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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闻不如一见钟情(16-30)(完) - 1,3

[db:作者] 2025-07-11 16:02 5hhhhh 7050 ℃

  任伟抓着颜瞻胳膊的手,指甲已经嵌进了颜瞻的皮肉里。

  「我……我退出去……」

  任伟却更用力的抓住了他,「用力,我要你操我。」

  他稍稍一放松,再加上这样的话刺激死颜瞻了,他一使劲就顶了进去。

  任伟咬死了嘴唇,出了一身冷汗。

  颜瞻等了好一会儿才动起来,甬道很涩,却让他异常的兴奋。任伟的手抓挠着他的背,比哪一次都用力,都深陷。颜瞻的背火辣辣的疼,那话儿也有些疼,但他和任伟缠在一起,一刻也不想停。他俯身,一次又一次的吻他,吸吮他的嘴唇,翻搅他的舌头。

  任伟的腿后来缠上了颜瞻的腰,他叫床的声音很大,这让颜瞻愈发兴奋的不能自持。

  渐渐适应后,他们做的很疯,任伟反复的被颜瞻贯穿,最后他跨到他身上,颜瞻射精的同时他也再一次射了出来。

  床单被两人搞的一塌糊涂,后来去洗澡,他俩都在琢磨晚上要怎么睡——总不好请人家来换床单。与此同时任伟一直在抽打死熊猫,他射在了他体内,害他格外不舒服。熊猫仔做无辜状的抗议:都是你啦,你压着我,我怎么可能抽出来。

  后来两人把一床被子铺在了身下,两人不得不挤在一起盖一条被子。幸亏这里的夜晚够凉爽。

  熊猫仔说:「下次我写歌要写,爱就是两人一条棉被!」

  任伟踢了他一脚。

  颜瞻照例央求任伟抱着他、抚摸他,他缩在他怀里小声说:「你不跟我睡,我都睡不好呢。」

  任伟亲了亲他的额头:「我不想睡那张床。」

  「为什么?」

  「你不是都知道吗,你说为什么。」

  「哼,你连我妹妹都嫉妒啊……」

  被踢下床并不奇怪,爬上来换来任伟一句:「你有病。」

  熊猫仔美滋滋,「那你喜欢我,你不是更有病?」

  任伟不搭理他,翻身。

  「你别躲开嘛,你抱着我嘛……」

  「滚。」

  颜瞻厚脸皮贴了过去,脸颊紧贴任伟的背脊,「呐,这几天跟我家很辛苦吧。」

  任伟不吭声。

  「俺家里一直风调雨顺,二哥这回像暴风雨呢。」

  任伟还是侧躺着不吭声。

  「俺先不和爸爸说咱们的事呢,行吗?我不想他气死……你不怪我吧?」

  「你敢说我就杀了你!」

  「……你又凶我。」

  「凶死你!」

  「好想带你去妈妈的画廊看看呢,这次好像没时间了……下次好不好?」

  「没下次!」

  「……我知道你唬我。」颜瞻嘿嘿笑。

  「滚滚滚,别蹭了!」

  「不嘛,就要蹭!」

              ◇◆◇◆◇◆

  回程的飞机上,任伟又是一路爆睡,颜瞻的肩膀照例一麻到底,可他心里美滋滋的。任伟倒不是成宿失眠了,纯被累的。

  雨过天晴第二天早起他就特别疲惫,偏巧颜瞻跟打了鸡血似的七点就开始摇晃他。任伟醒了是醒了,腰部以下极不舒服。这一天,早饭是竹笋粥。然后漫长的公路之旅,不,该说竹林之旅就展开了。竹海景区的景点分布很散,任伟万幸它不用走的,需要乘车代步。所谓风景区也挺2,就是把竹林圈起来再加上人造景观作陪衬,不是不好看,是特别刻意,观云亭、翡翠长廊、人面竹园、五彩飞瀑、青龙湖等等等等,强制公园一日游。倒也不再另收门票,问题是,你架不住停车就有人来收停车费,一次五块。一会儿一百块就没了。这一天,午饭是红油竹笋饭。下午的游览继续开展,任伟喜欢景点与景点间一望无际的竹海,那一片绿,绿的让人豁然开朗。晚上仍是回小桥住宿。这一天,晚饭是炒竹笋、竹笋蒸腊肉、竹荪蛋汤、竹筒饭……任伟想把颜瞻吃了——熊猫不带后天培养的!怎么一天吃来吃去总是竹笋!吃了一肚子竹笋,也所幸没有灯火的竹海之夜散步兼遛食还算个娱乐项目,可这娱乐项目进行完,回归了山林的熊猫仍旧精神的不得了,四仰八叉往你身上一压打也打不走。

