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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有人說花滑選手宛如一株幼花 他們以不同的方式各自綻放 有著獨一無二的顏色 形狀各異的花瓣

在他們最美的時刻盡情讓人觀賞 但卻不敢讓人們看到自己如何慢慢凋零

他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舉辦記者會，上次因發表宣言而緊張的時候是多久以前了

他知道這次的發言將不再有人攬住他的肩膀鼓勵他，這次，就他一人

而今天這般規模，讓他不太自在，甚至有些害怕，他現在就有逃回烏托邦的念頭，

昨夜臨時想好的開場白被他落七落八的講完後就是輪到記者轟炸性的發問時間

" 維克多 再和我一起繼續一年競技生活吧！金牌，我一定會拿到的!"

他看到一切的可能性，從尤里奧和大家的表演，每個人拚了命也想訴說的情感

自我極限的突破，竭盡全力把自己拋入空中，每個選手的表演都展現了豐沛的自我情感，熱愛 喜悅 堅持 毅力，

他內心澎湃奔騰，他想繼續在下個賽季滑冰，再給他一次機會，他的表演可以再一次讓所有人驚艷

他可以再一次締造佳績，不，甚至可以超越現在!

"勝生選手，在西班牙大獎賽您受訪時被問到有關下個賽季的問題，

您的回答是不參加，這是真的嗎？"

"事實上，這場記者會就是退休記者會，在上個賽季時，我已經有這般打算，

然後，在最後一場比賽結束時，我做出了決定，我要引退"

強迫眼睛適應迎面而來的閃光，他裝作鎮定，但額角的汗還是不受控制地滑下

如果滑冰能傳達情感的話，

那維克多是不是能了解自己的心意，他知道，那個時候的維克多不僅被自己的表演所吸引，他也被其他人的滑冰給打動了，他還記得，他在看比賽時的樣子，饒有興味的表情，完全把再次站上冰場的渴望表露無遺

"是經過什麼考量才使得您決定引退?"

"我今年已經24歲，我想各位都知道，滑冰選手的職業生涯是很短暫的，

而24歲對大部分的花滑選手來說早就是要退休的年紀，不僅是因為體力的下滑，選手們通常希望能在競技生涯上的最後一刻留下最完美的姿態，

我想，即便我有毅力，下次賽季也沒辦法表現得比以往好，所以我想在我仍是最佳的狀態時為我的職業生涯上劃上句點，在加上，我花了很多時間在滑冰上，一直沒有好好跟家人相處，所以我想用以後的日子慢慢去彌補這些年缺少的陪伴"

所以在頒獎儀式結束後， 他向維克多提出了邀請，維克多欣然答應，前一晚的他，因為擅自做出要解雇維克多和引退的決定搞得兩人很不愉快 ，他差點以為他們就會用這種糟糕的心情結束他們的關係

他們緊緊拽住彼此的衣物抱在一塊，像是害怕對方再次從身邊離開，兩人久久都沉默不語，沉浸在失而復得的情感中

最後他才彆扭地放開那人

他答應了再當一年他的教練，而且還能再次看他重回競技場，

和維克多競技，只要想到內心便激動不已! 自己能再次目睹維克多的風采，

還有，讓他再次留在身邊!

會的吧，他會留在自己身邊的吧，再跟他一起編排節目，喔 天啊，現在就已經迫不及待了，只要有維克多在，他就覺得自己好像什麼事都辦得到，

"您退休後有什麼規劃呢?"

"就如上一個問題我所提到的，為了要陪著家人，我會在我家開的溫泉旅館幫忙"

"您沒有打算當教練嗎？"

"嗯...我不排除這個選擇，如果長谷津的孩子們想學滑冰的話我也很樂意教他們"

他很興奮，沉浸在賽後的祝福，在會場的休息室待了一會，跟大家拍拍照，聊了一下天，喧鬧了好一陣子

回過神來發現維克多不在休息室，他忘記維克多說他要去幹麻

他開始在會場四處奔跑，像個孩子玩捉迷藏似的，找尋維克多的蹤影，

經過每個房間，沿途遇到幾個他認識的人，也有粉絲，拉著他合照，

也遇見了美奈子和真利姊，美奈子說她受克里斯之邀請要一同在西班牙多待幾天，

他掙脫她因激動而攬著他肩膀的手，無奈的笑著，繼續尋找那人的蹤影，

"勝生選手，對於 您的前教練，也是上上季五連霸冠軍的得主，維克多 回歸競技有什麼看法?"

