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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生命者,7

[db:作者] 2025-07-11 23:07 5hhhhh 2550 ℃

最初的有生命者

人到底有多少欲望?

金毅也不知道,想做的事太多了,永远无法满足的。

想要金钱,想要爱情,想要满足这颗心。

如果有个恶魔的话,对,用生命作为代价也无妨。

若没有你,一切言语去描述万物都会变得苍白。只要让你在世界上存在,忘了我也好,不知道我在也好,不知道我做过什么也好。

我就是在太阳升起时,化为海中泡沫的人。

什么都不曾存在过,只是希望你能幸福生活下去的虚影。

『准备好了?没有别的事想要了?』

“他不在的话,我就没有所求了。”

这样说着的黑龙,绝望的眼帘下,是新的渴求。

恶魔笑了,这样从绝望诞生的纯净希望,只是被染得更加绝望了吧。

你看,你只是变成了不存在于世间的人,你希望继续存在的人也没有对你温柔吧?

夕阳西下,蜷缩在角落的黑龙因为赤身裸体而瑟瑟发抖着,只是为了逃出来已经用尽了他的所有力气,身上的新伤旧伤时刻提醒着他的身份,只是一个逃出来的、卑贱的观赏物罢了。

嘎吱——

是谁,来到这个无人问津的小角落?

“啊,抱歉。”是一只小小的犬兽人,身上有点脏兮兮的。但还能看出来是一只白色的犬兽人,他可爱的小尾巴卷着,走到金毅身边。“你是哪里来的孩子,好像从来没在这条街上见到你。”

“我.....我是流浪的,如果打扰到你我现在就走。”金毅捏紧用来遮住身体的报纸。

“哇!你没穿衣服,不冷的嘛?”

“我...没有..”金毅强忍着羞耻心说出这句话,脸都涨红了。

犬兽人把外套脱下来,又把里面的秋裤脱下来递给了金毅。

“你这是?”

“这样两个人就都不冷了啊。”

小小的犬兽人抱着他,再盖上那张破报纸,在这秋日的瑟风中,有着别样的温情。

那日的温暖,真的可以让他记住一辈子。

平凡又怎样,你的那份善良。

你的心,明明那么无暇。

“你有名字吗?”犬兽人歪着头问他。

“有,我叫金毅。”

“是嘛,我叫白松。”

“白松吗...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还给我这样的乞丐穿衣服,你家里人没教过你吗。”

“这样啊,我家里反正也没什么人管我呢,只有我爷爷。”

“爷爷吗,真好,至少有家人啊。我父母都不要我。”

“我父母也不要我啊,虽然我知道他们是谁。”

“这样啊,真是坏父母呢....啊,抱歉,我不该这么说的。”

“嗯,没关系的,我对父母都快没印象了。”

两只小兽就这样一直依偎到了天黑,两人互相倾诉着自己的遭遇,然后又开心的聊天,就像没有烦恼一样。

“那个,你要回家吗?”金毅有些舍不得,他从来没有这样的伙伴。

“是啊,不要忘了我的名字啊,我们明天也要一起玩的,等我啊。”

“好。”金毅摸着自己身上的外套,就像是最重要的宝物一样。

入夜了,天越来越冷。本来酣睡的金毅在半夜硬是被冻醒了,他好像听到了有人叫他的声音。

等等,这是那个父亲的声音,要是被他抓到的话....

不要被送走,他很清楚,那些平台的其他男孩子都是什么样子。每天都被那群丑恶的大人们不断侵犯着,眼睛还会被蒙上,甚至还有些被砍掉了双手双脚。想到这里,金毅紧紧的抱着外套。白松,我明天还要和他一起去玩,约好了的.....

“找到你了。”父亲突然从身后出现,手里还拿着一把尖刀。“跟我回家吧,你的新雇主说不想要你下面的那根巨大的东西呢,来吧,只要割掉那个东西就可以回家变得暖和起来,还可以每天吃饱饭哦。”

“不..不要!”

父亲摁住金毅,尖刀已经抵住了他的根部。“如果不想现在这么早就丢掉这个,闭上嘴巴回家会好?”

“喂,你给我放开他!”男人和金毅同时惊讶的望去,白松出现在胡同口,他丢下手中的饭盒,不顾一切的扑了过去。

“这个孩子是怎么回事,不要多管闲事!”男人胡乱的挥舞着尖刀,本来只是想要示威想让小白松离他远点,没想到真的划伤了白松。

眼看着鲜血染红了地面,还有饭盒,那可能是白松偷偷从家里带来的,只是为了他这个没人要的小乞丐。自己的无能甚至让无辜的伙伴受伤,悲愤的心情不断涌出。

【如果你愿意给我你的寿命我会帮你把他带到地狱】低沉的声音突然传入金毅的脑袋。

我答应你!怎样都好啊!救救白松!