  不能活了。任伟想。

  但再不能活,第二天也还是伴着朝阳到来的。坐上索道俯瞰竹海全景的时候,任伟问颜瞻:你怎么想到来这儿的?这儿也没你们熊猫党啊。颜瞻乐呵呵的说:我记得小冉来过,翻地图看见就把你载来喽。任伟心里暗骂向晓冉。后来他们聊天聊到了颜瞻妈妈,任伟说你妈妈人真不错,看把你嫂子照顾的无微不至。颜瞻挤眉弄眼说你要是怀了宝宝,俺妈妈也会无微不至的伺候你。任伟推了颜瞻一把,颜瞻惊呼你干嘛啦,掉下去就没命了。任伟说是呀,我是奇怪怎么没能把你推下去。这段对话是在高空中竹海上以一吻结束的。从索道上下来,游览还没结束,墨溪、忘忧谷、竹海博物馆,中午启程折返,因为任伟说了熊猫党,又被颜瞻拉去熊猫基地看熊猫,任伟无比想把身边的颜瞻扔进熊猫乐园。

  两人是将近七点半才赶回颜瞻家的,颜瞻陪爸妈说了一会儿话任伟打包行李,最后急匆匆赶往机场,差点儿登机门就关了。颜瞻妈妈一直送他们进登机口,临走对任伟说:过年没事的话,也欢迎再来,他爸爸等你陪喝酒呢。任伟的心里暖暖的。

  十一点二十,飞机准时落地首都机场,任伟降落后才被颜瞻叫醒,这会儿有些浑浑噩噩。颜瞻拖着行李向出租车等候通道走,任伟说不用吧,巴士和地铁都行。颜瞻说不了,你好累的,回家好好睡。任伟摘了颜瞻的帽子,胡噜他的脑袋。颜瞻嘿嘿笑。

  到家十二点半,晚饭两人没吃家里也没食材,叫了麦当劳,一人吃了一个汉堡,洗刷刷钻被窝。

  颜瞻又是摊开日记本抓了一堆画笔跟床上摆摊,任伟看书偶尔抽颗烟。

  后来颜瞻跳起来喊:「糟糕,手机忘了开机!」就下床疯跑出去找手机了——不找会死人的,明天就要跟HS集合踏上巡演的路途了,说好今晚跟小冉再联系一下的。这几天跟任伟腻在一起,他脑子已经不转了,头两天小冉打电话跟他说日程安排他就只会嗯呀、啊呀。

  果不其然,收到小冉无数条短信,言辞一条比一条激烈。

  给小冉回拨,噼里啪啦这顿骂。

  车票一早已经订好了,11:15的D55发往青岛。巡演第一站就是那里,参加当地的啤酒音乐节。

  颜瞻跟小冉讲电话的时候,任伟也开了手机,然后就一个头两个大——N条短信,都是彭勃发的。

  最吓人的是这一条:【任伟你他妈存心吧!手机不开机,敲门不开门,你等我治你的!有本事你三号别演!】任伟一下就坐起来了,看日历,日历显示十月一日。

  对,过了十二点了。

  彭勃三十号回北京。好像是九点多到。

  那时候他上飞机当然关机了。

  但真正令任伟恐惧的是那句「敲门不开门」,娘的,他居然到他家找他!哎呦喂,幸亏那时候他们在跟天上飞,这要是跟颜瞻撞到一起……

  看着短信,任伟不知如何是好。放着不理?可如果他抽疯一会儿又来了怎么办?跟他联系?那岂不又是揪扯不清?再说了,怎么联系啊,颜瞻在呢。他又不是聋子不是瞎子。

  一霎那,任伟都想跟颜瞻说了,干脆把这些烂事儿全说了,今后他俩躲开他还不行吗?

