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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小散仙(1-3.18) - 32,2

[db:作者] 2025-07-12 09:45 5hhhhh 5000 ℃

  众煞仰颈眺望,饶是个个身经百战见识广博,此际也不禁魂摇魄动惊骇难抑。

  至于那些龙牙卫、凤翎卫早有许多惊得浑身酥软,瘫在地上连逃走的气力都没了。

  「这……这是啥东西?」玉骨罗刹颤声问。

  「迷楼上怎会有此物?」摘命迷蝶也道。

  无人回答。

  「佛阻杀佛,神阻弑神!谁都休想阻止咱们去寻少主!」骨海将军狞声道,周身真气沸腾般注入手中巨剑,正欲跃起,忽见一条巨影朝前倾来,一团滚动的赤焰出现在半空之中,紧接着惊人的热力扑面噬来,目光所及尽是红赤之色。

  他大吃一惊,疾朝旁掠,周围众煞亦皆四散,远远地飞逸开去,下一瞬,方圆数十丈内已成熊熊火海,许多禁卫登给困于焰中,烈火裹躯,惨呼痛号声不绝于耳。

  就这此际,又见一条巨影前倾,紧接着浆液如倾盆大雨般喷洒下来,落在地上,很快便蚀出一片片散发着恶臭的黑色沼泽来。

  地面上乱成锅粥,无数禁卫陷在沼泽之中,双手在身上乱抓乱挠,衣甲肌肉赫然块块腐溃,叫声越发凄厉惨怖。

  众煞散掠出老远,骇然望着眼前的惨况。

  「留神,这些浆液有毒!」千臂邪佛沉声喝道。

  话音未落,便闻一声短促的霹雳,一首电光从高空劈落,击倒了几个还在试图顽抗的凤翎卫,也将四下照得一片雪亮。

  直至这时,众煞方才瞧清七条巨影的形貌:皆为蜥首长颈,甩吐着青色长信,赫似远古大蟒一般。

  「这家伙到底是啥东西?」玉骨罗刹惊问。

  「若非相柳亡之已久,佛爷还真怀疑就是它了!」千臂邪佛凝望着高空道。

  「不像是活物!」邪军师沉声道。

  「不是活物又是什么……五行精怪?」骨海将军道。

  「傀儡?」摘命迷蝶也道。

  「这些玩意一旦成精,便都是活物!」魇夫人道。

  「都不是!」邪军师凝思道,「闻其声,观其动,此物应是机关一类。」

  「天底下还有这么大的机关!」魇夫人吸了口凉气。

  说话间,只见七个巨首轮翻肆虐,从空中倾泻下无尽的毒雨、飞石、浓烟、大风、烈火、甚至雷电,地面上楼台坍塌宫室起火一片混乱。

  众人眼前,已如人间炼狱。

  「这可怎过得去……」魇夫人黛眉紧锁,道:「少主多半出事了!」

  骨海将军闻言,森然喝道:「大伙儿再莫迟疑,都拿出手段来,一齐把这家伙解了!」

  众煞纷纷运提真气,亮出法宝兵器,他们皆为邪皇麾下的强兵恶将,素来天不怕地不怕,莫说面前只是一个机关怪物,凶悍起来连神佛都弑。

  在高空肆虐的七个巨首形猊各不相同,纹彩犹如戏子的面绘,或凶猛,或狠厉,或狰狞,或丑秽,或诡谲,或奸诈,或暴躁,但中间的那个最为奇异,整个都躲藏在晕朦朦的紫光当中,教人看不清个中底细,而且体积亦明显要比其余几个更大。

  在它的内里,有两人正手忙脚乱操控着各式各样的机关把手。其中一个为中年妇人,容颜恬静姣好,另外一个是妙龄少女,生得娇俏秀丽,不是黎姑姑与红叶是谁。

  「我的天!这大家伙好生吓人,痴叔是怎么造出来的?这般下去,会不会把迷楼给毁了?」红叶乍舌道,手儿轻轻一拉垂吊在跟前的铜环,一道粗巨的闪电便窜向了地面,也没瞧清是哪个巨首击发的。

