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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卸甲 - 2,2

[db:作者] 2025-07-12 09:45 5hhhhh 8650 ℃

  婢女退下之后,酒味依旧久久不散,让蔺邪儿不断地想起炎极天今早在宫里斥?她是「窃权贼子」的事情。

  他怎么能……怎么能这样面不改色地骂她呢!一股呛人的热气涌上她的心头,气闷之中,还带着一丝淡淡的酸楚。

  她好恨他呀!这些年来,她一直忘不掉那个风雪交加的日子,心里慌得紧,就只是为了见他一面……

  空回首,烟霭纷纷。

  犹记那日,天未大亮,时正十二月隆冬,瑞雪纷降,银柳飞霜,煞是寒人心脾,她却是沈郁着一颗心,再也睡不入眠了。

  天蒙蒙亮,蔺邪儿神情滞然,坐在镜台之前,静静地任由遥岑梳着她的头发,十六岁的娇美脸蛋透出一丝淡淡的愁绪。

  「遥岑,你觉得我穿什么颜色的衣裳最好看?」

  「主子人生得漂亮,穿什么都好看!」遥岑不解主子何来此问,只是依着真心回答,专心地梳着主子乌柔的青丝。

  「若真要选个颜色,我穿什么颜色的衣裳好看?」蔺邪儿直瞅着镜中的苍白脸容,唇畔隐约泛着一丝浅笑,略苦。

  「那就紫色吧!主子的皮肤白净,紫色最能衬托出主子匀透的雪白,只是遥岑不懂主子今天为什么如此早起,又问了这奇怪的问题?」平时都是她在打点主子的起居衣衫,衣裳的颜色自然也是由她来挑选。「我要去见炎极天。」蔺邪儿起身走到更衣屏风之后,冷声吩咐道:「给我一套最好看的紫色衣衫,顺便将我的银貂裘衣取来,备好马车,一会儿我就要出门。」

  是为了向他炫耀吗?她只想穿最美的衣裳,出现在他面前,让他最后只记得她的美丽,牢牢地记着不忘。

  「是!」遥岑急着往门外吩咐下去,并且进内室以为主子取来衣衫,不敢再多说半句。

  那日的风雪刮得极狂,极天王府外停驻着几辆简便的马车,待蔺邪儿抵达之时,炎极天一行人就要出京,浩荡地往北荒出发。

  蔺邪儿忘了那日寒彻心骨的冷风,也忘了炎极天说再见面时就是她死期的狠话,只记得她一点儿都不?自己的胜利而喜悦。

  明明,她是如此地恨他呀!

