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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传说(第七卷) - 2,3

[db:作者] 2025-07-11 17:10 5hhhhh 9900 ℃

  心里想着,炎荒羽目光落在那李成龙卷长的头发上,暗自不爽。

  「哦,原来是龙泰的李先生,」柳若兰面无表情地淡淡回道,「不知李董事长有什么事情吗?」那语气中殊无半点那两个女郎预想中的惊诧。

  「你!你竟敢对我们李总这么说话……」那李成龙左侧的绿衣女郎一直未插话进来,此时见柳若兰如此冷淡,自以为找到了一个献媚主子的好机会,忙不迭地娇声斥道。

  炎荒羽登时勃然大怒!这几个人到底是什么人?敢对自己最尊敬疼爱的若兰姐姐这么说话!

  他「呼」地一下从座位中站起身来,双目灼灼如欲择人而噬的凶豹一般怒瞪那个绿衣女郎,双拳握得指骨「噼啪」直响,全身涌出阵阵野性凶戾的煞气!

  「妈呀!」那两个女郎突见面前这个男人象换了个人似的,竟忽然间变得如同凶神恶煞一般,登时吓得失声惊叫,本能地往那李成龙的身后躲去。

  李成龙却也着实被炎荒羽突如其来的煞气给吓住了,竟也连连后退了两步,脸上浮现惊惧的表情。

  「哼!你这女人说话客气点,我们跟你们并不认识,凭什么要对你们好言好语!」炎荒羽重重地冷哼一声,正欲跨步上前,进一步教训这二女一男时,却被柳若兰在后面拉了下衣摆,制止住了。

  「阿羽,不必跟他们一般见识,我们走吧!」柳若兰向他丢了个眼色,从椅上起身穿好风衣,同时也把炎荒羽的搭在臂间。

  「怎么?有没有兴趣大家来玩上几局?」李成龙见眼前的猎物要跑,眼睛一转,忙提出一个建议。

  见若兰姐姐要走,炎荒羽狠狠瞪了李成龙一眼,不再理会他。

  那李成龙骄横惯了的——一向以来,除了极少数几人,在署平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让他下不来台的!当下心中恶念陡生,不声不响地向大厅一角点了下头。

  炎荒羽突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姐姐,你等一下……」他轻轻拉了下若兰姐姐的衣袖,示意她看看四周。

  柳若兰抬眼四顾,登时心往下沉,脸色也变了。

  「阿羽,我们快走!」她低声吩咐炎荒羽,同时脚下也加快了步调。

  「哼!」身后传来一声冷笑,炎荒羽和柳若兰同时止住了脚步。

  因为他们看到,四周正慢慢走来几个衣着随意的彪形大汉,正好有意无意地拦住了二人几处退路。

  「一共八个……」炎荒羽心里暗道,「比上回要多……」他开始动起如何脱身的脑筋。

  柳若兰心知事情不妙。

  这个李成龙她是知道的——其实署平人都知道他。

  表面上,李成龙的身份是「龙泰集团」的董事长,但在明里暗里的传闻中,他同时也跟黑社会的交往极为频繁。据说有好几起大案都有此人的份,但每次警方查证时,都因他同官场上层关系极为密切而不了了之。自己虽然离开了一段时间,但回来后同学碰到闲聊时,仍时不时能听到这个的「光辉劣迹」。

  她不禁心中有些发慌。

  因为自这个李成龙走上前来主动打招呼时,她便知道这坏蛋对自己不怀好意,因此简单地回应他两句后,便想拉阿羽赶紧避开。哪知他竟然还提出什么一起打球的建议——这可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的!她可不想同这个署平人谈虎色变的人有任何的瓜葛!

