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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欲两极(修订版)】(1-3),5

[db:作者] 2025-07-11 17:09 5hhhhh 6980 ℃

  如果真是连续三天都不打照面,那实在太没有主人的样子。

  下楼去厨房,刚到一楼的楼梯口,沈惜就听到巫晓寒房间里隐隐传出说话声。房门紧闭,门缝里露出灯光。隔着一道门,沈惜还是能听出她的声音里带着愤怒。

  沈惜没有听墙根的爱好,直接进厨房泡了杯咖啡。上楼时,巫晓寒的房间虽然还亮着灯,但已经没了动静。

  唉,清官难断家务事。沈惜感慨着上楼。

  一边喝咖啡,沈惜一边回看剪辑完毕的视频段落。工作已完成近一半,他对进度和质量都比较满意,随手记下刚发现的小瑕疵的时间点,准备喝完咖啡就处理。

  突然敲门声传来,沈惜连忙起身开门。

  巫晓寒站在门外,她穿着身宽大的家居服,下摆刚好压住大腿根,两条白皙匀称的长腿极其亮眼。一瞬间,沈惜突然想起施梦萦,不是因为留恋旧情,只是因为她也有两条让他赞叹的丰腴长腿,一时有些恍然。

  巫晓寒已经卸妆,但容颜几乎没有任何减分。看得出来,应该是刚刚哭过。她的视线直接落在沈惜身后书桌上的电脑上,看到屏幕仍停留在工作界面,略带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打扰你了。这么晚还在做事?」

  沈惜举了举手里的咖啡杯,笑道:「哪有打扰?我正在休息。说不定等会就准备睡了。」

  「少来,谁在睡前还喝咖啡?你是准备今天开夜工吧?」巫晓寒哪有那么好糊弄,「不打扰你了。早点忙完,早点休息!」她也不啰嗦,潇洒地挥挥手,转身下楼。

  沈惜坐回电脑前,把杯子里剩下的一点点咖啡喝尽。略微沉吟了一会,把刚发现的那个小瑕疵修改好,然后关闭电脑。

  来到一楼,发现客房门缝里透出的亮光暗沉了许多,看来巫晓寒已经关了顶灯,只开着台灯。沈惜轻轻敲了两下门,听到房间里巫晓寒「啊」了一声,略显慌张地说:「等一下!我穿衣服!」

  等了几分钟,巫晓寒打开房门。床上的被子有些凌乱,看来刚才她已经准备睡了。沈惜略有些尴尬,巫晓寒倒是大大方方的。

  想起巫晓寒开门前说的那句话,再看看她现在身上明显只穿了件单薄的家居服,沈惜突然升起一个古怪的念头:「刚才……她是裸睡的?」

  这个念头一起,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往下滑。当目光落在那双光洁修挺的长腿上时,他又冒出一个想法:「她现在穿着内裤吗?」

  作为一个男人,在这种时候难以避免的有些小腹发热。

  还好,这些小龌龊仅仅出现在头脑里,不至于被巫晓寒一眼看穿,不然她恐怕会毫不犹豫给沈惜的脑袋来上一下。

  沈惜没有贸然进屋,尽可能平静地调整了一下呼吸:「我刚收工。现在没什么事,需不需要聊聊?」

  巫晓寒调皮地撅了噘嘴,侧身让出条进屋的路。沈惜示意她稍等,跑去厨房热了杯牛奶,又倒了杯柚子茶,这才回到巫晓寒的房间。

  巫晓寒随手挑了牛奶,坐到窗边的椅子上。坐下时,她收拢了家居服的下摆。但因为本身长度所限,只要动作稍大,还是可能露出诱惑之处。巫晓寒翘起一条腿,紧紧压到另一条腿上,以防走光。

  沈惜识趣地拖了把藤椅放在床角位置坐下,和巫晓寒保持着两三米的距离,又避开了正对她的角度,不至于直接面对诱惑。

  说是聊聊,可两人一时都却不知该如何开始。巫晓寒刚才上楼时得知沈惜今晚还有很多工作,本已打消聊天的念头,已经上床准备睡觉。现在突然要她重启话题,不免有些突兀。沈惜呢,完全不知道巫晓寒身上具体发生了些什么事,只能等她来开始话题。

