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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影逐形(乳硬助性)(全本) - 6,2

[db:作者] 2025-07-13 21:57 5hhhhh 8500 ℃

  听她呼吸渐渐平稳,聂阳反倒睁开了眼,他微微侧头,看着柳婷的脑后,一小段白玉般的颈子在发丝间若隐若现,他悠悠看了一阵,闭上眼,往里挪了挪身子,静了下来。

  第二天天色阴沉的更加厉害,众人也都从空气中嗅到了几许潮意,董诗诗讨厌雨天,越看天色越是郁闷,最后索性把帘子挂上,闷在了马车里。

  这一日,要穿过中州北部的连绵山区,半途没有市镇,齐镖头买好了可以直接食用的肉干酱菜,连同干粮一起收好,打算午后若不下雨,便寻个干净地方吃了,若是下雨,就在车上对付。

  幸好到了午后,天色虽然更加阴沉,犹如傍晚一样,但还是没有一点雨滴落下,只有偶尔一两只燕子,几乎擦着地面飞过。

  马车停到了山脚的羊肠小道上,看起来往前是大段的山路,而且这里附近还有溪水的声音,众人便卸下油布铺开,摆出准备好的食物准备用饭。

  「有人陪我去洗洗手么?」董清清爱洁,虽然没抓摸过什么,但听到水声能洗洗总是好的。董诗诗和云盼情见到吃的已准备好,怎么也不愿挪动步子,绿儿犹豫了一下也没作声,反倒是小杨子开口道:「大小姐,我陪你去吧。」

  董清清想了想,摇了摇头,「我自己去吧,就在那边也不远,有什么不对我唤你们便是。」

  看没有人反对,她自己踱了过去。到了溪边,她揉了揉额头,撩了些清水润湿了脸颊,清凉的感觉让她烦闷稍减。她本就不喜欢人多的所在,偏偏这几日天天都要跟着这些人。夫君的死给她带来的伤心渐渐变成麻木,只是那她一直在车上抱着的骨灰坛子总是提醒她什么。

  两日来,她一直在心底隐隐怀疑着胡玉飞,但不愿深想,只要一去想,头就会痛。

  叹了口气,她撩起溪水洗净双手,甩了甩水珠,然后轻轻搓掌想等干了再回去。

  胡乱看着溪水,才突然发现自己身后竟站着一个人!一个神色木然穿着宽大长袍的男人!

  她回头要喊,就听那男人哑声道:「别喊,清清,是我!」

  她双手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深深吸了口气,望了望看不见那边,想必那边也看不见这里,才低声道:「你来干什么!我……我不想见你!」

  胡玉飞轻轻叹了口气,匆匆道:「我现在不能久留,我知道你夫君出事了,相信我,不是我做的。我跟过来是怕你出事。我冒险现身,是为了提醒你,有一批人在打你们的主意,他们都警觉得很,我也没查到更多,我没法子去通知你的那些保镖,只好告诉你。」

  「你……你说的是什么人?」

  胡玉飞紧张的望了望那边,他跟过来时就认出了聂阳,所以十分忌惮,「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但里面没有什么淫贼,应该不是摧花盟,总之,肯定不是善意。你想办法提醒一下你身边的人。」

  「我……我怎么提醒啊?」董清清皱着柳眉,为难至极。

  胡玉飞侧身看了看,似乎绿儿觉得不对,起身要往这边过来,连忙道:「跟着你的五个年轻人,那个长得很秀气的少年,用剑的那个,你找个私下的机会告诉他……你……你就说是我告诉你的。不用怕他泄露口风。他功夫很好,一定能保护住你。我先走了,被他们发现便不得了。」

