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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金】爱しい人

[db:作者] 2025-07-13 21:57 5hhhhh 5130 ℃

“轰!”

强光流在无声的宇宙中穿梭而过,仿佛发出了能够震慑人耳膜的那种荡涤声。

那一瞬间,以闪光点为轴心,整个星域中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那个闪光点上面。莱因哈特苍冰色的眼瞳急速收缩了一下,他抬起头来,眸中激昂的冰蓝色火焰瞬间化成了清流冰泉。

“吉尔……菲艾斯……”

那一声低喃自这位年轻而美丽的、全宇宙的独裁者口中吐出来的时刻,仿佛一阵春季的风将蒙在新银河帝国诸将心头的阴霾吹散开来。

“哦!是大公殿下!”

“是巴尔巴洛萨!巴尔巴洛萨啊!”

“太好了!”

一连串惊喜交加的喊声在通讯频道中连绵成片。

莱因哈特眼底微微发热,黄金一般的长发稍许沾了一些汗水,黏在了秀丽白皙的脸庞旁,跃动着激昂之火的眼眸中却是骄傲与喜悦的神情。

吉尔菲艾斯……太好了,他还活着,他们都没事。

当吉尔菲艾斯大公在边境巡查时,在大麦哲伦星云附近遭受到不明来历的军团埋伏袭击的消息传递到新银河帝国大本营时,距预产期仅有一个多月的皇帝莱因哈特陛下在愣了半分钟左右,脸色由铁青变得惨白之后当即拍案表示要御驾亲征去查看现场的情况。

“让臣去吧!”宇宙舰队司令官米达麦亚元帅第一个跪地请命。

但是皇帝却相当果决地摇了头:“不,卿留守在这里。”

“可是……”

“陛下,不管怎么说,以您现在的身体状况进行长时间的星间飞行实在太勉强了。”

被认为向来不太合群的军务尚书阁下也参与进了这场劝服工作,他无机质的语气和语调冰冷令他的说辞好像是一种经过数据库分析之后得出的最为合理的科学结果。

但这种结果也被皇帝陛下一票否决了:“朕已经做出了决定。诸君,朕需要自己亲自去确认。”

宽敞的纯白色斗篷将皇帝陛下稍显臃肿的腹部相当巧妙地遮住,当他掷地有声地说出命令时,金发帝王本身那种优雅而凌厉的气势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

正相反,他身上那种激昂的光辉和说不出的果决感带着带着一种触动人心肠的坚决与痛楚。

让陛下去吧,只能让皇帝陛下去了吧?

如果真的是大公殿下出了事情的话……就算把皇帝强留在费沙他也……

帝国的将领们在心中产生了这样动摇的念头。

于是,这件事情就被确定下来了。

在御医和看护士的陪同下,以伯伦希尔为首的宇宙舰队起飞。米达麦亚元帅留守在大本营,作为皇帝身旁负责护卫的是可靠忠实的铁壁缪拉一级上将以及艺术提督梅克林格一级上将。

众人前往大麦哲伦星云区域确认情况以及通知负责边境的将领做好迎接和当地侦查的情况。

虽然安排好了一切,但莱因哈特毕竟是已经快足月的身体状况,虽然在吉尔菲艾斯大公的悉心照顾下,胎儿一直发育得很健康,但空间跳跃不可避免地让皇帝的身体承受了压力负荷,这种负荷催动了胎儿,让他的情况变得相当容易躁动。

好几次军事会议进行到一半时,皇帝的脸色苍白起来,用手压着腹部,蹙紧眉头。

缪拉一级上将以大公殿下叮咛过,必须确保陛下您的身体健康,陛下难道您连大公殿下的谏言都不考虑吗?为理由劝说皇帝去休息室静养。

很长一段时间,大麦哲伦星云都没有任何消息传来,那个地方就好像被封闭了一样,无论是边境星的通讯,还是传呼给大公殿下的旗舰巴尔巴洛萨的消息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于是莱因哈特想要赶赴那个区域的心情就更加焦急迫切起来。