  其实,以这两人的阅历和能力而言,找些促进气氛的话题,是轻而易举的事。只不过他们自小相识,面对彼此时,那些平时驾轻就熟的社交技能反倒用不好。

  发了会呆,巫晓寒也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挺起上身,原本盯着自己膝盖的目光投向沈惜,羞涩又决然地问:「能帮我一个忙吗?」

  沈惜点头。

  「你能不能让我看看……」巫晓寒说得越来越轻,到最后几乎完全没了声响。沈惜努力地听,直到实在听不清,只能无奈地摊手,表示自己没搞懂她到底要看什么。

  巫晓寒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毫不犹豫地伸手指向沈惜下身某个部位。

  沈惜完全想错了她的意思,扯了扯自己穿的家居短裤裤脚,摸不着头脑地说:「超市买的,78块一条,很普通啊。」

  巫晓寒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努力地控制住,摇了摇头,又指了指沈惜下身,这次她指的位置更加精准,直指两腿之间。

  沈惜噎住。他楞了一会,不敢确定地指着巫晓寒刚才指的部位,试探地问:「姐姐,你是说这个?」

  这要求实在太诡异,他不得不猜测巫晓寒是不是在耍他,巫晓寒尴尬又肯定地点头。她死死盯着沈惜的下身,瞧了好一会,又转而盯着他的眼睛。沈惜从她的眼神中看出,她居然是认真的。

  「为什么?」半夜三更,听到一个美女对自己突然提出这种要求,沈惜第一时间竟然不觉得幸运,反而瞬间冒出一股恐慌。

  「想看!不可以啊!?」巫晓寒又将视线下移,「喂!你是男人哎!怕什么嘛?我还能把你怎么样?!你要觉得吃亏,那我们交换好了。你让我看你的,我也让你看我的,行不行?」说着,她捏住家居服的下摆,作势要往上拉。沈惜的目光随着她的动作自然而然地落到她圆润的腿部曲线上,白皙的肌肤刺激着他的眼睛。

  「别别别,我不是这意思……」沈惜被巫晓寒这不辨真假的举动吓了一跳,要是她真在他面前露出赤裸的下体,那气氛可就暧昧了。

  他选择投降,别扭地扯着短裤,想要脱下它,可又实在拉不下脸来。莫名的尴尬逼得他再次举起双手:「姐姐,您大慈大悲放过小弟吧。您到底要干嘛?直说行吗?」

  巫晓寒又被他的举动和语气逗笑,嘴角微翘,说不出的俏皮好看。沈惜看得心头发热,瞬间像是被点燃了什么。好在这个美女毕竟是从小看到大的熟人,沈惜来了几次深呼吸,也就调整过来,没有失态。

  「你这家伙!我的要求有这么让你为难吗?你说,要是现在坐在我这位子上的是另一个女人,坐在你那里的是我老公,他听到这么一句话,会怎么做?」巫晓寒的手终于离开家居服下摆,老老实实搭在了膝盖上。

  沈惜挠头。话题总算还是开启了。他放下手里的急活,特意下楼来找巫晓寒,本就做好了深谈的准备。问题涉及到她丈夫,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试想一下,一个父母双全,家境优越,成家立室的女人,突然选择离开自己家,借住到老同学家中,要不是夫妻间出了问题,还会是什么事呢?

  说实话,自从巫晓寒高中时和现在的丈夫周旻走到一起,沈惜和其他老同学中就没一个人看好这段爱情。哪怕几年前他们结了婚,仍然没有人看好这段婚姻。只是巫晓寒一向外柔内刚,特立独行,大家这才既没有把反对的意思宣之于口,面对周旻时往往也添上几分疏离的客气。

  没办法,巫晓寒和周旻,一看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巫晓寒从小是品学兼优的好女孩;周旻却交了一大堆混在道上的狐朋狗友,即便他也读了市重点中宁一中,但还是和很多社会上的小混混牵扯不清。在各种脑残小说和影视剧里,这样反差明显的男孩女孩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绝配CP,但在现实中,这样的组合能一辈子幸福和谐的,恐怕不多。

  换个人还真难做到。也就是巫晓寒,一直挺到了结婚生女,始终不变。粗算下来,两人在一起已经超过11年了……

  人生又能有几个十年?

