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长生狱(01-64完) - 2,2

[db:作者] 2025-07-13 21:56 5hhhhh 3750 ℃

  看到他身后的若素,谢移似笑非笑,也不多问,接过标书,毫不废话,转身就走。

  关上门,把身上的睡衣一甩,任宣就跟电池用完一样,干干脆脆两脚一软就坐到了地上。

  若素在后面一架,好歹让他没砸到地面上。

  任宣晃晃脑袋,口齿不清:「不行了……好困……」

  昨晚他放若素去睡觉,自己埋头干了一夜,现在若素还能支撑,他是彻底不行了。

  若素咬牙架住他,把他弄到卧室,往床上一丢,刚要转身出去,却被任宣一把拉住。

  他口齿不清,「一起睡……」

 我要去做饭打扫房间接狗狗回来总之我有很多事情要做——你赶紧去睡觉睡

  醒了吃饭洗澡刮胡子——明明可以对着他直接说出来,但是看着把脸埋在被子里,胡子拉碴,眼窝深陷,连狐狸皮一样的头发都乱蓬蓬炸毛,话都说不利索的男人,忽然就所有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顺从的被他象个大抱枕一样抱住,她发现,居然已经不那么恶心了。

  她自从十七岁经历过那次事件之后,就对于一切非自己主动下的和男性的生理接触都有着极端的厌恶。

  在最严重的时候,甚至连瞬花倒给她水,只要她想到这杯子被男人碰过,她都能吐出来。

  而现在,这个男人即便抱着她,她也不会觉得想吐了。

  这该算是习惯的力量么?

  翻个身,面对他,若素看着看着,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她做了梦。

  梦里颠三倒四的各种片段汹涌而来。红的绿的蓝的黑的,最后是一片淡去的白。

  雪白的颜色几乎刺得人没法睁眼,但是明明是那么刺眼的光芒,她偏偏能看到雪白里一张又一张不怀好意的脸。-——女人的,男人的,脸孔们旋转着扭曲,伸出猩红的舌头,最后被光芒绞散,雪白里带了腥红,有若被水冲洗过的刚刚切割下来的肉,分外触目可怕。

  她慢慢蜷缩起来,捂住耳朵,环抱住自己。

  让她觉得自己会被溶化的光芒忽然消失,黯淡下来的光彩里有人向她伸手,声音温和,手指修长,对她说,我带你走。

  她迟疑了一下,心底忽然有绝望涌了上来。

  只要搭上这只手,自己就彻底的,远离了正常的世界吧。

  但是,她有什么可选择的呢?

  她只能选择交付——就在这时,她忽然觉得自己身子被晃了几晃,意识朦朦胧胧又飞快的转回来,她睁开眼睛,旁边那只狐狸大爷很大爷的推推她胳膊,打了个哈欠:「我饿了。」

  态度理所当然的然她在心里骂了一声,日,却也可奈何,掀被下床,从冰箱里端出菜来,丢到微波炉里。

  跟在她身后也晃晃悠悠到了厨房的任宣挠一挠头,斜靠在门框上,语气平淡:「你刚才做噩梦了吗?」

  若素正在调整微波炉上的开关,她顿了顿,无意义的啊了一声。

  任宣低声哼笑,换了一个让自己更舒服的姿势,「因为你哭了。」

  「……」若素忍下了立刻伸手去擦眼睛的冲动,只是冷冷的看了任宣一眼,「不要说这种会被立刻拆穿的谎言。」面颊上并没有泪痕的触感,她哭没哭,自己还不知道么?

  任宣继续笑着,只不过笑容饶有深意了起来,他舔了舔上唇,样子色气煽惑,让抬头看他的若素心里一窒。

  男人悠悠闲闲的说:「那是因为我把你的眼泪舔掉了啊~~」

  微波炉恰好叮了一声。

  若素慢慢直起身子,面容上浮过了一线冷笑的意味,双手环胸,「……看样子你非常期待被调教是吧。」说完这句,她转身向外走去,走过任宣身旁的时候,一把拉住他颈子上的红色项圈,让毫无准备的男人一个趔趄。

