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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刀记(1-47卷 全本) - 22,1

[db:作者] 2025-07-11 16:02 5hhhhh 4210 ℃

  第五四折凝眸往恨,红索娇雏

  弦子未得「琴魔」魏无音传授过《夺舍大法》,自不知其中奥妙,但似乎也不怎么好奇,见他将化骊珠贴身收入军服的绣抱肚之中,终于放下了心,径往洞口走去,迭声催促道:「走罢。」

  耿照知她急着去救琼飞,笑道:「咱们不走那边。」自己却钻入墙洞,东弄一下齿轮、西拉一下连杆,声音在甬道中回荡:「你是自个儿跑出来的,对不对?若我料得没错,宗主并未派你来救人。」

  弦子双手抱胸,抿唇无语,隔着衣布揣起两团鸽乳,胸口起伏有致,身板儿虽细薄,仍挤出一抹鼓胀胀的小沟。

  「琼飞待你不好,你还冒险救她?」

  「宗主只有一个女儿。」

  沉默良久,弦子突然开口,语气淡淡的只得一句,其他什么也没说。

  耿照心想:「没这个女儿,说不定五帝窟还省事些。」弄了几处机关,扳下一处拉掣,隔墙忽起一阵哗啦啦的漩流激响,另一侧的砖墙「喀砰」有声,缓缓升起一堵铁门,光线顿时射入密室之中,映得里外一片白亮。

  「打开了!」

  耿照钻出墙洞,拔刀与弦子并肩跃出。

  密室出口位于一处寝居模样的房间内,书桌几凳无一不备,角落里置着一架偌大的拨步床,床榻铺绒饰锦,一具娇小的赤裸女体横陈其上,白羊似的结实胴体压陷了垫褥,一看便觉柔软舒适。

  那女子生得腰窄臀翘,肌肤紧致、充满光泽,一双浑圆的腿子虽不甚长,却极富肉感,有着少女独特的娇腴。

  她全身为小指粗细的猩红绒索捆绑,双手被缚在背后;红索由交迭的臂间,经肩颈绕至身前,一左一右束出两只挺翘玉乳,绕过娇嫩的腿心、雪股,再缠回身后的手腕之间,捆得十分严实。少女的脚踝则以另一条红索捆起。

  红索横过少女的阴户,那初初发育的蜜缝仅只一线,黏闭甚紧,就算剥出两片娇腴软脂,也不过一指幅宽,被红索一陷,嫩唇挤翻开来,粗糙的绳面紧贴蜜肉,双手略一挣扎,便是一阵擦刮,真不知是苦是乐。

  少女的面孔虽为湿发所遮,但双手反翦身后,只能侧着半趴半卧,两瓣雪臀高高翘起,腿心的红索下压着一线粉润、几绺纤茸,犹如新剥的鲜嫩幼桃。尤其臀股曲线更是浑圆浮凸,裸肤光滑,肌肉却异常结实弹手。

  如此绝顶的幼嫩雪臀,令人一见难忘,更遑论被它坐过背门腰腹,贴肉品尝过那惊人的柔软与弹性。

  (是琼飞!)

  耿照认出她的瞬息间,弦子已扑至榻缘,小心将她抱起,伸手去探呼吸脉搏。

  琼飞全身赤裸,耿照不便凑近;但隔得远了,反能窥得全豹。

  只见陷在腿心里的红索颜色特别深,显是湿濡之后又已干涸,索缘绞着几根幼细耻毛,沾了些许薄薄荔浆,液渍甚至蔓至股间,自非失禁或盗汗,而是自玉户沁出的蜜汁。

  她玉门虽被勒得红肿,下阴却是干干净净的,未曾渗血破皮,非是受暴力侵犯所致、才流出如许多的爱液。

  而是那红索绑得巧妙,牵一发而动全身,琼飞的性格鲁莽粗暴,受缚之后死命挣扎,谁知肩臂一动,红索便往柔嫩的阴户上一阵擦刮,挣扎越厉害,摩擦越狠;反复折腾下来,未经人事的女娃竟也小丢了几回,累得昏睡过去。

