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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小散仙(1-3.18) - 33,3

[db:作者] 2025-07-12 09:45 5hhhhh 7160 ℃

  袁充容微微一怔,眸底掠过丝迷惑之色,忙应道:「全凭陛下主意。」这时又有一拨妃嫔入榭请安,便随同拨人告退出榭。

  小玄眼睛突然一亮,瞧见个妃子进来,虽然同行的妃嫔还有几个,却皆黯然失色。

  只一眼,小玄便认出她就是昨夜在画上看见的那个灵妃奶拉忽。

  那灵妃长睫低垂,神色清冷,然却妖娆自生,举手投足间风情万千,偶一抬眼,那对宝石般的蓝色眸子便即荡透心房,教人如浸绿湖碧海。

  小玄瞧得目光发直,幸好眼睛藏在七绝覆内,才没让人发现。

  这灵妃话语不多,请了安,即也随同拨人退出榭去。

  接下进入榭中的妃嫔换了一拨又一拨,小玄始终没瞧见昨夜画上的那个雪妃,忽地发现,心底竟然有些失落。

  就在这时,忽有名内相匆匆入榭,对邓斐低语了几语,邓斐眉心微蹙,面色凝重地与阎卓忠商议了几句,便走到皇后旁边,俯下身低声悄语。

  汤贵妃同唐淑妃照旧说着话,只不时把眼瞟到皇后那边去。

  皇后凝思片刻,站起身,不动声色地走到小玄跟前,榻上三人皆抬起头瞧她。

  「怎么了?」小玄问。

  皇后却对汤贵妃与唐淑妃含笑道:「相国大人、唐大将军及户部尚书李大人一块来了,已到了雍怡宫外。」

  「我爹来了?」二妃异口同声,齐吃一惊。

  小玄也颇感诧异,他已知晁紫阁长年不下迷楼,朝政俱由几个坐镇玉京的大臣打理,没有大事,是不会来的。

  「他们忽上迷楼,却是为何事而来?」汤贵妃镇定地问。

  「没说,只是要立刻见皇上。」皇后道,这才转过脸去,一双妙目定定地望向小玄。

  小玄看见她脸上挂着微笑,眸底却隐有忧色。

             (第八回)烽烟四起

  小玄一阵紧张,心中怦怦疾跳:「不会是事情败露了吧?」

  他做贼心虚,只盼皇后能找甚托词把这几个大臣挡回去,却听皇后道:「既然如此,三位大人定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大家今儿就到这吧。」

  「娘娘说的是。」汤贵妃道,便与唐淑妃从榻沿起身,两边有座的妃嫔也赶忙立起,同其余宫人齐齐叩首,纷纷告退退榭。

  「这地方就让与你用吧,我回去等你。」皇后对小玄道。

  「你不留下来?」小玄心中一慌。

  「臣妾若不回避,几位大人心里边怕是要不高兴的。」皇后笑道。

  「我……这会身上乏了,不如改日再见他们吧?」小玄瞧瞧旁边还立着阎卓忠与邓斐两个,不敢把话挑明。

  「陛下,三位大人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皇后正色道,见他战战兢兢,上前悄声道,「别慌,早晚终须一见。他们都知你伤病未愈,这时候还来,定是有什么紧急之事,听一听,我们心里边也有个底。」