"我很高興得知他要回歸，大家一直引頸期盼他復賽，我當然也不例外，所以，在此我也正式的向他表示敬賀之意"

他越走越隱蔽，來到了工作人員的區域，人潮也瞬間減少，在他終於意識到因為獨自在走道上奔跑被人側目而放緩腳步時，他聽到了熟悉的聲音，走了幾步了後，他確認是他，高興地笑開了嘴巴就要走向那人所在之處

維克多...!

"一邊當選手一邊當教練?!!"

雅科夫聽見差點噴出一口黑血，無視他教練的反應，維克多興奮地繼續說

"嗯 !因為我的教練非雅科夫莫屬，要回歸的話就不能待在日本，所以我打算讓勇利也來聖彼得堡的練習場訓練，今後也要拜託你了喔，雅科夫"

向他正在氣得發抖的老教練說完後，他眨了他瀅亮的眼睛，

他的動作足以迷倒一海票男女老少，只是顯然對面前頭頂鏗亮的資深教練沒用

“在退休之前您有什麼未完成的遺憾呢？"

遺憾 他並沒有什麼好遺憾的阿，能遇見維克多，甚至讓他擔任自己的教練，陪著自己那麼久，

與他共同完成節目，他最喜歡的節目，他其實獲得很多，沒有什麼好不滿足的

"不可能!"

銀髮男子的爆炸性發言遭到雅科夫鐵口直斷的拒絕

"誒 為什麼?"

他的豆豆眼充滿疑惑，歪著頭問

"別開玩笑了，你真以為這種事情能辦得到嗎？"

"辦不辦得我還真不知道，但是如果我要繼續指導勇利又要一邊參賽的話，就只能讓勇利來聖彼得堡不是嗎？這是目前能想得到的最好的辦法，勇利和我一樣是個安份的孩子，放心吧，不會給雅科夫添麻煩的"

"......"

噢 勝生是不確定，但面前這睜眼說瞎話的傢伙他是不會信的

還真敢說阿 這傢伙從以前就不曾安分過，滑冰的時候就不怎麼聽話，不滑冰時也不受控制，

行囊一背一溜煙跑到日本，現在竟然還做出這種異想天開的決定，他到底為什麼會有這樣一個的如野馬般的學生，

在雅科夫內心唾棄自己的徒弟時，維克多又開始陷入自我沈醉，

"嗯...不過勇利來俄羅斯之後要住哪呢...聽說尤里奧為了得金牌不惜住進莉莉婭女士的家，

勇利要在下次的比賽得金牌的話是不是住進我家比較好呢....."

眼看自己的徒弟就要完成這荒唐的計畫，他打斷了正在自說自話的男子

"維恰，我是不會贊成你這魯莽的決定"

因為自己的妄想被打斷而皺著眉頭看向緊握雙拳怒視他的教練，

維克多心想雅科夫真的是越老越頑固，原本以為只要聽他唸個一兩句然後還是拗不過自己就會無奈答應的，怎麼這次他的態度特別堅決，是時候 使出抱抱的絕招了嗎...

正當維克多在猶豫要不要撲上去時，他的教練又開口了

"同時做教練和選手，你以前有聽過有誰敢做這種事嗎？"

"沒人敢做我可以做阿，雅科夫，不要替我擔心啦，我知道你在憂慮什麼，

相信我，我哪一次讓你失望過了?"

"擔心?你要是真的知道我在害怕你會發生什麼你就不要做! 維恰，訓練一個選手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更何況還要做為選手參賽，兩個身份所耗費的精力不是一人所能承受的"

"嗯___那只能盡量減少玩樂的時間了" 他顯然不把自己教練的話當一回事

"你覺得你有了五連霸的頭銜就瞧可以不起選手的身份嗎？!"

