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維克多來到勇利房間，厚重的窗簾被緊緊拉上，室內一片陰暗，卻不影響維克多的視線。他一眼就發現了床中央鼓起的棉被，小維乖巧地趴在床底下，看到維克多之後輕吠一聲，像是在說『我把勇利交給你啦』，然後踏著悠閒的腳步走出了房門。

馬卡欽和我不同，是個盡忠職守的騎士。維克多自暴自棄地想著，自己的存在只會傷害勇利而已，尤里說得當下他不是不想現身反駁，卻驚覺自己的所作所為簡直沒什麼不同。吸血鬼不懂愛，吸血鬼的愛情充滿了傷痕和血液，吸血鬼只能用愛情要脅心愛之人甘願奉上生命，用美麗的夢境去掩蓋血腥的行為。

「勇利...」

維克多發出委屈的呼喚，像是被遺棄的幼犬，他躺在勇利身旁，伸手連同層層的布料一起環住隱藏在底下的細小身軀，但勇利卻固執地不肯出來，讓他覺得既寂寞又傷心。

「勇利...尤里奧他說的...也沒有錯。」維克多躊躇地說：「他和我不一樣，我是天生的吸血鬼，尤里奧曾經是個人類，很多吸血鬼覺得理所當然的，對他來說都是痛苦的背叛。他只是...」

維克多想起尤里在臨走前，最後留下的忠告──『不要忘記他還是個人類』──痛苦的把話說出口：「他只是希望你離開我。」

「現在維克多吧？」想不到勇利猛然掀開了棉被，用力地掙脫維克多的懷抱，還殘留著淚水的大眼睛怒視著他。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勇利生氣，維克多恍惚地想著，年幼的臉龐在這一刻迸發出驚人的美麗，讓他忍不住看得入迷。

「維克多明明答應我了！」勇利掩住臉，但斗大淚還是不斷地從他指間滴落「維克多說愛？為什麼要說出這種試探我的話？」男孩放下，怒吼：「如果真的想承諾的話，那就永遠陪我身邊不要離開啊！」

維克多情不自禁地將勇利擁進懷裡，感到有股戰慄的喜悅自背脊竄上，他一遍一遍地輕喚男孩的名字，並試圖吻去他的淚水。

「勇利，對不起，是我不好，作為道歉，我來教你個可以永遠和喜歡的人在一起的魔法吧。很簡單的，如果是勇利的話一定可以完成。」維克多抓起勇利的小手，貼在自己的左胸前，儘管已經感覺不到任何脈搏，但那裡是心臟所在的地方。

「這裡，記得這個位置，只要拿銀製的匕首插進來，我就能永遠和勇利在一起。」他用如夢似幻的語氣說著，彷彿光是想像都讓他感到幸福不已。「這是只有吸血鬼的新娘才能進行的儀式，但過去從來沒有吸血鬼會心甘情願地為愛人傾盡所有...」

「我會做的！要是哪一天維克多要離開了，我會負起責任把匕首插進去的。」勇利總算破涕為笑：「不然維克多就會變成一個人了，那實在太可憐了。」

「就是這樣！勇利，我愛你！」維克多也露出笑容，再度抱緊勇利，兩人享受了久違的溫存，維克多正打算起身，卻被一雙小手拉住。

「等一下，想跟維克多一起洗澡。」勇利脹紅著臉，卻異常堅持，大概這幾天被迫分離，已經讓他的忍耐到達了極限，一有機會就恨不得能夠跟維克多待在一起。

「樂意至極，我的小新娘。」

維克多寵溺地親親他的額頭，抱起男孩走出房間。

※

晚餐後，兩人手牽手走進浴室，維克多先幫勇利打理好才開始沐浴，卻發現勇利趴在浴缸旁，正張大眼睛愣愣地盯著他。

「勇利，怎麼了？我很快就來了。」

「沒事，沒什麼！」

偷窺被發現，勇利局促地轉頭把自己沉進水裡。維克多不明就裡，猜想他大概是覺得寂寞了，便立刻把身上的泡沫沖掉，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勇利身邊。浴缸裡的水隨著維克多的加入而外溢，他讓勇利坐在雙腿間，背靠著自己，兩人寧靜地在熱水中泡了一陣，維克多終於忍不住問：「剛剛怎麼一直盯著我看？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沒有！只是...覺得很難得看到維克多脫光光的樣子...」勇利兩頰泛紅，支支吾吾的回答。維克多這才發覺，平常就算是幫勇利洗澡，或是他自己在『用餐』的時候，都只想著要好好照顧對方，自己的需求放到最後，像這樣彼此袒裎相見的親密時刻竟然屈指可數。

勇利滑嫩的背脊貼在維克多的胸膛，他手掌下是孩童肌膚特有的細緻觸感，加上因熱水而泛起的粉紅色澤，看起來非常可口。對吸血鬼來說，愛與食欲是密不可分的，人類在動情之時也有把愛人拆吃入腹的說法，對吸血鬼而言則能表現的更加具體。也是有些遊戲人間的同族，只追求一夜浪漫的美夢，但維克多既已知曉從至愛身上獲取的血液有多麼甘甜，除了勇利他再也無法饕足。