  「我不知道。」面对巫晓寒蕴意深刻的问题,沈惜实话实说。从巫晓寒的语气中,明显能听出这对夫妻出现了严重问题。虽然沈惜很不喜欢周旻,也不屑于在这种时候落井下石。

  「都是男人。我现在这个样子,主要是因为此时此刻坐在我面前的是你巫晓寒。在你面前,我实在没办法表现出男人最难看的那一面。如果换个女人坐在那里,大半夜的对我提出这种要求,我肯定会以为她是在向我发出邀请。我会做什么还真不好说。」

  「什么邀请?」

  沈惜微笑:「大家一起做运动啦。」

  巫晓寒皱了皱鼻子,做个鬼脸:「我就是这个意思啊!」

  沈惜基本恢复了镇定,也不再怕巫晓寒搞鬼,反过来戏谑道:「我可真没看出来。你要真是这个意思,就不会穿这身来给我开门啦……」

  巫晓寒家居服胸前是个蜡笔小新的图案,那副抿嘴挑眉的贱样真的很破坏暧昧气氛。

  巫晓寒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扫了沈惜一眼,撅着嘴说:「那我不会嘛!要不你教教我?是不是什么都不穿就行啦?」

  沈惜一手横抱在胸前,另一只手托着下巴,尽量让自己的身体缩起来,免得出现什么不雅的反应。巫晓寒撅嘴的样子过分媚惑了一些,又让他心头一荡。

  「姐姐,你家出什么事了?你怎么不在家收拾你老公啊,非要大半夜跑来折磨我?小藟现在住在哪儿啊?」

  巫晓寒原本笑吟吟地闹着,听沈惜提到闺女,稍显严肃了些,随即一阵无奈苦笑:「藟藟在我爸妈家……唉,看来真是老了,就算想诱惑男人,都没人要了。」

  沈惜脸上的笑容全是「你真是没有自知之明」的意思。

  巫晓寒淡淡地把自己的事说了一遍。

  巫晓寒19岁和周旻一起去澳大利亚留学,23岁回国,24岁结婚,25岁时生下女儿周馨藟。倏忽十余年,她的心思全都牵挂在四个人身上:老爸、老妈、老公、女儿。尽管不被大多数人看好,但她一直觉得自己的生活还是很美满的。

  没想到,她突然间撞破了周旻的秘密。

  其实,也不算突兀,周旻早有前科。在巫晓寒怀着女儿时,就曾发现周旻有过嫖娼的行为,那时结婚还不到半年。本以为那是因为自己正在孕期,丈夫忍耐不住,偶尔去试个新鲜。点破后巫晓寒接受了周旻的道歉,两人继续太太平平过日子。巫晓寒不是傲娇的蠢女人,话要说清楚,规矩要立,但只要不是想着非要立马散伙,该收的时候还是要收,不能把丈夫一棒子打死,更不能揪着一点事就反复找后账。

  此后的周旻,好像确实没有故态复萌的迹象。

  去年馨藟刚过完三岁生日,巫晓寒又发现一个奇怪的问题:周旻的账户余额严重不足!

  周、巫两家的家境都好。夫妻两个目前都在外企上班,每个月的收入不菲。巫晓寒开朗爽明,既是从来不曾为钱的事发过愁,所以从没想着要从老公那里多要家用。日常开销她一向只花自己的钱,甚至连花在女儿身上的钱,只要她自己能承担的,也不会特别向周旻要钱。

  周旻每个月只是象征性地拿3000块钱放到家里公用的账户,以他每月的收入而言,这点钱还不到三分之一。但巫晓寒一来不缺钱,二来又一向认为男人手边应该留有充裕的钱,所以也从不干涉丈夫用钱。

  可这一回巫晓寒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她有个关系很好的表弟,急需一大笔钱周转。当时她自己手头的钱不够,就想让周旻拿些存款出来救急。数目虽然不算小,但对他们家来讲也不算为难,可周旻对这么个小要求一直支支吾吾拖着不办。巫晓寒起了疑,去银行简单查了下,惊讶地发现周旻所有银行卡里最多一张的存款余额也没有超过5000元。

  这怎么可能呢?要知道,这几年每个月他自己可以任意支配的钱至少有6000元,接近8000元也没准。没见他买过什么理财产品,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投资,就算房贷全由他来还——实际上巫晓寒分担了一半——也绝不至于三四张卡加在一起还不到两万元存款,钱都到哪儿去了?