在第五次空间跳跃,大约也就是在航程达到第十五天的时候,大部队在快靠近大麦哲伦星云的地方遭受到了伏击,来历不明的军舰成包围状从四面进攻。对这个情况有所准备的莱因哈特已下旨让缪拉领军布置防御和冲开突破口,但敌军数量之多远远超出了大家的预料,冲破包围圈的行动一时进入了一种胶着状态中……

所以,当耀眼如红宝石一般的旗舰破开星辰碎屑,挡开炮火与尘烟时,莱因哈特燃烧着激昂火焰的冰蓝色眼眸轻轻一闭,紧紧攥着拳压在座椅扶手上的双手放松了开来。

吉尔菲艾斯……他回来了……

巨大的火花在前方的宙域中开放。热能所及之处到处都是爆破的强光和扩散的能源热流。

“全舰队,突破!”

“敌军包围圈解散!”

“旗舰汇合!数据核对确认,是吉尔菲艾斯大公殿下!”

在火红的旗舰加领军加入战局后情况急转,敌军的主火力被冲散,巴尔巴洛萨一鼓作气的横插冲入包围圈中心同虚空中纯白色的伯伦希尔汇合,两旗舰并进的同时新银河帝国的旗舰军团顺利突破了阻碍,抵达到大麦哲伦星云的安全地带,获得了完美的胜利。

太好了,吉尔菲艾斯那家伙没事!

仅仅是这样一点认知就让莱因哈特如被扼住的思维放松了下来,他在逐渐确认到这份喜悦感的同时也感受到了从身体内部传来的不和谐的阵痛和酸楚。

毫无相似的经验能够让莱因哈特参考,他感觉到那种渐渐鲜明起来的痛楚开始在身体里扩张,并逐渐侵略他的意识。

他的视线再也不能很好的稳定在舰桥下巨大的光子屏幕上,他的身体也无法端正地坐在主控椅前。

怎么回事?

莱因哈特想要起身回到休息室去,可是他却在离开座椅支撑起身体的那一瞬间失去了身体所有的平衡力……

“通讯连接成功,收到巴尔巴洛萨要求衔接的信号。”伯伦希尔上的航海长虽然是以公事公办的口吻表述出这句话的,但那上扬的语气里也压抑不住本能的欣喜情绪。

这种情绪感染了整个主控室中的军将们,留在主控台旁的梅克林格抬手就想要确认同意,这时候他才想起自己所站的地方是银河帝国皇帝陛下莱因哈特所在的伯伦希尔,而并非他的克瓦希尔。

艺术家提督装作若无其事地转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抬头看向坐在主控位上的皇帝陛下,然而……

“陛下!!”

作为皇帝陛下的近身侍从的少年艾密尔.齐列猝然的一声惨叫让梅克林格冷不丁浑身颤栗。

他抬头向上,双手几乎差点就要触碰到主控座下的台阶时,那位掌控着全宇宙的年轻独裁者还是一手压住了腹腔,缓缓地压着主控椅的边缘坐在台阶上头。

隐隐约约有种肉眼可见的血色从他压着黑银间色军服边缘的指缝间渗透出来。

那种不祥的阴影以及混合在还原氧气中汗水融合着的血腥气味让这位身经百战的军将心头蒙上了一层阴云,微微泛青着脸:“陛……陛下……”

梅克林格做了两个深呼吸才保持着沉着和冷静的表情对航海长挥手,示意他立刻让旗舰巴尔巴洛萨与伯伦希尔接桥,一指挥军医和护士赶紧过来。

“艾密尔,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别总是这样大惊小怪。”

一直咬牙隐忍着的莱因哈特忍耐着眼前一阵一阵发昏发黑的晕眩感,从嘴角扯出一丝笑容向身边的小侍从点了下头试图宽慰他,随后他寻着下属迎上来的脚步声,转过脸去:“我没事,梅克林格。”

莱因哈特急促地喘了两口气,从宽敞斗篷下敞露出的那硕大的肚子隐隐约约在颤动着。靠近皇帝的军将很清楚地能用肉眼识别那个颤抖感,那种感觉显然让他们的皇帝陛下此刻非常痛苦。

