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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艳传说(1-30) - 3,2

[db:作者] 2025-07-11 16:02 5hhhhh 4340 ℃

  风大师悠然道:「佛无所不知,因此我知。」

  罗昌勋,罗昌勋,这个名字,苏丽本以为早已埋在自己心灵最秘密的一个角落,连自己也难以找到,可是经过风大师的提醒,忧伤的往事却如洪水,顿时冲垮了遗忘的堤坝。一张憨厚的圆脸浮现在苏丽眼前,使她刹那间便热泪盈眶。

  罗昌勋是苏丽少女时代的初恋男子。两人是中学同学,从初中一年级便谈起恋爱,一直到高三。在罗昌勋被卡车撞死之前,苏丽一直认为,自己这辈子是非罗昌勋不嫁。她对罗昌勋的爱恋是那样深,以至于罗昌勋死去后两年之内,她都不敢接受现实,还是每天到罗昌勋家门口等待,希望看见那个面貌憨厚的男孩从里面冲出来,对她大声笑道:「哈哈,上了个厕所,又让你久等了。。。。。。」

  风大师注目苏丽,叹道:「苏施主,我并非故意引发你悲伤的初恋往事,而是因为你收养的这个男孩光光,实在跟你死去的初恋男友有关。。。。。。」

  苏丽一愣,道:「光光,他怎么会跟小罗有关?」

  风大师道:「这或许便是爱情的力量。你知道光光为何对文波如此敌视?那便是因为前世的业力。我实话告诉你,光光其实是罗昌勋的转世!」

  苏丽闻言又是一震,颤声道:「大师,您说什么?!。。。。。。」

  风大师肃然道:「你先不要激动,听我把话说完。罗昌勋由于爱你太深,死后不肯投胎于富贵人家,而是转世为一个弃婴,一直生活在离你家不远的孤儿院。他长得之所以像你死去的儿子,也无非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当然,这五年来他还是懵懂的,不晓得自己前世是谁,但经过我方才一掌击中天灵盖,唤醒了他前世的记忆,使得他明白了自己便是罗昌勋,转世到这个世界上的目的就是为了找你。。。。。。」

  苏丽对风大师的话一时难以接受,但此刻想起光光的言行举止,竟然觉得真有几分像罗昌勋,不由叹道:「就算大师所言非假,我现在又能如何?难道我还能跟小罗重续前缘?一来我不会对不起文波,二来光光只是个五岁的男孩。。。。。。」

  风大师截口道:「这个你放心,以我的法力,可以使得光光迅速长大,与你重续前缘!」

  苏丽再次心惊,颤声道:「什么?大师竟有这种神奇的法力,能使得一个五岁的男孩迅速成长?可是即便能如此,我又如何面对文波?」

  风大师缓缓起身,长叹道:「所以我决定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这三天之内,光光留在我这里。三天后,你若是想与罗昌勋重续前缘,我便施术让光光迅速成长。如果你实在割舍不了文波,我可以消除光光的前世记忆,让他成为真正的光光,让罗昌勋与你彻底缘尽。」

  苏丽呆坐于地,望着风大师走出禅房的背影,一时说不出话来。

  十分钟后,她回到走廊,迎面碰见风大师领着光光。风大师对自己露出一丝深奥的笑意,而光光却无比依恋地望着自己。苏丽的心,不由开始纠结。

  等他回到王文波身边,已是神色疲惫。王文波握住她的手,笑道:「大师要留光光住几天,为孩子赐福讲经。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

  苏丽抬起头,王文波的脸庞仿佛变得模糊起来,但很快又变得清晰。苏丽一颤,不由后退两步,因为她发觉王文波的脸在刹那间变成了罗昌勋的脸!