  耿照从橱里取了件大氅,将她光裸的娇躯包裹起来,一刀划断足踝上的系绳。

  琼飞被捆久了,细白的足胫捆出一圈瘀紫,陡地束缚一松,血液下冲,酸、疼、麻、肿……诸般不适一齐爆发,她蹙眉「呜呜」几声,似将醒转。

  弦子轻捏她的人中,低唤道:「少宗主、少宗主!」

  耿照尽量不看她的胴体,将一双香滑小脚捧至胸前,运起碧火神功,双掌轮流握她胫间瘀处,以内力为她活络气血。

  琼飞的赤足便如其人,白酥酥、肉呼呼的,腴美娇润,说不上纤细修长,却极富肉感;浑圆的脚背透出淡淡青络,趾圆如玉颗,微敛的模样浑似猫掌。或许是因为少见天日,她足上的肌肤特别白腻,与弦子的通透玉质不同,更像是匀了层云母细粉,只脚底、关节等肌肤薄处透出一抹娇红,格外娇润可爱。

  片刻,琼飞「嘤」的一声,悠悠醒转,失焦的目光在虚空中乱飘一阵,才慢慢凝起;迷蒙的大眼睛望了弦子老半天,小声道:「你……」似小猫酣睡方醒,模样极为惹怜。

  弦子一下不知该说什么,索性闭口,只将她抱在怀中,让她的后脑勺枕在自己胸前。半晌琼飞渐次清醒,眼神一锐,怒道:「……是你!你……你来做甚?」弦子面无表情,低道:「婢子来救少宗主。」

  琼飞挣扎欲起,断断续续记起昏迷前的片段,粉脸胀红,抬头见耿照捧着自己的脚,不由得一声惊叫:「走开!」足尖猛蹴他胸口的膻中穴!

  她气力未复,红索还捆着玉门,一抬脚顿觉撕裂似的剧痛,这招「蝎尾穿心」威力不及平时两成。耿照怕她伤了筋骨,强抑碧火功的反震之力,不闪不避,以厚实的胸肌生生受了这一脚。

  琼飞痛得眼冒金星,杏眸一瞥,私处似是淌出血丝,刺利利的疼痛难当。羞耻还不及暴怒醒得快,小女娃儿目露凶光,咬唇尖叫:「你坏了我的身子,我……我杀了你!」

  耿照差点没晕过去:「摸你的脚都算」坏身子「,你未免也太容易坏了。」皱眉道:「你别动!我瞧瞧。」抓小鸡似的箝住她肉呼呼的雪白小脚往上一提,琼飞挣扎不得,臀股下空门大开,白皙的大腿间夹着一只鲜嫩多汁的小粉桃,饱满的外阴沾着些许血丝,似是擦破油皮。

  原来琼飞的爱液天生黏稠,绳索贴肉磨了半天,出水极多,将细嫩的内外阴连同耻毛、红索等全都黏在一块儿,于昏迷间慢慢干涸;稍稍一动,便将沾黏的油皮撕扯下来,登时破皮流血。

  耿照摇头道:「这没什么。待会解下绳索,还有得你受的。」弦子以灵蛇古剑割开红索,要将缠绕在她腿间的红索取下时,果然琼飞哇哇大叫,夹着腿不让动手,反手便要抽她一个耳光,却被耿照一把抓住。

  「你干什么?动不动便要打人!」

  「她弄痛我!」琼飞蜷着身子夹着腿,疼得眼角迸泪,神情却极倔强:「你……你们都欺负我!趁我娘不在,便合起来欺侮我一个!呜呜呜……」

  「闭嘴!」耿照不觉动了肝火,瞠目如电,低声喝道:「忒也怕痛,还逞什么英雄!知不知道为了救你,我们冒了多大的风险?谁爱提着脑袋,巴巴的来欺负你!」

  琼飞吓了一大跳,印象中这小和尚老爱逃跑,看来挺孬的,不想也有充满男子气概的时候,不由噤声,只余一双泪光闪闪的大眼,兀自恶狠狠地瞪着他。耿照对弦子道:「弦子姑娘,劳你取些白巾清水来。」

