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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恋狂郎(完) - 1,2

[db:作者] 2025-07-11 17:10 5hhhhh 5950 ℃

  慕禾烈忍不住鼓掌叫好,「好感人的话呀!」

  晶晶心一动,「十七爷……」

  「我向来不喜欢如人愿——让你死?门都没有!」他邪恶地笑着,「你的小姐水性杨花,那你呢?」

  「您是什么意思?」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

  「什么意思?」慕禾烈佯装思考,手指在额头上敲了敲,「把你卖到妓院如何?够刺激吧?你说呢?」

  晶晶心一惊,直摇着头,「不……十七爷,您别这么做,我不要被卖到妓院!」

  她根本没想到自己的忠心会换来这样的结果……就算死,她也绝不去妓院!

  「哼,你以为你说不要就可以不要?我要让宿玉秋岚知道实情后悔恨一辈子,一辈子都在良心的谴责下度过!」他眯起一对利眼,狠冷地盯着她的眸子。

  「不!」她小脸变得惨白。

  「由不得你!」他笃定地说。

  晶晶眼神一冷,赫然站起身,一瞬也不瞬地看着他。「十七爷,奴婢跟着小姐嫁入王府后,所见都是您打骂小姐、怒斥小姐,可我知道那是因为小姐不爱您,您才会做出这些偏激的事。我看得出来,您是真心深爱着小姐,您的爱很强烈,只是小姐感受不到。」

  他眼光瞬黯,「你这么认为?」

  「对,我甚至觉得……」她泪眼迷蒙地看着他。

  「觉得什么?」他眸子微合。

  「觉得您变成这样是有原因的。」她无畏地走近他,「虽然我不知道您怎会变成这样,但我还是要说,希望您能摆脱那些阴影,不要再被它胁迫。」

  慕禾烈深吸一口气,放声大笑。「你以为你是谁?居然敢在我面前说教!别忘了,你就要成为玉臂万人枕、朱唇千人尝的妓女了!」

  她心一痛,「您错了。我不会变成妓女,绝对不会。」

  接着,就在慕禾烈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晶晶一个转身,朝身后的红柱用力撞去——

  「你!」慕禾烈利目圆瞠,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他火速冲向前将她抱起,可她额上已淌下鲜红的血液。

  「你别以为找死就可以躲过我的折磨!」他火爆的吼着,可她已陷入昏迷没有丝毫反应。他抱起她走向客房,沿路直对下人喊道:「快请大夫来!」

  「十七爷,她的脑子已受了两次重创。」林大夫诊治后,对慕禾烈说道。

  「两次?」慕禾烈一愣。

  「没错。据我判断,另一次应该就在数天之前。」他起身,收拾好医袋。

  慕禾烈半眯起眸,沉吟道:「数天前?」

  蓦地,他睁大眼,想起秋岚与裘奂私会那日,他因为一时气愤将她重重往旁一摔,当时似乎是撞上了什么东西……

  「对。那次的撞击虽没外伤,可脑部已有淤血。我把了她的脉象并用针灸试探,发现气血一走到那儿就会缓滞。」大夫详尽的解释。

  「可以救吗?」他冷声问。

  「当然可以,不过得长时间调理。」

  「那就交给你了。」慕禾烈闭上眼,揉揉眉心。他无法理解自己为何会过问一个丫鬓的死活,而且还是一个得罪他、欺瞒他、不知好歹的死丫头!他现在脑海里还缠绕着她最后说的那两句话。

