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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娃传 - 2,2

[db:作者] 2025-07-12 09:46 5hhhhh 1000 ℃

  「小小……」虽然埋怨他的恶意谋杀,但只要一说到他给她的宝贝,她就忍不住甜甜地一笑。

  桌上的饭菜已经凉透了,烛光幽微,红滟滟地照映著炕上纠缠不清的两人,暖黄的光影随风飘摇。

  心旌神动。

  「汪鸣……汪……」

  「喵瞄……瞄鸣……」

  同在此时,京中四际,猫狗的叫春声此起彼落,叫得人心荡样,尤其是在京中首富令狐府的周遭,更是荡漾著一片春情。

  据说,在之后的一个月里,京里到处处有人在辩喜事,锣鼓喧天,喜红花嫁,往往在一天之内,就接连著好几椿喜事,让那些媒婆收红包收到手酸,笑得合不拢嘴。

  只不过,人们的心思都还是放在一个月后,京师首富令狐傲与小狼女的成亲大典,据说,在那一天就连当今皇上都会赏脸出宴呢!

  对于这样百年难得一见的盛事,人们莫不引颈企盼……

  第八章:

  「主子,属下已经查出老爷的下落了!」

  「他人在哪里?」

  「皇宫!」

  闻言,令狐傲的脸色不禁一沉,在心底暗斥了声。该死!那们糟老头可真是会躲呀!

  书不能不读,言教不如身教,先前的教训,让令狐傲著实放心不下,只好亲自下海,充当起释如意的教学夫子。

  <三字经>,相传是南宋学者王应麟所编撰,文中采三言形式,注意押韵,容易让人朗朗上口,便放纪拥,舆<千字文>两者同为后人故蒙时的教本,在民间流传甚广。

  书房中,低沉迷人的男性嗓音悠缓扬起,逐句细念,似乎正在教读,「人之初,性本善!」

  释如意乖巧地蹲坐在案皆前的一张太师椅「,睁著天真无邪的圆眸,笑看著端坐在案皆上的令狐傲,她纳闷地偏著俏野的小脸,仿佛对于令狐傲所教她的真理存有疑问。奇怪,他说的话真是太奇怪了!

  令狐傲见她迟迟没有回应,才将注意力从案上的卷宗细目中转移到她身上,忍不住脸色一沉,道:「野娃儿!你给我乖乖坐好!你这样坐法跟蹲在地上有什么两样?」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纠正了,释如意像被抓到的偷儿,飞快地把双腿放下,却仍旧不安分地晃呀晃的,没个好看的坐相。

  令狐傲觑了她一眼,勉强地点了个头,没有好气地鼓道:「跟著我念!人之初,性本善!你念一次让我听。」

  释如意为难了半晌,苦著小脸,见他一脸里持的表情,才缓缓地随著他念道:「人……人猪畜……信……信笨蛋。」

  看吧!真的很奇怪嘛!她委屈地扁著小嘴儿,想道,人和猪真是奇怪的动物,为什么相信一个笨蛋,还要把它当真理来传世呢?

  她真想不通,傲傲还说她也是个人,真……丢脸!

  闻言,令狐傲瞠目结舌,无言以对。他的老大爷啊……「好,我再说一次,是人之初,性本善!」

  「死人猪畜……信笨蛋!」啊!原来是死掉的人和储,才会去相信一个笨蛋啊!还好、还好!原来当一个活人并不会很丢脸!

  令狐傲听了差点吐血,深吸了口气,浅笑道:「这两句话是说一个人刚生下来的时候,本性是善良的,跟猪和笨蛋没有关系!」

  喔!释如意惭愧的低垂著小脸,像一只可怜的小野兽般低鸣了声,以为自己已经惹他生气了。她好笨喔!

  「把脸抬起来,我没有生气,再跟著我念下两句,乖!」他顿了一顿,才又念道:「性相近,习相违。」

  这一回释如意很听话地念对了,只不过在她的心里还是对这两句话一知半解,只知道跟著念就对了!

