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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雪仙子传】(60—66),4

[db:作者] 2025-07-12 09:46 5hhhhh 9720 ℃

  小璇急忙眨眨眼道:「当然怕啦!」

  云轩哼道:「你偷看自己爹娘,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你要再去,我非告诉爹娘不可,说你刚才偷看,还说娘的坏话!」

  小璇急道:「啊呀,你贼喊捉贼呀你,我鄙视你,我懒得理你,我先走了!」

  兄妹俩一个在前边走,一个在后边追,小璇打定主意不理云轩,气呼呼的甩袖走着,云轩在后边好妹妹好妹妹的叫,口都快喊干了,小璇气呼呼扭过头叫道:「胆小鬼,胆小鬼!」

  云轩在后边追道:「什么胆小鬼,娘对咱俩那么好,你偷看就是不对!」

  小璇气急败坏,猛的站住脚步,叉腰叫道:「好哇,说我偷看,你就没偷看?」

  云轩小脸一红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小璇气道:「那人家就是故意的啦?」

  云轩脖子一抬,一脸正气凛然道:「你本来就是故意哒!」

  小璇气的哇呀一声,张牙舞爪的过来跟他拼命,小璇来势凶猛,吓的云轩转头就跑,小璇在后边紧追不舍,云轩慌不择路东躲西藏,迎头看见花园里的慕勒静,穿一袭黄衣襦裙的窈窕倩影正在赏花,云轩急急忙忙朝她跑去,连声叫道:「娘,娘快救我……」

  慕勒静十分好奇搂住他问道:「你跑什么?」

  云轩惊魂未定,躲在慕勒静怀里道:「小璇她在后边追着咬我!」

  小璇这时蹦蹦跳跳从拐角窜出来,慕勒静好笑道:「小璇你咬你哥干嘛?」

  小璇眼睛一亮,蹭蹭蹭跑到慕勒静身边拽住衣袖道:「他不好好读书,我代夫子教训他!」

  慕勒静摸摸云轩脑袋道:「打打闹闹多没意思,娘带你们看戏去。」

  小璇奇怪道:「看戏?」

  慕勒静笑道:「正是,看戏。」

  云轩好奇道:「娘,好好的怎么看戏呀?」

  慕勒静一手拉一个,甜甜笑道:「东城员外大寿,请来戏班子唱戏,咱娘仨看戏玩去。」

  小璇嘿嘿笑道:「那文萱姐在哪里?」

  慕勒静道:「她跟阿娟早早去买糖人了。」

  小璇叽叽喳喳道:「齐员外家的儿子可捣蛋了,上次去抓泥鳅,他抓出一条蛇来,把他吓了个半死,魂都没了几条,他爹花了好多银子请道士做法,折腾过来折腾过去,好歹捡回一条命来,笑死人。」

  慕勒静抿嘴笑道:「咦,你知道的蛮清楚吗。」

  小璇得意洋洋道:「我放风筝看见的。」

  慕勒静摸摸小璇双鬓道:「可不能到处疯跑。」

  小璇舒服的蹭着她手道:「人家听娘的……」

  慕勒静牵着兄妹俩出了王府,在街上散步去看戏,来了唱戏的地方,人山人海十分的热闹,台上正在唱醉花阴,兄妹俩一人一串糖葫芦,跟着慕勒静来到酒楼靠窗位置,居高临下的看戏,小璇眼尖瞧见阿娟和小萱在人群里,两个侍卫站在后边,小璇急忙叫喊,云轩探着脑袋一看,果然看见文萱和阿娟来。

  等阿娟带着小萱登上酒楼时,桌上摆满刚上的好酒好菜,慕勒静伸手一指兄妹俩对阿娟笑道:「仨兄妹凑一块了。」

  阿娟拉着小萱坐下,点头笑道:「仨在一块儿闹得更欢。」

  文萱是慕勒静生的女儿,小小年纪便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样子,柔和似水,脾气文静,与小璇的活泼开朗形成鲜明对比,小璇给自己倒了杯甜酒,滋滋喝了几口,越喝越喜欢,云轩坐到文萱身边道:「文萱妹妹你喜欢读书,也别总躲在家里不出来,出来玩玩也好。」

