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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界草根(1-161) - 16,2

[db:作者] 2025-07-13 21:56 5hhhhh 2900 ℃

  老人两眼迷离了半天,回过神来,爱怜而无奈地抚摸重孙头。

  「祖爷爷他们在哪哩?」

  「北边,离这儿很远的地方……到时候再说哩。」

  心老了,人才老哩。老人看着童稚未脱,稳重却现的孙儿,心底深处的火花,隐隐燃烧——这些年,自己被形势拘束了,吓怕了,过于沉寂了,有负爹的嘱托,家里人和财富积累放慢了哩……

  老胡哼着走调的秦腔,浑身汗淋淋地晃过来,爷俩停止了悄悄话,说了几句闲话,刘作伐告别回去。

  「侄子,闲了常来哩,别叫叔牙里长草哩——」胡叔开句玩笑话,可惜哩,自己和他家不一姓,若是有个闺女嫁过去,到老也有福享受着哩,可惜自己是个单身汉,到现在,四十挂零了,女人逼是啥味道,只是空想哩,鸡鸡真正,还没有进去过——驴逼,马逼,牛逼,倒是没少戳弄哩……地里的小麦,彻底熟了,田野里一片金黄,风吹着麦浪沙沙地响,扑面而来的是一阵阵麦香,农民们脸上带着丰收的喜悦。

  透蓝的天空,悬着火球似的太阳,云彩好似被太阳烧化了,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蚱蜢多得像草叶,在和尚头小麦和长麦芒地里,在路边的野草丛中,发出微弱而嘈杂的鸣声。

  有些队里,缺少管理,或者没钱买农药,灌浆时候,蚜虫泛滥,现在麦子头上,黑乎乎一片一片,活似赖利头上的疤痕。

  队里夜里召开分工大会,照常割麦子、拉麦子、晒麦子、碾压麦籽……一五一十分派好了,小孩子们,也编制成小组,负责捡拾收割组留下的散落麦穗、看护鸟雀不啄食麦籽……

  大大小小,老老少少,都需要有事情干。

  俞夏草眼珠子搜索着,刘作伐咋还没来?两天哩,没个照面,心里怪想着哩。

  俞夏草挽着妹妹手,四处转悠。周围队里人,男的大多光着脊梁,奢侈点的,拿着大芭蕉扇,忽闪凉风;抠唆些的,干坐着。男孩子,小点的,夹着小指头大鸡鸡,乱蹦乱钻;大点的,穿着大人剩下的大裤头,肋骨嶙峋地聚集一堆,说些淡话。

  俞夏草只是瞄着衣裤整齐的男人,却只有刘作伐家大人,没有遇到自己要找的刘作伐,又不好意思上去问,就转过闹市口,去茅厕。

  「快些……再狠……狠你这鳖孙,又软了……」

  俞夏草面红耳赤,赶忙拉着妹妹掉身,恁不知羞耻谴责的同时,也让她感受到,人们追求这种行为的胆大!

  离人群恁近,就等不及了!

  这时候,她心里更盼望能找到刘作伐了,哪怕只是看两眼,心里的空落落、淤积的乏味,也会立刻生色不少。

  正自彷徨无助,猛然撞到一个人,刚要闪身,赶紧又搂住,「咋才来……」张嘴咬住,啃了两口,想到妹妹还在,忙让给妹妹:这妮子,别看整天不吭不哈,真要日起来,屁股比自己还要欢实多哩。

