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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夏威夷的婚禮

[上天台 程张]

（现架AU）

直升机的轰鸣声从头顶传来，掩盖了整个婚礼现场所有的声音，巨大的螺旋桨刮起的风，卷着周围所有的植物东倒西歪。婚礼上的布置即便早早都做了抗风准备，依旧有些猝不及防的碎裂声传来。

好在一切都没有让人觉得扫兴。充足的准备工作和足够的替补品早就摆在一旁，等着随时随地顶替上去。

程钧就站在人群最靠前的位置，不过非常聪明得选了个不太起眼的地方，他身边站着张清麓，面上带着令人舒适的笑意，透出几分客套来。两人都是一袭深色的西装，只不过款式上大相径庭。

程钧双手插在口袋，维持着面上的笑容，眼睛扫视着全场，身体微微倾斜向张清麓的方向，问：“不喜欢那套？”

他问的是自己在准备西装的时候替张清麓一起准备的那身。张清麓似乎回了他一句话，但程钧没听清，只看到他张了张嘴，又笑了笑，便扭过头去了。

直升机降落得更低了，长长得绳梯被抛了下来，正巧落在主席台的上方。人群爆发出欢呼声和掌声，程钧也随之而动，便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因为程铮他们下来了。

白色西装的新郎，抱着身穿白纱裙的新娘从绳梯上一格格蹬了下来。程铮只有一只手能抓着绳子，另一手则环抱着冯宜真。婚纱的长下摆飘荡在风中，又被风卷起，层层叠叠仿佛绽放在海面上的浪花，新娘的脸上除了少许的紧张，更多的是兴奋和欣喜，显然对这个场景期待已久。

程钧看他们两人有些艰难得从直升机上慢慢下来，觉得着实有趣，又凑过去问张清麓：“我们回头要不要也搞一次这种？”

蓝天白云，碧海白沙，从天而降的新人，应该说这个设计真的挺有意思的，难怪小钰一起头，冯宜真就答应了。

程钧本觉得有些无聊，但如今气氛十足，又有美景烘托，倒确实挺有意思的，免不了就有些心动。

这一次张清麓的回话他倒是听到了。那人学他的模样凑过来，近乎和程钧贴着脸的距离，声音不大，甚至带着点笑意，应道：“若是你穿上这么一身婚纱，我倒是不介意把你从直升机上抱下来。”

阳光明媚的日子，程钧硬是被他说得背后发冷。他看了眼张清麓，对方面上滴水不漏，完全是喜庆祝贺的模样，若非刚才那句话里面满是恶意，程钧真要当自己是幻听了。

“怎么？”见程钧半天没回答，张清麓扭过头来笑着问他：“觉得不好玩了？”

要怎么说呢？果然是最了解自己的人吗？

程钧回了他一个暧昧的笑容，道：“我倒是不介意的，或者可以试试看？”

张清麓是要面子的，就算程钧真的答应，他也未必肯这么做。所以这一番交锋，到底是脸皮更厚的赢了。

他们在这头窃窃私语，那边婚礼已经正式开始。司仪在那头念了许多对白，只不过在直升机的声音下显得有些模糊和断断续续，程钧看着主席台上的一对新人，多少有了点羡慕。倒不是如旁人那般觉得郎才女貌的羡慕，而是看到了两人之间平静又绝对信任的那种感情，对许多情侣和夫妻而言非常寻常的感情，对他来说，有些遥不可及。

和张清麓的感情至深，他们两人都已有觉悟，但要说信任和无条件的坦率，只怕是非常困难了。他们可以给彼此足够的信赖，甚至远超许多人的想象，但这是建立在彼此的知根知底的基础上的，并非感情而是一种彻底的盘算。感情上的信任反倒非常脆弱，需要双方都用尽全力才能达到普通人的程度。

真不知是祸是福。

程钧面上的笑意依旧，眼神却有些冷淡下来。

张清麓在一旁不留痕迹得推了他一把，程钧回过神来就听到司仪在台上邀请他上去说几句。

毕竟如今的程家的家长，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程钧都足够代替父辈的存在感。他说的不长，低下反响倒是不错，张清麓一边鼓掌一边看着程铮上去拥抱了他一下，两张极其相似的面孔几乎重叠在一起，让他心中生出一种微妙的情绪来。

“程钧，”等那人下来，张清麓突然问他：“你们兄弟感情真不错啊。”

“……”

程钧没有回答，张清麓转头看他的时候，发现对方的表情也有些奇异。

“你应该知道的吧，”程钧提醒了他一下，“我是15岁才被找回家的，要说感情，大概还不如和你的。”

他对程家真的没什么感情，要不是程铮和程钰还不错，甚至于对当时的他算得上亲近，只怕他也未必肯为程家后来出力。可即便如此，程氏现在的产业也早就转移了，和当年的程家已经没了什么关系。

张清麓这句话，说得着实令他觉得奇怪。

“你要是愿意的话，”程钧隐隐明白他的意思：“我倒是不介意直接抽身走人。”

他们两人如今的家底，随便去哪里都没什么问题，程氏交给程铮也不算违背当年那份遗嘱的要求，何况如今时限早就过了，程钧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处理程氏。

“再说吧。”心里的秘密被人看穿也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即便那个人是程钧。张清麓岔开话题，又道：“直升机太吵了，还是换个安静点的吧。”

程钧笑着看了他一眼，这算是答应了的意思啊。

看着带着一对新人重新升空的直升机，程钧也觉得确实有些吵，他想了想，问：“海底婚礼如何？”

“再说。”

张清麓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又恢复了滴水不进的状态中去。

他们就是这样，你进我退，你来我往，或许再未来的更长时间里，都要维持如此。

想想似乎也挺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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