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st」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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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氣被抽乾一般。虛脫後全身都在抽痛，尤其胃……。

安室絕對有拷問人的天賦。赤井想。

“醫藥箱在老位置嗎？"安室問，說著就要去拿。

正放開握著的手，就被抓得更緊，──赤井抓住了他的手腕。抿著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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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井，"才開口，安室感到手腕上的力量鬆了一點，但沒有放開的意思。

"你去拿，我去拿，或者我們一起去？"安室問，同時轉了轉手的角度，回握赤井的手腕。

拿好醫藥箱後又去洗手間取了毛巾，直到開始包紥前，赤井都沒有放手。搞得安室覺得像在帶什麼怕迷路的小朋友。

"不生氣了？"脫掉上衣時，赤井問。

"就不爽，揍你一頓差不多了。"安室邊回邊點著藥箱內物品。

"……挺痛的。……你來真的啊。"傷藥按上時有些涼絲絲，有些地方一碰就麻麻辣辣。很久沒被打得這麼狼狽，赤井不禁講了一句。

安室正剪著貼布，頭也不抬的回："對你來真的不好嗎？”

赤井一怔，"沒有不好。”

“那不就好了。"撕開貼布，安室眼角微彎，彷彿很滿意這個答案。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

一段時間沒有這樣對話，沒什麼陌生感，卻莫名新鮮。

“為什麼別拆這個？"赤井指指變聲器。

安室歪了歪頭，"感覺比較好？"不大確定。

"施虐欲嗎？”

名詞一出現，安室一臉恍然大悟，"揍起來比較滿足。”

赤井看向坦然表示揍他很爽的人，五味雜陳。

“什麼臉，癖好每個人都有吧！我戴手套過來時，你……。"特別興奮。好一陣子沒上床，不知為何安室覺得講這有點彆扭，就把後半句吞下了。

“……你有發現啊。"赤井抬眉。心想有很明顯嗎。

"沒發現才怪吧。"安室皺眉。心想這傢伙到底以為藏得多好。

"怎麼進來的？"赤井決定換個疑問。

"開鎖。”

不太意外，但是，"……有電鈴。”

“按了不就沒有驚喜。"理應如此的語氣。

驚喜跟驚嚇不一樣。……完全理解什麼叫做被嚇到心臟痛，多來幾次會短命。

“在想什麼？"安室拍了拍赤井的臉。

"別老悶著，雖然你說話沒神經，還是偶爾講一些。"邊說邊撥動赤井已經亂掉的黑髮，檢查額角有沒有傷。

赤井任他摸著，"你想知道什麼？”

“基本資料或簡介？面試時會填的履歷的感覺？”

安室側頭，覺得應該差不多了，改處理自己的部分。揍得太用力，手隱約酸疼。

赤井哦了聲，像在想。同時拉過安室的手，輕按幾下，之後手心抹上藥膏替安室揉著。手腕，手背，手指，指間，虎口，掌心，都仔仔細細地撫弄。

暖暖癢癢的有些舒服，酸澀被揉開了，安室放鬆手臂的力量，隨赤井去。赤井的慎重讓他不是很自在，或許之後會習慣。若一直相處下去，總能習慣的。

“赤井秀一，本名，現職美國聯邦調查局……”

忽地，赤井開始報身家資料，一邊說一邊繼續為他按手。視線是朝下的，沒有看他。

“……你……緊張？”

赤井頓了頓，"有一點。"乾脆地承認。

安室發現赤井這種略不自信的反應，很合他胃口。

雙手都被按完時，赤井也講得七七八八了。

有些是安室知道的，有些是不知道的。

“……要回去了？”

就在安室蓋好藥箱，想放回原處時，聽到這句話。

“是的話，我送你。”

放下藥箱，安室有點無奈的坐回赤井面前。

“你希望我回去？”

赤井搖頭。

“白羅我明天是早班。"提了一句。

"……沖矢送你去？”

安室點頭，” 好，請他吃早飯當謝禮。"