  仨人搂了一会,「俺才从公社里来。」

  「知道哩,你分到小超他们组捡拾麦穗。」俞夏草忽腾半天的心,有了依靠,人也清明些,凉凉地靠着,脑子越发清明哩。

  「弟弟,干活时候,别逞能哩。」俞夏草隔着妹妹,摸索着刘作伐脸盘,这孩子,皮肤越来越瓷实,弹性越来越强哩。

  俞夏草待妹妹日了几十下,「中哩妹妹,别撑坏了。」朝她屁股上拧一下,有脚步声近哩。

  这才感到,小肚子胀疼,急等着尿哩。

  等俞夏草和妹妹回到队部大院,大家乱嚷嚷地,小孩子就着汽灯捉迷藏哩,踢瓦片哩,追着玩耍哩……大人则三五成群,扯闲篇。

  过去找着爹娘,说要回去,娘只是答应一声,自顾扭头听人说话。

  走过五家门口,俞夏草和妹妹,无声进了自家院门。几捆高粱杆编织的门扉,斜斜地合上,姊妹俩进院里洗澡、冲汗,冷不防一个人站起来,吓得姊妹俩摔了一跤。

           156、第156章、接转

  「妹妹,别怕——」

  是二哥,俩人泥地上坐了,看见二哥挪步——「二哥,你不能再日哩!」

  「妹子,你不可怜……」

  「等闹大了,谁可怜俺们哩!东院不就是大肚子,全村丢人!」

  「妹子,你看哥哥憋的……」

  「你去找猪,找狗,也不能找俺哩,俺不是你亲妹!」

  「以前不也日了……」

  「以前是以前,俺不懂事……」

  「日一回也是日,日两回了就咋……哗——咣当——唉哟——」

  「妹子你别狠,等你睡了,俺再日!」

  「跌死你老天哩……呜呜——」

  「姐姐别哭,咱轮流睡,看二哥敢来,俺小刀攮他哩!」

  「咱家穷死了,不能光埋怨二哥呜呜……」

  「又不是咱一家穷,咋能不怨二哥!」

  「要是换亲,换个缺眼瘸腿不又坑咱们哩呜呜……」

  「没事。作伐哥来了,俺说哩……」俞冬草咬着牙。

  姐妹俩,也没心情洗澡了,草草冲了,互相抹两把,上屋睡去。歇息足了,好等刘作伐来日哩。

  俏冤家,一去了便杳无音信。你去后,便把俺的心尖尖勾尽!哪一天不在那门前门后,暗地里瞅出瞅进;空搂破被儿,睁大着眼儿难睡,念佛求神,直到那鸡叫了头遍、月牙儿西沉。

  愁只愁,爹妈不操心;恨只恨,情郎这天煞星,别是负了心。教俺担惊受怕的冤家哟!怎不来得难寻,惹得俺,心头春火烧得一阵紧一阵。

  微风过处,花瓣悠然飘落,轻盈地打着旋儿,幽雅地翻舞着,洒落在地,悄无声息。遍的铺满白色的花瓣。

  梨花和月,若梅花和雪,别有一种肌骨。梨花入月,月光化水,流不尽的温柔,瓣瓣花落,好似月光在闪烁。风动梨花,淡烟软月中,翩翩归来的,是佳人的一点幽心,化作梨花落入你的手心。

  我喜欢将飘落的梨花,小心地放进一本厚厚的里,我想它会穿过岁月,寻找到自己远古的踪迹簇成束,滚成团,一簇簇、一层层像云锦似得漫天铺地,在温和的春光下,如花似玉、洁白无瑕、溢光流彩,璀璨晶莹……

  仨人欢喜地上上下下斗了一通,安静地平息了几分钟。

  俞冬草不顾姐姐阻拦,向小哥哥哭诉二哥今晚要日姐姐事。刘作伐搂着两具白莹莹的俞夏草姐妹,内心也难以平静:村里解放后,十几年了,竟然没有增添一座新房;所有的生活,除了种地是集体之外,其余没有见到啥变化,许多上年纪人,又有意无意地,说些怀念以前生活的话。当然,刘作伐更不知道,自己以后会过上啥生活,但目前这死不死,活不活的温吞生活,肯定是不愿意过去哩!