  任宣楞了一下,似乎是在想要不要反抗,但是看到女子那挺直的脊背,他微微笑了笑,就踉踉跄跄着被她拖着走了。

  把任宣这么一路拖到隔壁的调教室,把他双手悬空扣在铁链上,双脚扣上束缚环。

  女人对他露出了一个带着被惹怒了的森冷意味的微笑,然后趋前,亲吻他的嘴唇。

  冰冷而饱含怒气的吻,在若素咬破他的唇角的一瞬间,浓烈了起来——鲜血的气味让任宣兴奋起来,他啃咬她,嘴唇厮磨,牙齿磕到牙齿,舌头彼此绞杀,她的鲜血和他的鲜血混杂而下,变成爆烈而血腥的情欲味道。

  仿佛彼此决斗一般的亲吻里,若素拉动拉杆,轰然一声响,一具木马从暗格里翻了出来。

  若素结束了这个吻。

  伸手取过木马旁放置的一根九尾猫皮鞭,她唇畔是血,笑容妖异。

  熟练的手腕一抖,九股鞭头挽出一个漂亮的花,击出数声脆响,「来让我快乐吧,我的宠物。」

  女人的笑容染着鲜血的味道。

               第十五章

  一直到最后被若素从木马上放下来,他一直身处甜美的极乐地狱。

  比上次更惨烈的是,这次任宣很坚强的挺了过来,到最后都没有昏厥,他用身体记住了若素施加在他身上的每一鞭,每一个痛楚和快乐。

  被从木马上放下来,任宣就瘫倒在地毯上,连一根指头都动不了,他只能感觉到若素俯下身子,分开他的双腿,轻柔的给伤处敷上药膏。

  股间和大腿内侧充血和破皮相当严重,幸亏谢移大发慈悲给了他接下来五天假,不然他真的只能螃蟹一样横着走路去上班了。

  药膏抹上去就是一股直冲脑门的激疼,他咝咝的抽这气,肌肉反射性的抽搐。

  不过药倒是真好,疼过之后就清凉起来,不那么火热的涨疼。

  他现在这样子,确实没法再移动,若素想了想,去隔壁取来了几床厚厚的毯子,铺好,把任宣翻上去,跪坐到他脚边,轻柔的揉着他淤血的脚踝和膝盖。

  女子的手劲刚刚好,不轻不重。

  她掌心灼热。

  任宣从半垂下的银发间斜睨了她一眼,积蓄了片刻力量,抬起手,搭在她的膝盖上。

  若素的体温不正常的高着。

  任宣眯细眼看向坐在自己身畔,为自己揉捏的女子。

  头顶上是柔和而不刺眼的灯光,微微带些暖黄,被若素的身体遮蔽成浓淡不一的颜色,软软投到他的脸上。

  女子垂下的容颜安谧静好,有若夜里徐徐盛开的花。

  他的手搭上她膝盖的时候,若素揉捏的手顿了一下,任宣微妙的挑高了唇角。

  手指缓缓向前,堪堪碰到她黑色长裙堆集在腿上的缝隙,却被若素只手按住。

  她没有抬眼看他,依旧垂着眼。

  任宣也没有动,只是安静看她,才发现,原来她连睫毛都是淡色的。

  她本来就是个淡色的女子。

  从第一次看到她开始,她便安静,从容。

  然后,干净得让人讨厌。

  人人纸醉金迷,人人堕落,只有她干净柔软,不突兀,不融入,亦不旁观,只是存在——她明明和他一样,怀抱污秽的欲望。

  讨厌她,就是从第一眼开始的。

  她凭什么干净?

  任宣模模糊糊的想着,忽然就扯开唇角笑起来,唇边她咬出的伤口绽裂,腥的液体滚下来,若素猛的抬头,任宣又笑起来。

  看,这样干净的外表下,不也是一头兽么,渴望着鲜血,稍微有一点血气就会引起欲望,会把猎物啃个干干净净的野兽吗?

