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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影逐形(乳硬助性)(全本) - 13,2

[db:作者] 2025-07-13 21:57 5hhhhh 2260 ℃

  柳婷经了这么一场激烈交欢,体力消耗殆尽,心智却清醒了八分,正自混乱不堪之际,突然感到丹田下聚集的内息像被破了个口一样开始倾泻而出,吓得浑身一紧,叫道:「表……聂阳……你、你干什么!」

  聂阳自然无暇理会她,仍是不断行功。她这时再想要挣扎,已经全无可能,顷刻便被采吸的浑身酥软气力尽消仅能趴在桌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她身上药性并不太重,内力又有底子,这一番引导,淫毒已经去了将近三四成。

  「你……你这混蛋……」柳婷无助的流下眼泪,双手无力的握拳,愤愤道,「你竟然……竟然夺取我的内力……」她一心报仇,自小苦练,可以说全靠这一身功夫保护着心里所有的脆弱,现下内力如烟消散,几乎把她变成了一个无助到了极点的失身少女,那一瞬间涌上的怨恨诅咒,绝对是专注于运功的聂阳想象不到的。

  但下一刻,把内力运转了一圈的聂阳扶起了她,让她靠在自己肩上,坐在桌边,单掌贴住她的小腹,开始把经过阴阳盈虚术炼化的崭新真气渡了过来。

  柳婷动了动嘴唇,眼中的怨恨渐渐消于无形,一层说不出是忧伤还是感动的淡淡水雾,蒙上了翦水双瞳。所有的疲惫都在这一刻蔓延开来,她终于放弃了无意义的硬撑,在聂阳的怀里,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被隔绝在外的屋子里,发生的一切外面的人都不知道。

  慕容极和云盼情就像有默契一样,都远远的守在绝听不到半点声音的地方。

  董诗诗几次想去那边听听屋子里的情况,也都被云盼情劝住。

  董家二小姐原不是听劝的性子,连彭欣慈也不是次次都能管束的住。

  最后董诗诗放弃无谓的好奇和担心,云盼情也不过说了一句话而已。

  「知道了也是不开心,何必呢。」

  两个年纪相仿心思各异的俏丽少女,就这么坐在废宅前院的石凳上,等待着那个屋子里的事情结束。

  一夜的睡眠过后,聂阳是屋中最先醒来的人。

  床上两个赤裸的美人用不太雅观却十分诱人的姿势依然熟睡着,应该是余毒所致,两人的脸颊都红扑扑的,身上也一直有润泽的汗光,就连梦中的喘息,听起来也带着情欲的味道。

  但一想到今天大概还要解上一天的毒,聂阳就没了欣赏美景的兴致。

  再美妙的事情只要成了任务,多半就很难再享受其中的乐趣了。

  晌午董诗诗还是按捺不住,留云盼情独个在外面,打着哈欠就敲开了屋门,之后,也就一直没再出来。

  绿儿奉了小姐的命,按时把午饭送到,敲开门跟着小姐进了屋门,不小心瞟了一眼床上,登时吓的目瞪口呆,呀了一声,呆呆看了半天,双手捂着脸一溜小跑退了出去。

  「真没出息,又不是没见过,跑什么跑,也不说来帮帮忙。」董诗诗撇了撇嘴,擦了擦额头的汗,上午进了屋子,柳婷竟发了高热,董清清依然神志不太清楚,但好歹有了点意识,勉强认清了自己妹妹,结果不知道是受了惊吓还是药性激了脑子,聂阳一靠近,就把她吓得大喊大叫在床上乱滚乱爬。

  董诗诗自然不能让云盼情或者慕容极进来帮忙,只好自己出去提了水,交待了绿儿送饭,进屋脱了外衣,一面搂住姐姐安抚着让她不要激动,一面拿着凉水擦拭柳婷身子助她散热。

  帮自己丈夫强奸自己姐姐,这算什么事情啊……董诗诗按住姐姐双手,让聂阳方便进入开始采吸的时候,心里真是说不出的复杂。知道聂阳成功帮柳婷解了毒的时候,也是一般的百味杂陈。

  绿儿进来放下餐盒后,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宝贝二小姐,一溜小跑去了床边,按住了呜呜呀呀哭叫踢打的大小姐,然后……然后,让姑爷奸了进去……旁边床上,竟然还躺着一个赤身裸体的美貌少女,看那四仰八叉的样子,多半也让姑爷弄过了……二小姐失心疯了么?专门找了间屋子让姑爷做皇帝?