【好】

男人上一秒还在持刀,下一秒突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没事吧?!”金毅赶紧扶起白松,浑身是血的白松看上去奄奄一息了。

金毅赶紧撕扯衣服,扯出一条布条给白松止血。他四处叫喊着,终于引起了人们的注意。

那一晚白松得救了,金毅在他的床边不眠不休地看了一夜。

那之后金毅就离开了,没有人记得发生过什么,连白松也是。

金毅迎来了无尽的恶魔低语。

那个声音总是在不停地诱惑他,挖掘他心中的欲望,不过金毅都是尽量无视着恶魔,除了有关白松的事。

就像是白松的影子一样,尽管从来不在他面前出现,却无时无刻不在跟随着他,有的时候他也怀疑自己是不是追踪狂。但是他向恶魔许下的愿望,就是成为白松身边的一个平凡的人,除此之外,恶魔也不能帮到他别的事情。

一点点看着白松长大,用了各种手段和方法就这样与他一起直到高中。

本来应该会有其他很多简单的方法,不过他也是想要尝试一下,将这件事做到最完美最简单。从一开始,他的人生只装着白松。

作为一个正常的兽人在他身边是什么样的感觉,这样的每一天对他来说都很宝贵。

“白松,今天有什么好事吗?”金毅在白松边上站着,就像日常的同学对话一样,他看着白松高兴的笑容,心中也有着微妙的满足。

“有呀,嗯,放学有我想看的电视节目。”白松收拾着书包。“要不,金毅也来我家吧?”

“啊……可以吗?”金毅有些担心着,因为他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一直有在好好克制的他,在被白松拉住手后就有些动摇了。

白松的家里有些小,看摆设物件应该平时都只有他一个人在房间里。两个人躺在床上看着电视,时间就这样一点点过去了,天也渐渐黑了。

“要不今晚别回去了?”白松看着窗外,决定今晚留金毅住。

“啊……那个。不太好吧?”

“没关系,反正我家就我一个人。那晚餐就泡面了?”

金毅扶了扶额头,然后拉着他下楼去了市场。

“你居然会做饭啊?”白松笑嘻嘻地拎着菜还有调味料,好像比平时还要贵,不过要是有人愿意做顿饭他还是挺期待的。

“放心,比泡面好,有保证的。”金毅看着笑嘻嘻的白松,和他这样一起出来买菜就像是两个人已经在一起过日子了,让他不禁产生幻想。

“啊,你等等。”白松突然停住脚步,他把兜里的零钱掏出来然后跑到街边乞丐的面前将零钱都给了乞丐。

“你真热心。”

“在我很小的时候,有一个叫……呃,我想不起来了。他也是一个乞丐,和那时候的我一样大。我记得我们俩一起被坏人追杀,在我受伤后,他打跑了坏人,还救了我。”白松低着头,好像在回忆一件很久远的事一样。“我好想那个人,但我想不起那个人的长相和名字了。”

“总有一天会碰见的。”金毅笑了笑。

只要你记得就好了。

晚饭做的比较简单,但是对于天天吃垃圾食品的白松来说,已经可以说是盛宴了。

“呼呼,金毅怎么做饭那么好吃的?”白松吃的撑得在座椅上直打饱嗝。金毅收拾掉碗筷。

“因为是一个人生活所以要学会做饭啊。”

“哈哈,都是一个人生活看来我比较菜呢,都高中了。”

饭后两个人写了作业,然后再看会电视,已经是深夜了。在都脱到只剩一条底裤后,两个人躺进了一个被窝。

“说起来金毅,我们好像从小就一直上一个学校一个班级,但是像这样两个人在一张床上,还是第一次呀。”

“是啊。”金毅永远和白松保持距离,为了不让自己失控。

“那个,金毅?其实我今天和你说的那个事,我一直在想,那个我说的乞丐和你好想啊。”

“你是想说我像乞丐吗……”

“不,不是啦!我是想说……”白松突然间拉近了和金毅的距离。“就是那种熟悉的温暖啊。”

“白松……”金毅感觉自己正在失去理智,他已经将白松拥入怀中,回过神来,白松也抱住了自己。

“呐,金毅,我一直都好喜欢你。可是你总是和我保持距离,我是同性恋这一点你现在知道了一定很恶心吧?”