  「想吻我吗?」他嘶哑着声音问她。

  若素楞了楞,淡色的睫毛眨了眨,迟疑了一下,然后几不可闻的点点头,任宣又笑,血在唇角流成一线,「那就吻吧,记得要把血全吞下去。」

  若素看了他片刻,迟疑着,伏下身,舌尖滑过他的唇。

  带着鲜血的味道,然而温柔甜美的亲吻。

  他张开嘴唇,若素的舌尖滑了进去,他模糊开口,「呐,若素,你对我有欲望吗?」

  手掌覆盖下的肌肉紧了一下,那个女子在接吻中的回答宛若叹息。

  「是的……」

  亲吻在血迹被舔舐干净之后结束,若素的腰却被任宣另外一只手揽住,被迫趴伏在他胸前,若素没有反抗,尖削下颌搁在他的锁骨上,呼吸可闻,心跳交叠。

  两个人就这样,谁都没有说话,过了片刻,若素微微闭了一下眼,然后开口:「……对不起。」

  「嗯?」挑眉。

  「……迁怒了。」这次她自己失控,下手轻重,自己清楚,已经接近于虐待了。

  任宣其实挺想说自己难得这么淋漓酣畅的被S一把,感觉很好很强大,但是看了看她脸色,觉得到现在气氛似乎不太适合说这么人品的话,想了想,他说:「……其实你没哭。」

  若素没说什么,只是摇摇头。

  安静笼罩,方寸之间,诸神静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任宣抬头看向毛茸茸的天花板,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清浅,「我曾喜欢过一个女孩子,是学校的校花,非常漂亮,作风大胆泼辣。」

  「……」若素没说话,只是睁着一双浅色的眼睛,等他继续。

  「我很快就追到她,两个礼拜后,就逃课去了她家。」

  「她对着我脱下衣服,然后我就逃了,这可是我人生里到现在为止,唯一一次落荒而逃哦。」

  「为什么?」

  「因为我发现,我看着她赤裸的身体,我希望她踢我,打我,撕咬我。就算那时候年纪小,也知道这是不对的。等我想明白,自己可以用情趣来打混过去嘛,可以让她狠狠的满足我嘛,结果当我兴冲冲的跑回去的时候,就被那姑娘哭着砸了满头包。」

  「……然后?」

  「然后回去看了好多书,发现自己原来是个变态。」他笑着这么说,样子从容,伸出手,摸摸她的头发,「就只好离开家,逃得远远的,想着也许就要死在亲人都看不到的地方了吧。」

  「……不要说这么幼稚又难过的话。」

  「……幼稚又难过啊……确实呢,但是是实话啊。我父母都是教师,在内地老实正统了一辈子的人,要是跟他们说,他们唯一的儿子是个M,要被人打,虐待才会爽,面对普通女人硬都硬不起来的废物,你说他们会不会杀了我再自杀?」

  任宣满不在乎的笑着,那双漆黑细长的眼睛微微渗着一点暗淡光彩。

  等他说完,若素安静了片刻,才静静的开口,「……我喜欢过一个不能喜欢的人。而最开始的时候,我并不知道这个人我不能喜欢。」

  她说话时候,嘴唇开阖,抵在他锁骨上的下颌振动,给他一种微妙感觉,她继续说道:「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性向的?」

  「高三。」

  「我是高二,十六岁。」她无意义的微笑了一下,也许是灯光的缘故,她那个笑容看起来惨淡而优雅,「你想过要改变吗?」

  任宣摇头,「我这个人从来顺其自然。」

  「但是我想过。」她轻声说,「我喜欢那个人到了,如果对象是他的话,我什么都可以改。我甚至想过,只要他也能喜欢我,我做M都无所谓,只要他能喜欢我。」

  若素性格不算激烈,但是在性取向方面,她是彻彻底底的五分S。S&M的评风系统中,最高是五分,倾向性由高到低排列,三分是偶尔可以接受逆反角色,尝试与本身性向相反的角色,四分是在强迫情况下,可以尝试,五分的S和M是绝对不可能扮演相反角色的。

  在这项评定里,任宣是三分的M,若素却是五分的S。那你真的很爱他,任宣觉得自己应该这么说,但是他发现自己说不出口,仿佛这句话说出来,他就承认了什么一样,心底有微妙的抗拒,于是他什么没说,只是顺着他的脊背。

  若素继续安静述说:「我下定了决心,他觉得我正常比较好的话,我就把所有的本性压抑下来,做个乖孩子,但是,某一天,我发现了,他不是我可以喜欢的人,于是我干了件蠢事,十七岁那年,我离家出走了。」

  「……确实相当蠢。」任宣赞同她的自我评价若素笑着点点头,「那时候懂什么啊,带出来的钱花不到一个月就花光了,被房东赶出来,在街头乱走,就看到有小广告,说什么S&M俱乐部高薪招人的,就跟无头苍蝇一样一头撞了过去。」