  「虽然我不知道您怎会变成这样,但我还是要说,希望您能摆脱那些阴影,不要再被它胁迫。」

  从他懂事以来,似乎不曾有人这么了解他……

  「十七爷,不用您交代,她既是我的病人,我自当会尽力救治。」林大夫笑着走上前,「请派人随我抓药去。她明天应当就会清醒,到时我再来看她。」

  「那就麻烦你了。」慕禾烈立即转向屋外喊道:「拉旮,派人跟着林大夫回去!」

  待林大夫随着拉旮管家离去后,慕禾烈的眸光不禁又转向晶晶那张倨傲的小脸。

  思忖半晌后,他重重一叹,快步离开。

  慕禾烈一进入大厅,拉旮立即上前说道:「十七爷,我已经派阿力和林大夫回去了。」

  「嗯。」他拿起瓷杯喝了口热茶。

  「十七爷……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问?」拉旮站在他身旁,支吾开口。

  「你问。」慕禾烈并非对每个人都容易发怒,他只会对那些不听话、不顺从他的人特别躁怒。

  「若找到少夫人,她又不肯回来,您真要杀了她吗?」

  慕禾烈冷哼,「她死有余……」他突然顿住,只道:「找到人再说吧。」

  「是。」拉旮这才笑了。他是看着十七爷长大的,知道他并不是赶尽杀绝的人,之前说的那些全是气话。

  「你好像松了口气?」慕禾烈又喝了口茶,从杯缘打量着他。

  「没……没有,小的只是问问。」

  「少夫人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拉旮恭谨道。

  「没想到他们还挺会跑的。」一想起秋岚,他的嗓音不禁变冷。

  要他不恨她,那是不可能的!

  「我已经派了人马追赶,只是无法预测他们逃逸的方向,所以得费点儿时间。」

  放下瓷杯,慕禾烈揉了揉眉心,「真不知道我是造了什么孽,为何总无法顺心如意?」

  「十七爷……」

  「算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下去吧。」他朝拉旮挥了挥手。

  「是。」拉旮不放心地望了他一眼,徐步走出大厅。

  慕禾烈望着窗外已渐渐西沉的落日。这样的情景不禁让他想起了五年前——

  「十七爷,皇上登基个把月了,可政绩平平哪!」掌红旗的将领朝刚前来晋见。

  「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就论断皇上的政绩,未免太苛刻了。」慕禾烈笑了笑。「再说我皇兄会将皇位传给他,他必有过人之处。」

  「您这就错了。先皇原意是要将皇位传给六阿哥,无奈六阿哥只爱江山不爱美人,这才推荐——」

  「既是六阿哥推荐,德稷的能力毋庸置疑。」他淡漠一笑。

  「我倒不这么认为。十七爷的能力要比他好太多了。」朝刚替他不服气。

  「朝刚,你想太多了。皇兄传位予子是天经地义。」慕禾烈压根无心于皇位。「别再说了,再说我可不原谅你……你可以走了。」

  然而这番谈话却让他的未婚妻子姬敏儿听见。她一心想要母仪天下。于是在朝刚离去后偷偷溜出府追上他,情求他帮忙慕禾烈篡位。

  由于姬敏儿长相甜美,朝刚乍见她便对她一见钟情,对她的要求自是满口答应。

  之后两人接触频繁,久而久之擦出火花,姬敏儿就控制不住的出轨了!

  而慕禾烈完全被蒙在鼓里,直到东窗事发,他因「意图篡位」这个严重的罪名而被囚禁。

  朝刚与姬敏儿却相偕逃逸,独留他一人受过。

  为此,被关在牢里的慕禾烈心性大变,因为背叛诬陷他的不是别人,是他最疼爱的未婚妻子!

  在牢里,无论他怎么辩解,都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因为姬敏儿偷了他的官印制造出太多谋反证据,他是罪证确凿啊!

  就在他等待问斩之际,德稷竟然放了他。

  他曾问他为何这么做,德稷只给了他两句话——

  「因为你是我皇叔,说什么我都不相信你真会这么做。」

  短短两句话带给他无尽的暖意,更突显出姬敏儿的无情。

  之后他重回庙堂,面对文武百官的窃窃私语,对他而言,是另一种极刑!大家甚至私下传言他在篡位事迹败露后不惜低声下气求饶,以求保命。

  如今五年过去了,传言并未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反而甚嚣尘上,说他是当今皇上最大的威胁。

  因此,他变了,变得不容旁人违背、拂逆,更恨无情无爱的女人!

  这些年来,他的痛苦无人知晓,但为何这些痛楚与心事,会从一个身分卑贱的丫鬟口中说出来?

  就在他沉思之际,照顾晶晶的胖丫髻莠儿奔过来喊道:「十七爷,晶晶醒了!」

  「醒了?」大夫不是说她明天才可能清醒吗?没想到她醒得真快!

