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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ヴィク勇】❆,3

[db:作者] 2025-07-12 21:32 5hhhhh 6240 ℃

  勝生勇利承認,滑冰帶來的快感有時候就像高潮一樣。特別是在跳躍離地及落地的瞬間,他知道自己有可能會跌倒,但是熟悉的冰面會接住他。

  有的時候他覺得維克托.尼基福羅夫這個人就像他所喜愛的滑冰一樣,不可相提並論,卻有相似的感動。無論是做愛時情之所至熱淚盈眶,或是空虛難耐時生理淚水沾溼眼眶,或是他們在彼此的胸懷中高潮的時候,甚至只是日常的擁抱和溫存都會讓他心懷感動。

  他知道這種感動就像跳躍後穩穩降落在溫暖的冰面,那片美麗且熟悉的藍色會滿著愛意接住他。

  可有時候失敗的降落也是痛苦的。

  像是苦練後內點冰四周跳、勾手四周跳和四周半跳等高難度動作引起的髖部鈍傷或扭傷,休養的時候他幾乎什麼也不能做。

  無論是他或維克托都有會受傷的時候,走在這條路上無可避免的要做好受傷的心理準備,他們也都有足夠的信心面對復健休養,在一起屈指可數的幾年來確實也一同面對了幾次不大不小的運動傷害和低潮。

  「勇利——」

  「不不不、不、不不行!」

  在關係中向來扮演主動和緩關係一角的是維克托。

  在兩人心情低盪的時刻他總以撒嬌破冰。勇利受了傷就黏膩地賴在他身旁,開盡黃腔或身體力行地說「勇利受傷我也好難受,快點好起來幫我打一針」,如果是維克托受傷便攢著勇利不放,嘟囔著「這樣就不能用那個體位了好可惜」、「不過沒關係我還是吃得下勇利」,盡可能地發洩彼此精力,以歡好、溫存與結合,將彼此的目光專注於他們身上,而不往悲觀去想。

  勇利是在一時情緒過後會後悔道歉的人,他知道自己一點也不成熟,也不像維克托一樣有相對豐富的感情經驗而且比起自己擁有百倍以上的包容心,偶爾也會厚著臉皮在維克托狀態不好的時候學戀人以前的方式向他撒嬌,或乾脆朝他的教練哭一把鼻子,又或著像維克托每每露出迷戀神色時那樣地一耙頭髮——身體力行滿足維克托玩笑般的要求。

  每在這些時候勝生勇利都會想起母親不經意的叮囑。

  受傷對每個運動選手來說都是不能避免的天塹,甚至有可能成為瓶頸的種子,窩在熟悉的患部等待發芽,一待茁壯就能摧毀一個運動選手的生涯。面對挫折和傷害又是每個選手必要的長項,生理和心理雙重層面的傷害……這對勝生勇利而言毫不陌生,尤其是在底特律室友薰陶下熟悉各大社群網路留言板操作的人而言,他甚至會有些自虐傾向地去接受迎頭而來的負面抨擊,諸如在賽後打開推特、搜尋和自己有關的新聞評論等等。

  以往只有自己單打獨鬥的時候,對於一些小扭傷、挫傷和發炎,更甚者如韌帶損傷,他還能和切萊絲蒂諾教練鬧點任性,翹掉反正也只能旁觀的練習、不去上課、趁勢亂叫外賣自暴自棄等等,或者窩在宿舍翻出他珍藏的偶像滑冰影片和訪談特輯發一整天的呆,低潮期更誇張的時候甚至連維克托.尼基福羅夫的臉一出現就會讓勝生勇利瞬間鼻酸。他覺得自己什麼也不能做,連滑冰基礎練習都沒有辦法,穿上冰鞋踩上冰面之後一切就會從他的腳底開始垮下,他將要墜落到自己也不認識的地方,再也沒有辦法滑冰、再也沒有臉面對家人室友教練和自己、再也無法與偶像比肩,他會因為受傷失去一切競爭的籌碼和可能性,一切的一切都肇因於他不夠強或者是他根本沒有足夠的才華,一個普通人怎麼能想要蛻變成他所夢想的人呢?勝生勇利只是一個心靈纖細的普通人,總要度過一段很長的低潮期,而且沒有別人能夠幫忙。

