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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昨天已经见过了特勤舰队的特殊待遇，但这地方还真是令人惊愕。站在巨大的浮游堡垒的舰桥上，霞望着下午的天空，天色开始阴了起来。

“现在你应该认识这个堡垒和里面的所有舰娘了。”霸气的中性声音传来。她，“The Process”武藏，是特勤舰队的副旗舰之一。她高挑的身材几乎高出了霞一个头。“刚才魔王传令，你的代号是‘Suzuhana’。你最好记住我们的作战代号，不过其实没有关系，这是魔王的恶趣味而已，用本名称呼就行，除了魔王和TK。尤其是后者，你最好称她为TK，因为……”

“嗯。我知道了。”身为她的新室友，霞基本见不到她，每晚都是一个人睡，大致明白了TK可能的残酷的过去，她也把话题就此打住。

“在堡垒内禁止使用私人通讯，除非向魔王汇报用途并且获得允许。”

“了解了。”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戴着眼镜的魁梧战舰领着新人前往堡垒顶层。

堡垒处于自动驾驶状态，正在搜索前线内侧的可能敌情。而三位空母——大凤，龙骧，齐柏林伯爵也正在远程操作自己的队伍进行日常巡逻。

“你知道的，很多舰娘一生的夙愿就是加入这个舰队。”武藏扶着栏杆对新人说，“在这里，有着你从来没有享受过的自由。这自由是魔王赋予我们的。雾岛，TK，还有你的好大姐足柄，她们都险些误入歧途，是魔王拯救了她们。”

“这自由我已经有所认知了……都是先前的渣渣司令官的功劳呢。”想到他，她不禁说话变得吞吞吐吐，“他也算是从更前一任的人渣手里将我拯救了出来……稍微表扬一下。”

“那么你应该很适应这里，除了大人的生活。来吧，接下来的茶会你也得体验一下。”

走下两层，夜间狂乱的酒吧此时已经焕然一新。座椅整齐，地面洁净，没有昨天的酒渍和怪味，而有着淡淡的茶香。

“我从金刚姐那里学来的手艺。”“Arsonist”雾岛端着精致的英式茶杯走向新人，“不过始终比不上她和榛名，也已经没有机会再比了。”

无言以对，她只有饮茶以缓和这份茶香中的悲伤。

“你之前有问我突破了99级的枷锁是怎样的感觉吧。”足柄优雅地端着茶杯，和平日的好战强欲不同，宛如英伦的淑女，“我也许应该等魔王大人回来再说的，但言之想必也无妨。”

“狼，你和她的性质完全不同吧。虽然我们谁都没有见过魔王的另一方是谁，但她自己说她并不是因为爱才与他‘结婚’的。”幽灵般的木曾用仅剩的左眼看着足柄。

“其实，舰娘们在100级以上提升的能力已经是微乎其微了，前99级当中我们累积的经验已经足够为战斗一生而准备。但在100级及以后的日子里，我们也在累积其他的东西，那就是人性。”

“当时铁底海峡战役快结束的时候，我已经124级了。我的前任提督，也就是我的丈夫，在这场旷日持久的战役中途与我结婚，是完全出自真心，冒着巨大的风险。我拼尽全力活到了最后，但是……”

“他却疯了，在战役的最后，不如说在授勋的仪式上。和很多舰娘陷入‘无限自检模式’的原因一样，是良心上的谴责所致。他背负了这么多的罪孽，在受到光荣的奖励的时候，为国尽忠、拯救世界的自豪，和疯狂屠杀敌我的内疚苦痛，两种极端感受的对撞将他的理性夹碎了。亲手将两千多人送入地狱，亲自目睹所有人的死，拿不下飞机场的压力，而这牺牲又不见得有价值……”每次这种时候，一向爽朗的足柄也会难以言表自己内心的悲伤，都是要姐姐来帮妹妹解围的，“当然，我们已经克服得很好了。我们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的战友，只是，这终将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我们都目睹了无数同袍战死沙场，你没有，而且凭借我们的战斗力，之后也可能没有。这是你的幸运，也是你的不幸。”那智看向霞，接着说，“我们的内心那时开始变得麻木，但是魔王将我们的麻木转为了坚强。”

“受教了。”她的大脑陷入急速思考中。

仔细想想，好像M岛的很多人也是从其他地方调来，从最初的郁郁寡欢养成了积极的自我的个性，比如说自己。在这方面，浅井和北上也意外地很是相似；更不用说在给手下自由的方面，两人也十分相当。这真的是个巧合吗？

还有个问题始终在她心头萦绕不去。

“我的前任的提督，也就是浅井晃，他所遇到的暴乱究竟是怎样的？”

果然还是看到了么，这孩子。不知哪儿传来这样的天之音。

“很好。”武藏扶了下眼镜，摆正坐姿，“进入了预想中的正题。”

“毕竟就是我们将他解救了出来。”一直沉默着搅拌果酱茶的响也终于开口，“以许多其他无辜的人的性命为代价。”

“无辜？”

“就是这样。虽然负责全局的魔王还在外面，不过我们这些亲身作战的人清楚得很，我们在处理一些被禽兽驯化为禽兽的可怜人。

中间所说的过程，大致与事实符合，无非是换了个角度。

“动机，最终结局，包括A的残疾这些结果，都合情合理，没有问题，问题只在于一个地方。”副旗舰大人这么总结，“那就是她们如何违反第一定律，以及极有可能违反了第二定律这个事实。”

“不能伤害人类，不能看见人类遭受伤害而不管；听从人类命令。”受害者的好学生清晰地将前两条定律复述出来。

“时间点很微妙。”狼姐在一旁补充，“那个时候，我们被赋予了‘第零定律’。”

“第零定律应该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为这些同伴下了杀心提供了导火索。为了人类的总体利益，她们将这些渣滓赶尽杀绝。”好学生得出了合乎逻辑的推理。

“我们所有人都知道，如果没有所属舰队长官每天给予我们权限，是没有人能够进行攻击的。哪怕特勤舰队，拥有的只是‘自由切换战斗模式’的能力，而不能直接出击——话说回来每天魔王都会默认给予我们权限，也就让我们有了自由出击的可能。但是第零定律再怎么灵，也不应该越过这条界线，更不用提前三条定律了。”副旗舰予以回应。

“但是在那个机构中的舰娘应该没有所属舰队了，这可能是一个灰色地带，存在例外的可能性。”

“无法反驳哪，例外的可能性怎样都是存在的，有没有更实际一点的证据？比如说，两个长官同时命令一个舰娘去击杀对方，她会不会陷入‘无限自检模式’？如果没有，她的选择这就取决于第零定律，不是么。”

“样本太少。”木曾得出了第二个结论。话题到这里便僵住了。

“还有其他的好奇之处吗？”雾岛往新人的茶杯里添上一杯。

“你们所从事的监听的对象是？”

“什么人都有，总部我们都管，当然，这监听是私密且违规的。最近重心集中在了一个对象上，关于此人，这是绝密的，你得和魔王签订一个契约才能知道。”

“Verweile doch, du bist so schön.（停住，你是如此美丽。）就是这样。”不知什么时候，齐柏林已经溜了进来饮起了咖啡。

“虽然听不懂……格拉芙君你也参与监听吗？”

“不，但我知道所有的秘密，也有义务保密她们的工作。你迟早会加入的，小浮士德。”

“浮士德又是什么？……请让我再考虑一两天。”霞猜想着，虽然很是好奇，但是果然不应该参与这么危险的而又违规的活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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