  刘作伐拿出三百块,递给俞夏草,「这一百块,你俩哥勤快点,可以盖起三间草房,墙基用砖;二百块,聘礼加办事用项,也说的过去。就说这钱是你们拾来的……」

  「好你个小哥,日哄俺爹傻瓜哩?俺爹见天低头算钱,十块能翻来覆去折腾半个月。现在能捡到五毛钱就是大钱了,谁有福气拾到三百块哩!不用你管,给俺们,自有话给爹说,咋说,有这笔钱款在,都能堵住爹娘的嘴哩。」俞夏草心下暗自震惊,这么个年岁,轻易就拿出恁大笔钱,怪不得几个姐妹,愿意贴着他哩。看来这小哥,也是娘们奶哩,不管咋挤,都有奶水哩。

  当下,舍着一身力气,合着妹妹,不住地搂着哩,压着哩,下边躺着哩,一气过去了三番,才恍然梦里和刘作伐相好去了……

  刘作伐在去胡巧凤姐姐家路上,看着满天星辰,越发郁闷:星辰不变,人是要变哩,不变,人活着是干啥来哩?总不想茅厕里的蛆蛆,成天甘心在粪堆过日子!

  胡巧凤听出是弟弟敲窗户,忙从床上翻滚下来,开了门,一手搂着弟弟,回手闩上门,贴脸试试不冷,才抱着弟弟上床。坐上去,屁股前后移动两下,卡牢靠了,「小弟哩,你胸膛跳的恁快,遇事,可别钻牛角尖哩。」

  「姐姐哩,平时可曾苦闷?」

  「弟弟,要是放在以前,哪能不苦闷?时时刻刻在苦闷里泡着,就差没有上吊哩!提那干啥?如今,俺只惦念着弟弟哩,别的,俺统统不管,还有啥苦闷,是不是弟弟?」

  哦,姐姐现在啥都想开了,看淡了,想法就单纯哩。「谢谢你哩姐姐。」刘作伐搂过姐姐温暖的身躯,深深地刺入里边,感受着姐姐的无穷情意。

  抬起头,是为了欣赏这令人如痴如醉的夜色。仰望星空,夜空浩瀚无边,深蓝深蓝的,是谁不经意间抛下的深蓝色绸缎?而那调皮的眨着眼的星星,纯洁恬美的月儿又是谁为了点缀这夜空而洒下的纯粹的景色?

  人生,不纯粹是给别人看哩,需要自己活给自己。正像麦子不是为了证明自己是麦子,在人世上走一遭,而是为了自己就是麦子,就该这样长着,碾压着,吃到肚里,再变成人粪沤烂。姐姐的生活,肯定有自己所不知道的苦难,可姐姐现在为了自己,坚强地挣扎着。她的这份执着,不再是为她自己,而是为了自己这个没有血亲的弟弟而好好活着。

  哦,恰如天上的月牙,此刻迟迟不肯隐没天际,不是为了照亮,而是坚持自己的轨迹。月牙是美的,自己不懂她们是怎么来的,但自己懂得欣赏她们的美。月是轻柔的,月光如流水般倾泻下来,给窗户外镀上了一层银霜。凝视着月,久久不忍将视线移开,那洁白如玉的月似乎羞了。匆匆地顺手牵了一片薄云,遮住了秀美的脸,一切变得朦朦胧胧。如此纤尘不染的月光,使得多少人驻足欣赏,引起多少人的遐想,勾起多少诗人的情怀?月儿弯弯,那是月亮在深情絮语。月儿是如此可爱,又如此迷人。而调皮活泼的星星散作点点荧光,闪闪烁烁,发出甜美柔和的微笑。

  忽然,不知是那颗星星讲了一个笑话,把一群星星全惹笑了,它们有的优雅地笑笑,有的捂着嘴巴偷着乐,有的哈哈大笑,有的半掩芳唇。细细聆听,似有吟吟笑声入耳。星星们可能是觉得太好笑了,跳动着,翻滚着。有的星星大概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与喜悦,飞快地笑着,跑着。加速!冲刺!它闪电般地跑着,用它身后的金线将缀满星斗的静静夜空划破,留下点点闪亮的光圈,渐渐融入了天穹中。刘作伐想,这就是流星吧!。看着星星周围一圈温暖明亮的光圈,就像是自己身边结识的这些姐妹,她们无暇、无怨地投入到自己身上,那真是一种幸福的感觉

           157、第157章、进转

  刹那间,刘作伐真的感觉,自己应该尽快成长起来,好悬挂自己这杆树干上的树枝、树梢!

