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幸福的样子

　2017年2月24日：首发于第一会所

　全文字数：4020

　　　　　　　　　（２）海萍，我将月亮摘下来送给你了

　　其实那天妈妈一直等着杜磊来接自己，通常一下班就走出金店的她，破天荒的最后一个离开，金店关门后又在门口徘徊了好久，才不得不搭公交车坐到离杜磊那哥们家最近的站，取了自行车从大路骑车回家。

　　对妈妈来说，人生确实充满戏剧性。在少女时代，她最喜欢骑自行车到处游玩，好像有个好色作家说过：身材好、又喜欢穿裙子的美女骑自行车时最有女性的美感、最有女人味、最能引发男性的遐想；而通过骑自行车展示自己的美丽收获赞赏、喷火或妒忌的眼神与鼻血，应该是让妈妈最开心的！

　　可是在１８岁那年，她骑车到一个高中时的农村女同学家度暑假游玩时，她在集镇中心街的大路边缘叫当地的小霸王盯上了，小霸王直接拦下她的车，问道：「小妮丝，有男朋友没？做我女朋友吧？」

　　说着，就伸手过来乱摸。

　　妈妈吓的花容失色，躲闪着他的侵袭，可还是让他成功袭胸，妈妈气得破口大骂，惹火了那小霸王，本来性骚扰她一把就算的他，非要强拉我妈妈去他家「认错」！

　　幸亏那女同学拉着她的表舅来了，那女同学的表舅恰好又是小霸王的本家叔叔，小霸王再坏、再混蛋总还是尊重自家长辈的，只好放手。不然恐怕妈妈只会凶多吉少，而且如果我妈妈不幸从此不是处女的话，我妈妈未必当时就能击败众多情敌嫁给当时非常吃香的我爸，并且，我妈妈的追求者也会少了不少。

　　不管怎么说，从那次不愉快的经历之后，妈妈就再也不愿意骑自行车了。

　　这从逻辑上其实是说不通的，我妈妈这样的美女不骑自行车一样可能会叫流氓色狼盯上的。唯一能解释得通的理由就是：不骑自行车好比不穿性感衣裙与性感丝袜之类的，可以减少异性特别是异性中的流氓色狼对自己的关注！

　　现在我妈妈重新又骑自行车是没办法了呀，自家的汽车不得不低价转手了，电动车不安全，还不如骑自行车，只当锻炼身体好了。

　　妈妈当然容不得我说杜磊动机不纯，觉得我是在抹黑她心目中的「英雄」。某国某心理学家说过：通常情况下，美女是不太可能喜欢丑陋男子的，但如果是在她最需要援手时，丑陋的男子恰当其时的出现了，她就不会在意他的容貌，而且丑陋的男子会在她心目中占据相当重要的位置。

　　再说我妈妈又是超级韩剧迷，只要有时间看，韩剧都一集不拉下的看，万一错过了，也通过网络补上错过的那集。虽说韩剧多数是帅哥美女，但也有丑女金三顺之类的。美丑之间的相恋也许有种特殊的魔力吧！

　　她和杜磊的邂逅又充满了韩剧的戏剧性与传奇的味道，一条少有人走的路，居然就遇上了他，还那么体贴的送自己上班，这种浪漫感觉的丧失已经有十几年，今天居然重新激活了妈妈的少女心！

　　浪漫的邂逅与无望的等候、无奈的回家，不可能不让我妈妈失落无比，只是让她意想不到的是：杜磊那天放学后就去初二堵一个叫蔡菁的女孩，她外号叫「戾气班花」，其实蔡菁的容貌在她们班也就中等吧，但脾气特别坏，，谁惹她、就算是无意的，她就骂谁，所以得了这外号。

　　杜磊之所以堵她，是因为开学后没几天在初中部和正下楼的「戾气班花」相撞，应该说双方都不是故意的，一向霸道的杜磊还当场道歉了，不料「戾气班花」不依不饶，当场将他骂了个狗血喷头，惹得杜磊发誓非报复她不可，于是放学后经常堵她、骚扰她直到她躲到家里不敢出来，他才得意的扬长而回家去。

