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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花大传系列(第一至三部)(全本) - 2,2

[db:作者] 2025-07-13 22:26 5hhhhh 1820 ℃

  说着便扑上来。

  「你敢!」

  柳玉莲手脚捆在木杠子两端,想动动不了,嘴上说着,人已被王霸天仰面放倒在地上。

  「我可请神啦!」

  「你请吧。」

  王霸天奸笑着。

  「王母娘娘,齐天大圣,六丁六甲,五方谒帝听令啊——」

  柳玉莲学着跳大神儿的词儿喊叫起来。

  「吾神在!」

  忽然之间,半空中有人应了一声,把王霸天和柳玉莲都吓了一跳。

  「何方神圣?」

  柳玉莲死马当活马医,颤着声问了一句。

  「吾乃齐天大圣是也,仙姑唤我,我何吩咐?」

  「将这恶霸王霸天与我拿下。」

  「得令。」

  王霸天心中一害怕,就觉着脑袋发晕,扑通一声栽在地上不省人事了。等他醒过来,屋中已经没了人,连那铁箍铁链子也都不见了,只有自己脑袋底下压着一张黄裱纸,上面用朱砂写着几行字:「胆大王霸天,竟敢有辱仙人,本当将尔处死,念在你未害人命,姑且饶过。着尔三日后巳时,自缚其手至东岳庙前领罚,如若再敢作恶,定要尔全家性命。」

  后面还盖了一个小图章,王霸天知道,这一定是玉乌龙的字号。

  王霸天从屋里出来,见王安一伙儿人都在院子里东倒西歪地躺着。王霸天过去,一个人踢一脚,半晌,这些人才晕晕乎乎地站起来,问出了什么事?王霸天问他们怎么了,这些都说,刚才听见屋子里有个陌生男人的声音,接着自己就不知道事儿了。

  这回可真怕了,看起来这柳玉莲还真有神人相助,自己再要作恶,恐怕小命儿要玩儿完。

  过了三天,王霸天虽然知道要挨揍,却不敢不去,毕竟小命儿比什么都重要。

  于是一清早起来,便叫王安把自己捆上,背着根荆条出了门。

  东岳庙是城南的大庙,离王宅并不算远,今天正是大集,路上人来人往,见王霸天捆着,都奇怪地看着他,议论纷纷。

  王霸天也不敢吱声,低着头来到庙门前,见柳玉莲已经等在那里。

  「柳女侠,柳仙姑,王某领罚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就看在我真心悔过的份上,打轻一点儿吧。」

  王霸天一想到那鞭子,腿就发软,扑通一下子跪下了。

  「你是真心悔过?」

  「真心。」

  「好,我也不为已甚。要是你真心悔过,就站在这台阶上,当着一众乡亲的面儿,把你从前所作之恶,一一招来,然后向大家发个誓,从此再不欺压百姓,强抢民女,本姑娘饶过你今天这顿打。」

  「哎,是是是。」

  王霸天一听不打,什么都不顾了,站到台阶上,把自己往夕所为,一五一十地都说了,然后指天发誓,从此再不鱼肉乡里,欺压良善。

  「好!」

  柳玉莲道:「我说话算话,今天饶过你。不过,你要是再不改恶从善,天上的神仙可都听着呢,到时候,自会有人来收你的魂。」

  「是是是,我一定说话算话。」

  王霸天看真的饶了他的鞭子,激动得眼泪都下来了。

  王霸天回到家中,思前想后,这柳玉莲一定是上天派来度化自己的。想想以往自己的种种恶行,深悔不已,从此洗心革面,改邪归正。

  不过,食色性也,王霸天别的事都忍得住,就是下面那玩意儿不好管住,好在青楼女子有得是,另外这世间女子爱财者也非一个,王霸天倒也不缺女人,此是题外之话。

  回头再说这柳玉莲,她难道真有什法术不成么?且说那日,柳玉莲被放倒在地,眼睁睁看着王霸天就要压上身来,自己嘴里胡乱喊着神仙的名讳,心中却充满了绝望。

  忽然听得半空里有人答话,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眼见得王霸天一跤跌倒不省人事,还以为真有神仙相助呢。

  「齐天大圣爷爷,快救小女子一命,小女子定为你重修庙宇,再造金身。」

  「吾神到了。」

               (十三)

  却说柳玉莲求神仙救她,有声音答道:「吾神到了。」

  话音未落,不知哪里冒出一条黑暗,先把一张黄纸压在王霸天的脑袋下面,又从柳玉莲的百宝囊里掏出她的小印章在那纸上按,再把印放回去,然后一剑砍断了绳子,就地上一抄柳玉莲的小腰,夹在胳肢窝底下便向外走。