  但这想法也仅仅闪现了一霎那。说不着,他自己的事儿、还是烂事儿,干嘛要跟颜瞻说?说了颜瞻会怎么想他?龙语是存在即合理了,彭勃不是。更何况自己一贯对外的言论都是——他有病,非缠着我。可事实不是那样啊。

  真他妈烂。

  彭勃以前常来家里,后来颜瞻住进来就算有了挡箭牌,那他也不是不来,但来了他坐不住,就算强行进了房间关了门,任伟也会说隔墙有耳这种话……

  后来一度任伟真觉得这事儿就算了了——他俩不再频繁联系,甚至碰面他都刻意回避,彭勃也没那么步步紧逼了。任伟想,男男女女的彭勃又不缺,新鲜劲儿三天过不去、仨月过不去,这么久了还过不去吗?所以那天彭勃跟他说那样的话还真是当头棒喝,就别提最近又热乎起来了。

  颜瞻跟客厅讲电话的声音任伟听的很清楚,他那一口川话语速超快。任伟靠床头坐着,举着手机,不知所措。

  最后,跳河一闭眼,他给彭勃发了条短信:【跟朋友喝酒,手机没电了,用的朋友的充电器,没回家,明天再联系。】这……总能对付过去了吧?

  明儿颜瞻就走了,就算当面锣对面鼓他也不怕了。

  彭勃没回,任伟也没敢掉以轻心——手机选了无声模式。

  颜瞻讲完电话回来,收摊上炕,一头扎进任伟怀里哀嚎:「哎呦呦,明天就得走呢,一走要走一个多月呢,让我怎么活啊!都不能抱着你睡觉了,555555……」

  「你压死我啊你。」任伟扒拉颜瞻。

  「最悲惨的是!我都不能看你演出呢……回来你还不在呢……」

  「你赶紧睡,明天不得早起整理行李啊。」

  「人家舍不得你嘛,55555555…………」

  「你不睡我睡了。困死了。」任伟伸手关了灯。

  颜瞻又哀嚎了一会儿,就睡着了。睡的很死,这几天是累坏了。

  任伟平躺着,胳膊搂着怀里的死熊猫,听着他匀称的呼吸声,有些似睡非睡的时候,手机亮了。任伟伸手从床头柜上拿下来,来电显示:彭勃。

  脑袋这个疼唉。任伟动动手指按了挂机。对方异常执着,继续打。任伟继续按。折腾了四五回手机才消停下来。

  后来短信就来了:【妈逼啊!你丫什么意思!我洗完澡出来才看见你短信的!你闹什么脾气啊!接电话!】任伟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也不怪乎彭勃会这么想,他时常这么对他,一阵一阵的,有时就是为了他没及时接电话,而他又想立刻有人陪。遇到这种情况他往往整晚窝在沙发里,死不接电话,就是发短信,发到彭勃受不了了在楼下喊他。

  短信又来了:【你别臭来劲!赶紧打过来!别让我后半夜又开车过去跟你掐!】任伟继续不理。

  短信继续来:【祖宗!我错了行嘛!你他妈也不仗义啊!说没说我今儿回来?我他妈为你都折腾一流儿够了!这把戏你玩儿不够是怎么地?】彭勃还认为自己是逗着他玩儿任伟一点儿也不奇怪——这大概就是习惯成自然。从来他对他都是爱理不理,现在真不想理了,人家又怎么会明白?

  真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任伟真的想不出该怎么跟彭勃结束了,难道非得当面对他说:我跟别人好了,这个别人是颜瞻。

  你饶了他吧。

  颜瞻翻了个身,扯了扯被子,任伟动动手指给彭勃回:【明儿十一了,回家陪你们家老头儿老太太去吧,平时四处野,过节就当会儿孝子,装两天你死不了。】彭勃回的很快:【媳妇样儿。三号见吧,我们不演,正好休息一段。三号陪你。】任伟能回什么呢?回什么能关机睡觉呢?

  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嗯」字了。

  彭勃追过来一条短信:【亲一下,我把手机放嘴上了。】任伟把手机扔开了。

  短信继续来:【下移了,你懂,不解释。亲不亲?不亲我过去亲你。洗干净等我,这可不耽误我明天回家当孝子。】任伟快哭了,回:【流氓,你再发我关机了。】最后一条短信:【半夜想吐别忍着,宿醉难受。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我接你去,送你回家。】这条任伟早上才看见,他是跟颜瞻一起早起的,颜瞻风风火火的打包行李,他悠闲的洗漱看早间新闻。