  幸亏这只是一瞬间的幻觉,王文波熟悉的脸庞很快又浮现在她眼前,但她已不敢再看,慌忙低下头。

  在下山的整个路程中,苏丽一直沉默不语。王文波感觉到发生了一些自己不明白的事,但性格沉稳的他,一时也没有多问。

  直到第二天晚上,当苏丽约他到茶屋喝茶,突然很平静地告诉他「文波,我们不合适,分手吧」,他才再也无法忍受地霍然起身,颤声道:「你说什么?苏丽,你说什么?!。。。。。。」

  苏丽却没有回答他,迅速起身,掩面奔出了茶屋,向北山的方向奔去。

  王文波在后面追了一段时间,终于停步,单腿一软,就那样半跪在公路上,面色茫然,任几辆汽车在自己身边呼啸而过,耳畔回响着司机们的咒骂,可他却觉得自己什么也听不清,眼睛也模糊起来,仿佛整个天地都陷落在虚空里。

  苏丽一口气跑上北山。当她香汗淋漓、娇喘微微地来到北山寺门口之际,风大师早已站立在那里,捻动佛珠,以一种讥诮的眼神瞧着她,微笑道:「初恋的滋味真是难以忘怀,看来你还是忘不了罗昌勋。」

  一个鬼魅般的人影从风大师身后缓缓走出,那是一个面貌清秀的男孩,大约十二三岁,一身黑衣,表情僵硬,月色下看起来很是诡异。

  苏丽触目之下,不由震惊,颤声道:「光光?你已经长这么大了?!」

  那男孩哑声道:「这全靠风大师的法力。苏丽,你还叫我光光?我是罗昌勋,你难道认不出来?」

  苏丽颤声道:「小罗,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独自走的。当年死的如果是我,我也会这样转世来找你。。。。。。」

  风大师大笑道:「情话留到下山后再说吧!我的任务完成了,该回去夜读诵经了!」说着便转身走进山门。

  苏丽在台阶上跪下,向风大师的背影磕了几个头,然后牵着少年罗昌勋的手下山。

  一路上苏丽情绪激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与爱人重逢,本该有千言万语可以倾诉,但或许是因为这件事太过诡异,令得苏丽心理压力太重,一时不知该如何表达。

  身畔的罗昌勋面色阴沉,也不发一言,冰凉的手将一股寒意传进苏丽身体里。

  苏丽终于打破沉默,笑问道:「小罗,你什么时候可以长得跟我一样大?」

  罗昌勋冷笑道:「你嫌我不够大吗?我现在就可以搞你,你信不信?」

  苏丽闻言一怔,两朵红霞飞上脸庞,颤声道:「小罗,你胡说什么?。。。。。。」

  这时两人正经过一片小树林,月光透过薄雾斜照进来,气氛很是诡异。罗昌勋忽然粗暴地命令道:「快,扒在这棵树干上,让我从后面搞你!快!。。。。。。」

  他的语音中仿佛有种令人难以抗拒的威慑魔力。苏丽在震骇之下,顺从地举起双臂,扒在一棵树干上,翘起丰臀,罗昌勋望着她那包裹在制服裤内的丰满臀部,眼里射出贪婪的光芒,缓缓解开裤带,邪笑道:「当你穿着这身工作制服扒在酒店吧台或桌子上的时候,那些厨师、服务生、吃饭的客人,甚至那个收泔水的老头,多少人产生过想从后面搞你的邪念,但他们只是想想,只有我在今晚付诸了行动、、、、、、」

  说着便从裤裆里掏出小鸡鸡,搓弄了几下,小鸡鸡便涨硬成一根又粗又长的红肉棒。罗昌勋粗暴地解开苏丽的裤带,扒下她的裤子,月光下只见两片洁白的大屁股十分诱人。罗昌勋淫笑着扳开苏丽的屁股,将鸡巴沿着臀沟猛插进去。苏丽顿时发出一声疼痛的尖叫、、、、、、王文波失恋之后,在家里不吃不喝躺了两天,终于起身,上北山去找风大师。