  在聖彼得堡涼爽的夏季時期,維克托.尼基福羅夫第一次遇見了這個狀況。他的戀人、他唯一的滑冰弟子出了一次不小的意外,就算他拿出壓箱知識去應對撞傷、腦震盪、肌腱裂傷和骨裂,都沒有辦法把勇利從低谷中拉出來。維克托.尼基福羅夫曾經深刻了解自己身為教練上掌握選手心理的不足之處,關係改變並且加深之後的現在他更徬徨了,他的伴侶有自知地陷在泥淖中,卻拍開他的手。

  「你這個時候應該要在練習場的。」勇利悶聲,受傷、藥跟點滴都讓他感到不舒服,後腦撞擊的暈眩感讓他一點也不好過,暫時性的夾板包裹整個左腿也讓他感到窒息。這個痛苦我熟悉的很,他想。然後他用話語將維克托推開,像是他初次大獎賽後那樣變了神色倉皇退去,低谷壟罩著他,陰影的面積大到看不見光,現實要他認清楚:他就是辦不到。他知道現在這狀況不可同日而語,卻不可避免地又摔了進去。

  雅可夫來過,莉莉亞來過,波波維奇、米拉、尤里也都在緊鑼密鼓的訓練和調理中抽空來探過病,遠在家鄉的披集.朱拉暖也透過視訊電話送來慰問,還鼓勵了勇利說他在底特律時拿來誇口的脫離低潮特效藥就在身邊,肯定沒問題的。勇利都一一收下了他們所有的語句,寬慰、擔心、恨鐵不成鋼——然後婉拒了他們的陪伴。

  包括在電話中透露有了當跨海看護念頭的寬子,包括他日夜相處的戀人維克托。

  勇利和送走訪客又折回來的維克托說:我不想看到你留在這裡。

  ——我不想看到你留在這裡。

  勝生勇利的語氣並不疏離,他還是一如往常的勝生勇利,但是卻靜了下來,跟以往的每一次負面情緒都不一樣。維克托明確地看見睜開眼睛的勝生勇利失去眼裡的焦點,以往像冰面一樣清澈明亮的眼睛失去光澤,他的勇利有一雙亞洲人的深色眼睛,在光裡笑著的時候會閃出琥珀般的色澤。感性纖細的青年也不哭了,竟然還在這一句有點傷人的話之後趕忙壓下自己的身段道歉,他說對不起啊我不是這個意思,但是GPF要到了,在醫院你不能好好休息。我自己可以的,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我會去看你們比賽,你先專注在比賽上吧。

  維克托.尼基福羅夫因此感到徬徨。他知道這些話終究是「我希望你的賽事能不要因為我而受到影響」,但同時維克托也曉得這一次過重的摔傷勢必會讓勇利從本屆賽事當中缺席——各方面狀況都非常穩定的勝生勇利在本屆大獎賽期拿出了前所未有的實力,很有可能從尤里和他手中奪下金牌。

  他知道他們都非常期待這一次的賽事獎落誰家,他在拿出全力的同時也是期盼勇利從自己手中奪去金牌的。可是他也知道這些失去有多麼可怕,不是失去金牌可怕,而是必須眼睜睜的看著並肩而行的人把自己留在原地,卻因為外力而無法追趕。受傷不令人絕望,爭吵不令人絕望,手中的機會被硬生生剝奪了才令人絕望。他知道,在這種時刻就算是自己受傷也肯定不願意看見其他選手們的。分明擁有相同機會、對勝利有一致的目標、對金牌有同樣的夢想,卻必須得要放手。

  在緊要關頭受傷時通常不會太希望看見其他選手,但我卻同時是他的伴侶。勇利甚至連脾氣都不跟我發了,連怒火中燒脫口而出的不如分個乾淨都沒講——他說他不想看到我。維克托苦澀地想。