  柳玉莲借着月光观看,见那黑影黑巾半蒙面,看不出长什么模样,但从露出的上半截脸看,并不见印象中孙大圣应有的长毛,只是感到他虽然身材削瘦,却十分有力,夹着自己仿佛夹着一捆棉花一般。

  「大圣爷爷如何到此?」

  那人也不答话,飘飘然飞上墙头,如飞而走,柳玉莲仿佛驾了云一般。

  这一口气便走出十几里路,进了一片树林,树林深处有一座破庙,那黑影把柳玉莲夹进庙里,进了大殿后放在地上。

  「大圣爷爷,这是您的庙堂么?怎么如此破败,小女子发个誓愿,定给仙家重修庙宇,再造金身。」

  「呵呵,吾神并非泥胎,何用庙宇金身?」

  那黑影笑着回答,然后把蒙面黑巾解了,柳玉莲一看,原来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瘦高的个子,长得仪表堂堂。

  「高仙这般化身倒是十分英俊。」

  柳玉莲看得痴了,脑袋还没转过弯儿边呢。

  「算了吧。我哪是什么神仙?不过一个江湖小混混儿而已。」

  「啊?你不是孙大圣?」

  「傻瓜,我要是孙大圣,使的应该是金箍棒。再说,我还用连着铁镣子把你抱出来?」

  柳玉莲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脚现在仍然被铁箍铁链锁在那两根木杠子上,四仰八叉地躺着。

  那年轻人就站在自己对面,自己叉开双腿的那个姿势实在是不雅。

  「快帮我打开。」

  一想到自己这个样子展示在一个陌生男子面前,柳玉莲的脸一下子胀得通红。

  「好,帮你打开。」

  那年轻人说着便从兜囊里掏出鎯头和钻子来。

  「你怎么还带着这东西?」

  「我知道那帮人要算计你,一直在盯着他们,趁他们不防备,先顺手牵羊拿了这物件,要不你可就惨了。」

  年轻人说着,把柳玉莲的小手儿拉过来放在青石地面上,仔细把铆钉对准了石缝,放上钻子,几鎯头就冲开了,随后又冲开另一个手箍和两个脚箍,手脚十分利落。

  「你知道他们要算计我?」

  刚才怕人家一生气不管自己了,所以此时柳玉莲才问这个问题,她的心里多少有点儿不是滋味儿。

  「那当然,要不我怎么能及时救了你呢?」

  「那你为什么不事先警告我?害我差一点儿叫人欺负了。」

  「我就是想告诉你,也得先知道他们要算计的是谁呀?你脸上又没写着:『我是玉乌龙』。再说,像你这么毛躁的丫头,也该让你长点儿记性,干什么事情先探听明白了再说,不然早晚吃大亏。

  就说今天这个事儿吧,你是好心不错,结果反弄个不占理,真告到衙门里,你就是有一千张嘴也说不清,到时该打板子,该示众,就是少林方丈也不敢替你鸣冤啊。」

  那口气就像大人教训小孩子一样,柳玉莲听了心里很不受用,不过人家毕竟是救了自己,又不好表现出来。

  「那你干嘛不在那儿把我的手脚打开?」

  「我是装神弄鬼儿救了你,在他们家里给你开锁?叮叮当当的,再把他家里的女人惊着了,不就穿帮了吗?」

  没想到这人心还真细。

  「那些人是怎么回事?死了吗?」

  「当然没有,我只是给他们下了点儿迷魂药,不消一顿饭的功夫就醒。」

  「原来是用药。」

  柳玉莲心里开始有些看不起这个人,江湖中用药算计人一向被视为屑小的行为:「大恩不言谢,日后定当报答。」

  「你拿什么报答呀?」

  那年轻人问道。

  「这个……」

  柳玉莲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一时语失,心里开始后悔,要知道江湖人一言九鼎,他要是借机要自己嫁给他怎么办?

  答应吧,自己一个堂堂白道女侠,嫁给一个下迷药的不入流角色,心里实在是不甘,不答应吧,自己出言无信,日后在江湖上还怎么混哪?

