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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舞會

[db:作者] 2025-07-11 23:09 5hhhhh 7860 ℃

艾倫最近有件非常困擾的事,隨著畢業舞會的時間慢慢逼近,他一直很想開口邀請『那個人』,請他當自己畢業舞會的舞伴。不過,這實行上,非常困難。這全是因為他想要邀請的對象,十分與眾不同。當同齡的傢伙都在躍躍欲試地邀請同年級的異性......自己卻在被同學問到要找誰當舞伴的時候,內心第一個顯現的名字卻是,利威爾,也就是他的籃球校隊教練......真的非常糟糕。

更糟糕的是,他是一個眼神很凶狠的三十幾歲大叔,雖然,個子小小隻,容貌其實很可愛。艾倫記得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看到他的身高不免開始懷疑了起來。

這麼矮,這傢伙怎麼可能會打籃球啊?

而且,當這個教練對球員們的基本體能訓練又嚴厲到一整個變態魔鬼程度的時候,幾乎所有的隊員都開始對利威爾感到十分不滿,即使後來回想起來,那是十分幼稚的態度。以致於,當區域性的高中聯賽開始的時候,所有的隊友都狠狠地嘗到了教訓——關於人不可貌相的真義。

每次暫停時,解釋戰術的時候,利威爾總是那麼疾風厲行,擺出的戰術往往直指對方防禦的弱點,不論是快攻、回防的位置跟切入的方位,利威爾的預測往往都準確到令人膛目結舌。在一場輕取了隊方高中的比賽之後,隊員們立刻像是瞬間把對教練的無禮跟藐視全面失憶,不要臉地全面向教練倒戈。

艾倫很快地就折服在利威爾在球場上的一切判斷,大概是表現太過明顯,並很快地就在隊中被隊友們晉升為教練的頭號腦殘粉絲......

相處久了,大家都發現利威爾是個面冷心熱的人。

當比賽正在緊張的時刻,利威爾會在板凳上的教練席大聲地吼叫,替大家加油。到激動處,跳上跳下,更會揮舞著手,大聲地吶喊!當然當隊員失誤的時候,他不會責罵,但是,他會嚴厲地瞪著球員:「別再犯錯!」利威爾大部分沒有笑容,但是,當他看著球隊勝利的時候,他明顯心情也會跟著變好。幾乎是討好般地,艾倫在球場上就更加地努力......為了要讓自己的偶像心情變好。

然後,有一天,艾倫發現自己已經滿腦子想的事都是利威爾。真是不太妙,但是他拿這樣子的自己完全沒辦法。他偶然一次跟AP化學老師韓吉的閒聊中,得知她跟利威爾高中時便是同校......艾倫忍不住一直追問利威爾以前的事跡。之後,他更透過韓吉,拿到了利威爾以前在州際高中生聯賽跟美國大學生籃球聯賽的影片記錄。

他看了好幾十遍,而且這數字可能還會一直往上漲。

影像裡,利威爾跳投三分球姿勢超美,準頭更是狠準,幾乎是躍起的瞬間就可以想像到那完美的拋物線,然後下一秒空心進籃。彷彿為了補足身高的不足,球場上的利威爾速度超快,帶球過人、抄截好似家常便飯般信手拈來。

但是,艾倫知道這才沒有那麼簡單,利威爾對籃球賽的理解跟組織能力是全面的,所以才能埋伏在敵隊的球員無法設防的地方,時機到來時,果斷地把球截走。

同時,利威爾的傳球更是神乎其技,彷彿可以預測自己的隊友會在哪裡,他突如其來的傳球往往是讓敵人無法設防的,他甚至隱藏了自己的視線,助攻數字每場都是二位數字起跳。

艾倫覺得,利威爾是他看過,最完美的控球後衛。好可惜自己沒有早出生幾年,他好想跟利威爾一起在球場上奔跑。

但是,這是不可能實現的夢想。

要不是身高不夠高,不然,利威爾可能早就是NBA選手了吧?艾倫找了利威爾畢業的那一年,NBA球探撰寫的選秀報告。看完後,他十分地爲利威爾抱不平啊!什麼五呎三吋的身高是硬傷,懷疑利威爾過於矮小的體型不能承受NBA的強度。完全無視他帶領著他的隊伍取得全國大學生籃球聯賽的冠軍。連個機會都沒有給他,是你們的損失!艾倫現在只要閉上眼,腦海已經可以完美無缺地重新播放關於利威爾的每一個鏡頭......

