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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士】向黑暗許願(40)

[db:作者] 2025-07-11 17:08 5hhhhh 7150 ℃

雨,從原本的綿綿細絲,逐漸增長成水珠斗大的雨勢,與低溫及入夜,使這場雨漫著更加令人心寒的冰冷。

等士郎回過神來時,他已經累得跑不動,抬頭張望,看到背後那紅色巨大的鋼鐵建築,才知道自己跑到了冬木大橋旁的人行道上。

此刻已經是日落時分,橋上的路燈都亮起了燈光,被雨與冷霧氤氳成了橘黃的光團,轉頭望向河面,還能看到夕陽僅存的餘光,逐漸沉沒在水平線上。

士郎沒來由的,就這樣淋著大雨,任由雨水浸濕他的全身,倚著人行道的圍欄,站在橋上看著暮光逐漸被夜色吞沒。

沒有人的雨夜,連一輛行駛過橋上的車子都沒有,有個腳步聲緩緩向他走來,士郎轉頭,看見吉爾伽美什撐著一把黑色的傘,鮮紅的眼眸正望著自己看。

「……」吉爾伽美什不發一語,也沒有叫他過去躲雨,只是靜靜地看著士郎在淋雨的模樣。

「……」士郎也不說話,也沒有要拜託對方讓他一起躲雨的意思,同樣隔著雨霧,在雨中與吉爾伽美什對望。

但,看到來的人是吉爾伽美什,讓原本還很鬱悶的士郎瞬間心情好多了,如果找到他的是切嗣或凜,他肯定會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們,甚至可能要被迫與他們戰鬥,但如果是吉爾伽美什,就算是自己曾經差點殺掉對方也沒有對他生氣的吉爾伽美什,就算他想用沉默逃避問題,對方也不會怪罪他的。

所以看到來找他的人是吉爾伽美什時,士郎只感到一陣安心。

兩人對望了許久,吉爾伽美什才開口問道:「……不冷嗎?」

士郎搖頭,語氣有點無奈地說:「感覺不到了,恐怕,我的觸覺也消失了吧?」

「……」

士郎低下頭,凍僵了的手指輕挲在浴衣的布料上,「我猜下一個消失的應該是視力吧?因為就連在如此近的距離,我也看不清楚您的臉了,嗯,聽力也是,感覺周圍的聲音也在逐漸變得小聲……」

他忽然停頓,在他們聊著的同時,河面上的天空已經只剩下漆黑了。

「其實我啊,一直都好想去死呢,」

士郎眺望著遠方的河景,也不管站在後方的人是否有興趣,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好幾次,都想拿刀刺進自己的咽喉,或者直接從橋上跳下去投河自盡,但是我不能這麼做,因為我還想保護櫻、還想幫助切嗣跟伊莉雅團聚,所以我才一直忍耐著,被蟲子侵犯、被家人虐待、被當作備用品隨時可能丟棄,一直忍受著那些讓人難過的事情,努力活到現在,只要想著要是能創造一個讓大家都能幸福的世界,那麼我的犧牲就會有意義了。」

「可是現在,我真的撐不下去了,當被我當成目標一樣的切嗣說要殺掉我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做錯了,而且錯得離譜,聖杯容器的事,還有會吃人的黑影,這些事情我應該要早點承認才對,但我卻為了自己的目的故意保持沉默,放任事態繼續變得嚴重,結果不只是我自己,切嗣、櫻、還有所有人,都因為我而受傷了,這樣子的我,根本沒有資格為大家犧牲、根本沒有資格說要給大家幸福,我只能去死了啊,不然的話,一定會有人再被我傷害的。」

「……」

吉爾伽美什始終沒有出聲,只是一直靜靜地聽著他說話,所以背對著他的士郎也不知道對方此刻的想法。或許是實在是忍耐太久了,第一次說出真心話的士郎這一說竟有點停不下來了。

「說來可笑,一直渴望死亡的我,卻還希望自己能死得有些價值,但是就結果看來,我的死不但毫無價值,反而還帶給大家更多的麻煩,明明剛才在教會讓切嗣他們殺掉我就好了,結果我又害怕得逃走了,連我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逃,是因為還有未完成的心願,還是不想再讓切嗣的雙手沾上血,我實在一點頭緒都沒有。」

少年平靜的聲音開始多了幾分哽咽,他抬起頭看向灰暗混濁的天空,讓雨水沖刷去他停不下來的眼淚。

「……王,您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的事嗎?」士郎突然轉了個話題。

「記得。」這個問題,吉爾伽美什總算出聲了。

「是嗎?我真高興。」士郎開心地笑了一下,「那天晚上,我只是要去買感冒藥而已,卻沒想到會在街上遇見您,而且您還對我說,要我在適應之前趕快去死呢。」

「……」

「那句話起初聽起來還讓人覺得很可怕,但是現在回想起來,其實您是在關心著我吧?要是知道繼續堅持下去會遇到那些讓人痛苦得不得了的事情,真的、還不如一開始就死掉算了,但是這些話是不能說出來的,因為要是讓櫻跟切嗣聽到了的話,他們一定會很難過的,然後不斷地安慰我,希望能讓我振作下去。」