  岳宸风生性谨慎,人不在时,房中连茶水也未摆,省得有被下毒之虞。弦子巡了一匝,遍寻不着,正要冒险外出,却被耿照唤住。

  「现在有两条路给你选。」耿照看着琼飞,肃然道:「你忍一时,取下来便是。至多是皮外伤,过两天就好。」

  琼飞眼角犹带泪花,抬头怒道:「你放屁!又……又不是你疼!」

  耿照又气又好笑,想到她其实也就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只是大一点的孩子,女孩儿家怕疼也是正常,板着脸道:「第二个法子不疼,可是得碰你的身子。再嚷嚷什么」坏了身子「,你就另请高明。小小毛孩,懂什么叫」坏身子「!」

  琼飞最讨厌人家看扁她,怒道:「谁说我不懂?你……」本想说「你碰了我就是坏」,但自己也觉得此说太谬,为免多说多错、更教人看不起,索性舍了这个话题,一手掩胸、一手捂着腿心,恨恨道:「你……你快把这鬼绳子弄下来,别这么多废话!」

  耿照凑近她耳畔低语一阵,琼飞蓦地胀红小脸,错愕道:「要……要这样?」

  「要不我让弦子姑娘帮你?」

  琼飞讨厌她的程度,只怕还在这小和尚之上,怒道:「我不要!」犹豫片刻,对弦子道:「你把眼睛闭起来,转过身去。没有我的命令,你死也不准睁眼回头,听到没有?」弦子面上淡淡的毫无表情,依言闭上眼睛,背转身去。

  「你……你快些。」琼飞的声音微微发颤,不知是羞是怕。

  她极是怕痛,紧并双腿不肯打开。耿照本想以清水毛巾沾湿绳索,化开凝结的爱液浆块,不料房里既无清水也无布巾,灵机一动,索性将手指含入口中,沾着唾沫轻抚红绳蜜肉。

  这法子原也使得,谁知摸得两下,琼飞又哇哇叫疼,含泪怒道:「你的手怎么跟粗棉一样?疼……疼!你死也别碰我!」原来耿照铁匠出身,一双铁掌专门伺候烈火洪炉,琼飞大小姐连一丁点儿疼都不能忍,顿时将他骂得狗血淋头。

  耿照烦躁起来,心想:「还有多少正事待办,谁来这般伺候你?」怒道:「别吵啦,我换个法子。你再啰皂,我一把将绳子扯下,扯得你血肉模糊!」再怎么黏稠浓厚的爱液,凝结后能扯得「血肉模糊」、「皮开肉绽」,也真是天下奇闻了。

  但琼飞被他一喝,不免心惊肉跳,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上嘴。耿照抄起她的膝弯往前翻,压在她胸前让她抱住,两瓣雪白弹手的小屁股高高抬起,凸出腿心里饱满的玉户与红绳。

  「你……你干什么?」琼飞惊叫一声,却被闷在如熟虾般蜷起的胸腔里。

  「闭嘴!」耿照没好气道:「我把绳子弄湿,才好拿起。时间不多,要是弄得不湿化不开来,我便硬扯下来!」

  琼飞吓得半死,光听就觉得疼痛,哇哇大叫:「你别……别硬来!慢些弄。」

  他埋首股间,伸出舌头轻轻舔舐,破皮的伤口碰到柔软的舌头津唾,只觉一阵刺痒,并不如何疼痛;舔着舔着,琼飞的吐息渐渐粗浓,时不时的轻「唔」出声,小屁股细细摇晃,抱在怀里的两条腿子微踢动着,夹紧的大腿放松开来,腻白的腿根却不自禁地发颤。