  「嘿嘿,报答的事儿就算了吧。只怕你日后要我救的时候多著呢,要是让你报答,怕你这辈子也报答不过来。」

  「我不过是一时不小心,还总让你救?你这人太狂了吧?不是就会下迷药吗?」

  柳玉莲开始真的生气了。

  「下迷药怎么了?行事只有善恶之分,不在手段。用迷药,即能救你,又能不伤人命,不是最好的办法吗?何必非要动刀动枪,见了血才罢?丫头,凡事多用用心,少用用气,人在气头儿上会变傻,你得好好改改这毛病。」

  「我不用你教训。」

  柳玉莲真的开始恼了。

  「怎么?真恼了?那我就不说了。你好自为之吧,我告辞了。」

  「请教高姓大名,日后也好报答今日相救之恩。」

  「我说了,不用你报答,至于我的名号,来日方长,有缘自会再相见。」

  那人走出殿门,忽然又转回来:「忘了告诉你,殿后有稻草和劈柴,你可以弄来把衣服烤烤干。还有,我用你的名义给王霸天留了字柬,叫他三日后巳时到东岳庙找你领罪。得饶人处且饶人,惩罚不如度化。我走了。」

  说声走,转眼就不见了人。柳玉莲这才知道,此人的轻功比自己强得多,只是这样的轻功,武艺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怎么倒会用下药这样下作的办法呢?

  他到底是什么人?

  他是武功不行,只会下药,还是真如他所说,不愿意用武功救自己呢?

  江湖中人,恩怨分明,自己受人救命之恩,就算把自己的性命给了人家也是应该的,更何况……

  柳玉莲想起了被人家挟在胳肢窝底下时的样子,小腰儿被人家搂着,像老鹰抓着个小鸡子一样,随着对方的蹿蹦跳跃,自己的胸脯无法控制地在人家的胯部碰来碰去。

  还有,刚才开镣铐的时候,手腕脚腕都被人家捏过了,这算不算是肌肤相亲呢?

  如果算,自己这身子也只能是他的了。

  只是……

  这个家伙不过是个会使迷药的江湖小辈,跟自己这名门正派怎能相配,再说,这家伙说话也太气人了,要是嫁了他,哪还有好日子过呀?柳玉莲在破庙里想了一整宿,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过了三日,柳玉莲去东岳庙开发了王霸天,又在忒州逗留一月,发现王霸天果然变了许多,这才启程,打算去苏杭一带游玩一番散散心。

  柳玉莲回到客店,算还了房钱饭钱,拉出自己的大宛良马菊花骢上路了。

  一路游山玩水,尽享自然美景,把在忒州的事忘了许多,心情自然也好了。

  这一日,到了一处名叫李家镇的大镇甸。

  柳玉莲对李家镇早有耳闻,知道每月逢五是李家镇的大集,十分热闹,加上江边风景优美,所以初三晚间就赶到镇南的悦来客栈,叫小二把马牵到后面喂上,又要了间上房住下。

  次日一早,向小二点了早点,在房中吃了,便换上家常的衣服,出了店门往镇里走来。

  那李家镇名虽为镇,实则是水旱双码头,比边远地方的县城人还多,虽然还没到正集,五街三市作买作卖的仍十分热闹。

  柳玉莲信马由缰地逛着街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江边。

  江边风景果然不错,滔滔大江一眼望不到边,成群的欧鸟在空中盘桓,并不时俯冲而下,在水面一掠而过,又冲上高空。玉莲站在江边,看了一会子鸟,又看一会子放渔鹰的,然后向船码头走来。

  码头上更是热闹,大大小小的船只来来往往不说,还有驾着一叶小舟叫卖的渔妇、拎着满当当的渔篓下船的钓翁、以及莺歌燕舞的游江花船。

  柳玉莲雇了一只由一位三十来岁的船娘驾的小船,去江上好生游玩了一天,至晚方归。

  次日一早,玉莲仍旧在自己房里吃了早点,又打扮了一番,又向城中而来。

  初五是大集的正日子,比之昨日又热闹了几倍。挤满了摊贩,卖吃食的,卖玩艺儿的,卖假古玩字画的,卖什么的都有。街边的戏楼里也开了大戏,锣鼓家伙打得离着百十步就能听见。

  柳玉莲走着,看着,不时停下来问问价,卖上几样本地特产的吃食,过了镇中心的十字街向西转,走不多远便到了西校场。

               (十四)

  这李家镇原本是军镇,西校场就是驻军操兵演武的地方,然而上百年的歌舞升平,官兵已经变得懒散,不再像天下初定时每日出操,于是小校场就成了商贩和市民们的天下,因为地方宽敞,所以这里多数都是拉场子卖艺的。

  柳玉莲先看了一个掼跤的场子,拉场子的是一个三十几岁的壮汉,一身的肌肉疙瘩,人们都叫他神跤孙二爷。此时孙二爷正在那里同自己的徒弟作表演,还不停招呼看热闹的摔跤,有人愿意下场子,先交十文,若是能把那孙二爷摔倒,便将先前的十文原数奉还,还反给人家一百文,这叫没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要不怎么敢开跤场呢。