  文萱盈盈一笑道:「云轩哥不是也喜欢读书吗?」

  小璇在旁喝着甜酒道:「他看的是云海魔物集志,不背圣人经典,被夫子天天罚,小萱姐可别被他骗了!」

  云轩哼了一声,脸红道:「就你好!」

  小璇古灵精怪道:「某人恼羞成怒啦!」

  慕勒静摸摸小璇头顶道:「别这样说,快去给你哥倒杯甜酒赔罪。」

  小璇倒也听话,咯咯笑着给云轩倒了杯酒,房间里一时欢笑愉悦……

 

           第六十五襄故人相逢又是别离

  群山巍巍,崇山峻岭连绵起伏,欧阳霓这段时间精神不好,常常昏昏欲睡,在马车里又是歇息不好,瑾月帮她盖好棉被,躺在她身边休息,欧阳霓休息一会儿,缓缓坐起娇躯,玉手扶着额头道:「我不要睡了……」

  瑾月轻声道:「馆主您太累了,还是再睡会儿吧。」

  欧阳霓拿来旁边葫芦喝了几口清水,低声道:「不用了,睡着后,我总做些奇怪的梦。」

  瑾月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馆主不要胡思乱想会好一些的。」

  欧阳霓轻挽纱袖掀开车帘,欣赏着路边景色也不知前边怎么了,马车就停下来了,瑾月朝外探视几眼道:「像是朱将军在和什么人说话。」

  欧阳霓道:「一齐下去看看吧。」

  瑾月道:「好吧。」

  两女一块儿下车往前边走,隐隐约约瞧见一名头戴斗笠,手拿拂尘的道士立在丝丝烟雨之中,欧阳霓停住娇躯道:「道长,您往哪里去?」

  朱霖听见欧阳霓娇声,急忙转过身道:「馆主,是慕容王爷!」

  朱霖转身之时,此道士一张脸清清楚楚映入眼中,只见他长发银白,穿着朴素,颇有几分沧桑之股迎面扑来,整个人气质贵不可言,看到欧阳霓时,怀抱拂尘,举手一礼道:「无量天尊……」

  欧阳霓虽未与慕容极见过面,但却对这位北国王爷的了解,十分详细,她早就知道慕容极一派去往台州后,慕容极不问世事,做了一个出家之人,没想到亲眼见到这位王爷,如今一身朴素道服,长发银白,立在自己面前时,倒是有几分怔了。

  慕容极轻声一叹道:「巴鲁将军虽与北国势不两立,恩怨颇深,不说贫道已是出家之人,这红尘恩怨早已划清,更敬重将军忠义,不幸听闻贵国巴鲁将军病故,心中深以为憾,特来见他最后一面。」

  欧阳霓几分感伤,幽幽道:「王爷已是出家之人,这昔日恩怨自然烟消云散,倘若巴鲁将军泉下有知,也会为之开心的。」

  慕容极怀抱拂尘道:「人以逝去,馆主万不可过分悲伤,且保重玉体。」

  欧阳霓走上前,伸手玉手轻轻握住慕容极手掌,美眸凝视着他脸庞道:「王爷十年来云游四海,见惯人间悲欢离合,更也饱受风风雨雨,本馆同为修道之人,也愿王爷早日修成正道。」

  慕容极道:「贫道一朝看破人间沧桑,十年来云游四海,走遍各处山川大地,也亲眼目睹了许许多多的悲欢离合,今日更见馆主神色间颇为憔悴,也望馆主且保重自己的玉体,不要过分悲伤。」