　　蔡菁之所以成为「戾气班花」，应该说和我爸爸、妈妈有间接关系，因为她爸爸是我爸爸的情敌，当年也疯狂追求过我妈妈，而她妈妈又是我妈妈的情敌，当年是爸爸的众多候选女友之一。情感上共同的「惨败」遭遇，导致两人经常在一起互相安慰「取暖」，最终眼看我爸爸妈妈不但结婚还生下了我，无奈之下干脆缔结了「惨败者联盟」的婚姻，两人身体的结合必然掺杂了各自体内的戾气，生下了坏脾气的蔡菁。

　　一个多星期之后，一个深秋的阴天早晨。

　　妈妈将自行车推出门，正要和往常一样骑车上班，忽然响起一阵汽车喇叭声。

　　「美女姐姐请停下。」妈妈看到杜磊的肥圆脑袋从车窗中探出来，不由又惊又喜。

　　「将自行车放家里吧，以后我天天开车送你，因为我拿到驾照了。」

　　「谢谢你，不用了，今天又没下雨！我自己骑自行车就行！」

　　「我让你坐我的车就坐嘛！我爸可是当官的，我将来也是要当官管你，你敢不听当官的话吗？」杜磊下车，脸色变冷峻，边说边按住我妈妈的手臂。

　　我妈妈竟然就让杜磊的官派与官腔给制服了，顺从的将自行车推回家。

　　妈妈打开车门要坐后面，杜磊却只允许她坐副驾驶位置。

　　「你觉得不好意思，以后我们轮流开车怎么样？」

　　「可我家车转让出去了，现在我没有车呀？」

　　「以后我送你一辆不就行了？」

　　「这怎么好意思？」妈妈觉得他完全就是开玩笑，也就跟着开下去。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高兴送就行。我要将心送给你，那也是我自由，只要你愿意接受！」

　　下车时，杜磊要到了我妈妈的手机号码。

　　金店很快又到了。

　　「哇，海萍姐姐，你老公又调回城恢复原职了？」

　　「海萍姐姐，你老公好体贴，开车送你上班！」

　　「海萍姐姐的老公，真是模范老公！」

　　大家又围着她叽叽喳喳议论个不停。

　　「不是啦，还是上次开摩托车送我上班的那男孩！」

　　「嘻嘻，这小子肯定是爱上你了！」

　　「姐弟恋也蛮时尚的，海萍姐姐趁着年轻也姐弟恋一把吧！」

　　肯定有人说：咱们国家不是不许中学生开车上学吗？但杜磊家的势力与关系可以让这不许迎刃而解，他不但拿到了驾照，违章了也可以免于追究与扣分。

　　妈妈发短信给杜磊，问他中午回不回家，可不可以来接自己？因为今天中午特别不想在外吃饭，想回家自己做饭吃。

　　杜磊答应来接她，然而他没有来。

　　妈妈本来为自己有了个免费司机而得瑟，却不知道杜磊琢磨了泡学书籍，要故意冷落自己一下。

　　这冷落果然很有效果，让我妈妈特别期待他的出现。

　　我妈妈望眼欲穿等到晚上下班时，杜磊终于准时来了，张昱刚也跟了来，妈妈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自己当年追求者之一的儿子。