感觉到白松流出了温热的泪水,金毅眼眶也有些红,但是黑夜当中白松是看不到的。金毅俯下身亲吻着白松,让白松有些惊讶。

“金毅……”

“我也很喜欢你,不对,我很爱你,出卖灵魂的那种。”

是的,无论多少次都不会变。

两个人每天形影不离,在一起生活,有说有笑。

那是已经泛黄的旧胶卷,在黄昏下的百叶窗前让人伤心的回忆。

就像是肥皂泡一样,五彩斑斓,在阳光下闪耀着,然后——炸裂开来。

一年后的金毅在床前静静地守着白松。

白松已经病倒在床上了。不知道为什么,白松得了如此严重的传染病。在这个流行病暴乱的年代,被感染并不奇怪,只要发现的晚一些,病人就会一命呜呼。

这就是命运使然。

金毅想起恶魔的话。

『有得必有失』

想要得到什么东西,就要同等的做出牺牲的代价,越是想要得到白松,与白松站在一起,就要付出白松总有一天离开的代价。

然后,金毅所能做的事情就是看着他的身体一天天消瘦,然后离开自己。没有人能够帮他,即使是恶魔,也不可以主宰人的生老病死。

开什么玩笑。

为什么是白松?!

没有了白松,那么我是什么?

就算是努力过了,依然无法拯救那个人的笑脸。

这时,他的脑海中再次回响起恶魔的声音。

『和我交易吧』

恶魔这样子诱惑着他。

在人最脆弱的时候提出条件的东西,那就是恶魔。

『回到过去,带他回避死亡。』

金毅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这个选项。失去了白松的他被折磨到失去了活下去的欲望,纵使自己会死,他也还想再听一听白松的声音,看看白松的笑容。然后,如同电影倒带一般,他的愿望实现了,当然,这也让他的寿命也在急剧消耗着。

“嗯,小毅你怎么这么看着我?”白松疑惑的看着正在发呆的金毅,金毅听到白松的声音,抬头望向日历,时间已经回到了白松生病的几个月前。

『我的确不能让死人复活,但是我可以让你这个大活人回去』

能再看到还是活蹦乱跳的白松,金毅认真地凝视着他,生怕他再次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他摸着白松柔软的白色毛发,把他整个拥入怀中。“太好了白松,太好了…..”他不禁流下了两行热泪。

“一会闷死了!”白松被金毅的胸肌快闷的透不过气,向他提出抗议。

金毅蹲下双手把着白松的肩膀。“走吧,我们快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

“怎么突然……”白松感觉今天的金毅好怪啊。

“别问啦,快去吧。”金毅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水,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让白松快点好起来。

金毅松了一口气,领着他走到楼下。白松还在抗议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就在这时,白松突然流下了鼻血。

“我…..?”白松捂着自己的鼻子,没想到不一会儿,他的嘴角也有一点鲜血。

“白松!!!”金毅急了,抱起白松就朝着医院跑去。周围的景色如同模糊的底片,飞驰而去,金毅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么急,白松在他的怀里似乎随时都会离去。

那份来自医生的死亡报告,那冰冷的停尸房,那殡仪馆里的大火。

一切都像是噩梦般,金毅的视线逐渐模糊,泪水不断从他的眼眶流出,要是回到白松下葬的那一天,他都已经流不出泪了,因为那眼泪已经都流干了。

眼看着白松被用担架抬起送入急诊病房,金毅是有多么想要跟进去,但是无奈被医生和护士拦下了,他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没事的,不用太慌张,幸好你送来的早。”过了好一会儿,医生走了出来,听到了白松平安的金毅,整个绷紧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整条龙都瘫坐在地上了。汗水早都浸透了他的衣服,手脚也在止不住地发抖。

“太好了……”

金毅在病床边静静地守着白松,本来这种场合父母是最应该到场的,但是他们却都还没到,毕竟是传染病,搞不好也不来了呢。上一个世界中,只有在白松火化的时候,他们才到场。

真是太过于残忍无情,就像是金毅幼时所见到的那群人一样,没有同情心。那个世界中,黑色的乌云下,浓重的黑烟从烟筒冒出,灰烬不断地漂浮在上空。殡仪馆只有断断续续的哭声,连同金毅一起,在整个悲惨的馆内一起回响着。金毅脑海中不断翻涌着上一个世界中的事,手就忍不住拉住白松的白色床单,仿佛他会消失一般。