  周旻的解释是:赌钱,输了。

  巫晓寒很生气,但终究还是忍了。她本来就知道自己的丈夫不是循规蹈矩的人。高中时还和小混混们来往呢,现在他至少在踏踏实实地工作,有正经收入。赌博输了钱,就当买了教训。她只提了一个条件:那就是周旻必须保证以后不再去赌博。

  此后,巫晓寒并没有剥夺周旻管理自己工资的权利,只是让他把每个月上交家用的额度提高到5000元。

  她表弟急需的那笔二十几万元的周转款,巫晓寒还是临时向沈惜借的。

  可事情没这么简单。上周六晚上周旻出门和朋友聚会吃饭,巫晓寒无意中发现他忘了关电脑,原本想帮他关机,却发现桌面任务栏上QQ头像正在不断跳动。这个QQ号很陌生,并不是丈夫常用的,正在闪烁的头像也都是诸如「中宁交友群」之类的奇怪名称,巫晓寒点开主界面看了下好友名单,其中几十个好友没一个是她认识的,而且基本上都是女人,用的还都是诸如「贝贝」、「美美」、「小野猫」之类的各类花名,头像也极尽俗艳媚惑。

  巫晓寒只是不喜欢约束老公,不代表她没脑子。她平时不会刻意搜看周旻的手机、电脑,不查短信、微信、QQ,但不代表她对如此明显的迹象也会漠不关心。她开始翻看聊天记录,发现周旻和大多数好友都有过联系,对话基本上全是问价,问服务内容。他还会给其中一部分作出事后评价,诸如:「你的屁股确实很翘。」「胸很大,下次给我乳交吧。」「口的技术很好,下次射在你嘴里。」「今天有没有把你干死啊?干了你好几次了,怎么你的屄越干越紧了?」

  这些女人要价基本上都要500 元到800 元一次,有些特别年轻漂亮或者能提供特殊服务的要价更高。以他每周至少一两次的频率,能存下钱来才有鬼。

  巫晓寒立刻打电话命令周旻回家。他匆匆回来,一看到妻子坐在电脑前,自己的聊天记录全部曝光,第一反应是愤怒,第二反应则是转脸就走。

  此后两人持续了好几天的冷战。从冷战第三天开始,周旻索性就不再回家。

  丈夫跑去外面躲清静,巫晓寒也不想独自被扔在家里生闷气。她想来想去,觉得自己需要一个安全、舒服,家人放心,而周旻还不敢来糟扰的地方好好待几天,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第一个想到的地方,就是沈惜家。她知道沈惜已经恢复单身,自己的求助不会让他在女友处为难。

  对这种狗血的剧情,沈惜无语。他沉默片刻,认真地说:「晓寒,我跟周旻没交情,不会帮他说话。但说句实话,你别不爱听。嫖,比赌强。真的。」

  巫晓寒啐了一口,问:「这话我还真不爱听!这话也就是你们男人能说得出来!你是不是也经常去嫖啊?嫖怎么就比赌强了?」

  沈惜揉了揉鼻子,惭愧地笑:「不好意思,嫖娼这种男人必修课,我还真没能补上!但说真的,我一直都这么想,嫖比赌强。嫖到没钱了,绝大多数男人也就消停了;赌到没本了,绝大多数赌徒还会想尽一切办法继续赌,最终会把什么都搭进去。嫖,说白了就是一哆嗦的事,哆嗦一次,能消停好几天;赌,没白天没黑夜,无时无刻,难以自拔……嫖伤自身,赌害家人。你说,是赌好,还是嫖好?」

  巫晓寒撅着嘴,闷了一会,抬头白了沈惜一眼:「都不好!」

  沈惜一下被噎住,苦笑:「姐姐,您这话,真是绝对正确!」

  巫晓寒伸了个懒腰,似乎心情略好了些:「行了,唠唠叨叨说了那么半天,够了。不说这事了!」

  沈惜起身,过去从她手里接过空牛奶杯,淡定地说:「不说就不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要想继续和他过,有继续过的活法;你想分手,也有分手的活法。就看你自己怎么想。反正我肯定站在你这一边。这段时间就住我这儿,想住多久住多久。早点休息,晚安。」

