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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影逐形(乳硬助性)(全本) - 17,3

[db:作者] 2025-07-13 21:57 5hhhhh 1790 ℃

  「嗯啊啊……」少女樱唇大开,半是痛苦半是舒畅的婉转呻吟起来,双手扶住椅背,一边雪雪呼痛,一边把肥圆的屁股往背后迎凑着。

  「嗯……果然很鲜。」他掏了一把少女破瓜之血,伸舌舔了一舔,大笑道。

  转眼将近一个时辰过去,被擒诸女大多已被淫辱了三四次不止,仍有淫欲未消的壮汉振奋精神,继续淫弄不断。只有比较迟些开始的老大和那老龟还在与那两个少女纠缠不清。

  仿佛较上了劲一样,两个男人都越动越快,越插越狠,老龟身下少女两度昏死过去,又两度被他奸醒过来,老大那边的少女却舒服得骨酥神迷,勉强双手抓着椅背藤条,不至摔落,交合处一片汪洋,地上点点落红都被后来居上的淫浆晕得淡了。

  这时远处山寨门口,突然传来四声惨叫!

  四声惨叫间隔异常短促,几乎连成一声,内里众匪都是一惊,纷纷停住了动作,只剩下老龟一人还浑然忘我的把一根鸡巴耸得汁水淋漓。

  嗖的一具尸体飞了过来,正撞在老龟的桌子上,那一男一女连在一起,滚到桌下。

  「什么人?」那老大颇有几分狼狈的起身,一边把还硬挺挺的肉棒往裤子里塞着,一边鼓足力气大喊道。

  随着喊声,七八个彪形大汉跑到座位后拿起兵器,大叫着冲了出去。

  「要命的人。」火炬无法照到的夜色中,传来带着几分嘲弄的回答。紧接着那七八个跑出去的大汉,一齐横着飞了回来。

  十七八个装束各异的人大步走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长袍蒙面的苗条女子。

  「你们要干什么?」看到手下死得如此干脆利索,老大冷汗顿时流了满额,强撑着问道。

  其中一个相貌平平看起来好像寻常百姓的男人微笑着开口,语气好像在谈论天气一样平淡无波:「没什么,就是想借你们的地方呆几天。因为到底呆多久,我们还没定,只好让你们去个等着也不会着急的地方了。」

  老大的双拳猛然握紧,等着不会着急的地方并不太多,地府是绝对算得上一个。

  他踏上几步,准备出手,他的双拳曾经将一只花豹生生击毙,即使面前的人们看起来不好对付,他也觉得自己至少能打倒一个。

  「我屠豹煞星师大……」他嘴里原本打算吐出的话,大概是自报家门后的邀战。

  但他没能说完,他刚刚说出了自己的姓氏,就已经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了。

  那个讲话平平淡淡的中年男人,那只保养得很好的手已经切碎了他的咽喉。

  屠杀,紧跟着开始了。

  随着夜风摇动的火光,映照着一条条生命的消逝。死的,都是男人。

  顷刻,刚才还无法无天的盗匪们,就只剩下了一地死尸。一天内两次见到尸横遍野的惨象,又遭受了聚众淫辱的打击,那些女人们有不少都放声痛哭起来,吓得屎尿齐流。

  就连董清清,也吓得双腿一阵发软,险些从杂物堆上跌下身来。

  并不仅仅是因为外面的屠戮,也因为那个中年男人的嗓音,她隐约觉得十分熟悉。就是她被擒住的那段时间里,一直在耳边回响的温和声音。

  那个在她眼前把一个少女残忍的折磨致死的男人,那个叫做吴延的男人!

  「兄弟们跟我进去,咱们商量一下之后的行动。一会儿出来把这里收拾好了赵盟主几日就到。」吴延说完,看了最后面跟着的那个女人一眼,笑道,「龙姑娘,你也请进。」

  四个男人把衣衫不整的那些女子全带进了后面堂屋,剩下的人直接走向了那简陋的厅堂。

  远远的,董清清隐约听到「清风烟雨楼」、「丰州」、「出其不意」等破碎的词汇,惊慌失措的她无法拼出完整的句子,却想到了聂阳他们提到过的事情,便强自牢牢记在心里。

  正焦急如何离开此处的时候,忽然听到了门外一阵凌乱脚步,董清清大吃一惊,连忙缩进杂物堆后,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门吱呀一声开了,寂静的屋内回荡着老龟压低了的沙哑声音,「别哭了!赶快进来,这里有路通到后山断崖……不走,不走你他娘的就等着被那群男人操死吧!」