  「放心,先天无极阵之强大,非寻常可想象,即便来几个真相柳,也坏不了迷楼的。」黎姑姑淡淡道,抬手扳动一根横在胸前的机关,最右侧的巨首口内忽然匪夷所思地现出一叠巨岩符来,在一束不知从何处生出的奇光照射下,迅速化做了一块块巨大的岩石,然处再由机关弹送从大开的口部喷飞出去,雷霆万钧地轰砸向地面上的人群。

         ****** ****** ****** ****** ******

  炼心殿中,杀机四伏。

  施展了冥影衍象大法的皇帝神出鬼没,在任何一个瞬间都可能匪夷所思地出现在对手的身畔,挥出夺命的一击。

  小玄煞是狼狈,他已将自己的武技与身法提升至所修的极限,却依然疲于招架险象环生。

  最自如的则是戴着七邪覆的武翩跹,看似身法缓逸,剑招简浅,却令皇帝招招落空,处处掣肘。

  此时的她犹如闲庭信步,风姿婥约极尽优雅,却因面上所戴的七绝覆,望去还带着三分阴森森的邪气。

  「让你们见识一下朕真正的修为!」皇帝满眼灼热,一心夺下梦寐以求之物,猛将灭天鉴提升至第五重天,攻势身法骤又快了数倍,爪上邪气急剧膨胀,就如条条翻滚的巨龙大蟒直袭武翩跹与小玄。

  小玄汗流浃背,他从未遇过如此快的身法,即便是施展了北溟玄数的第二重天,却仍瞧不清楚皇帝惊电噩梦般的攻击。

  「你守!」武翩跹沉喝,一时间两人给迫得接连后退。

  「这厮好生厉害,师父也讨不了好!」小玄暗惊,心念未止便见武翩跹一剑刺在皇帝身上,不禁大喜,孰料皇帝只稍滞瞬息即一爪击出,师父继又后退。

  接下甚奇,两人一进一退,皇帝攻势如虹,身上却给一直后退的武翩跹连刺数剑,衣袍染血,给割开道道口子,然而看似受创,攻势竟无丝毫挫滞。

  「聚宝乃兵器中之异数,兼法宝与神兵之威,且在剑上加持了破甲诀,而今更有七绝覆相助,竟然还无法重创这厮!」武翩跹心中暗凛,她乃战神之后,武学大家,僵持间始终不急不躁纹丝未乱。

  武翩跹剑招并不快,瞧上去亦无甚花哨奇巧,却偏偏总能命中对方;而皇帝疾猛如雷电,却是击击落空。

  皇帝自恃真气强横,身法疾捷,更有至宝护身,可偏偏就是拿不住对方,不禁愈斗愈躁,猛一把扯去破裂不堪的衮袍,精赤着上身狂攻怒击,只求能与武翩跹以硬碰硬速战速决。

  武翩跹面上的七邪覆徐徐亮起,丽芒缤纷的聚宝剑上染了层薄薄的黑气,锋刃终能刺入皇帝躯体近寸,可惜依旧无法将之重创。

  「不愧是三绝,武技的确令人叹为观止,不过……你又能奈我何!」皇帝狞声笑喝。

  小玄讶然发现,皇帝身上的每个创口都在以可见的速度自行愈合,惊忖:「这厮有此能耐,如何击败得了他!」

  「瞧他胸口那只锁!」瘫坐一旁的皇后突然呼道,「那东西便是圣皇锁,若不离身,便永远无法伤他!」

  小玄转目望去,果见皇帝胸口悬着只奇锁,乃是个顶戴旒冕的骷髅,似玉或骨雕就,流荡着淡淡的白色莹光,瞧见师父一剑挑去,直袭那骷髅锁,也跟着急攻其处。

  此锁正是邪皇渊乙当年纵横寰宇时的护身至宝,佩戴身上便能万劫不坏,永拒天劫。皇帝何等机警,岂容敌人得手,撗臂格住武翩跹剑锋,一爪迫退小玄,接下或闪或截,牢牢护住胸口宝锁,不过有所顾忌,再不敢只攻不守,武翩跹觅得战机,小玄也感压力稍减。