  耿照舔得她汁水潺潺,少女的气味带有一股青涩酸甜,未经染指的私处半点腥臊也无,连浓厚如荔汁、舌尖轻轻一转便出浆来的分泌也无异嗅,十分适口。

  新出的旺盛泌润,再加上外来的津唾,再次濡湿了红索,也将前度黏结的爱液化开,红绳早已悄悄与蜜肉分离,挤至一旁。少女却似有些意犹未尽,腿酸了,双脚便放落他肩上,抬着小屁股挺动阴阜,自行凑上灵活的舌尖;口中忍不住出声,忙衔住食指,白皙的雪靥涨起一片红。

  「好……好奇怪……唔唔……」

  她猫儿似的轻哼着,耿照乘机将红绳取下,用大氅将她身子一裹,扛在肩上,忙唤弦子:「好了,咱们快走!」弦子收起灵蛇古剑,一拍墙上的机括,密室的暗门喀啦啦地回复原状。

  琼飞正自晕陶,那酥痒如蛇钻蚁爬、通体舒泰的滋味儿,是她人生至今从未有过的体验。快活到一半,陡被卷成被筒也似,扁担般架上小和尚的肩头,气都不打一处来,倒有些舍不得骂他,睁眼见弦子闭门断后、行动自如,探头尖叫:「谁让你睁眼了?给我闭起来!」

  耿照行至门边,忽生感应,但已来不及了,房门「咿呀」一声推了开来,一名腰胜葫颈、沃乳丰臀的红衫丽人俏生生站在门前,发浓如缎,肌匀似雪,正是红岛之主符赤锦。

  他脸色丕变,唯恐再中「赤血神针」的无形攻击,赶紧拉着弦子点足飘退;弦子手按长柄,重心放低,一待她跨槛追来,便要拔刀将她一分为二——但符赤锦却一动也不动,站得直挺挺的,神色凝重。

  「耿照,」她刻意压低声音,语气急促:「岳宸风回来了!你们现在走不了啦。回屋里待好,待我将他引走,再想办法出庄。往东五里有个渡口,我备有一条快船,顺江而下可至阿兰山。」双手一合,便要把门扉掩上。

  (岳宸风回来了?)

  耿照将琼飞交给弦子,一个箭步抢上前去,伸手拦住门棂:「你果然……你自己怎办?」符赤锦嫣然一笑,翘起幼嫩的兰花尾指从他手背滑过,细润无比的肤触令耿照为之一悚,心尖涌起一阵酸麻。

  「担心你自己罢,典卫大人。」她咯咯娇笑:「江湖多巧诈,我此际若使出」血牵机「,你便中招啦,怎生保护里头的俩女娃儿?」砰的一声将门掩上,深深吸了一口气,盈盈转过身去。

  耿照忽生不祥,仿佛天边有大片阴霾兜头倾落,又似山洪滚滚,无数猛兽咆哮出林……强大的压迫感倏忽而至,碧火真气翻腾不休,犹如发生共鸣。

  ——是岳宸风!

  (是他……岳宸风来了!)

  碧火神功的感应如此强烈,这是前所未有的情况。

  耿照想也不想便蹲了下来,躲到门板之下,对榻上的弦子一比手势,弦子正要缩入镂板之后,见琼飞张口欲言,及时点了几处穴道,轻轻将她一翻,成了蜷身面壁的姿态。

  耿照背脊发凉,全身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连忙闭目敛息,神识半入虚空,将呼吸、气息等周身迹兆一一藏起。

  门外的符赤锦一动也不动。

  这时,岳宸风沉稳的脚步声才转入门廊,来到阶下,朗笑道:「宝宝,你怎么来啦?我可不记得有教你来。」

  「哼!」符赤锦冷笑,声音中隐含着难以言喻的强大张力,似是暴雨将至:「我自然是不能来的。我要是不请自来,岂非坏了你的好事?」冷嘲热讽,一点情面也不留。

  门后,耿照不禁替她捏了把冷汗:「岳宸风狠毒冷酷,岂容她如此放肆?若是激怒了那厮,当真动起手来,符姑娘却要如何」将他引走「?还是……她从头到尾都在演戏,伺机将我等卖与岳贼?」思之几欲胆裂,暗骂自己粗心,竟忘了有此可能,手指握紧神术刀柄,若有万一,隔着门板也要搠她个透明窟窿。