  然而,她却记得自己想穿上最漂亮的衣衫,只是为了让他看见……

  傍晚,夕阳西斜,天边布满了紫金色的云彩,一束束残阳余辉洒进香洲上的小阁楼里,顺着窗棂形成美丽的花纹阴影,映落地面。

  蔺邪儿倚坐在墙边的靠椅上,昏昏欲睡,心思沉闷,绷着一张绝美的俏脸,躲在黯色的角落里,想出了神。

  这时,窗外突然飞进一道迅猛的身影,如神佛般缓缓地降临在她面前,迷人的男性脸庞勾着浅笑,直瞅着她惊讶的神情。

  「你……你怎么进来的?」蔺邪儿起身,不自觉地逃到另一头,心里对他怀着一丝戒意。

  炎极天不以为意地耸肩,深眸透出一丝诡玩的笑意,道:「我只想见你一面,至于进来的法子,我个人倒是不怎么在意。」

  「你……走开!」她心头小鹿乱撞,身后已是无路可退,「不要过来,我要喊人进来了喔!」

  「我劝你还是不要比较好。」炎极天语带玄妙,高大的身形如幽魅般不断地朝她逼近。

  「为什么?这是我的地方,你擅自闯进来,我当然有理由问你的罪!」蔺邪儿倔气地昂起小脸,冷哼了声。

  「你还在?今天的事情生我的气吗?」

  「我……」

  话声未落,炎极天如鹰隼般的身手一眨眼就擒住了她,长臂牢牢地圈住她的纤腰,冷不防地将她搂进怀里。

  「放开我!炎极天──」她气急败坏地低嚷道。

  「当时情势所逼,我不得已只好这么说了!况且那也与事实相去不远了,不是吗?」炎极天俯首轻咬着她雪白的耳朵,挺直的鼻梁厮磨着她柔软的发丝,气息沈缓沙哑。

  「可是……不要你碰我!」男性阳刚的气息柔呼在蔺邪儿的耳廓间,仿如一阵柔抚,她羞咬着嫩唇,怒气冲冲地别开小脸。

  他的嗓音充满了魅惑的磁性,一声声,荡她心魂,彷佛在那个被她遗忘的夜里,她曾经百听不倦。

  该死!蔺邪儿暗骂自己竟然浮起了一道淫荡的念头,骨子里一阵酥软,强烈地感受到他炽热的体温,透过衣衫,缓缓地渗入她的肌肤。

  「不要我碰你?」炎极天伸手玩抚着她柔腻雪白的脸颊,轻嘲道:「我忘了提醒你一点,那天晚上,可是你求着我抱你的呢!」

  「你胡说!」蔺邪儿的小脸顿时红白不定,抬起头怒瞪着他,用力地挥开他的手,道:「我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情,绝对不可能!」

  「是吗?」他淡扬起眉梢,颇不以为然,「在你还没有想起来之前,什么都是我说了就算!」

  「你──不要碰我,那天晚上……那天晚上就当是我们……根本就不算什么嘛!」蔺邪儿极力想推开他不动如山的身躯,却发现用尽气力之后,自己还是被他紧紧地拥住。

  「你不追究,我却不能就这样算了!你说过,事成之后要对我负起责任,要不然我为何要如此卖力?」炎极天发现一点有趣之处,只要一提起男女之间的情事,蔺邪儿就脸红心慌,完全失去了平日的冷静。

  「我……我哪里知道!我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嘛!分明是你占了我便宜,为什么我还要对你负责?无论怎么想,这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呀!」顿时,蔺邪儿觉得头疼极了,深吸了口气,试图让激动的情绪平复下来。

  这天底下哪里有发生事情之后,竟是男人要女人负起责任的?她?眸?见他嘻笑的脸庞,看他又好象不是在说谎话。

  老天!她快疯了!

  炎极天敛眸笑看她娇嗔的小脸,存心逗弄,「怎么不可能?

  难道……你不想认帐了?J「我完全都不记得,你要我认什么帐?倒是你,你分明就很清醒,为什么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蔺邪儿一双瞳眸几乎要冒出火花,藕白的纤手抵在他宽阔的男性胸膛上,顽抗着他危险的侵咯。

  「我情不自禁。」炎极天含笑的语调,理直气壮得不可思议。

  闻言,蔺邪儿气结,「你──你应该非常恨我才对呀!情不自禁?你知不知道我已经是董卓的妾室了?我们……我们这样做……」

  「我已经知道董卓不过是你的义父,也知道蔺家根本就没有孪生姐弟,蔺大人当年只收养了一名义女,你同时拜了蔺、董两位元老?义父,三年前那一场成亲仪式根本就是假的!你与董卓根本就没有夫妻之实,这一点我比谁都清楚!」炎极天用两指托起她小巧的下颔,冷声地说道。

  「那又怎样?你杀了我呀!捉住了我这桩把柄,你大可以去公告天下,按我一个欺君之名,让我受王法制裁!这样一来,不正好顺了你的意?」蔺邪儿桀傲不驯地反?着他,又道:「但你告诉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好让我死得明白一点!」

  「三年前,我原本就对你怀有一丝疑心,但迟迟找不到证据,这三年来,我虽然人在北荒,在你的身边却是布下了眼线,你在京城的一举一动,我知之甚详,也知道你一心一意想成就霸业,不是吗?」

  「没错!」她瑰艳的唇畔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纤细的肩膀轻耸了下,道:「我真笨,当初为什么要告诉你实话?既然说了实话,就应该要杀人灭口,才不会让你有机会捉住我的弱点!」

  炎极天的鹰眸透出一丝笑意,感觉地娇小的身子在怀中不安分地扭动着,小小的粉拳不断地在他铁石般的胸膛上泄愤,如雨点般攻击着他。「释出兵权,放弃你的霸业,我不会杀你。」

  「我不要!」蔺邪儿气愤地发现他仍旧无动于衷地笑着,她的手却是疼得一阵阵发麻。「为什么不是你放弃帝业,成就我的霸业?三年前,你就只是想把我像只金丝雀般关在笼子里……我讨厌你这种?所欲?,只想控制我的独占欲,我不是你的!我恨你──」说着,她噘着红嫩的小嘴,秋水般清澄的眸子染上一层红雾,无助地发现身为女子的娇弱,让她在他强而有力的怀里,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