  胡玉飞匆匆说完,一撩袍脚飞身跳过小溪,快步避进了山角之后。

  绿儿过来奇怪道:「大小姐,还没好么?大家都快吃完了。」

  董清清强笑了笑道:「我心里不舒服,自己待会儿。没什么,咱们走吧。」

  过去胡乱吃了两口,凑近董诗诗问清了五个镖师姓名,出发时董清清说道:「我坐这辆气闷的很,想去后面那辆透透风,石柳,你和我换下好么?」

  柳婷愣了一下,但也只好点头道:「好,只是路上风大,如果小姐不舒服,咱们再换回来。」说着看了聂阳一眼,面带疑惑。

  聂阳也不明白为什么,只有微微摇了摇头,然后扶着董清清坐到自己身边。

  董诗诗张嘴想说什么,却被云盼情拉住,她不满的嘟囔了两句,坐回了自己车子。

  上路后不多久,董清清便道:「小杨子,你……你让车慢些,我有话想对你说。」

  第三辆马车再次慢慢与前面拉开距离,这时董清清才踌躇着开口道:「小杨子,我……我刚才听人告诉我,有一伙人,可能要对咱们不利……」

  聂阳顿时一愣,然后奇怪道:「大小姐,谁告诉你的?你为什么告诉我?」

  董清清犹豫片刻,咬牙道:「是……是一个姓胡的人告诉我的,他……他和我曾经相识。但他不能暴露身份,他说我告诉你,你不会告诉别人什么。也……也能护得我们周全。」

  聂阳双目一转,立刻明白了是胡玉飞过来通风报信。心念微动,想到这批人很可能是被胡玉飞误会了,他们不是来对董家姐妹下手的,倒是多半要对自己不利。

  他侧头看了看董清清有些慌张的神情,安抚道:「大小姐,你尽管放心,有我小杨子在,决计不会让旁人动你一根汗毛。」说到旁人二字,刻意重重顿了一下。

  董清清自然不明白他的话中含义,垂首道:「那便多谢了,我和妹妹两人手无缚鸡之力,全靠你们了。」

  聂阳微微一笑,「这是我们职责所在,应该的。至于那姓胡的人我也认识,大小姐放心,我不会说出他的。」他看风吹得董清清有些发抖,想了想,脱下身后外衣给她披上,柔声道,「大小姐,风大小心着凉。」

  董清清感激的报以一笑,拉紧了披在身上的外衣防被吹掉。

  马车行进颇有些颠簸,到了山道更是明显,董清清被晃的时不时靠到聂阳肩上,双手紧紧抓住坐着的木板,也依然难免,贴得近了,少年带着些汗味儿的气息熏的她有些迷蒙,双颊不觉开始泛红,低声找起了话茬,想转移心神,「小杨子,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啊?」

  聂阳微笑道:「我家里还有一个妹妹。她身子不太好,我在这边赚够了钱,便去找她。」

  董清清奇道:「你父母呢?」

  聂阳收起微笑,淡淡道:「全死了。我很小时候就死了。」

  董清清连忙道:「对……对不起。」心中同情心起,柔声说道,「你这般年纪,真是不容易,我……我回去告诉爹爹。求他多给你些银两吧。」

  聂阳眯起双眼道:「那也不必……有些事情,还是自己动手的好。」

  董清清远远看见前面马车窗户里董诗诗露出头来,正向自己这边张望着,神情有些奇怪,仔细一看,心下有些了然,回头道:「你……可有成家的打算?」

  聂阳笑道:「身无长物,如何成家?」

  董清清心头凄苦在谈话中稍减,微微笑道:「我瞧你面容俊秀,人又善良,一定会有一段好姻缘的。」说着往董诗诗那边含笑看了一眼。

  董诗诗气鼓鼓的缩回了头,她听不到那边说了些什么,只看得到姐姐和小杨子正有说有笑好不快活,自己却闷在这马车里,石柳闷声不吭的坐在最靠门处,绿儿净顾着和云盼情说笑,一时间自己好像被遗弃了一样,心头一酸忍不住嘟囔道:「那小杨子,真是登徒子,一见我姐姐,就笑的开了花,哼!」

  「哦?」柳婷疑惑的从车门探出身去,望了一眼,心里也感觉奇怪,但没说什么,又坐了回去。云盼情笑道:「小董姐姐,大董姐姐人那么和气,肯定谁和她说话都要笑眯眯,而且她那么好看,男人会色眯眯也不奇怪呢。」

  「什么大董姐姐……」董诗诗没好气的回应道,「我姐姐又不是老鼠,不打洞!」

  云盼情吐了吐舌头,用手指捏了捏舌尖,笑道:「师父就老说我官话说得不好,舌头都不如腰软,现在看来果然有道理呢。不过我捏着舌头还是软些。不然小董姐姐你也捏捏看?」

  董诗诗看着云盼情瞪着大眼凑过来吐着粉嫩舌尖的样子,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伸手在上面捏了捏,笑道:「你没错,软得很。比我腰都软。」

