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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郭荀】建安列异传(六十六)

[db:作者] 2025-07-13 21:54 5hhhhh 6180 ℃

  【第六十六幕】

  

  这一年六月,曹操罢三公官,复置丞相,献帝以曹操为相。至此,曹操终于正大光明地确立他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司空府已成过去,杨彪闲居家中保持了长久的缄默,赵温免官后一病不起黯然逝世,昔日三公的荣勋不存。

  

  掌管议论的太中大夫孔融入宫面圣,发现尚书令荀彧恰好下车辇,他上前行礼寒暄了几句身体无恙之类的关心客套语。荀彧当即领会孔融这是有话要说了,于是屏退身边侍从,与孔融并肩缓步而行。

  

  “仲夏的天真是说变就变。”孔融抬头望了望天际,远处乌云密布,宽大的衣袖被风吹得鼓鼓的,“大早上的时候还是阳光灿烂,转眼间就黑了脸。”

  

  轰隆一声,远方响起沉闷的雷声。

  

  “夏天的雨虽然来势汹汹,可都是一阵一阵的,久不了。”荀彧跟着望向远处,这回落下了一道刺眼的闪电,夹着一串霹雷,“眼看雨要落下来了。孔大人,我们还是快些走吧。”

  

  孔融意有所叹:“是,应该走快些。这朝上懂得观天色的人,都不会淋着雨。”

  

  荀彧顺着话接:“劈了闪电打了雷,这再不知道要躲雨,岂不是又聋又瞎?”

  

  孔融冷笑:“不知道打雷下雨的何止又聋又瞎的人,令君手里的奏本有多少是送入宫中的?天子被蒙蔽视听,不闻朝野之事,不正是有雷听不到有闪电看不见的傻子吗?”

  

  荀彧蹙眉提醒道:“孔大人,注意您的措词,您的话是犯上。”

  

  “说起来与令君同朝为官十余年了,当初杨文先蒙冤下狱,是令君与我秉持公义,在一片沉默中率先发声,积极奔走营救。”

  

  荀彧静静地听着,只是行步迟涩,似是气惫。

  

  孔融语调凝重而沉痛,“当初令君当初不是说袁绍空口‘同奖王室,翼戴天子’实则存了取而代之狼子野心的企图,应当伐之。那么当初首唱义兵乃心王室医天下的将军变成了如今的丞相,正一步步走向同样的野心道路上,令君还敢说应当伐之这四个字吗?”

  

  曹操当了丞相,收回了当初置三公而分掉的权力,献帝更像是朝堂上高贵的摆设,需要时抬出来用一用。

  

  荀彧淡淡道,“丞相奉天子平四海,丞相之位当之无愧。”

  

  孔融哑然失笑咄咄相问:“丞相当之无愧,倘若天下大统,赏无可赏之时呢?”

  

  荀彧停了脚步,神色不改。

  

  然后他正了正衣帽,庄严脱履入天子宣室,并朝孔融拱手相请,平静道:“孔大人请吧。”

  

  他们前脚进入大殿,门外雷雨倾盆而下。风雨如晦,照得御座上的献帝更像是一尊泥像,在左右晃动的垂帘中凄凄孤寂。

  

  孔融压抑着无数愤懑之情郑重地叩首,从衣襟里颤抖着掏出一本折子,向献帝一字一句道:“臣有本上奏。”

  

  按理说,私下上奏,应先过尚书令览阅,再呈献帝定夺。孔融当着荀彧的面跳过了这步骤,等于赤祼祼地蔑视了尚书令。献帝略略抬眸,示意小黄门把奏本呈过来。他打开随意一扫,勾唇向荀彧哂了哂。

  

  献帝道:“卿的心意朕已知。”

  

  这不是孔融想要听到的话,他猛然仰视献帝,激动道:“陛下明辨是非,又秉承了先帝的仁慈,可乱世之中光仁慈不够啊……”孔融声泪俱下在痛斥曹操的跋扈奸诈,以及试图劝说献帝,坚持古王畿之制,千里寰内,不以建诸候。矛头直指曹操的野心一一篡逆。

  

  荀彧听着孔融絮絮叨叨说着,他盯着献帝手里的那个奏本,心想孔融这大概是豁出去了,想要用自己的热血唤醒一下王室先祖的英雄气盖。可惜御座上的天子空有刘家的肉体,没有了刘家的灵魂。献帝无动于衷地听着,令孔融寒了心。

  

  孔融最后离开大殿的身影十分颓丧,他朝荀彧嘲谑道:“令君当初迎奉天子于许,倒是替王室招了一头狼进来……”

  

  献帝漫不经心地把奏本往地上一丢,立即换下了方才凄苦胆怯的神色,笑吟吟看着荀彧道:“孔卿的话令君听明白了么,他说有朝一日王室倾覆,是卿种下的大祸,千古首罪。”

  

  荀彧沉默低首,将所有的情绪都掩盖在长长的浓睫之下。

  

  献帝平视殿外,像是看雨看入迷了,“卿说,孔融是淋着雨出宫的么?”

  

  来的时候谁都没防备变了天色,但宫里怎么会没有备伞让堂堂朝廷侍中太中大夫淋雨回府呢?显然献帝并不是真在担心淋雨,他看到孔融奏本的那刻,知道这雷劈下来总要落到个人头上顶着,谁在大声嚷嚷就劈谁脑袋。

  

  “所以杨彪是聪明人,经历了牢狱之灾后知道什么时候缄口当哑巴了。听说他的儿子尤其聪明,现在被举了孝廉任了郎中前途无量。可见,话说得少的人命容易活得长……卿说是不是?”