  一丝疼怜泛过炎极天的心头,他不发一语,也不反驳她激动的话语,只是捧起她精致的小脸,俯首攫吻住她喋喋不休的红唇。

  「唔……」蔺邪儿在他的怀里不断挣扎,然而她的后脑被他的大掌紧紧地扣住,他的舌头灵活的撬开她皓白的贝齿,与她的小舌缠玩不舍,突然间,她的心湖荡起一丝甜腻的感觉,如同涟漪般一圈圈地漾开来。忽然,她?自己的浪荡念头感到可耻,酡红的颜色悄染上她的双颊,烧透了雪白的耳朵。「不……唔……」

  炎极天伸出大掌擒住她张牙舞爪的纤手,吻得更加深入,灵蛇般的舌尖探抵入她唇间柔腻的幽心,舔吮勾弄,放荡挑逗……

  「主子──」遥岑迟疑了半晌,终于点头道:「那遥岑就不上楼了,主子要是有事情吩咐,遥岑就在附近,大喊一声就成了!」说完,她才转身离开香洲,守在不远的地方,等蔺邪儿随时吩咐,就算心里觉得奇怪,也只能听命行事。

  听见遥岑离去的脚步声渐远,蔺邪儿终于忍不住啜泣出声,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滚落颊边,如怨如诉,咬唇细声道:「你好过份……」

  炎极天眸光一沉,抽身将她翻转过来,炽热的欲火再次狼贯入她的娇躯之中,冷笑道:「过份吗?今天我对你所的一切事情,尚不及你当年加诸在我身上的万分之一呀!邪儿!」

  闻言,她不发一语,只是不停地流泪,像个被欺负的娃儿,睁着一双哭红的美眸直瞅着他的脸庞,黑暗中却只能看见他黑亮如魔的眸光,正一瞬也不瞬地凝视着她。

  「邪儿……」炎极天低唤了声,俯首吻去她眼角的泪痕,再次将她送上欲望的高潮,一次又一次……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见蔺姬回来?」董卓病老的身躯躺卧在床,看见蔺邪儿的贴身侍女寸碧领人端药进门,苍老的声音虚弱地问道。

  寸碧回头将其它的侍女挥退,端起药碗,走到床边,交给了专门伺候董卓的年轻女官,退立在床边,神情恬淡地说道:「主子没有派人回来交代,寸碧也不知道。」

  「是吗?她没有回府也不打紧,只不过你代我去传话给她,要她凡事小心一些。这孩子天赋聪明,只不过就是任性了点儿,别人的话总是听不进去,多说几次,看她会不会听得进去。」董卓慢饮着女官煨来的药汤,嘴边不忘细心地交代寸碧。

  寸碧微笑点头。她与遥岑从小就与主子一块儿长大,自然不会不知道元帅疼爱主子的心思,只不过有时候太过溺宠了些,才让主子有机会在朝廷中为所欲为,谋营霸业。

  董卓又吞下一口药汁,似乎想起了什么,神情幽远地遥想,笑道:「真难想象当年的一个小乞儿会有今日这番成就!蔺贤弟花费的苦心,总算不是白费工夫,教得好!」

  「元帅,主子的身体里流着尊贵的血统,又岂会是泛泛之辈?」寸碧清秀的容颜勾起一丝冷笑,瞧了神色有异的女官一眼,忽地,她扬起手臂,手刀利落地砍向女官的后颈。

  女官闷吭了声,顿时晕了过去,手上的药碗随着倒落的身体,重重地摔到地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董卓似乎不太讶异,低头看着女官瘫软的身子,只是淡笑道:「人老胡涂了,一时忘了有闲人听着。寸碧,你可是越来越精了呀!」

  「主子训练得好,寸碧不敢邀功。」寸碧的声音沈冷,随后不发一语地收拾着残局,彷佛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平静如昔。