  却听岳宸风和颜道:「好宝宝,我岂有事瞒你?抓到漱琼飞纯是意外,我今日欲往谷城,途中遇着她与楚啸舟,她二人不自量力,这才动起手来。我赶着见将军,总不好带上,暂囚于五绝庄。你若不信,我教患子、上官他们来对质。」竟大有缓颊之意。

  他在莲觉寺论功赐丹时意气昂扬,并未对符赤锦多假词色,不想私下也会说软话讨她欢心。

  耿照听得一愣一愣,忽想起横疏影对待自己,人前人后也大不相同,既有一方首脑的颐指气使,也有小妻子、情姊姊的缠绵娇羞,心想:「看来床笫之间另有别情,难怪符姑娘她有恃无恐。」

  符赤锦却不依不饶,一径冷笑:「藏了个水嫩水嫩的小女娃儿,哪个没心思啊?漱玉节那骚狐狸不要脸,生的女儿也是一路货。」

  岳宸风干笑几声,口气仍是十分和缓:「我不过是稍稍折辱她罢了,也没碰过她呀!你见过漱琼飞了,是不?」

  「我杀了她!」

  门外刃光回映,似是她亮出袖里的蛾眉刺,口气狠烈:「一刀割开了喉咙、放干了血,你要不看一看?」

  岳宸风走上两阶,却听「呼」的一声,耿照听风辨位,居然是符赤锦回刃就颈。

  「你这是做什么?」

  岳宸风闪身而至,一把捉住了她雪白的腕子。

  符赤锦捏着粉拳,乱捶他胸膛一通,恨声道:「我……我对你掏心挖肺,身子都给了你,有家归不得,五帝窟那帮人都恨死我啦!你……谁不好招惹,却要那骚狐狸的女儿……偏就要她的女儿!呜呜……」

  「好了、好了!」岳宸风轻轻夺走她手中的钢刺,安慰道:「都说没什么啦。我要拿漱琼飞,与她母亲换薛百螣的性命,奇货可居,不会拿她怎样的。」

  符赤锦啜泣一阵,才哽咽道:「真……真的?」喉音娇腻,说不出的动人。

  「当然是真。」岳宸风笑道:「我一路狂奔而回,便是想你了。五帝窟年年贡献这么多纯血处女,可没一个比得上你的一根脚指头。那些女子玩两天就腻啦,我的宝宝可是怎么玩都玩不腻。」

  「我不信!」

  符赤锦破涕为笑,细声道:「男人都是骗子,个个都不能信。除非……除非你都射了给宝宝,身子掏得干干的,我才信你半夜不会来偷那个小狐狸。」口吻语声销魂已极,耿照听得脸红心跳,裆间坚硬如铁,弯腰时竟隐隐作痛。

  忽听一声娇呼,符赤锦已被横抱而起,岳宸风纵声大笑:「小淫妇!我便先插你几回,补了前几日的份儿!」红衫丽人咯咯娇笑,直说不依。两人渐行渐远,放肆的调笑一路迤逦,终至不闻。

  良机稍纵即逝,耿照觑准院内无人,掠至榻边扛起琼飞;几乎在同时,弦子施展「蛇行鳞潜」无声无息穿出镂窗,薄薄的身板儿如水蛇般贴地游墙,沿着檐柱攀缘直上,在制高处四下巡梭后,才对屋里一招手,滑下与耿照联袂奔出。