  「结果发现人家招的是M对吧?」任宣冷哼一声。

  正规的俱乐部,是不会通过招贴广告之类的东西来招聘调教师的,至于街头小广告那种,都是没有正规营业资格,连鱼龙混杂都说不上,只有一堆食人鱼的半暗娼形式的俱乐部。

  正规俱乐部,是不提供M服务的,因为俱乐部不能保证身为S的客人可以严格按照规章操作,提供M服务的话,遇到个性格暴戾的生手,百分之九十的可能要出人命。但是那些不正规的俱乐部,则大部分提供的是M服务,多半还兼营卖春和违禁药物交易,也只有什么都不知道的菜鸟才会去。

  「是啊,差点被□。」若素笑起来,神色里有一点点疲惫。

  她吐出一口气,长长的额发覆盖下来,遮蔽了那双淡色眼睛里的眼神。

  「然后,我杀了人。」

  她抬头,看向惊讶的瞪大眼睛的任宣,微笑,「我被人从那里救出来的时候,我身旁是一具尸体。你知道尸检的时候,法医是怎么说的吗?」

  「……怎么说?」

  「他说,这个男人被猛兽袭击过吗?」微笑,从容淡定,「我咬断了他的喉咙。」

  继续安静的微笑,「但是我没有记忆了,我完全忘记了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她这么笑着说,注视着对面的男人,任宣拧着眉毛,好看的眼睛直直看她。

  很好,他没有跳起来逃走。不错,值得赞赏。

  她不再说话,任宣则陷入了某种思索,从后面按住她腰的那只手无意识的上下抚摸,顺着她的背脊和头发,柔软而带有某种安静意味。

               第十六章

  她这么笑着说,注视着对面的男人,任宣拧着眉毛,好看的眼睛直直看她。

  很好,他没有跳起来逃走。不错,值得赞赏。

  她不再说话,任宣则陷入了某种思索,从后面按住她腰的那只手无意识的上下抚摸,顺着她的背脊和头发,柔软而带有某种安静意味。

  过了片刻,他慢慢开口,语气很笃定:「……不会留任何案底的。」

  「……啊?」

  「嗯嗯,那时候你没成年,又是性侵犯案,安啦安啦,你是正当防卫。」说完任宣很得意的点点头。

  若素淡色的眼睛看着他,然后笑起来。

  她真心实意笑起来的样子象只小小的貂。

  皮毛干净,样子小巧惹人怜爱。

  任宣为自己的想象笑了一下,是啊,她是很象貂,看上去这样柔软干净,然而内里脾气极坏,擅长记仇。

  他满意把话题转回去,「你说过,你对我有欲望对吧?」

  若素不晓得他为什么这个时候把这个茬提起来,只眼睛眨了眨,安静看他,任宣另外一只手慢慢从她颈项上抚摸上来,下颌,嘴唇,鼻梁,眼睛,额头,然后从耳侧滑下,按着她颈侧脉动的血管,指尖柔软而甜腻的移动,带着一种微妙的色情味道。

  他声音柔软,偏偏带了几分片刻前呻吟的余韵,撩人而美好,「说说看,你想进入我,还是被我进入?」

  真是个无耻的问题啊……若素在心里掂了掂,本来想给他一个随便敷衍的答案,但是看他一双眼睛紧紧的看着自己,忽然就没法说谎了。

  她的气息拂在他的唇角。

  「……我想我是个男人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进入你,占有你。」

  「啧啧,五分S的侵略性真是可怕。」任宣笑了笑,凑过去,吻了一下她颤动的长睫。

  「但是你知道吗,我想进入你。若素,生平第一次,我想占有一个女人。即便你拒绝了,我还是希望可以占有你。」

  「……」若素没有说话,任宣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笑了起来,若无其事的抱着她翻身,向旁边一滚,小小的打了个哈欠,若素拍拍他的脸,「困了?」