  小玄深深地吸了口气。

  「这三位都是朝中重臣,擅于处置各种难题,你倘若不懂,或者拿不定主意,便听他们的。」皇后叮嘱道。

  小玄点点头。

  皇后又对阎卓忠与邓斐道:「圣体未愈,易乏易倦,你们在这里看着些。」

  两人赶忙应了。

  皇后便命黄门官传旨:「宣三位大人到香榭见驾。」这才领着一帮宫人去了。

  过不多时,三位大臣已随黄门官进入榭中,朝服整齐,俯伏榻前,山呼朝拜。

  小玄见他们如此,心中稍定,想起其中一个是汤妃的爹,一个是唐妃的爹,登感亲切,竟忘了装病,掀起毯子就下榻相扶,唤道:「三位大人快起来!」

  殊不知晁紫阁素来威傲,从未对臣属有过如此,三臣心中一惊,齐声道:「陛下圣体未安,岂可下榻。」慌忙同阎卓忠与邓辈把他扶回榻上。

  「这模样,肯定不是来捉我的!」小玄心头愈定,笑道:「没事没事,躺了这许多天,活动活动筋骨也是好的。」

  三臣面面相觑,心中皆自悄忖,今上何时变得这般亲和随意了?

  汤国璋清了下嗓子,奏曰:「圣上龙体欠安,臣等便来烦扰,着实心里不安,只是眼前突来了几桩事情,甚是紧迫,臣等位列朝纲,食君之禄,不得不启奏陛下。」

  「不妨,朕已好得差不多了。有甚事情,三位大人尽管说来。」小玄和颜悦色道。

  三臣对望一眼,汤国璋道:「李大人,还是你先请吧。」

  那户部尚书李翰馥也不推辞,面色凝重道:「禀奏陛下,随三月前泰州发大水,上月济县等地瘟疫肆行,昨夜,向阳诸县又地动山摇,房屋倒塌,田倾路毁,百姓死伤无数。」

  小玄啊了一声,猛然坐直起身。

  慌得榻前三人急道:「陛下莫急。」

  小玄惊道:「向阳诸县在哪里?」

  李翰馥答:「玉京往西南四百余里。」

  「怎会这么多灾祸一块来……敢情是那魔头作恶太多,遭到天谴了?只是为何却落在了黎民百姓的头上……」小玄心里暗暗嘀咕,问道:「眼下那边情形如何了?」

  三臣素知今上不太在乎这些,瞧见他似有所动,心中俱是一阵振奋。

  李翰馥道:「已调派许多官员军役前往了,只是向阳诸县一带大旱已久,早就民穷财尽,今又遭逢大难,可想而知,此时定是流离失所饿殍遍野了!」

  「那就快快调钱粮赈灾!」小玄即道,这个他还是懂的。

  「原该如此,只是……」李翰馥迟疑道。

  「只是什么?」小玄问。

  「只是眼下已无钱粮可调。」李翰馥叹道。

  「玉京如此繁华富庶,离得又不算远,怎就没有钱粮可调?」小玄奇道。

  「玉京之繁华……只是表面而已,其实府库之中已经所余无几了。」李翰馥道,面上微现痛心之色。

  「怎会如此?偌大一个皇朝,府库竟然所剩无几?」小玄讶道。

  汤国璋接口道:「之前各地的几次大灾,朝廷已赈济许多,加之奉天候西讨云州,卫国公北征作乱的蛮族,皆俱要花钱粮,是以日渐枯竭。」

  其实晁紫阁当年亲征北方十五族,已耗费极钜,后筑迷楼,又是花钱如流水,然这些三臣皆不敢言,只好转言其它。

  小玄听得眉头暗皱,道:「既然府库没钱,哪里还有钱粮可调?」

  直到此时,唐凤山方才开口:「禀奏陛下,原本有一处可调,即乃皇朝最大的粮仓——大泽平原。」

  小玄听他话中有话,问:「原本?」

  「原本可以从大泽征调钱粮。」唐凤山道,「然臣等今日前来,为的正是此事,大泽令方少麟,已于三日前反了,接邻州县皆俱震动!」

  小玄吃了一惊,只觉名字熟极,问道:「方少麟……这大泽令方少麟为何要反?」