                08

  「四爷,我这条小命差点就被你害死了!」

  初冬时分,气候冷凉,太掖池畔弱柳迎风,更添几分阴森的寒意。车千秋大呼了口气,跟随在炎极天的身后,忍不住抱怨,一吐苦水。

  「怎么说?」炎极天挑眉,转头笑谑着车千秋一脸怨气。

  「蔺侯爷这两天突然大举清理门户,怀疑身边藏有内奸,通风报信,让人有机可乘。四爷,说句老实话,是不是你出卖我,否则怎么会突然来一场大搬风,搞得咱们鸡犬不宁?」

  「是又如何?她倒是机灵,一下子就算到你头上去了!」

  炎极天笑意更炽,想起蔺邪儿,深眸闪过一丝诡色。

  「也不过就是被她疏离了一些,没法子近身。说实话,只要人待在她身边,看着她的脸蛋,就如沐春风,宁死也无憾了!」车千秋笑叹,不自觉地惹恼了炎极天,犯了禁忌。

  「千秋,你想找死吗?」炎极天的嗓调森冷无比,鹰眸勾?

  着车千秋。

  顿时,车千秋发现情势不对,连忙笑呵呵地补救道:「我哪敢妄想?只不过待在她身边久了,习惯了她的作风,一时之间,很难适应一身清闲,还请四爷给点事情做,免得千秋闷得发慌。」

  「哼!不是听说你与蔺侯府的侍女遥岑走得很近吗?我现在就给你一样差事,要你想办法把她娶回家去,免得她老是喜欢破坏我的好事。」炎极天的唇畔扬起冷笑,将话撂下之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乍听命令,车千秋当场愕愣住了。他昨天才跟遥岑私底下见过面,怎么没听她说过这档子事情?

  好事?有这档子好事,遥岑也不会教他去凑凑热闹吗?不管了!他转身往另外一个方向去,打算质问遥岑那档子好事。

  嗯,四爷会挂在心上的事情,想必精采,只不过……为什么自从在扶花楼过夜之后,四爷对蔺邪儿的态度就变了呢?

  好事?车千秋搔了搔头,百思不得其解。他忘了男人与女人之间,一旦牵扯在一起,事情就会变得很复杂,剪不断,理还乱。

  爱、恨、嗔、痴!

  午时一过,炎极天的书房中,几名大臣联名谨见,其中包括了宰相刘罗与协理大臣蓝道行等人,想恭请炎极天的指示。

  「四爷,咱们为何迟不动手,除掉蔺邪儿那个佞臣?如此以来,也好早日卸下心头的大石呀!」

  闻言,炎极天鹰眸一冷,男性的薄唇绽笑,背着手欣赏着墙上裱挂的山水画,以漫不经心的语气道:「我个人倒是不急着想移去这块大石头,压着舒服,就先让它搁着吧!」

  「四爷?」众人不解,暗自心疑。

  此时,刘罗不再缄默,从同僚里挺身出来,揖首道:「那日赵锦上书黜免蔺邪儿之时,四爷并不乘胜追击,甚至?其开脱罪名,不知四爷的用意,臣等感到惶恐,还请四爷明示。」

  炎极天并不回答刘罗的请示,语气淡凉道:「我问你们,这些年来,蔺邪儿在你们眼中是个怎么样的人物?」

  众大臣面面相觑,过了片刻,蓝道行才开口缓缓地说道:「他结党营私,擅于蛊惑人心,是个很擅于利用他人才能的阴狠角色。」

  吏部令史孙丕扬却不以为然,他反驳道:「他的众人虽然奸巧,但是治国却有其方法,自从其主政以来,先后已经赈灾七次,减租税一次,众人民所称道,不尽然是个坏官儿!」

  一丝惊艳之色闪过炎极天的眸底,心想蔺邪儿那个小坏蛋光会申斥赵锦越权误奏,她自己还不是一样夺权谋国,俨然帝王至尊。

  「孙大人所言甚是,蔺邪儿这两年来对漕运之事投入了极大的心力,虽然淮扬一带仍旧是水患不断,然而在他的安抚之下,灾民并没有引起暴乱,实堪欣慰,只不过,他排斥异己,公然迫害朝中大臣,仍旧是不可抹杀的事实。」监察御史洪秉据实说道,立场公正。

  炎极天在心里暗笑。如他所预料的一样,邪儿在他人的眼中并非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人,只不过她太过任性,不喜欢听别人的劝告,虽不至于刚愎自用,却已经引起很多人的仇怨,想加以报复。