平凡但是却善良的白松,没有做错什么,不应该这么早就离开这个世界。

一阵风吹过病房,白色的窗帘飘扬而起,金毅站起身,准备去外面买点食物等待白松醒来。但是他没想到,就在他回来的时候,病房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刚刚买好的早点因为过于震惊掉到了地面上,病房里白色的床单、窗帘、天花板、墙壁,都被白松的血染成红色,过大的刺激差点没让金毅当场昏死过去。白松的心电图早都已经平成了一条线,刺耳的声音不断地回响在整个病房内,从病床上滴落下来的鲜血和刺耳的平波声一起摧毁了金毅最后的理智。隔壁的病房也传来了一声惨叫,金毅在一阵目眩后终于回到了现实。

整个住院部的楼道里都被鲜血所沾染,金毅愤怒地冲向尖叫的来源,看到了穿着病服的行凶者。

在传染病暴乱期间有些丧失理智的人会去杀其他病房里的病人,但是这对于金毅来说,本该只是一则新闻。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情只是故事,但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就是事故。金毅已经失去理智,他冲向那个持刀杀害虚弱病人的疯子,尽管那人用刀去捅金毅,金毅也毫无退缩。

疼痛在他的身上只是一瞬间的,没有什么比白松死在他面前更让他觉得痛苦的事情,他反手夺下凶器,在医院的安保人员到来时,现场只有将行凶者捅的不成人样的黑龙兽人,他神情呆滞,就在安保人员害怕他要做些什么时,他只是站起来朝门外走去。好在受伤的医生和护士及时说出那具不成人样的尸体生前才是行凶者,才没让安保人员把金毅一下击毙。

前十几分钟还在病床上等着自己的白松,如今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凉的尸体。金毅把他拥入怀中,然后痛哭起来。

很痛吧,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又让你受伤了。对不起.....对不起.....

在恶魔的身影一阵摇动后,时间再次回到了白松活着在病房的时候,尽管金毅的身体状态如故,可是心灵上的创伤已经裂开了,而且并没有那么容易愈合。

没有保护好白松,又亲手杀掉其他人,巨大的冲击让金毅一时说不出话来。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死过两次的白松看到金毅心不在焉的样子,还以为他是在担心自己的病情,于是他用尽力气去握住金毅的手。

“白松.......?”感觉到白松正在用力握着自己,金毅的双眼逐渐恢复神采,然后看向白松。

“没关系的,金毅。一定...一定可以好起来的。可以,再用力握紧我的手吗,打了好久的针,快没有知觉了。”

“啊....啊。”金毅嘴唇发抖,但手上却涌出了力气,直到白松说可以了,金毅才放开白松的手。

“金毅啊....谢谢你陪在我身边,感觉,好像....找到继续活下去的勇气了...”白松笑着对金毅说,泪水却不断涌出。

金毅愣了一下,原来白松一直都害怕着,他并不如自己想的那么坚强,即使平时再乐观,面对死亡时所有人都是脆弱的,仿佛一滴眼泪就可以带走的脆弱而又虚幻的生命。

要对即将到来的死亡哀叹一声“这就是不可避免的”吗?

不行,那不是我所想为白松做的!

“白松你等我一下。”金毅轻轻抹去白松的眼泪,然后随手抄起病房里的凳子,像是要埋伏谁一样站在门的右边。还在白松奇怪金毅这是要做什么的时候,一个持刀的人突然冲进来,然后金毅就像是早就知道要发生什么一样,将凳子结结实实地抡到持刀人的脑袋上,金属的凳子腿都弯曲起来,金毅把那个人砸倒在地让他站也站不起来。

“金毅.....?”一切发生的太过于突然,白松吓了一跳,姗姗来迟的医生和护士喊来了安保人员,病房内的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平静。

“刚刚那是....”白松因为太过于惊讶,又受了一点刺激,心跳的速度都加快了。好在金毅一直在他身边,平静地给他削了个苹果。

“没什么,只是刚才看到有人在附近鬼鬼祟祟,所以做好保险。吓到你了吗?”金毅把削好的苹果递过去。

“是有点...可怕。可是金毅在我旁边让我真的安心了不少,我有点想下去走走,能陪我一起吗?”白松接过苹果,稳定着自己的情绪。

“好啊。”金毅出去了片刻,租了一个轮椅回来,白松虽然有点不好意思让金毅推着自己走,可是无奈自己又没什么力气,只好坐在了轮椅上。

“那么就去楼下的花园走走吧?”金毅见白松坐好后,又为他带上那颗咬了一半的苹果。

只要我能够保护好他的话,就算是人生重来了几次哪又如何呢?金毅看着白松的脸,忍不住冲他微笑。

楼下还是一片平静,刚才的事仿佛没有发生过,血腥的回忆已经过去了,从现在开始应该是他和白松正式在一起的时间,生命最有价值的地方,就在于懂得拥有生命的美妙。

只有这样,拥有思想意识的生命体才明白活下去是有多么快乐。恶魔得出这一结论,有生命者,有生命的人才是最快乐的。

那你的欲望就不会产生了吗?