  风大师却很忙,在为四方慕名而来的信徒们讲解经书。王文波在风大师的禅房里一直等到太阳落山,风大师才踏着黄昏的暮色走进来,一手托着一个茶盘,微笑道:「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今晚我请你尝一尝印度茶,这是一个云游的僧人送我的。」

  王文波悲叹道:「大师,我哪有心情喝茶。苏丽忽然跟我分手,我心里觉得苦,来找你开导开导我。」

  风大师呵呵笑着,轻轻放下茶盘,在王文波对面盘坐下,忽然问道:「文波,你也是读过经的人,可还记得第三品第四节的内容?」

  王文波一怔,道:「当然记得。大师问这个做什么?」

  风大师道:「你既然记得,就向我复述一下这一节经文的内容。」

  王文波皱眉道:「这一节经文讲的是,一个叫沃拓的青年,与公主夷美相恋,两人海誓山盟,以为将生生世世结为夫妻,可是就在两人爱火正浓之际,一名叫查尔衮的武士出现,凭其英俊的外表和潇洒的谈吐,很快便夺得了公主的放心,使得沃拓陷入失恋的深深痛苦之中。后来沃拓遇见弥勒佛祖,受其点化,才明白查尔衮是色魔的化身,来人间是想证明人类爱情的脆弱和虚妄。后来色魔被佛祖惊走,沃拓与夷美恢复恋爱,却再也找不到起初那种深沉的爱恋感觉。。。。。。」

  说到这里,王文波不由一顿,问道:「大师,你难道是想通过这段经文告诉我,那个夺走苏丽芳心的人,也是色魔的化身,而我与苏丽的感情,也是脆弱和虚妄?那个人究竟是谁?」

  风大师长叹道:「那个人不是你能对付,甚至连我也不能。在人类的传统观念中,都以为光明定可战胜黑暗,付出了真情定能收获真情,但在此末法时代,这些安慰人心灵的观念已经逐渐破碎。唉,其实放在宇宙终极的角度来思考,光明和黑暗、正义和邪恶、真情和假意,又有何分别?文波,我说这些话已经有点泄露天机,但为了劝你忘掉苏丽,以便平平安安度过此生,我不得不冒这个险。希望你能接受我的劝告。」

  王文波首次从风大师的语调中听出惊惧之意,不由一震,心想以前跟着风大师学习《波罗密多心经》时,风大师反复强调做人要追求「无忧亦无怖」的境界,可在此刻,王文波分明感觉到,在这个世界上竟有令这一带高僧也感到可怕的物事,实在令人不可思议。

  王文波不敢再多问,喝了一口印度茶,起身合掌告辞。

  苏丽陡地从床上坐起,睁开眼睛,又很快闭上,因为刺目的阳光斜照进来,令她一时难以适应。

  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站在窗前,吸着烟,背对着苏丽,冷冷问道:「又做噩梦了?还是梦见同样的事物?」

  苏丽睁开眼,忍受着刺目的阳光,颤声道:「不错,梦见的还是那个黑木雕像,雕的是一个面貌狰狞的老者。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伙同风大师来戏弄我?」

  那男子缓缓转过身来,映入苏丽眼帘的是一张俊美得可令任何女子心动的脸庞,可脸上那种冷峻的表情又令人感到如堕冰窟。

  这一周内发生的事,令苏丽感到自己已经落入一个诡异恐怖的圈套。自从那晚她将少年罗昌勋领回家,几天之内,罗昌勋便成长为一名高大英俊的男子,而苏丽开始一连几个夜晚都做一个同样的梦,梦见一个面貌狰狞的黑木雕像。那雕像虽然不言不动,但脸上那种邪异的神情却令苏丽不寒而栗。

  同时她也意识到这名在几天内迅速成长的诡异男子绝不是什么恋人转世,因此终于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这男子本来一直回避这个问题,但在今晨苏丽质问之后,却迅速回答道:「好,已经玩够了,我告诉你,我不是罗昌勋,我叫巴巴拉,来自泰国,是果毛巫师的弟子。。。。。。」