  「苟不教,性乃迁。」令狐傲很满意于她乖巧的表现,才重新将注意力放回案上的卷宗,一面处理公务,一面教她读书。

  天晓得令狐家大江南北商号众多,有多少事情等著他处理,然而,把什么都不懂的她交给别人管教,无论如何他都放心不下。

  可是,等了片刻,又不见她的回音,令狐傲叹了口气,让命的将视线又拉回到她身上,赫然发现她皱著小脸,灵澈的眸子盈着泪,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教他错愕不已,起身步至她的身旁,柔声道:「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释如意硬咽了声,扬起长黑的眼睫,可怜楚楚地仰望著他,喉间发出一声低鸣,「不要……不要……」

  她不要当人了啦!他曾经说过她的释姓在寻常人家中极罕见,是她与生俱来、不会更改的,他又就「遥」有更改的意思,那她不要当人了啦!「狗不叫,姓乃遥」,人真是奇怪的动物,为什么狗不叫,就要改姓?要是她出去外面不小心碰到一只哑巴狗怎么办?这样一来,她到底要叫什么?要是她不小心又碰到另外一只不会叫的狗……

  呜……她觉得做人真的好奇怪喔!她不要做人了啦……

  「野娃儿,先别哭,把话说清楚。」忽地,令狐傲叹了口气,要她把括说清楚,他简直异想天开地锐:「老大!至少你先不要哭,好不好?」

  随著他道一吼,释如意停止了哭泣,瞪大了灵璨的黑眸,抽噎地望著他,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只不过,当令狐傲把事情的本末弄清楚之后,天色已经是很晚、很晚了,得知她荒谬的想法,他顿时哭笑不得。

  他的小新娘呀……真教他忍不住又爱又气!

  洞天阁里进的大门前,一长串令狐家堂口的领事们手里莫不抱著一堆卷宗帐目,等著令狐傲亲眼过目。

  「主子,沈家轻的事情,咱们不插手可以吗?再过两日,咱们的船队会送一批南洋的香料、珍珠回中原,沈曹两帮的事情不解决,只恐到时候出了乱子,多了不必要的麻烦。」一名长相粗犷、皮肤黝黑,看起来就像是长年生活在海上的肚状古远,语气豪壮却恭谨地向令狐傲请示道。

  令狐傲略览了下手里的卷宗,扬唇一笑,淡然道:「让他们继续乱吧!

  派人去沈曹两帮托一下情面,就说我们令狐家不会插手去管他们的私人恩怨,令狐家的船队也请两位老人家给个方便,不过,要是万一出了事情,我令狐傲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去吧!「

  「是!」古达领命,就要下去辨事,却不料被令狐傲唤住。

  「慢著!」令狐傲俊美的脸庞扬著笑意,沉静地叮咛道:「沈曹两家的老爷子都是好面子的人,礼数记得准备周到一些。」

  「天地……黄,宇……宇……荒,日月……日月……张……」

  一道细嫩的嗓音低低窃窃,伴随著令狐傲低沉含笑的命令。

  「古达知道。」

  「嗯……什么……来……什么往,秋收……冬……什么……成……什么……嗯……言……不……周什么……汤……」

  不知为何,女娃儿细嫩的嗓音愈来愈小,含糊不清。

  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论势力、论财富,令狐家绝对不会输给沈操两帮,根本没必要低头,令狐傲这样作法,给足了沈曹两帮面子,却也是有礼在先,顺道下马威。

  就在古达转身要离去之际,却被令狐傲的冷哼声给吓了一跳,回身只见他的脸色微凝,手里翻看著另一名领事递上的帐目,冷声道:「野娃儿,你的什么跟什么还真多!」她刚才的那一段默书,他听了简直要吐血,「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晨,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余成岁,律吕调阳。字不准拆开来念,还有,最后一个字念阳,不是汤!你知道了吗?」

  释如意就坐在令狐傲身后的一张小书案后,案上摆了文房四宝,跟一本摊开的<千字文>。令狐傲教了她几个日夜,也教她识了宇,总算让她默下几句,今天验收成果,却不料还是一塌胡涂。

  释如意怯怯低头,心里纳闷,他明明就在跟别人说括,怎会把她的默书声听得那么清楚?好可怕喔!

  「野娃知道……」她的回答声音细若蚊纳。呜……那些字看起来都一样嘛!他就不能当作没听见吗?