一辆深蓝色的大货车突然长啸冲来,金毅在那一瞬间作为兽人的本能反应回避开来,但是就在他脱手一瞬间,他后悔了。白松动弹不得,被突然冲过来的大货车压在了车轮底下,一切就发生在一瞬间。

车轮下红色的鲜血晕染开来,将整片草坪都染成了一片红色,那颗苹果就静静地躺在地上,被红色的液体慢慢沾染,白松还没来得及惨叫,就已经毫无声息了。

后悔。

怎样的后悔之情弥漫在金毅的心中。

在白松动弹不得的时候他第一时间跑开了!

金毅感觉自己快疯了,他恳请恶魔再夺去他的时间,再去救白松一次。恶魔欣然答应。

因为白松死在那一瞬间的时间点,金毅只能反复在车撞到白松的前几秒钟救下他。只是金毅无法把白松完美地救下,好几次他差点也命丧车轮,只是一次又一次地看着白松惨死。

就算救下了又怎样呢,躲开了疲劳驾驶的大货车司机,却又被高空坠物砸到。白松在他的面前一次比一次死的凄惨,金毅的脑海里只有着鲜血与白松惨死的画面,原来这才是恶魔想要看到的,他根本没法改变白松死亡的命运,他被恶魔愚弄了。

『还想要继续回到过去啊?』恶魔在一旁嘲讽着发疯的金毅,一般人应该早就放弃了,他倒是要看看这只黑色的龙人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要……要回去……白松在等我……他在等我。他在我快死的时候救过我,我也一定可以救他……白松他,白松他!”金毅用手抿去泪水,无论多少次,他都会继续拯救白松,直到他不行的那一刻为止。

『别再继续下去了,我都看腻了,那孩子在你眼前死了不下几百次了吧?你还没疯吗?』恶魔饶有兴趣地说着,这是他所踏过的人类漫长的历史长河中少见的一点碎片,渺小却又不失伟大。他只为了一个人而反复消耗自己的寿命,不为了更大的世界,只是为了在他生命中占据分量的一个人。太有趣了,实在是太有趣了。

『对你来说,你的世界就是那孩子吧?』

“没错,白松就是我的……没有白松,我就什么都不是……”

站在这条线上向你无数次伸出手臂,只是希望能把你从死神手中夺回来。你的幸福,就是我存在的意义。

『好吧,你让我对你们感兴趣了。我要消除你的记忆,和你打个赌,让你去死,看看白松会不会和你做一样的事怎么样?如果你赢了,我就让你俩活下去,你输了,我就取走你所有的时间。赌不赌?有生命者,我的游戏。』

“只要能救白松,怎么样都好。”

『那就成交了。』

我就是在太阳升起时,化为泡沫的人。不曾存在于世,只是希望你能过的幸福。

别来救我,你一个人活下去就好。忘了我吧。

“该死的……该死的!!救救他啊!”白松歇斯底里地喊着。

这是他不知道第多少次看着金毅死在他面前了,从几十次往后他就没在数下去。太残忍了,太过分了。他上了恶魔的当,从一开始,他就没法把金毅救下来。恶魔所说的不能杀人或是救人都只是文字游戏,他的确不用杀人,他只要让意外降临就可以了。他也不能救人,你自己倒回时间再看人死就是了。

『怎么回事,你不是只想为了自己好好过下去吗?怎么开始执着于这个男人了?他对你来说不是很无聊吗?』恶魔笑着对白松说,他并不是没有警告过白松,可是这两个人的相遇就像是注定一样,不管怎么变动时间线,他们都会相遇。当然,死亡的结局也是无法避免的。本来他以为白松在金毅死过几次之后就会放弃了,然而白松却和金毅做了一样的事情。他可不想再对白松网开一面了,慢慢地等着,白松迟早会放弃的。

“金毅……可恶。”脑海中涌现的全部都是与金毅在一起的回忆,如果现在就放弃的话,那么他迄今为止到底在做什么。

白松你就这样不是也很好吗?

金毅曾经对他这样说过。

为什么这么说?

你并不需要什么恶魔的帮助,想要实现愿望的话,你不是已经做到了吗?