他終於受不了自己徒弟總是毫不在意的態度而大聲地怒斥，

"當然沒有!"

被雅科夫的口氣和話給激到，維克多也略微不悅的回應

他不是認為自己無人能敵，更不是小看滑冰，他是真的想要重回競技場，

在他看著勇利和其他人的滑冰時，他的內心有股莫名的躁動，身體無法抑制的顫抖

他的靈魂彷彿在提醒自己天生就是戰士，戰鬥是他的天職，沸騰的血液驅使他奔向戰場，他正是被剛才大家的節目感動到才找回滑冰的衝動阿

"那你就是在小看教練的工作是嗎？!"

此話一出，立刻讓維克多想說出口的話硬生生吞回去

他頓了頓，看著面前已然頹老的人，稍微冷靜下來，嘆了口氣，扶住額頭，

"雅科夫...你知道我沒有這意思....."

"我好歹也當了勇利快一年的教練"

他們沉默了片刻，氣氛簡直壞到了極點，躲在牆另一側的他則像是也參與了對話般，

內心的雀躍完全被不舒服取代，聽到對話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不知道要怎麼辦，

他覺得不能走出去，離開又好像是變相的不付責任，他將自己埋入牆後的陰影

那兩人沉默時其實也是在平復剛才彼此過於激動的情緒，

看著自己徒弟垂頭不發一語的樣子，雅科夫率先開口

"維恰我問你，在你當了勝生一年的教練後，你發現勝生是怎樣的選手?"

牆後的他頓了頓，被點到名的人頓時全身僵硬，他害怕，又有些好奇

"嗯...就職業花滑選手而言，勇利是個頂尖的選手，我相信雅科夫也看得出來他有一定的實力，

跳躍技巧有頂尖的水準，舞蹈和樂曲詮釋更不在話下，雅科夫一定也有被勇利的表演感動到對吧!

只不過，最大的罩門還是在自信心不足，記得剛開始擔任他的教練時，他在練習時還是時常失敗，

比賽也會因緊張過度而跌倒，可是現在他已經可以連續完成無失誤的表演，我不想自我誇耀，

但勇利的成長有一部分的確是因為我對吧，只要有我的幫助，勇利下次奪得金牌絕對不是問題"

他握緊了攢在胸中的手，笑了出來

的確是因為維克多阿，都是因為維克多，是維克多給他力量，他現在才能站在這裡

“您難道不希望可以跟維克多 尼基福洛夫同場競技?"

"......我...覺得這不是那麼重要...阿...不，也不是不重要的意思....." 他結結巴巴應道

當初他的確是想藉由一同在場上比賽來更加接近維克多，可是現在的他沒有把握靠自己一人完成比賽，

在俄羅斯大賽時他自己就知道他已經養成惡性的習慣，沒有維克多就不行，雖然盡力完成比賽，但要是他的心理狀態能不因維克多而受影響，他或許能得到更好的成績，過於依賴維克多的自己，彷彿到頭來還是沒有成長，他思考過，與其嘗試過後失敗，不如保持現在這個樣子就好，嗯...當然，這種話只能在心理說說而已

"我再問你，你當了勝生一個賽季的教練，你覺得教練又是怎麼樣的工作?"

"老實說，很不容易，我知道培養年輕的選手比起有經驗的選手還要來得費力，

我原本以為勇利算是年長的選手，但勇利的心理狀態的調適能力跟青少年差不多，容易因一點小事緊張而影響比賽，而我在這些日子裡不斷地摸索勇利不講話時在想什麼 試著去打開他的心扉

這些不都是教練該做的事嗎? 我確實做到了啊"

"聽著 維恰，光是訓練一個選手會耗費相當大的精力，你根本沒有餘力再替自己做準備

你應該比誰都還清楚優勝之路走得有多坎坷，金牌並非唾手可得不是嗎？

別忘記你當初放棄了多少東西才得到金牌，勝生是個優秀的選手，我承認，

他和尤里一樣有著極高的實力，他們甚至有著超越你的潛力，身處在這樣環境的你，已經自顧不暇了，

當你跟我說你要回歸時，我以為你終於要收心了，我想你是安逸過了頭，忘記競爭為何物了"

"我沒有忘記....."