  苏丽喃喃道:「巴巴拉、果毛巫师。。。。。。」正欲再问,那俊美的巫师已一指点来,点在她的眉心,她立刻晕厥,向后躺倒。

  果毛巫师点头道:「酒店经理,不错,不错,长得很美。」鼠眼移向柳云鬟,邪笑问道:「云鬟,你觉得怎么样?巴巴拉是否能将天下女子玩弄于鼓掌之中?」

  柳云鬟却冷哼一声,原本麻木的表情转化为一种鄙夷的神色,淡淡道:「你想用这种摧残女性的故事来打击我的意志,未免太自以为是。我一直在听你指使徒弟做的恶事,而且听出了一些问题。巴巴拉明明已被你阉割,他又如何去蹂躏那些女子?」

  巴巴拉闻言面色黯然,身子也有些发抖。柳云鬟看出他内心的悲苦,那是一种无法宣泄的愤恨。他不是不想反抗师父,可是由于恐惧,只能将仇恨埋在最深的心底。

  果毛巫师盯着柳云鬟,鼠眼内光芒连闪,点头道:「嗯,你的确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意志坚定,精神力量很强,不会轻易屈服,可我的目的,就是要让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可能屈服的女子最终拜倒在我的脚下。你刚才的问题问得很好,巴巴拉确实是个阉人,不能去真正享受那些美女,可你忘了他是干什么的?他是一名巫师,利用幻术,完全可以使那些女子感受到被蹂躏的痛苦。」

  说着鼠眼移向第三名「色祭」,那是一名穿着白色芭蕾舞裙的女子,瓜子脸,脑后盘着一个大髻,长得极为清秀。巴巴拉在师父眼光的逼视下,长叹一声,开始讲第三名不幸女子的故事。

  陈彪的目光扫了站在桌前的黑衣青年一眼,又落到手中翻开的花花公子杂志上,淡淡道:「她还没有答应?」

  黑衣青年恭声道:「她有些松口,但坚持要见一见梭宝公子。」

  陈彪的嘴角掠过一丝邪异的笑容,道:「不行!除非她答应我的提亲,否则不要想见到梭宝公子。你再去找她谈,再加50万元。我不信有金钱打不动的女人!」

  那名手下鞠了一躬后退出门去。陈彪一边向后仰躺下去,一边拿起桌上的一只遥控器,一点之后,对面墙上一块宽大的电视荧屏上立刻出现画面,那是一场芭蕾舞表演。陈彪的眼睛,盯在众多芭蕾舞女中一个身材高挑、相貌清秀的女子身上,不由再次发出赞叹:「美!实在是美!这样的美女,做我的弟媳妇倒也般配!」

  提起陈彪,整个南洋地区无不色变。他不仅是马来西亚的国会议员,更是南洋地区三分之二毒品军火生意的供货商。他喜好杀人,也喜好美色,但在数十年玩弄各色美女的过程中,也感到有些厌倦和麻木,如今一般的美女,已经很难入他的法眼。

  可是自从那天晚上,应一名国会议员的邀请,去看一场对他来说是「对牛弹琴」的芭蕾舞剧之后,他却被一名叫文慧的芭蕾舞女所吸引,因为那种清秀淡雅的气质,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

  他当时立刻派人打听那芭蕾舞女的情况,得知她叫文慧,是马来西亚国家歌剧院的一级演员,来自新加坡,父母都是政府机关的小职员,弟弟文飞在巴黎自费留学,昂贵的费用大部分靠文慧的收入来承担。陈彪还打听到文慧有一名男友洛平,是汽车公司的销售员,与文慧感情很好。