  維克托.尼基福羅夫甚至不曉得自己現在應該出言安慰、還是為了這個禮貌而疏離的口吻生氣,也不知道自己如果哭出來會不會讓勇利更不開心。他確實很想哭,知道戀人平安無虞而放鬆就想哭,想為了愛人必須中途停下的腳步失望而哭,被心頭軟肉拒之於外的憂悶痛苦而哭。事故就像爆炸以後的嗡鳴聲,在維克托的週遭留下巨大的餘韻,從他的視野奔騰而出。

  他們在兩天前因為一些小事起了爭執。

  勇利說他可以自己練習而維克托雖然身兼教練但此時更應該看重自己一點、維克托說自己的金牌已經足夠了陪勇利多練一下又何妨,一些在他人眼中就是曬恩愛的爭吵在戀人緊張的情緒中變樣,沒說出心聲的勇利又犟起來鑽牛角尖,冷戰一天半換來猛然爆炸的後果,片刻的寂靜帶來長久的回聲。

  上午才單方面向戀人指導「你的肌肉有點緊繃,今天別練跳,多專注在接續步和肢體表現上」的維克托,沒過兩個小時就看到亟欲自我證明自己沒問題而賭氣練習連續跳躍的勇利摔了出去。

  維克托可以保證他在那瞬間從勇利的眼裡看到驚慌,隨著巨響,勇利的眼睛就閉上了,痛苦的閉上。

  滑冰選手摔傷並不鮮見,但維克托.尼基福羅夫第一次知道別人身上的傷可以像發生在自己身上一樣。

  他在那一瞬間目眦欲裂,彷彿可以聽見骨頭撞擊時裂開的聲音,也頭暈目眩地發現他像是失了魂地旁觀自己處理後續一切事情,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在看慣了的摔倒中一眼辨別出這一次摔倒會造成傷害、像打了藥似地飛身至冰場一側檢查勇利的狀況又害怕動到傷處、大喊著讓雅可夫打電話叫救護車……等他又可以喘氣的時候,勇利已經從急診室轉移到了一般病房。實際傷勢並不嚴重,但失去參賽資格卻是預料之中。

  身為一名頂尖的滑冰選手,維克托並不是沒有受過傷,或是為了影響長久的傷害選擇動手術,但卻從未如此恐懼。他想起那一瞬之間的眼神,回想勇利和他爭執落敗時欲言又止的神情,如果他可以更敏銳一些、更圓滑一些、更與戀人交心一些,或是不要那麼我行我素——像雅可夫老是指著他的鼻子罵的那樣任性——是不是就不會造成現在的這個狀況呢?但是已經沒有如果了。

  他知道從暈眩中醒來看到自己被奪去榮耀的感覺是什麼,而且還在決賽前夕,一般而言的事故已經很打擊人,遑論在金牌呼聲極高的GPF前夕受傷至此。

  維克托.尼基福羅夫有很多讓人驚喜和開心的辦法,卻不知道該怎麼再次點亮勝生勇利眼睛裡的光——

  但他明確看見了勇利的手足無措,就像他第一次以為自己要被放棄了的時候一樣。

  「別、別哭啊……」維克托.尼基福羅夫看見勝生勇利在病床上掙扎,他的左手打著點滴、左腿綁著夾板,又努力把右半邊的身子朝自己側過來,朝自己伸手。

  「別哭啊。」

  冰刀觸地不穩的時候勝生勇利就知道:不妙。

  接下來的一切都在眨眼之間發生,撞擊和疼痛就像上週和維克托一起看的電影中大爆炸橋段一樣,被震波衝擊的人聽不見聲音,維克托喊他的聲音像從極遠的地方發聲,一瞬間也感覺不到疼痛——勝生勇利知道,他在落地的那一剎那就知道這一次大獎賽再也沒有希望——只希望維克托不要太緊張。然後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醒來之後他看了一眼自己的狀況就知道果真不妙,但,勝生勇利發現自己的心情出乎意料的平靜。就像他在重心不穩的毫秒以內盤算好了一切準備——如果腦震盪了骨頭撞裂了該怎麼面對、怎麼處理後遺症、復健、聯絡ISU取消出賽、連絡家裡、安撫身邊的人、想辦法讓自己不要溺進情緒低谷否則維克托會不好受……