  低声地嘤嘤哭泣,显然发自刚才那名黄裙少女。

  稀里哗啦的一顿杂音,接着是木板被掀开的响动。然后,啪嗒一声过去,屋里又安静了下来。

  董清清从杂物堆后爬了出来,来回看了看,才发现地上被搬开的东西下面,露出了一个木板盖着的入口。她犹豫了一下,回到窗边,往外看了看。

  两三个劲装男子正在清理地上的死尸,远远传来并不太清晰的聊天声,此刻董清清心绪稍宁,听得清楚了几分。

  「吴大哥确实有一套,这种山贼土匪的狗窝,那群大侠还真都不屑一顾,就算一个两个来了,也管教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哈哈,要是来几个侠女,咱们兄弟就有福了。」

  「还是小心的好,这里离丰州近的要命,万一有清风烟雨楼的家伙跑来,更加麻烦。」

  「放心,他们注意力此刻肯定全在丰州境内。咱们在这里怎么休整,也有充足时间。」

  「说起来咱们运气还真不错,这群蟊贼才抢了一个大户,还真有不少女人,这下免得兄弟我老打那龙十九的主意了。」

  「嗯……那里面还真有几个娘们细皮嫩肉的,临时用一用,绝对够味了。嘿嘿……可惜不少小娘们被那群蠢贼拔了头筹了。」

  「反正用完就扔的货色,在乎那么多作甚。」

  董清清本打算再听一会儿,突然发现其中一个男人看向了这边,皱了皱眉,走了过来。她心中一惊,连忙跑到木板前面掀开,胡乱抓了些衣服缠在木板上,自己一头钻了进去,小心的把木板盖上。

  木板下是一个颇为宽敞的地洞,掘着层层土阶。拾级而下,进入一条矮窄通路,七绕八绕,从一个树丛后面钻了出来,一片豁然开朗。

  虽然月光明亮,但四周林深草密,董清清四下张望,仍然不知要何去何从。

  低头看到泥土松软,上面清晰可见的两对鞋印一路延伸进了灌木丛中,只好小心翼翼的跟着足迹走了过去,大气也不敢喘的钻进了林中。

  蚊虫肆虐,坑洼遍地,枝似鬼爪,枭啼如泣,要不是她一路上已经变得大胆了不少,这种午夜景象,早就吓得她骨酥腿软,瘫倒不起了。

  跟了一段,听到了前方出现人声,她不敢太过接近,只好一点点挪了过去。

  「别哭了!再哭,老子就把你卖进妓院里去!换点银子,省的老子在这里陪你发愁!」

  「呜呜……不要,不要丢我在这儿……」

  听声音,正是那个老龟和那少女。

  「丢?真要丢你,老子就不带你出来了!你到底还走得了么?」

  少女的哭泣低了一些,但没有回答。

  「操,你娘的。过来……让你过来就过来!趴上来。注意点!」

  那边应该是背上了走不动的少女,又听到了拨开草丛矮枝的细碎声响。

  董清清探了探头,缝隙间隐约可以看见前面两人的身影。那少女披了一件灰布衣服,应该是老龟的上衣,两条白腿裸在外面,内里想必依旧一丝不挂。

  跟在后面走了半个时辰左右,董清清双腿愈发沉重,脚掌下面起了水泡,一触地就疼痛无比,要不是恐惧促使着她不停迈步,反倒要被那背了一个人的跛子落在后面。

  渐渐距离越拉越远,那两人的动静也被不知哪里传来的水声淹没不见。这边土地坚实了许多,上面树冠又更加茂密,一时间竟寻不到前两人踪迹。

  董清清一下慌了神,站直身子四下张望。哪里都看不到人踪。

  来回兜了一圈,焦急无措之时,忽听远处传来一声短促惊呼。她犹豫一下,捡了一块石头拿在手里,深吸了几口气,鼓足勇气跑了过去。

  那惊呼过后没了声响,一时难以辨清方位,还没等她发愁,一个嘶哑叫声响了起来,「有人吗!救人!来救人啊!」

  正是老龟!