  「对。虽然不是完全清醒,可嘴巴已经会念着一些……我听不清楚的话。」莠儿战战兢兢地,生怕自己说错话会落得跟晶晶一样的下场。

  「我去看看。」慕禾烈站起来,面无表情地走出大厅。

  当他来到晶晶休养的客房时,她已经安稳地闭目睡着了。

  莠儿见状吓得跪下,「莠儿不敢骗十七爷!刚刚晶晶的嘴巴真的在动,我听到她发出声音的!」

  「起来。」他冷抑地开口。

  「是……」莠儿颤抖地站了起来。

  「你先退下,看看她的药熬好了没?」他面无表情地指示。

  「是。」莠儿点点头,赶紧退出房间。

  幕禾烈坐在床畔望着晶晶的小脸……说句实话,她五官清丽、气质不俗,不亚于秋岚。

  她甚至比秋岚更多了一丝慧黠……当初他之所以第一眼就看上秋岚并不是因为爱她,而是她像极了他这辈子仅爱过的姬敏儿。他只是想从她身上找到温暖,找到姬敏儿并没有背叛他的假象,却万万没想到,得到的结果竟是如此。

  「呃……别……」突然,他听见她发出呓语。

  慕禾烈注视着她那张布满仓皇的小脸,俯低身想听她说些什么,只听见她说:「别……别把我卖到妓院……求你……」

  她的喘息加重,冷汗从她鬓边缓缓滴落,他能强烈地感受到自她身上,心底发出的惊骇。

  他想伸手抚上她的脸,告诉她他不会真的将她卖到妓院,可多年来已冰冻的心让他怎么也做不出这样的举动。

  见她冷汗直流,他的心不觉失去控制地发疼。

  就在这时,她猛地尖喊了声,而后张大了眸——

  对上慕禾烈那张冷凛面容时,她吓得想立刻坐起。

  但是她全身无力,无论她怎么使力,都无法如愿。

  「别动。你伤到头部,大夫要你好好休养。」他立即抓住她的肩。

  晶晶看着抚在她肩膀的大手,心底的惧意却更深了。「为什么……我还没死?」

  「我慕禾烈若不允,你想做鬼都难!」他不带半点暖意地陌视着她那张白得苍冷的脸。

  她用颤抖的手掩住脸,说不出话来。

  突地,她脑中又是一阵晕眩,他突兀地抓住她的手,「你怎么了?」

  晶晶摇摇头,赶紧抽回手,「没事。」

  慕禾烈的脸色突转黯沉,眸中的幽光更炽,寡情的薄唇微微挑起笑弧,「怎么那么怕我?担心我会将你往火坑里推?」

  她心一紧,不想再一次在他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软弱,只能紧抱住自己,可是仍止不住心就要跳出胸口的颤悸。

  「你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会饶了你吗?」他用力掐住她的下颚,嘴角噙着乖戾的冷笑。

  「我知道您不会,但是如果您真要送奴婢去技院,我……我会再一次寻死!」她强迫自己勇敢地与他那双不见丝毫温柔的暗黯沉眸对视。

  他眯起眸,狠冷地问:「你在要挟我?」

  「奴婢贱命一条,哪能要挟爷呢?」

  说这话的同时,一股凉意寒透她内心最底层,她知道除非他能原谅她、宽恕她,别将她送进妓院,否则她将再也没有出路。

  然而,她已得罪了他,要他的谅解,谈何容易。

  「哈……」他发出桀桀怪笑,挂着危险浅笑的俊脸贴近她那张苍白的容颜。

  「十七爷!」

  他居然轻浮地以指尖描绘她颈窝细腻的脉络,惹得她心窝阵阵仓皇!