因为每一次有规律的收缩和颤动就会让皇帝陛下的肩膀跟着痉挛震动一下。

“陛下,陛下要生产了!陛下……”

懂得医术的少年侍从拖着哭腔用力扶着皇帝的肩膀和胳膊,生怕皇帝陛下会直接在现场晕倒过去。

皇帝陛下的预产期明明还有二十多天,会提前就有生产的征兆显然就是因为长途远征以及多次进行空间跳跃所导致的生理变化,估计是身体难以承受这种压力和负荷而给予了胎儿某种刺激。

任何想法和揣测已经比不上应急处理的事宜了,大家虽然在出行之前有考虑到皇帝陛下的身体情况,但是这种尚未离开战场,就要生产这件事情还是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

“陛下,您还能动吗?我必须扶您离开这里……”先后赶来的奇斯里准将和流肯少校从两边扶起了皇帝的身体。

莱因哈特微微动了动嘴唇,小幅度地深呼吸想要抵抗腹内一波又一波来回荡涤着的剧烈痛楚,可是这种疼痛并未好转,反而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急促……

一种全身正在流逝力量的感觉清晰地传递到莱因哈特的脑海中,他想要回应他的下属们,可是当他用手肘撑起一点身体的时候,撕裂的剧痛将他打回了原地。

“呃……”年轻的帝王冷汗盈额,压抑着苦闷的呻吟,艾密尔急地直掉眼泪,正就在他抹着眼泪退后一点,把位置让给奇斯里准将,好让他把皇帝陛下扶起来的时候,少年的眼角掠过了一抹若宝石溶液一般的红色,一个人影正极尽可能的快速奔近着。

“啊!啊!!大公殿下!!!!救命啊!!!!!!”

一瞬间,就好像跌落悬崖的人扯住了最后一根橄榄枝,少年凄厉地扯开嗓子惶恐又激动地大叫起来。

吉尔菲艾斯在一脚踏入伯伦希尔的主控室的瞬间,被那一声嘶吼惊的汗毛倒树,被少年点到名字的帝国第二人并没有所谓救命的本领,他那双向来温柔而坚定的瞳孔中也是极度慌乱和失控的冰冷裂缝,一向仪容整齐的大公殿下留着细细的胡渣,身上多处草草包扎着的绷带,一身尘土地冲上主控台,非常失态地挤开了奇斯里准将,没有迟疑地伸手将那位正痛苦地用手按着开始宫缩的下腹,忍耐剧痛的金发皇帝揽入怀中,紧紧地……紧紧地……搂抱住……

“莱因哈特大人,我来了,我回来了……”

低柔而熟悉的声音像清风一样吹拂过莱因哈特的耳畔,被身体上的疼痛和心理上的焦虑折磨到精疲力竭的年轻帝王终于露出一丝可以称之为安然的笑意,那双苍冰色的瞳孔中过于激昂的冰色火焰瞬间熄灭了,火焰之后是带着点点泪光的,令人心碎的湖泊……

“吉尔菲艾斯……”

以莱因哈特的理智和冷静,就算是在这样的时刻,他依然能够觉察出能够再次回到他身边,他的红发伴侣为此付出的是怎样的代价和努力,他或许是真的可能差一点就失去了自己的另一半。

抱有这样想法的莱因哈特相当柔顺地靠向吉尔菲艾斯,就好像自己可以放下一切,交付一切一般在这交颈相抵的时刻,失去了意识……

二时四十分,当黑色枪骑兵舰队司令官毕典菲尔特,以及一级上将铁壁缪拉联合吉尔菲艾斯麾下的鲁兹,瓦列等人一同将战场中残存的敌方势力清除的差不多时,在已经成为临时产房的伯伦希尔舰的医疗室中,他们那位年轻至美的金发帝王也正经受着人生中一个重大而惨烈的考验。

“心跳过快。”

“血压偏低。”

“心率不稳……”

“胎心监测正常。”