  刘作伐下床搂着姐姐,大开大合,白蛇吐信,猴猿摘桃,杵伏药叉,倒转七星步地挑着姐姐,在屋里腾云驾雾,虎虎生风。

  胡巧凤被颠来倒去,陀螺一样,一阵欢畅,连着一阵欢畅,总觉得自己整个人,像那层层开放的花儿,一会儿开放一回,一会儿灿烂一回,在那开放和灿烂中,胡巧凤整个人愉悦着,欢喜着,要不是嘴堵着,那欢悦的宣言,要响彻村里天地……

  天不明,队里下地的钟声敲响了。敲了三遍,人们睡眼惺忪地胡乱出来,男人还好说些,只要裤裆遮盖住羞处,就可以出工了。娘们家,多数是大大咧咧地,边出门,边扭腰上茅厕,然后拎着裤腰,掩着怀,骂骂咧咧又掉头回去拿家什……来回两三趟,能开始下地,就算是利落人哩。

  还有的,抱着孩子,敞开怀奶着,嘟嘟囔囔孩子缠人,到了地头,磨蹭半天,还不见动手。队长们看见,除了日骂两句,也无可奈何;记工员哩,有的扯两下肥嘟嘟的奶头,算是揩油了,笑嘻嘻地记上工分,再去查别的人。

  地里、地边,热热闹闹,大家都高兴,都说笑,都舍不得下手割麦子——麦子呢,只好咧着干穗穗,低头哈腰,在旁赔笑。

  好歹日头爬高了,大家好似才发觉肚子饿了,三下五下,镰刀舞动的舞动,搬麦子的叉子放到散麦底下,装出样子,等真的该回家吃早饭了,娘们先走,好回去做饭;男的,吸烟的,坐下吸烟,算是「吃一锅」,祭祀祭祀肚里五脏庙。不吸烟的,说着淡话,也有的,拿孩子取笑……

  日头真的攀升到半人高,身上暖洋洋地烘出汗珠,大家戴上珍藏已久的破草帽,三三两两,瘪着肚子,踢踢踏踏,收拾好自己家什,回家吃早饭。

  队长们也不急,慢悠悠跟在后边,看着别的队队长,在那里耍威风,日骂队员,可活儿,没见比自己队,多干了多少……

  吃饭,大家没有表,有的人家,娘们手快,等男人们到家,一顿勉强过得去的黄面煮饼加咸菜,摆在年纪不算小的饭桌上,有的圪蹴着,几下呼噜,看得见的面饼,进了肚子。这一下,上午的炎热,它们就能顶过去哩。

  邋遢、家底薄的娘们,这时候,最最犯愁:这顿吃饱了,后边就接不上茬哩;要是不让吃,男人就会日骂、揍两下,惹得家反灶乱,让邻舍听了,一上午闲话不断哩!

  好不容易胡乱开饭了,大人、小孩,没有一个省心的,嘴里闹着不好吃咽不下去呜呜哭的,手里饭打翻没吃的,老人嘟噜日子不会过哩……种种啰嗦,烦闹的做饭人,火比灶火苗还高三丈,掉转头喝骂男人——你要是东海龙王女婿,想吃啥海味没有?你要是投胎猴王猴爹,啥山珍尝不到……