  岳宸风的别院位于五绝庄东侧,两人穿过茂密林苑、几间屋子,院墙便在眼前。

  五绝庄院墙内侧,果如城墙般有木造梯板供人驻足,翻出并不费力。两人落地后更不稍停,直奔先前系马林中,两匹栗毛健马犹在原地,正悠闲低头吃草。

  耿照将琼飞横放在鞍上,跨上马鞍,与弦子一路急驰而下,沿路均未受拦阻;偶一回头,五绝庄的院墙屋脊悄静静的一片,居然一点动静也无。两人并辔急驰,直到庄头小丘不复望见,耿照才「吁」的一声勒住座骑,对弦子道:「弦子姑娘,劳你先带琼飞回去,我回头瞧瞧。」摸出装有化骊珠的布包递去。

  弦子俏脸微红,一径摇头:「我不能碰。」语意十分坚决,不像在开玩笑。

  耿照策缰趋近,正色道:「我要去看看符姑娘怎样,若有万一,化骊珠怕又落入岳宸风之手。你为什么不能碰珠子?」弦子也说不清,素来冰冷的俏丽玉颜胀得红扑扑的,羞意宛然,分外动人。

  耿照好奇心大起:「莫非牵涉什么羞耻之事?」料想她连解衣露体都不怕,还有什么比这更加害羞的?却听弦子一本正经道:「还是你带着罢,我再同宗主说。」

  「万一我出事了怎……」

  「所以你要平安回来。」

  她淡淡说着,翻身跃下马来,将马缰交到他手里。

  耿照一怔之间,不觉泛起微笑,心中的一丝犹豫登时烟消雾散,点头道:「我一定平安回来。」与她交换了座骑,掉头驰回五绝庄的方向。庄里依旧安安静静的,里外均无人警戒,耿照系好马匹,将乌木匣藏入一旁的草丛堆里,悄悄潜入五绝庄。

  他不知符赤锦香闺何处,但庄内既无动静,显是岳宸风正尽情享用她雪白丰腴的诱人胴体,手下人不敢打扰,索性躲得远远的,全庄便似睡着了一般,就像庄院四周树荫森凉,一重重将五绝庄裹入阴影中,无论外边日照如何强烈,此间永远像是覆了一层幽翳,难以见光。

  耿照越找越偏,沿路连个能抓来问话的仆役也不见,地上的铺石间蔓草丛生,墙隙爬藤蜿蜒,说是「废墟」又远远不到倾圮荒凉的程度,只是一片阴凉凉的没什么人气。

  忽听角落一幢陋屋传出人语,他钻至墙下,在窗纸上扎了个小洞。房中一男一女正巧都不是生人,背对房门的男子身量不高,肩宽膀阔、双臂修长,正是那骑牛的少年何患子。

  凳上则端坐着一名苗条少女,上着窄袖短襦、下着粗布裙裳,纤腰一束,堪可盈握。露于衣外的面孔、手背,都是匀细的琥珀色,肌肤光滑紧致,十指指甲为劳动而修短,浑似小小的玉兰花瓣,白中微碧的浅润色泽更是相像至极,被蜜色肤光一映,益显小巧可爱。

  少女的服色极是保守,单衣交襟高至颔下,几乎遮住大半截粉颈。长年在虎狼环伺下苦苦守着处子贞节的,也只有上官家的独苗、上官处仁的遗腹女上官妙语。

  耿照环视四周,确定里外无旁人后,索性将身子靠上门板,专心倾听二人对话,双目同时紧盯对面门廊,留心风吹草动。

  只听何患子道:「小姐唤我来,有……有何吩咐?」声音有着不自然的紧绷,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两人相隔甚远,虽是匆匆一瞥,耿照也看得出他俩颇有隔阂,不像是有什么私情。

  上官妙语道:「我支开了我娘,她一时三刻不会回来。我想请你帮个忙。」这话暧昧不明,别有所指,口气却是冷冰冰的。耿照几次听她开口,都是咬牙切齿、情状悲愤,语声稍嫌尖亢;此际言语虽然淡漠,清脆明快的嗓音倒也动听。