  然而皇帝守得天衣无缝,师徒俩一时也奈何不得。小玄心中焦灼:「照此下去,何时才能制得住这厮,待其传召的援助与宫中禁卫赶到,局面更要难以收拾……」

  「这厮身上有隐疾,只消破去那锁,便离死不远了!」皇后捂着伤处发狠地又喊了一句。

  「找死!」皇帝勃然大怒,倏弃了武翩跹与小玄,电般掠向皇后。

  皇后大惊,急从地上爬起,眼前一花,慌得提灯砸出,全然没了招法,胸口一闷已被蚀魂爪劲扫中,跌跌撞撞奔向小玄,颤呼道:「救我!」

  小玄一剑流星赶月般朝皇帝刺去,皇帝挥掌拍开神骨,一爪暴出袭向皇后背心,喝道:「贱人,还朕幢来!」

  皇后惊叫一声拼力前扑,小玄眼见凶险,神骨又给击开,心头一动八爪炎龙鞭已自袖内疾旋而出,蟒藤般绕上了皇帝手腕。

  皇帝挥臂一挣,不想绞得愈紧,两边竞力,小玄顿给扯了过去。

  「放手!」武翩跹低呼,聚宝剑疾刺皇帝太阳穴,皇帝偏首避开,见小玄不肯撒手,八爪炎龙鞭上鳞片逆起,牢牢锁住手臂,不禁愈怒,另一手回勾,击在小玄肋下。

  小玄闷哼一声,挥臂圈去,八爪炎龙鞭又把皇帝另一臂缠住。皇帝怒不可遏,虽然双臂被绞,也只是稍受滞限,扯着炎龙鞭一连数爪殴击在小玄身上。

  「放手啊!」武翩跹急喊,小玄与皇帝几乎是贴身缠斗,场面极度混乱,未敢贸然进击,当即不顾真气剧耗,瞬将北溟玄数提升至所修之极限——第七境守虚。

  小玄连遭痛击,只觉腑脏俱翻,却仍以炎龙鞭死缠着皇帝不放,闷呼了声:「师父!」

  武翩跹何等机智,立时明白了他兵行险着之意,心中惊骇,却知机不可失,北溟玄数第七境已让她对眼前的一切洞若观火,一剑斜里刺去,聚宝剑尖搭住了圣皇锁,雪腕轻转,已将之从皇帝颈上挑离,远远地飞坠出去。