  男人这时候,唯有抱头圪蹴灶火跟前,唉声叹气。

  还是婆婆看不惯媳妇那嚣张劲,「谁从逼里出来,就穿金戴银哩,左右不都是个血包包?一家子不是吵哩就是嚷嚷,全是扫帚星进门,鳖反鱼乱……」

  「你才是扫帚星,老不死的扫帚星,连带俺娘们都没有……」

  「反了,反了!他爹,拿棍子过来……」

  「给,打吧,打死俺早托生好人家给打不死算你本事小——」公公还没有站起来哩,媳妇子肩膀一撞一冲地撵过来,吓得公公连滚带爬,泥猴一样窜出门……

  左邻右舍哈哈笑着围观下饭……

  这样的闹剧,大家见得多了,只有添油加火的,绝没有去柴扯薪的:一时,饭星四溅,唾沫横飞。

  刘作伐家,照例关门闭户吃饭。外人自然不知道他们家,吃的,和自家有啥差距。吃饱了,收拾家里停当,开门下地,很少和邻舍端着饭碗串门,街坊自然没人这时候来搅合。

  刘作伐提着篮子,上地拾麦子。

  四十来个孩子,从七八岁到十二三大小不等,被族里刘大三爷爷领着,排好队伍,一二三,一二三纵行土路上。

  路面在下雨以后,被踩的坑坑洼洼,高低不平,孩子们走着,七歪八扭,不是这个跌倒了,就是那个扭脚了,一会这个哭,一会那个叫,没有个安宁时候……

  「——谁再捣蛋,牛大仙把蛋子咬掉,长大娶不了媳妇」……

  牛大仙是昨天拾麦穗时,刘大三爷爷奖励大家的故事。说了牛大仙是人间少有的恶神仙,那个孩子夜里哭白天闹腾大人,他都会知道,「嗖」地来,咬掉男孩蛋子,「嗖」的神仙就飞走了,没有人能看见。村东头刘满圈家的四孩子鸡鸡,就是被牛大仙咬掉——「不是——」,有孩子打辩,「是老鼠吃掉哩!」

  老鼠和大仙是亲戚,他们之间可以互相变换哩,就是猴子可以变成人。

  所以三爷警告大家,「谁拾麦穗不老实,往裤裆里装了,裤腿里掖了,不听话捣乱,牛大仙就不客气哩!」

  唬得孩子们,手赶紧捂住裤裆,生怕自己的小鸡鸡,不翼而飞;也不敢随意违拗刘三大爷爷话,唯恐将来没有媳妇,没有媳妇,谁给把尿?

  「三爷,花花没有蛋子,她怕牛大仙不?」

  二蛋子捂住裤裆,挂着两挂大黄鼻涕,仰脸问。

  「你娘个逼,看你贼眉鼠眼邋遢样!」刘三大爷爷弯腰抓把树叶,把他脸上鼻涕抹去。一股黄土呛住鼻孔,「吭,吭,咯,咯……」二蛋子也顾不得问了。

  刘三大爷爷摸摸花花头,「啥时候二蛋子看你屁股哩?」

  「俺将才尿尿,二蛋子赖皮趴地上看哩。」

  「记住,以后他再看,尿他脸上!」

  「中哩三爷爷。」花花快活地蹦起来,就要脱裤子。

  「咋刚尿过,又脱裤子?」

  「俺要三爷爷按住二蛋子,俺好尿他脸哩!」

  「快点走,看你落后边多远哩。」

  好不容易到了地头,大人还没有装车腾出地块。刘大三爷爷就让唱歌——

              让我们荡起双桨

              小船儿推开波浪

            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

             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

            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

             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

  红领巾迎着太阳……

  这时候,刘作伐往往跟着大伙,尽心地开心。真没事了,也拿出课本,翻阅一会,好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举一反三,想想其中的诀窍。

  割麦子进度很慢,大家伙多不在意麦子收成好坏,反正年年分到手的麦子,也不够一家嚼用,收那么多麦子,还不知好过了谁。

  有几个急性子的、老实的,就想快收割。干了一会,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别人还是磨叽,也就泄了气,嘟嘟囔囔,拿镰刀出气,朝干土砍来砍去……

  「那,那是谁?有力气还不收麦子?还有你,成天磨洋工,站了半天了,麦子也没你高!