  为了不让吓了一跳的绿儿多说什么闲话,云盼情只有能者多劳截下了绿儿,用寻常人也能理解的言语简单告诉了她,让她明白不要多问也不要多说,就是对她的小姐最大的帮助了。

  尽管还是不明白二小姐为什么会这么大方的把自己夫君拿出来当公物,但绿儿对云盼情的话可以说言听计从,把一肚子疑问憋回了肚子里,回家照顾董夫人去了。

  这一天,董诗诗都没有从屋子里出来。一整天看下来,虽没有亲自上阵,她那亵裤里面,却也是湿的能拧出汁儿来了。不忍心让聂阳再多费精力,她只有可怜巴巴的看着属于自己的男人把全部欲望都泄到了其他姑娘身上。

  柳婷烧退了之后,便很快清醒了过来。让董诗诗很吃惊的,她完全没了之前的倔强和不甘,整个人都像是没了魂儿一样。聂阳要替她继续解毒,她也毫不反抗的躺在床上放松了四肢任他去做。唯有那双眼睛还有那么一点古怪的神情,从头到尾一直死死盯着聂阳的脸,除此之外,就好像对一切都漠不关心了一样。

  董诗诗在旁看着,聂阳自然也不能做些别的什么,只能摆出专心解毒样子,辛苦了一个上午弄疲了董清清,拿了大半个下午弄软了柳婷,行功五巡,倒头便睡。心里苦笑道,若是明日再解不干净,那真是不用敌人来袭,自己找根绳子吊死比较快。

  不过,他倒也发现,采吸注益如此反复的过程中,他自己的内功也在很快进步,虽然比不上直接采吸那么快,比起寻常练功法子却还是快了一些。如果不是还注回去的内力只有些微可以忽略的提高,这阴阳盈虚术就可以作为双修的功法了。

  为此,聂阳还在董诗诗离开后与柳婷作了实验,看看自己把提高的部分传给她,能否有实际效用。结果柳婷并无法把那股阴阳互济的内力运转如意,还是只有收回稍微增强了一星半点的阴柔内功。

  至此聂阳才发觉,不知不觉间,他身体内已经有了阴、阳、阴阳三种内力,而且阴与阳都在逐渐减少,调和内力随着每次行功增多,阴性内力尚可通过采吸补充,阳性内力却迟早要消失殆尽。

  他这才明白为什么只有修习了断隔阴阳的阴阳隔心诀,幽冥九歌的功夫才能发挥出最大威力。

  幸好影狼一脉功夫阴阳皆通,甚至更偏阴柔多些,武功到不致受太大影响。

  到第三日上,董清清终于完全清醒过来,面对聂阳,虽然含羞带怯,但被董诗诗附耳说了几句,也就柔柔顺从的谢了救命之恩,拉了布帘,隔开了妹妹和柳婷,才羞红脸颊闭上双目让聂阳帮她消去最后一点余毒。

  趴伏在床上,让聂阳从背后弄了半个时辰,董清清竟再没有发出一丝半毫声音,就连阴精狂泻畅美无比的时候,也是死死咬住了抱着的枕头,把一双白酥酥的小腿拼命蹬着,硬是咽在了嘴里。

  两天来聂阳最大的收获,就是在房事上变的愈发运转自如,到了这第三天,幽冥九转功已然纯熟,把董、柳二女尽数解了干净之后,仍然没有出阳在任何一人身上。把董诗诗看的小嘴大张,最后忍不住伸手捏了他下身一把,小声问道:「它……它不会坏掉了吧?」

  有那么几份愧疚的聂阳自然毫不客气,一把把董诗诗拉到床上,一边去解她下裳,一边笑道:「它这是抱怨,寻不到娘子,它便不干了。」

  董诗诗呸了一口,拍了他手一下,「你也不歇歇,要死啊。我可告诉你,你前脚死我后脚就改嫁。赶紧躺着去。」七分关心夫君身体,还有三分不好意思,自己又看了一天,下面早就湿滑不堪,这要是让他看到,怕是又要取笑一番。