  云盼情嘿嘿一笑,坐了过去,突然伸手捏到董诗诗腰间,「我不信,我要比比看。」

  两个年纪相若的姑娘顿时笑成一团,互相呵起痒来。

  柳婷在一旁冷眼看着,心底隐隐有些羡慕。再次探身出去看了看后面,聂阳依然在和董清清说笑,不免心中有些忐忑,若是聂阳心念一动,对董清清有了什么计划,那这个失贞在前,丧夫在后的女子,也太可怜了些。

  莫非,真的是男人的心肠比较硬么?

  正自感叹之时,突然马车急停,众人身子一晃,柳婷立刻握住刀柄,撩开门帘探身出去。最前面的马车不知为何停了下来,山道狭窄,那车挡在中间也看不清前面发生什么,穆阳稳着马车不致下滑,向前喊道:「齐镖头!怎么回事?」

  听不到回答,柳婷伸足在马背上一点,身子轻飘飘落在前面马车顶上,往前看去,却是几块大石横在路中,说什么也无法前行,更古怪的是,驾车的齐镖头正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些石头,吓傻了一样。

  「齐镖头,齐镖头?」柳婷唤了两声,齐镖头才回过神一样转过头来,神色木然声音有些沙哑,沉声道:「看来此路难行,咱们要绕道了。」

  韦日辉从车里探出身来,看了车顶的柳婷一眼,道:「这些大石若要清理倒也不难,不必换路了。」

  聂荣春在后面劝道:「这些石头就算全推到坡下面,也要费好大功夫,不如绕路吧。」

  穆阳把马车交给云盼情,从车旁挤了过来,看了那些石头一眼道:「清理倒也不难,就是太费功夫。绕道吧。真不知道谁这么缺德往路中叠这么多石头。」

  柳婷沉吟片刻,纵身跳了过去,展开身形飞快地站上那堆石头顶端,四下张望着,这山道并不很陡,一边贴着山壁,另一边则是一个斜坡,坡也不很陡,但并无可通之路,马车无论如何也无法绕过这堆石头。她环顾了一边,突然问韦日辉:「韦日辉,刚才车停前有什么不对劲么?」

  韦日辉皱眉道:「没有吧,刚才车一停荣春就出去看了看,他说没什么。」

  柳婷狐疑的看着齐镖头和聂荣春,这时聂阳从后面赶了过来,看了看情况,扬声道:「小石头,发现什么了么?」

  柳婷摇摇头,道:「我往前去看看。小杨子,你把这些石头清理一下,咱们不要改道了。」说完她跳下石堆,谨慎的往前路探去,虽然对方的目的很可能是要逼他们改道,但这堆石头并非不能清理,其中说不定另有阴谋。而且第一辆马车停在转角,前面发生什么根本看不真切,韦日辉的话不一定可信,聂荣春更是十有八九在说谎。

  探了很远,路上没有发现什么,两旁的坡草木茂盛,一时也无法全部探开,返回马车处,聂阳和韦日辉已经把石头尽数推到了坡下,两人都累得气喘吁吁,面带微汗。

  虽然事情奇怪,但什么也没有发现,无法确定任何事情,董清清回了第二辆马车,穆阳赶车磨伤了手心,与韦日辉交换了位置,聂阳依然和柳婷赶着第三辆马车,除了董诗诗讥笑了两句穆阳手掌娇嫩,大家都没什么话。

  再次上路后,聂阳把董清清的警告简略向柳婷说了,柳婷满腹疑窦,却不知从何问起。

  一路上两人都加倍提防,只待那些人出现,但偏偏一直到了落脚的地方,也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吃饭时齐镖头和聂荣春连打了几个喷嚏,多半染了风寒,让董诗诗嘲笑了两句,劝他们早些回房休息。