  欧阳霓握紧他手掌道:「王爷既是去往飞龙关,不妨与我同乘一车。」

  朱霖也道:「王爷还是陪我家馆主说说话吧。」

  慕容极想了想道:「那贫道,恭敬不如从命了。」

  欧阳霓派瑾月骑马先去飞龙关准备,自己与慕容极同乘一车,朱霖也在车中,朱霖道:「王爷本是天下尊贵之人,却甘心经历风雨,毅然决然的出家,这实在令人敬佩,与我家公主都有归隐的志向。」

  慕容极摇头道:「不说定州的青青公主本是天上冰清玉洁的仙女,她出身高贵,为人聪慧善良,令世间所有女子在她面前黯然失色,而如今亦远离尘世,就连馆主同样也是修道之人,仔细说来身在乱世,身不由己,只盼天下修道之人,在大乱之后,都能早早看破生死,登临仙界。」

  朱霖道:「王爷今后又有什么打算?」

  慕容极沉吟道:「贫道打算去往妖界。」

  朱霖皱眉道:「妖界凶险之地,王爷一人前行,如何使得!」

  慕容极怀抱拂尘,淡然笑道:「贫道一介出家之人,去往哪里都是一样的,妖界虽凶险,但终归还有圣女主持公道。」

  朱霖奇道:「妖界九重天桀骜不驯,颇为凶狠,瑶雪圣女她不过一介弱女子,怎会驾驭偌大妖界,我思索很久,奈何对妖界所知甚少,还请王爷解惑。」

  慕容极摇头道:「贵国此言差矣!想当初贵国的青青公主也是女人,不也同样领兵几十万,割据一方?」

  朱霖道:「莫非瑶雪圣女能跟我家公主比不成?」

  慕容极点点头,又摇摇头道:「瑶雪圣女是妖界第一美女,她在九重天有极高的威望,就与青青公主一般,同样在世人眼中是高高在上,不容侵犯的女神。」

  欧阳霓道:「世人都知道,我姐姐并非以美貌获得一切。」

  慕容极道:「贫道自然晓得,那瑶雪圣女高高在上,受着妖界万民的跪拜,但实际上,瑶雪圣女和九重天之间,很是不和。」

  朱霖猛然道:「如此说来,瑶雪圣女也许受制于九重天?」

  慕容极道:「也可以这么说。」

  朱霖道:「要是如此说来,倒叫人也懂了几分。」

  马车路过一处茶摊时,三人下车喝茶,茶摊周围有商人正在听说书,只听说书的眉飞色舞,吹须瞪眼,讲的正是一段奇思诡异的故事。

  话说历月王朝末年,天灾人祸接踵而来,内有诸侯割据相互争夺霸权,外有农民军不断起义,一时盗贼蜂起,混战长达竟七十余年,整个人间生灵涂炭,民不聊生,白天阴气遮天蔽日,荒山野岭尽是森森白骨,夜晚妖魔恶鬼结队横行,闯入百姓家噬吃人肉,血肉骷髅散于锅中,更有人易子相食,真是惨不忍睹。

  却说如此乱世,也真有书生不畏艰险每赴赶考,此书生姓羊,一门几代单传,家中虽穷却有一番志气,十年寒窗换的家中积攒少少盘缠,一路不畏险阻前去赶考,当时书生手无缚鸡之力,瘦弱不堪,有时碰见同去赶考的,往往结队而行图个心安,却说他今日,大中午的一个人走在崇山峻岭之间,头顶大红日头,酷热无比,晒的人大汗淋漓,要把人榨干一般,羊生频频擦去额头汗水,每抬头看去,只见一条羊肠小道夹在两座大山中间,路两边空无一人,两边热浪冲天宛如幽冥鬼路,,头顶奇峰怪石数不胜数,一轮大红日头酷热无比,使人汗湿衣衫,满脸晒的通红!