慢慢地......艾倫發現他自己對這個教練起了別種心思。超級不妙的啊!而,就在畢業舞會的話題開始在校園風行的時候,他滿腦子只想要邀請自己的教練當自己的舞伴,跟他跳一支舞。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任務。啊......這難度恐怕比他去在籃球場上一打五還要困難啊!

但是,艾倫發現自己沒有退縮的想法,一想到利威爾凶狠的眼神,他反而就更難以自持,興奮到不停地顫抖著。更別說,那些令人難以啟齒的幻想跟夢境,青少年的衝動真的是太糟糕了!艾倫邊吐槽自己,一邊不知道第幾次在早上洗自己的內褲。

像是今天訓練的時間又到了,在球場外邊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艾倫納訥地打了招呼:「教練......」

「艾倫,你大學已經決定去哪了嗎?」利威爾看到是自己的隊長,像是閒話家常般順口問著。

「還沒。」一邊回答,艾倫一邊盯著利威爾的臉,有股衝動,好想嚐嚐那張嘴唇上的水光。

艾倫忍不住偷偷舔了舔自己的嘴脣。

「喔......,」利威爾忽然一臉嚴肅地抬起頭:「艾倫,你大學還想繼續打籃球嗎?」

想跟你一起打。可是,這是不可能的夢想......

「想。」

如果你會因此看著我的話,明白我想跟你一起這個那個的話,就算是地獄也照樣闖啦!

「我知道了。」利威爾突然露出了一個難得的,堪稱微笑的表情,艾倫瞬間獃住了。

一會兒,似乎有點意外艾倫竟然還杵在原地,利威爾清咳一聲,提醒了他的隊長:「快去換衣服,練習要開始。」

聞言,艾倫連忙衝進休息室,卻意外地看到他隊裡的中鋒竟然在休息室正中間,面朝下,躺成一個大字型,一動也不動。

「萊納?」艾倫皺起眉頭,那巨大體型超級擋路啊!好想直接踹下去啊!

忽然地,被拉住了手臂,艾倫回過頭,發現是貝爾托特......一臉苦笑地告知他失常的理由:「放過他吧!他的女神才拒絕了他的畢業舞會邀請。」

「哎?」又是畢業舞會的話題嗎?艾倫覺得頭有點痛。

瞬間,常常在口頭上扯他後腿的豬隊友,讓一臉認真地拍了他的肩膀:「耶格爾,你有要邀請三笠當你的舞伴嗎?」

「讓......你想幹嘛?」轉過頭,艾倫瞇起眼睛。

「廢話,當然是邀她當我的舞伴啊!畢業舞會可是高中畢業前最重要的回憶啊!」

讓一臉幹勁十足的表情,讓艾倫感覺有點鬱悶。

真好......真羨慕這隻馬臉可以那麼直接表達自己的愛慕。對了,三笠這段時間總是用很期待的眼神看著自己,彷彿希望他開口邀請她。可是,他就是不想。理智上,如果他開口邀請三笠,或者甚至是去找阿尼,都好啊!她們絕對會是畢業舞會上最盡職的美麗舞伴,對他來說,也是個完美的退路。

艾倫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那麼死心眼,他很清楚的知道,他只想要利威爾當他的舞伴。

即使,到最後,他還是沒膽子對正主兒開口。

畢業舞會當天,當所有人都應該出發去接自己當晚的舞伴,艾倫卻穿著西裝打著領結,用髮蠟把頭髮全部往後梳,在學校的籃球場外面徘徊......

......高中最重要的回憶嗎?