  可是现在看来,事情却不那么简单了,因为这家伙居然还带了保镖……「怎么?不给面子吗?」李成龙阴恻恻地说着慢慢跟了上来,撕下方才还温文尔雅的面具,他一脸阴冷地威胁道:「今天我可是兴致高得很哪!难道这位小姐不肯赏脸吗——还有这位小哥,也想阻本人的兴致不成吗?」

  此时那八个人已经形成了合围之势,然后便装作一般闲人的样子溜达起来。但从他们走动的位置即可看出,那合围之势却是一点也没有松懈——显然是经过了这方面的专门训练,这种方式既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又能够充分地挟制对手。

  就在炎荒羽思忖应该怎么动手时,柳若兰忽轻笑起来:「怎么?李总就这么有兴致?那好啊,你想怎么比呢?」说着她竟转身施施然走回了坐位。炎荒羽愕然之下,虽不明白她这是为什么,却也只好跟着她走回转去。

  着炎荒羽在身边坐下,柳若兰似有意无意地将自己的一只纤手放进了他的大掌中。

  炎荒羽登时大惊!

  原来柳若兰放到他掌中的柔荑居然沾了一手的冰凉的汗水,那玉掌分明还在微微地颤栗!

  他立刻明白了她再次折返回来的原因——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甚至可以说,同「醉夜欢」酒吧里的那些人是同一路货色!

  炎荒羽的心立时紧张起来,他不再言语,只紧紧地握着若兰姐姐冰柔的小手,将自己的热气输送给她,以安定她的心神。

  「呵呵,容易得很啊。」那李成龙笑笑,脸上重新恢复了先前的骄纵,「叭」地打了一个响指后,立即便有一人递了一张软椅过来扶他坐下。

  「我看你们身上也没有带多少钱,」他好整以暇地看看面前的一男一女,心里一面想道:「妈的,这小子的艳福还真不浅,居然泡到了这么绝色的女人……」一面作出和气的样子道:「这样吧,凡是游戏,就一定得有奖罚规则,不然实在没趣得很。」说到这里,他欠了欠身子,似在斟酌用词,停了下,他又道:「我想我们不如这样开始游戏——我们打五局球,五局三胜制。凡赢过三局以上者就算胜利!至于奖罚嘛……」他停了下来,饶有兴趣地看着柳若兰因气愤而变白的俏脸,不再说下去。

  柳若兰当然知道他想说什么!这人无非是想逼她以自己的身体作赌注!

  「什么奖罚?」炎荒羽毕竟年少,兼之不谙这都市里的险恶人心,便忍不住脱口问了出来。

  柳若兰登时娇躯一颤,心中泛起绝望,暗道阿羽呀,阿羽!你怎么这个时候接他的话茬呢?你真是要害死姐姐了……炎荒羽不知怎的,忽然间,似乎感应到了若兰姐姐心里想的东西,一时间大吃一惊!眼睛登时瞪大了一倍有余,惊骇地看着柳若兰。

  柳若兰心有默契地对他点了点头,那深若碧潭的眸子里蕴满了无奈的幽怨……炎荒羽心中顿时一片冰冷,知道自己无意中闯了大祸。

  果然,只听那李成龙拍掌哈哈大笑起来来,连身边的那些人也都「嘿嘿」地附和笑着。

  「好!问得好!那奖品很公平——」他突将身子前倾,目光直逼炎、柳二人,缓缓说道:「奖品就是她——和你!」说着手分别指向他身边的红衣女郎和柳若兰。

  若非柳若兰有先见之明,死死地掐住他的手心,炎荒羽便会立时暴跳起来!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如此无赖可恶!竟然敢打若兰姐姐的主意,莫非他不想活了不成!那山野恶劣环境造就的刚烈令炎荒羽再无法忍受自己女人被人觊觎的侮辱,他恨不得立即将眼前这阴不阴阳不阳的恶人杀死!

  「你胡说什么!哪个要你的女人作交换!」在柳若兰明显的压制下,他终于只是暴叫了一声。突地,他感到掌心一阵刺痛,眼尾扫去,才见到有一丝血痕从收紧的五指间流了出来……他猛抬眼看向若兰姐姐,却见她满眼凄楚,心里顿时软了下来,知道她这全是为了自己,不想他因一时的冲动而铸下大错。

  他这一声大喝不要紧,立即将附近玩球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一时间目光纷纷望向这里。

  「看什么看!各人玩你们的去,再看,休怪老子不客气!」那几名保镖见李成龙脸色一豫,慌忙气恼地呵斥那些有心看热闹的人。那些人中有人认出李成龙,登时一吐舌头,缩了回去。不消一会儿,「李成龙在那里」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保龄球大厅,一时间,原本在附近玩球的人纷纷起身,要么就此离开,要么胆大一点的转移到距离这群人稍远的球道去继续。