  武翩跹于电光石火间的这一击可谓妙至毫巅,而皇帝双臂被困,身子又给小玄缠住,闪避不灵,终于被她得手。

  皇帝惊怒交集,一爪重重地轰击在小玄心口,小玄飘絮般跌飞出去,大口鲜血猛喷了出来,在空中抛洒出一抹触目惊心的殷赤轨迹。

  武翩跹厉叱一声,凝聚破甲真气的聚宝剑刺中了皇帝的面部。

  皇帝通体一震,面具破裂,露出一张俊美极绝的脸来,只是创口鲜血淋漓,神情异样之狰狞狠厉。

  皇后瞧得眼睛发直,她入宫已近三年,虽然贵为椒房至尊,却是还是头一回见到皇帝真正的面容。

  「这张脸,即便与师父相比,也是不遑多让,却何苦终日戴着那张可怖面具,人不人鬼不鬼的叫人害怕……」她心中讶叹。

  武翩跹的剑完全击碎了皇帝面上的那张七绝覆的赝品,并且刺入面颊寸许之深。

  皇帝怒挥一爪,武翩跹拔剑、闪避、再又一剑刺入他腹部,这回一剑洞穿,剑锋贴脊椎骨从他后腰透出。

  皇帝如伤兽狂嚎,两爪朝武翩跹一通狂击。

  武翩跹飘然飞退,浮空立于二、三丈外,只是一股绝不容失的杀意仍然牢牢地锁着他。

  皇后又惊又喜,瞧瞧有机可趁,悄步过去,俯身捡起圣皇锁,紧紧地捏在手里。

  小玄以剑支地,强撑着站起,蓦又软倒下去。

  「护住他心脉!」武翩跹沉声喝。

  皇后立时明白这话是对自己说的,慌忙奔到小玄身边,扶抱怀间,一掌抵住他心口,徐徐送入真气,惶急呼道:「撑住呀!待我师父赶到,必能救你!」

  皇帝忽然沉静下来,口中念念有词,头顶突尔射起一道十余丈高的白光,现出一座恶塔来,但见塔高十一层,全由白骨垒就,各层檐角悬着形形色色的骷髅,也不知是什么物事的骸骨,塔周漂荡着团团绿惨惨的阴火,火中隐闪着晦涩难明的罕异符文。

  「万劫白骨塔!」皇后失声叫道。

  原来此塔也为邪皇渊乙之宝,阴秽至极,专欺仙圣,曾坏无数神佛,名声之恶尚在圣皇锁之上。

  武翩跹却是安之若素,不慌不忙抬手一扬,不知何时已回到腕上的带翼金钱倏忽消失,眨眼便出现在白骨塔旁,然后,白骨塔便同之前的炼魂幢一般光华尽散,歪歪晃晃地从半空坠落下来,惊天动地的将地面砸出个半丈深的巨坑来。

  皇帝一言不发,手结印诀朝空指去,但闻数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厉的嘶叫,旋见一环状物破空而来,掠到近处,却是个生着十七首的丑怖怪物,首首攒结,每首皆生着一张几乎占据了整张面庞的巨大魔口,口中利齿森森,锋锐如刃,望去令人不寒而栗。

  此物神魔皆知,名曰噬天轮,亦为邪皇渊乙当年横行天地时所倚仗的奇宝之一,所至之处无物不解,令人闻之色变。

  皇后早就听闻过此宝,没想邪皇竟然甘舍赐与皇帝,不觉花容失色,却看见武翩跹再次优雅地举起玉腕,轻轻一扬。

  落宝金钱虽带双翼,但比起别的法宝,形貌可谓朴拙之至,然而就是这么毫不起眼的个小小物事,又一次展现了匪夷所思的怪力,疾旋不住的噬天轮突尔中邪般顿滞下来,然后便同前两件至宝一样莫明其妙地朝下坠落。

  皇帝面色铁青,盯着随宝钱坠地的的噬天轮,连捏印诀,却是再无半点感应,长叹道:「此宝为宝中异数,乃是太古魔尸炼就,竟然也敌不住落宝金钱!」

  「天地间,没有多少法宝是它对付不了的。」武翩跹冷冷道。

  「便是佛门至宝,化做二十四诸天的定海珠也不能免……」皇帝点点头,接道,「因为它,法宝是奈何不了你啦,若是拼兵器,聚宝剑又专克神兵,看来唯有在武技上与你一较高下了。」

  「武技?」武翩跹轻轻一笑。

  「你……当真是那个玄教的武三绝?」皇帝忽道。

  武翩跹点了下头。

  「都传武三绝的武技于玄教第一,朕很想知道,难道重元老儿的武技也比不过你?」皇帝道。

  「我入玄教,想学的并非武技。」武翩跹只淡淡道。

  「你入玄教,只是冲着先天无极阵吧?」皇帝继问。

  武翩跹不置可否。

  「那么,你怂恿朕筑造迷楼,实是为了要盗取吾皇的真灵?」皇帝眯起眼问。

  「非止如此。」武翩跹道。

  「非止如此?」皇帝盯着她。

  「我还要他永世见不得天日。」武翩跹声冷似冰。

  「你苦心布局,设下如此宏巨的陷阱却是因何?你与他老人家难道有甚仇隙?」

  皇帝道。

  武翩跹半晌不语,再次开口,只有三字:「受死吧。」

  皇帝举目四顾,此时尘埃渐伏,遥见四面光芒隐闪,整座大殿似给罩在一个暗金色的巨泡之中,其上符文时明时暗,显然是个禁锁结界,此时的他面垂鲜血,身遭重创,神情却反而镇定下来,淡淡道:「看来朕是走不了啦。」