銀髮男子單手插著腰，扶著額，托起部分髮絲，顯然對自己教練的指控感到不滿

“尼基福洛夫的戒指已經沒有佩戴，您有什麼想法?"

"我們說好了，如果戒指會妨礙到他的練習就摘除，所以不會介意，還有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盡量回答關於自己的問題"

那只戒指，在上次賽季就已經完成任務了，而且為什麼要一直問維克多的事...

他戴不戴應該要去問他本人阿，問這話是想要他回答什麼，明明是不想去在意的事卻又被不斷提起

接連回答好幾個問題已經讓昨夜一整晚沒睡的他感到疲累，他覺得自己的大腦漸漸抗拒思考，反映也變得遲緩

"你是滑冰選手的高齡群，體力大不如前前幾個賽季你我早就知道，更何況你還有舊疾，

然而，你看看披集朱拉暖，他從第一次參賽就有高完成度的表演，哈薩克斯坦的小伙子也就18歲，尤里呢 尤里才15歲就超越你的最佳成績並得到冠軍，你真的清楚情勢對誰比較有利嗎？

維恰，你沒有足夠的資本來應付更多的事，我知道你向來最堅持的就是節目的完成度，零失誤，對曲目充分的情感詮釋，你可以接受自己因沒有盡力所導致的失敗嗎？

"落失你的堅持，你想抱著遺憾結束比賽嗎？"

在雅科夫說出最後一句話時，他瞬間聯想到一年前的自己，

那時的他，坐在廁所隔間裡，獨自哭泣，留下悔恨的淚水，

瞳孔無意識地放大，他因不好的回憶一一湧現而感到害怕，

在場上不斷的摔倒，得到低到不能在低的分數，卻無法挽回，只能眼睜睜看著其他人的分數超過自己，

失望，不甘心，厭惡這樣的自己

厭惡自己...? 自我厭惡的維克多.....

從他小時候所知道的維克多一直就是完美的存在，他總能讓人驚喜，只要一想到他坐在等分區摀著臉不語的樣子就彷彿犯了大忌似的充滿罪惡感，大腦本能地要他停止繼續擅自幻想，

他變得更加恐懼，環著自己的雙臂，喃喃自語

不行...不行!

從開始到現在已經過多久了? 好想回家...

他已經不想再回答記者的問題了，好累，頭好暈，記者會什麼的趕快結束吧

"您上一次的記者發表會上說會用金牌的取得來證明您和維克多的愛，

可是您此次賽季下來並沒有獲得任何金牌，這是代表您口口聲聲的愛並無法被證明嗎？"

忽然他覺得自己的腦袋一片空白，片段的記憶如潮水襲來，徹底淹沒他的思考

“我沒有親吻銀牌的興致呢，阿…真想親吻勇利的金牌阿…”

“知曉愛而變強的我，會用大獎賽的金牌 向大家證明!”

“我會和維克多在大獎賽上取得金牌”

“勇利 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教練了，然後我會讓你在花滑大獎賽中奪冠喔”

" "

什麼....

他剛剛回答了什麼?

-分離的第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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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們看完第三章再回頭看癱在地上的作者君 只見作者君點一點頭 把手垂下 登時就沒了氣

(寫到快死掉

還是有些話要說我才能安心地闔眼

這篇的雅科夫的的確確是黑臉 但我相信那些話都應該是身為一個教練必須說明白的

在寫對話時 我不斷地告訴自己 雅科夫不可以太小心眼 也不行太放縱維克多

我問自己 如果你是雅科夫 你應該怎麼”幫助”維恰

沒錯 是幫助維克多 畢竟他是自己最得意的弟子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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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的不看也罷)

或許老男人和即將邁入熟齡的男人的對話並不是那麼精彩 但我必須無奈地說這是我這篇故事的重要之處 它擔任了讓故事情節合理化的輔助劑

不寫不行 隨便寫寫卻又無法發揮作用 而我也不想放棄它

我想會寫得如此費力或許是因為我的能力不足 不合理之處 就請多加包涵了

(非線性的寫作方式讓我嘗到苦頭 活該我這說大話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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