  她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已经折腾到半夜十一点了。

  嗯嗯嗯,他用点头表示自己的现状,若素想了想,伸出手,搂抱住他的身体,拽了条毯子盖上他的身体。

  「睡吧……」她率先闭上眼,静静的说。

  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下午,先醒的是任宣。

  他是被饿到痉挛的胃疼醒的。昨天他是刚要吃饭就被若素按倒S了,到现在水米未进,胃疼得一阵阵痉挛。

  按着肚子缩起身体,他费力的推推若素,看着对方朦朦胧胧睁开眼睛,他恶声恶气的说,「我饿了。」

  若素过了几秒才彻底清醒,看着面前胡子拉碴,比昨天看起来更落魄的任宣,她忽然大笑起来,拍拍他的脸,好心情的去做饭了。

  吃完了饭,若素端着盘子出去,任宣觉得地板挺舒服的,腿和肌肉还在疼,就干脆赖在这里不动地方,若素也随他,还体贴的给他拿来了笔记本和手机,他靠在堆在墙边的抱枕上,查看电脑里的邮件,看到一封的时候,他眼皮一跳,听到脚步声从门口传来,按下笔记本,看向走来的若素。

  若素拿过来的是一堆洗漱用品,他配合的仰起头,一条热毛巾覆上他的脸,最开始的烫之后,一种脸部肌肉被完全舒活开的感觉升起,任宣舒服的吸了一口气,透过毛巾传来,带了热度的空气熨帖过嗓子和肺部,分外鲜活。

  伺候他洗完脸,若素移开了靠枕,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从端过来的小框里拿出一把剃须刀。给他拍上剃须泡,安静而专注的给他刮胡子。

  刹那间,一切安静下来,只有电动剃须刀特有的嗡嗡声在静谧的空间里传递开来。

  他被笼罩在若素安静的影子里。

  那个女子小心翼翼,指尖细腻,沿着他肌理纹路小心按压,为他整理仪容。

  心底某个地方慢慢泛起了近似于温柔的感觉,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安静靠在她怀里,闭上眼睛。

  谢移在把他踢出来欺敌的时候,许诺他可以连休五天,加上周末,放他一个七天长假,任宣感激涕零。

  他们这种高管,看起来闲,实则几乎等于没有长期休假,这七天假是近三年来任宣的第一个假期,结果因为这样和那样的不可抗力,他宝贵假期的前三天全部贡献给了被他霸占来当床的调教室地板。

  到了第四天,又是一个周日,好不容易不用横着移动的任宣叉腰站在调教室的毛毛毯上宣布,今天晚上有个S&M之间的相亲派对。

  除了提供服务的俱乐部,圈子里还有一种类似于婚姻介绍所的中介所,正规的中介所不经营卖春,入会者需要提供明确而详细的个人资料和性向评分测验,经过反复审核,确定无误之后,缴纳一笔相当数量的会费,即可入会,中介所会根据个人资料,定期安排派对,介绍会员内尽可能合适的对象介绍,如果有情投意合的,而且在交往一段时间之后没有分手,在三年之内,中介所还要负责定期电话访问或者回访,来确定双方的安全——没有办法,S&M本身的特殊性决定了这点。

  这种因为对象彼此之间并不涉及金钱关系,彼此看顺眼之后,建立的也是类似于情侣的关系,安全保证也不低,会费虽然高,但是算起来还是比俱乐部便宜很多,所以颇受到一部分圈子里的人的欢迎。

  若素倒真是从来没有参加过这种派对,她楞了一楞,看向任宣的眼神就慢慢复杂起来。

  任宣一下子就看懂了她的意思。

  他大笑起来,好笑的伸过手拧了拧她的脸颊,「你觉得我钱多是没地方花怎么着?雇着你还去找伴,只不过他来邮件通知我,反正会费我都缴了,不去白不去,正好也出去散散心。不然闷在家里都闷坏了。」

  若素斜睨他一眼,拍拍手,趴在一边地毯上睡觉的月饼和豌豆黄就摇着尾巴扑到她怀里,轻轻咬着豌豆黄那对奇大无比的耳朵,她嘀咕:「我宁肯在家里陪宝贝……」

  任宣不耐烦的抓住豌豆黄就想往外丢,手腕一凉,赫赫然糯米糕四颗三四厘米长的獠牙就抵在他手腕上,一人一狗僵持了一会儿,在糯米糕淡定的眼神里,任宣讪讪的把欲行不轨的爪子收了回来,咕哝着,「我只是想去炫耀一下你嘛…

  …「

  啊,想起来了,这个家伙在自己之前最高接受调教的记录是20天,而现在,他和自己待在一起,已经一个半月了。

  好吧,她忽然觉得自己也有点想炫耀了。

  毕竟虽然她是这个城市里最好的调教师之一,但是年纪太轻,不要说别人,就连她自己都觉得和瞬花他们都不是一个等级的。

  这次捕到了这只狐狸,总觉得……有炫耀的资本一样了。

  若素叹气,说:「那你过来帮我选衣服吧。」

  如果他和她的目的是为了去炫耀,那么就不能扫了大家的面子不是?