           158、第158章、胡转

  算啦,干活的,没干活的,都不乐意。瞪眼瞧着队长,「有本事,你割个样子!」

  「呸,兔崽子,老子当年收麦子时候,你还在唆奶玩儿。」队长探腰拢过麦秆,几下,噌噌倒下一片。

  「瞧不?干活就得扑下身子,哪有你只撅屁股不使劲……」

  「队长,他撅屁股会日地哩……」

  「放你娘的狗屁——」

  「咋?刚才喜胜他姐去树林尿尿,不是你跟着过去日尿坑,嘴里还唠叨,恁热鸡鸡哩……」

  「日死你娘——」见揭了短,扔下镰刀,过来拼命,被队长一脚踢翻地上。

  「日不死你奶奶,这时候有血性了!有种,你给队里出把子力气,也算你没白活!」

  「俺白活咋了?二十四了,也没有人给俺说个媳妇,成天屌闲着,干活有啥屌用?越干越穷,干个球哩!呜呜——呜呜——」

  「赵队长,过来绑了!正是抓革命促生产火烧眉毛哩,煽动罢工哩!」

  「他四叔,孩说的也是实情,他糊涂,你不能跟着糊涂哩。瞅空,能给孩踅摸个媳妇,保证这孩干活人来疯哩。」

  「就是,就是,他赵哥,你别忙。咱队里,二十来个壮小伙,就是行不上媳妇,谁不窝火?你得饱汉不知饿汉饥哩。」

  几个上年纪人明白,要是扣上「反革命」名声,一辈子别和娘们沾边了,赶紧劝解。

  又有几个娘们,推着小伙过来,跟队长认错。

  「算你今天运气。上午把这畦子割了,将功赎罪。喂,大家伙看着,上午每人半畦,谁早割完,早收工!」队长就坡下驴,掉头去督促碾麦场的活计。趁这天日头好,赶紧拾掇石磙,碾好麦场,好存放麦秆。不然,麦子沤烂地里?