  「知道就乖乖念。」令狐傲几乎头疼了起来,然而,当他回神公事之际,却不意发现他的属下们正用一种近乎谴责的眼光看他。「你们这又是在干什么?」

  「小姐太可怜了!主子,以后属下一定会鞠躬尽瘁,为主子解夏,这样一来,成亲在即,主子就有时间多陪陪小姐了!」古达性情真率,豪气万丈地拍胸脯保证道。

  「是呀!」

  众人纷纷附和。本来就是嘛!主子要教小姐念书,又要处理公事,她学不好是很正常的事情呀!哪能怪她呢?

  闻言,令狐傲愣了一愣,心头觉得不对劲,侧眸瞥见她一双黑璨璨的大眼睛透出楚楚可怜的光晕,惹人同情地眨巴著。

  一时之间,他哭笑不得,觉得自己好像忽然成了众矢之的,是个欺负弱小的大坏蛋。他扬起一抹玄妙的笑容,冷哼了声道:「很好,你们要鞠躬尽瘁、死而后矣是吧?我会找机会成全你们的,尽管放心!」

  他话声一落,众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约而同地想道,什么尽管放心?他们只不过说要鞠躬尽瘁,没说要死而后矣啦!这话听起来就像是他这个主子要整死人的前兆。

  想著,他们的眼光齐望向释如意那张天真无邪的小脸,忍不住叹了口气。

  好吧!为了她这个狼小姐,他们也只好「壮烈成仁,舍生取义」了!

  败给她了!

  「如何?还是没有办法将人带出来?」

  「主子恕罪,皇宫大内门禁森严,属下已经尽力!主子,咱们要不要派出高手……」

  「不,我知道你们已经尽力了,其中皇上必定施了不少力道,才会让你们无功而返。下去休息吧,这件事我自有辩法。」

  「是,谢主子!」

  红烛喜庆,锣鼓喧天。

  今晚的京城尔漫著异乎寻常的喜气,首善之富令狐傲终于照著他父亲令狐老爷的指示,迎娶释如意进门。

  现在,只要令狐傲能在十个月内,舆释如意生下一儿半女,令狐家就不会被官府充公。

  只不过生儿育女这种事情,三分靠打拼、七分由天定,他们能不能如愿生下子嗣,天下人都密切关心,等著看他们的好戏。

  然而,事情真会如此顺利吗?答案是——不!

  此时,在令狐府的大厅之中,气氛诡异,借大的厅堂之中只有稀少的几个人,人人心思各异、沉静不语,而门外乐声依旧热闹。

  「令狐大哥,怎么把门关起来了?不是要拜堂吗?」白天纶一身常服打扮,嘻皮笑脸地看著令狐傲。

  令狐微笑哼了声,故意对他视而不见,转向他身旁的一名身形高大、神情清峻的男子道:「天寂,咱们还是不是兄弟?」

  「八拜之交,一辈子是兄弟。老狐狸,我们家这个小皇帝不会又得罪你了吧?那他可真是不知死活。」裴天寂觑了白天纶一眼,冷冷地笑道。

  「大哥!」白天纶气闷地大叫了声,道:「好歹我也是你的小弟,你竟然帮起外人,算什么英雄好汉……」他的声音逐渐变得渺小,终至消失不见。虽然裴天寂是他父皇当年收养的义子,没有尊贵的皇室血统,但他在朝延之中拥有呼风唤雨的地位,却是不容否让的事实。当年,就是他舆令狐傲里应外合,巧施妙外,在一片腥风血雨之中,将他这个十四皇子拱上大极,夺得帝位!

  裴天寂眸光谴责地横了白天纶一眼,冷笑道:「翅膀一硬就知道要反嘴了?皇上,皇兄管不住您了,请自便吧!老狐狸,咱们也该功成身退,再这么下去,搞不好,哪天真替咱们招来了杀身之祸,你说是吗?」