  「以臣等推断……」汤国璋斟酌道,「方少麟数月前曾违抗圣旨,陛下虽未降罪,但料其已是惊弓之鸟,加之原左武卫秦湛乃是姐夫,前阵子陛下命人拿入天牢,因此决意反了。」

  小玄听得一阵窝火,心忖:「那魔头踹死德妃,还命人去捉她兄长,这下倒好,又逼反了个手握钱粮的大泽令!」

  汤国璋道:「此逆着实可恶,居然广发讨檄,妄列陛下十罪,其中一条,便是指陛下缉拿秦湛。」

  「那檄文怎么说的?」小玄竟然道。

  汤国璋一阵迟疑,只道:「无非是些狂言妄语,无人当真。」

  「不妨,读来听听。」小玄温和道,心中只想知道晁紫阁还有哪些恶行。

  「既然如此,臣亦不敢匿避,一切伏乞圣裁。」汤国璋道,当即从袖中取出一卷文书,展开读道:「今天子继天立极,然暴戾恣睢,弗敬上天。初登九五,便好大喜功,视苍生为草芥,动辄干戈,肆意杀戮,罪之一也。」

  「这头一条,声讨的是那恶魔肆起兵戈,如亲征北方十五族……」小玄心道。

  「不思祖宗德业,绝君臣之道,极今古之冤,囚禁忠士,逼反良臣,三纲已绝,廉耻全无,罪之二也。」汤国璋念道。

  「这第二条,说的是那恶魔迫害江应存、左武卫秦湛等忠良,逼反南宫阳及那个方少麟吧……」小玄暗忖。

  「宠信妖妃谗言,搜天下之财,穷民物之力,奢建行宫侈筑苑圃,于迷楼昼夜宣淫,酗酒肆乐,以糜器荡技秽漫宫闱,罪之三也。」汤国璋继念。

  「这个是说那恶魔因为听信了我师父的话,搜刮民脂民膏,用以筑造迷楼么?」

  小玄心中怦怦突跳,坐立不安。

  「断恩败度,大坏彝伦,废蔽贤妃,肆毙良嫔,诞造刑室,以虐杀宫人行乐,实乃残忍惨毒败伦丧德,极古今未有之恶,罪之四也。」汤国璋蹙眉读道。

  「这是说那恶魔将雪妃打入冷宫,又殴毙南宫修仪及踹死德妃,还在炼心殿中虐杀宫娥取乐……」小玄听得心惊脉跳。

  ……

  汤国璋一条条念了,最后道:「今天子沉湎酒色,紊乱朝政,四维不张,失信于天下,乃无道败亡之象也,终至天下荒荒,黎民倒悬,可怜社稷化为乌有。

  今天地伤心,人神共愤,世人皆可讨之。「

  小玄听文中字字铿锵,掷地有声,虽然声讨的并非自己,也不禁冷汗涔涔,心道:「这檄文条条属实,那恶魔头的确作恶多端恶贯满盈,可如今一件件却全都算到了我头上来了……」

  汤国璋见皇帝半晌不语,忙道:「以上皆为竖子狂妄之语,陛下莫要在意。」

  小玄依然没吭声,心里越发觉这冒牌皇帝当得万分不值。

  唐凤山怒道:「竖子狂悖无礼,恳请陛下准允,臣即提兵横扫大泽,以伸皇朝威德,复还社稷清平!」

  小玄无力地摆摆手,正要说话,已听汤国璋道:「方少麟祖上仁德四布,信义素著,深得三朝天子厚爱,方能无功受禄而世袭大泽令,不想此子而今大逆不道,大辱朝廷,委实罪不可赦!」接下话锋一转,道:「然烈火军长年戍卫玉京,离京远击,只怕宵小蠢动,都中震荡啊,还请将军三思,切莫因小失大!」

  「难道任凭竖子兴风作浪!」唐凤山沉声道,「相国可是有甚良策?」

  汤国璋微笑道:「皇朝善战者无数,大将军莫不是把冯晋东忘了?」

  唐凤山眼睛一亮,点点头道:「冯夫子啊!多年未见,险些真给忘了。」

  汤国璋转朝小玄拜道:「冯晋东为忠武将军,有万夫莫当之勇,擅奇门遁甲之术,麾下兵强马壮战将千员,统辖虎头军大部,兵力数倍于方少麟。且坐镇定州,与大泽仅隔着中州,无须劳师远征,若是遣之前往,必能荡平大泽。」