  她紧咬着自己丰沛的红唇,全身绷得好紧、好紧……

  「说真的,我有点搞不清楚你的心态。」他贴近她脸旁轻喃。

  晶晶不明白他的意思。

  「有时候你表现得非常大胆,敢顶撞我、激我、甚至要挟我,可有的时候你又是这么脆弱,好像我是个大坏蛋,会蹂躏你、摧残你。」

  「呃……」她紧紧贴着床头,躲着他威迫的眼神。「您是十七爷……别因为奴婢而坏了名声……」

  「我需要什么名声?」他在她脸上轻轻吐息,让她瞬间红了小脸,像极了一朵娇弱堪怜的粉艳蔷薇。

  晶晶胸口倏然一窒,忍不住抱着头惊慌大喊,「不要!不要逼我……不要呃!」

  瞧她那几近疯狂的模样,慕禾烈握住她的手,面色僵冷,「你到底怎么了?你这女人怎么那么麻烦?!」

  「啊——」她依然狂喊不已,最后气力用击,倒卧在他怀中。

  慕禾烈眸子圆瞠,立刻扶她躺下,对外头大喊:「拉旮,快请林大夫再来一趟!」

                第三章

  林大夫看诊后只道:「她的精神状况很不稳定。十七爷,您」「是不是说了什么刺激了她?」

  「我……」慕禾烈一震,半晌没说一个字。

  林大夫看出端倪,这才撇嘴一笑,转移话题,「她只要休息一会儿就行了。不过她可不能再受刺激,否则对她脑袋里的淤血滞气没有助益,反而会更严重。」

  「她真这么虚弱吗?我不过是——」慕禾烈闭上眼,轻吐口气。

  就在这时,!晶晶突然张开了眼。一瞧见慕禾烈,她急着想下床,「十……十七爷,奴婢……奴婢向您请安!」

  「你这是做什么?!」他赶紧上前扶住她。

  「十七爷,您怎会在这儿?这儿又是哪里?我得赶紧去服侍小姐,不能再留在这儿了……」她虚弱地对他一笑。

  「服侍小姐?」慕禾烈的眉头紧紧一蹙。

  「嗯。」她看了看窗外的光影,「看看时辰,我该送膳给小姐去了……」

  慕禾烈错愕的眼瞟向林大夫,「这是怎么回事?」

  林大夫赶紧朝她走过去,「晶晶姑娘请躺下,让老夫再为你把个脉。」

  「您是林大夫?」晶晶对他笑了笑,「可是我没生病呀,您为什么要替我把脉呢?」

  「你不记得自己为何会躺在这里?」林大夫探问。

  「呃……」她想了想,接着摇摇头。

  「那你记不记得少夫人已经离开王府的事?」林大夫又问。

  少夫人与男人私奔在这座府邸中已不是秘密,林大夫来过几回,自然也有所听闻。

  「哈?小姐离开了?她……她去哪儿了?」

  乍听林大夫这么说,她先是愣了下,而后开心的说出让慕禾烈脸色铁灰的话,「哦,我想起来了,她跟裘公子离开了……这样的结果才是最好的,不是吗?郎有情、妹有意,相爱才能幸福到永远嘛!」

  「你这个丫头!」他冲向她,用力攫住她的手腕。

  「啊!好痛……」被他蛮力一抓,她吓得脑子又开始发沉了。

  「十七爷,请您放开她吧。」林大夫见状,赶紧替她求情。

  「哼!」慕禾烈恨恨地放开她。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读过书吗?」林大夫居然问了一个不着边际的问题。

