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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拾柒·奠基

怀里只剩下了浅浅的呼吸，沙辛舔了舔唇，安静地搂着人仔细端详了一会儿。他能瞧见叶铭昕眼球在眼皮下乱动，知道小少爷其实还睡不熟，便假意挺了腰动了动还埋在他体内的疲软肉茎，想吓唬他一下，果不其然，敏感非凡的肉壁立马把柱身咬紧了不少，一抖一抖地好像是在呼吸。

男人贴着他耳朵笑了笑，低沉又轻柔，戏谑的意味不是很重。叶铭昕并没有充足的意识去记忆或者分析沙辛的笑代表了什么，只是感觉耳蜗里有团团热意，有点潮湿，并不难受。

沙辛不是很懂得情事之后耳鬓厮磨的快乐，他通常会直接穿好衣服走人。不过眼下叶铭昕就住在他屋里，自己走也走不到哪去，何况怀里这被肏得脱力的人就如同是一种对于他性事上能力的褒奖，所以他也不吝啬地稍稍多花了点时间抱抱这个小少爷，感受一下原来自己流连烟花巷那会儿曾落过的埋怨到底指的是什么。

自从叛逃了明教后，他不再遵从教义，克制自己的欲求，不管是口腹还是性，所有戒律一律忽视。他吃肉饮血，招妓买春，游走在明教和龙门周遭，奈何那些地方的环境太恶劣，妓馆里总是也没什么新人，妓子们为了留住客人，都留了一手好技巧，沙辛也是由此偷师而来。那段荒唐日子并不长久，但他确实想要沉沦放纵，玩得也比一般的恩客要来得多，所以如今可以轻而易举地就把没什么经验的叶铭昕把玩在手，眼瞧着调教得已经有了些成果了。

喜欢沙辛的人很多，都自愿奉献给他所要的一切，可事实上，却换不回片刻的相拥甚至是一个亲吻。在这方面，明教叛徒到底是杀手，哪怕声线低柔眉目含笑，骨子里的冷漠是早就在的，不会轻易动摇。他擅长隐蔽身形，潜入技巧堪称一流，有时心血来潮地暗沉弥散着从窗口探身进入，听到了三两个妓子凑在一起在背后说他薄情的悄悄话，才清楚自己在她们眼里是个什么样子。

但他也确实从来没有迁就过她们一次。

在寂静和冷却下来的夜里想起这些来并不很像他的为人，可记忆这东西就是这样，趁人不备悄悄涌入脑海，待到惊觉时已然奔腾不歇，思绪都不知道随波逐流漂到哪里去了。他敛了敛心思，又捏了把怀里睡着的小少爷艳色的乳头，才把他放在床上，拔出自己那湿漉漉的阳具，也不管那洞里流出了多少汁水，提上裤子扎紧腰带下了床。

接连的颠龙倒凤使得沙辛这张久不用来交媾的床铺可能连里子都被混杂的体液渗透了些，他没想着洗，找个机会全换了就是了。不过其他的一些清洗还是得做，抬头看了眼窗外，雪正好停了，于是他抓了几件衣服往身上一套，仗着内功深厚不惧严寒，就拎着几个桶到门口采冰去了。

这个小村子原来有个小汤池，石料砌的，有点漏水，不过可以烧火加热，就是麻烦得很。沙辛独自一人时一般就去小遥峰那边的温泉了，不然也发现不了那个用来唬弄叶铭昕的冰池。但这次他是刚从外边回来，也没休息就好好消耗了一下剩余的体力，叶铭昕又叫他给肏得脱了力，再准备去小遥峰就有些麻烦了，才想着去把那个小汤池重新用起来。

屋里灰尘还是重的，但池子上盖着个木板，所以里面还算干净。沙辛把水瓢拿出来，将冰都倒了进去，铺了个底。他矮身去生火添柴，一边加热着这点冰一边再去挖了些，足有三四趟才差不多有池子三分之二的样子。他又挖了几桶备用，等着水温好了一些后，折返回屋里，取下了叶铭昕项圈上限制他行动的铁链，就用那毛都洇湿了黏在一起的狼皮裹了裹，又拽了两张波斯毯和一套新衣服，放在小少爷怀里，再把人抱起来。好在小汤池离得近，倒也不怕东西多。