接著，他看到赤井嘴角微微上翹。

安室瞇了瞇眼。這個人。

不想他離開又不懂挽留，眼神卻像在喊留下來，矛盾到不行。要他好，想要他，又擅自認定一些事，恪守自以為的界線。

自己要去拿藥箱時，赤井露出彷彿要被丟掉的神色。是如何把一直遊刃有餘又強悍的人，給逼迫成這樣。……何其荒唐。

雖然挺想問問赤井、到底是亂想什麼到導致快哭的地步，不過還是別問了吧。那一幕實在太壓抑了，萬念俱灰的壓抑，即使不能說一生都無法忘記，也或許很貼近。

那份壓抑推動他對赤井伸手。若不伸手，安室直覺一切結束後，赤井可能會消失在某個地方，不會走向任何人身邊。那瞬間除了不捨、更多的是……責任，即便離感情還有一段距離，但，這是能努力的吧。畢竟，沒有人能讓他覺得這麼可愛了。

“少胡思亂想。"安室說，伸手撩動赤井的頭髮，順著髮流朝後梳著。

赤井的眼有些瞇起來，輕輕應了一聲。

好聽話啊。安室感到心裡有地方被搔著，癢癢的。稍微傾身，一手支在地面，親上去，或者該說舔。避開赤井唇角的傷，對著嘴唇舔咬，小心地將舌頭伸進去，一點一點，試探性的舔著。

“唔……"，赤井的喉頭發出一點聲音，沈沈的，身體沒有動作，直到安室覆上比較多的重量，赤井才伸手環上安室的腰背，一節一節撫摸脊骨。

……。

……。

……再下去就要出事了。

兩個人的呼吸絞在一起，周遭的空氣已經變得濕熱。

"……，之後的事，傷好再做。”

“好……。"赤井壓低話聲，字詞尾端已經融開。

"最近煙癮很大？"嘴裡的味道刺得安室舌頭發苦。

"……有點，我會注意。”

上樓前，赤井突然問要不要睡一樓。

“總不能一輩子不走樓梯吧，共犯先生。"說完，安室就拉起赤井的手腕，彷彿赤井才是那個需要被帶領的。

對安室來說，接受了，過去了，就這樣。即便午夜夢迴時會出現，也能盡可能平靜去看待，會帶著很多很多記憶繼續上路。

對赤井而言，卻不是。他沒有抗拒過接受，但過不去。安室絕望的吼叫、掃墓後在車裡的悶痛、夜半的無聲電話，央求他給與責備，都讓他過不去。

是最初的謊言，讓事情無限膨脹到不可收拾。即便如此，赤井也未曾後悔。畢竟沒有最開始，就無法造就安室對他的緊追不放、無法造就他對安室的挑撥，也無法造就他們現下的關係。

那些過不去，已經是他的一部分了。

安室的手涼涼的，圈在他的手腕上。

這雙手揍過他、推開他，將他重擊到底層後，又朝他伸手，拉住他。

──即使只是安室的心血來潮，也好。

──只要安室能接受他的付出，就好。

赤井暗暗地想著。

＊

躺上床前，安室像想到什麼似的。

"你要吃藥嗎？助眠劑？”

赤井僵直了一下。是了，那東西收在藥箱內，即使不是天天吃，對比其他格子也看得出用量。雖也不是什麼不可告人的事，被安室知道就是種……，被看透的感覺。難過到需要借助外來來維持生活，想也沒想過。

“不用了對吧。"安室說，凝視著他。

"……嗯，之後都不用了。"赤井回，順手切了燈。

"晚安。"黑暗中響起安室的聲音。

"……晚安。"猶疑後，赤井也說。

先前他們從不說任何招呼語，例如晚安或者再見，一旦說了，就彷彿再也無法和日常生活割離。現下已不需要切割了。

床鋪另一側因重量而凹陷下去。

布料的聲音窸窸窣窣，之後歸於平靜。

明天，要記得說早安。意識朦朧中，安室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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