  循声跑去,水流之声越来越大,渐渐的,竟到了山边陡崖。

  老龟趴在土石崖边,跛足死死勾着一棵小树,另一脚别在一块石头后面,大半个身子却探出了崖外,嘴里高声呼救。

  走近一看,竟是那少女失足坠到了下面,双足悬空赤身裸体的紧紧攥着老龟双手,哭喊着向上看着。

  看到董清清身影,那少女绝望的脸上现出一抹生机,哭叫道:「姐姐……这位姐姐!救我……求你救救我吧!」

  那老龟双臂绷得死紧,臂弯青筋都开始抽搐,眼看再难撑下去,董清清于心不忍,伸手扒住身边树干,揪住了老龟裤腰,咬紧牙关往上提着。

  但两人体重如何是她一个弱质女流可以提动的?这一提不仅没有让那少女上来半分,反而蹭掉不少土石,让老龟向下滑了几寸。

  「他娘的!哪里来的娘们!要害死老子啊!」老龟破口大骂起来,但抓着少女手臂的手,却一点也不肯放松。就像一个费尽千辛万苦才得到糖吃的小孩,无论谁哄,也不会松口。

  突然,哗啦啦一阵响,老龟身下那块土石承受不住三人体重,崩裂滑脱,董清清脚下一滑,仅靠一手也扯不住身子,大声惊叫中,三人一起掉向崖下宽敞的河道。

  落水前,董清清看到那老龟紧闭着双目,把那少女搂进了怀里护住。旋即,冰凉的河水包围了她全部的感官,无法呼吸的窒闷很快让她的意识开始模糊。

  最后滑过脑海的,是她妹妹董诗诗,关切而担忧的脸。

  江湖是个很奇妙的地方,悬崖往往摔不死人,大河往往淹不死人,可见,悬崖下的大河,应该是最安全的所在。

  所以,董清清没有死。只是,睁开眼之后,她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柔软的床铺薰着淡淡的茉莉清香,身上干爽清洁没有半点脏污,虽然只穿着贴身衣物,却是全新的兜衣亵裤,温暖而顺贴。就像在水里一样,她的床还在微微的摇晃。

  这是……什么地方?死后的世界?董清清疑惑的转头看向床边,就看到了一个秀美妇人,正温柔的望着她。

  「你……你是谁?我……我在哪儿?我怎么了?」尽管对方是比自己大上不少的女子让她放心不少,但清醒过来的大脑立刻开始思索一连串的疑问。

  「你在我的船上。我姓华,你可以叫我华姨。你溺水了,还有些积劳成疾,我给你吃了些药。」温润如同暖蜜的声音,低低柔柔的回答了她的问题。那声音听起来无比悦耳,让人打从心底生出一股舒适,好似在晒了一天的松软被褥中将近安眠前的那种慵懒。

  「华……华姨?」看样子,对方不像什么居心叵测之辈,还救了自己一命,念及此点,她连忙垂头折腰道,「小女子董清清,谢……谢过您救命之恩。」

  「举手之劳而已。」她云淡风轻的微微一笑,柔声道,「另两位是你的朋友么?他们非要下船,在上一个渡口上岸了。」

  「不、不是,我不认识他们。」

  「哦。那就好。那个男的来路不正。要不是那小姑娘一径求情,我本不愿救他。」华姨淡淡说道,伸手压她躺下,「你身子有些阴亏,需要好好调理一下,你我也算有缘,就在我船上小住两天吧。」

  这华姨似乎不太经常和人聊天,董清清本就少言,两人闲聊两句,就各自收了话头。

  随口问了几句,董清清知道了,华姨的夫家姓南宫,这次是南下看望夫君的儿子一家,替一个孙女带些灵药过去调养生息。

  「你有什么人可找?一个女子孤身在外,终归不是办法。」华姨拿起一个药臼,细细拨弄里面的彩色粉末,似是不经意的随口问道。

  董清清心中一阵酸楚,低声道:「我……是来找我妹妹妹夫的。」

  「哦……」华姨眼眸一侧,斜斜望着她,「他们姓氏名谁?说不准,我能托人帮你找找。」

  董清清迟疑了一下,低声道:「我妹妹名叫诗诗,我妹夫姓聂,单名一个阳字。」

  华姨脸上微微闪过一丝惊讶,柔声的问道:「你说的那个聂阳,长得什么样子?」

  「呃……大概这么高。」董清清伸手比划了一下,她不太会描述别人样子,想到什么便说什么,「笑起来很和气,薄薄的嘴唇,鼻梁很挺,眉毛挺浓的,也挺长,头发总是束得不太好,额头前面会垂下几绺,嗯……他左耳垂上有一小块胎记,红色的。」