  陈彪本来打算在半个月之内便将这美女纳为小妾,可就在那天晚上,他刚刚听取了手下的汇报,得知文慧的男友洛平已被自己派出的酒吧女郎勾。引上当,并拍出床戏照片寄给文慧,文慧心碎之后立即跟洛平分手,随后洛平就被陈彪派出的杀手干掉。陈彪很是满意手下的办事效率,挥手令手下出去,躺在自己豪宅的大书房内,双脚搭在桌沿上,手中拿着文慧的芭蕾舞照片,正一边贪婪地欣赏,一边寻思着如何对美女发动下一步攻击之际,一个阴沉沙哑的语音忽然响自身后:「这个小妞不错,是哪里的?」

  陈彪吓了一大跳,回过头,看见一个白发苍苍、身形佝偻、面貌丑恶的黑衣老太婆站在身后,不由站起,叹道:「娘,您好久都没有出现了,不知又到哪里云游去了?」

  那丑恶老太婆一双绿豆眼闪烁着妖异之色,嘿嘿笑道:「老娘的行踪你不必管。告诉我,照片上这个漂亮小妞究竟是谁?」

  说起陈彪的母亲介鲁女巫,其可怕程度不亚于杀人不眨眼的陈彪。连陈彪也不清楚自己母亲的身世和行踪,只记得自己母亲年轻时很美。陈彪对母亲的恐惧,始于八岁那年,那时的他,是一个令人厌恶的顽童。一天中午,他正在自家门口的小溪边玩耍,忽然望见一身白衣、黑发飘飘的母亲提着一个麻袋缓缓走来。陈彪大叫着奔上前去,想拥抱母亲,母亲却将那麻袋往地上一丢,从袋口里滚出一个血淋淋的人头。陈彪吓呆了。母亲却阴笑道:「陈彪,你不是一直问自己的父亲是谁吗?这就是你父亲,我一直在追杀的人。三天前我总算在曼谷郊外的树林里结果了他的性命!你长大后若是不听话,我会让你比你父亲死得更惨!」

  从那以后,陈彪对母亲噤若寒蝉,一直到他长大后成为纵横黑白两道的大人物,还是除了知道母亲是个可怕的女巫之外,对母亲的其它事,包括当年跟自己父亲的恩怨,一概不知,更不敢打问。这些年陈彪在黑白两道成就的事业,除了归功于他自己凶残狡诈的手段,他母亲介鲁女巫对他的帮助也起了很大作用,因此他对母亲的敬畏不敢有一丝半毫的动摇。

  当下听了母亲的询问,立即汇报了文慧的情况,小心翼翼地问道:「娘,您莫非也看上了这个小妞,想让她做您的儿媳妇?」

  介鲁女巫瞧着照片上的文慧,邪笑道:「我的确是想她做我的儿媳妇,不过却不是嫁给你,而是嫁给你的兄弟梭宝。你不会反对吧?」

  陈彪一听「梭宝」二字,眼里闪过一丝恐惧的神色,苦笑道:「既然是娘的吩咐,儿子哪敢不从?我这就安排!」

  手刚伸向电话,介鲁女巫柔声道:「人家也算是正经人家的闺秀,你不要总是巧取豪夺,打打杀杀,要按照礼俗,上门提亲,多花点钱无所谓,只要能给你兄弟找个好媳妇。」

  陈彪唯唯应是,于是从那晚开始,陈彪强行压抑住自己对文慧的占有欲望,天天派人到文慧的住所提亲,每次都送去巨额的礼物,都被文慧拒绝。文慧一方面还未从男友感情背叛的伤痛里解脱出来,另一方面对臭名昭著的陈彪深恶痛绝,哪会答应嫁给他弟弟。按照陈彪以往的行事作风,早就把文慧绑入陈家,可这次受了母亲大人的吩咐,一时也不敢动粗,只是继续每日到文慧的住所提亲,送去的礼物日渐丰厚,提亲的金额也已加到三百万马来西亚元。