  「怎么?怕吵醒了她俩看到咱们么?」聂阳凑过脸去吻着她的颈窝,几天都一直行功来行功去,还是不如夫妻之乐来的惬意舒心。

  被吻的一阵酥痒,董诗诗娇嗔哼了一声,一撇小嘴,「怕?有什么好怕的,这两天你弄她们哪个我没看过?让她们看看就当还了省得显得我占了便宜。」

  说是不怕,却还是把董清清临时做的布帘拉到了中间,把四人两两隔开。董诗诗也上了床后,本来很大的床顿时拥挤了不少,她躺下舒不开腿,索性窝在了丈夫怀里,自己把夫君手引进兜儿里面,让他揉着自己憋闷了许久的胞胀胸脯。

  「诗诗,这几天对不住你了。」聂阳有些歉疚的说道,抱着妻子把她下裳扯开一点,濡湿的裆部自然表示了不需要什么挑情手段,便就这么搂着她坐着,一点点耸了进去。

  「嗯……」董诗诗舒服的低哼了一声,转了转身与他面对面相拥而坐,低声道,「别再提那些个扫兴事端……抱我,抱我……」

  两人就这么紧紧地抱着彼此,慢而浅的律动着交合的地方,就像连成一个人一样,一直到双双达到了温和却强烈的巅峰,才慢慢倒向床里,紧拥而眠。

  次日,那紧闭了三天的大屋,终于打开。神色各异的四人,缓缓走了出来。

  连日没有好好休息的云盼情和慕容极,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聂阳大步走到两人面前,良久才慢慢拿出那本绢册,递给了慕容极,对二人缓缓说道:「辛苦了。多谢。」

  董诗诗扶着姐姐往家走去,柳婷却留了下来,用那变的漠然而复杂的眸子盯着聂阳。

  「婷儿。」聂阳不自觉地开始用这个称呼,这三天,还是有些心理的变化,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你还是听我一句,找个安全的所在,报仇的事情,就交给我吧……你,等我就是。」

  「等你?」这是从第一晚的解毒后,柳婷第一次开口,声音有些迷茫,有些喜悦,却更多是一种说不出的空落,「我自然会等你。我现在还活着,不为别的就是等着看你,看你如何报仇。」

  「你……」

  「不用说了。我不会离开的。」柳婷淡淡道,「我已经恢复,既然你连手无缚鸡之力的妻子都能保护好,那应该也不差我这个表妹吧?」

  聂阳皱起眉头,但毕竟她已经是自己的女人,硬要赶走恐怕还会出更大的岔子,也只好点了点头,「那……也好。」

  「对了,胡玉飞已经醒了。」云盼情看董清清已经走远,小声说道。

  如何处置胡玉飞,这还真是个很头疼的问题,聂阳暂时不想去想,敷衍道:「醒了也好。」

  「你打算娶董清清么?」云盼情却突然紧接着问道。

  聂阳一皱眉,摇了摇头,「我只为解毒救人,别无他想。」

  云盼情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那么,他们两个人,就交给我处理吧。」

  聂阳略一思索,点头道:「好,那就拜托了。」

  「云姑娘,你究竟是为谁而来?是否你曾经受过彭欣慈的恩惠?」柳婷淡漠的话,问出了不少人都想知道的问题。

  云盼情确实对董家那几个女眷眷顾得也太多了些。柳婷问出来,虽然有些突兀,但聂阳也想知道答案,自然没有打断。

  云盼情环视了一下四周,慕容极对她微笑了下,道:「云姑娘,说出你的来意并不是很为难的事情吧?周游江湖偶然到此的说辞此时再提,是否有些过于见外了呢?」

  「我不想说。」云盼情突然露出了小女孩儿一样的微笑,看了聂阳一眼,笑道,「总之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喜欢董家夫人和大董姐姐,只是因为我小时便死了姐姐和爹娘,看到他们,便忍不住要管罢了。」

  这番话是否可信,聂阳也不太清楚,毕竟若是真的,云盼情屡次保护董家其余人,却对董浩然无动于衷,原因便很难解释。

  只是现在多一个同伴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连日来至少聂阳和慕容极对云盼情已经没了戒心。