可是我太平凡了,我什么都没有……至少,我想要一份属于我才能做到的事。

你已经有了。

是什么。

是……

尽管平凡却也未曾放弃改变自己的的心。

还有彼此。

“我决定了……”白松用力地咬着嘴唇,仿佛在做一个十分重要的抉择。

『哦?决定怎么样?放弃金毅了?』

“我要替他承受死亡的命运。”

死亡是很可怕的,白松经历过许多次金毅离开自己身边的惨痛回忆,自然明白死亡逼近的恐惧。可是他现在,却要替金毅承受这份命运。

『好啊,那我要你等待死亡的降临,知道明天会死却不能知道死法,很开心吧?』恶魔黑色的身影晃晃仿佛离去般,这两个人真是有趣,互相牺牲自己让对方活下去。不过他现在已经看腻了。

“最后……再答应我一个要求。”

『是什么?』

“我想让金毅想起全部,然后想和他再待一会儿。”

『全部……是吗,那我想到一件有趣的事了。你就和他再待一会儿吧。』

“谢谢……”

『别向恶魔道谢。你只是取悦我的玩具。』

“呜啊啊啊!好痛啊!!!”金毅猛然起身。

阳光透过窗帘洒落进二人温馨的小屋,周围的一切都十分宁静,一切好似不曾发生。金毅难以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他还活着,赤身裸体躺在床上,还盖着一层小薄被。外面是春天吗?

他向自己的身边望去,眼泪瞬间就涌出来了。

“白松!!”

他死死地抱着白松,这真实的触感,不是在做梦。那刚才是怎么回事,他在做梦吗?在梦里,他拯救了白松无数次,白松也拯救了他无数次,二人不断地重复着死亡,那梦是如此真实,以至于现在金毅身上还在流冷汗。

“嗯……早上了吗?你醒了……金毅,我做了好长的梦……”

“是啊,好长的梦。”

金毅明白,这不是做梦,从他开始接触恶魔的时间,就是一个错误。他就是源头,是这一段痛苦回忆的开端。

结束了吗?

“金毅。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没,我太想你了。”

两个人现在的身体都是高中时的身体,也就意味着是离死亡不远的时间段,但是现在他们还活着,金毅克制不住自己的喜悦,把白松拥入怀中。

“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们赢了对吗?”

“我们赢了什么?”

“我们赢了有生命者。”

白松莞尔,然后紧紧抱住金毅。

“是啊,我们胜利了,现在我们都活着。我想起来了,你为我做过的一切,现在都过去了。我们应该庆祝一下。”

若不是恶魔有意模糊记忆的真实程度,此等死亡的痛苦回忆一起涌入脑海绝非常人所能忍受,白松竭力压制住自己的恐惧。在他的回忆中,金毅一次又一次地去救自己,自己一次又一次地经历死亡,这种回忆使他更加害怕明天死亡的到来。

明天和意外不知哪个先来,现在你知道了,意外在前,没有明天。

“白松。”金毅看到白松的表情瞬间就明白了,他们还没有胜利。

“怎么了。”

“不用再忍着了。我知道的。你到底向恶魔说了什么。”金毅摸着白松的头。“别害怕,我也许了同样的愿望。”

“什么时候?!?”

“就在刚刚。”金毅笑着说。白松现在应该已经不能看到恶魔了吧。

如果我们不能一起活下去,那就一起去另一个世界吧。

“你是不是傻子,好不容易能活下去,为什么……”白松刚要生气,便被金毅吻住了嘴巴,柔软的舌头在湿热的口腔中搅动着,白松也只好配合,就这样吻了好一会儿,金毅才放开他。

“你明白吗,没有你的世界是不能想象的。现在你都在,我就不会害怕。”

明天和意外都会来,但是我还活在当下。

白松的身体与他最初看到的不太一样,比以前瘦了不少,可是他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白松,至少手感还是一样的。金毅摸了摸白松的肚子,白松痒到忍不住笑了出来。看见白松笑了,金毅开心地吻了白松。“你看,你还是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金毅……”白松腆着脸躲进金毅的怀里。“我们似乎已经认识很久了,但是每一次和你在一起都像是第一次恋爱。我不知道这么说是不是太奇怪了,可是我真的……”

“我也是啊,傻白松。”

金毅揭开两个人身上的薄被,现在两人赤裸相待,反而不知道做些什么。

“我们这样真的好吗?”