  华姨秀眉微蹙,拍了拍她的肩,轻声道:「我出去一下,你等我片刻。」

  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董清清有些担心的说道:「华姨……怎么了?」

  「没,只是有事要去确认一下。」她答毕,撩开门帘走了出去,唤道,「清漪,清漪,你睡了么?」

  董清清忐忑的等在房内,不多时,门帘一挑,一个瘦削妇人匆匆走了进来,虽然依稀可以看出当年英气俏丽的模样,面上却还是布满了岁月的痕迹,远不如华姨那样风姿绰约红颜不老。

  那妇人着实有几分激动,冲到床边便紧紧攥住了董清清的手,一连声问着聂阳的各种事情,尤其是说到与董诗诗的婚事,更是事无钜细问了个遍。

  董清清倒也有问必答,只是略过了自己与聂阳的那段情缘。

  一直问了大半个时辰,华姨才得到空隙,微笑着对疑惑的董清清道:「清清姑娘,你莫要奇怪。这位妹妹也姓聂,如果没错的话,正是你说的那个聂阳的姑姑。」

  「什……什么?」

  自从聂阳离家而去后,聂清漪便隔三差五的去南宫家串门,一来有人说说话可以消解寂寞,二来盼望那边能打探到侄子的一些消息。

  杜远冉的一对儿女都被如意楼带去,终年不得一见,聂清漪平日总是孤独一人,这次随南宫家的华夫人南下,既是为了见子女,也为了印证所听到的传闻,聂阳得了如意楼之助,已经开始了报仇的计划。

  那自然是要见上一见的,对兄长遗下的聂家兄妹,聂清漪的感情甚至不逊色于自己的亲生骨肉。而且,她也很关心聂阳这次报仇的事情究竟进行得如何。

  按董清清所给的路线,大船顺流而下,可在进入龙江后的北岸丰州界登陆,赶上一天路,大抵就能进入镖队路线,轻车便行,定可追上。

  船上的两日间,聂清漪心事重重鲜少出现,倒是华夫人和董清清相谈甚欢。

  华夫人并无武功,却精通医毒两道,早年在江湖上,也算是人尽皆知。提起赎魂玉手华沐贞,那时候的江湖人都知道,那便是唯一一个不懂武功依然可以名列江湖四绝色之一的奇女子。

  对下毒全无兴趣,董清清倒是对医术显现了极高的天赋,这也让华沐贞欣喜不已。

  「我那女儿只喜欢研究毒物,倒是对学医毫无兴趣。看你天资过人,我教了你吧。」语气虽然一如既往的平淡婉约,却能听出有几分暗藏的喜悦。

  医学之道博大精深,几日间董清清也只能窥得几点皮毛,华沐贞与她颇为投缘,把一本绢册抄本交给她,名曰《仁经》,取医者仁道之意,记载了华沐贞毕生所得。董清清推拒再三,只得收下。终日研读,不觉心清神明,往日夜间那股阴火焦躁,莫名平复不少。