  说完,他转身要走,却被巫晓寒一把扯住裤脚。

  沈惜惊愕回头。

  巫晓寒咬着下嘴唇,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别走啊,你还没给我看呢!」

  沈惜差点把手里两个杯子都甩到地上。

  「姐姐,我就不明白了!你干嘛非要看这个?!你又不是没见过!呃……我不是说你见过我的,我是说你又不是没见过这玩意儿!」

  「我只看过我老公的。从我第一次,到现在,自始至终我都只见过他一个人的。我就想看看别的男人的,有什么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沈惜没好气地说,「长长短短,粗粗细细,黑黑白白,能有什么不一样?!还能是什么别的鬼样子?」

  巫晓寒不说话,就是摆出一副任性小姑娘模样,死赖着沈惜的裤脚不放。看她现在的样子,4 岁的周馨藟都比她要乖一万倍!

  沈惜想了个脱身办法:「要不我去网上下部A 片给你看?」

  巫晓寒眼睛一亮:「耶?好主意!我还没看过哪!」随即她又改了主意,「那个明天再说!现在有个活的,我为什么要看屏幕上的?」

  沈惜叹口气,把杯子放在桌子上,走到巫晓寒面前。

  两个人贴得很近,他的呼吸几乎已经可以喷到她的脸上。

  巫晓寒双颊飞红,稍微抬头盯着沈惜,红唇微张,呼吸渐渐变得急促。

  沈惜一把搂她入怀,箍着她的腰搂得紧紧的,右手像摸小女孩的头似的轻抚着她的秀发。

  「晓寒,都是妄念!别管别人怎么样,我们要做自己。不能因为别人做了些错事,我们也要做些坏事去报复。如果为了报复而不再做自己,那我们就是在报复自己!」沈惜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你是谁啊?你是巫晓寒啊!7 岁的你,是我们班最乖的女生;10岁的你,是在回家路上往我脖子里塞雪欺负我,可我还是特别喜欢和你待在一起的女生;14岁的你,是发育起来让我们这帮毛头小子流口水的女生;18岁的你,是被孙易峰抛弃,马上又咬紧牙关坚持高三冲刺,成绩一直保持在前五名的女生;19岁的你,是不顾大多数人反对,坚持自己所爱,和周旻一起出国的女生;24岁,你是美丽的新娘;25岁,你是骄傲的妈妈……你要永远保持这些美丽的样子。你是巫晓寒!永远别做那些会让自己后悔,会让关心你的人难过的事……」

  沈惜的话说到一半时,埋头在他颈间的巫晓寒就开始抽泣,泪水迅速濡湿了沈惜的肩头。他一直搂着巫晓寒,直到她渐渐止住抽泣,才放开她。两人对视片刻,沈惜又给了她一个鼓励的微笑,再次拿起杯子,往外走去。

  来到门边,沈惜突然回头,笑道:「如果有一天,你心结解了,兴趣来了,只是单纯想要看一下的话,我会考虑给你看哦……」

  巫晓寒破涕为笑。

 

             第三章 酒吧游戏

  施梦萦和孔媛都很头疼。

  虽说徐芃只给了一天假,但因为转天就是周末,所以施梦萦和徐芃上床后,连歇了三天。看着好像很舒服,可天知道她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休息。越休息,她越有胡思乱想的空间。

  她不断回想初逢沈惜那天两人间的对话,回想两人热恋时的日日夜夜,回想那个从沈惜车里下来的女人,偶然会突然想起那晚被徐芃舔出来的高潮和自己情不自禁的叫喊,想起大学时方老师给自己发的最后一条短信,又想起那几张恐怖的照片,从避孕套流到自己嘴里的白色液体……

  胡思乱想,漫无边际,晕头转向,撕心裂肺。

  这两天施梦萦时刻都透不过气来。偏偏这种时候,母亲屠晓丽又打来电话,埋怨她有眼无珠,遇人不淑。去年还说很可能今年就会结婚,自己都已经和亲戚朋友打了招呼,一眨眼却莫名其妙分了手。一个26岁的女孩子,到底还要拖多久?早就觉得沈惜这个男人不靠谱,可施梦萦偏偏不听话,非要和他在一起,白白浪费了两年时间!