  「对了,你那本东西还是要赶紧收好,这次别用原来的法子了。」云盼情仿佛不愿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太久,对慕容极开口道。

  慕容极正要点头,一个生硬却熟悉的声音却远远的传了过来,语声很轻很慢却让每个人都清清楚楚。

  「慕容极,你以为告诉风三姐我便不会再来了么?」

  聂阳面色微变,「东方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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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乳硬助性  第二十四章

                (一)

  董清清这一坐坐的实了,结果慌乱之中并未对准,一屁股把那根棒儿坐弯了下去。

  「啊……」一声惨叫。

                (二)

  柳婷,才是这屋子里真正的麻烦。

  因为她好像不光中了淫毒,还被灌了巴豆……

                (三)

  如此僵持着坐了片刻,门外却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和董诗诗担心的问话:「聂阳?小阳子?阿阳?阳阳?小阳阳?小三阳?大三阳?」

  「别喊了,再喊肝炎了……」

                (四)

  幸好那荒唐的冲动仅一闪,就被聂阳压了下去。他叹了口气实在不想用强,坐在床边道:「你……你还是自己想清楚吧。」聂阳说着,拉过床单盖住了自己的下身,那里毕竟还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让柳婷看着不过徒增恐慌而已。

  「宁死不屈?有人对着你的小鸡鸡逼供么?」

                (五)

  想到刚才看到场面,原本迷乱的心神顿时吓醒了几分,松嘴哀求:「表……表哥……求求你……不要……」

  「表哥表妹,天生一对,你就从了你哥哥吧。」

  「金瓶梅还没开拍呢!你念西门官人的台词做什么!」

                (六)

  一时间大床之上就像是雌雄野兽在互相撕咬一般,混乱不堪。时不时的掉下来个胳膊腿什么的,真是血流成河血肉模糊……

  「妈的,新换的编剧以前是搞秀色类的吧?」

                (七)

  慕容极正要点头,一个生硬却熟悉的声音却远远的传过来,语声很轻很慢,却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酒……干……倘……卖……无!」

  「NG!」

  「磨剪子嘞……戗菜刀!」

  「NG!」

  「卖大米……卖大米……卖大米!」

  「……」***********************************

 

             第二十五章  困兽

  慕容极听到东方漠的声音,立刻变得十分紧张,手上的绢册立刻塞进怀中,闪身站在了聂阳和云盼情身后,顺手把伤势未愈的柳婷拉在了自己身后。

  云盼情手握剑柄踏上一步,正要开口,手肘已被聂阳拉住。

  聂阳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几步,扬声道:「东方前辈,在下聂阳,也算是前辈故交后人,还请前辈给个方便,不要再纠缠不清了。」

  柳婷在后面探出头来,就觉眼前一花,一个瘦瘦高高的身影已经站在了众人面前。

  平板而有些生硬的声音再次响起,「你给我方便,你便有方便。」

  「前辈是要硬抢了么?」聂阳平静的扬声问道,虽然心中万分焦急,现在其他三人身上都有或轻或重的伤,而自己也是疲惫不堪急需好好休息,但此刻越是露了怯意,越是会让形式糟糕起来。

  东方漠竟然微微皱了皱眉,迟疑了一下才道:「我本不想如此的……」

  站在后面的慕容极叹了口气,道:「东方前辈,晚辈已经把这事报秉风楼主了,既然你也知道那原本是风楼主之物,为何还要一再相逼?」虽然如意楼早已易主,对于前楼主,也就是狼魂中的风绝尘,慕容极还是习惯于如此称呼。

  他那天单独去找了一趟东方漠,结果因为出言不慎被小小教训了一顿,幸而东方漠自持身份,没有把他扣下,但表现出的势在必得,还是让慕容极决定了把这事告诉了幽冥九歌的前主人,如意楼前楼主风绝尘。