  闻言,令狐傲蜕眸一眯,心思幽遂深沉,声唇微笑道:「今日娶妻,成家立业,王爷,不用你说,令狐傲也知道是该抽身的时候了!」

  「很好,咱们家的小皇帝究竟是哪里犯到了你,直说无妨。」裴天寂似乎试探到了什么,唇边的笑意稍诚了几分寒意。

  「对呀、对呀!」白天纶话才出喉,就被两个男人不约而同地一瞪,怯懦地躲到释如意的身后,藉她抵挡如寒针般的眼光。

  释如意只顾著玩弄身上的嫁衣和锈球,一时之间,她弄不清楚眼前的状况,抬头看见两个男人瞪著自己,吓得皱起小脸,眼眶一红,就要哭了起来。「傲傲……」

  「裴天寂,把你的眼睛闭起来,不然就给我笑,你那副阎王脸吓到她了!」令狐傲箭步上前,心疼地搂住了她,沉冷的眸光越过她的身子,狠狠地瞪著躲在她身后的白天纶。

  「喔!」裴天寂不屑地轻哼了声,又道:「老狐狸,不要乘机瞪我家的小皇帝,他那颗小胆子搞不好没你家婆娘强壮。」

  「是吗?」令狐傲也回了他一声冷哼,不以为然地说道:「那就教他把我家那个死老头交出来,再藏下去,对彼此都没有好处。」

  「天纶,把人交出来给你令狐大哥。」裴天寂生性冷寒,舆令狐老谦并无交情,所以无动于衷,只想快点了事,把白天纶带回宫去。

  「不、不行啦……」

  「嗯?」裴天寂扬眉冷觑了他一眼,「不行?」

  「对……不行啦!君无戏言,不能失信于人……大哥……」白天纶眼中流露出求助,希望裴天寂不要赶盖杀绝。

  「那我可就帮不了你了。老狐狸,请便吧!」裴天寂冷笑了两声,「天纶,做人不要太死心眼,大哥不是一直这样教你的吗?」

  一阵久久的沉凝之后,白天纶终于弃械投降,声音苦闷地朝阳外喊道:「好吧!令狐老爷,你就出来吧!」

  听见父亲就躲在门外,令狐傲的神色忽然变得铁灰,大手紧握成拳,转头看见大门被人推开,一名老人嘻笑地走了进来。

  「好久不见了,儿子。」

  「终于把蛇逼出洞了,老头子!」令狐傲冷哼了声。

  「乖儿子,话别说得这么难听嘛!什么逼蛇出洞,今晚是我乖儿子的成亲大典,我这个做人父亲的怎么好意思不出席呢?」

  「要不是因为我有一堆问题想要问你这个臭老头,我巴不得这辈子不要再见到你!」

  「讲这样?好歹咱们父子一场嘛!虽然从你小时候,我就让你居无定所,到处去学武功、车买卖,有时候还不小心就把你卖出去,然后让你自己想辩法赎身回来,除此之外,我也算得上是一个好父亲嘛!」

  闻言,裴天寂舆白天纶两人几乎同情起令狐傲了。难怪他的性格有点变态无情,手段狠辣,也难怪他会如此憎恨自己的父亲。

  嗯,情有可原,确实情有可原!

  「废话少说!臭老头,我问你,她额头上的伤……是我下的手吗?」令狐傲的话气微硬。

  令狐老头嘻嘻一笑,将视线转到偎在儿子怀里的小女娃,道:「原来她就是当年的小如意儿,你总算想起来了呀?儿子。」

  「到底是或不是?」令狐傲心里打了个突,懒得跟他嘻皮笑脸。

  「唉……我真歹命,儿子跟老子说话竟然这么不容气。没错,十五年前,小如意满周岁的时候,我正好带你路过释家,顺道进去拜访释家夫妇,有一天下午,你听见我和释贸弟的谈部,知道我想把你送到南洋去磨辣的事情,生气得很,一路上拿著桃花枝甩呀甩的,正好释夫人抱著如意经过,一眨眼的工夫,小如意那张粉嫩的小脸儿就被你给毁容了!」

  一瞬间,女娃嚎陶大哭的影像闪过令狐傲的脑海,他俯首紧瞅著释如意无邪可人的俏脸,圆润的额心烙著一道酸陋的疤痕,他顿时心生悔意。

  是他!他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傲傲,是不是……是不是痛痛?」释如意伸出小手抚摸他神情灰黯的脸庞,怯怜地问道。

  「不痛,我不痛。」他反握住她温润的小手,贴靠在自己的脸颊上,再度问道:「我怎么可能忘了……忘了自己曾经伤害过你……」

  他直至现在才感觉到心疼,未免太迟了吧!若是发生在此刻,他绝对会牢牢将她的疼挂在心上,一辈子悔恨。

  令狐老头摇头笑叹了声,悠缓缓地说道:「你会纪得才有鬼呢!那时候的你四处流浪,每天要见的人多得很。是我教你,对自己没有用处的人,不必要大在意;是我教你,不要在无谓的事情上浪费心思,而你……等我发现事情出了差错时,已经太晚了!」

  悔恨的人何止是傲儿?没有人能够想像当发现自己的儿子变成一个冷血无情、杀人不见血的大商人之时,无尽的悔恨有如山崩地裂,几乎教他这个做父亲的人想要以死谢罪!