  何患子道:「小……小姐请说。」

  「地牢里的那两名军官,请你放他们离开。」

  「这……」何患子正要开口,却被她打断。上官妙语静静说道:「你放心,我不白求你的。事成之后,我把身子给你,绝……绝不食言。」说到后来语音微颤,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

  何患子呼吸浓重,却什么话也没说。

  无比凝重的沉默席卷了小小的陋屋,上官妙语强抑颤抖,调匀了呼吸,淡然道:「你不是喜欢我么?你为我办成此事,我便遂了你的心愿,此生绝不后悔。」何患子仍是不言不语。

  上官妙语迟迟等不到回复,沉默片刻,咬牙道:「若不肯办便说一声,我去求上官巧言。你猜他要不要?」语声虽是带笑,听来却觉悲凉。

  何患子的指节捏得格格轻响,低声道:「小姐,你别这样。」

  上官妙语冷然道:「或者……你想现在先要,也……也没关系。只要你说一句,我信得过你。」语毕,屋里突来一阵窸窣,竟是宽衣解带的声响。

  这何患子看来不似上官巧言卑鄙猥琐,耿照正犹豫是否插手,忽见门廊间转过一人,手挽竹篮,提着裙膝碎步而来,正是上官夫人。

  她远远望见,惊得瞠目停步,以手掩口;耿照忙伸指比唇,示意她莫要出声,陡地心头掠过一丝感应,头颈急缩,「笃!」一抹银光穿出门板,贴着颈背贯出一柄青钢刀刃,只差一点便要洞穿脑袋!

  耿照双掌一推,「哗啦!」门板向内弹开,撞击的力道扫落何患子的钢刀,两人徒手过招,肘腕黏缠、稍退即进,间隙不容一发。双方都在以快打快,抢夺主攻决胜的契机;终是兼有雄浑、悠长两大优点的碧火神功压倒敌势,耿照肘腕一弹,将他震飞出去!

  何患子身如风柳,离地时体势已乱,按理该像断了线的纸鸢、闷着头撞上土墙才是,却见他回臂一捞,手掌在桌缘一借势,衣下双腿形影骤失,「呼呼」几声鼓风捣影,居然稳稳落地,尚有余裕将上官妙语扯至身后,张臂遮护。

  耿照看得一凛:「这身法好眼熟!」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临阵对敌,自也不能遁入虚空、一一检阅前事,暂搁一旁。

  何患子身后,上官妙语腰襦大开,缠腰、束绳都解在地上,衣襟剥至胸口,露出光裸的香肩,以及月牙白的棉布小兜。显然在何患子察觉门外有人、冷不防地拔刀搠出之前,屋里正演到极其香艳的一幕;倒是男方衣着完好,不知二人对峙之际,各怀着什么样的心思。

  上官妙语衣内的肌肤,果然比头手处更加细白,色泽比稀蜜更浅一些,犹如上等的蜂浆,更难得的是肤质匀细,连略粗的毛孔也无。这优点在形状浑圆的肩头展露无遗,搭配略深的蜜色肌肤,宛若乳脂琥珀雕成。

  她揪着襟口花容失色,门外上官夫人匆匆赶至,见状一愕:「阿语!你……」上官妙语口唇歙动,终究没能出声,惨白的俏脸上更无一丝血色。

  四人隔着门坎发僵,忽听何患子「恶」的一躬身,硬将一口鲜血咬在齿缝间,嘴角溢红,却是被碧火神功所伤。

  「患子!」上官夫人提裙奔进屋里,耿照却抢先而至,伸指要点他穴道。

  何患子提掌格开,乱发下的惺忪睡眼一瞇,眸光倏凝,沉声道:「既分敌我,恕难领受!是脉宗、肺留两穴么?」

  耿照一愣:「他怎么知道?」不愿耽搁伤势,忙道:「还有七坎、章门二穴。一日内莫运内气,只须磨热双掌,握空拳反擦腰眼十二次,吐浊气数口,便能散瘀。」何患子点头道:「多谢。」

  耿照想了一想,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你如何知我在门外?」

  须知耿照的「入虚静」之术几能隐蔽一切迹兆,适才在寝居时,他一敛气摒息,便是岳宸风也不知门后有人。何患子的武功决计不可能胜过岳宸风,何以能识破这匿踪敛息?