  柳玉莲看了一会儿,觉得无甚意思,虽然那孙二爷确实有些功夫,但毕竟还是不入流的角色,如果是她柳玉莲下场,二爷今天的饭钱就算陪光了也不够。

  从跤场出来,又去了一个打把式卖药的场子,里面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父亲手拿铜锣领着两儿一女在那里练,两个儿子一个二十二、三,一个十八、九,女孩了只有十四、五。

  叫三个儿女练上一趟,父亲便拿着铜锣下来收钱。柳玉莲是练武的,自然对练武的有十分的兴趣,站在那里看了半天,虽然这爷儿四个都是花拳绣腿,倒也练得是模是样,十分认真。

  那女孩子更有一门绝活儿,会用小竹管吹竹镖。

  那竹镖其实就是一根三寸来长,半分粗细的尖竹签子,后面用鳔胶着一束软毛儿,那竹管有一尺长,比她的手指头粗不了多少。靶子是十步开外一排点燃的线香,后面用几层黑布挡着。把竹镖从竹管后面塞进去,用嘴一吹,竹镖飞出去打那香头,百发百中,连柳玉莲都看得禁不住叫起好来。

  在这边看那爷儿四个练完了一套活儿,柳玉莲扔了十几个铜钱,然后从人群中退出来,奔着中间人最多的地方挤。

  挤到里面一看,原来是个小马戏班子,有驯鸟儿的,有耍猴儿的,有踩高跷的,有钉板开石的,有开硬弓的,招来喝彩最多的是中幡。练中幡的就是前面开硬弓的小伙子,二十四、五岁的样子,人长得十分英俊,六十斤重的中幡在他手里玩儿得像鸡毛掸子一样轻松。

  最出彩的是练到后来,那小伙子把中幡杠在肩上,一用力,中幡顶到了头项上,然后上来两个十分漂亮的小姑娘,一个十六、七岁,另一个十二、三岁,都是短打扮,梳着双髻,两个人踩着小伙子的肩膀,飞快地爬到幡上,虽然两个小姑娘都身体轻灵瘦小,但连中幡加在一起也将近二百斤了。

  那小伙子仍像前面一样,把中幡在手上、肩上、头上来回倒着位置,并没见他用多大的劲儿,两个穿红戴绿的小姑娘还在上面作着各种动作,十分好看。

  柳玉莲是会内功的,这些玩意儿其实她都能练,但人家并不是学武的,能练到这等模样已经是十分难能可贵的了。

  柳玉莲看一样,喊一样好儿,扔上一、两个铜板,前前后后扔了足有二、三十个。

  中幡练完了,有人抬过来一张八仙桌,那两个小姑娘开始在上面练滚杯,她们的身子软得像面条儿一样,向后一下腰,后脑勺儿就能挨到自己的屁股蛋儿。

  柳玉莲正看得带劲儿,忽听得身后传来一阵吆喝声:「闪开闪开,五爷来了!」

  听到这声音,围观的人群转眼就走了一半儿,剩下的也向后退得远远的。

  「买卖来了。」

  柳玉莲对自己说。她已经在江湖上走了一年多,一看这架式就知道来的不是什么善人,于是她也退到后面看热闹的人群中,静观事情的发展。

  只见原来看热闹的人群所站的地方多了十几个人,都是年轻人,为首的那个最多二十三、四,最小的也就是十六、七,人长得也都说得过去,只是一看那穿着和架式,就知道一定是街头的小混混儿。

  「嘿嘿嘿嘿,你们是哪儿来的,拜码头了吗?」

  那为首的年轻人旁边站的是一个年纪差不多,但矮壮身材的年轻人,他走到那八仙桌前,横着眉毛冲着迎上来的练中幡的小伙子说道。

  「不知这几位爷怎么称呼?」

  「告诉你,这位是我们张五爷。」

  「哦,五爷你好,失敬失敬,小的也姓张。河北吴桥的,练两趟把势混碗饭吃,」

  「你们不懂规矩吗?这里是我们爷们儿的地盘儿,你们竟敢不打招呼就在这里赚钱?!」

  「小的们早晨刚刚从安徽过来的,听说这里今天是大集,想趁人多先多赚俩钱儿好让大伙儿吃顿饱饭,所以没来得及去拜码头,再说,我们都好多天没开张了,不练上几套,也没钱给您老当见面礼儿不是?这点儿小意思请老大先收下……」