  母亲的唠叨显得那样刺耳。

  施梦萦从小就不喜欢凶悍霸道的母亲。毕业后,哪怕在中宁的工作始终不太顺,她也从没有动过回老家武山的念头。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她觉得大城市机会多,眼界宽;另一方面也是不想回去整天和母亲住在一个屋檐下,忍耐她的唠叨和市侩。

  屠晓丽只顾自己说得痛快,没想到却把烦躁郁闷到了极点的施梦萦彻底引爆。两人在电话里大吵了一架。

  挂掉电话,施梦萦茫然地从卧室踅到客厅,又从客厅转回卧室,茫然无措,坐立不安。她想要找个人来陪,想要有人和她聊天,想要被人关心。可是该去找谁呢?沈惜已经有了新的女友,孔媛出差还没有回来,其他认识的人里,施梦萦一时想不出还能再去找谁。

  找徐芃吗?

  一想到这个名字,施梦萦立刻想起自己在颤抖中的高潮和吟唱似的叫喊,腹部瞬间竟有些微微发热。

  不能找他!

  施梦萦没有这个胆量。她怕再来一次这样的高潮,她怕自己会成为最鄙视的那种陷入肉欲快乐的低俗女人。徐芃不是沈惜,沈惜会尊重她的意愿,让她感到安全;而徐芃,虽然他也不像那种会使用强迫手段的人,但经过那天晚上在床上的纠缠,施梦萦对他产生了畏惧,不敢再轻易接近。

  连个诉苦的人都找不到,施梦萦都快崩溃了。

  孔媛也好不到哪里去。周六她就返回了中宁,却不敢马上回家,第一时间先去了徐芃家。

  出差这两天,她真是被应林那边的客户玩坏了。

  周四下午坐高铁到了应林,对方公司的魏总直接把孔媛从火车站接到一家四星级宾馆,房间是早就订好的。魏总拿到合同,只是随意地翻了翻,都没细看,就直接签了字。

  从他对自己的态度和言谈举止,孔媛突然意识到自己被徐芃送来应林所承担的任务,原来不是和对方商谈合同细节,而是要给魏总提供一些特别的服务。

  孔媛此刻也无可奈何,她能做的只是好好洗个澡,然后把自己送到床上去。

  想要在中宁市扎下根,好好生活下去,真的不容易。孔媛深知这一点。以她的学历、工作经验和家庭条件,在中宁,找到一份工作已经不容易,更何况她现在还面临十分困难的处境。

  一些与她条件相当的同乡小姐妹,在中宁混得都很一般。做正道的,无非就是在服装店当销售,或者在餐厅当服务员,辛辛苦苦赚点吃饭穿衣钱;走偏门的,有的在KTV 做公主,有的在油压按摩店当技师,一天下来要被形形色色的男人摸无数遍,给男人们打飞机、舔肉棒,甚至出台陪睡,这些姐妹赚得多,但付出的也不少。

  真的论起来,孔媛算是她们中混得比较好的一个。培训教育行业,说出去体面,老家的父母也觉得面上有光。工资看上去不算高,提成却不少。在荣达智瑞,客服经理无论推销出了新课程,还是完成了客户续订,都可以根据合同标的额拿到提成。

  最近,周晓荣和徐芃安排给孔媛的大多是高难度的客户。所谓高难度客户,换句话说就是那种眼界宽,选择广,要求高,谈判很难,可一旦成功签下,课程量极大又不吝惜课时费的大金主。孔媛尽心费力,头脑肉体齐上阵,成功拿下多半目标客户,在为公司创收的同时,自己的收入也水涨船高。

  更何况在享用过孔媛的肉体后,某些有风度的客户还会额外再给她一些钱。总的算下来,她进荣达智瑞半年多,收入已经超过了此前一份工作两年半收入的总和。

  所以,尽管为了进入荣达智瑞,孔媛任由徐芃和周晓荣先后占有了自己,但她还是觉得很幸运。这两个男人固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收了好处,也实实在在地给了她份收入可观的正当体面工作,人品起码算是及格的。

  孔媛学历不高,但「无欲则刚」这个词还是知道的。既然做不到「无欲」,要有所求,那自然也就到不了「刚」的境界,身段只能变得柔软,该付出的代价就得乖乖付出。出来混社会,每个人的依仗不同。有人凭学问,有人凭能力,有人凭关系,有人凭背景,孔媛能凭什么?