  武翩跹冷声道:「你倘若浑浑噩噩,或可苟延多几时,今日梦醒,便是大限。」

  「是么。」皇帝诡异一笑,道:「朕修邪功,更行恶多时,天地唾弃,诸天神佛、各方妖魔窥伺于侧,吾皇却能安然闭关,且把吾宗放心地交付与我,你可知晓这是为何?」

  武翩跹运提真气,面上的七邪覆再次徐徐亮起,小玄伤重,敌援在即,她不想再有片刻拖延。

  「若没万无一失的把握,他老人家岂能安心离开耶!」皇帝左手朝虚空轻轻一抓,指掌间忽然多了件物事,形若印玺,顶上雕铸个眼洞垂泪的骷髅,骷髅似跪若爬姿态诡奇,仿佛痛苦不堪,通体遍布金色裂纹,仿佛稍微捏握重些便会破碎。

  皇后望去,认不出是何物,武翩跹却是神情丕变,丽目紧盯着皇帝手中之物,疑色满面。

  皇帝轻笑道:「朕倒要瞧瞧,对于此物,你的落宝金钱如何解之。」

  武翩跹倏地飞身掠起,疾刺的聚宝剑带出一抹绚丽极绝的尾迹。

  皇帝一声狞笑,捏碎了手中的物事。

  刹那间,殿中弥漫的尘埃、飘荡的碎幔、所有的色彩,包括飞掠空中剑指皇帝的武翩跹全都凝固般静止下来,甚至连声音与光线都已冻结。

  就是皇后与倒在她怀里的小玄,也觉得心跳一时之间彻底停顿。

  非但如此,整座迷楼,甚至百十里外的玉京城都安静了下来。

  然而事实是,以那只手为中心,方圆千余里内的一切都已禁止。

  除了皇帝。

  这一瞬,天上地下,六合八荒,几乎所有最强大的存在似乎都感应到了什么,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同一个地方。

              (第三回)大限

  已遭重创的皇帝身法稍滞,但已有足够的时间来到武翩跹跟前,一爪击在她的腹部,看去极缓,然却提聚了残余的所有力量。

  武翩跹通体剧震,但乃凝固般在僵在空中。

  混沌印。

  一旦祭献,除了祭献者,万物皆止。

  传说此宝生自混沌,采自混沌,邪皇渊乙共炼成了三枚。

  第一枚助其熬过了混沌大劫。

  第二枚在混沌大劫后的第一次诸界大战之时,邪皇曾身陷重围,独对满天神佛的围剿全身而退,依凭的便是此物。

  第三枚则下落不明,诸界多认为已随渊乙一同归隐了。

  此物乃天地至宝,用一枚少一枚,没想到,渊乙竟然舍得将这最后一枚救命之物传与他人。

  终于,所有的颜色重新流动了起来,武翩跹从空中跌落,摔坠于地。

  皇帝提臂,朝下击出,又在她心口补了极沉的一拳。

  鲜血从七绝覆下方的檀口中喷滚而出,聚宝剑也从松开的五指间滑脱,同主人一道静静地躺在地上。

  「师父!」小玄惊唤,挣扎着欲从皇后怀里起来。

  皇后面无血色,心中一阵绝望。

  皇帝颤着手,慢慢探出,将七绝覆从武翩跹脸上摘取下来。

  小玄望见师父双目紧闭,唇角溢血,不禁一阵心碎。

  皇帝无力地笑了笑,贪婪地仔细地将七绝覆瞧了个遍,深深地吸了口气,方才戴到自己脸上,刹那间,心跳如擂血贲似沸,通体激颤痉挛,只觉道道神秘的东西从四面八方扑至,无孔不入地涌入体内,真气与灵力俱在疯狂的激荡与膨胀,令他仿佛拥有了吞天灭地的力量。