  羊生在这崇山峻岭之间一人独走,冷不防一阵怪风从哪里吹来,卷的风沙走时,落叶滚滚而来,迷的人睁不开眼来,书生急忙伸袖遮挡,怪风来的快去的也快,却惹得羊生更加疲惫,一股昏昏欲睡之感渐渐袭来,羊生奋力打起精神,自我鼓气高声诵起正气歌来:「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

  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

  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

  在秦张良椎,在汉苏武节。

  为严将军头,为嵇侍中血。

  为张睢阳齿,为颜常山舌。

  或为辽东帽,清操厉冰雪。

  或为出师表,鬼神泣壮烈。

  或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

  或为击贼笏,逆竖头破裂。

  是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

  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

  地维赖以立,天柱赖以尊。

  三纲实系命,道义为之根。

  嗟予遘阳九,隶也实不力。

  楚囚缨其冠,传车送穷北。

  鼎镬甘如饴,求之不可得。

  阴房阗鬼火,春院闭天黑。

  牛骥同一皂,鸡栖凤凰食。

  一朝蒙雾露,分作沟中瘠。

  如此再寒暑,百疠自辟易。

  哀哉沮洳场,为我安乐国。

  岂有他缪巧,阴阳不能贼。

  顾此耿耿存,仰视浮云白。

  悠悠我心悲,苍天曷有极。

  哲人日已远,典刑在夙昔。

  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

  俗话说天地间自有一股朗朗正气,所谓邪不压正,一首正气歌乃一代名臣文天祥就义之作,歌声激昂,诵之正气盈身,邪魔鬼怪也自畏惧几分,羊生这番正气歌诵来,山谷之中浩浩回声不绝,羊生精神也为之一振,正要大步前行,突闻背后一声清朗叫喊:「君子慢走……」

  书生本就瘦弱胆怯,这荒山野岭之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四下无人,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叫喊,纵是胆壮之人也胆怯几分,书生只觉一身冷汗,后背都有些湿了,哆嗦着回头一看,只见荒山野岭之中,好一个锦衣美貌的少年贵公子,生的是貌若潘安,塞过宋玉,只是脸上颇有一股柔美,身穿紫衣锦带,腰悬一把宝贵长剑,手中牵着一匹枣红骏马,此马当真神武不凡,枣红色的毛发如血。

  公子之后仆从众多,竟还有貌美姬妾跟在身边,书生怯意稍去,少年公子抱拳笑道:「本想赶考路上没有同道中人难免寂寞,这荒山野岭之中还能遇上一个同好,实在庆幸。」

  羊生回礼道:「不敢不敢……」

  少年公子走上前,握住他手笑道:「我瞧君子刚才踉踉跄跄,神魂乱迷,显是天太热给晒着了,现下我有良骑,请君子试之。」

  羊生面露难色,急忙推辞道:「不善骑马。」

  公子道:「这有何忧?我这马生性温顺,能载一载读书人,也是他的福分。」

  盛情邀请下,羊生再三推辞不过,只好由人骑上了马,目光不经意瞧见公子的随行姬妾时,眼光不由一亮,只见他后边姬妾鬓发如云,一张瓜子脸美艳诱惑,穿一袭轻衣襦裙,颈下一抹胸衣裹着两团酥胸,似注意到羊生目光,这姬妾心生不悦偏过了脸,倒惹得酥胸挤出一道诱人乳沟来,更加的娇艳欲滴,瞧的羊生心中一荡。

  公子热情好客,自称南方官宦之家,前往京城一为赶考,二为探亲,自称其叔是朝廷大员,言语之中颇流露出此次必能高中的意思,羊生听的羡慕不已,一时又心灰意冷,公子为人热情,言语中又称兄道弟,还道有难必帮,颇有相见恨晚的意思。

  羊生防心全无,一路与这公子言谈甚欢,走了大半天走出了山,来到一处荒废的小镇,镇上几家野店门前冷落,稀稀少少几个散客,多是些赶考的书生,残阳如血,镇上飘着一股肉香,羊生多年不食肉糜,大为口涎,一道残阳映在荒凉大路,门店的旗破败不堪,草棚下面一个光头露背的汉子手拿剁骨刀正在剁肉,附近几条野狗争夺着骨头,羊生看旗上写着三字,狗肉香!