狼皮反正也脏了，铺在地上，拣了比较干燥的一面放干净的衣服。沙辛把叶铭昕放在池子边，自己脱了脏衣服，才搂着人一起下水。

他不是体贴才这么好着心眼帮扶着，就是有个事，他想看看自己想的对不对。

一下水，叶铭昕这些日子又长长了不少的发梢在水里浮起散开，像个孔雀屏似的挺好看的，不过沙辛还没怎么仔细瞧，就叫人贴紧搂住了。

这么多动静，叶铭昕再累也醒了，更别说被水包围而产生的恐惧感。他太过疲惫了，挣扎了半刻才感觉到贴在身上的水不是冷的，然而陌生的环境还是叫他无法安逸地泡澡，一只手尽可能死死地勾着沙辛的脖子，另一手抓着他的肩膀，手指触到了沾了水的厚实皮肉，因为指尖无力而显得像有点打滑。手掌滑落时会触碰到凸起的锁骨，掌根贴上那有着道道浅色痕迹的隆起的胸肌之上，小指旁边就是有力的上臂，肌肉的线条完美得令人忍不住想要用指尖轻描。

倦怠和惧意混在一处，没有抗衡抵消，而是叫他迷糊得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不再挣扎，手就按在沙辛胸口，定定地看着他的胳膊呆愣着，直到发绳叫人拆下来，长发披散，视线重新凝聚在贴上了男人的胸口的那几缕上。没有什么皂角之类的，沙辛就用水瓢把水浇在叶铭昕的发顶，冲洗他的头发。水的流动使得窄小的房间里更是热汽氤氲，叶铭昕睫毛上都凝了了些水珠子，他更觉眼帘沉重，偏偏上次冰池溺水造成了比较严重的遗留感受，他完全不敢在水里闭上双眼。

只有尽可能地抓住沙辛。

看小少爷怕得眨眼，勾在脖子上的手也努力紧绷，沙辛也确定了上次的冰池不只是叫他发烧那么简单。始作俑者没有产生什么负罪感，单纯把这事记下了，而后还是进行着他本来要做的事——一手在紧窄的腰上收紧，另一手开始探入那肿起的穴口，手指翻搅扩张，把将里面的粘液抠挖引导出来。

经二指一撑，自然有水灌进了叶铭昕的肚肠，他有些不舒服，却又不敢肆意扭动，就整个人在沙辛怀里发抖，可怜的小模样难能一见，被欺负得更加厉害。手指在里面乱按，弯起指节去刮蹭内壁，他身子软得松了手，哪怕小汤池没有他身高高，可跌坐在池底还是会没顶的。好在沙辛反应快，收紧的手臂用上了些力，就在他滑出去前把人挟住了，水只没到了脖子，却足够叶铭昕在迷糊之下后怕不已，把脸埋进他的脖颈里，喉间发出极其细小的软声。

这是真的吓到了，反应骗不得人，而且也没什么好骗他的。沙辛本就不会哄人，是没有技巧也没有想法，此刻仅仅是搂紧了小少爷，但垂着眼玩他背后漂浮的发梢。抬起手，湿润的黑发缠上手指，湿发会有力的绞紧，是跟下边的小嘴差不多的表现。他挑了挑眉尾，再放下手臂，头发叫水拆解开来，自然脱离了手指，没有方才紧缠的那种留恋依赖。

沙辛是省得这些道理的。

如同他就算得了再多的乐子，也不会替秦楼楚馆里任何一个人赎身一样，性事的牵绊永远只是叫人把那么个身体与自己匹配的人记在心里，但那个人很难被放在心尖上，当做最在意的人来对待。遇到心中所属之人，反而会近情情怯不敢亵渎，那些能一起尽情欢愉的，大多都是不必要的存在。沙辛自己不懂感情，不过是做杀手时见了不少悲欢离合，对有些事理解而不懂奥妙，也没有愿望拥有一个家庭一份亲情来常挂心间。

他喜欢情事的释放，对于他来说，这是排解无趣的良方，但先前他从未有固定下来的交媾对象，当然不用顾及很多事情。自从三个多月前的龙门他不忘捞起这么个人带上马车泄欲，后来的发展就和从前很不一样了。

叶铭昕是个特例，不过对于他，沙辛也用不着去费些什么心思。

他们的关系已经确定了，一个神明一个信徒，如今再多的肢体交缠不过是眷顾宠幸，就算何时兴致乏了不愿碰触于他，身为信徒何德何能来质疑神明的决定，还不是要乖乖听候差遣。

然而他的这个信徒总是把自己当成冰清玉洁的一朵寒梅，可是不是早都随便碰一碰身子便软成小猫咪了么。他们之间有阶级之分，断然不会产生什么平常人之间才会丰沛的感情，但假如小少爷真的溺毙在了爱欲之中，像方才一样，想抓着他的神明大人不愿意松手，维持着神眷，应该也并不难。