艾倫有點感傷地想著,他最重要的回憶都在籃球場上,在兩個籃框之間,在板凳上,一切一切都跟利威爾一起。在他高中生涯在倒數計時的時候,他只想多花一點時間跟自己最喜歡的人在一起。比起來,畢業舞會失去了它的意義,即使他已經付了好幾百塊美金在準備這場舞會上面。

「耶格爾?」

聽到呼喚聲,轉過頭一看,卻發現他的教練在不遠處用著詫異的表情瞪著他。

艾倫連忙上前打招呼:「教練。」

「你怎麼還在這......」利威爾歪著頭,有點疑惑:「啊!正好,我想跟你說有關大學的事。我這邊有一些大學的資料,那些學校的籃球隊,水準都不錯,你明天或是後天來我辦公室,你拿去看,考慮好你想去哪一家再跟我說...至於申請的部分,我絕對會幫你寫推薦信的,你不用擔心。」

「......謝謝。」頓時有點哽噎,眼睛有點紅,艾倫低下頭。

不知道青少年為什麼突然一臉哀傷,利威爾有點訝異。

忽然地,利威爾像是新發現了什麼:「耶格爾,你最近又長高了嗎?」

「......」艾倫才不敢說,他最近一次自我測量,他似乎已經接近六呎的邊緣了。

「真可惡,明明兩、三年前也不過......」嘆了口氣,利威爾聳聳肩:「算了,既然想當小前鋒,長得高是好事,再多長一點吧。」

「唔...」艾倫應了一聲。

利威爾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錶:「對了,耶格爾,你不是應該去接你的舞伴了嗎?」

「別說了。」艾倫摀住嘴:「今晚我沒有舞伴。」

利威爾整個愕然的表情在他的視野裡面放大,哎!可以說始作俑者就是你嘛?我又......又......

艾倫整個啞巴吃黃蓮。

「籃球校隊的隊長,畢業舞會沒有舞伴?!現在的女孩子在想什麼啊?」利威爾皺起了眉頭

「呃......」艾倫整個不知道該怎樣解釋。

「哎......別難過喔!」也許是誤會艾倫難過又尷尬的表情,利威爾掂起腳,刻意搔了搔艾倫的頭。

似乎還會了安慰他,利威爾還特別稱讚了他的西裝:「你穿這樣,很帥,是那些人不識貨。」

也許是利威爾的口氣太溫柔,一時腦熱,艾倫一個衝動就開口:「教練,我可以......請你跳舞嗎?」

等到話真的出口,艾倫發現自己已經把腦袋裡想了好幾百遍的話說出了口,他連忙捂住嘴。

糟......糟了!

果然利威爾瞪大了雙眼,然後,乾巴巴的說:「你腦子裝屎嗎?耶格爾。」

「不!我是認真的!」艾倫立刻反應,但是,那感覺只是火上加油。

瞇起了眼,利威爾狠狠地踹了艾倫一腳:「別開玩笑了!」

「......」痛死了!捂著小腿,艾倫懊惱地想,他果然被拒絕了。

雖然是可預期的結果,但是,艾倫還是忍不住垂頭喪氣了。

過了一會兒,他的教練也沒有離開,艾倫有點納悶地抬頭,卻看到利威爾一臉為難低頭看著他。

「好吧好吧!」終於,利威爾一副受不了的樣子,伸出手拉住了艾倫,把他從粗糙的水泥地面拉了起來:「拿你沒辦法。」

艾倫被動地被利威爾牽在身後。

只聽見利威爾一邊碎念著:「我真搞不懂,你幹嘛想要跟一個老傢伙跳舞,明明漂亮的年輕女孩那麼多......」,一邊把口袋中的鑰匙拿出來,把籃球場的厚重大門推開。

空蕩蕩的空間......只有他們兩個,橘色的夕陽光透過氣窗灑下,照在漆著亮光的木頭地板上。光是站在在這裏,艾倫彷彿就可以聽到裁判的哨聲,籃球彈跳的聲音,球鞋因為急速剎車而發出尖銳的嘰嘰聲,還有觀眾席上傳來的震耳歡呼聲、噓聲等。