  与文慧同租房的两名女伴,同样是芭蕾舞女的依娜和美芳,对文慧拒绝大富豪的提亲很是不解,她们又是嫉妒,又是羡慕,都不明白这种好事为何不落到自己身上。那天晚上,当陈彪的得力手下,进出口公司的经理欧阳瑞,再次来到租房提亲之际,依娜和美芳一边殷勤地招待欧阳瑞,端茶倒水,敬烟削果,一边瞪着文慧紧闭的宿舍门,都大声埋怨文慧故作清高、不识抬举。依娜更用自己那双水汪汪的迷人大眼盯着面色苍白的欧阳瑞,以挑。逗的语调问道:「欧阳经理,难道陈议员的弟弟就只看上了文慧?在我们剧团里美女如云,比文慧漂亮的姑娘多得很,比如……」

  欧阳瑞拉了拉自己的领带,用一种猥亵玩赏的目光打量着依娜和美芳,邪笑道:「比如你们两个就自认为比文慧小姐漂亮,想嫁给我们的梭宝公子对不对?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梭宝公子不在意三妻四妾,但只能在文慧小姐嫁入陈家的前提下,你们才有希望。另外即使你们嫁给了梭宝公子,论地位也排在文慧小姐后面。」

  美芳抬手理了理自己额前的秀发,洁白整齐的玉牙轻轻摇了摇下唇,丝毫不脸红地道:「只要能嫁入陈家,我们做牛做马都愿意,怎会在乎排名?只要欧阳经理能帮我们姐妹这个忙,我们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欧阳瑞长叹一声,望着文慧紧闭的卧室门,道:「我也很想帮你们,却还是要等到文慧小姐想通了,你们才有希望……」

  语音未毕,文慧的卧室门忽然打开,一张苍白俏丽的脸庞探了出来,幽怨的语调令人心寒:「欧阳先生,我想通了,答应嫁入陈家,不过……总该让我跟梭宝公子见一见面,让我清楚自己未来的夫婿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欧阳瑞闻言大喜,起身将三百万元支票递在文慧手里,笑道:「文慧小姐想通了就好,至于跟梭宝公子见面,还需要我请示陈议员后才能给你确切答复。文慧小姐先收好钱,我这就回去向陈议员汇报!」

  欧阳瑞走后,依娜和美芳围住文慧,欣喜地问她为何终于转变了思想,文慧却只是默默流泪。依娜摇着文慧的玉臂,娇笑道:「文慧姐,你嫁入陈家,我和美芳争取当你陪嫁的丫鬟,到时我们伺候你享受荣华富贵。你应该高兴才是,为何还哭呀?」

  文慧用一种混杂着悲哀和鄙视的眼光瞧着身旁的两个美女,含泪不答。她方才在屋中听两名室友对欧阳瑞阿谀奉承,本来感到很恶心,正打算出来训斥两人,却突然接到从巴黎来的长途电话,得知弟弟文飞因为女友的事情打伤了同学,而那个纨绔子弟却是黑手党头目的公子,因此文飞被逮捕,在黑手党的运作下,需要四百万美金才能被保释。文慧从小就极度疼爱自己的弟弟,为了弟弟能在巴黎求学,她不远千里背井离乡到马来西亚来跳舞挣钱。如今弟弟出了事,她怎能坐视不管?因此为了营救弟弟,她不得不做出了屈服于陈家的决定。

  且说陈彪听了欧阳瑞的汇报之后,很快去见他的母亲。

  介鲁女巫住在陈彪豪宅背后一个阴森的山洞内。当陈彪踏着月光,走近那个山洞之际,凭他的凶恶胆大,也不由感到心惊胆战。介鲁女巫所住的山洞,周围方圆五里都被划为禁地,除了陈彪,无意间闯入者都会死得极为凄惨。陈彪一路间已经见了不少腐尸和枯骨,不由抬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心想若不是有事,自己也不会到这种阴森恐怖的地方来。