  「原来真正的魔君之覆是如此之美妙!」皇帝仰天长啸,暴发出一通快意极绝地狂笑。

  蜷缩地上的武翩跹发出一丝低吟,适才两记结结实实的重击,已令她完全失去战力。

  皇帝睨了睨她,蹲跪下身,探指轻轻勾起她纤巧的下颌,压着体内的狂躁轻轻道:「知道么,在朕心目中,你睿智、博识、容颜倾城,且修为深不可测,是如此之完美,宫中佳丽无数,却无哪个能令朕如此之着迷……」

  武翩跹动弹不得,妙目睁开,眸冷如霜。

  「喏喏喏,就是这个眼神,真真教人骨头发酥呀……」皇帝继道:「朕着实舍不得毁灭你,然你以迷楼为饵,设局诱困圣皇,又私藏魔君之覆,铸下了滔天大错,无可饶恕,结束前,就让朕再受用你一下吧。」

  武翩跹脸色苍白,气若游丝地微颤着。

  皇帝的手慢慢往下,沾着鲜血的拇指顺着凝脂的面颊滑落,来到柔美的雪颈,真正的七邪覆令他周身血沸,惊喜的发现长年的不举一挥而去,他已预感到接下来的蹫躏将会是一顿前所未有的、令人狂疯的饕餮大餐。

  武翩跹用尽所余力气,猛地朝自己的舌尖咬落。

  然而皇帝眼疾手快,手上气劲一吐,贯入了她的下颔。

  武翩跹只觉下巴一麻,上下齿咬得舌尖剧痛,却没能咬断。

  「想要一死了之?没那么便宜,你还没告诉朕,圣皇现于何处呢。」皇帝痛快地盯着她,戴着七绝覆的脸慢慢靠近,眼洞中的目光落在女人柔美的唇上,拇指恣肆地抹弄着她嘴角的殷红鲜血。

  武翩跹闭上了眼,心头涌起桩桩未了之愿,不禁伤痛欲绝。

  皇帝的目光跟着下移,落在她那挺翘如峰诱人极绝的酥胸上,淫邪笑道:「还有,在这最后的时刻,朕会让你尝尝往时舍不用在你身上的手段,也许尝不了几样,你就会情不自禁地告诉朕,圣皇的下落的……」

  「住手!」突有人喊。

  皇帝微怔,缓缓回头,便瞧见了拖着剑摇摇晃晃一步一步朝这边走过来的小玄。

  皇帝站立起身,转迎向他,嘴角挂着嘲笑:「连剑都举不起来了,还痴心妄想阻拦朕?」

  「恶魔!休想羞辱我师父!」小玄咬牙切齿。

  「是不是心疼啦?啧啧啧,朕这妃子,竟然美得连徒儿都想入非非了。」皇帝嘲道,忽尔收了笑:「话说,以你这般不起眼的角色,却怎么自第一眼起,就令朕如此之憎厌呢?」

  小玄怒容满面,另一只手也握住了神骨,拚命把体内存余的所有真气注入剑中。

  「恶魔,你要死了!」他目喷怒火,此时明明全无把握,豪言壮语却脱口而出。

  皇帝冷冷地注视着他,不知怎么,心底竟隐隐生出一种莫明的、灼郁的不安,只道是受脸上的七邪覆侵挠。

  小玄大喝一声,拔身掠起挥剑怒劈。

  皇帝抬手,一道浓如墨形同实质的气劲就击了出去,小玄朝旁一闪,斜里疾削过来,皇帝回手轻轻一勾,那道黑气竟似巨蟒般乍然掉头,从后方扑袭小玄,小玄惊觉,一个星火飞溅急欲逃开,已瞬给紧紧绞住。

  膨巨的黑气卷着小玄徐徐升起,高高地举在空中。

  皇帝深深呼吸,感受着从未有过的强大,状若疯魔地呻吟:「这面具的滋味真真太令人销魂啦……」

  小玄拼死挣抗,只感身上愈绞愈紧,鼻口张开却抽不进空气,五脏六腑似乎都快要从身子里给挤爆出来。

  他手里仍死死地捏握着神骨,不甘生命就此终结,更不能忍受师父遭到羞辱,他知道眼下唯余的一点希望就是自己,电光石火中倏地灵光一闪,一段不知从何而来的禁咒闪入心里……皇帝眯眼欣赏着自己的杰作,迷醉间突感面上一轻,七绝覆竟然莫明其妙地离身飞去,他大吃一惊,探爪如电,却仍抓了个空,下一瞬,就瞧见七绝覆飞上空中,长眼般落在了小玄的脸上。