  

  荀彧缓缓道:“有些话说了害自己,有些话说了害别人,孔文举的话是两败俱伤。”

  

  献帝点点头,“卿的话一向很动听很在理,难怪曹操听不厌。孔融的奏本既然害己害人,朕就不留了,卿把它带走吧,带得远远的……”

  

  荀彧俯身捡起地上的奏本,听到献帝最后似是在怅怅叹息,可眼神中并没有多少哀悯,“王室的臣子死一个少一个……”

  

  荀彧回到尚书令府的时候眉梢眼角都透着笑意,又与往常温和近人的笑不同,这个笑没有温度,渗出凉意。婢女们小心翼翼地上前伺候,皆被荀彧挥手打发出去了。此时天昏地暗,风雨滂沱,只有偶尔划过的闪电照亮了一下冥昭瞢闇的屋子。

  

  屋子里是窒闷的,博山炉中燃着的香愈发浓郁氤氲,将荀彧的身影缭绕出几分飘飘漾漾。他慵懒地仰躺在卧榻上,孔融的奏本沉甸甸压着胸口,有股驱不散的阴郁之气。

  

  远处的山水屏风画面上出现个淡淡人影,很快卧榻前层层叠叠半透明薄如轻烟的纱帐拂动起来,有衣袂摩擦的窸窣声传入耳中,荀彧没有睁眼确认是谁不请自来,只因呼吸交织间的气息太过熟悉。

  

  曹操俯下身来看荀彧,两人的鼻尖几乎触碰到一起,极近,近得甚至能听到彼此渐斩紊乱的心跳。曹操轻笑问:“既然没有睡,怎么不点个灯……还是文若专门在等我来?”他嘴上调戏着,手上也不含糊,指尖爱抚在荀彧脸颊、脖颈,慢慢斜挑入衣襟领口,摩挲到锁骨意图再往下探寻更诱人的果实。

  

  荀彧没有回应曹操的话,他轻轻拦了这不正经的手。曹操与荀彧僵持了一会,嘴角微微一扬,猛的往襟里一掏,把孔融的奏本捏在手里。“放得这么贴心,应该是重要之物,怎么又偏如此不走心把这烫手的东西留在身上?”他眸色里带了丝戏谑,抖开奏本略微扫了几眼,太暗了,字迹只能看个大概。

  

  其实曹操来之前就已经知道孔融写了什么,又入宫与献帝说了什么。孔融是一个文采横溢的人,并且不是一个善长玩弄政治的人。曹操欣赏他的才华,却厌憎他的尖酸刻薄之语。许都不乏聪明人,看明白曹操想干嘛的人多了去,唯独孔融一个敢直言不讳地点破。

  

  悠悠众口,曹操也畏惧人言如刀,时刻悬在头顶不得安生。君不见陈胜吴广不过振臂一呼,天下纷纷响应,从此后秦王朝四分五裂,各地自立为王山河一片动荡。

  

  “这世上,他们在看不见的地方诋毁我曹操! 诽谤我曹操!”曹操神情略显激动,语声低哑,“但文若你懂我的对不对?”

  

  荀彧终于睁开眼,抚摸着曹操的鬓角,目光里牵扯出细细碎碎的痛,“你瞧你,这几年为了平定天下把自己逼得那么累......”

  

  曹操闻言转悲为喜,低下头深深吻住荀彧,吻到两人气息渐乱,下腹火热坚硬。荀彧的衣衫很快不能掩体,裸露的肌肤触感还是那么的冰凉细滑,如同上等的羊脂玉,而曹操的肌肤灼热,像熊熊燃烧的烈火能把人禁锢于爱欲之中,挣扎不能,反抗不能,唯有不断地深陷其中。

  

  博山炉中的燃香浮动,空气里散出的甜腻香味诱发人交缠得更激烈。屋外风声如虎啸,腾云似涌烟,密雨恰若帘,惊雷滚过天际,把帷帐里所有呻吟、冲撞、掠夺都盖过去了。荀彧无声呼唤曹操的名字,用极少有过的大胆主动弓起腰身迎合。

  

  曹操快意之极,愈发勇猛地驰骋在这具极美极软的肉体上。荀彧紧紧攀附在曹操的肩头,跟着曹操几近癫狂的动作摆动。汗水顺着紧致优雅的背部滴落,意识逐渐迷乱,他们不知疲倦地辗转缠绵。

  

  别执着,小白蛇。

  

  留侯弥留之际轻轻叹息的话语入耳,后面还说了什么? 他情不自禁侧耳细听,可惜后面再没有听清任何细语。

  

  荀彧努力回忆起他第一次溜进留候修道的雅室,供台上的肉盘菜碟散发出诱人的气味。他仔细观察了很久蒲团上闭目入定的老人,谨慎地靠近供台上的肉盘,张口咬住边上的一块肉条,狼吞虎咽地下肚。

  

  等他吃饱心满意足地打算悄悄逃跑,抬头发现留侯正笑眯眯地看他。然后惊慌失措的他一口咬住了个东西,留侯笑言称他咬到了龙珠汉室的运数,再然后又放走了他。但是,这之间似乎还漏了点什么很重要的事……留候说过的话竟被他忘得七七八八。

  

  荀彧想不起来了。

  

  蓦地,他看到了献帝舔唇而笑说,刘家的气数快尽了……

  

  “文若……文若?”

  

  荀彧惊恐不已的失声呼喊戛然中断,他瞪大了眼睛张口喘息,脸色苍白如素绢,许久才缓过神转头看到曹操在替他擦汗。曹操把他揽入怀里,抚着他的有些凌乱的青丝,安慰道:“文若做噩梦魇着了。别慌,我在你身边……梦都是假的,无需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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