  上岸后转乘马车,急行赶路,一行三人往丰州东北而去。

  就在聂阳了解到董清清行踪不明的第二日晌午,她们的马车,停在了那个驿站的门口。

  董剑鸣在门口当值,看见陌生马车,自然上前询问,不想门帘一挑,走出来的竟是大姐董清清,顿时喜形于色,疾奔进院大叫道:「二姐!姐夫!大姐!大姐来了!」

  这下不光聂阳夫妇匆忙出来,云盼情慕容极他们也都随声而动,只有谢志渺对外物全无好奇一样,仍定定坐在偏厅陪聂月儿喝茶。

  聂月儿听到喊声,神色微微一动,低低冷哼一声,端起茶杯掩住面上神情。

  聂阳站在马车侧前,看董诗诗拉住姐姐连珠炮般问个不停,也不给董清清说话空隙,连忙插口打断,笑道:「诗诗,迟些再问话,先带清清进去。清清,什么人送你回来的?」

  「是我。」温润雅柔的嗓音,让聂阳立时一愣。

  回头看去,那清丽脱俗的秀美妇人,正是自己相识,他脱口而出:「华姨,怎么是你?」

  华沐贞微笑摇头,道:「不只是我。」说着,让开了马车门口位置。

  聂清漪再也按捺不住,跳下马车大步走到聂阳前面,双手抱住聂阳双肩,喜极而泣,一拳捶在他胸前,斥道:「你这孩子!一年多了,也不捎个信给姑姑,姑姑要担心死了!你要有个万一,我怎么向哥哥交待!」

  「姑姑……」这下更是始料不及,聂阳怔在当场,想到聂月儿就在里面,心中隐隐觉得不妙,还没想到该怎么办,聂月儿的喜悦声音已经从后面传来。

  「姑姑?姑姑!」倩影一闪,香风掠过,聂月儿已经扑进了聂清漪怀中。

  这下原本预定的启程不得不再次推迟,聂清漪过午便要再和华沐贞上路,只好抓紧时间和聂家兄妹絮絮叨叨说个不停。上次见面聂月儿并未缺席,问话的焦点自然还是集中在聂阳身上。他把自己一年间的所作所为大致向姑姑说了一遍,不少地方自然草草带过,幸好聂月儿只是偶尔投来一个不悦的眼神,并未说穿。

  董浩然的事情,聂阳并不想隐瞒,也知道聂月儿不会任他隐瞒,便爽快地说了出来。

  乍一听到董家姐妹是夏浩后人,聂清漪的脸色顿时一沉,一副山雨欲来的样子,但沉默半晌,却并没有发作,而是讥诮的笑了笑,说道:「也好,没什么不好。那两个姑娘都成了聂家媳妇,也可以算是现世报了。」

  听到这话,聂月儿微微皱眉,难以掩饰的失望滑过她的眼底。

  聂阳反倒松了口气。

  「那邢碎影,此刻武功已经如此高深了么?」说起邢碎影之事,聂清漪的恨意明显的浮现出来,连放在桌上的双手,也不自觉地攥起。

  聂阳谨慎说道:「不过分的估计,目前邢碎影武功比起东方漠夫妇都略胜一筹,不过相差并不太远。我能与其中任意一人合力的话,击败他并非难事。」

  聂清漪咬牙不语,片刻才道:「那个恶贼,不管用什么阴毒手段,只要能取了他的性命,也不为过!阳儿,哥哥嫂嫂的血海深仇,就全靠你了……月儿从小身子骨就弱,你就别让她参与了。」

  「姑姑!」聂月儿不满的开口,「人家好了,全好了。不信……你让华姨给我看看。」

  不愿让话题再转回令人不快的事情,聂阳插言进去,提起了缠着聂月儿的谢志渺。

  这三人的谈话一直持续到了未末申初,聂清漪才恋恋不舍的告别众人,与华沐贞南行而去。

  这种时辰,势必不能出发,否则无法在预定时间内到达下一个落脚点,邱、徐两个镖头有些不悦,找上聂阳催促了一番。

  对于他们两人,把东西送到目的地,才是最重要的任务,什么摧花盟什么邢碎影,他们一概都不关心。凡俗人,不涉武林事。

  聂阳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唯唯诺诺应承下来,明日一早便出发。

  哪知道回到房中,不光清清诗诗坐在桌边,慕容极和云盼情也在,而且表情颇为严肃。

  「摧花盟在丰州界边落下脚了。」慕容极看向聂阳,开口便道:「是不是让这边的官兵去通知鹰大人一声?」

  「怎么知道的?」简略问道,聂阳过去坐到了董诗诗身边看了董清清一眼。

  她有些羞怯的偏转了头,低声道,「是……我、我说的。我中途不小心,被一伙盗贼擒上山去,恰好看到摧花盟的人凶神恶煞的……把他们,呃……把他们全杀了。说要在那里休整。我本来想再听听,怕被人发现,就……就逃了。」