  「很好,你说的很对,」李成龙却丝毫也不见动怒,反而笑了起来。「她一个是比不了你的女人——这样吧,如果你赢了,我这两个女人都归你——这样总可以了吧!」说完目光凌厉地瞪了一眼身边两个妖娆,将她们的哀怨生生逼了回去。

  炎荒羽简直被眼前这个禽兽不如的家伙给气晕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世上居然还有这么无耻的男人,竟然一点不知道珍惜自己的女人——要知道,他身边的那两个女子也是人群中很漂亮少有的了,他怎么还会想到别人的女人呢?

  「你……我说过,我不要你的女人!」他气恼地对李成龙喝道。

  「哦?不要女人?那好,我这里完全可以更换奖品条件——十万怎么样?如果不行,就二十万!怎么?答不答应?」说到这时,李成龙眼睛眯了起来,目光中隐隐闪动杀机,心道若这小子再不识相答应的话,决不对他客气!

  「不——」出乎他的意料,提出反对的居然是那个令自己垂涎的美貌女人!「你不觉得二十万太少了吗?起码也得一百万吧!」就在他诧异时,那女人竟说出了更令他吓了一跳的数字!

  看着柳若兰那吹弹得破,几乎显得透明的娇嫩肌肤,以及那弹力运动装下颤巍巍不住晃动的胀耸玉乳,李成龙一咬牙,终于心一横,狠声道:「好!就这么办!若我输了,我出一百万!不过……」他忽露出邪恶的笑容,淫猥地看着柳若兰耸挺的胸前,低低道:「如果你输了,可就是你的人啊——到时候你可也不要后悔啊!」

  炎荒羽听着二人的对答,心里震骇无比,心里早没了主意——若是里外抱着一拼的想法,他还可知道怎么去摆平那些保镖,可现在若兰姐姐居然和这个恶人达成了一致的协议,这叫他如何是好呢?

  「姐姐!你不能跟他比的,你比不过他的!」他终于忍不住骇然叫了出来!因为刚才从这伙讥笑他的人跟前走过时,他看到这个戴黑眼镜的家伙每次掷球都能击出全倒,这是若兰姐姐根本不可能做到的呀!

  柳若兰听他这样叫,芳心忽地一下颤悠,心中暗叫,阿羽阿羽,你还是心疼姐姐的啊,不愿姐姐被人欺侮啊!今天姐姐确是需要你保护了呀,只不知你能不能做到了……「错了,阿羽你错了,」柳若兰的面容渐渐平静了下来,孤注一掷的想法使她在危急关头平静了下来。看着炎荒羽焦急不解的样子,她轻轻摇摇头,继续道:「不是姐姐跟他比,而是你跟他比!」顿了顿,她一字一句地道:「姐姐把她自己交给你了,就看你能不能保护她了!」

  炎荒羽登时一股热血上涌!他终于明白了若兰姐姐的意思,双眼立时模糊起来……「好!」他只说了这么一个字,便不再言语,转而面对李成龙,目光灼亮地盯着他看,似要看到他的灵魂深处一般。

  李成龙一时被炎荒羽看得浑身不自在起来。心道,这小子的眼睛怎么恁地有神,看得老子心里直发毛,从没有人能让老子这样的……「啐!」他突重重地吐出一口痰沫,摆脱了炎荒羽给他造成的心理压力,重新骄横起来:「既然说『好』,那我们就开始吧——可别怪我李总不提醒你小辈,这一百万可不是轻易能得到的!输了的话,你的美人儿也要归我的!」说着「倏」地坐椅上弹起,随手接过身边绿衣女子递过的保龄球,牢牢扣住,然后眩耀地摆了一个优美标准的投掷姿势,将手中球平稳地推掷了出去。

  全中!

  四周立刻爆发出一片轰然叫好声!

  柳若兰的心直往下沉。

  因为她知道,炎荒羽的球技决不可能达到这样的水准——刚才她二人玩时,他便准确性极差,甚至还远不及自己。

  她不禁暗暗后悔,不该冲动说出让他替自己比赛的话来……「呵呵,怎么样?小子,该你来了!你是不是也来个这样的全中啊?」完美的第一击,立刻将李成龙心中的所有迟疑完全驱散,他自信这个只知「滚球」的乡下小子绝对掷不出象他这样水平的球来!