……

所有能到位的军医都围在陷入昏迷的皇帝身边监测着他身体的各项生理机能数据。而刚从战场归来的吉尔菲艾斯大公则半跪在手术床的床头,紧紧地握着莱因哈特冰冷而消瘦的手掌。

谁也没有办法去想象这一场危机若是要让皇帝陛下一个人面对的话,会是怎样的情况,不要说皇帝,就连他们的内心恐怕都是痛苦和焦虑的。

红发大公就像是一剂强心剂,多少让这个陷入混乱的局面有了几层泛滥的水花。

至于吉尔菲艾斯大公殿下内心的想法,他们也没有办法去顾虑了,能保全皇帝陛下和未来帝国的继承人才是他们的首要任务。

莱因哈特瘦了好多,与高隆着的腹部相比,陷入昏迷的莱因哈特消瘦而纤细,连脸颊的轮廓也尖锐了不少。吉尔菲艾斯心疼又焦虑地不断亲吻着莱因哈特的手掌,内心像是被漩涡和激流席卷着,眼眶是通红通红的。

在将莱因哈特安置上手术床的这段时间,艾密尔简述了莱因哈特这段时间以来的情况,因为空间跳跃所导致的食欲下降和失眠频繁折磨着孕后期的皇帝陛下眼睁睁看着一天比一天的消瘦。如果不是艾密尔以为腹中胎儿着想要求皇帝每天多喝几口汤的话,可能莱因哈特几乎连进餐的欲望都不会有。

而且就算进餐,进餐之后也会有腹部不适,恶心想吐的症状。

少年带着哭腔的讲述让红发大公心如刀绞。

“不行,必须要让陛下保持清醒的状态,不然他无法顺利生产。”军医苍白着脸紧蹙着眉。

“不能直接将胎儿取出吗?”红发大公那双蔚蓝的的眸子像正灼烧着的高温火,迸发着蔚蓝的光。

“不,不能啊,胎儿的头已经被压迫到产道里了,这种情况下自然生产才是……”军医擦着额上冷汗:“强行剖开孕囊的话,反而会伤害陛下的身体。”

“对不起,军医先生,是我没有控制好自己的心态,请你立刻行动吧。”吉尔菲艾斯一手扭住了手术床的白色床单,指骨微微掐地泛白。

护士利落地通过静脉注射向莱因哈特推入药剂,大约五分钟之后,药剂起效,病床上昏迷着的人微启嘴唇,茫然地呜咽了一声,长长地睫毛颤抖着:“吉尔菲艾斯……疼……”

吉尔菲艾斯骤然一怔,他动了动嘴唇,俯身贴上莱因哈特的唇瓣,将眼泪的咸涩忍耐入咽喉中,化作涩然的笑意:“抱歉,莱因哈特大人。”

那一声轻而细的呜咽,所有站在手术室中的人都听到了。他们可以发誓,他们从未听过这位将宇宙紧握在手中的年轻帝王发出过如此脆弱而坦诚的呻吟。

这一刻,他们似乎都有了一种奇异的认知,他们面前的这位称霸宇宙的强者并非没有软弱和痛苦,只是他所有的脆弱都只向一个人展示,只让一个人知晓而已。

“会好的。会好起来的。”

“嗯。”

红发伴侣温柔的低语让皇帝陛下平素睿智而冷静的苍冰色眼眸中重新挽回了些许清明,莱因哈特细白的胳膊稍稍靠近红发伴侣的手肘,然后五指扣入对方的手掌心中,十指相握住。

“吉尔菲艾斯。别担心,我没有那么脆弱哦。”

微微的喘息在甜腻,低软的语气里化作闷哼,莱因哈特逐渐神思清明,意识到自己身在何方,他将视线挪向了站在一旁的军医。

“陛下,胎儿的头颅已经提前进入了产道,我们会给您注射催产剂以促动自然生产,请……请您……忍耐……”

“可以。”莱因哈特深深吸了一口气,在疼痛中挪了挪手臂伸向那位军医:“卿一定要保证孩子的安全,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

军医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水,招手让护士准备药剂。

三时五十分,加量注入催产药剂大约一个一小时后的现在,莱因哈特已经被疼痛折磨到虚软的身体一阵一阵痉挛起来,续而几乎是半身挣扎着要从病床上弹坐起来那样的弓起身:“啊——”

吉尔菲艾斯一把将他按住,张开手臂把莱因哈特搂在怀里,莱因哈特套着淡绿色手术服的上身全是汗水,汗水湿透了衣服,随着动作蹭在吉尔菲艾斯的身上。

“莱因哈特大人!莱因哈特大人!”