  大人唉声叹气收麦,小孩稀罕了,「不是日逼哩,二刚哥咋日泥坑?小水,你尿泡,看看鸡鸡进去不?」

  「俺不,俺娘打!」

  「你尿尿,你娘打你干啥?快,蹲下试试。」几个大点孩子起哄。小水咧咧嘴,不敢哭,裤衩边揪出鸡鸡,「呲呲」地尿。

  「就这浅坑?小水你戳戳。」

  「俺娘打。」

  「你娘来,巴不得叫人日哩,打你做甚?快点,三爷要喊牛大仙哩嗯——」

  「俺鸡鸡短,够不着。」

  「趴地上不就够着了!」

  「呜,」

  「快点!」几个伙伴簇拥过来,推到小水,按到尿上。

  「呸,恁大点尿,屁股盖住了,也不知鸡鸡日到坑里没。小水,鸡鸡热不热?」

  「热。地皮烫得慌哈哈哈——哈哈——」几个男孩跟着笑得打跌。

  「咯咯,咯咯,咯咯——」几个小闺女,忸怩地跟着笑。

  笑声中,炎热过的就快。还没有拾满篮子,就该收工哩。大家七冲八跌地排着队,唱着歌,舞者草帽,回去了。

  小孩子享受做饭娘们待遇,可以早半个时辰回家。

  「刘作伐,你停停。」

  刘作伐回头,见是队西头花花。

  「咋哩,你不热?」

  「俺看你最老实,俺问个事哩。」

  「你咋知道俺最老实?」

  「别人都是瞎闹,就数你文静,知道躲着人想心事哩。俺问你,啥是『日』哩?他们吵吵一上午。」

  「那是骂人话,小孩子不该……」

  「俺见过。公鸡天天压母鸡,大羊压小羊,大人说那是日哩。俺教教你,省的你找不着媳妇。」动手去掉裤衩,露出自己白生生大腿。

  「快穿上,叫人笑话哩。」

  「看你,是不是没鸡鸡哩,二十四的人还急哩,你咋不急?」上来要掏裤衩。

  「好花花,别,来人哩。」

  「啊,没事,咱小孩,谁在意哩,你不是没鸡鸡吧?」花花揪着裤衩不放。

  「俺有,有,你松手哩。俺给你糖吃。」

  「好咧,糖呢?」伸手接过,「吧嗒」放嘴里,「记住,你想媳妇哩就来找俺!」甜甜的,跑了。

  「这事闹的。」刘作伐摇摇头。

  「噗嗤——」茅厕里冒出多半个头。「送上门的逼不会日,酸娃子哩。」

  多半个头叉腿在茅厕口,露出黑乎乎一大片,「来,大嫂叫你尝尝鲜,当你师傅,糖呢?」

  刘作伐早就听出茅厕有人憋着气,所以看见露着的黑魆魆,也不吃惊,原来是刘来宝家媳妇子。

  「嫂嫂哩,弟弟的糖也好意思?」

  「嫂能叫哥日,弟弟咋不能日?一个日也是日,两个日,也是日,哪个好?弟弟上来哩,保管夹你舒服,日一回,想三回哩。」

  来宝媳妇伸手来扯,刘作伐递过两个糖,跳着躲过去。

  「嫂哩,看身后有老鼠过街哩。」

  来宝媳妇以为诈她,扭脸去瞧,果然大灰老鼠朝她瞪眼,吓得「啊呀」坐地,一块半截砖支着屁股根,「噗——」射出去,老鼠吓跑了,自己逼眼被砖蹭的火辣辣,弯腰瞧了,掉了一大块油皮,几根毛毛不忍和主人分开,连着皮,来回飘荡。所幸手里糖,没有飞出去,还在手里紧攥着。

  岔着腿,小儿麻痹症一般撩着出去,路上惹来好几个人笑话,「逼恁闲着,朝老天爷卖相哩」……

           159、第159章、谁转

  下午,暑气溽热不堪,麦穗卷着头,大虾一样弯曲着。

  人们到了地头,只是在树荫下守着,嘴里磨着闲牙,就是不肯往麦地近一步,队长只好跟着胡侃。

  小孩们自然跟着淘气。

  一时,地头闹哄哄赛过赶集,有几块畦头麦子,被人随意踩翻了,也没有爱惜。

  几个老汉,在旁边圪蹴着抽烟,唉声叹气,「麦子又是瘪瘪的,这收成,连贫农的地,也不如哩。」

  「净瞎胡球弄哩,也不知是哄地哩,还是哄肚皮哩。」

  看着眼前热闹,「吧嗒吧嗒」烟嘴,闭眼不吭声了。

  刘大三五锅烟惬意地抽下去,腿也蹲麻了,起来,正好谁家男孩被人撵过来,一头撞在肚皮上,疼得他「哎哟」捂着肚子,看那孩还要跑,恼了,伸脚勾住,「噗通」孩子摔倒。

  「谁野逼蹦出来的孩,恁不懂事。你他娘逼过来——」捂住肚子,揪着。

  「来,孩,你能抽三锅烟,大伯啥话也不说,不然……」脱下半截破布拖鞋,臭烘烘熏的男孩满眼冒泪。

  十来个大人、小孩拥挤过来看笑话,那孩只好接过烟袋,抖抖索索打着火镰,燃着纸捻子,「噗,噗」抽了一袋。

  「一」,小孩替他查数。

  又捏了烟末,装到锅里,不防抽的时候,烟末松散,劲大了,烟末抽到嗓门,「吭——咯——咳——」烟袋扔了,鼻一把,泪一把,抽风似的咳嗽,脸蛋憋的通红——周围「哈哈——嘻嘻——咯咯——」欢畅一片。

  刘三大看自己一袋烟抹子全撒到土里,心疼得赶紧去土里撮捏烟末,有几手急了,倒撮到嘴里,于是和着孩子,一起「吭——咯——咳——」老脸憋的红不是红,黄不是黄,灰不是灰——于是「哈哈——嘻嘻——咯咯——」更其洪亮。