  慕容极接下话头,把董清清先前对他们所说的事情简略的复述了一遍。

  聂阳听罢,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对摧花盟的事情多说什么,反而略带责备的对董清清说道:「清清,你一个人跑来,不知道路上有多危险么?」

  董清清身子一颤,抓紧了身边董诗诗的衣角,低声道:「我……我……」她我了半天,才咽下一口口水,完整说道,「我不想在家里等你们。我想……和你们一起。」

  董诗诗嗔怪的瞪了聂阳一眼,道:「姐姐来了也好,省得咱们天高皇帝远的瞎操心。」

  「那边有人护着,总比这边好照应一些。」

  董诗诗护姐心切,不自觉口气有些冲撞,「那些人有什么用,那个姓谢的不就轻轻松松把咱们路线图都偷了出来。」

  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聂阳妥协道:「既然已经来了,我也不好多说些什么,清清,上路后,你紧紧跟住诗诗,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她。让我们分心照应的话,会平添不少麻烦。」

  觉得自己成为了负担的董清清愧疚的低下了头,歉然道:「对……对不起,我考虑不周,给大家添麻烦了。」

  听她这么说了,聂阳自然也不好再硬下心肠,何况绿儿身体堪忧,有董清清跟着董诗诗,寻常合欢好事,他也可以不用那么拘束。而且这个弱质女流机缘巧合带来了有用消息,又有华沐贞亲传医术,他也不再像先前那样纯粹的把她看作妻子的姐姐和可以用的女人而已。

  本以为董清清没什么要说的了,那知道她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请,突然扯住了诗诗的衣角,显得有些恐惧的瑟缩了一下,低声道:「对了,那里我还见到了一个男人。」

  「男人?谁?」聂阳并没十分在意的挑了挑眉,心思已经转到了如何说服镖队众人随自己荡平那被摧花盟占据的山寨上。

  「就是我被抓住时候一直看管我的那个,你们说的那个史夫人的女儿,就是被他害死的,他……他叫吴延。」

  聂阳蓦然抬头,紧紧盯着董清清,说道:「吴延?」

  「嗯……我听过他的声音,也有人叫他,我不会认错。」

  「看来,不管有几个人随咱们去,这一趟,都必须得跑了。」聂阳双眼眯起面上没了一丝笑意。

  摧花无影,吴延,你欠的债,是还的时候了。

  义愤之外,还有几分缘由,来自吴延那神乎其技的易容绝技,如果不铲除了他,摧花盟势必如同添翼猛虎,多了无限偷袭的可能。

  盘算会有什么人去的时候,慕容极并不表示乐观,云盼情倒是无所谓的笑着道:「咱们三个,加上谢志渺和你那妹妹,只要东方漠顾不可不在,咱们决计不会输。顾不可在的话更好,上次比剑,我输的一点也不服气。」

  聂阳沉吟道:「慕容,你还是去通知一下游走在外围的那些人,有谁愿意跟咱们去的,就明日正午,在东北那座小丘上集合。如果镖队的人明日还要出发,就让诗诗她们跟着咱们一起过去。」

  现在敌暗我明,还有一个来去自如、心怀叵测的邢碎影虎视眈眈,没有完全准备,他实在不想冒险。

  安置好董家姐妹后,聂阳打算给她二人一个相处时间,起身便打算往隔屋绿儿住处去。那小丫头阴元大损,现在他幽冥九转功第七转已经粗通皮毛,温存一番帮她补益一下身子,也算偿还。

  董清清送了出来,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犹豫着低声道:「聂……聂郎,我真的是很想见……很想见你,你……们。」像是觉得有些尴尬,她生硬的加上了那个们字。

  聂阳的脚步顿了一下,听董清清的语气,那种隐隐的被需要的感觉,让他一阵温暖。但他并没在那温暖中贪恋太久,他还没有资格享受那种感觉。

  他笑了笑,轻声道:「去和诗诗聊聊吧,她很想你。」

  「你……还会抛下……我么?」一直盘旋在董清清心头的不安预感,让她终究还是不再顾忌自己的矜持,声若蚊鸣的问了出来。

  这个问题,聂阳却真的无法回答。

  也许下一天,他就横死在江湖之中,这样的人生,从何谈起抛不抛下?董诗诗从没问过这样的问题,她在乎的,是和聂阳在一起的每一刻,不想以后,不想其它。

  突然生出一股厌倦,对仇恨,也对江湖。本不该是年轻人的心态,却过早的浮现了出来。

  暗自下了一个遥远的决定,他回过头,对着董清清真挚的微笑出来,柔声说道:「等到所有事情都结束,而我还活着的时候,你们会知道我的答案的。」

  他用了你们而不是你,只因为心中还是无法单独的把董清清剥离出来,作为一个单独的伴侣而存在。虽然不像绿儿那样,不管在他内心还是现实的地位,都不过是个陪房丫头,但也远没有到夫妻的程度。