  一声厉啸,皇帝已如影随形而至,闪电般叉住了小玄脖子,五指如钩牢牢地锁住了他。

  小玄越发喘不上气,然而七绝覆已经令他不需要呼吸,数不清的奇异物事似潮水般涌入他的身体,夹带着杀欲的可怖力量在某处急剧沸腾,突尔腹脐处一跳,一股陌生又熟悉的暖流涌了出来,淹没了其余所有的感觉……「拿来!」皇帝怒喝,另一手便要来揭他脸上的七绝覆,就在此际,一道诡谲真气自叉住小玄的手传了过来,无可遏止地经手臂直达胸口,通体乍然一木,整个人僵在空中。

  眨眼间,那道神秘的真气已穿过心室,似是认得路一般,径直奔袭向他体内深处的某个地方,激活了折磨了他一十七年的某个痼疾,并且瞬间就击溃了他全部的防御、抵抗与意志。

  皇帝汗如浆出,满面痛苦之色,俊美的脸上奇异地泛出片片紫鳞,那道看不见的真气,已经彻底击垮了他。

  小玄聚感锁住喉颈的五指松开,七绝覆眼洞中的眼瞳一亮,提起神骨朝前刺出,瞬从皇帝胸膛一穿而过。

  「是……你!」皇帝闷哼,暴睁的双目中尽是骇惧之色。

  刹那间,他竟然瞧清了隐于七绝覆眼洞中的眼睛,竟与多年前注视他的那眼睛如此神似,邪魅、冷淡、亮如星辰,仿佛早已洞悉了天地间的一切。

  只这一眼,就让他做了一十七年的噩梦,如今梦醒,然却已是大限之日。

  原来今夜地危机在这里!原来此子才是真正的危机!

  皇帝上下齿猛地照咬自己的舌头咬落,喷出一蓬血来,拚尽所余的真气做出最后一击,一爪轰击在小玄的胸膛上。

  小玄直飞出去,两人一齐从空中坠落,各自重重地摔砸于地。

  皇帝白晰如玉的肌肤上裱出愈来愈多的紫鳞,神智也越来越模糊,心中绝望,为什么一路救兵都没到?

  所有人,都抛弃我了吗?