从眼下的情况看，只要他主动地把四肢和穴肉缠上来，努力地讨好自己一下，大概就能够一阵子了。

驯化是要一步一步的，而过程会非常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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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铭昕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暖融的怀抱里。

身体是干净清爽的，就是手腕、后腰和后面难以启齿的地方疼痛得比较明显。他对于沐浴的过程已经记不太清晰了，即便那期间他确实是醒着的。特别是到了后来，出水以后，他就真的又睡了过去，中间似乎因为冷热变换醒了一下，但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没想到一睁眼还能看见沙辛。

他没敢多动，就保持着这样面对面被搂抱着的姿势，只是太贴近了，眨眼都觉得睫毛边缘会扫到沙辛的胸膛。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沙辛睡着，不过碍于姿势，并不能看到那双总是带有狩猎之意的金褐色的眸子彻底闭上的模样。

如果放在一开始，叶铭昕会觉得此刻是个好机会，他可以试试出逃。但已经相处这么久了，他确信，即使面前的沙辛同他一样是因疲累而熟睡，也不会忘记在他的项圈后面挂上锁链的。这个男人从未出过什么纰漏，所以叶铭昕必然还要等等。

沙辛的武功很强，就算自己功力全部恢复，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遑论如今自己没有足够的功力傍身，更是叫这个男人给......弄软了手脚，此刻逃跑，是比去做无用功还要愚蠢的选择。

他可能会激怒沙辛，要是这一激怒能一死了之倒是罢了，可沙辛绝不是会给他个痛快的人。到时候自己会变得多么难堪，他完全不愿意去猜测。

而且他不觉得自己能在死里逃生几次后，自己能坦然面对死亡。越是没有死去，越想要好好活着。

慢慢吐了心中的郁结之气，他小心翼翼，不想吵醒沙辛。眼前的胸膛起伏稳定和缓，俨然是还在睡眠之中，应该是没有打草惊蛇。

动了动还酸涩着的眼珠，他昨晚流了不少眼泪，都不是出自意愿，但还是叫眼皮肿了起来，视物有些不舒服。尽可能地往所能及的地方看去，则又见到了那些有点浅色的纹路。他这次有了机会，终于仔细地瞧了瞧，才发现了那并不是什么不规则的痕迹，而是一个明教标志性的火焰图样。

那火焰看起来像是皮肤上隆起的细丝，几乎和肤色一致，如果不是这么近的距离，可能只有在反光的地方才能看见一些，正如他昨晚所见。它很生动，仿佛就是一团炽焰，在沙辛的胸口跳动，符合明教的拜火的性质。

只是它到底是怎么刻印上去的？叶铭昕回想不起在汤池里搂着沙辛那会儿手臂手掌所留下的触感了，但沙辛整个人谜团重重，也怪不得他好奇心重。犹豫之下，他还是抬起了手，一点点去接近那团火焰。

他是想着用手指肚隔着一点距离，尽可能近一点就好，不用贴合上，差不多能感觉到一点点那纹路到底是不是凸起的。对于明教这种常年游走杀人的门派，这人的身体一定会反射，他不想就因为碰了一下而被无意识地重重反击，没有力气的他是一点都逃不过的。

他屏息去探，手臂都在颤抖，然而当逐渐贴近时，沙辛主动把胸口送了上来，鼓胀的胸肌紧贴在他的手心。

“摸到了？”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一点睡意而懒洋洋的。他的体温透过掌心源源不断地传来，就真的像是一团火扑进了手掌中。

知晓小少爷要装哑巴了，沙辛也没等回答。他确实差点就没醒过来，自己也估计是可能觉得叶铭昕已经被拔掉了刺，变得软嫩无害罢。困意还是明显的，他没有发挥平时坚韧的意志来立身起床，还是半翕着眼睛，用手梳了梳那一头松散开来的墨色长发，有几根跑到身前来的搔在身上很轻，有点痒，他就曲起前臂绕过叶铭昕的后脑，把那些发丝都拨到了后面去。

他挺喜欢手指间光滑的手感，全然不在意这些动作在拥抱而眠的转天做来有多亲昵——他不会往温情的方面想。只是此刻两人间的和睦还是有感染到他，便难得开口又说了句关于自己的话：“是刺青，不过本来就是白色的，跟叛教没关系。”

这可能是除了名字和外貌之外，叶铭昕知道的关于沙辛的第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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