  刘罗的岁数不小,经验老到,他瞧出炎极天似乎刻意将紧张的气氛化开,转?对蔺邪儿有利的局面,这一点认知,教他百思不得其解。

  「四爷,可否告知你对蔺邪儿的看法,让臣等亲耳见闻一番。」刘罗笑瞇了慈锐的眼眉,细心审视炎极天说话的神情。

  炎极天看出刘罗想窥探自己的心思,他的鹰眸一敛,凉凉地笑道:「看法是没有,我倒是想知道京城御林军是否也在蔺邪儿的掌握之中?」

  「不!」刘罗惊叹不已,呵呵地笑道:「先帝临终之前,交代老臣代?掌理御林军,等时机成熟,再移交给四爷。」

  刘罗想起先帝临终的遗言,不禁喜出望外。先帝曾说,当四皇子想起宰掌御林军之时,也就是他要出手夺回江山的时候了。

  他从暗袖之中取出兵符,万分恭敬地跪呈在炎极天跟前,扬声喊道:「吾皇万岁!」

  众大臣起初一愣,随极反应过来,纷纷在炎极天的面前跪下,齐声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状,炎极天只是冷凉地扬起一抹笑容,接过刘罗手上的兵符,锐眸深沉,眼前彷佛映出蔺邪儿绝美无瑕的小脸,娇嚷着恨他。

  要如何教她释出兵权,放弃霸业,对他而言,着实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尤其……她是如此地恨他呵!

  「哥哥?」

  蔺邪儿神情慵懒地坐在堂前的交椅上,高高在上的凝?着眼前身穿塞外服饰的男人,绝美的小脸漾起一抹讶异的笑容。

  男子戴着一顶獾毛裘帽,身穿北国贵族的服饰,披着一件黑色的风氅,体型壮硕,有着北方人的深刻五官,只不过在蔺邪儿眼里,这男子虽然身形高大,却少了炎极天修长有力的感觉,容貌更是构不上他的十分之一。

  该死!蔺邪儿在心里暗斥。她竟然说起炎极天那臭男人的好话来了!哼!他在她的心里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死了活该的臭男人而已!

  「没错!蔺侯爷,你乃是奴匈王朝遗落在外的王子,二十年前,两国争战,当年兰皇妃身怀六甲,逃进中原,这些年来,呼韩单于,也就是蔺侯爷同父异母的亲哥哥,令臣苦心寻找,终于探知了王子你的下落。」

  瑰唇勾起一抹顽黠的笑意,蔺邪儿耸了耸纤肩,压低了嗓音道:「听到你这些话,真是教我受宠若惊,传说呼韩单于天性残暴,杀人如麻,不太像是一个会花心思找兄弟的人呀!」

  二十年前,两国争战,主帅就是今天垂垂老矣的义父,当年义父叱咤沙场,所向披靡,教奴匈帝国俯首称臣,直到今日,趁着她与炎极天内斗,他们才又蠢蠢欲动,妄想将炎氏王朝据?己有。

  今天派人来找她,无非就是要她归顺,与炎极天斗个你死我活,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这一点简单的心思,她蔺邪儿岂会猜想不到?

  「蔺侯爷别听外人的讹传,呼韩单于念弟心切,是一个心肠极好的君王,今天来拜见蔺侯爷,就是想请蔺侯爷认祖归宗,一同对付炎极天!」

  哈!

  蔺邪儿神色一敛,绛红的唇畔泛起一丝不明显的笑痕,绝美的容颜灵气灿灿,道:「你说这话可要小心一点,隔墙有耳呀!」

  申屠被她脸上漾起的灿烂笑谑迷醉了,看她似乎有合作的意思,胆子又放得更大了,他将洪亮的嗓音压低道:「蔺侯爷说得极对,小的太不注意了,还请蔺侯爷见谅。」

  蔺邪儿明明就是个男人,为什么会比女人还要妩媚清丽,教人看傻了眼呢?申屠被困在迷雾之中,一团混乱。

  「说什么见谅?自家人别太客气,快!你倒是说说我那个单于哥哥有什么好主意呀?」她美眸一盼,轻佻勾引。

  「是!」申屠一时喜出望外,急道:「呼韩单于得知蔺侯爷握有炎朝兵权,想来个里应外合,到时候咱们两军会合,便可轻而易举攻下京师,就由蔺侯爷登基回新帝,只不过要对我奴匈王朝称臣就是了。」

  闻言,蔺邪儿回给他一抹万分灿烂的笑容,又道:「好主意,但我想先写一封信函,送给我那个单于哥哥,以表达我对他的敬意,可否麻烦申屠将军派快骑送到奴匈去?」

  「不麻烦、不麻烦!小的拿到蔺侯爷的书信之后,一定立刻回营遣快骑,兼程赶路,务必以最快的时间抵达奴匈都城。」申屠眉开眼笑,没想到他的任务会进行得如此顺利。奴匈一统天下的日子,眼看就?期不远了!