少年縮起肩膀,抓著衣擺的手指因為過於用力而開始發抖著,但士郎並沒有要鬆手的意思,只是像在自虐般地不斷加大力道。

「可是啊,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對於一個已經不想再活下去的人來說,那些正向積極的鼓勵只是在叫我繼續忍耐那些討厭的事情而已,連解脫的機會都不給我,其實才是最過分的啊。但是每次只要我這麼想,我又覺得自己好討厭,對於他人的體貼,我卻只會感覺到厭惡,這樣把別人的關懷踐踏在地的自己,簡直不能再更差勁了。」

士郎的頭低到不能再更低了,說話也止不住啜泣,一邊哭一邊說。

「也因為如此,當您對我說快去死的時候,我真的好高興,從來沒有人、恐怕以後也是,都不會有人像您一樣對我這麼說了吧?雖然我最後還是沒有照您的話去死,但是我還是知道的,您真的、是個非常溫柔的人啊。」

面著落雨,士郎側過滿是雨與淚的濕潤臉頰,哭紅的雙眼裡依舊溶著柔軟的琥珀色澤,嘴角勾起的是少年極為難得的笑容,直視著吉爾伽美什的眼神裡只有最真誠的感情。

「我喜歡您,王,從我們第一次見面、從您叫我去死的那一刻起,我就喜歡上您了,一直、直到現在也是,最喜歡您了。」

「所以,請您殺掉我吧,王,如果是您來動手的話,我一定不會逃走的,也絕不會怨恨您的,不管您用什麼方式殺死我、不管死掉的時候會不會痛,我都會欣然接受的。」

站在雨中的少年,此刻的身影淡薄得像個幽靈,幾乎要融入夜雨似的,彷彿隨時都會消失一般,會讓他留在原地的唯一理由,只是在等待著愛慕的王者親手殺掉他。

「……那就是你的願望嗎?」吉爾伽美什緩緩開口問道,「比起活著,你更希望死去,是嗎?」

「嗯,對。」少年點了點頭,「之前對您說謊了,真的很抱歉。」

「……」

銳利的蛇瞳像是要確認少年說的是否是實話地直視著他,吉爾伽美什靜立在原地好長一段時間,而士郎也跟著一直站在雨中等待他的回答。最後,吉爾伽美什在他的背後,開啟了一扇寶庫的門。

「謝謝你,王。」

看到金色的光圈綻開時,知道自己終於能解脫的士郎露出一個滿足的微笑,像吉爾伽美什道謝,並把對方此刻的身影謹記在腦中,閉上眼睛,準備迎接終結的那一刻到來。

終於能夠結束了。

知道自己不會再感覺到痛苦了,讓士郎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輕鬆,彷彿身體沒有刻印蟲的侵蝕,也沒有體弱帶來的病痛,沒有令他困擾的聖杯戰爭,也沒有被他獨自背負的重擔。

只有,王者賜予他的仁慈。

一股重量落在他的肩膀上,一點都不會痛,而且不如說柔軟得不可思議,就像是一件布料披在他身上一樣。

感覺有點奇怪的士郎張開眼睛查看自己的身體,沒有被武器貫穿,也沒有任何的傷口,唯一增加在他身上的,只有一件白色的厚外套。

還有將他抱入懷中的,吉爾伽美什的擁抱。

「該回去了,士郎。」吉爾伽美什在他耳邊低聲道。

「……為什麼……」

在理智上,他十分抗拒著吉爾伽美什抱著他的這個動作,他深怕自己一旦得到溫暖,就無法毫無留念的死去了,但他的身體卻忍不住依靠了過去,向給予他擁抱的人尋求拯救。

「為什麼不殺掉我?」再也遏止不住那股積壓在胸口的情緒,士郎將頭靠在吉爾伽美什的胸前,抓著對方的手臂,難過地地放聲大哭。

「因為我騙了您嗎?因為我對您說謊的關係嗎?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不應該欺騙您的,拜託您、求求您了,請你殺掉我好不好?我真的已經……」

「士郎。」吉爾伽美什稍微提高了聲量,打斷士郎的哭求。

「本王說了,該回家了,同樣的話別讓本王再說第三次。」

得到了王的命令,士郎立刻噤聲,連哭泣都停止了。雖然心中仍是滿不情願,也沒有因此打消對死亡的念頭,但他還是帶著憂傷的聲音,回答對方。

「是……」

吉爾伽美什鬆開抱著他的雙臂,將士郎拉到傘下,牽著對方的手往間桐家宅邸的方向前進。

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但士郎好幾次盯著牽著他的那隻手看,一想到那隻手的主人是吉爾伽美什,就讓他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在作夢,然後他便會拉了拉披在身上的那件厚外套,確認自己的確是醒著的沒錯。

如果是在王的身邊的話……

士郎將頭縮進外套的領口上,偷偷聞著沾附在外套上的味道。那是吉爾伽美什的味道。

應該可以再努力支撐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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