  见他得意地蔑视自己,炎荒羽反而冷静下来。他知道,自己的确掷不出象这个恶人这么高水平的球来。

  不过他并不怯退。

  轻易怯退从来不是他炎荒羽的性格。

  看着李成龙骄横得意的脸,他的心镜里倏忽间浮现出此人刚才投掷的每一个动作,并将那每一幅画面进行静止、回放。

  「姐姐,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赢的!」炎荒羽轻舒一口气,傲然转身对若兰姐姐说道。他对自己多年苦修的「混沌六知」具有完全的信心!

  「不过,还烦请这位李……再掷一次好了,我想喝口水再来,可以么?」出于谨慎,他还想再偷看一次他的动作。这样说着,他表情轻松地从若兰姐姐手中接过果汁,细意地品咂了一中——唔,好甜……柳若兰见他忽然间变得自信无比,心中虽不知他到底有多少把握,但对他层出不穷的本领已经见怪不怪,到了近乎盲目的地步。因此刚才她才灵触一动,会想到让他代替自己比赛——不过现在看他这样自信的样子,好象这小家伙又有了什么古怪的本领要出现了……这样想着,柳若兰的心虽然仍悬着,但已经多多少少要好过一些了。

  不出意料,李成龙又掷了个全倒。

  在一片嘲笑声中,炎荒羽从椅上悠悠然起身,然后走到球道边,拣起一只同李成龙所用相同份量的保龄球,在手里摩挲了一遍,然后才细心细意地将指插入,拎起。

  并没有什么特别花哨的姿势,他就这么慢慢地走到球道边,蹲下,抬手,掷出。

  全中。

  周围一下安静下来,变得鸦雀无声。

  「啪、啪、啪」

  寂静中终于响起几声单调的鼓掌声——却是李成龙发出的。

  「呵呵,想不到你果然运气不错,居然也得了个全中!」李成龙故作大度地带着鼓起掌来,周围的党羽也忙附和地发出一阵稀稀落落的掌声。

  炎荒羽脸色平静地回到若兰姐姐身边,迎向她强忍激动泪水的情眸,温柔地笑了笑,在她身边坐下,重新拉起她的小手握住。

  「阿羽……姐姐刚才把你手弄破了——掷球的时候痛不痛?」柳若兰见面并未祝贺炎荒羽,而是歉疚地问他伤痛。但这种问候却是比任何祝贺都要华贵的奖赏。

  炎荒羽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紧紧地握着那只柔软娇嫩的玉手,两眼隐隐有些泛红……再两局过去,李成龙终于忍不住有些焦躁起来。

  他妈的这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每次掷球都是那个不变的姿势,偏偏每次都能同自己一样打出全中?难道如此不规范的动作也能打出好局来吗?这小子不会全是靠的运气吧……其实不单是李成龙,便是他的一干党羽手下,也对有出现的这番情景大惑不解,一时间面面相觑,实不知事情竟会发展到这般田地。

  「不行!」李成龙终于耐不住叫了起来。众人视线忙一齐转到他身上。只听他气急败坏地说道:「这样比下去不是办法——得加局数!」

  柳若兰本来见炎荒羽掷得如此之精、之妙的好局,心中庆幸终于可以避过眼前的危机,岂料李成龙突然来这么一下,登时忍不住出声抗议:「我反对!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那李成龙被佳人一斥,顿时颜面大失,省悟过来:眼前还有美人在场哩!一时间胀得面红耳赤,不知进好退好。见自己那班手下个个如呆头鹅一般愣在那里,心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都是你们这些笨蛋!你们……老站在这里傻看什么?还不快滚一边去!」可怜那帮手下无辜被责,却是一点也没办法,只好诺诺唯唯地稍退到不远处。

  「没什么,你还想比多少局都可以的。」炎荒羽此时冷冷地插话进来。见李成龙面露喜色,他一伸手,制止了若兰姐姐焦急欲诉,继续淡淡道:「不过你得先把你的一百万拿出来放在这里!」