  「……」若素觉得,交给他选衣服,或许是个错误==任宣选了一套黑底金红牡丹云龙纹的老式织锦重缎旗袍,盘扣是银色的大朵牡丹,和盘扣同色的掐牙一水沿着细边顺滚下去,流水一样流畅。

  头上被任宣松松绾了个发髻,黑色蕾丝当发带,干净利落的比发髻略长一点,拂在颈子旁,异常的妩媚,簪子是老银的,象牙的簪头泛着舒服的旧黄,上面嵌着寸把长的老银绞丝流苏,不亮,舒服的旧着。

  丝袜是黑色的,配的是十分跟银色系带凉鞋,她坐在椅子上,一脚踏在任宣肩上,一脚被任宣捧在掌心,小心的给她调整那绑缚上纤细脚踝的银色带子。

  有种……王子正在给灰姑娘穿上水晶鞋的错觉。

  可惜,她不是灰姑娘,他也不是王子。

  若素慢慢垂下眼,却听到任宣柔声唤她的名字,她抬头,任宣已经给她穿好了鞋子,洗好手,身子半矮,和她平视。

  眼睛闭一下。他柔声说,若素凝视他片刻,闭上了眼睛。

  ——她睫毛颤动,宛若一双淡色的蝶翼。

  有什么清甜的味道随着他拂过眼角的指尖,弥漫开来。

  睁眼,她眼角已然染上一层薄薄烟红。

  男人少见的穿得比上班还正式,她选的素色衬衫,搭上一件白色的麻质外套,银色的头发梳理整齐,细长眼睛惯常一般带笑四顾,然后顾盼间微微开阖刹那,有一种野生动物一般尖锐的压迫感。

  确实是,比其他所有人都要来得优雅又狡猾的,银色的狐狸。

  现在,是属于她的。

  若素微笑,向他伸出一只手,任宣也是一笑,礼貌颔首,在她手背上轻轻一吻,随即扶她起身。

  他们是今晚派对的主角。

  他和她都清楚这点,并从不怀疑,他们生来便该立于顶端,这是肉食动物的自信。

               第十七章

  会场比若素想象中要来得更加……优雅。

  格调之高甚至超过了他们调教师的聚会,私下问了一下任宣,一年接近七位数字的会费,让若素不禁有一种,「真不愧是消费者是大爷的年代」这样的感慨。

  入门的时候,笑容可掬的迎宾小姐向来宾们发放别在胸口的花朵,S佩戴的花是唐菖蒲,叶片的数量表示S的性向评定等级,M佩戴的是雏菊,和唐菖蒲一样,叶片多寡表示评分。

  颜色上也有玄机,红色的表示有伴侣,只是过来看看,绿色的则表示寻求伴侣。若素和任宣各拈了一朵红色唐菖蒲和雏菊,信步踱了进去。

  今天是鸡尾酒会,一干人等衣香鬓影,让人恍惚产生一种错觉,仿佛踏入的不是什么S&M交友派对,而是某个上流社会的酒会。

  不过,说真的,冲着那天价会费,能来这里的,本来就是所谓的次世代新贵们,不是二世祖就是任宣这种金融新贵,偶尔还有几张经常在电视剧和电影里会看到的熟面孔。

  他们只能在这片刻的奢华空间里苟延残喘。

  会场里人不算太多,大概二三十人,宽大得恰到好处,就方便小团体寒暄,又方便寻找猎物的人四处游移,距离不近不远。

  两个人进场的时候,四周安静了一下,几乎是立刻,所有人眼光都向这边投来。

  极品M中号称难攻不落的白狐,和最顶尖的调教师,S&M俱乐部的月姬。

  这样的组合十足吸引眼球,实在是等于爆料级别的。

  任宣上门去踢S&M馆,和若素较量一样签下契约的事儿,基本上圈子里比较上层这一块,人尽皆知,这一个半月来,也算圈子里热门的话题。

  投过来的眼光里,一半好奇,一半幸灾乐祸等着看热闹的,幸灾乐祸那堆若素一眼扫过去,发现多半都是S,看起来大半都吃过任宣的亏……唔,说不定其中有几笔账也得算在自己脑袋上。