  蓦然间,他周身咯嚓暴响,骨骼四突,整个都急剧膨胀起来,转眼已失去了人形,化做了头趴伏于地巨如龙象的麒麟,赫是现出了元形。

  皇后瞠目结舌,眼前犹如梦中,心中突尔闪过一念:「果然如他老人家所言,这厮乃是麒麟化身!」

  紫麒麟目中的光芒渐渐暗淡,眼皮慢慢垂落,却没能完全闭合。

  武翩跹长吁了口气,转目凝望向躺在地上的小玄,眸中满是忧戚与温柔,尽管只有短短的十余步之距,却已无点滴之力过去。

  随着她的倒下,笼罩着炼心殿的暗金色巨泡迅速暗淡,闪烁其上的符文亦越来越稀疏。

  肆虐各处的迷雾、闪电、地震、幻霓等诸种异象皆在减弱……停歇……消失,迷楼渐渐恢复了往时的面貌,只余遍地狼籍。

         ****** ****** ****** ****** ******

  「不对劲,瞧,周围的禁制都停止了!」

  巨型相柳上的黎姑姑突道。

  透过巨首的机关眼瞳,红叶转望向炼心殿,惊道:「封锁炼心殿的结界也在变弱,快要消失了!」

  「莫非少主没有得手?发讯号给阿痴,我们过去接应!」黎姑姑喝道。

  机关相柳的一个巨首倏地甩晃,朝四下喷吐出大股滚滚浓烟,烟色绯紫,当中幻耀着艳丽无比的明蓝色焰光。

  「留神!这烟里有古怪!」

  「肯定有毒!」

  正在围攻的众煞齐声呼喝,四下走避。

  纷乱了一阵,紫烟之中却没了动静,众煞定睛望去,七首巨怪的身影不知何时失去了踪影。

  「逃了?」骨海将军喝道。

  「这么大的家伙,怎能一下子就消失了?」玉骨罗刹喊道。

  「那些机关怪鹤也都不见了!」摘命迷蝶也在叫唤。

  众煞疑讶不定。

  「瞧,炼心殿!」魇夫人指着从渐稀的迷雾中重新现身影的炼心殿喝。

  「走!快去接应少主!佛爷的九魅连环感应,圣皇锁就在前面!」千臂邪佛高声叫道。

         ****** ****** ****** ****** ******

  凌婕妤踉跄奔掠,黑衣上已是暗红片片,且还有颗颗血滴甩飞出来,坠洒风中。

  一番激战,她已判定自己不是敌人中任何一个的对手,况且对方还两个一起夹击。

  此时的她身上已挨了数剑,还险险给一条紫烟似的罗带缚住,若非依凭冥影衍象大法中那鬼魅般的身法,几乎就脱不了身。

  「妹子莫跑,跑也是白跑,你逃不掉的!」紧追身后的紫发丽姬咯咯娇笑。

  凌婕妤忙中朝迷楼掠了一眼,见迷楼上异象愈炽,不禁急怒交加,她素对晁紫阁忠心,心知今夜情形大是不妙,拚着真元受损,猛然狂催真气,飞速陡疾近倍,登与后边双姝拉开了距离。

  「妹子莫往那边去,那边有个好凶的美人儿哩!」紫发丽姬娇声喊道。

  凌婕妤掠得愈疾,她感觉到体内的真气正在从伤口奔泻而出,心知照此下去自己坚持不了多久。

  「玉京有许多自己人,只要到了那里,一切就有转机!」她心系一念,只是咬牙强撑。

  就在此际,忽见前边拦着一人,同是面笼轻纱,左手提一只通体青蓝形貌古拙的钟状物事,右手拈一条晃耀着波光的蓝色绫带,衫飘带舞风姿绰约地立悬于空中。

  凌婕妤一眼就认出此姝亦为逍遥门人,正是传闻被逍遥郎君掳去的西海龙九公主,心中叫苦,调头疾往斜里冲去。

  突忽一声钟鸣,似从古远处传来,声音缥缈若无,却震得她魂魄俱酥,整个人都麻了一瞬,就这刹那龙九公主藕臂轻扬,手上那条波光荡漾的绫带已飞过百十丈之距,将她紧紧缚住。

  「懒得与你追来逐去。」龙九公主轻笑道,袅袅婷婷地飞到凌婕妤跟前。

  凌婕妤拚力挣扎,却觉周身麻软,真气灵力竟提不上来,也不知是身上的绫带还是先前的钟声所致。

  「若再乱动,我把你的魂魄都摇出来!」龙九公主娇喝,原来她左手所提之物,正是妖祖玄龙遗宝——动海钟,内藏玄龙一魄,一摇四海皆动,拥有浩大无俦之力。

  莫说凌婕妤此时受了伤,即便平时,也是消受不得。

  此时后面双姝已追赶上来,白裳女子提剑欲刺,却听紫发丽姬唤道:「妹子且慢!」

  白裳女子收住剑势,目带询问地转望向她。

  「暂且留着她。少门主不是要炼造归墟塔么,又怕亏损了咱们,一直在寻找体质极阴的炉鼎,我瞧这贱人正合适。」紫发丽姬微笑道。

  「姐姐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如此甚好。对啦,还要顺道问问她的同党都有哪些人,说不定这些消息公子用得着。」龙九公主也道。

  「也是,记得公子从前最喜欢炮制这种狠辣货色,如今许多事儿都依着咱们,咱就带回去犒劳犒劳他呗。」白裳女子嫣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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