  住宿依然按着昨日安排,天阴气闷,除了绿儿和云盼情两人尚有精神说笑几句外,连董诗诗也早早的爬上了床。

  这次柳婷也不再矜持,提神警戒了大半天,什么也没有发生,颇让人气闷,睡觉时和聂阳商定了轮流戒备,约好了后半夜聂阳叫醒她,便倒头睡下,顾不得什么男女之防了。

  只不过这一觉并没有被打断,聂阳并没有叫她,而是让她和董家姐妹一样一觉睡到了鸡鸣日升。草草抹了把脸,柳婷整理好睡得凌乱的衣服,出门前低声说了句谢谢。

  到门口准备上路,才发觉少了两人,柳婷和聂阳对望一眼,心道不好。

  董诗诗以为韦日辉和齐镖头多半睡过了,气鼓鼓的过去对着门板一阵乱拍,不想却无人回应,不由得奇道:「这两人做什么去了?难道昨夜溜出去嫖院子了么?」

  绿儿天真地问道:「什么叫嫖院子啊?」

  「去去去,小姑娘家别乱问。」董诗诗随口打发着,看了看廊里没有小二,心念一动,一脚踹开了门。

  虽然脚疼得厉害,但看到门应声而开,董诗诗还颇为得意,心道:「哼哼,不要让本小姐抓到你们在睡懒觉!」

  云盼情在一边笑赞道:「小董姐姐好高明的脚法。」

  董诗诗确实抓不到他们在睡懒觉。

  因为屋内根本没有人。床上的被褥十分凌乱,应该是睡过,向着外街的窗子开着,看来屋内的人是从这里离去了。

  董诗诗满脸疑惑地走到窗边,「他们……他们去干什么了?」说完倒抽了一口凉气,一连退了几步。

  云盼情快步过来扶住她,「怎么了?」

  董诗诗面色有些发白,指着窗外道:「血……血!」

  打开的窗子外,果然有一滩鲜红的血迹,赫然染在窗台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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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乳硬助性  第十章

                (一)

  「你姐夫……他真的死了?」董清清用肘支起上身,定定地看着董诗诗,声音颇为飘忽地问道。

  董诗诗垂下头,嗯了一声。

  「太好了。」董清清长出了一口气,「快去把保险单给我拿来,他要早死几天我还拿不到这笔钱呢……」

                (二)

  「你疯了么?」董诗诗叫了起来,「现在外面妖魔鬼怪一大堆,我刚才差点就被人抓去强奸了!你现在却要出去?」

  董清清听到妖魔鬼怪四字,脸色有些发白,脚步也停住了,结果听见差点被人抓去强奸,脸上一红并着双腿踏着小碎步便匆匆去了。

                (三)

  云盼情点了点头,轻声道:「齐家女眷神色都有古怪,尤其是那个小女儿,双腿僵硬股胯微岔,多半是这两日间遇上了歹人。」

  「也就是说,有淫贼潜在齐家?」

  「这我就不知道了……」云盼情笑了笑,悠然道,「也许人家家里特别,女孩子到年龄就让家里进行成年仪式呢。」

                (四)

  董诗诗一想碰上的淫贼功夫都那般厉害,灰心丧气道:「不带不带,就拿些普通行李就是。真打起来,你小姐我连人家的毛都摸不到!气死我了。」

  「毛?」绿儿想了想,一拍脑门道,「那好办,小姐,咱们把刮腿毛用的刀子带上。」

  「……」

                (五)

  绿儿和云盼情却一见如故,两个小丫头躺在床上叽叽喳喳,也不知要说到什么时候,说的兴高采烈时候,云盼情还就地露了一手内功,在远处伸手一抓,扯掉了绿儿的抹胸,把她惊得目瞪口呆,云盼情笑眯眯的伸手又一抓,想用内力在那乳房上揉上一揉,哪知道啪嗒一声,一对胸部被她给抓了下来,掉在地上竟是对儿肉色胸垫,顿时露出了平平坦坦的胸膛和一些胸毛……

  绿儿羞涩的双手一抱胸,娇嗔道:「云姐姐,你……你不要嫌弃人家……人家……人家心里一直当自己是女人的。」

  房间里传出一阵呕吐声。

                (六)

  胡玉飞匆匆说完,一撩袍脚飞身跳过小溪,结果脚下一滑,哎呀一声掉进了水里,冒了一串水泡就沉了下去……

  绿儿过来奇怪道:「大小姐,大家都快吃完饭了,你怎么还拿个树杈子要抓鱼啊?」

                (七)