  一起吃了早饭,颜瞻就得出门了——他要提前一点跟大家碰头。

  临走,任伟把他背的琴箱拿了过去,把里面的旧吉他拿出来放回他房间,从自己房间床下拖出一只纸盒,颜瞻看见里面躺着一把崭新的吉他。

  任伟将这把吉他放进琴箱递给了颜瞻,颜瞻瞪着大眼睛不知所措。

  「你生日我是看不见你了,提前给你。巡演时候正好可以用。」

  颜瞻眨眼。

  「滚吧,你可以出门了。」

  颜瞻继续眨眼。

  任伟拎着熊猫后脖颈把死熊猫扔出了门。

  颜瞻不肯走,将手放在门框上看着任伟问:「你之前……之前一直接演出是……为了这个?」他一直在用妮子的旧吉他,即便都有些打品了,也从没想到过该换了。

  「不滚你手就跟合叶一起夹门缝吧。」

  熊猫仔「啵」的一声亲上了王子,然后和行李箱一起被踢下了楼。

  「我每天都会给你打电话哦~ 」

  任伟关了大门。

               第十八章

  任伟拐过楼梯转角,就看到上方门口立着一大活人。

  「你丫怎么来了?」任伟笑了。

  「我闲的呗。」倪歆拿起了琴箱。

  「等多久了?」

  「一刻钟吧。」

  「我不回来怎么办啊?」任伟开门。

  「你以为我傻啊?手机跟屋儿里响,就俩可能。一,没走远。二,人在家,不接电话。二又要分俩方向:①你没睡醒,听不到。这个不可能,我还敲门了,敲的你隔壁的大妈都露面了。」

  任伟捂脸,换了鞋,扔了一双拖鞋给倪歆。

  「②你不想接,因为你在做少儿不宜的事儿。这个也否了,颜瞻巡演去了对吧?所以里外里,就是你游泳去了。」

  任伟趿拉着拖鞋进了厨房,开冰箱拿啤酒,「你怎么知道我游泳去了?兴许我去买菜,也兴许我去邮局了。」

  「这一点我是看见你才知道的,你背着速干包儿,里面透出股漂白粉味儿。」

  把啤酒放在刚坐下的倪歆面前,任伟看着他眼睛问:「无聊么你?」

  「有聊我找你干嘛来啊?」

  俩人都乐了。

  「你胡汉三好容易杀回城来,咋就无聊了?」任伟没坐下,而是去了洗衣机处。出门前他洗上的衣服,这会儿可以晾了。

  「就是各种无聊,昨儿一大家子人吃饭,吃的我头晕目眩。」

  「感冒了吧?」

  「滚蛋!」

  任伟呵呵笑,把衣服放到筐子里,端去阳台晾晒。和颜瞻两人旅行回来就积攒了一批衣服要洗,更悲催的是,打开洗衣机,里面还堆着一堆。今天洗的这些还算好,都是裤子,昨儿惨了,不是内衣就是衬衫,翻一个标签郁闷一次:手洗、手洗、手洗。丫怎么这么多手洗的衣服!家里多出的衣架平素不怎么在意,现在任伟知道了:死熊猫送洗衣店。不送也不可能,丫洗的过来才见鬼。实际上昨天动手之前任伟想过的:或者扔出来不管,或者效仿死熊猫送洗衣店。但想想又觉得闲着也是闲着,洗了吧……洗完又后悔了——还得熨!幸亏良知还在,想到死熊猫向来认认真真替他洗衣服,他也就没把这些衬衫扔进垃圾桶。妈的,出门在外不知道省点事,就不能买点机洗的啊?你们家佣人又不跟着你!这次跟颜瞻回家,任伟最大的感觉就是——丫是个少爷。他家「佣人」是个少爷……滑稽极了。

  「你几时开始偏爱三角裤了?还是如此之性感路线的。」倪歆跟进了卧室,看任伟在阳台上晾衣服。此时此刻,他仰躺在任伟的床上,眼睛斜视着挂在晾衣杆上的衣服,叼着烟调侃任伟。