  小玄心烦意乱,以他此时的眼界见识,自然是赈灾更比平叛紧要,点点头道:「平叛这事就依相国之言去办,可那赈灾又该怎么办?钱粮何处筹措,还劳三位大人想想办法。」

  「陛下惦念此事,实乃苍生之福矣!」李翰馥忙道,然却欲言又止,「其实也不是完全无处筹措……」

  小玄急道:「大人请说。」

  李翰馥瞧瞧汤国璋与唐凤山,见他们皆微点了下头,遂深吸了口气道:「据臣所知,平宁候扈鉴亭封邑万户,富可敌国,存粮如山,又恰在承恩城,距向阳诸县甚近,或可救一时之急。」

  「救命要紧,那就先征调他家存粮救救急。」小玄即道。

  「只是……」李翰馥吞吞吐吐道。

  「只是什么?」小玄望着他问。

  「只是平宁候乃皇后娘娘堂叔,只怕娘娘知晓后心里不乐意。」李翰馥小心翼翼道。

  小玄哦了一声。

  三臣皆俱凝望着他。

  小玄一阵踌躇。

  榭中一时静得落针可闻。

  旁边的邓斐心中暗急,然却哪敢吭声,只盼皇帝能朝这边瞧上一眼。

  李翰馥心中剧跳,不觉间额角渗出汗来,忽见皇帝朝自己望来,猛地跪了下去,颤声道:「陛下莫要见怪,赈灾筹粮之事,臣还是另想他法!」

  「大人快请起!」小玄忙道。

  唐凤山朝李翰馥瞪了一眼,沉着脸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小玄沉吟道:「我们只是借上一借,将来会还的。眼下火烧眉毛了,三位大人莫要迟疑。皇后那边,由朕去说,料无大碍。」

  三臣神情一松。

  「此事事关重大,须得陛下下旨。」汤国璋道。

  「那朕就下旨。」小玄干脆利落道。

  「陛下圣明!」三臣面有喜色,心中暗暗称许,只觉今日的皇帝与往时甚是不同,齐呼:「陛下以仁德化天下,真乃黎民之福!」

  汤国璋即时转对阎卓忠道:「请公公着人去西台把廖大人请来,圣上要拟旨下诏。」

  阎卓忠赶忙应了,与邓斐对视一眼,脸色有些发白。

  李翰馥却是悄吁了口气,用袖口擦了擦汗。

  「那一切有劳诸位大人啦!」小玄道。

  「臣等受皇朝厚恩,委以心膂,安敢懈怠!」三人齐声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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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玄从水帘香榭出来,回到屋中,只见皇后面笼寒霜安坐不动,不禁一惊,想起邓斐先前走得飞快,心中已是明了。

  他咧嘴一笑,故做轻松走上前去。

  「臣妾且问一句。」皇后轻轻道,「向阳诸县受灾,凭啥征调我四叔家的存粮?」

  「这……」小玄满面堆笑,虽给脸上的七绝覆遮去了大半,道:「这不救急嘛,李大人说,向阳县那边之前久旱,今又遭逢大灾,已经饿死好多人了。」

  「救急朝廷干嘛不救!他李翰馥干嘛不救!他家里亲戚干嘛不救!倒非要我家来救?」皇后声音骤然拔高,一双凤眼瞪得圆溜。

  「你四叔手里有些存粮嘛,且在承恩城,离向阳较近嘛。」小玄陪笑道,心底阵阵发虚,「昨晚帐子里明明骚浪得可人,怎么一生起气来却是这等吓人……」

  「谁家的钱粮不是苦苦积攒下来的,难不成还是天上掉下来的?难到手里有粮,就得平白无帮地交出来?难到离向阳近,就得莫明其妙地送与人家?这是哪家的王法?究竟是日月皇朝的王法?还是你崔小玄的王法!」皇后怒容满面。