  他侧头看了看董清清有些慌张的神情,安抚道:「大小姐,你尽管放心,有我小杨子在,决计不会让旁人动你一根汗毛。」

  董清清撩高裙摆衣袖,往小腿手臂上仔仔细细看了个来回,摇头道:「小杨子,我刮的挺干净的,没有汗毛可让别人动。」

  「那……决不让旁人动你一根毛?」

  「可是……可是人家下面不长毛……」

  「……」

                (八)

  董诗诗以为韦日辉和齐镖头多半睡过了,气鼓鼓的过去对着门板一阵乱拍,不想却无人回应,不由得奇道:「这两人做什么去了?难道昨夜溜出去嫖院子了么?」

  绿儿天真地问道:「什么叫嫖院子啊?」

  「呃……就在院子里埋点钱,然后刨个洞,接着……把院子……嫖了……」***********************************

 

             第十一章 风雨大作

  随后进来的聂阳和柳婷也见到了那滩血迹,顿时心中都是一惊。柳婷抢到窗口往外看去,外面街巷还没有什么人,只有几个小贩正在摆开摊位,仔细看去,对面屋脊上隐约还有几点血迹。

  聂阳过来和她交换了一下眼色,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心中稍一计较,对柳婷说道:「小石头,你和云姑娘先护着两位小姐去马车那边,我去找齐镖头他们两个。」

  柳婷点了点头,董诗诗跟着云盼情出门前,回头对着半个身子已经在窗外的聂阳叫道:「小杨子!要是找不见他们……你、你就赶紧回来!」

  聂阳回头笑道:「知道了,二小姐,你去马车等我,那两个家伙多半去哪儿快活了,我把他们抓回来让你骂一顿。」

  此时,聂阳也顾不上会吓到普通百姓,跳出窗子,伸手在下面窗子的上沿一按,对街布坊伙计正把门前挡板卸下抱向一边,他往那边一飘,伸足在板顶上一点,便到了对面屋脊上。

  那伙计莫名其妙的手上沉了一下,抬头乱看起来。

  在屋脊上蹲下身子,聂阳伸指在血迹上摸了两下,血已凝透硬干,看来滴落已久,四下找了找,那血迹间隔很远才又找到一点,这么一路找下去,四周愈发荒僻,逐渐来到人迹罕至的一处荒丘之后,四周不见嫩草新芽,只有枯黄的陈年腐草,血迹反而更好辨认。

  荒丘后的枯树林虽然树木稀疏视野并不怎么受限,但聂阳还是放缓了步子,谨慎的慢慢向里探过去。

  探进数丈,忽然看到前方树干上靠着一人,双目紧闭面色蜡黄,嘴角还挂着一丝鲜血,乱发挡着颜面,依稀可以分辨是齐镖头的模样。

  聂阳快步赶过去,伸手去探齐镖头的鼻息,仍然有极为微弱的热气呼出,他左右看了看,并没有见到韦日辉的形迹。他考虑了一下,伸掌贴住齐镖头心脉,准备运功试试看能不能把他救醒问出些什么,救活他的命是不可能了,他的内伤十分厉害,对手出手既重又狠,直接打在要害上,剩下这一口气,多半也是长年练武,心脉比别人强韧一些罢了。

  没想到,他一凝神提气,竟隐约听到了细微的打斗声音,从远远的地方传过来。

  他起身走出两步,犹豫了一下,回身把齐镖头抱起搭在肩侧,慢慢往那边走了过去。

  枯树林并不大,走出树林外,便是一片开阔的土地,周围的景物一览无余。

  十几丈外,三个少年正激烈的打斗着,当中韦日辉手持一杆长枪,枪杆已被削断,正握着断枪抵挡两人的围攻,仍然不落下风,只是疲于防守无法反击。围攻的两人一用长剑一用护手钩,出手狠辣不留余地,完全一副拼着你杀了我也要在你身上留下点纪念的疯狗架势。

  周围躺着两具尸体,也是年纪相若的少年,想必是被韦日辉取了性命。

  走近一些,才看出韦日辉已是强弩之末,左腿膝弯血肉模糊,左臂软软垂在身侧,肩头血流如注,右手的断枪越来越慢,不出半刻,便要丧命于那两个少年之手。

  聂阳皱着眉,心知虽然韦日辉难分敌我,但那些少年毫无疑问不会是自己这边的人,便放下了齐镖头,走过去拣起了地上尸体边的一把长剑。

  韦日辉看见他,面色一寒,手中断枪划了个圈子不再防守,直刺持剑少年心口。他激斗良久,力道不继,枪势全无威力,被持剑少年侧身躲开,同时身后空门大开,持钩少年立刻变招急攻,一钩勾向韦日辉腰间。