  孩他娘听人说孩子被刘三捉弄,风风火火跑过来,见状,也「哈哈」咧着半嘴黄牙,前仰后合,奶子跑出来半拉,也不知道。

  几个年轻人,看见瘪拉拉奶子,被日头照着黑乌乌,心里发痒。就有促狭鬼,趁奶子来回闪耀,拱嘴擒住,后边几个,胆子一壮,跟着上去乱摸,旁边的大人,笑的越发打跌,顿脚,拌合着里边娘们发浪撩拨,地头的热浪,一圈一圈往外荡漾。

  队长拿着草帽忽闪,「这娘们,自家男人制服不住,来外面胡闹哩。」

  「你挨墙邻居,耳朵遭殃哩!一夜烘你硬几回哩?」

  「老了,霜后的茄子,提不起劲来,光想不能动哩。嘿嘿……」

  男孩子看大人男女滚到一块,莫名兴奋,围着拍手哩,瞅看哩,议论哩;有透气的,眼珠子净往身边胸脯半鼓的地方瞄。

  看看人们热闹劲落下了,队长吆喝牲口一般日骂几句,三三两两,懒散着,蹭到地垄,勉强做几下活。

  刘作伐装作捡拾麦穗,弯腰团气,意到气到,随意在脉搏里停留、鼓起、跳蹦……

  「作伐哥哥,你裤裆里钻了老鼠?」

  刘作伐听声,知道是花花过来。

  「没哩。」

  「没?俺咋不信。俺看哥哥裤裆一鼓一鼓,不会是哥哥鸡鸡在里边呆不住吧?」

  「女孩子家,不能乱说……」

  「哥哥,俺咋会乱说!刚才他们,不都是鸡鸡挂在嘴上,大人能说,能摸,俺为啥不能和哥哥说哩!」花花气鼓鼓双腿夹着哥哥头,不依不饶。

  刘作伐后退一步,直起身子,看见前边有拾麦子,有挖虫洞,有搓麦籽吃……没有人注意这边。看来,这花花,也是个有心计的孩哩。

  「都小哩,才得注意,注意……」

  「哥哥,俺文明着哩。不像田雨,豆花,早叫人日过了。哥哥你看,俺逼还是白生生哩——」抬手褪下裤衩腰,露出条缝。

  「花花,话不要乱讲,裤子也别乱脱……」

  「俺就是叫哥哥看哩,别人,俺不稀罕!哥哥,你摸摸。」

  「这野地都……」

  「那中哩哥哥,待会没人了,你叫俺看看你裤裆里到底有没有老鼠哩拉钩——」

  刘作伐只得伸出手指,钩了钩。

  花花满脸高兴,转身哼哼着歌,去捡拾麦穗。

  到了收工时候,刘作伐排在队后,交了多半筐麦穗,记了3分工;少了,就是2分。

  排队是时候,花花装着错身,叮咛,「记住哦!」昂头站到中间。

  大家叽叽喳喳回家,刘三大今天被个小孩扫了脸面,被大伙笑话,也没有心情管,孩子乐得热闹。说着,笑着,打闹着,野马驹地撩欢,不一会,就有四个真打起来,刘三大踢了几脚,孩们恨恨散开,指着对方,「等着,叫你好看!」

  队伍里紧张起来,大家都知道咋回事,怀着急切,都快走起来。

  到了队部门口,几十个一哄而散,胆小的,先躲到墙边,几个对头,捉对要厮打。

  「哥哥,走哩。」屁股被挠了三下。刘作伐等那个脚步声远了,后边跟过去。

  「刘作伐,不看出血?」有要好的男孩,吆喝他。

  「俺家有事,不哩……」

  花花在自家后院门口,看见刘作伐跟着,扭捏笑了,「哥哥,快哩——」

  刘作伐察听周围没有人,也就脚步轻巧,几步滑过去。

  「哥哥,真好!」花花扑过来,刘作伐只好抱着。

  「哥哥,进家哩。」小腰扭两扭,将哥哥扭进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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