  「那就先请申屠将军在此稍候,我一会儿就回来!」蔺邪儿巧笑嫣然,灵细的身影随即消失在通往内室的花拱之后。

  申屠揖手恭送,笑得乐不可支,心想此行回奴匈,一定会受到君王的大加赞赏,说不定会加封他的官位,犒赏他几名美人呢!

  「主子!」花拱之后,遥岑听见了蔺邪儿与申屠的所有对话,一见蔺邪儿走进来,遥岑便慌忙地迎上前去,低声唤道:「主子,你真的要背叛中原吗?」

  「你说呢?」蔺邪儿往书房步去,她柳眉一挑,笑睨着忧心如焚、紧跟而来的遥岑。

  「主子明知道遥岑不像寸碧一样聪明伶利,能捉摸主子的心思……」她低着头,闷声说道。

  「那就什么都别说,我心里自有主张!」蔺邪儿拐弯儿走进书房,掩上房门之际,忽然又探出头朝遥岑警告道:「你不准去跟车千秋说这件事情,要是让我再被炎极天逮到小辫子,看我饶不饶你!」

  遥岑闻言心惊,愣愣地直点头。

  蔺邪儿满意地勾起微笑,双手掩上书房的门,过了片刻,才开门走出来,手中拿着一封密函,走到大厅里亲手交给申屠。

  「申屠将军,可千万要小心,此际边关兵荒马乱,要是这封信被炎极天派人截住了,咱们就要吃不完兜着走了!」

  「是!小的这就告辞了!」申屠拿着密函,有如吃了一颗定心丹似的,迫不及待地转身离开蔺侯府。

  「不送了!」蔺邪儿凉凉地摇着纤纤玉手,语气娇媚。

  如果申屠肯多留点时间,细心观察,就会发现蔺邪儿目送他的神情太过柔顺,泛在瑰唇畔的笑容过份灿烂,仿似毒药。

  御书房中,触目所及是一片零乱散落的衣物,一件月白色的外袍披挂在龙椅上,旁边斜挂着更宽大的玄黑色男袍,一路行去,只见鞋袜被脱得七零八落,其中一双是黑色的,显而易见是男人的尺寸,另外一双则是月白色的,款式是男靴,只不过大小看起来却比较像女娃儿的。

  接着,就是更贴身的衣物了,宝袍单衣乱七八糟地丢了一地,直直地指向西边的小厢房,此时,男女的交谈窃窃,彷佛正做着什么坏事,怕人听见一样。

  「快点!被人瞧见就不好了!」蔺邪儿娇细的嗓音催促着,伸手拍去身后男人不安分的魔掌。

  炎极天笑得挺贼,双手灵活地替她缠上胸布,状甚可惜。

  「你今天倒是挺乖的!有什么值得你开心的事情吗?」

  「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喔!」蔺邪儿笑哼了声,雪白的双颊浮上红晕,想起方才与他的翻云覆雨,心头竟是有些欢喜。

  糟了!她似乎越来越不讨厌他了!她在心里虽暗叫不妙,然而当他一亲近时,她还是会忍不住地想要他。

  「邪儿。」炎极天从身后揽住她的纤腰,俯首在她的耳畔柔语道:「昨天,你见过一个奴匈将军,是不?」「我是见过,那又怎样?」她侧首昂起小脸,水亮的瞳眸瞟了他一眼,笑道:「我没有过问你的事情,你也不要想插手管我的!」

  看炎极天的样子,她知道遥岑是守紧了口风,没说出她送密函给奴匈单于之事,至于他会知道她见过申屠,应该是他在京城里的眼线多,那个申屠又笨得可以,忘了?装,才教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行踪。

  不过,依她看,炎极天迟早都会发现密函的事情,只不过,到时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不,我不想过问这件事,但是有一点要让你知道,那就是咱们的前怨未了,你可不要傻得再加上新仇,到时候,我不会饶过你的!」说着,炎极天有力的长臂蛮横地搂紧她的纤腰,沉声警告。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蔺邪儿昂起小巧的下颔,扬起长睫,微瞇起妖野的眸光,横睨着他的脸庞。

  「别这样看我,你又教我情不自禁了!」炎极天扳过她的小脸,狠狠地攫吻住她的绛唇。

  「唔……」蔺邪儿闷吭出声。

  炎极天总是用这一招来避不回答,偏偏蔺邪儿就是被他狡猾的招数搞得七荤八素。

  讨厌!他才帮她缠上的胸布,怎么一下子就又从她身上消失了。蔺邪儿美眸圆睁,发现炎极天硬实的热火抵在她的背后,蠢蠢欲动……

  二十年前的烽烟,今日再起!