  聂阳飞身上前,长剑格开那一钩同时左足飞起,把持剑少年踢了一个踉跄,一手搂住韦日辉肩头另一手挥剑一荡,把两个少年逼退半步,这才开口道:「姓韦的,这是怎么回事?」

  「呸!谁要你来帮忙!滚开!」韦日辉一脸怒容,挺枪还要再上。

  聂阳知道韦日辉现在决不能死,当下剑交左手,右手一把抓住韦日辉染血的肩头。

  韦日辉吃痛怒叫:「原来你也是他们一伙的么!」叫声中断枪回刺,反扎聂阳肋下。

  聂阳看那两个少年互望一眼双双攻上,没心思和韦日辉多费唇舌,右手在韦日辉肩头伤口上狠狠一捏,手指几乎刺进他的肩头之中。

  韦日辉长声惨叫,攻势顿时一顿,聂阳趁势把他向后一摔,右手一路摸下出手如风,他摔倒在后面地上的同时,左半个身子的经脉要穴已经全部被封住。

  「等我料理了这两个家伙,再听你唠叨!」聂阳长剑也不换手,左手一抬长剑脱手飞出,飞刀一般刺向持钩少年咽喉。

  长剑出手的刹那,聂阳展开狼影幻踪的步法,瞬间欺近持剑少年身前,右手虚晃一掌骗得长剑反削,左手顺势擒住了对方手腕,运力一扭,喀吧一声,持剑少年的右腕已被扭断。

  没想那少年十分硬挺,腕骨断了却依然强用剩筋握着手掌不让长剑脱落,完好的左手不要命一样去搂聂阳的腰。

  聂阳没能按预期夺下长剑,心中已是一惊,看持剑少年这般强搂过来,知道若被搂住便大事不妙,当下气沉丹田,力贯右臂,施展影返的劲道伸掌一挡,持剑少年被这股内劲一引,胳臂不由自主地偏向一边,一声惨叫,持钩少年的护手钩本该勾向聂阳的肩头,现在却卸掉了持剑少年的左膀。

  影返本就是类似于武当镇派之宝太极中四两拨千斤的功夫,只是借力打力的能力相比太极孱弱许多,防御能力更是不能相提并论,但在进攻时的霸道和诡异则不是以守代攻的太极可比。

  意料之外的事情在转瞬间再次发生,持剑少年在右腕折左臂断的情况下双腿一蹬,整个人飞起撞向聂阳怀里。

  持钩少年也丝毫不顾同伴死活,反而丢钩接剑从持剑少年背后一剑刺来。

  聂阳一掌拍上持剑少年的胸口时,耳中听到利刃刺破皮肉的声音,心中暗道一声不好,掌上催力身子借力侧开。尽管如此,从那少年身上透胸而出的长剑仍然紧贴着他的胸前刺过,皮肉一阵疼痛,衣衫翻裂留下一道长长血痕。

  持剑少年心口中掌肋骨尽断,那一剑又刺穿心肺,当场便倒地而死。持钩少年看形势不对,却仍然不退,就地一滚捡起护手钩,把长剑向聂阳一掷,旋即也不看这一击是否得手,飞身就向韦日辉扑去。

  估计这少年在这里缠斗了很久,那长剑飞来毫无速度,聂阳反手一抄握住剑柄,目光一寒,甩手把剑掷了回去。

  这次聂阳用上了全部力道,长剑的寒光仅仅在空中一闪,就消失在了持钩少年的后心中。

  那持钩少年瞪大双眼看着自己胸前突出来的剑刃,慢慢软倒在地,饶是如此仍然拼着最后一口气,试图把手中护手钩勾向韦日辉的脖颈,最后还差几寸的时候,终于一阵抽搐,断了气。

  聂阳慢慢踱到韦日辉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韦日辉瞪了他一眼,但目光里已经没了敌意,「小杨子,把我穴道解开。」

  穴道被解开后,韦日辉坐在地上大声咳嗽了阵子,擦了擦嘴角的血,站起来摇摇晃晃走到远远的齐镖头身边,突然一枪刺了下去!