  「对不住您,不是我的。」

  「哎呦呦,小四川很闷骚嘛。」

  「你是闲的蛋疼了。」

  「你给我揉揉?」

  晾衣架飞出来倪歆一点儿不诧异,接住,放到身旁。

  倪歆始终有一搭无一搭的跟任伟调侃,衣服晾完,任伟收了内衣裤,打开熨衣板开始熨衣服,他还是像一滩泥摊在床上。

  正午的阳光很足,秋日的太阳却不令人感觉燥热,是懒人放松的最佳时节。

  看着任伟隔着湿毛巾细致耐心的熨衬衫,倪歆懒洋洋的抓过靠垫坐起来说:「你还替他熨衣服啊?」

  任伟本想反驳,后来又不想了,扔出一句:「碍着你了?」

  「我怎么早没看出你这么贤惠啊?」倪歆笑。

  「去,去给自己找点儿事儿干去。」任伟不抬头。

  「我夸你呢。早知道你这么贤惠,我把你收了完了。」

  「收你大爷,收妖啊?」

  「哈哈哈……」

  「赶紧滚起来,别祸害我床单了。」

  「哎呀,我越想越亏,我呛行一道行吗?让小四川收拾收拾包袱回山。」

  「行啊。我也就是累点儿。」任伟把毛巾扔进了水盆,「见天儿追着你那一群妞儿打呗。这样咱俩谁也不无聊了。」

  「多姿多彩哈。」

  「夸你呢是吧?」

  「啧啧,这就吃上飞醋了。」

  「你就不能消停消停?走马灯似的有瘾呐!」

  「舒服啊,常换常新,没责任。而且关键是,不跟你过日子你就不跟人搞了?这年头女的都不兴这么想了。反正就是一瞬间的快乐,过去就过去了。弄那么累干嘛。我没瘾跟人谈恋爱,操完完。活那么累干嘛啊,又不缺人爱。咱想得开。」

  任伟懒得跟他争辩,话锋一转:「诶我说你躲静儿远点儿,她可不是吃素的。你脑子进水了吧?」

  「你又知道了?」

  「必须知道。好家伙这姑娘要急了真敢往舞台上扔啤酒罐,还是没开的。我站你前头,容易误伤。」

  「又谁跟你说的?」

  「辉子呗。」

  「我就说丫耳朵连着嘴,说话不过脑子。」

  「你怎么不说你鸡巴不长眼呢?」

  「你长?哎呦喂,脱裤子我看看。」

  「赶紧从我床上起来,我看着你眼晕。」

  「你就这么招待客人啊?」

  「我请你来了?」

  「逼样儿。」倪歆起来了,推了任伟后背一把,拉开椅子坐到了电脑桌前。

  任伟的耳朵可算清净了,就这样过了半个多小时,熨好的衬衫一件件叠好,心情也跟着好起来——快看见头儿了。

  正想着晚上吃什么——早饭、午饭都被他省略了,这会儿倪歆来了,总不能让他跟着一起省略吧——倪歆开口了:「你丫邮箱怎么打开就登陆你啊?」

  任伟没回头:「废话,那是我计算机。不是你的。」

  几分钟后,倪歆再度开口:「我终于知道你咋看上颜瞻了,这小子情书班儿高材生啊。」

  「你丫!」任伟放下熨斗回头,「操嘞!你他妈……还有点儿道德吗?你看我邮件干嘛!」

  「唉咳,显示未读,不是看你忙嘛,我就说替你打开给你读读,结果没好意思读出来。」

  「关关关,关上!」

  「我还没看完呢。」

  「关上!」

  「你不看啊?」

  「不看!丫有病!」

  「得得得。你没病。」倪歆打开了FreeLoop的私人论坛界面。

  任伟一边运气一边继续熨衣服。

  写他妈鸟毛信啊!昨天还通了电话!神经病!

  想是这么想,可后来倪歆去阳台接电话,任伟看他面朝玻璃就凑到计算机前,打开了邮箱。

  倪歆必须看不完——真他娘长。

  任伟一行行的看着,起先还注意着倪歆的动作,后来就忘了。

  有两段话让任伟印象深刻。

  ①我带你回家,本是想让你觉得温暖,不曾想家里闹哄哄。我家平时都不会发生那样不堪的争吵,真是不好意思呢。不过我爸爸妈妈哥哥们都是很好的人,我相信你跟他们接触也能感觉到。我爸爸他不是客套的人,他说请你再去我家就一定是发自肺腑的。我好希望他们喜欢你,他们也真的喜欢你。那么你呢?我知道你其实并不喜欢一个人,你绝不愿意孤立于家庭,你是渴望和家人在一起的。没有了,不等于不会再有,我会做你的家人,我的家庭也就等同于你的家庭。跟我一起这样认为,好吗?