  为了进荣达智瑞,她让徐芃操;为了取悦公司老总,她让周晓荣操;为了尽快提升业绩,她又让客户操。在一个个男人面前面带笑容,脱光衣服,任由他们玩弄,还得带上一副「我被玩得好爽」的骚劲,这种事对一个过去没有被潜规则困扰过的25岁女孩来说,确实很艰难。

  话说回来,哪份工作又容易呢?此前那份工作,孔媛倒不用陪睡,可起早贪黑,东跑西颠,辛苦一年下来,扣掉衣食住行,还能攒下多少钱?而在荣达智瑞,才半年工夫,光寄回老家的钱就不止两万元了。这还不算孔媛和男友两人在大城市的全部花销,以及精打细算存下的那一笔为结婚准备的钱。

  有所得,就得有所失,所有收益,必然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天经地义。

  孔媛清楚自己的生存状态,也接受所遇到的一切。

  唯一令她抱歉的,是男友吴昱辉。

  但又有什么办法呢?尽管孔媛赚得不少,可架不住她要用钱的地方也很多。

  吴昱辉大学毕业六、七年了,换了三份工作,却都干不久。2012年开始和朋友一起创业,开了个小公司,一度赚了些钱,可好景不长,不满两年就赔光了本钱,最终没能撑下来。刚开始他还试着找工作,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只肯窝在家里,年初开始到现在一分钱也没赚到。他这几年反复折腾,根本没存下钱。目前家里的开支全靠孔媛一个人的收入。

  除了要养活两个人,孔媛还要给在老家的爸妈寄钱。弟弟孔兵刚刚大学毕业,在南昌找了份工作,过几年总要恋爱、买房、结婚,到时候谁给他张罗?爸妈虽然从来没有明说,但孔媛清楚,他们心里当然是更疼爱男孩的。爸爸在电话里也曾说起,一个小县城出身、学历也一般的男孩子在南昌打拼会有多辛苦。自己这个做姐姐的,虽然学历还不如弟弟,虽然中宁比南昌更喧嚣繁华,可免不了要为弟弟的成家立室支援一笔钱。

  正因为面临着多重的经济压力,孔媛才会辞职,因为她上一份工作的收入实在不够。若非为此,她也不会宁愿接受潜规则也要到荣达智瑞工作。

  不在荣达智瑞拼,难道真去做妓女吗?

  孔媛有个过去的同事姐妹,现在就在做楼凤。据她说收入不错,也自由,做几年收手也容易。在孔媛刚辞职,还没找到工作的时候,她曾劝过孔媛,不如和她一起做,两人一起租房,既经济又安全,碰上喜欢玩双飞的客人,也更方便。

  孔媛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拒绝了。

  一方面是因为她有男友,不像那姐妹自由自在没有牵挂;另一方面——也是更为重要的——孔媛相信一个接受潜规则的客服和一个卖身的妓女之间是有巨大区别的。

  当然孔媛不会自欺欺人,天真地以为陪客户睡和陪嫖客睡在本质上有什么区别。都是要卖屄,谁比谁高级?

  但是,哪怕同样是卖屄,作为客服,还要磨练自己的沟通能力,掌握足够的职场技能,学会适应办公室里的人际往来,能在这份工作里积累经验和人脉,这些都是做妓女不可能完成的。孔媛不希望在自己人生中最可以拿来拼的年华里,每天总在浴室和床上来回折腾,赚了几年钱却发现除了床上功夫外没有任何长进,甚至还可能对性和男人产生厌恶感。

  一份好的职业,除了能带来足够的金钱外,还要具备稳定性、可持续性,并且能帮助自己生存能力的提升,这是孔媛坚信的。

  所以尽管做妓女的收入确实很吸引人,但孔媛还是宁愿来荣达智瑞,哪怕这里偶尔她也要和男人上床,但毕竟是份正当职业。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工作中阴暗的那一面,不能让男友吴昱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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