痛,痛极了,剧烈的……类似从身体内部向外撕裂开来的痛楚侵袭着莱因哈特的身体。

他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肚子却像是被人用手用力地往下推,向下挤,那种力量像是要将盆骨压裂开来。

“啊!”

莱因哈特不知道自己抓住了什么,他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感受不到,恍惚地只能感觉到吉尔菲艾斯将他压住了,但他却抓不住吉尔菲艾斯的手,也听不见他翕合的嘴唇中说的究竟是什么。

“用力!请再用点力。”

另一边的耳朵里,军医急促地声音也变得相当遥远,他从来没有遭受过这样的疼痛。就算是在军校中训练受伤全身多处骨折的那次也不见得有这样的剧痛。

干脆谁再捅他一刀吧,看看究竟哪个更疼。

莱因哈特昏昏沉沉地想着,身体仅剩的力量抓紧着他唯一能握到的,有力量的物体,太疼了,他忍不住胡乱地用手拉扯,痉挛着的牙关啃咬,然后浓重的血腥味冲入鼻翼之间。

耳边划过一丝闷哼,那声音却是相当清晰的,“莱因哈特大人,莱因哈特大人,请不要让我失去你。请不要……”

吉尔菲艾斯在呼唤他……

吉尔菲艾斯在担心他……

吉尔菲艾斯……在他身旁……

莱因哈特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气。

这一个认知让被疼痛折磨着的年轻君主终于清醒了一些,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被红发伴侣按在怀中,躺在手术台上,他的手在红发伴侣的套着防护服的身上抓挠着,牙关大张着紧咬在那家伙的肩膀上。

“唔!”

莱因哈特想要抬头,但吉尔菲艾斯却用力让他搂得更紧,年轻的帝王动弹不了,只能这样一口紧紧地咬在对方卸下了军服,仅着着衬衣和防护布罩衫的肩膀上。

就算有衣服的遮挡,他还是感觉到了满嘴的血腥气味。

莱因哈特眼眶一热,某些忍无可忍的情绪终于不受控制地从灵魂深处涌动出来,混了一嘴咸涩……

吉尔菲艾斯,有你在,我一定不会死,我会为了你活下去……

后来,这种痛苦究竟持续了多久?

莱因哈特已经无法去计算了。

“唔!!!”

疼痛强烈的冲击着身体,就好像四肢百骸被完全碾压过,下半身完全失去了知觉,一波又一波的痛楚中,有什么东西模模糊糊地在大家同样模糊的欢呼声里从他下身滑出来,但是……那大概也是痛楚给予他的幻觉。

终于,所有的力量都用尽了,莱因哈特的眼前完全被晕眩和静默所吞噬,疲惫让极端的痛楚出现了奇妙的缓和,经历巨大痛苦的身体仿佛意识不到自己受损的状况,莱因哈特的视觉中唯有那一抹靓丽的红色在放大着,放大着……

似乎有冰凉的水滴落在了脸颊上。

滑入唇间,隐隐混合着腥咸的味道。

那是什么?

吉尔菲艾斯……

“莱因哈特大人!军医,他……他……”