  ②我知道我和妮子的亲密在旁人眼中是不可理解的。实际上,就算是我爸妈、哥哥,也并不能完全理解。所以你会不高兴、会难过、会对我另眼相看并不奇怪。我不是要辩解什么,也不是要你一定懂我,但我想说说我的想法,这个想法我连妈妈都从来没有说过,因为我不希望她悲伤。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告诉你,但,我觉得,我应该要让你知道。妮子她和我一起在妈妈的肚子里成长,我很健康、非常健康,但她却发育不好。我想,这一定是因为我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狠狠的欺负她了,我不想让她跟我一同存在。我想要独占妈妈的爱,所以她才会那样的拖着一丝微弱的气息来到这个世界上。妈妈常说,我还在她肚肚里的时候,我就护着妹妹,其实我想,那是邪恶的我仅存的良心吧?我知道不该这样去想,可每每我都是这么去想的。否则,为什么我们同在一个母体之中,却有这么大的差异呢?就算出生后,我们同吃五谷杂粮,同看一轮月亮,却生出不同的模样。妈妈也是对我更好一些,我就更愧疚了。我知道妈妈是在极力的克制自己,但她克制不住,她明知道妮子不是她努力的爱她就可以一直在她身边的,可她还是那么那么的爱她。然而,每当她疲惫的时候,就会愈发的对我好,她不想要厚此薄彼。可是这些看在妮子眼里,她其实会有小小的不平衡感,这些我知道,但她从不说。我只是想要爱护她、保护她、时时刻刻在她身边,让她知道我是如此的爱她,以掩盖我不断堆积起来的愧疚感。我时常想,如果是她健健康康的,那么妈妈该有多高兴呢?她一直想要一件贴心的小棉袄。可偏偏就不是这样的。我想,大概那个时候的我在妈妈肚子里就开始嫉妒她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想法从小就跟着我,我时常被它压得喘不上气来,我不知道除了无微不至的爱她,我还能够做什么。然后,她走了。她走后,我就像少了半边身体,我不能站立、不能行走、不能看也不能听。也许,我们本该是一个个体,却硬生生分裂成两个,所以她不在了,我也就一并死去了。我曾以为我将永远被这样困在原地,如果你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我确实很迷恋你的音乐、你的嗓音,也确实在最开始将这种迷恋作为一种寄托。但是你知道吗?当我见到真的你,不是唱片里的、不是舞台上的、不是海报中的你,那个活生生的你,让我一下就陷落了。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在哥本哈根。我来跟你搭讪,你都好和善的。跟你一起走在大街小巷,你常常提醒我注意往来车辆,还会拉我的手,揽住我的肩来保护我。车从我身前穿过,我侧过脸去看你的时候,你已经不再是传说中的存在了。那好象就是一见钟情吧?后来你还有留给我邮箱,我试着给你写信,你都会给我回信。再到后来,我们常常讲电话,一讲就是好久好久。你说话总是那么认真、诚恳。我当时就知道,我已经深深的喜欢上你了。但是你有男朋友的,于是我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我明明知道他总是让你悲伤、让你哭,可是我只能缄默不语。促使我硬插入你生活的勇气,揭露自我邪恶的说,是因为你跟他分开了。我看着你那样摔碎了手机,那样骂出声来,我就想要好好的疼你。并不是我来取代他,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谁也不能被谁替代,但,我有自信,可以让你快乐。因为,我想要你快乐。所以你必须要明白:我既不是心灵空虚寻找寄托,也并非偶像崇拜。我喜欢你,任伟。哎呀,真是窘迫……这个话应该一开始就来告诉你,结果……不知怎么,总是没有机会。你知道我们第一次相拥,我最最最懊恼的是什么吗?是「喜欢你」这句话,竟然在那样的情形下才说出口。真的害我挠破了头皮。我不是迷恋你外表的人,也不是想要跟你寻欢作乐的人,我是喜欢你的人,可是那情形真是……