  就算是柳婷,也还并未达到。甚至,亲密如董诗诗,也并不能完全说到达了聂阳的心底。

  那被阴暗的气息牢牢遮盖着的深处,董诗诗也只不过是把光芒照耀到了入口而已。

  「聂郎!」

  聂阳走到绿儿房门外,又被董清清叫住。他看过去,董清清不知想到什么,神色有些莫名的激动。

  她快步走了过来,突然毫无征兆的抓住了他的手,超乎寻常的大胆。

  但她并没说什么很特别的话,而是深深吸了口气,放低了声音,缓缓说道:「你……千万不能死……求求你……」

  这算是丝萝对乔木的嘱托么?聂阳掩饰住了心底的些许讥诮,对这种事情,没人能做出保证。半是玩笑的,他拍了拍她的肩,道:「如果我真的不会死,那才是人世间最悲惨的事情。」

  这一晚,绿儿难得享受了一次没有任何脱力感的绝美房事;董家姐妹絮絮叨叨的聊些女人家的话题;柳婷和云盼情坐在屋檐,有一句没一句的说了大半夜。

  时间,就这样轻描淡写的变幻到次日清晨。

  果然如聂阳所料的一样,不管是丘明扬还是徐鹏,没有一个人赞成在这个时候折返东北方向去清剿一群淫贼。对他们来说,这些意图染指镖物的歹人,避之唯恐不及,何苦还要找上门去?

  聂阳也并未坚持要他们随行,去了也不过是徒增伤亡。约好了在下一个落脚点会合,留下董剑鸣、聂月儿和谢志渺随队而去,加上外围除了鹰横天的官府力量和殷亭晓外都依旧在护卫,想必可以护得董家姐妹周全,为以防万一,他们多租了几辆马车,全部人都进到车内,马背无人,不至于被人看出离开了多少。

  等到正午,鹰横天手下密探赶到那座小丘,简单禀告了一下六扇门高手们探听来的情报,基本和董清清所说不差,只是看人数,多半又来了些人。后山丢下的尸体中多了几名女子,不必验尸也知道,皆为淫辱致死。

  听到这些,殷亭晓气得双目圆瞪,只是多年修为的涵养让他没有过多表现,只是声音不自觉地高了几分:「那还等什么。走,咱们去杀光这些败类!」

  那密探连忙陪笑道:「这位大侠,如果可以,还是请生擒活捉,由我们朝廷审讯,保证不会放过一个奸邪之徒。」

  从没把官府当作一回事过,殷亭晓并未再言,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

  聂阳看了看时辰,微笑道:「这位大人,我们会尽量按官府的要求做的。请您带路吧。」

  自古侠以武犯禁,那密探自然也没把聂阳的承诺太过当真,拱手一揖,道:「请随我来。」

  众人一路疾行,史夫人轻功并不太好,却咬牙死死跟住,一只眼睛也不知望着前方的哪里,仿佛那里有一根无形的绳子,在拉着她坚持下去。

  也许这些人里,只有聂阳和柳婷,知道那根绳子的名字。

  聂月儿自然也知道,但她并没有来。这里的这些淫贼,并不在她绳子的另一端。谢志渺随口问起为何不去的时候,她也只是很灿烂的笑了笑,淡淡的说了一句,「这种事情,有我哥哥,已经足够了。」

  到那座山脚下的时候,恰好过了午后。这段时间,正是吃饱喝足的人们,最困倦的时候。这时候那些人也许在专注的睡觉,也许在专注的奸淫女子,但绝不会全神戒备。

  他们都认为钓鱼的人总是会耐心的等待鱼来咬钩。他们大抵不知道,渔夫也是会下水抓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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