  「什么?你敢说老子没钱给吗?」李成龙经先前一役,早没了矜持的风度,一边抹汗一边骂了出来。那两个身边的女子自是互相不甘落后地一番吹捧,令他好不受用。

  「这我不管,」炎荒羽哂笑道。「我不是本地人,又从来不曾认识过你,怎么知道你有没有钱呢?除非你把钱放在这里,不然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再同你比的!」他斩钉截铁地掷出这番话来,然后便冷冷地看着李成龙。

  「你你你……要是老子不把钱放在这里,你又能怎么样?」李成龙气昏头下,口不择言地耍起赖皮来。

  「嘿嘿,我当然不能把你怎么样。不过你的手下弟兄今后会怎么看你这个不讲信誉的老大,我就不知道了!」炎荒羽语中带刺地讥他道。他说这些话时,已经为若兰姐姐留了一手。他主动自认非是本地人,一是考虑到新认父母及若兰姐姐的安全,二是想到自己反正到时候要去外面上学,不一定会遇到这些恶人,便索性把事情全揽到自己身上了。

  「你……」李成龙登时泄了气。对他们这些混黑道的人来说,钱固然很容易打动人,但若想拢络人心的话,信誉才是最重要的。炎荒羽这番从山里小伙伴间厮混中得出来的经验,恰好击中了他的要害。

  「是呀,李总……我看还是打电话……」说着,李成龙身边那红衣女郎惴惴地从贴身小包里摸出一只手机来。

  「你——十分钟内给我把一百万现金送来——就在『聚英』楼上的保龄室!」李成龙不耐烦地一把抢过身边红衣女郎递过的手机,快速按动号码接通电话,然后声音略有些嘶哑地对电话另一端低吼道。

  「啪」地一将手机掼在桌上,他怒视着炎荒羽,恨恨道:「怎么样?这总可以了吧?我们再比十局怎么样?」

  炎荒羽一听头便大了起来。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疯子居然一开口就是十局!

  十局!

  天哪,这得比到什么时候啊……他已经在心中暗暗把李成龙定位在疯子的位置上了。

  他知道,即便再比一百局,结果还会是一样——就同那个玩牌的骗子一样。

  对他来说,一旦找到了这掷球的关窍,那么只要再把所有的要领固定住就可以了。

  同普通人状态不容易稳定下来的情况不同,炎荒羽只消在掷球时,调整体内的混沌真气,然后以意识主动发动六知,将所有运动中所需的力道、角度、时间相对固定在一个极小的变差范围内即可,而这种变差对于保龄这种运动的准确需要性来说,根本没有任何的影响。因此,才会出现他始终都只用一个姿势,然后每次都在同一个运动轨迹打出全中好局的奇迹来!

  钱很快送来。

  比赛也很快结束。

  倒不是因为十局全部都比完了,而是在接下来的几局比赛中,李成龙只勉强打出几个全中,以后便是一塌糊涂,而把炎荒羽的积分算算,即使后面的比赛不比,李成龙也不可能赶上了,因此无须等到十局,比赛便提前结束了。

  看着那一男一女离去的背影,李成龙瘫倒在软椅中,已经全然没有了丝毫的色欲。

  他并不是心疼钱,一百万对他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令他颜面扫地的是,他从来没有在自己最有把握的娱乐领域里输得这么惨……他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蓦地,他猛地睁大双眼,浑身剧震!

  他的脑海里突然间浮现出炎荒羽掷球时的情景来——天哪!怎么会是这样!

  他禁不住惊得倒抽一口气!

  因为他忽然间发现,那个小子掷出的每个球,好象都是在前方刻好了一条轨道一般,那球滚动的轨迹没有一次是两样的!这等于在说,那小子掷这么多局球,每次的用力、角度、旋转都是一模一样!

  他突然觉得这间保龄球大厅里一片寒冷,里面的暖气好象没有开似的。他突地打了个寒噤,猛地从软椅上跳了起来了,声音颤抖地催促手下人道:「快!快回去——以后再也不要来这个地方了……」说罢急匆匆带头离去。

  他那些手下人见他脸色青白,神情更象是见了鬼一般,不明白仅输掉区区一百万,老大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了呢?