  「只是先借一借,等来年收成好了,到时定加些利息一块儿还与你四叔,再说救世济民,乃是大功德,积福多多的。」小玄战战兢兢地连陪好话。

  「等收成好了?谁晓得啥时候收成能好!利息?府库连年空虚,你崔小玄连本钱都没有,又能从哪变出利息来!去偷还是去抢呀?」皇后字字如刀。

  小玄给呛得面青面绿,一时接不上话来。

  「才做几天皇帝呀,就忘了自己是谁了?」皇后厉叱道,「姓崔的我告诉你,本宫既能扶你上天当皇帝,便也能让你翻船落水做王八!」

  身为母仪天下的皇后竟然有如泼妇骂街?

  「王八」二字居然也能从她那诱人小口里冒出来?

  还有,这还拐弯抹角……简直就是指名道姓地骂人么!

  小玄想定,蓦地火冒三丈,多日来的种种憋屈及郁闷全都暴发出来,怒道:「这窝囊皇帝,藏头缩尾尽背黑锅,小爷我还不做了!」

  「你!」皇后猛地从椅上立起,一根尖尖玉指直戳到他鼻子前。

  「啥狗屁皇帝!芝麻大的事都做不了主,今儿起谁稀罕谁当去!」小玄梗着脖子大声道。

  「你说的啊!既然不是皇帝,从今儿起,休要再碰本宫一根手指头!」皇后勃然大怒。

  「我若再碰你,便是你孙子!」小玄脱口而出,一副一拍两散谁怕谁的模样。

  两人一时僵住,只把守在屋中的珰儿吓得浑身悄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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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时,金霞帐内。

  小玄与皇后背对背地卧着,随着夜渐深浓,怒气亦渐渐消去,心中思量:「她的话虽然难听,但征粮之事着实是令她家里人吃亏了,护着家人,也是常情,况且我还来个先斩后奏……」