  「嗯。我从小就跟着小姐,做她的伴读。」晶晶晕沉沉地说。

  「既然如此,那你认得字罗?你可以告诉我这是什么字吗?」林大夫找来一本书,指着上头的一个宇。

  「呃……这是……嗯……是『风』字。」她想了想才说。

  「这整句词呢?」他又问。

  她看了看,「满……满城风雨。」

  「它的意思?」

  「意思?」她困难的想着,最后揉着太阳穴,「我不知道它是什么意思,愈想头就愈疼……」她傻气一笑,接着又说:「好奇怪,我认得它们,可我完全不知道它们的意思耶。」

  「这四个字的意思是,你自认为最好的做法,却闹得满城风雨,让十七爷难做人了。」林大夫索性说穿。

  「我为什么让十七爷难做人?」她摇摇头,一脸迷糊。

  瞧她那副装傻的样子,慕禾烈气不过地冲向她,「你——」

  林大夫伸手阻止,接着对她说:「晶晶姑娘,你生病了,所以我来为你治病。现在我要先回去了,你得好好休养。」说着,他便站了起来。

  倒是晶晶很开心地对慕禾烈说:「谢谢十七爷,您对我们下人实在是太好了,我不过生个病,您就来看我。」

  慕禾烈眯起眸,难以直信地望着她。他正想说什么,林大夫却硬是将他拉了出去。

  到了房外,慕禾烈转身对林大夫道:「你为什么要拉我出来?那丫头在演戏!她以为这样就可以——」

  他突然噤了声。林大夫虽然知道家里丑事,却不知道他要将晶晶买入妓院。

  「十七爷,您怪她?」慕禾烈虽末言明,可是林大夫是聪明人,早巳听出端倪。

  他揉揉眉心,闷声苦笑。「家丑外扬,让林大夫见笑了……没错,是她的协助,我妻子才能顺利逃脱。你说我能不气吗?」

  「虽然如此,可她现在已经傻了,已无法判定这事的利害程度,您怪她也没用。」林大夫开解道。

  「你说什么?」慕禾烈震愕地瞪大利眸。

  「我想可能性只有一种。」

  「哪一种?」

  「她旧创所造成的淤血已经很严重了,又受到新的刺激让它的压迫性激增,造成智力锐减,才会产生这类幼稚的反应。」

  「哈……」慕禾烈笑得激狂,随即摇摇头,「林大夫,你说的我真的很难相信。她明明是装出来的!」

  「不。我仔细观察过她的眼神,单纯中带了抹凝滞,她的确是浑沌了。」林大夫以数十年的医术担保。

  「你确定?」他倒抽一口气。

  「确定。」林大夫轻叹口气,「不过我行医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上这种病人,得回去好好研究一下……老夫先告辞了。」

  林大夫离开后,慕禾烈的思绪仍陷入难以理解与错愕中,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他立刻唤来管家拉旮。

  「十七爷;您找我?」拉旮快步赶至。

  「我要你吩咐下去,要下人们绝口不提少夫人逃家一事,我不希望影响王府声誉。」

  「是,小的定会照办。」

  「退下吧。」

  慕禾烈一人立在原处,眸光忍不住又往晶晶所住的那间房瞟了眼,心情瞬乱。

  那一天后,慕禾烈仍认为是晶晶装疯卖傻,所以压根没理会她,也没再去看过她。

  而晶晶自从身子骨好转后,便爱在府邸四处走走——小姐不在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晶晶,你怎么又跑出来了?生了病就该好好躺着。」莠儿在园子里遇见她,赶紧上前拉住她的手,「走,咱们回房去。」

  「不要。我已经好了,一直待在屋子里会闷疯的。」晶晶摇摇头,还在她面前比画两下,表示自己很健康。

  莠儿望着她奇怪的反应,顿时傻了。

  虽然晶晶随着少夫人嫁来府邸不久,可是她向来聪慧、明理又善解人意,但现在看来……为何总有点不一样?

  「可是你的药还没喝呢。」莠儿拉住她的手,「走,我们回房喝药去。」

  「我都说我没病了,干么还要吃药呀?」晶晶甩开她的手,「你别吵我,我该去做事了。」

  「你要去做什么事?」莠儿喊住她。

  「呃……对耶,小姐不在了,我能做什么?」她本是专门服侍小姐的,这下她还能做什么?

  「对,少夫人不在了,你就别忙了,快去休息吧。」莠儿直劝她。

  「我才不要。我知道你又要骗我回去喝那种好苦、好苦的药。」她噘着小嘴,眼看莠儿直朝她一步步靠近,吓得立刻往回跑。

  「别过来!我不会让你追到我的,你走开——」她边跑边叫喊着,还不时往后瞧。

  就这样,两个女人在府邸后院追逐着,直到晶晶看见莠儿指着她面前一脸惊愕,她才跟着回过头一瞧——

  十七爷!

  「啊!」哪料到莠儿停不了脚步,就往晶晶身上压了过去,晶晶便不可避免地扑向慕禾烈,吻上他的胸膛。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他扶住她的身子,瞪着她的眼。

  晶晶吐吐舌头,躲到他身后看着莠儿说:「她要抓我回去吃药……十七爷,我病早好了,根本不用再吃药。」

  「十七爷,不是奴婢要逼她,是林大夫交代她得继续吃药啊!」莠儿气喘吁吁地解释。

  「回去吃药。」他板着脸说。

  「啊?十七爷,您是在跟我说话吗?」晶晶傻愣愣地问。

  他闭上眼重重吐口气,难得有耐性地又说了一遍,「没错,我是在跟你说话。快跟莠儿回去把药喝了。」

  「为什么老是叫我吃药?我真的没事了!您看我——」她本打算再比画几下,却因为他的火眸一瞥而停住了动作。

  「十七爷,您好凶喔!」她吐吐舌头。

  「你真不听话!」他的眉毛都飞飙了起来。

  「好嘛,我去吃药就是了……可您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她跟着莠儿走了几步,又停下步子问。

  「什么事?」慕禾烈瞪着她。哼,林大夫还说她傻了——傻瓜会跟他谈条件吗?