  狗肉最是性热,狗肉又最是好吃,没吃过狗肉的人都死活不吃狗肉,吃过狗肉的人一生难忘,大热天一碗狗肉下去,鼻血长流,痛快淋漓尽致。

  肉香实在诱人,公子安排人住进了一家野店,店掌柜的是个徐老板娘的女人,长得漂亮,生的漂亮,脾气不好。

  羊生本盘缠见紧,公子问也不问直接给他付了房钱,要了好些酒菜,野店里许多赶考书生纷纷过来急着结识公子,公子言谈举止甚是高贵,每出口语言不俗,说的人十分高兴。

  羊生衣衫多破财,在房里拿出针线缝补衣裳,缝了一会儿,店娘进门送来被褥,瞧见缝衣的羊生,叉腰讥讽道:「男人也会缝衣?」

  羊生起身接过被褥行礼道谢,店娘露出不屑道:「穷酸秀才规矩多,男人不是缝衣裳的料,让秋娘来帮你吧。」

  原来她叫秋娘,丈夫早死留下她一人守寡,在这破地方开着家店维持生计,秋娘三十多岁的年纪,说得上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眉眼漂亮,说话总是一股不屑,烛下秋娘盘腿缝衣,嘴中咬着粗线,几缕长发落在脖子下边,胸前散发着成熟女人的丰满,羊生不经意瞧见秋娘脖子里两团柔软,一时春光乍泄,他那里见过这等春色?尴尬的口水卡在嘴里吐也不是,咽也不是,秋娘认真缝衣,冷不丁瞧见羊生尴尬,才注意到衣领子下边,冷笑一声道:「我不老吧?」

  羊生尴尬的说不出话来,秋娘伸出手往他大腿摸去,摸到一根硬邦邦的东西,一手握住捋了几捋道:「人长得斯文,下边这东西倒真吓人。」

  羊生命根子被人拿住,一时羞得面红耳赤,又觉这女人手捋之间说不出的受用,尴尬至极,低头瞧她烛光下,这女人虽不如公子姬妾大家闺秀,不染风尘的美,但眉眼之间春波流动,一张脸微带潮红,风韵犹存,秋娘捋着羊生阳物,捋的几捋低声骂道:「穷秀才还有这么一根宝贝,看来人还真不能貌相!」

  羊生情欲上来,男人的本能几欲想把她扑倒狠狠蹂躏,但又觉自己好歹读圣贤书,怎能与这市井女子相通?自己十年苦读不就盼着高中,娶一个貌美的妻子,光宗耀祖吗?

  秋娘捋着捋着看他没有动静,咒骂一声走出房外!

  当天夜里下起了大雨,电闪雷鸣的,头顶群山闪电张牙舞爪撕裂夜空,羊生一觉醒来肚饿,想去白日的狗肉店铺子,咬牙拿了伞一路跑着去买肉吃,几张破烂桌凳,羊生打着伞一身狼狈从大雨漂泊中而来,卖肉的汉子操刀剁肉,弄了一碗狗肉端来,一盘龙眼,自己坐到门槛上看雨,嘴里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羊生皱着鼻子吃了一口,好吃的感觉舌头都要化了,一时狼吞虎咽,又想起读书人怎能吃这种东西?心中一边懊恼,一边大吃,吃完结账时,低着头道:「读书人最重礼仪,您且勿……」

  话到此处,却说不出话来了,光头汉子冷眼不理他结巴,却不想门外满天大雨中,贵公子打着一把纸伞,脸上含笑步步走来道:「我走进一家店中,想买一碗肉吃,可店主人却告诉我,这不是你们读书人该吃的东西,若是被人知道了,恐怕别人会笑话我。」