  没过多久,署平便有流言传出,说是「聚英娱乐港」是专门整治恶人的地方,凡是恶人去那儿,一定会被神仙显灵收去一百万云云。故事传得活灵活现,转述的人更是说得有鼻子有眼,说什么在那个地方的保龄球道上有神仙划的一道印子,只要打到那个轨印上,就能得全中……一时间,「聚英娱乐港」的生意竟离谱地兴旺起来,其中的老板更是趁机降低价格,声称对全社会开放,使得整个娱乐港最多人的时候差点给挤爆!甚至都有不远万里而来,以在这里打一局为纪念的……

              第七章栖隐玄秘

  「殁情峰」,相传一千年前有数对情侣在此葬身而得名,关于他们的故事,这么多年以后,版本已经不同的人而产生很多种,只是关于此峰的象征意义,千年争论下来,却始终只有两个:一个是美好的结局,一个是凄惨的悲剧。

  这段时间以来,平安县文化局的鲁开兴一直都不太顺利,先是局里在人员调整时,好死不死地将他调到了局下属的「利源文化传播公司」担任一个可有可无的行政牯理;紧跟着才结婚不久的老婆又红杏出墙,在他发现后,又大吵大闹地要跟他离婚。更令他烦心的是,最近以来,家住乡下的老父突然染上了重病,需要一大笔钱治病,而他跟那可恨的女人离婚后,多年的积蓄也在她有预谋的准备下席卷一空——连证据都没有留下,令他无法追回。

  现在,他就在县城大街一处偏僻的小店里一个人饮闷酒。

  时间已经很晚了。

  「该死的天,怎么这么冷……咳咳……」鲁开兴猛地一仰首,将酒盅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透过喉管,呛得他连连打咳。

  甫一入夜,寒风便发出「呜呜」的低鸣,提醒人们寒夜的不易渡过。

  鲁开兴此刻的心情一如这冬夜的寒流一般的冰冷,只觉得杯中之物是最好的伴侣——只有它,才能浇热他心中的冰块……一杯接着一杯,不多会儿,他面前的一瓶酒便快见底了。

  「呀,怎么喝这么多啊?要喝死人的……唔,是一斤装的哩……」一个低沉略哑的男人声音从耳边传来。

  「……」鲁开兴只觉头痛欲裂,虽然有心想看看这个在最潦倒的时候关心自己的人是谁,但却始终无法睁开眼睛,更遑论抬头了。

  「喂!你们怎么能任由他喝这么多?这么冷的天这样喝会死人的你们知不知道!」男人对着店里骂着。

  「唉,我们也不想卖啊……只是这人他非要喝,我们怎么也拦不住——他说要不给他喝,明天就往菜里撒耗子屎,坏我们的生意,这样讲我们还怎么敢拦他啊……」是店老板的声音。

  「哦……他说这样的话也太不应该了,有心事怎么能影响到人家做生意呢?」那男人听店家这么一说,也对鲁开兴有些不满了。

  「唉,算了,人心都是肉长的……他心里也不舒服——他老婆刚跟人跑了,老子也生了重病……他也难啊!师傅您放心,等会儿我们会把他扶到里面睡的,决不让他冻着回家!」店老板不住地叹息道。