  也不知道东方漠究竟如何得到了消息,竟知道了。

  东方漠面色毫无变化,只有眼里微微闪过一丝痛苦之色,「风三姐……」话音中,脚下一滑,一瞬便到了聂阳身前,一声淡淡的叹息,一掌推了出去。

  虽然料到必然会有一战,四人中有三人却都没想到东方漠说打便打,还一眼便看出四人中目前最有战力的便是聂阳,不惜身份直接出手偷袭。

  聂阳却毫不惊讶,脚踏狼影幻踪步法一个错步后撤半步,呼的一拳,封住胸前,稳稳守住站立时露出的空门。

  他本就是狼魂的第三代传人,自然知道狼魂行事根本不惮形式不忌手段,只要严守江湖范围,不违守界大则,可以说无所不为,这才导致了当年第一代狼魂被人陷害几乎覆灭的惨剧。

  就是聂阳自己,也是不在乎对想击败的人施以偷袭的。

  成王败寇,大多数人还是不关心过程而只在乎结果的。

  东方漠自然不会就此停手,身形一矮,左臂一扭拍出一掌,靠掌风阻了一阻拔剑上前的云盼情,右掌一屈变掌为爪直取聂阳手腕。

  孤狼东方漠练的的是小巧擒拿功夫,举手抬足分筋错骨,更有名气不大却十分强横的断风掌傍身,聂阳自然不敢怠慢,又后撤了一步。

  云盼情此时清风古剑已然在手,剑光铺撒开来,单靠掌风任谁也无法阻挡得住。

  剑风刺到,聂阳同时反击出手,拳脚上的功夫他并不精通,影返对东方漠这种对手几乎毫无效果,只有全凭屋中休息时看幽冥九歌的那些印象,硬生生使出了幽冥掌,配合着新练就的阴阳互济浑厚内力,倒也恍如雷霆一击威势惊人。

  这二人虽然年纪轻轻,却都是这一代中的佼佼者,此刻联手出击,可以说此时的旗门镇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能抵挡的住。

  只有东方漠能。

  他再次全力展开狼影幻踪步法,不退反进,斜刺一蹿,竟往云盼情那森寒的剑气中攻了进去。云盼情内伤未愈,这次的清风十三式自然不如上次全力一击那般威力惊人,而东方漠就看准了那细微的破绽,分筋错骨的一只右手已经突了进去。

  云盼情应变疾速,一剑横斩以攻代守,莲足一顿,娇躯如风摆荷叶飘开到剑锋之后安全所在。不料手腕一沉,竟是剑锋被东方漠二指捏住!

  聂阳毫不犹豫,施展幽冥掌中自己看得最为熟悉的「破冥通天」,幽冥九歌中的各门架势均有此一招,配合上幽冥九转功,简单有效的直击向敌人任何一个可以被攻击的地方。

  武学的境界本就是由简入繁,由繁归简,而最终,就凝炼成这样几乎可以算没有招式的招式。

  衣随风舞却没有半点声息,东方漠知道厉害,此时侧身不便发力无法硬接,只好一推云盼情剑身,顺势闪开。

  但他并未退远,单脚为轴身子一转便把聂阳全力施为的幽冥掌掌力避过,同时化掌为指疾戳聂阳肋下。

  「看掌!」看形势不利,柳婷强撑着攻了上来,不屑于偷袭,出招前还喝了一声。

  东方漠竟毫不收手,一副硬接下这一掌也要击倒聂阳的架势。

  聂阳此时招式正老,无法收力。眼看将中,云盼情已经抢上,从聂阳背后腋下穿出一剑。不想东方漠再次半途变招,二指轻描淡写的一划,已抹过了聂阳的手腕。

  慕容极不再犹豫,再次使出那套缥缈无踪的奇诡掌法,加入战局。

  聂阳腕上那下并不重,只是出招时稍有滞涩,柳婷虽然带伤,但三天下来内功已经基本恢复,十几招出完,虽然无刀在手,掌法却已圆熟如意不下当初。四人打斗中围成一个圈子,把东方漠围在当中。