「要跳就在這裡跳,別搞得人儘皆知。啊,沒有音樂......」利威爾困擾的聲音因為廣大的空間而有回聲的餘音。

聞言,艾倫回過神,立刻從口袋掏出了自己的手機,他不敢相信,利威爾竟然同意了。

他連忙操作著手機,手都在微微顫抖,像是,比賽最後倒數十秒,他們落後一分,球權在他的手上。

好緊張。

意外發現,手機裡面存的歌已經被刪到只剩下一首。

那首是阿爾敏上次開玩笑似地抓進了他的手機當鈴聲,只是他沒料到阿爾敏竟然做得那麼絕,還把他其他所有的歌都刪了。

艾倫忐忑地按下了播放鍵,手機的外播喇叭立刻傳出了輕快的旋律,但是,完全聽不懂歌詞跟音樂意外地揉合在一起,變成了印象讓人十分深刻的,餘音環繞的魔歌。

「這什麼?」完全聽不懂,利威爾的眉頭幾乎糾成一團了。

「好像是『甩蔥歌』,前陣子很流行。」艾倫搔了搔他的臉頰。

利威爾一臉無法理解的表情:「你們年輕人喜歡的東西真是莫名其妙。」

兩人就默默地聽著那首歌,直到那歌又自動重複了一次,回到可愛的女聲唱著吧哩吧哩的地方,利威爾嘆了一口氣,朝艾倫伸出手:「算了,湊合著吧!」

一開始因為不熟悉,又或者,兩個都不甘心主導權在對方身上,兩個人跳的舞幾乎是打架一般。不是左右不分,就是搞笑的踩到對方的腳、踢到對方的腿。

艾倫不想放棄,他緊緊抓著利威爾的手,執拗地不肯放。有好幾次,利威爾幾乎要爆口說這實在蠢爆,然後甩下這少年,但是,少年的眼神卻又認真地發亮,實在沒辦法說甩就甩......

歌曲一遍又一遍的播放,慢慢地,兩個漸漸抓到對方的節奏,很努力地配合對方的腳步,一步兩步前前後後,左左右右......

默契慢慢地累積,兩人在空無一人的籃球場上跳著舞,幾乎地逐漸地上手了。

艾倫真心不想停下來啊!並在心底祈禱著音樂永遠不要停下。

下一個瞬間,利威爾竟然抬著頭看著他,這種角度的視線實在太犯規了,還微張著嘴。太可愛了,忍不住,艾倫俯身下去,嘴脣跟嘴脣重合了。

利威爾的眼睛頓時瞪得好大。

但是,艾倫什麼都管不了,他腦海裡面,只能感受嘴裡嘗到利威爾嘴裡的薄荷味。

手機也許沒了電,歡樂的音樂戛然而止。

世界安靜了。

到底過多久了,不知道。

突然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艾倫才慌亂地鬆嘴,不確定地瞥向利威爾,那平常略顯蒼白的臉色此時紅到彷彿是一顆鮮豔的大蘋果,彷彿可以掐出血來。

利威爾回過神的那瞬間,推開了艾倫,轉身就想要逃。見狀,艾倫連忙一個箭步上前拉住了利威爾的手腕。

「利威爾,我喜歡您!」艾倫忍不住了,大聲地宣告著。

聞言,利威爾還想說什麼,但是,他只能張嘴,卻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艾倫見狀立刻一股腦地補充:「我知道您一定會說什麼這是錯覺什麼的......可是我......我喜歡您很久了,利威爾。不是什麼一個月、兩個月啥的......我......我當然知道我們之間的年齡差距什麼的,你對待我就像小孩子一樣,我知道我還不夠成熟......」

艾倫抓著利威爾的肩膀,也是滿臉通紅,但是,語氣很鄭重:「總之,我想要讓你知道......不管怎樣,我會努力的追上你的。」

所以,等我好不好?

敵方防禦太嚴密,他判定禁區絕對切不進去。

艾倫虛晃地把重心往右邊一偏,等到防守的敵方球員上鉤似地往他右前方撲去,他瞬間退後一大步,然後,拔高跳投。

利威爾的臉好紅,他突然捂住自己的臉......指縫中,斷斷續續傳來了利威爾的回應:

「我沒有不認真對待你......別努力過頭啊!混賬!」

比賽結束的哨聲響起。

籃球,唰一聲,空心進籃。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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