  他越想越觉过意不去,便悄悄转身挨了过去,低声唤道:「夫人。」

  皇后肩膀动了一下。

  「皇后。」小玄又轻唤了一声。

  「谁是你皇后!」皇后冷笑一声。

  「的确是我不好,这么大的事情都没先跟你商量一下。」小玄软语陪罪。

  皇后一声不吭。

  「娘子……梓童……」小玄换着称呼连唤了几声。

  皇后依旧概不答应。

  小玄鼓起勇气,轻轻扶抱住皇后肩膀。

  「别碰我。」皇后冷冷道,「是谁说的,再碰我就是什么?」

  小玄面红耳赤,忽然轻轻叫道:「奶奶。」

  皇后蓦地怔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憋了须臾方道:「乖孙儿叫奶奶干嘛?」

  「叫奶奶别生气了,再气恼下去,额头便要长皱纹了……」小玄烧着脸道,暗暗佩服自己的厚颜无耻。

  皇后忽会转过身来,张臂搂抱住他。

  小玄愣住。

  「好啦,饶了你吧。」皇后正容道,「臣妾思量,你初登九五,也的确需要施些恩泽与天下。」

  小玄心头一松。

  「还有,几个老头早已对晁紫阁颇有微词,你这么做,对他们亦是一番安抚。」

  皇后继道。

  小玄胸口乍暖,惊喜交加地抱紧她。

  「臣妾就依你这回,只求陛下往后莫再欺负奴奴家里人啦。」皇后娇娇软软道。

  小玄见她娇媚绝伦,不禁情怀荡漾,口中就贫了起来:「那只欺负你可好?」

  「但凭陛下处置。」皇后竟如是道。

  「小淫妇在哪!」小玄悄喝。

  「你怀里。」皇后妩媚应。

  接下自然又是一番浓云密雨,由珰儿伺候着,在金霞帐中一样样试那橱中秘器,皇后兴致勃勃,小玄也自欲罢不能。

  小玄何尝遇过这等诡秘刺激之趣,只觉新奇之至,跟以往一比,同夭夭的温存简直就如小儿过家家一般,这一夜愈加靡荡,几如上瘾,竟与皇后颠狂至天亮。

  一晃又过了半个多月,小玄伤势尽愈,期间还运行了碧怜怜所授之法一个周天,心里悄悄地计算着日子,等待着彻底解开蜮魇引的最后时刻。

             (第九回)鼙鼓动地

  这一天终于到来。

  小玄熬到了半夜,方才悄悄起身打坐,依着碧怜怜所授之法行气运功。

  皇后忽有感似地醒来,惺忪中瞧见男儿呆坐身旁,神情如痴若醉,不由吃了一惊,赶忙坐起,扶额摸脸连声唤问。

  然而小玄只是一言不发,浑浑噩噩地形同痴迷。

  皇后越发惊惧,只道是伤势发作,手忙脚乱了一阵,便唤来簪儿,命她到仪真宫去请迷妃。

  「别去,我没事。」小玄终于开口。

  「可吓死我了,你到底怎么啦?」皇后急问。

  「没事。」小玄只道,终于倒身躺下,昏昏而睡。

  熬到早上,各宫各苑过来请安,皇后只好命簪儿守在屋里,细细叮嘱了一番,方才出门离去。

  小玄如若大病,依旧昏昏躺在床上,心思尽沉浸于往事之中,飞萝、水若、婀妍、师父,还有几个师姐的身影翻来覆去地浮现眼前。

  「她们现在怎样了?」

  如同打开了堤坝的闸门,思念江河之水般倾泄而出,奔涌如潮无以遏止。

  旋又想到武翩跹身上去,心忖:「白眉口口声声说她会对我不利,可她非但授我神兵奇技,更几次遏尽全力救我,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误会!」

  经历了这么多,此时的他对武翩跹已是坚信不疑,即便在某个瞬间稍起疑念也会觉得是种亵渎。

  因此,他连丁点去找武翩跹询问的念头都没有。

  「簪儿。」小玄猛地坐起。

  「陛下。」簪儿赶忙奔到床边。

  「着人去把阎卓忠叫过来。」小玄道。

  过没一会,便见阎卓忠急匆匆赶来,喘着气磕头:「不知陛下唤奴婢何事?」

  「栖霞宫在哪,你知道么?」小玄问。

  「奴婢知道。」阎卓忠稍微一怔。

  「带我去。」小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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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玄同阎卓忠出了雍怡宫,生怕惊动别人,既不乘舆也不骑马,只带了两个内相便往栖霞宫行去。

  时下天热,阎卓忠又十分肥胖,走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他心里连连叫苦,脸上却堆满了笑:「陛下怎的忽然想去瞧程才人啦?奴婢这就叫人通报去,好让程才人高兴高兴,也好焚香煎茶迎接圣驾。」

  「不必。」小玄只道,沉吟了片刻忽问,「你可知晓雪妃在家里排行第几?

  可有姐妹?「

  阎卓忠一听他叫「雪妃」,赶忙换了称呼:「排行第几这个不晓得,奴婢只知道雪妃娘娘乃奉天候三夫人所出,好像有个胞妹,听闻根骨奇佳,自幼便给送到山上跟仙人修行去了。」

  小玄深深呼吸,眼前心海尽是那魂萦梦牵的纤俏身影。

  栖霞宫位处迷楼最西边,远离诸宫诸殿繁华之处,四人走了足足柱香光景,终于到了门口,见两扇大门虚掩着。

  「奴婢去请娘娘出来接驾?」阎卓忠又道。

  「就随便瞧瞧。」小玄摆了下手,径自朝前走去。

  两名内相赶忙上前把门推开。

  一行人穿门而入,只见这栖霞宫明显与别处不同,不见朱楼画栋,更无湖石名木,颇为清冷,走了一会,也没见个人影。

  「这冷宫的确够冷的。」小玄心中感慨。

  走到一片竹林旁,忽闻淡淡花香,小玄微微一怔,闭目呼吸了须臾,便不往前边的宫室去,沿一条石子小径拐入竹林中,又行没百十步,便望见翠竹中延出一带篱笆,圈着几棚花圃,数楹修舍,甚是清幽。