  「我住进一家野店,衣衫破烂了就想自己缝补,可店娘她却拉住我的手告诉我,缝缝补补不是你们读书人该干的事情,要是被人知道说出去了,恐怕有人会笑话我!」

  这是一首改唱的高丽民歌,羊生听完羞愧的满是惭愧,公子含笑收起雨伞,提着小坛酒放在桌上道:「人活一世,过往云烟,何苦拘泥于俗理,我有好酒,今晚且与君共同饮之!」

  又张口叫买狗肉来,羊生羞愧坐下道:「奈何肚中饥饿,如何忍也……」

  公子摇头笑道:「饿了自然要吃东西嘛,谁人饿了不吃东西?连圣人都说食色性也,人性本如此,苦苦压之,又有何益?」

  羊生叹道:「都怪我有辱读书人的品德,心中懊恼不已。」

  公子微笑道:「君子此言差矣,这吃狗肉又是什么有辱斯文的恶事??」

  羊生奇道:「您怎这样说?」

  公子含笑娓娓说来道:「试问如今天下大乱,圣贤书中的礼义廉耻在哪里?人间盗贼四起劫掠百姓,试问圣贤书又在哪里?强盗们藏于山中,呼啸山林,每每下山劫掠人人争先恐后而逃,不顾老幼病弱尚在家中任人宰割,你能拿一本圣贤书跟他们讲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大道理吗?说来这都是人性使然,人都知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且做的问心无愧,又何怕别人指指点点!」

  羊生愤然拂袖道:「一派胡言!」

  羊生说罢甩袖而去,公子一人把玩着酒杯笑道:「悲来乎,悲来乎。

  主人有酒且莫斟,听我一曲悲来吟。

  悲来不吟还不笑,天下无人知我心。

  君有数斗酒,我有三尺琴。

  琴鸣酒乐两相得,一杯不啻千钧金。

  悲来乎,悲来乎。

  天虽长,地虽久,金玉满堂应不守。

  富贵百年能几何,死生一度人皆有。

  孤猿坐啼坟上月,且须一尽杯中酒。

  悲来乎,悲来乎。

  凤凰不至河无图,微子去之箕子奴。

  汉帝不忆李将军,楚王放却屈大夫。

  悲来乎,悲来乎。

  秦家李斯早追悔,虚名拨向身之外。

  范子何曾爱五湖,功成名遂身自退。

  剑是一夫用,书能知姓名。

  惠施不肯干万乘,卜式未必穷一经。

  还须黑头取方伯,莫谩白首为儒生。」

  大雨滂沱之中,羊生听着背后的公子在诵李白的悲歌行,满脸羞怒离开,羊生一路气愤难消回到野店,一股邪火充斥心中,鬼使神差的偷偷跑到公子住的房外,大雨滂沱下来,电闪雷鸣的,他不顾身上被雨淋的湿透,刺破窗纸偷看公子的姬妾,公子的姬妾正在房里洗浴,水气蒸腾中,雪体曲线旖旎,羊生看的欲火焚身,却不料一道电闪雷鸣映的天地惨白,那姬妾猛然扭头看来,一张青面獠牙的容颜生在脸上,双眼如炬闪着绿光,羊生惊叫一声,转身就要逃,只见电闪雷鸣之中那还有活人?妖魔乱舞,秋娘满脸冷笑倚着门窗……

  说书之人把故事说完,听的人背脊发麻,朱霖喝了杯茶,敬慕容极道:「王爷去往飞龙关之后,也不知何年何月再能相见,就再喝一杯茶吧。」

  慕容极微笑道:「贫道去往妖界,既是远离了曾经的一切,也许客死异乡,一缕孤魂游荡,也许登临仙界,那就再饮一杯茶吧。」

  三人在这坐了没多大会儿,就有快马飞奔过来,前线告急文书一封接着送来,朱霖接过文书看了几眼道:「宇文泰大兵压境,张彪告急。」

  欧阳霓美眸看向慕容极道:「王爷,我们还是启程吧。」

  慕容极起身道:「既是前线告急,那真耽搁不得。」

  朱霖冷声道:「这个宇文泰不好好在家呆着,非要出来趁火打劫,也真是烦人!」

  欧阳霓举起玉手道:「好了,他这次趁火打劫,这仇咱们记着了,以后再说。」

 