“为什么不好呢。”金毅轻轻握住白松的手,然后放到自己早就已经硬挺的龙根上,无论何时,金毅的那根都超乎想象的大。白松轻轻撸动着,感受着它在手中更加涨大、硬挺,龟头前端黏滑的液体流出,白松不断揉弄着金毅的龟头,直到他受不了了将自己扑倒为止。

“你可真坏。”金毅说着,将手扶到墙上,下面那根贴在白松脸上。他们彼此都知道对方想要的是什么。白松嗅了嗅熟悉的味道,用舌尖轻舔铃口,咸滑的液体带着一点点腥甜。舌头不断舔弄着整个巨大的龟头,然后将它含入口中。白松将头向后缩,又向前进,每一次都让金毅的那根巨大的龙根在他的嘴中又进一分,直到堵住他的喉咙。他保持吞咽的动作又不让自己被弄得恶心咳嗽,金毅喜欢白松这个样子,认真的替他做足前戏。而且白松乖乖将自己的肉棒来回吞吐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这给了他一种莫大的征服感。当然金毅也不会让白松太累,差不多的时候,金毅就会趴在白松面前,扒开他的臀瓣,灵巧的舌头巧妙地深入着白松的后穴。每到这时,白松总会下意识地躲闪,但是金毅握着白松的肉棒撸动起来,这种前后夹击的快感让白松放松下来,直到金毅将后面扩张好为止。

“那我要进去咯。”

金毅挺起自己的肉棒,抓住白松的双腿,龟头缓缓地探入那紧致的甬道内,火热的穴口还在不断地将金毅巨大的肉棒一下一下地包裹进去,好似邀请一般。直到白松适应好了,金毅才会前后抽动,每一次的抽动,都让白松忍不住哼出声来。金毅用胳膊夹住白松的双腿,俯下身深入进最深处,双手捏着白松的乳头。“想叫就叫出来吧。我就在这儿。”

“金毅……呜……金毅。”白松胡乱地叫着金毅的名字,呼吸早已起伏不定,伴随着金毅抽送的节奏一下一下呻吟着。做到一半时,金毅还会让白松侧躺,抬起他的一条腿更加卖力地抽送,每次这样的时候,白松都会忍不住想要射出来,今天也是一样。在金毅的快速交合下,白松忍不住自己后面那一点火热的感觉,前面一股暖流控制不住射出。

“金毅……我射了……呜……”

“我也……快了。接好,白松……”

金毅猛烈地向前冲刺,然后伏在白松身上。白松只觉得后面一股有一股激烈的热流射到他的肠壁上,意识仿佛都要被带到更远处,只听得他与金毅的喘息声。

每次做完后,金毅都会抱着白松去浴室清洗。幸好金毅力气大,要不还真抱不动白松。温热的清水流入白松的后面,带出里面的一片白浊,每每白松红着脸不好意思时,金毅就会忍不住去亲他的脸。

白松撅着屁股躺了一会儿后,金毅就会把热腾腾的早饭端来。一切如同日常般,两个人好像从未有过那些血淋淋的回忆,只有日常的温馨。平淡的幸福,即使不聪明又如何,即使贫穷又如何,即使孤单到只拥有彼此又如何。此刻白松敢说,没有那一刻比得上现在。除了金毅突然抱住他,在他耳边对他耳语。

“做我丈夫吧。”

“什……什么……?”

好像还没反应过来,白松的无名指已经被金毅的大手握住,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当金毅松开手时,白松的无名指上已经多了一枚戒指。

“我们结婚吧。虽然有些仓促,但是……我想,我会给你幸福的。”

“傻金毅……”白松的泪忍不住流出。他是多么幸福啊,能在死之前和自己最爱的人做了一切想做的事。

明日就将画上死亡彩妆,那何不今日穿的漂漂亮亮。如果明天就要走到尽头,那今天两个人的爱情将会成为永恒。

也许金毅还能看见恶魔吧,不知他们又在说什么了,白松这样想着,看着周围的景色飞速地变换着。

悠扬的钢琴声响起,只有两个人的白色教堂,鲜艳的红色玫瑰装点在路的两头,红毯的尽头处,金毅穿着白色的西装在白松的对面等着他。

“怎么老是做这种蠢事啊。”白松在红毯的对面对着金毅说。

“你不也做过,还叫全校人给我升国旗。”金毅笑着说。

“那不是……那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吗!”

“现在你知道你只属于我了。”

阳光透过彩绘玻璃照在金毅身上,如同一副油画般,高大的黑龙新郎在自己的对面等着自己过去。白松仿佛听到了众人的祝福声,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皮鞋踩过玫瑰花瓣,一路延伸的红毯将他送到幸福的门前。

岁月更迭,悲欢交织。

黑色西服的白犬与白色西服的黑龙,将在这只有他们在的教堂中举行最幸福的婚礼仪式。

大钟敲响后,白鸽飞过彩绘玻璃,钢琴声戛然而止,钟声也停止了。现场宁静到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你愿意嫁给我这样没有任何财富,没有任何背景的但是却爱你的黑龙吗?”金毅把自己的那么戒指递给白松,白松看了看内环,里面刻着自己的名字。

“那你愿意娶我这样没有才华,平凡至极,却爱着你的白犬吗?”