  「你干什么!」聂阳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疾奔过去对韦日辉喝道,「你怎么杀了他?」

  韦日辉恨恨的蹲下身子,也不答话,用手在齐镖头鬓边摸索着,轻轻抠了两下,刷的撕下了一张皮,皮上还沾着些用来垫高的不知道什么配方的胶泥。

  露出来的,是一张陌生的少年面孔,想必与那四个死人是一路的。

  韦日辉这才慢慢道:「我昨晚觉得齐镖头有些不对劲,便整夜提防着,果然天快亮的时候,他偷偷摸摸起来往我脸上洒了些药粉,我闭住气息,装作被他迷倒,他扛我出去的时候,我找到机会在他后心上印了一掌,没想到那家伙反应很快,顺势从窗子里逃了,我一路追过来,接应他的四个混蛋和我一路从那边斗到这边,要不是你出来插一杠子,我就把他们全杀了!」

  聂阳也不与他计较,而是蹲下身在尸体上摸索着,但什么也没找到,便问:「你看得出他们的武功来路么?」

  韦日辉摇了摇头,嘴角又有鲜血流下,他随手一抹,道:「这群人根本不能算有武功,没有架势没有章法,连招式也没有。」

  「哦?」

  「他们学的就是怎么杀人!而且我看是从小学的,每一个杀人的机会他们都不会放过。我的长枪,就是挑死第一个人的时候被那家伙抓住了枪杆,才被那钩勾断的!」

  聂阳看韦日辉面色极差,伸手去搭他脉搏,韦日辉手腕一翻反去擒他腕脉,聂阳不愿费事,一拳击向韦日辉面门,韦日辉双手抬起一格,被这一拳震的双臂一麻,旋即聂阳以拳变爪,硬握住了他的手腕,在心脉上搭上两根手指,把了一会儿,沉声道:「你受伤很重,不能跟着我们继续前行了,我找个地方把你安置了。」

  韦日辉哼了声,说了声,「呸!」却又引起了一阵咳嗽,咳出一滩血来。

  聂阳四下看了看,这荒郊野岭的,留下五具尸体倒也不会惹来什么麻烦,但这边他毫不熟悉,却也不知道寻个什么地方能把韦日辉安顿下来。

  看他的样子应该不是夏浩的同伙,甘心潜伏下来不露声色目的自然也不会仅仅是夏浩,不管他是为了幽冥九歌还是为了一直躲藏着的那个人,都是可以利用的对象,自然不能叫他就这么死在这里。

  正踌躇间,却见远远的南面高高飞起了一条青烟,伴着尖锐的唿哨在高空爆开,散开七色花瓣一样的焰火。

  韦日辉挣扎着起身,看着那信号喃喃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你认得那个信号?」

  韦日辉犹豫了一下,转头反问聂阳道:「你是来夺幽冥九歌……还是另有所图?」

  聂阳淡淡道:「我既不是来夺镖,也不是来杀夏浩的。我要找的人,还没有出现。」他说道夏浩两字,刻意加重了语声。

  韦日辉瞪大眼睛看着他,缓缓吐出了三个字,「邢碎影。」

  聂阳没有开口,也没有任何肯定或是否定的表示,只是静静地看着韦日辉,但他的目光,在这一刻变得森寒如冰。

  韦日辉深深吸了几口气,开口道:「带我去焰火那边。拜托你了。」

  聂阳回头看了看那些尸体,应该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留下,便搀起韦日辉往南边走去,搂在他肩头的一手有意无意的压在了伤口附近,以防万一。

  齐镖头多半是在大石堵路时被掉了包,既然如此,现在真正的齐镖头多半已经凶多吉少。不过转念想到这批人十有八九是夏浩派来的,那么齐镖头也有可能被送回了镖局。

  路上韦日辉沉默不语,只是不停咳嗽,应该是伤到了心肺,聂阳对他还有几分提防,也不与他攀谈,一直到了那焰火发出的地方。

  相距甚远,准确的地点倒也不好判断,只能走到大概附近的地方,聂阳把韦日辉扶到旁边一块石头上坐下,看着周围的低矮木丛,灌木后,几棵大树参天而立,在附近的空旷地带显得颇为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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