  铁令如山,三十万大军从各方营地开拔,浩浩荡荡地开进京师,顿时,人心浮动,惶惶不安,坊间谣传着蔺邪儿叛国的流言。

  「不可能!她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炎极天神情冷怒,一掌击在案上,顿时在紫檀木上印下一个鲜明的掌痕。

  「四爷请息怒!」刘罗拱手,老迈的嗓音平静,他还是唤炎极天?四爷,只因炎极天坚持继位之前,不愿听人唤他万岁爷。

  就算此时,朝中已经有超过半数的大臣禀明心志,愿臣服于炎极天,誓死效忠。

  再加上蔺邪儿下令起兵,更教群臣唯炎极天是从,不料炎极天却是护着蔺邪儿,不肯相信她会叛变。

  「她虽然是个任性妄?的人,却是个是非分明、懂得自律之人,我不相信她会这么做!」炎极天平缓怒意,扬起一抹自信的冷笑。

  「但是我们依照四爷的吩咐,跟踪申屠一直到燕州,在他的身上,我们偷到了一封书信,是那天蔺侯爷亲手交给他的密函,信在这里,请四爷过目!」刘罗隐约猜出炎极天与蔺邪儿的关系匪浅,只不过,这一回证据确凿,不容得炎极天再护私藏短,是该做了断的时候了。

  炎极天接过密函,鹰眸一敛,扬起长臂,冷声道:「你先退下吧!」

  「是!」刘罗退守门外,并没有离去,等待炎极天随时召唤。

  炎极天握紧了信函,脸色沉凝,纵是四下无人,他仍旧不透露出一丝情绪,纵使此刻他的心里充塞着激荡的情感。

  他森牙一咬,微瞇起湛黑的眼眸,打开蜡封,抽出信纸。

  难道他与她这辈子就真的只能够当敌人吗?他神情冷淡地摊开信纸,忽地,他勾起一抹笑容,狂浪的笑声夺喉而出。

  这时,门外的刘罗听见炎极天突如其来的笑声,不禁一愣,打从背脊泛起寒意,机伶伶地战栗了下。

  只因炎极天的笑声,笑得狂、笑得诡异、笑得教人毛骨悚然。

  「什么?她起兵要叛变?」

  躺卧在床榻上气息虚弱的董卓,此时猛然惊醒,看见几名曾经与他一同出生入死的好友,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似乎希望他给众人一个交代。

  「没错!各师军队同时开拔,现在各地烽火四起,烧村抢掠。董大人,你怎么能够再任蔺侯爷如此胡作非?下去,总要想个办法呀,」曾经也是威风一时的耿犀,令日虽然已经告老还乡,然而对于朝廷之事,还是非常关心。

  「此事当真?」董卓的老眸闪过一丝精色,语气沧桑。

  「假不了!四爷这次也决定要狠心治蔺侯爷叛国之罪了!」

  另一名仍旧在朝?官的老人摇头轻叹地说道。

  原本他们以为董卓就算是挟天子以令诸侯,也不至于会叛变,联合外敌攻打自己的国家,此时他们已经不敢这么奢望了。

  经过蔺邪儿三年来的苦心经营,如今大批军队已然是他手中的傀儡,军令一下,无人能敌。

  「四皇爷终于要办她了呀?」说着,董卓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挪动了下老迈的身躯,似乎不怎么担心,「我也累了,这娃儿……」

  「董大人,你怎么一点儿都不担心的样子?我们今天来此,就是想请董夫人出面,好劝一劝蔺侯爷不要冲动,收回军令呀!」比起董车的老神在在,耿犀等人显得过份紧张。

  「蔺姬?」董卓呵呵一笑,倦懒地打了个呵欠,摇头道:「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府了,你们想找人当说客?没用的,她什么都不会听,要是她肯听话,老夫就什么烦恼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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