  终于走到那个被荆棘掩映的山洞门口,陈彪壮胆大声道:「娘,孩儿有事禀报!」

  山洞里陡地吹出一阵阴风,一个苍老阴冷的语音传出来:「进来吧,我还没睡。」

  陈彪一边拨开荆棘,一边亮起一只手电筒,向山洞内走去。经过一段阴湿的两壁爬满蟾蜍蜥蜴毒蛇的隧道,陈彪走进一间灯光昏暗的石室,看见母亲介鲁女巫跪在一座形象可怖的鬼怪雕像前,紧闭双目,嘴中念念有词。陈彪不敢打扰,远远地跪在一旁,等了足足半个小时,介鲁女巫才睁开眼睛,起身坐到一个藤椅上,踢开自己脚下的一截死人骨头,哑声道:「找我有什么事?」

  陈彪的目光瞟向母亲身后那扇紧闭的铁门,问道:「弟弟今晚不在,又出去觅食了?」

  介鲁女巫不耐烦地道:「你别管你弟弟的行踪。我只问你,给你弟弟提亲的事办得如何了?」

  陈彪恭声道:「那姑娘已经答应嫁入陈家,但想在成亲前跟梭宝见一面,为此我特来向娘亲请示。」

  介鲁女巫邪笑道:「那个姑娘不是很坚贞吗?你是怎么令她屈服的?以你的习惯,又是玩了什么手段吧?」

  陈彪阴笑道:「我不过是利用在巴黎的黑手党朋友,给她那个留学的弟弟文飞制造了一些麻烦,令她为了金钱不得不屈服。娘,现在可否让文慧见梭宝一面?另外还有两个美女,是文慧同租房的室友,为了荣华富贵想以丫鬟的身份陪着文慧嫁入陈家,不知娘同不同意?」

  介鲁女巫笑道:「梭宝不会介意多两个伺寝的美女,只是让文慧跟梭宝在婚前见面之事,容我再考虑考虑……毕竟这两个月是你继任国会议员的竞选时期,我不想因为梭宝的婚事给你带来不良的社会舆论,影响你竞选成功。」

  陈彪闻言眼里不由闪出泪花,颤声道:「多谢娘亲对孩儿的关怀……」

  介鲁女巫淡淡道:「我只是不愿看到你从事业的顶峰跌下山谷。」

  说着忽然双眼光芒一闪,语调变得慈柔起来:「你弟弟梭宝回来了!」

  话音未毕,陈彪便听到身后隧道里传来一阵令人心悸的低吼,他刚转过身,一头形状如猛狮的巨大恶犬已出现在石室门口,铜铃般的双眼发射出蓝幽幽的光彩,血盆大口里叼着一具瘦小的尸体,那是一名十一二岁的男孩,从衣装上看像个放牛娃,喉管被恶犬咬断,鲜血尚未淌尽,还在滴滴答答地落到地上。男孩的脸上双目圆睁,尽显临死前的恐惧表情。