  「差错?你这一辈子最大的差错就是生了我这个儿子,而你这辈子唯一做对的事情,大概就是逼我成亲吧!」

  「傲儿……」不是这样的!傲儿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呀!是他亲手毁了他!

  「我什么都不想再听了!来人,准备一下,立刻拜堂成亲!」令狐傲安稳的将释如意拥在怀里,扬眉笑觑了父亲一眼,冷道:「等著瞧吧!我会娶她,我们很快就会生下子嗣,就算她不能生,我也绝对不会让你再从我的手里夺去任何东西,包括令狐家的财富!」

  「傲儿!」令狐老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转向释如意,朝她伸出手,撤底放弃改造儿子的念头,不想她再受儿子无情的毒害。「小如意,过来令狐伯伯这里,一切都是伯伯的错,小如意,过来吧!」

  令狐傲紧紧地拥住怀中的小人儿,神情动作之中,充满了强烈的占有欲,不容许他人侵犯半分。

  裴天寂站在一旁觑看好戏,心细地看出好友的神情超乎寻常的霸气激狂,忽地,他觉得事情极度可笑。有道是「当局著迷、旁观者清」,这句话一点儿都没错。

  释如意睁著灵璨的圆眸。她瞧著眼前的老人,忽然觉得他好像很可怜,可是,傲傲好像不是很喜欢他耶!

  怎么辩?她左右为难,生怯地朝老人伸出手,回应他的善意。

  「对,小如意,一切都是令狐伯伯的错,让我送你到雪南去见你父母,他们一定会很高兴体平安无事的。」

  令狐傲冰寒的眸光几乎想要杀人,他冷冷一笑,语气柔徐地在她的耳边唤道:「野娃儿,你不想要我了吗?」

  「不!傲傲……傲傲……」闻言,释如意急忙地回身抱住令狐傲,一双纤细的手臂亲紧地抱住他雄健的虎腰,小脸透出惊慌之色,不断地低嚷道:「野娃要傲傲……要傲傲。」

  「瞧,她已经是我的人了,你休想把她从我身边抢走!」令狐傲勾起得意的笑容,冷觑了父亲一眼,「坐呀!好歹咱们父子一场。」

  正巧,此时一切准备就绪,令狐傲拥过怀中的小人儿,拜堂成亲,二拜之时,他看见父亲的脸上透出灰败的神色,心里却意外地没有一丝胜利的高兴感觉,心里顿时百味杂陈。

  「夫妻交拜……送入洞房!」

  亲,成了!首富令狐家的迎亲大典,竟是出乎意外地冷清。

  令狐老头风乎是立刻就知道这是儿子另一项报愎,他没有多留片刻,趁著月明星稀的夜晚,他失去了纵影,不知去向。

  第九章:

  今早,弄春不再将释如意的发梳成长长的辩子,她想,女儿家成了亲之后,不能再任性妄为,而要像绾起的青丝一般,内敛而守分寸。

  释如意坐在梳妆台前,望著明亮的铜镜,镜张映出了一张陌生的脸蛋,熟悉却又陌生,在山里的时候,她曾经在绿幽幽的湖面瞧过这张脸,却不知道它洗乾净后,竟是这副模样。

  只是烙在她额心的疤痕,怎么也洗不掉!释如意纳闷地抚著那道深痕。

  她实在不懂什么叫做内敛?什么又叫做守分寸?她只知道傲傲的额头上没有道道疤,弄春也没有,其他人也都没有,这道疤只出现在她的脸上,看起来似乎有点奇怪而且……丑陋。

  「夫人如果不喜欢的话,弄春替你弄些头发下来,遮一遮就行了!」弄春发现了主子的神情不对,急忙说道。

  今天一早,依照习俗,弄春带了经验老道的妇人进房里替释如意挽脸,没料到挽了脸之后,她那张小脸显得分外白净,相较之下,额心上的疤痕就特别明显,透出淡淡的朱红色。

  「好,不要傲做看……」此刻,在释如意的心中还不知道什么叫做美丑,只是以为自己不喜欢的,令狐傲也一定不会喜欢。

  弄春笑著黠头,拿起剪子,替释如意剪了刘海,柔软的青丝贴覆在额前,亲托出她那双灵黠的黑眸,格外可爱逗人。

  望著境中的自己,释如意绽出一抹嫣然的笑意,同时在镜中,她也看见了令狐傲从内室里步出,倚身环臂笑望着她。

  「傲傲……」

  她不知道什么叫做成亲,虽然他对她解释地,但她只记得他说成亲就是两个人能够水远在一起,可能是媒约之言、也可能是爱,她喜欢那个「爱」字,看起来很顺眼,可惜他那天很忙,说到一半就有事出府了。

  曰喜怒,曰哀催,爱恶欲,七情俱……

  她不懂什么叫做七情六欲,喜欢就是喜欢了呀!人真的好奇怪,从哪编出了这么多大道理呢?

  静静地站在她的身后,看著她用刘海将额心的疤痕遮了起来,令狐傲的心里竟是一阵不丢的心疼。

  不知不觉之中,她懂了美丑之分,逐渐的,她只会懂得更多。

  最终,她会知道是他伤了她,她也会知道他原来竟是一个如此冷血无情的商人,那么,她会是什么想法?如何看他这样一个人?会讨厌他喝?

  想著,令狐傲的心头竟不由得泛起了一丝恐慌。

  「今天一早我出门辨事的时候,听到街坊里到处都在谈论主子成亲的事情,把咱们夫人说成妖怪似的。」帐房的小厮凑在人群中,悄声地说道。

  令狐府一处偏僻的小角落,聚集了一群下人,男男女女十来个,交头接耳地讨论今天他们出府的见闻。

  他们能得正热烈起舆,丝毫不觉释如意在弄春的陪伴之下,偷偷地接近他们,听见他们的对话。

  「有人说,咱们夫人是狐狸精化身成的,勾引主子,否则依咱们主子的冷性子,怎么可能真会娶她进门?」

  释如意在一旁听迷糊了,静著不说话,急得弄春在一旁跳脚,偷发出嘘声,想要暗示他们别说出不该说的话,但是下人们的讨论太过热烈,根本没有注意到她们两人的出现,以为只是多了两个人来凑他们的热闹。

  他们的话好奇怪幄!傲傲会娶她,只是因为她是狐狸精?那他为什么不乾脆去娶一只狐狸算了?而且她又不是狐狸,她是小狼女耶!他们都弄错了啦!释如意噘著红唇,纳闷不已。

  「才不是呢!你们难道都没听说过吗?主子是因为老爷逼他成亲,否则就要将令狐家的家产送给官府,才会和夫人成亲。」

  傲傲是被逼的?那是什么意思?释如意心窝儿里忽然乱成一团,直觉自己不会喜欢「逼」字的意思。

  听起来傲做娶她好像很委屈呢!

  弄春眼尖地发现夫人的神情不对,似乎听懂了些什么,忽地深吸了口气,扬声道:「你们还不赶快干活儿去,夫人她在这里,要生气了!」

  闻声,众人惊慌地跳起来,纷纷将眼光投视在娇小的释如意身上,她站在一名壮汉的身后,几乎教人发现不到她的存在。

  「什么……是」逼「?」释如意小声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帐房的小厮坏觑了同伴一眼,抚著头笑嘻嘻地锐道:「呃……逼就是说……很乐意、很高兴的意思。」

  释如意瞪大了灵璨的眸子,扯开一抹天真无邪的笑容,快乐地跟著点头道:「乐意……高兴,野娃知道了!」

  死定了!包括弄春,在场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暗叫了声。这下子要是被主子知道他们乱教夫人一通,肯定会被乱棍打出门的!

  释如意望著他们,唇边的笑意不减。原来傲傲是很高兴娶她的呢!虽然今天傲傲有事出门,不能陪她,可是她还是遇到了好事情!

  真好。

  夜色深沉,红烛影幽,洞天阁里的灯火已上二更,却仍旧未熄。书案前,令狐傲难看著卷宗,冷不防地承下妻子扑进怀里的娇小身子,挑起一道浓眉,复述她的甜腻细语。

  「逼?是乐意、高兴?」

  「嗯……」释如意很快乐地猛点头,抬起小脸想要他的夸奖,「傲傲娶野娃……是被逼的……很高兴。」

  「谁教你的?」他的语气阴冷,胸口紧揪到几乎发疼,才一转眼不见,她究竟知道了什么?