  「我能不能不要再躺在床上?我可以帮着莠儿做事。」她双手紧紧交握,还偷偷抬眼瞄着他。

  「你想做事?」这倒奇怪,一般人不是喜欢偷懒吗?

  「对。我从小到大没有睡那么久过,这样下去我骨头会硬掉,到时候走不动很可怜哦。」她憨傻地又继续说:「以前我老家有个老人家就是这样,所以——」

  「够了!」他受够了她这个样子!

  本来那个懂得他、了解他心里苦楚的晶晶呢?

  老天,是他逼她的吗?是他逼得她变成这个样子的吗?

  见她被他一吼,吓得躲到一旁直咬着自己的手指头,那模样还真是让他心拧。

  而莠儿也一副见鬼似的模样,直对他喊道:「十七爷,晶晶怎么了?她……她当真变了!」

  「你先下去。」慕禾烈心底从没有过这么重的无力感。

  「是。」莠儿领命退下,实在无法理解一个好好的人怎会突然变了个样……

  「刚刚莠儿说我变了……我哪儿变了呢?」她走到他面前,直勾勾地望着他。

  「你没变。」他不想跟她说这么多,反正她也听不懂。

  「真的?我就知道……那您答应我,别再让我睡觉了好吗?」她笑着又问。

  「随便你。」他叹了口气,「要做什么都随你,只要你别再来烦我就行。」

  「真的?」她欣悦地笑了,「好,我一定不去烦您。」

  「行了。你去忙吧,我有事得出府一趟。」丢下这话,他便回身朝大门走去。

  晶晶噘着小嘴,忍不住嘟囔,「什么嘛!老是爱凶人,难怪小姐不爱您,喜欢那个文文弱弱的裘公子……」

  偷觑着他的背影,她又突兀地甜笑起来,「不过我怎么看都觉得您比那裘公子俊……为什么小姐就喜欢那个软弱的裘公子呢?」

  啊,十七爷说随便她做什么都行,那她该去忙些什么呢?

  她咬着指头想了想,而后开心地朝厨房奔了去。

  「晶晶,你是不是傻了?这不是这样煮的呀!」厨娘贵嫂惊愕地看着她。

  「可是我——」她印象中是这样弄没错呀。

  「我看你还是离开吧,有一堆人等着吃饭,我没空整理你弄糊的那些菜。」若非念在晶晶过去经常帮她的份上,她可要厉声撵她出去了。「

  「哦。」晶晶落寞地应了声,这才缓步走出去。

  到了厨房外,她噘着嘴儿,心底的郁闷始终不散,胸腔中的酸意也逐渐加重。

  她真的变了吗?为何大家见到她就像见到鬼一般,迫不及待想赶走她?现在她能去哪儿呢?

  她偏着脑蛋,露出可爱的思考模样。

  「对了!」她想起花匠小洋一向对她不错,如果她去向他讨差事做,他一定不会骂她笨的。

  于是晶晶带着微笑走到后花园,正好看见小洋在施肥。

  「小洋!」她对他挥挥手。

  「晶晶。」小洋见了她,脸上少了过去会有的喜悦,多的只是一阵阵无奈。他早听说晶晶变了,做事笨手笨脚不说,有时说的话还让人听不懂。除此之外,她帮倒忙的功力可深厚了,府邸里好多人都因为她的帮忙而遭殃。

  小玉清理大厅时,因为她的多事,将置于桌上数十年的花瓶给打破了。大风在扫庭院落叶时,她姑娘居然将一堆沙土扫进了路过的丫鬟眼里,让她痛了三天三夜。而晶晶也跟在对方身边三天三夜,美其名是照顾她,实际上却是令人不胜其扰,害那位丫鬟欲哭无泪,整天抱着枕头痛号。

  阿梅忙着准备点心时,将刚出炉的烧责搁在一旁,晶晶却「好心」的将它送进炉里烤,结果变成又干又硬的石头!