吉尔菲艾斯很少这样失态地对着别人大吼大叫,他现在简直像是一个在医院走廊里因为家属得不到医生有效治疗而发狂的闹事者。

但是医生们却能够体谅他的心情,在金发皇帝昏迷的那一刻,记录心率的仪器出现短暂的停顿,那一秒,所有人的心脏都像是跟着停顿了。

幸好,那只是十分短暂的一瞬间,及时更近的心脏起搏和止血工作让陷入昏迷的莱因哈特的生命体征逐渐开始恢复正常。

五时二十分,非常漂亮,而且非常健康的婴儿诞生了。

如果是按照奥丁或者费沙的时间换算的话,这个时候,这个季节,这个时刻点正好应该是黎明时分。

这位诞生于黎明时,生于无穷无尽的宇宙中的婴儿,从一出生开始就注定要享有全人类社会最高的盛名。

只是这一点,目前无论是荣幸见证这一刻历史的军医,还是陪同在身旁的红发大公,又或者是筋疲力尽的陷入昏迷的皇帝陛下本人,都尚且没有意识到……

莱因哈特浮游于无穷的宇宙空间中。

他感觉自己正躺在伯伦希尔舰桥下的指挥椅上面,散步于宇宙中的亿万星辰将微光化成粒子撒在他的身上,他融入了这层光芒中,化作了它们中间的一份子。随着那光流律动着,悬浮着……

星海给予了他的灵魂以无穷的质与量,他眺望着群星,星群也同样对他回眸。

世界只剩下了他……

应该不是这样。

他的身边,应该还有什么更为重要的……更为重要的存在。

只有他一个人的话,他还无法触摸那完整的星光。

那是谁呢?

是谁呢?

“莱因哈特大人,你醒了吗?”

嘴唇上有微微的凉意。莱因哈特下意识地张了张唇瓣,忽然星光强烈了起来。那个声音的来源在星光汇聚的地方向他伸出双手……

“啊……吉尔菲艾斯……”

喟叹似得吐出了压抑于心头的名字,清冷而漂亮的眼眸在修长的睫毛轻颤之后张开来。

入眼的那个人,熟悉的容貌,熟悉的笑容。唯一有差距地是他下巴和侧颈多了几道明显未愈合的伤口。

“你……”

你这是怎么受伤的?

刚想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清明起来的理智让生产时的过程跃入了金发独裁者的脑海中。

他回想起自己苦苦地在对方怀里挣扎,用手抓挠他以减轻自身痛楚的可恶行为,像是犯了错的学生面对教官似得撇开了眼睛。

“那个,你的伤,还好吧?”

“我很好。莱因哈特大人。此时此刻,不能再好了。”

昏迷三天之后终于清醒地发出疑问的金发皇帝让红发大公脸上终于化开了笑容。吉尔菲艾斯扔掉手中蘸水替莱因哈特润泽干裂唇角的棉签,他饱含着动容的,失而复得的情绪再次亲吻莱因哈特。

亲吻这个……他差一点点就无法再触碰的金发天使。

“莱因哈特大人。如果不是为了我……”

“那个……孩子呢?”莱因哈特眨了眨眼,明确地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

“他很好,还没分出性别,正睡在恒温箱里。我抱来给你看。”吉尔菲艾斯目光里还饱含着难以言喻地激动情绪。

“好啊。”莱因哈特点了下头,眼神里多少透露出一些新鲜感和期待感来。

吉尔菲艾斯起身去隔壁恒温箱里抱了孩子回来坐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展示给莱因哈特看。

那小小的,软软的,在吉尔菲艾斯怀中咬着手指睡成一团的,脸颊还有点红扑扑的“东西”是他和吉尔菲艾斯的孩子?

莱因哈特蹙了下眉,看着那个绵软至极的小东西,最后只是伸出手来戳了戳他的脸颊,摸了下小手:“这么小?好丑哦。”

“噗……”

他小声的嘟囔换来的是吉尔菲艾斯一声欢愉而明快的窃笑。

“只是还没长开哦。我相信莱因哈特大人生的孩子一定也和莱因哈特大人一样可爱。”

“吉尔菲艾斯!”

自知失言的年轻皇帝羞赧地红了脸颊,瞥开了脸去。过了一会儿他才转过脸来,小小地撅了下嘴唇。

“吉尔菲艾斯……”

“嗯?”

“吉尔菲艾斯,你是我的翅膀,所以,无论遇到什么危险,我都不能离开你,你也……不可以离开我。”

“遵命,我的莱因哈特大人。”

红发大公把孩子放到了床头边和脸颊尚带苍白的金发天使并头躺在一起。低头在金发爱人白皙的额头上轻轻一吻,替他理了理前额的碎发。

他的爱人

他的孩子

这张床上……就是他生命的一切,他拥有的全部。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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