　　杜磊就中午为什么没来接自己编造的一通谎话，却让我妈妈感动不已，果然动情的女人智商是负数。

　　我妈妈提议请他们去本地最有人气的火锅城吃火锅，进入店内的包房后，张昱刚开始说话：「阿姨您知道我是谁吧？」

　　「当然知道，不过我只知道你姓张，名字不知道呀！」

　　「我叫张昱刚，唉，要是当年我爸追求到了您，您就是我妈妈了！」

　　「傻孩子，只有你爸和你妈才能生出现在的你，我和你爸爸只能生出另一个孩子，呀，我真不害臊，居然和小孩子说这个！」

　　「这有什么，现在社会开放的很，我们什么都懂！造人嘛，太简单了。」

　　「你们这些小屁孩，都是网上乱看来的吧？」

　　「阿姨您知道这胖子的名字了吗？」张昱刚转移话题。

　　「虽然有他手机号，却一直没好意思问呢！」

　　「他有个姐姐，在全世界都很有名！」

　　「真的吗？他姐姐是国际巨星？」妈妈的少女病发作了。

　　「刚子你小子别胡扯，我哪来的姐姐，我家就我一个孩子！」

　　「哈哈，胖子的姐姐叫杜蕾丝！」说完，就得意的绕着桌子跑开了，惹得杜磊追着他要打。

　　闹了一阵，服务员来将火锅底料什么的都准备停当，示意他们可以吃了，他们才又重新坐下规规矩矩的说话。

　　「胖子叫杜磊，就是三个石头的磊！」

　　「哟，三石头，我以后可以这么叫你吗？」

　　「当然可以，朕准了，不过只许卿一人这么叫朕！」

　　「臣妾谢主隆恩，现在臣妾请皇上享用火锅，请！」和小男孩打打闹闹，让妈妈一下子就觉得自己年轻了，回到了少女时代。

　　吃完火锅，张昱刚回家后，妈妈却没有回家的意思。

　　「姐姐准备在我车上过夜吗？」

　　「不是呀，我是觉得今晚月亮特别圆，月光又特别灿烂，所以想去西山赏月，就不知道你愿意不？」

　　「我也挺想去西山赏月呢，正好电灯泡没了，哈哈！」

　　其实他才对赏月没兴趣，只不过顺着我妈妈的意思说罢了。

　　到半山腰的凉亭坐下，杜磊又从后备箱拿出了饮料、酒和点心、熟食，和我妈妈边吃喝边赏月。

　　「姐姐，你有没有听说过，月光下孤男寡女在一起，最容易情不自禁的接吻呀？」杜磊满嘴巴酒气地对我妈妈调情。

　　「三石头，你乱说什么呢你？」

　　「我是说月光太美了，如果能和姐姐接吻，就更美了！」

　　「我儿子都和你差不多大了，我们只可以做忘年交的朋友，别有非份之想，懂吗？除非……」

　　「除非什么？快说！」杜磊眼中满是滚动的火，简直能烧死人，急不可待的追问。

　　「除非三石头你能将月亮摘下来，送给我！嘻嘻！」

　　「这有什么难的？」他拿出相机和ｄｖ递给我妈妈，就向山顶走去，虽然越走越陡，他却毫不在乎！难道这就是所谓「爱情」的力量？

　　他终于爬到山顶了，那是一种什么景象呢？确实是伸手就能摘星星和月亮。

　　凉亭中，妈妈确实被他感动了，将相机和ｄｖ都打开，不停的拍照与录像。

　　杜磊的手遮盖了月亮，然后大声说：「海萍，我将月亮摘下来送给你了，请你接受！」然后做出抛洒的动作。

　　接下来，杜磊的动作更浪漫，他用手遮挡部分月亮，让月亮成为双手中间一个漂亮的心型圈：「月亮代表我的心，海萍，我爱你！」

　　接下来一系列从泡学书籍中模仿来的浪漫手段被杜磊逐个尝试，月亮成为杜磊最好的泡女道具，将重症少女病、智商负数的我妈妈感动哭了，毕竟这种浪漫剧情，以前只能通过韩剧才能看到，现在自己就是真正的浪漫爱情故事的女主角。

　　当杜磊下山回到凉亭时，擦干泪水的妈妈却矜持着说：「三石头，你小屁孩子家家乱说什么呀？什么爱不爱的？」

　　我妈妈表面上装的这么矜持，杜磊却摸到相机上她没来得及擦掉的泪水。

　　「姐姐，你拿到月亮和我特制的月亮牌心型圈，吻应该让我接下吧？」

　　「嗯，可以，不过只许是外国人那种朋友之间淡淡的吻，不许情人之间的湿吻！」

　　「姐姐你赖皮。」杜磊边说边来要拥抱我妈妈，我妈妈推开他，说：「别胡闹，三石头。拥抱我，是我老公才有权利做的事，我只许你轻轻吻一下。」

　　杜磊顿时想出了鬼主意，趁我妈妈不注意，偷偷取出辣酱吸了两口，就将嘴巴朝我妈妈铁锁封的双唇吻去。

　　「呀，嘴巴怎么火辣辣的？」

　　杜磊报复性的将辣酱尽可能的吻到我妈妈双唇上，辣的她大叫起来，忙不迭的用纸巾擦拭双唇。

　　「如果湿吻的话，还会有酒味呢！」

　　「去你的，三石头真是个让人恨、让人讨厌的坏小子！」

　　虽然口头上这么说，我妈妈内心却不这么想，尽管被他捉弄了、「祸害」了，她依然觉得非常开心与快乐！捉弄与「祸害」更平添她对杜磊的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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