           第六十六襄一醉花阴一意乱情

  瑾月被欧阳霓派去飞龙关提兵赶赴前线,周宁也陪同而去,两个人一路快马飞奔,欧阳霓朱霖二人再后,却说宇文泰浩浩荡荡大兵压境,康国前线告急,一派大战将发的架势。

  却说天上细雨飘飘,渐渐弥漫起一层薄雾,风吹动着雾气,雾气之中严阵以待着六万将士,天地之间一片肃杀,军阵中无数火红旗帜随风狂舞,旗上康字分外鲜明,军阵前沿,一员大将穿着素衣端坐阵前闭目养神,他双手成拳持长剑置于胸前,两面康字大旗斜插背后,身前三百名白衣蒙面武士,手按腰刀分站两侧,战阵素杀至极!

  一股杀机从对面逼来,风雨骤急,雾气笼罩中也不知道对面来了多少人,只见雾气当中乌压压一片,旗帜猎猎作响,大地剧颤,听的万马奔腾,雾气当中飞快奔出一骑,手持北国大旗猛然插在地上,大旗映着背后众军万马并排而进,战刀闪耀着白光,雾气中狂风若携奔雷之声逼来……

  天是下着雨的天,夜是淡淡的夜,天色接近了黄昏,红灯笼照着楼下绵绵细雨中来来往往的人群,台上桃花绽放,相衬着花一样好看的男郎,他的声音好听悦耳,伴随着台下阵阵的喝彩声,此人正是有名的戏子连卿,小璇又喝一杯甜酒道:「娘,您跟娟姨只顾说话都不理我们啦!」

  慕勒静拉住她手笑道:「娘跟你娟姨说话,可也没忘了你。」

  云轩跟文萱,小璇三个孩子玩累了,闹着要回去,阿娟和慕勒静也就依了三个孩子,文萱跟着慕勒静,云轩和小璇跟着阿娟,出了酒楼,小璇看见卖面具的实在好玩,云轩也要买,慕勒静和小萱先回去了,两个侍卫忠心耿耿的护卫跟在后边,云轩跟小璇各带了一个面具,互相对着比美,阿娟笑盈盈看着俩孩子,一转眼都这么大了,心中感慨万千,不料人群攒动,一个视线模糊俩孩子俱已不见。

  阿娟这可愣在当场……

  却说小璇跟云轩为什么突然戴着面具跑开了?原来小璇眼尖,远远的看见了一个人,拉着云轩就跑,俩孩子戴着面具手拉手在人群里挤,小璇戴着豹头面具娇声道:「哥,你跑快点呀!」

  云轩脸上戴一张老虎面具,脑门上一个大大的王字,十分可爱,探着脑袋跟小璇埋怨道:「你八成是看错了,爹娘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呢?」

  小璇哼道:「我怎么会看错?」

  小璇说着一撇小嘴道:「诺,那不是吗?」

  云轩探着脑袋看了一眼,还真是燕亦凡和朱瑶,朱瑶此刻靠在燕亦凡怀里柔声细语说着什么,玉手拿着小风车玩来玩去,兴许觉得背后有人看自己,当她回身看来时,只见云轩戴着老虎面具,锃亮脑门一个大大的王字,小璇半戴着豹子面具,露出个脸,可把朱瑶给吓了一跳道:「你们俩怎么在这儿?」

  小璇眨眨眼睛笑道:「人家跟着小娘出来玩儿。」

  燕亦凡摸摸她头顶道:「你这孩子都这么大了,别这么调皮,诺,给你买的小风车。」

  小璇接过风车,眨眨眼道:「爹,你和娘去哪里了?」

  朱瑶美美笑道:「和你爹出来走走!」

  燕亦凡又把目光落到云轩身上叹息道:「做人哪能由着自己性子来呢?」

  云轩知道他说的是夫子罚他的事儿,嘟嘴道:「我没由着自己性子来,是夫子他太过分啦!」

  燕亦凡只得微笑道:「算了算了,不过,人也不要太过死板,将来容易吃亏,你要实在不愿意在夫子哪儿,不如就回来休息两个月,休息好了,再让你娘亲自教你,你娘她可是天下有名的大才女。」