「維克多，我可以摸摸你嗎？」

維克多的沉默讓勇利有些不知所措，儘管如此，他對於現在這種少有的情況也覺得頗為新鮮，鼓起勇氣轉身問道。

「當然可以，我是屬於勇利的，勇利想要對我做什麼都可以。」

維克多對勇利露出鼓勵的微笑。平時的勇利是個知書達禮的孩子，甚至可以說是個性消極，今天要不是受到尤里的刺激，维克多恐怕還不知道他也會有如此充滿獨佔欲的一面。

勇利靠近維克多，小小的手首先碰觸的是維克多的被水打濕的髮梢，接著是高挺的鼻尖，搔癢的感覺讓維克多忍不住輕笑出聲，勇利看起來也放鬆了一些，然後他往下拍了拍維克多的胸板，底下是蘊含力量的肌肉，發出輕脆的聲響。

「我還有腹肌喔。」維克多忍不住自豪的提醒，雖然年幼的戀人現在只充滿了欽羨的神色，但維克多還是希望有一天，這能夠成為更多吸引他目光的部分。

「維克多太厲害了！我實在太胖了。」勇利羨慕的表示，他從小就容易長肉，過去在家鄉就常被玩伴嘲笑是個胖子，久而久之自己也在意了起來，殊不知維克多最滿意的就是這個軟綿綿的手感，讓他總是忍不住想要把臉頰貼在勇利的小肚子上。

「勇利這樣就很好了，而且勇利不是還有在學芭蕾嗎？以後一定也會練出結實的身材。」

「希望如此。」

幼小的戀人似乎不是很相信，維克多還在思考今後要如何改善勇利的自卑性格，突然發現對方的手來到了有些危險的區域，連忙伸手阻止。

「勇利！先停下！」維克多狼狽地說。與心愛的戀人肌膚相親，令他自剛才身下就有些抬頭的趨勢，如果再被碰觸，恐怕就真的會勃起了。顧慮到戀人還未成長到能夠射精的年紀，維克多在和勇利親熱時，從來沒有進行到最後一步，頂多是用手指替他做些按摩及擴張，很小心的不讓勇利產生所謂『奇怪的感覺』。

「為什麼？維克多不是也常常幫我洗嗎？而且維克多不只是用手洗，還會用舔的...」

「哇！哇！」

年長的男人驚慌的打斷，雖然幼小的戀人只是在陳述事實，但是光是能夠從純真的勇利口中聽到淫穢的描述，就已經足夠讓他感受到背德似的興奮，證據就是他在下一刻馬上就硬了。

「勇利～！」

這下維克多真的窘了，既不能當著戀人的面自行解決，又無法請戀人幫忙，整個欲哭無淚。偏偏他單純的戀人卻還一臉困惑地邊摸邊實況：「咦？形狀怎麼變了？和剛剛不一樣，還變得有點硬...」

勇利抬頭看到維克多複雜的神情，不禁有些緊張的問：「難道會痛嗎？對不起，我太得寸進尺了...」

「不會痛，但是會變成這樣都是勇利的錯。」

維克多忿忿地說，滿臉羞憤的模樣讓勇利忍不住噗嗤的笑了出來，事不關己的發出感嘆：「原來維克多也會覺得害羞啊。」

勇利這個魔性的小豬～！既然如此，維克多也索性豁出去了。他飛快地踏出浴缸，換上浴袍拿來大毛巾，把還在大笑的勇利抱出來，一邊咬牙切齒的說：「我受到傷害了，所以勇利要補償我。」

沒想到勇利不僅沒有覺得被威脅，還在維克多懷裡興致勃勃的點頭：「好啊，要怎麼補償都可以喔！」

「勇利什麼都不知道才能這麼說！如果勇利知道我想對你做什麼事一定就不會靠近我了。」

「才沒有這種事！」勇利伸手捏捏維克多的鼻子，露出得意的表情：「我也是屬於維克多的，所以維克多對我做什麼都可以。」

「就算我會讓勇利受傷也沒關係嗎？像平常那樣讓勇利身上留下傷口和淤青，甚至還會感到疼痛，也沒關係嗎？」

「維克多一直在想這種事嗎？」勇利驚訝的說：「維克多就是維克多啊，所以沒關係的。」

「這根本不算是回答。」維克多苦笑，但是從下午開始就堆積在心裡的焦躁感，瞬間輕鬆了許多。他珍重的親吻勇利小小的頭頂，想起了和尤里的對話。也許他從一剛開始就做好了隨時退讓的心理準備，只要勇利做出選擇，維克多就算痛徹心腑，也會將原本屬於勇利的人生還給他，但這個可能性卻反而讓勇利感到了不安。

「我知道了，從今之後我不會再手下留情了，畢竟這就是我的愛啊。」

小说相关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