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幕】

　　荀彧闭了眼软软依靠在曹操的胸膛上，静静感受着他温热而柔情的气息吹拂于耳鬓，薄薄的唇辦细细碎碎轻啄在敏感的脖颈，轻而易举地就撩拨起他心底的涟漪。

　　曹操愉悦于荀彧对他诚实的身体反应，荀彧怕冷那便紧紧抱他烘暖他，荀彧快活他也快活，“文若为何闷闷不乐?”

　　荀彧不知道该如何与曹操诉说他内心的恐惧，这种恐惧并非源自于曹操做得不够好，恰恰是太好了，令他自己害怕烛火燃尽后的漫漫长夜究竟该如何度过。

　　“北方的敌人已经长埋地底，南边的刘表孙权我即将击之。我们当初的盟约在一步步实现，文若的眉间为何还萦绕着忧郁？”

　　荀彧轻声反驳:“我高兴着。”

　　“那就是我这阵子做得太过独断专行了？”曹操继续追问，“文若是在担心孔文举吗？”

　　荀彧不想探讨孔融这个话题，他起身下榻，脚掌却没有踩到坚实的地面，低头一看，孔融的奏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散落在脚下。虽然不是有意踩之，但他还是觉得亵慢了孔融对王室对政治理想的赤诚之心，慌张地抬脚挪开，俯身欲拾，忽的腰间一紧，待想反应时已被人揽回了卧榻中。

　　“你不高兴也好，怪我责备我也罢，孔文举若只是谩骂我我自然不会计较，但他千不该万不该触动了那根要命的底线，就休怪我痛下杀手了。”

　　荀彧当然将各中纠葛看得明白看得透彻，曹操没有错，孔融也没有错，不过一个是想欲盖弥彰，另一个堂而皇之公之于众，不得相容。孔融不愿审时度势，屈服于曹操，那么结局没有意外。

　　“你别多疑，我只是睡不着……”

　　“睡不着？”曹操眼睫微微颤动，冁然而笑道，“那不如我们再做些睡不早时该做的快活事吧……”身体强硬地欺压而上，两只手各处游手撩拨。

　　荀彧皱眉软绵绵地挣了一下，被曹操嘻皮诞脸的样子气道，“你这般不知节制，坏了身体怎么办？”

　　“我都节制了一个冬天，文若忘了吗？”曹操扯开荀彧整理好的衣带，一口啃吮在在香香的肩膀上，“文若是嫌弃我方才只做了一次老了不中用了么？那我可要好好证明一下廉颇未老呢……”

　　一手摸向胯间那要紧地方轻揉慢捻，荀彧果然受不住半硬了起来，曹操成竹在胸地笑着把手掌一拢，几声软绵压抑的呻吟漏出了口，夹杂着说不出的快意。“文若的这根东西是不是很精神？”曹操嘿嘿调笑着，指尖捏揉起那开始吐露晶莹淫水的顶端，“舒服么……”他在耳边诱惑，舌头舔舐耳垂更添了把火。

　　荀彧浓密的眼睫扑扑颤动个不停，嘴里的呻吟婉转诱人，他刚想往胯下伸手却被曹操反拧了胳膊扣在身后。曹操不许，偏要捉弄他，撩拨他，挑逗得他欲火焚身欲仙欲死才好。与荀彧的邂逅，更像是枯树等待到了春风，曹操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文若昏睡不醒的这个冬天可吓怕我了，我真怕一声声呼你唤你，而你却再也不回应我了。”

　　荀彧听到这句几乎是自语的叹息，心中生出怅然之意，双唇开合间仿佛想解释什么，又觉得此刻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于是他主动磨蹭曹操的胯间，气息缭乱干渴，罕见地勾引道，“你……进来吧……”

　　曹操下身的火再不能自持，痛痛快快地把荀彧翻身摁在被褥里，挺腰将自己滚烫坚硬的那根巨物慢慢推进他股间湿润销魂处。虽然曹操遂了荀彧的意愿进去了，可又在半路要命的地方停下了，既没有一捅到底顶到快活地方，也不浅浅探入在穴口来回摩擦，只是停在那里不动，竟令荀彧万般煎熬如蚁噬心。荀彧向后摸索到曹操箍在他腰上的手，拍了拍意在催促他快动一动。

　　“文若生气的时候尽喜欢一个人闷着，这习惯真得好好改改……”曹操深深吐息，忍着欲火道，“你看，你若难受我也会难受，是不是？”

　　荀彧现在手脚俱软，只想让曹操动一下，偏曹操还要教训他，微恼道： “我睡不着跟生气有什么关系？ 唔……啊……”话设说全，曹操把剩下的全插进去了，还抽动了两三下。荀彧不禁满足地大口喘息，眼里慢慢积聚了雾气，透着解放了般的快活。

　　曹操又前后挺动了两下，直顶得荀彧呜呜呻吟说不话来，两股间的肌肉全紧起来了，夹得曹操连连讨饶直呼:“文若放松点……是我误会你了……”

　　他揉抚荀彧紧张的臀瓣，慢慢让人松缓下来，不那么紧涩后开始慢慢抽动，缠绵不绝。荀彧低低呜咽呻吟，随着曹操的节奏摇摆迎合，整个人被一阵又急又重的顶弄撞得骨头酥软，呼出的气息皆散发着情欲醉意。