  纵然东方漠武功超绝,此刻却也渐渐不支,不觉已困入死守境地,一旦被二人逼住,云盼情和聂阳寻到机会再次全力施为,他便非败不可。

  若不是他对聂阳和慕容极的武功路数十分熟悉,他断然支撑不到这个时刻。

  但他面上毫无半分惊慌,双目紧盯着云盼情剑尖一点,左拆右挡,像白昼蛰伏的狼一样等待着任何一个可能被抓住的机会。

  斗到这时,聂阳反而不急于击败东方漠,从这位同系前辈的身上,他逐渐学到了那些杜远冉来不及教给他的东西。战得越久,学得越多。

  柳婷处子破瓜之后又未曾休息,腿间犹自肿痛,加上伤势在身,久战之下愈发焦躁起来,原本四人间攻防协同的默契,在她一次抢攻后,稍稍错开了那么一点。

  这一点空隙东方漠当然不会错过。聂阳眉头一皱,伸掌替柳婷护下。刹那之间,东方漠一声清啸,同时向剩下三人每人攻出一招。

  云盼情回剑自救,聂阳顺势避向柳婷,这稍纵即逝的空档间,东方漠的招式骤然化虚为实,尽数向慕容极招呼过去。

  慕容极那套掌法本身威力惊人,但他并未精通,加上东方漠对这套掌法十分熟悉,对付十成功力的老手可能要费点功夫,对付他却不过是三、两招之间的事情。

  这空档却没三两招那么久。

  东方漠一指点中慕容极的同时,云盼情和聂阳的攻势双双而至。东方漠毫不犹豫侧身避开剑锋,一个滑步用左肩硬吃下聂阳一掌。连贯注真力抵御的空隙也没有,让他清楚地听到自己肩头骨头碎裂的声音。

  但这一条左臂换到的却不仅仅是慕容极,聂阳云盼情抢攻之际,柳婷自然全无防护,东方漠被这一掌打的筋断骨裂,却仍然顺势借力展开了狼影幻踪步法,从云盼情身边贴着剑锋险险滑过,一指戳向柳婷。

  柳婷手中无刀,功夫就几乎去了一半,只有斜刺纵开,哪知道那一指迅急至极,全力纵出也不过是偏开了穴位,仍然被这一指点倒。

  云盼情看东方漠左臂软垂,有些不忍,朗声道:「前辈,再继续打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您还是收手吧。」

  东方漠眉宇间肌肉跳动,紧咬牙关,一字一句道:「不可能。」

  聂阳叹了口气,与云盼情对视一眼,再次出手。

  比起刚才合围消耗的谨慎小心,此刻的左右夹击以二敌一显得可怕得多。东方漠已废一臂,右手竟全然放弃了防守,招招抢攻起来,反倒打的二人互相呼应防守,交替后错躲避起来。

  攻出百十余招,东方漠一声低喝,繁复的擒拿制敌手法骤然一收,力贯千钧一般一掌挥出。

  聂阳双手交错一格,竟被震得半身发麻,转瞬第二掌掌力已至,云盼情横剑替他拦下,反削回去。那一掌只一侧,转了一下去势,拿捏的恰到好处,正拍在剑侧。

  清风古剑一声龙吟,巨力排山倒海涌向剑柄,云盼情旧伤未愈,把握不住,长剑脱手飞出,刺入旁边树干之上。

  如此一掌接一掌,招式极为简单,却攻人必救之处,又快得匪夷所思,逼的人不得不一次次接下掌力,聂阳内力较强,尚且脚步愈发迟涩,云盼情本就内息不畅,更是被逼得胸口异常烦闷,每接一掌胸中就痛上几分。