  他走到花圃边上,隔着篱笆仔细往里瞧,一眼便认出了其中几样,赫是甘华、屈佚、蛇衔、萐莆等家仙之物,其中更有几株洞冥草,用以佩戴或炼器,便能照出幽隐鬼怪之形,极是珍稀,在逍遥峰上亦有栽种,崔采婷指定水若照料。

  小玄心中暗诧,转念一想:「雪妃家世非凡,拥有这些珍罕之物,也不算奇怪。迷楼聚集了许多天地灵气,种植灵物,倒也长得极好。」

  一行人推开扇小竹门,进入篱笆围内,远远望见前边有个小棚子,三面敞开,垂着几尾瓜蒌,棚下有个小宫娥正蹲在灶前聚精会神地在熬煮什么,小玄打了个手势,留下阎卓忠与两个内相,迳自走了过去。

  到了近前,便闻得满棚药香,原来小宫娥是在煎药。他在逍遥峰上之时,炼丹熬药的活没少干,算是半个行家,稍稍一嗅,便知其中有几味稀罕材料,当即细品分辨,心忖:「不会是那个雪妃生病了吧?」

  这时,又见小宫娥用布裹了把手,拿起冒着热气腾腾的陶罐,稳稳地将汤药滤到瓷碗内,一股麻利劲儿,小玄瞧得发呆,不觉竟想到小婉身上去了。

  小宫娥站起身,两手捧着碗,快步走向旁边的修舍,小玄便在后边跟着,见小宫娥一手轻推开门进入屋内,听她唤道:「娘娘,药煎好了。」

  「拿过来。」一个柔嫩的声音道。

  小玄猛然一呆,但觉这声音像极了水若,只是水若较为清脆,而这声音则偏于轻柔,心中一阵激动:「这个定然就是水若的姐姐了!」

  「我不要吃药,我要去园子里摘瓜儿!」另一个女子的声音。

  「你喝了药,就带你去园子里摘瓜儿。」柔嫩声音道。

  「我不吃,汤好苦,我要找我哥哥!」那女子道。

  「乖,你把药汤喝了,我就帮你找哥哥。」柔嫩声音哄道。

  「难道是雪妃在哄谁喝药?」小玄心中甚奇,听那女子声音并不像小孩,便走进屋中去看,只见一个背对着自己的盘发女子拿着碗匙,正要喂另一个女子,那女子披着及腰长发,摇着头不肯喝药,眼睛转到小玄这边,蓦地呆住,刹那间猛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声嘶力竭地尖声大叫,疯了似地双手乱抓乱拨,登时将碗匙打翻,药汤泼了一地。

  小玄吓了一跳,见背对着自己的女子急转过身,瞧见他顿时一脸惊诧,顾不得身上也给泼了热汤,便去追那逃退到屋角的长发女子,将她的头脸紧紧地抱在怀内,口中连声哄道:「不怕不怕,是做梦!是做梦呢!」

  这时「呯」的一声门给撞得大开,两名内相直扑入屋中,疾若电掣,小玄这才发现原来这两名内相身手了得,紧接着阎卓忠气喘吁吁地奔了进来,大声吼道:「什么事?快快护驾!」

  其实不用他叫,两名内相已分掎角之势守在小玄左右,四目扫视屋中,手上虽无兵器,然那架子气势,却是渊渟岳峙滴水不漏。

  「没事没事!我没事!」小玄忙叫道,生怕那两名内相就要动手伤人。

  「冰儿,快带她出去,莫要惊扰了圣驾!」那盘发女子朝吓懵的小宫娥沉声喝,背对小玄四人,将怀中的长发女子交到小宫娥怀里,小宫娥便战战兢兢地将那长发女子紧紧地扶抱住,一步一步地挪了出去。