  云轩喜道:「真的哇?」

  燕亦凡摸摸他脸道:「爹还忍心骗你不成?」

  云轩和小璇高兴的活蹦乱跳,朱瑶笑道:「回去好好睡一觉吧。」

  云轩欢天喜地拉着小璇跑了,燕亦凡无奈道:「这俩孩子……」

  朱瑶嫣然笑道:「夫君叹什么?」

  燕亦凡道:「按理说,小萱的性子是好一些,文静懂事,可小璇这样儿,聪明伶俐,快快乐乐的,做爹娘的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朱瑶依偎进他怀中,柔情似水道:「夫君,我们生的这两个孩子已经很好了,干嘛非要逼他们小小年纪就看破人情冷暖呢?」

  燕亦凡抬头仰望夜空蒙蒙细雨,脸上一笑道:「仔细一想,说的也对,人都会慢慢成长的。」

  夜色之中崇山峻岭,奇峰怪石无比狰狞,烟雨兀自飘落肩上,但见古道之上两匹马绝尘而来,骑马的是一男一女,女的身材窈窕,穿一袭青衣绸裙,风中长长秀发飞舞,整个人冷艳美丽,后边跟着周宁,二人正是瑾月和周宁。

  两人骑马一路狂奔,天色不知不觉昏沉下来,瑾月娇喝一声停下马来,一双美眸冷冷扫过前边黑暗,周宁道:「瑾月姐,我们是不是迷路了?」

  瑾月淡声道:「这条路我走过几趟,倒与往日有些不太一样。」

  周宁下马道:「据说深山野地,最容易撞邪。」

  瑾月道:「下马看看吧。」

  两人下马牵着缰绳步步往深山走去,走着走着瞧见远处山坡有一处荒废的道观,观中几许微光,细雨之中兀自传来阵阵琴声,瑾月取下马上长剑道:「馆主命我办一件事,也许这件事就在今晚了。」

  周宁却瞧见她拿的正是朝露剑,这把剑的来历公主府中谁人不知?定州之主赵青青的佩剑,后赐给了巴鲁将军,巴鲁将军病故之后,派人送回了定州,欧阳霓又把这剑给了瑾月,这有什么别的深意吗?

  瑾月为人清冷,传说中的赵青青也是冷冰冰的一个人,她二人有什么相同吗?周宁在这胡思乱想,瑾月道:「走吧。」

  两个人牵马步步走向那荒废道观,道观在半山腰,荒废多年,院中一面残破古碑,碑上端端正正上书四字,天道茫茫,瑾月立在门口看了几眼,轻移娇躯走了进去,但见院内荒草破败,道观深处阵阵悠扬琴声。

  瑾月道:「弹的真是好琴。」

  周宁在山林中长大最是机敏,谨慎道:「瑾月姐,这里荒无人烟的,怎么会有人深更半夜在这里弹琴?」

  瑾月道:「看看就知道了。」

  二人说罢并肩进去,走进道观后院,只见清凉台阶下一排灯笼挂在走廊,油亮灯光映着水油油的青石板路,说不出的凄美,背后是一座青山,大殿门前一名少年女子正在偏脸抚琴,旁边一名书生听的如痴如醉!

  周宁急忙叫道:「长亭兄,你怎会在这里?」

  那书生正是季长亭,他本听的昏昏欲睡,闻言猛然一醒笑说道:「原来是周兄和瑾月小姐。」

  周宁急忙上前道:「这里荒山野岭,空无一人,这道观里竟然有貌美女子在此抚琴,你不要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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