“我愿意。”金毅笑着伸出无名指。

“我也愿意。”白松把戒指送入金毅的无名指上,然后紧紧地拥抱着他。“我真的好爱你。”

“我也爱你。”

简单的话语,回荡在着无人的教堂中。

终于,两个人仿佛时限已到,一起跪倒在地,但是,他们却没有什么遗憾。

“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白松向金毅道谢。

“白痴松,明明是你为我做的。”

教堂开始崩塌,鸽子飞离,彩绘玻璃一块块地砸在二人的周围。只有钢琴声依然悠扬,婉转动听。那是恶魔为他们弹奏的婚礼进行曲。

“身体……动不了了。”白松想要活动自己的手指,却做不到。

“还好我们抱过了。”金毅苦笑,仿佛是在安慰白松不要怕一样。

周围的世界开始变得一片空白,整个空间都化作了一只只黑色的小山羊,慢慢地离开两人的身边,它们血红色的双眼没有瞳孔,像是两颗红色的水晶,黑山羊咩咩地叫,恶魔在轻轻地弹奏,一切仿佛迎来终点。

神不会拯救迷途的羔羊。

你是离群的羔羊。

你听了恶魔的话,违背了神的意愿,因此在此地受难。

这就是——有生命者。

但是所谓的人类就是这样的东西,在剥开所有的表皮后,暴露在空气中的心脏才是最真实的。

如果爱与希望能转动整个世界的话,为什么人不用此维生。金钱,毒品,欲望,权力。哪个不才是现在的世界构成?

回答我,白松,你不是有很多欲望吗。我不明白,为什么放弃了自己?

恶魔的节奏戛然而止。

当白色的光芒消散后,此时的白松正躺在金毅的怀里奄奄一息。在落日下的长椅上,时针指向他们每次死亡的那一刻。

在现实世界中,他们也许是快死了吧,才会看到如此光景。

“最后,可以再问你个问题吗。”

白松虚弱地抚摸着金毅的脸,曾经他在某个世界中,向恶魔保留了两次问出真心的机会。虽然当时只拿来逼迫金毅就范了。

“你觉得我是一个平凡的人吗?”

“傻子,喜欢我这件事本来就已经很不平凡了。你不是为了自己最纯粹的想法坚持到现在了吗?”金毅紧紧地握住白松的手,生怕他会消失一样。

欲望褪去后,还能看到什么。

你不是已经有了吗,世界上最笼统又美好的东西。

是爱啊。

恶魔叹了一口气,气状的身体开始消散。

『是我输了。』恶魔无趣地说着。『我已经陪你们玩的够久了。不过再看看你们垂死时丑态百出也不错,结果真是——一点都不有趣。你们简直是上帝之手派来惩罚我的羔羊。』

『这场有生命者是你们赢了。』

恶魔的身体膨胀开来,然后包住了两个人。

再次醒来时,白松睁开眼睛只看到破落的教堂。

是现实中的教堂,似乎很久没人修理,柱子都已经被藤蔓所缠绕着,玻璃上唯有神明的头像破裂,洒下一缕阳光。金毅还躺在长椅上,昏睡不醒,吓得白松摇晃了他好几次,金毅才慢慢地睁开眼睛。

“我们在哪?天堂吗?”金毅迷糊地说着。

“不是,我们还活着!是我们赢了!”白松激动地说着。

“是这样啊。原来是……”金毅想了想恶魔曾经说过的话。“原来我们的胜利从你开始就已经定下了。”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还是来救了我。”

好像玩了一个又漫长又荒诞的游戏一样,不过幸运的是,我们依然活着。

“说起来我现在真的是普通人了。变得比你认识我的时候还要普通了。”白松从废墟中站起来,拍拍自己的脑袋。

“那也没什么啊,谁在乎呢。”金毅笑了笑,摸了摸自己长椅下面,刚才一直硌到他尾巴的东西终于被他拿了出来,居然是他向恶魔交换的两枚戒指。

但是恶魔已经消失不见,只有在触碰戒指的一瞬间,一股触电般的感觉从戒指处传来,像是恶魔的恶作剧一样。作为遣散他无聊的报酬,两枚戒指还静静地躺在他们的手中。

“可以吗?”金毅摊开手,向白松展示那两枚戒指。

“当然。”白松接过属于他的那一枚。在现实中的一片废墟里,两人为彼此真正戴上戒指。

想要与恶魔交易吗?

不。

如果可以的话,我只想用自己的方式好好和你谈一谈。想对你诉说,想告诉你这份感情并不平凡。

纵使生命不在,我也没忘记爱你。

2018.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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