  天呀!地呀!有了那么多前车之监,他如何能重蹈覆辙?

  「对呀,我是来帮你做事的。」她甜甜笑着,可这份甜意看在小洋眼里,却是一种苦头。

  「不……不用了。」他拼命摇着手。

  「你一个人又要施肥又要拔草,很辛苦的。」她直接走上前拿下一旁的耙子。「我帮你除草好了。」

  「什么?」小洋瞪大眼,赶紧夺走她手上的铁耙,「除草不是这样除的,得用手拔。」

  「用手拔?!」她先是愣了下,随后笑说:「那我会。」

  跟着,她就蹲了下来,将地上的杂草拔除。

  小洋向前一瞧,瞧着她慢慢地、细心地将杂草拔干净,这才松了口气。

  大家都言过其实了,看来晶晶并不笨呀!

               可是──

  「啊!那是最娇贵的漠北玫瑰,你别拔它!」可惜当他瞧见时已经来不及了,那玫瑰已被她活生生拔了起来!

  「怎么了?它不能拔吗?可我看这里全是黄色的花,就这么一朵红花,好奇怪哦。」她大惑不解。

  小洋叹了一口气,抓住她的肩往外推,「你别帮我了,求你快走!」他捡起玫瑰往土里栽,企图救活它。

  「小洋……」晶晶还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你走,你走!」他指着远方,「你现在已经让人避之唯恐不及,你接近谁就让谁倒霉……你还是快走吧!」晶晶抿起小嘴,忍不住掉下泪来。「我……我真的那么笨吗?」

  「对,你就是笨!」她被刺伤了,转身直奔而去——

  她变得很可怕吗?为什么大家都那么怕她?可是她已经很努力很努力在做了……还是因为小姐不在,他们才欺负她?

  她跑到府邸最后方的大池边,看着水池里的粉荷,突然想起她从小生长的卡打克山。那上头也有一座大池子,虽然里头没有漂亮的花儿,却有许多活跃的鱼儿。

  她还记得……有一天,邻山的一位姑娘因为情人离她而去,她居然投池自尽了。从那之后,那池里的鱼儿更加活泼,山里的人都说那是因为有那位姑娘为伴的关系。

  那么,如果她跳进这座池子,这里的荷花是不是会开得更大更美?大概也只有这样,她才不会让人讨厌……

  看着水面良久,她闭上眼,跟着毅然决然的往水里一跃而下——水气直呛鼻腔,让她都不能呼吸了!

  呜……好难受……为什么「死」会是这么难受的一件事?

  不要、不要!她不要死了……

  「救……救命哪!救……」晶晶的身子渐渐往下沉。看来她真要死了,就要永远和这些荷花为伴了……

                第四章

  「醒醒……你快醒醒!」

  迷迷糊糊中,晶晶觉得好像有人拼命拍着她的脸颊……

  好痛哦!快要打肿她了啦!

  她马上张开眼,看到的竟是那张她熟悉的脸孔——

  「十七爷!」对了,只有十七爷说她没变。上回她问他的时候,他斩钉截铁的这么回答她。

  像是迷惘茫然的心终于找到了依归,她在他毫无设防的情况下张开手臂,紧紧抱住他。

  慕禾烈一震,急着想拉开她的手,可她却像是极怕失去他,抓得好牢好牢,除非他拗断她的指头,才可能推开她!

  「你这是做什么?放开我!」他利目瞪着她。

  「我……十七爷,您告诉我,我是不是让人家非常讨厌?」她紧抿着唇,悲哀地淌着泪。

  「为什么这么说?」他大掌扣住她的手——他在忍,等到忍无可忍时,他便会不顾一切地拗断她的手!

  「因为大家都讨厌我……」她抬起脸望进他那对深黝不见底的黑眸。

  看着她那对脆弱的眸子,慕禾烈竟然使不出力推她,只是怔怔地凝住她的泪眼。「据我所知,你的人缘一向不错,怎会有人讨厌你?」

  「是真的!他们都不喜欢我,说我很笨、愈帮愈忙。可是……可是我真的已经很认真在做了……」一阵凉风吹过,让她忍不住发颤,她这才放开他,拉了拉身上的披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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