  小玄只道是面上的七邪覆惊吓着了那长发女子,心中万分疚歉,却苦于不能除下。

  阎卓忠却是皱眉盯着那冰儿扶抱着的长发女子,一脸疑色,只因背对着,没能瞧见脸面。

  那盘发女子待冰儿将长发女子扶出屋,方才上前两步,朝小玄曲膝跪下,叩首道:「未知圣驾降临,惊扰了陛下,贱妾罪该万死!」

  小玄心中几顿,只瞧一眼,便知这女子必定是水若的姐姐无疑,眉目活脱脱跟水若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那肌肤果如皇后所说,白得如酥似雪,顶上长发盘起,只用条帕子松松着挽着,蛾眉轻凝清丽极绝,心中几乎痴了。

  他猜得没错,此姝正是奉天候之女,程水若的胞姐程雪若,未给打入冷宫之前宫人皆称之雪妃。

  「请陛下赐罪。」雪妃跪着又道。

  直至这时,小玄方才回过神来,道:「快起来!」急忙去扶,却见雪妃身子微微一缩,似乎不愿给他碰着,心中一怔,便讪讪地收回了手。

  「谢陛下。」雪妃道,自个儿站起身来。

  小玄悄忖:「晁紫阁肆杀忠臣,不但不肯听劝,反而将她打入冷宫,她心里边定是十分介怀。」

  阎卓忠在旁察言观色,便知这雪妃早晚重新得宠,遂把「才人」二字换了,满面堆笑道:「娘娘,皇上今儿是特意过来看你的。」

  「贱妾乃是罪妇,岂敢有劳陛下探望。」程雪若只淡淡道。

  小玄满怀歉意道:「我不请自来,适才惊吓了那……那……」

  雪妃立道:「适才那个小娥,原乃官宦人家的女眷,因罪没入宫中为奴,此前分派在贱婢身边,原本甚是温顺聪慧,后来不知怎么就患了心疾,胆子也变得忒小,贱妾见她可怜,便一直留在这里,没想今日惊扰了陛下。」

  「没有没有,是我惊吓着她了。」小玄忙道,心中越觉亲近:「姐妹俩都是同样的热心肠!」

  阎卓忠眼中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疑色。

  小玄瞧瞧四下,忽唤道:「阎公公。」

  阎卓忠忙应:「陛下有何吩咐?」

  「那个……枕雪阁现下可还空着?」小玄问。

  「枕雪阁现下是林美人住着。」阎卓忠微怔了下,心里道,这不是当日你亲口让林美人搬进去的吗?

  「你安排个地方,让林美人搬出去,这边太过简陋,把那枕雪阁换回给雪妃住。」小玄道。

  「这……」阎卓忠愣住,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雪妃已抢着道:「谢陛下美意,只是贱妾已在这儿住惯了,就不必再折腾了。」

  「她依然在生气,不肯领这个情哩……」小玄心道。

  阎卓忠悄吁了口气,心中懔然:「皇上竟然如此宠这雪妃,定是为当日将她打入冷宫之举大生悔意了!」

  「那……这里需要什么,你只管告诉阎公公。」小玄只好道,转对阎卓忠道,「这边缺少什么,但凡雪妃说了,你便只管照办就是。」

  阎卓忠连声应喏。

  「多谢陛下,贱妾这里不缺什么。」雪妃却淡淡道。

  小玄想了想,忽然对又对阎卓忠道:「对了,那个江应存还在牢里么?」

  「是在天牢之中。」阎卓忠应。

  「你明儿就去把他放了,即刻官复原职。」小玄道,一心只想着能让水若的姐姐高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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