  「哦,这么说,是我错怪你们了……这样,他的酒菜钱我来替他付吧!」男人主动向店老板道歉。

  「这倒不用了,他已经付过了,我们还得找他钱哩!」店老板推拒着。

  「怎么现在的人都这么不容易想得开?一遇到事情就摧残自己的身体,真是可惜啊……」男人又感叹道。

  「是啊是啊,现在人的压力太大了,看看报纸电视新闻,每天都有好些人自杀的……」店老板显然赞同男人的话不迭声地附和着。

  「唉~~是呀,最近到庙里烧香祈福的越来越多了……好多人都想在年前求个好的来年哩!」男人又道。

  「这话说得是,我们家过两天也要去哩!」店老板忙跟道。

  「那你去『栖隐寺』吧,那里的佛菩萨据传都很灵的,好多人遂愿后都在那里还愿呢……」男人的声音里透着热望。

  「对了,师傅您还说得跟我们想的正好一样!我们正是要到『栖隐寺』去哩!」店老板立刻视男人为知己,声音也兴奋了起来。

  「唉,要是这个可怜的人也能去去就好了……」男人又叹道。

  ……鲁开兴神志彻底糊涂前最后在脑海中留下的三个字便是「栖隐寺」……站在山脚下,看着络绎不绝的香客往山上虔诚地行进,鲁开兴的心头也不知不觉地变得神圣起来。

  「是呀,看这么多人去,一定很灵验的吧……」他心里想着,仿佛幸福距离自己仅这一山之遥,精神也一阵地振奋。

  「这么多卖香的铺子,买哪家的好呢……」面对自山门起一直蜿蜒至山顶庙宇的兴旺香铺,鲁开兴有些犹豫不决。「到底买哪家的香烧更灵验呢?」他心里直嘀咕。

  要知道,以发生这许多事以前,他可是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可是形势比人强,在一番搏杀、遍体鳞伤却仍一败涂地后,他终于不得不承认冥冥之中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操纵自己的命运。

  「喂,师傅,请一束平安香上去烧吧!会保佑你全家平安、夫妻美满的……」一个妇女热情地抓着一束香向他推荐。

  什么?夫妻美满?笑话!老子都他妈的没老婆了,何来「夫妻美满」之说!分明是个骗子!罢罢罢!这家的肯定是不能买了,再到下一家去看看……「这位师傅,看您印堂发亮,最近一定喜事连连——来,请这束香回家,包你发大财!」又一戴眼镜的小胡子向他推荐。

  靠!老子现在都快赋闲了,还能发大财?最近诸事不顺,还印堂发亮?我呸!

  鲁开兴心里骂骂咧咧地转身便走。

  一连走了好几家,他终于明白过来:原来这些人尽说些好听的——都是想骗他钱的家伙!

  心里想着,他索性一咬牙,不再花时间在路上,径直往山上快步走去。

  「哎呀,山上的东西一样的,要贵好多哩!师傅你在这里请香一样的……」又有人来招徕生意了。

  哼,只要灵验,再贵老子也认了!

  鲁开兴铁了心不再流连,一门心思赶路。

  一心赶路下,没多会儿便到了山顶。

  虽说昨夜寒风凛冽,但今天的天气却格外的好。阳光普照,加之爬山,鲁开兴到达山顶时,只觉浑身野外沁出了一层汗,头上腾腾的不停出升起热浪,日光映照之下,那地上影子的头顶上也是袅袅地直冒烟气,看直煞是有趣。鲁开兴注意到自己影子的异状,不禁咧开嘴来傻笑,心道自己这样,岂不成了电影电视里那些神神怪怪的超人侠客了吗?这样想着,心里越觉开心,连日来郁闷的心情竟也为之一振,心头的沉重平白轻松了许多。

  在庙里转了一圈,又请了几柱「比山下贵许多但灵验」的香束烧了,再恭恭敬敬、有模有样地学那些信徒磕头礼佛若干匝,他的感觉便象从此得到神明加庇一般,踌躇满志起来。临走时,他又骄傲地往那「功德箱」里塞了一张五十元的纸币(他看到别人都是扔叮当作响的硬币,故而自我感觉高人一等)。

  重新回到三面无遮无拦、焚烧香烛的「香鼎方台」,极目远眺,远方都市的喧嚣半些儿也无,有的只是云云雾雾,一片迷离,看去甚是开阔坦荡。鲁开兴只觉得心胸豁然开朗,似乎一切的不如意均在这刻淡却了许多。一时间心潮起伏,暗忖:难怪那些从前的道人高僧都可以清心寡欲,潜心修行,在这种地方生活,确会涤荡人心垢秽……正感叹自己仍须下山回家,重返红尘俗事时,忽听得身边几人擦身而过,一面低低喁语:「不知道活菩萨今天要讲什么……我们赶紧去听吧,不然迟了又有好些功课跟不上……」

  鲁开兴心下讶然,暗想:难道这世上还真有什么「活菩萨」吗?看看那几个人向山寺一隅走去,就要消失在视线之中,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念头突地跳了出来,当下不觉脱口而出叫道:「几位请等一下!」说着便紧脚向他们跑去,一边跑,一边继续喊叫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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