　　曹操有些失控地重重挺动，退出来时又在入口轻轻碾磨，直把两个人都推上极乐的云霄之中。荀彧已经被潮涌般的快意冲击得失了神，半睁着眼任由曹操驰骋索求，直到高潮的晕眩降临，内壁不由自主地剧烈痉挛，不仅自己的欲望倾泄而出，连带着把曹操也逼到尽头，一股股的白液尽数喷酒在甬道深处。

　　两人情潮过后都有些脱力，互相拥抱着，紧紧贴在一起的胸膛起起伏伏，似在回味快乐顶峰的滋味。曹操平复过后，缓缓从荀彧身体中抽离，粘滑的精液随着抽离的动作连带而出，滴滴答答地濡湿了被褥。

　　屋外的雷雨已经停歇，狂风骤雨一息，池塘边的虫鸣蛙叫开始热闹起来，这一夜既喧嚣又寂静。

　　荀彧骤然睁眼，窗外天色已亮，明媚的晨光斜射入格子窗，在地上分割出一块块耀眼的光斑。手习惯性地往身旁一探，曹操已经不在，空余没有温度的薄衾凌乱在哪里。他支起身体，身上的亵衣穿着整齐，榻中的衾被是新换上的，还散发着淡淡的椒兰香，仿佛昨日亲密无间的交颈呢喃是做了一场美梦。

　　他拨开帷帐，散落于地上的奏本也消失不见了，而琴则安然搁回了琴台上，正迎着晨光静静地散发出温润的光泽。换好衣服打开房门，意外地看到曹操在院子里练剑。

　　“文若醒了？”曹操停下了动作，朝着荀彧微笑招呼，“是不是吵到你了？”

　　荀彧走到曹操面前，递了一块帕子，“没有。阳光晒到眼睛了，才睡不住的。”

　　说完两人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那么的平淡自然。曹操怕荀彧睡着的时候再也唤不醒他，荀彧又何尝不怕一觉醒来发现曹操已经离他远去。

　　荀彧看到院中摆着案台，上面搁了清粥小菜，瓜果糕点，案台边烧着一炉水。曹操拿着帕子擦了擦汗，又在一旁冲完凉迅速换了身衣服，拉着荀彧的手落坐席榻之上。

　　“你洗漱的速度也太快了。”

　　“军中每个人都练就这身本事，只有文若跟着我打了几年仗，还是那慢条斯理的性子，天塌下来都要先把自己收拾得整整齐齐。”

　　荀彧吃了几口粥，佯装生气道:“原来你把我留在许都是嫌弃我做事太慢了么……”

　　“不敢不敢，是我失言。我给文若泡茶赔罪吧。”

　　曹操放好一套茶具，用刚煮好的泉水冲泡了一壶茶。这是南边传过来的时兴饮品，南边不光饮酒，平常招待人还喝茶，说是能提神醒脑。许都这边原本不太喝，自从曹操广招贤才，南边投奔而来的名士增多，于是渐渐开始流行起来。

　　冲泡方式一般是细细将茶饼碾碎置于盗壶，再用热水浇注冲泡，放上一点喜欢的葱姜桂盐或者莱萸、米等配料，最后用竹扫搅拌，滤掉浮沫杂质即可饮用。

　　“请尚书令品之。”曹操说得郑重其事，一点都不合糊。

　　荀彧接过茶盏，盏中茶汤呈淡绿色，飘着几片未滤尽的桂花，凑近闻之，茶香混合了桂香，沁人心脾。细细啜饮，曹操冲泡的方式又与寻常人不同，他并未增添太多辅料盖掉茶的苦涩，而是保留了茶叶原本的滋味一一清苦过后方能品到一丝甘甜，令人回味无穷。

　　曹操见荀彧一口茶呷了许久都没有说话，有点忐忑地问：“是不是太苦了不合口味？来，吃点甜瓜去去苦。”说着拿起一片切好的甜瓜送到荀彧嘴边。

　　荀彧唇边荡漾起一抹笑意，轻声回复道“茶很香，很甜。”说完，他还是把嘴边的甜瓜吃了。真日新鲜切的甜瓜，又脆水分又多，在井水里冰一冰，真是解渴消署的好东西。

　　从前他们刚认识的时候，正值盛夏，太阳毒辣得很。在去东郡的路上，郭嘉热蔫了趴在阴凉地里不动，连带着他自己跟着愁眉苦险的。军队在路边休憩时，曹操特意带着荀彧跑去农家的田地里摘西瓜。荀彧觉得不好意思，曹操笑道，又不是不给钱，看见那篓子没？我们放袋粮食进去就好了。

　　连年征战，天灾人祸不断，铜钱换不来饱腹，粮食才是硬通货。快帮我拿几个，曹操一边挑着瓜一边指挥荀彧捧怀里接好了。因为瓜田少人打理，结出来的瓜个头都不大。曹操当场用手刀劈开了一个，瓜瓤倒是红的。尝了口，味道不错，虽然样子难看了点但里子还是很好的。美中不足的是被太阳晒烫了，解署的滋味差了点。

　　曹操现在已经是权倾朝野的丞相，与荀彧说话还是一如既往地谦谦温柔，“我要出征了文若有没有话要送我？”

　　放下茶益，荀彧握住曹操的手，十指交缠，掌心间的温度印证着彼此的心意，一切都无需多言。

　　“荆州我志在必得。”曹操静静望着荀彧，那目光中迸射而出的昂扬斗志一如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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