  接了不下十掌,云盼情终于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勉力提起一口真气闪向一边。

  聂阳已经被掌风逼的有些喘不过气,云盼情骤然败走,压力顿时加了一倍,双眼都几乎有些看不清东方漠的掌路,全凭那雄浑的掌风判断迎击的位置。

  这断风掌本身极耗内力,东方漠这样不要命般使了出来,强悍如他也逐渐支持不住,面色越来越苍白,口唇中也隐隐有血色泌出。

  聂阳的丹田中也开始阵阵绞痛,坚持不了一时半刻。每一掌,都可能是他能接下的最后一掌。

  这时嘘溜溜一阵哨响,紧接着一个人影扑了过来,双手成爪直取东方漠。

  东方漠只有回身自救,聂阳身前压力骤然一松,顿时坐倒在地,周身大汗淋漓如从水中捞出来一般。

  看向来人,原来是领着巡哨也不知是恰好经过还是特意赶来的鹰横天。

  时节所致,六扇门中高手如云,朝廷大内更是能人辈出,鹰横天这种地方捕头,放在江湖上也是一等一的好手。

  但即使这样,也不过和现在的东方漠堪堪持平。

  两人一是鹰爪分筋,一是指掌错骨,走的是同一大系,拆解起来格外好看,却也万分凶险。任何一个反应慢了半分,便至少要付出一条手臂的代价。

  鹰横天倒也老练,看出了东方漠剧斗之下又有伤在身,久战只会愈发不利,自己又已经发了讯号,便一分攻,九分守的只管缠住,不让他轻易能够脱身。

  一只手再过犀利,也难以突破对方双手齐御,东方漠神色未变,额头上却已见到了些微的汗珠。

  此时云盼情已经站了起来,拔回了清风古剑,柳婷也缓过了剧痛,忍着伤拿过了巡哨的腰刀。聂阳叹了口气,已经稍稍平顺了奔腾的内息,缓缓走了过来,道:「东方前辈,收手吧。」

  东方漠知道再也难以取胜,右手一格一推护住胸前,向后滑出数步,步法已不如开始那般轻灵诡异,地上留下了一条浅浅印痕,可见损耗极重,他喘息着说道:「不行。」单掌一竖,竟还要再上。

  聂阳再次叹了口气,既然如此,他也只有痛下决心了。同门相残本为狼魂大忌,但此刻,他也没有别的选择。幽冥九歌,没有所有者的允许,是不能交给任何人的。

  他原本没有想到,以幽冥九歌为饵会引来这样大的麻烦,等到醒觉时,江湖的水,已经被搅的天翻地覆。即使早就有了为了报仇不惜一切代价的决心,此刻聂阳还是有些动摇。

  有些改变已经发生了,令他有些恐惧。

  东方漠的目光渐渐变得冷静下来,慢慢向后退了两步。似乎在犹豫着。

  聂阳凝视着他,踏上了一步。

  东方漠又退了一步。

  「你还太年轻。」东方漠突然缓缓说了这么一句。

  说完的时候,他的身影已经拔地而起,远远落在屋檐上。

  再多十年八年,你就决不会放我离开,这话他没说出来,但聂阳明白。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世界里,仁慈是最好的自杀手段。即使是同门前辈,既然成了敌人,就不该有容情的想法。

  「要追么?」云盼情轻声问一句,东方漠受伤很重,内力又损耗如此巨大,即使逃,也是逃不远的。鹰横天已经按捺不住,追了上去。

  他们呢?

  「他与我无冤无仇,又是我的前辈。还是算了吧。」想到他多半也是为了爱妻凌绝世才会不惜一切代价出手夺宝,聂阳终究还是没有点头。

  不知为何,他突兀的想起了一个和尚对他念叨过的一句话,「善恶追人,如影逐形,不可得离……」应该是佛经的某一段吧。

  那么,为了复仇而导致事情变成如斯田地的自己,背后的影子,究竟是善还是恶?

  连他自己,也已经不明白了。

  这一战实在太过凶险,东方漠可以说没有半分留手,此刻骤然一放松下来,聂阳只觉得四肢百骸都要散开一样。云盼情脸色也忽白忽红,可见并不好到哪里去。

  回到董家,各自回房休息。董诗诗倦的厉害,靠在叠好的被子上已经甜甜入梦,聂阳舒了口气坐到了她身畔,轻轻靠在她软香的身子上,享受着片刻安然。

  没料到,此后一日无事。

  第二天鹰横天才带人折返,没有任何收获。狼魂自覆灭一次之后,传人便都把匿踪潜逃之类江湖大侠不齿的伎俩看得很重。抓不到东方漠,然也并不意外。

  数日间,小小的旗门镇竟突然变得风平浪静起来。许鹏和丘明扬找聂阳想把走镖的详细计划最终敲定,聂阳推说对此一窍不通,全权交给他二人去处理,只要在最后告诉他如何去做便是。

  这两人也不愧是走镖多年的老镖头,难得的几日平静里,他们就制定了详细的路线,等所有镖师到齐的期间,又赶制了七十二个铁盒,个个都与慕容极手上的一般模样。看这情形,聂阳也大概明白了八九分。

  彭欣慈和董清清恢复的都十分不错,彭欣慈伤重还需静养,董清清则是心伤过甚,一副魂不守舍,董剑鸣寻不到魏夕安,终日闷闷不乐,董家大宅把两场丧事一并办了之后,便几乎再也听不见一丝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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