  「我能看见你的气脉运行。」何患子缓缓说道:「原本是什么都看不见,但只要你一运功,周身便发出一团青红色的光芒,异常耀眼,想假装看不见都不行。」

  「你能」看「出真气运行的模样?隔……隔着门板?」耿照诧然。

  何患子耸了耸肩。

  「主人的五名弟子中,就属我最没用。上官巧言他们练刀、练掌、练轻功外门,我却只练了眼睛,只能远远的看,什么事都不用做。」语气充满自嘲,与他一贯的懒惫散漫全然不同。

  上官夫人插口纠正道:「这是什么话!天生我才必有用,你的心地比他们都好,不欺弱小、诚实守信,这还不够么?」

  何患子赧然一笑,咧嘴抓了抓脑袋,忽又变回那个骑牛看书、漫不经心的懒惫少年,目光有意无意的回避着另一侧。上官妙语默不作声穿好衣裳,低着头回到母亲身畔,怔怔地不发一语。

  耿照对何患子道:「你被碧火神功震伤,不宜走动,我劝你留在此间修养,莫出一步。最少要待到明日的这个时候,方无大碍。」转向上官夫人:「夫人,这人我便交给您啦。若教我在庄里碰见,难保不伤他性命,尚请夫人见谅。」

  何患子抚胸而立,明白话中之意:若自己大肆张扬、暴露其行踪,这名少年军官立时便能取他性命,纵是岳宸风也不能救。他懒惫一笑,淡然道:「我技不如人,无话可说。」料想耿照不会对上官母女不利,径至屋角盘坐,闭目调息。

  上官夫人见耿照自行脱困,喜出望外,叨叨絮絮地追问过程,又从袖中取出一封陈旧的冤情血书,托他呈交独孤天威,再请皇后娘娘主持公道。耿照慎重接过,收入内袋之中,却想着明栈雪曾向他提过:《虎箓七神绝》有一门奇特的眼术,名唤「破视凝绝」,似与何患子所用十分吻合。

  「是与聂冥途」慑魂魔眼「一类的武功么?」他忍不住问。

  「不一样。」明栈雪笑着解释:「我没练过七神绝,但从古籍原本的记载来看,那是一门以」透视气机「为最高境界的奇特功法,并非是一般的夜视之术,也不能如」照蜮狼眼「一般,主动勾魂夺魄,当作攻击手段。」

  「透视……气机?」

  「正是。待你的碧火神功练到一定的境界之后,毋须依靠耳目,也能察觉杀气、敌意,或有内家高手来到了附近,那感应非常奇妙,难以言喻,却又极其清晰,仿佛额上开了第三只眼睛。

  「当然,同一门武功,每个人练出的效果都不一样。在碧火神功的感应上,我就比岳宸风敏锐得多,但他练出的内力较我浑厚,这是个人的特质所致,神功最后育成的面貌也不同,可能是只牯牛,也可能是花豹。」

  耿照童心忽起,搂着她调笑:「那大牯牛对上小花豹,是谁赢谁输?」

  「自然是我赢的多。」明栈雪笑靥如花,娇颜难掩得意:「就算掌力能劈山碎石,打不中又怎的?我觑得准了,一指便能教他趴下。」

  她笑了一阵,忽叹口气,幽幽道:「不过他练了那门」破视凝绝「,情况就不同啦,短短一年间便成了五五平手。我突然省悟:长此以往,终有一天他的武功会胜过我,以此人心性,岂能相安无事?可惜到得那时,也不及下手收拾他啦,故而分道扬镳。

  「那」破视凝绝「似能见真气反应,只须凝力于眸,便能见运功之人身上发出光晕,颜色、光亮各有不同。岳宸风以此弥补碧火功感应的不足,实力登时提高三成不止,对敌时变得极是难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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