  「傲傲……生气了?」她慌张地伸出小手抚著他深刻俊美的脸庞,急声道:「不要生气……野娃不说了!不生气……」

  红影幽璨,映得她的小脸分外明艳,令狐傲大掌扣住了她的后脑勺,狠狠地吻住了她的红唇,近乎霸气地吮弄著她娇嫩的唇瓣,灵舌纠缠住她津甜的小舌,手指飞快地解开她身上缉白的单衣。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狂吻,释如意的心房里又慌又熟,不知所措,眼廉闪过火红的灯影,映红了白皑的单衣,也染红了他深遂的黑眸,透出两道火似的簇苗,在她的眼前飞闪而过。

  火,似乎也侵犯了她的身子,在她的筋血之中奔窜过后,泛上了她的双颊,形成了娇羞的嫣色。

  「傲傲……」她低吟出声。

            (此处删去383字)

  令狐做闷吭了声,一次次地尽情占有,解放他心中对她身于的狂恋,如火般炽熟奔窜。

  她,他的妻。

  夫唱妇随,形影不离。经过上一次的事情之后,令狐傲严令府里的下人不准在释如意面前提起他父亲逼婚之事,否则家法严办。

  成亲一个多月,令狐傲除了出门辨事,其余的时间都会陪著妻子读书,教本一换又换。

  最近,进令狐府办事传令的部属们都知道,主子会带著新夫人一起接见他们,久而久之,他们也都习惯议事之时,会传来一阵又一阵朗读的声音,有时候会不小心被溅到墨汁,因为新夫人写字的功力还有待加强?

  「混饨初开,乾坤始奠。日为众阳之宗,月乃太阴之象,青女……青女乃霜之神,素娥即……即月之号,甘霖、甘谢,俱指时雨,玄穹、彼着……玄穹……彼苍……」

  「主子,这就是属下最近从南洋带回来的珍珠,这一小盒更是稀世珍贵,乃是罕见的黑色珍珠,请主子过目。」

  「很好。」令狐傲接过掌心大小的紫檀盒,打开了精巧的金锁,掀开审视,顿时,在声所有人都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太美了!一颗颗璨亮无比、泛著柔艳的灰紫色光晕。

  「主子,真是被您料中了,这些黑色珍珠稀奇少有,肯定能够赚进一笔可观的钱财!」一名长年随侍在令狐傲身边的老人忍不住惊叹。

  当年,令狐傲刚从南洋回中原的时候,就开始积极地培善人派,眼下这些稀世的黑珍珠,只不过是第一批收益,之后还会有更多。

  「玄穹……彼苍……玄穹……彼苍……」那些黑色的小珠珠好漂亮!释如意好奇地睁大了水眸,翘首盼望著丈夫手里的紫檀盒。

  「玄穹、彼苍,悉称上天!你分心了,野娃儿。」令狐傲听见身后传来不断的重愎朗读声,心里不禁好气又好笑,横了妻子一眼,瞧见她期盼的眼神,便招手要她过来。

  他真的都有在听她背书耶!释如意甜甜一笑,飞快地起身扑进丈夫的怀里,凑近地细瞧著他手里那盒柔光潋艳的黑珍珠。

  「你喜欢吗?」他怜爱地笑问道。

  「嗯!」她不停地点头,冲著他天真地笑了。

  「既然都已经分心了,你就出去玩儿吧!这盒珠子就给你当玩具,别跑大远,珠子可以不见,人不准给我丢了,知道吗?」令狐傲温柔叮嘱,只不过最后两句话是他给随侍在妻子身旁的弄春的命令。

  弄春听得心惊胆战,急著跟在夫人的身后,点头如捣蒜。

  「嗯!野娃去玩了幄!」释如意只当他是在跟自己说话,一点儿心机都没有,快乐地接过紫檀盒,似乎一点儿都不知道它的价值连城,带着婢女弄春,蹦蹦跳跳地跑出大听。

  「主子……」平人封令狐傲的行为感到错愕。

  「住口!」令狐傲扬手阻绝了所有人的异议,望著妻子充满活力的娇小背影,柔声道:「不过是一盒珠子能了!我给不起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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