  介鲁女巫招手笑道:「梭宝,快到娘身边来!你哥哥来看你了,还要给你娶一房新媳妇,你高不高兴?」

  那恶犬梭宝吐出嘴中的男孩尸体,一步跳到介鲁女巫面前,身子人立而起,两只前爪搭上了介鲁女巫的肩头。介鲁女巫用枯瘦的手指爱抚着梭宝厚密的毛发,神情很是和蔼慈祥。

  陈彪却低着头,不愿抬头多看那恶犬一眼。关于这条叫梭宝的恶犬,他始终不理解母亲为何对其如此宠爱,甚至逼着自己将这条畜生认作兄弟。他记得自己十五岁那年,第一次真正喜欢一个女孩子。当他将那个清秀腼腆的初恋对象带回家里后,一直云游在外的母亲忽然回家,身边牵着那条恶犬。两个孩子都被那猛狮般凶恶的巨犬吓坏了。介鲁女巫却用一种柔和的目光盯着那个秀丽柔弱的女孩,问道:「阿彪,这女孩是你的女朋友?」陈彪慌忙点头应是,但已从母亲的目光中读出那种阴邪残酷之意。他立刻找借口送那女孩回家,可就在那天晚上,自己正跟母亲共进晚餐的时候,一个形状凶恶的赤膊大汉端着一口大铁锅进来,恭声道:「夫人,梭宝少爷的晚饭炖好了!」介鲁女巫笑道:「好,你放下。」那大汉放下铁锅退了出去。陈彪不由问道:「娘,梭宝少爷是谁?」介鲁女巫笑道:「是你的弟弟呀。梭宝,快进来,吃你的晚餐!」于是陈彪便看见那条恶犬奔入大厅,伸爪掀开锅盖,一股怪异的香气飘入陈彪的鼻孔。陈彪陡然望见锅里泡着一颗煮得稀烂的人头,还有一只被煮得只剩骨骼的手臂,手臂上还套着一只绿色玉镯。陈彪顿时瘫软在地,颤声道:「阿桑!……」他实在难以想象,女友阿桑今早才被自己送回家里,此刻怎会成为恶犬锅里的食物?介鲁女巫却嘿嘿邪笑道:「阿彪,你是我介鲁的儿子,不必对一个凡间女子动真情。梭宝一见这姑娘就流口水,所以娘不得不抓来给他吃。你记住,今后一定要认梭宝作你的兄弟,如果你胆敢将他看做一般牲畜,我就把你看成牲畜!」从那以后,陈彪就莫名其妙多了只狗兄弟,这件事除了他的心腹手下,很少人知道。幸亏介鲁女巫一年中的大半时间都带着梭宝四处云游,自己很少见到这位常以人肉为食的狗兄弟,也算眼不见心不烦。后来陈彪听说母亲身边的这只恶犬不是一般的畜类,而是一个魔界的狼人与母亲所生,但也不敢向母亲打听确切。这次陈彪好不容易看上了一个清秀淡雅的女子,母亲却再次出现,还要自己安排将文慧嫁给一只狗为妻,陈彪一方面觉得荒谬,一方面也在心中隐隐不平,感到自己在母亲心目中还不如一只狗。

  当然,陈彪在母亲面前丝毫不敢流露出这些拂逆的念头,望着母亲跟那只凶恶爱犬亲密的景象,心里交织着别扭和嫉妒的情绪,磕了一个头,正欲告辞离开,介鲁女巫忽然面色一变,颤声道:「不对,不对,梭宝,你今天出去遇见了什么?」

  陈彪没有发现什么异样,问道:「娘,发生了什么事?」

  介鲁女巫却一把搂住那恶犬梭宝的脖子,拨开狗毛,用枯瘦的手指从梭宝的皮肉内抽出一根细弱毛发的银针,举在灯光下晃了晃,冷笑道:「好大的胆子,竟敢在老娘头上动土!」

  陈彪惊道:「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介鲁女巫用手指摩挲着那根银针,沉声道:「这是降头针。这两天梭宝一直没有回来,我本已奇怪,却想不到有人竟敢对我的梭宝下降头针,驱使梭宝做事。让我抓到此人,定将其挫骨扬灰!」

  一顿之后,又沉吟道:「从这根针来看,此人的降头术也算有些火候。阿彪,你先回去,待我抓住了这个胆大包天的人,再安排那姑娘跟梭宝见面。媳妇总要见自己的老公,我们也不必一直这样遮掩下去。」

  陈彪总算拜辞了母亲,退出了那个阴森的山洞。在回去的路程中,他一方面震惊于在这世上竟然有人敢招惹自己的母亲,另一方面又在心底隐隐埋怨那个人怎么不一举除掉恶犬梭宝,那么文慧就能属于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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