  「不是不看吗?」

  倪歆的手掌按住任伟的肩,任伟一激灵。

  「口是心非。」倪歆叼着烟,笑着。

  任伟说不出话来,他的思绪还停留在颜瞻的信上。他始终知道他是用心对他,但这样去直面,还是有些震撼。

  「小四川挺靠谱儿的,你别耍人家,搞不好得哭死过去。」

  倪歆走过去拔掉了熨斗的插头,任伟摸过了烟。

  「跟你说话呢,谈恋爱上瘾那主儿。」

  「滚蛋。」

              ◇◆◇◆◇◆

  天阴得够呛,一派愁云惨雾。任伟走在最后,辉子宽阔的背遮挡住了他部分视线。台下的躁动声只可闻不可见。

  明明昨儿还是晴空万里,今儿就是这般乌云密布。

  开场曲《Comeclosemylittlelover》令台下的情侣互相依偎,任伟看见一个小个子的女生缩到了身旁男孩的怀里。这样的歌是任伟第一次写,就是被颜瞻胡乱填词的那一首。当然,他绝不会用他甜死人的词。

  雨是演出快要结束的时候下起来的,淅淅沥沥,台下撑开了一片伞,五颜六色,还有人扣上了卫衣的帽子,亦或用外套遮头。没人离开。认识的、不认识的一群人,此时都挤在一起取暖,同在音乐的屋檐下。

  从后台出来雨势就大了起来,还不到六点,天就擦黑了。安娜就带了两把伞,不够用。问:你们都不看天气预报吗?吉吉曰:它从来不准。你看这会儿准不准。安娜斜视他。

  谁也不想久留,可却有些被这场雨困住的趋势。但最为头大的恐怕还是主办方——露天搭的四角顶棚根本不够用,里面全都人挤人。

  后台有些乱,听说主舞台暂时要关闭,可室内场馆腾不出来,里面是锐舞爱好者的天下,他们正跳的起兴。

  所有人都有些打蔫,FreeLoop的大部队开走后,任伟缩在后台的顶棚下,蹲着给颜瞻发了条短信:【炸锅了,倾盆大雨,全是逃难的。】颜瞻回的很快:【哈?北京下雨了?】【没告诉你倾盆大雨嘛!】任伟没有给颜瞻回电邮,看过就足矣,他知道,他也并不想他回信去说什么,只想这样一股脑的倒给他听。那是他的心里话。

  【哼哼,没演成吧?老子看不上,别人也不能看!哇哈哈~ 你带雨具了吗?有没有躲雨的地方?】颜瞻回短信的速度总让任伟惊诧——太快了。他发短信就够快,他比他还快。

  【对不住,演完了^_^ 跟后台挤着呢,可能有八百个人踩过我的脚了。】【揉脚丫,等我回去一一替你踩他们,必须是双脚(ˇ^ˇ)那你怎么回家啊?】【等雨停,太大了,越来越大。现在基本没人敢动。】【冷不冷?都不能抱着你让你取暖呢。】【巨冷,我就穿了一件半袖……】【你不是吧!你你你……我给你快递!】【等收到,我都进盒儿了。】【???盒儿??】【骨灰盒。】【嚎啕大哭,我要坐飞机回去!】【不逗你了,一会儿是不是有演出?】【嗯!今天还是移动日(T。T)我在火车上呢,到站就要去演出555555555……屁股都坐麻了……】【够辛苦。去忙吧。】【不忙!俺陪你= 33= 】【您这意思是……雨不停你还不演了?】【你们都一起躲雨呢?】【没,安娜带了两把伞,他们走了。都有事儿,我没事儿就蹲等呗。】【就说你人超级好的(T。T)心疼,抚摸你的背,不冷不冷。】跟颜瞻插科打诨了好一会儿,雨有些见小,但还是中雨的规模,任伟很冷,发现自己非常失策——想着是四点四十开演,演完出来也不过六点,出来就回家,所以才穿这么少。

  又过了一会儿,有人把湿漉漉的伞戳在了任伟面前,任伟想着是哪个傻逼有伞还往里挤就抬头看,结果看见一张……不想看见的脸。

  彭勃把外套脱了往任伟身上一扔,就伸手往起拽他。任伟起身把手机放进了裤兜,将衣服又递给了彭勃。

  「穿着。」

  就这俩字儿。彭勃拽着任伟往出走,出来就撑开了伞。

  「你还看天气预报呐?」任伟点了烟。

  「后备箱里扔的。」

  两人并肩往出口走,期间彭勃扒拉了任伟不下十次——你能往伞底下站吗?后来更可气的是,才出来任伟就停住了脚步,冲着飞驶而过的一辆辆出租车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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