  清醒之後的確不好受,但卻並不太意外。勇利發現自己的好勝心並未作祟,與維克托、尤里以及一干戰友們同台競爭的機會失之交臂是真的痛苦,但此時此刻,從來沒有體會過的苦澀從內心深處傳到大腦深處,他才想起了母親寬子說過的話:為了彼此而遷就的部分都會慢慢磨合變好的。

  勝生勇利沒去搆放在一旁櫃上的眼鏡,但隔著模糊的視野都能看到自己說的話在維克托身上造成了多麼負面的效果,他彷彿一瞬間好了近視,能清楚的看見向來優雅大度的青年此時渾身肌肉緊繃,太陽穴旁的青筋緊得凸起,放在腿上的雙手用力攢著。像他初次惹維克托氣哭之前的預兆,又不太類似。

  不該這麼說的,該做點什麼。

  該做點什麼。做點什麼。

  要一個左半邊都不太能動的人往同樣的方向挪,是有些勉強的。維克托急急起身,虛虛地握了一下勇利朝自己伸過來的手,拉著靠在牆邊的折疊椅繞過病床去到右方。才又握住勇利的手,就被握得緊了,甚至可以看見勝生勇利小臂上跳動的青筋,倒不覺得疼。

  維克托看得出來他的戀人正在改變、正在思考、正在嘗試修補破損的關係。緊握著維克托的手慢慢鬆了開來,朝對方拍了拍病床旁不大的空位,讓他卸了病床右半邊的矮欄躺上來。

  維克托熟門熟路地躺上去,像在家一樣地趴在勇利的胸口上頭。假期來臨時維克托會這樣親暱地賴在勇利身上喚醒他,早安吻,或是藉著彼此的晨勃進行短暫的交歡,更多時候則是汲取彼此的體溫低聲說話、聊天、盤算假期行程和討論下一次練習檔期的主軸和新的編舞。

  維克托一爬上病床就知道他們之前剛結的冰層已經消融,在他手足無措的時候對方選擇改變,長嘆一聲摟住了自己。那一聲嘆氣裡包含了太多東西,可他鬼使神差得懂了,彷彿一瞬間學會讀心。躺下以前輕輕嗯了一聲,當做回應。他在內心向自己從來不信的神許了願才虔誠地親吻了傷者溫順的眉眼,然後窩在戀人的懷裡。像以往一樣溫暖,暖得能夠使他們心上摔出來的傷痕痊癒。

  明明骨架比自己要小上一些,在此時卻顯得高大起來,摟著自己依偎上去的身子,在髮頂落下他的吻。他的戀人在壓抑眼淚,鼻音濃厚的抽了抽鼻子。兩個人從未一起哭過,維克托自責地讓眼淚落在勇利肩上,回頭檢討起冷戰前的細心不足,而勇利則是半點不提自己的傷,將他有可能奪金的希望放到了維克托手裡,說好在大獎賽決賽在俄羅斯,否則他可能沒辦法待到結束為止。簡短相交以後,半晌無話,偌大的單人病房裡只有兩人吸鼻子的聲音。

  過了片刻還是維克托從勇利的胸口爬起來,以鼻尖親暱地蹭他的臉頰,咬他的耳朵,說只為你跳並與你共享勝利,勇利也要快點好起來。

  嗯,一定。被壓在身下的手安撫似地

  好起來才能「火車便當」,我已經開始想念小勇利了噢。

  ……維克托!

  偌大的單人病房裡響起兩人低聲的笑語,音調隨著窘迫高高躍起,停留在柔軟的唇瓣。像跳躍後穩穩降落在溫暖的冰面,那美麗的藍色滿著愛意接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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