  刚入行的时候,毫不让人,也得罪了不少,不是瞬花罩着,少个胳膊腿儿什么的也很正常。

  若素从来不吃素,她紧了紧挎着任宣的胳膊,淡定从容神仙姐姐态全开,优雅微笑扫遍全场——太阳的,老娘还没被甩你们幸灾乐祸个头啊!

  她不吃素,狐狸更加不吃素,拽着她从头逛到尾,只要看着面熟就打招呼,最后到了一个人比较少的休息区,任宣笑得小狡猾又得意。

  「爽了?」其实若素心里也小得意。

  「一会儿再遛一圈。」任宣同学显然认为一圈还不怎么够。

  若素不喝酒,她坚持S三守则:一、绝不在过程中离开对方;二、绝不在过程前或过程中食用任何带刺激性的食物;三,遵循安全自愿原则,认真负责。她个人是把第二条推衍到了极点,连平常也不喝。

  任宣曾打趣她,说她象个清教徒,若素只淡淡瞥了他一眼,说她混不正规的小俱乐部的时候,曾经遇到过一件事,一个S来买M,在进行之前,喝了不少酒,把M绑好又塞上口塞,灌肠之后玩滴蜡,其实这也没什么,但是喝醉了的S一时兴起,对M使用了肛用低温蜡烛。

  口味真重啊……听的时候任宣摸摸下巴,道,也没啥吧,既然是专门肛用的低温蜡烛的话。

  是啊,本来没什么,但是,你知道他是拿什么灌肠的吗?若素笑意盈盈,任宣却不知觉打了个寒战。

  微笑,女子轻轻的说:酒精。

  然后,喝醉了的S就翻身睡倒,等他醒了之后,M的内脏已经烤熟了。

  结果,相当长一段时间,毛骨悚然的任宣不敢吃烧烤了。

  再去给她取饮料的时候,拿着苏打水,他想起这个段子,下意识的笑了笑,走回去的脚步却顿了一顿。

  他转身去拿酒的时候,若素身边多了一个男人。

  那是个可以用秀丽来形容的男人。

  衬衫和外衣都是白色,装束都是恰如其分,不张扬,但矜贵。

  偏偏从雪白袖口里延伸出的一截手腕,上扣着一个蛇形手环,黄金蛇身盘旋弯曲,环绕曲折,极尽研态,拖曳着碎钻翡翠一直蜿蜒到他指尖,越发衬出一线伶仃抛断一般妖异的美。

  男人侧坐着,几乎将若素环住的姿态,他垂头,和那个淡色女子说些什么,若素轻轻笑着,男人也笑,将手里的杯子递过去,若素不接,只侧着头,就着他的手小口的喝着——就像是伏在主人掌上,安心饮水的貂。

  任宣高深莫测的眯起眼睛,远远看着暖色灯光下显得暧昧从容的一对男女。

  他认识那个男人。

  洞开的头牌,瞬花,之前被他蹬掉的一个调教师。

  这身打扮虽然妖异,但是和他在俱乐部里那惊人的银座妈妈桑风格相比,惊悚程度还是不够同日而语的,于是他第二眼才认出来。

  看起来,和他家小姐似乎颇为相熟的样子呀~~~脑子里这么想着,任宣反而不着急回去了,一手拿着若素的苏打水,一手端着自己的Gin酒。

  对面谈得似乎越发开心,瞬花越发靠近她,说了什么很好笑的话似的,若素微嗔笑着捶了一下他,被他扶着肩膀,若素也不挣扎,顺势靠在他肩上,撩开他微长的漆黑发丝,男人白皙耳垂上一枚血色耳钉,流光一样轻轻一闪。

  任宣笑了。

  被瞬花围在怀里的若素大概没看到,但是他可看了个清清楚楚,在若素撩开他头发的瞬间,瞬花向他这边看来,两人目光相接的刹那,他非常确定,那个秀丽而妖异的男人,对他轻轻一笑。

小说相关章节:长生狱(01-64完)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