  说着转身从一个小男孩儿手里把那铜锣接过来:「小的们初来乍到,早饭都没钱吃呢,这不才刚刚开张,就赚了这么点儿。不够的话回头我凑足的再给您送到府上去。」

  「嗯。这还差不多,谁让你也姓张呢,就这样儿吧。」

  那为首的混混儿看了一眼铜锣,向后一摆手,立刻有手下掏出一个小布袋来,张开了口儿,那小伙子急忙把铜锣里的钱都倒了进去。

  柳玉莲看了,恨得牙直痒痒,人家早饭还没吃呢,饿着肚子练了半天,好不容易赚了这几个钱,全被这群混混儿给拿走了。

  她有心想出来打报不平,可天下乌鸦一般黑,自己出面,不一定是帮了那练把势的,反而可能让混混儿们把怒火发泄到马戏班子的头上,他们再想继续在这里赚钱可就难了。

  想到这儿就把气儿先忍下了,打算等那些人走了,自己悄悄跟上去,认准了门儿,晚上去偷他娘的,再悄悄地把钱还给那些卖艺人。正想着,场子里又起了变故。

  那混混头儿见手下收了钱,并不就走,站在那里道:「你们接着练吧,都会什么绝活儿呀,练给我看看。」

  那小伙子哪敢不依,人家没砸场子就算是好的,于是陪着笑脸儿道:「回五爷的话,这不正练椅子顶呢么,练的不好,让您见笑,兄弟们,把家伙打起来,给五爷好好练一套看看。」

  那两个小姑娘刚才才开场,还没来得及练两个动作就出了这样的事,站在桌子上半天不知所措,如今见一场危机过去,打起精神又练起来。

  那群混混儿站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紧盯着八仙桌儿上的两个姑娘,柳玉莲在旁边看着,见那混混头儿的眼睛一味地往人家的胸脯儿、屁股和裆那儿瞧,心里的怒气又开始升起来。

  也是该着那群混混儿倒霉,看着两个姑娘练完了,那混混儿头儿领头喝起彩来:「好,不错不错,这两个丫头模样也好,把势也好。哎,过来过来,五爷有赏。」

  两个小姑娘不敢不过去,急忙过来给他道了个万福。

  混混儿头儿一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把铜钱来,分在两手道:「来,一人一份儿,接着。」

  「谢谢五爷。」

  两个小姑姑急忙把自己的衣襟儿拉起来,那意思是让混混头儿把钱放在衣襟儿里。

  「嗯?这算什么样子?怕五爷弄脏了你们的手啊。」

  两个姑娘面有难色,却又不敢违抗,只得伸了手出来。混混头儿把钱往两只小手儿里一放,借机把她们的手都给抓住了:「嗯,这小手儿真嫩,嫩得能掐出水来。」

  两个姑娘臊得脸通红,想往回抽手,却被紧紧抓着,怎么也抽不出去,好不容易抽出去了,混混头儿又把手伸向了两个姑娘的脸:「这小脸蛋儿长得多好。 」

  两个姑娘急忙向后仰头想躲开,混混儿头儿却一瞪眼,又「嗯」

  了一声,吓得两个姑娘不敢再动,让那混混儿头儿把她们的脸蛋儿好生捏了几把,泪花儿在眼睛里乱转。

  「嗯,不错。今天是老子的生日,正好请了个堂会,你们两个晚上去我家里,把你们刚才练的那个在桌子上打滚儿的再去演演,啊。」

  「五爷,您是要我们去演堂会,我们正求之不得呢。」

  姓张的年轻人急忙走过来。

               (十五)

  「你们那玩意儿有什么看头,白耽误功夫,就她们两个的把势还看得过,就她们两个去吧。」

  「五爷,您看两个家妹年纪这么小,不知礼数,恐怕扰了客人们的雅兴。」

  「不怕,有五爷我耽待着呢。」

  「她们万一出个错儿,五爷您在客人面前也不好交待呀。知道的说家妹们不懂礼数,不知道的得说五爷您打了眼。不如这么着,我带着家妹去,帮她们搭搭场子,也免得冲撞了客人们。」

  「我要你们这些糟蹋粮食的货干嘛,老子看的就是她们,别人的我还没兴致看呢。」

  那年轻人仿佛看出五爷的恶意,好说歹说也不肯让两个妹妹单独去演堂会,那五爷便恼了道:「怎么?给脸不要脸是不是?你们还想不想在这地盘儿上吃饭了?不答应老子,今天就把你场子给你砸了,叫你们想演也演不成!」

  「五爷,您别生气……」

  「别废话,想不想在这码头上混饭吃?竟敢驳老爷我的面子?」

  「五爷……」

  「来,砸!」

  「慢着。」

  柳玉莲再也住了,别的事儿都好说,就只是关于女孩子受欺负的事,她是一定要管的:「这位爷,这买卖是两相情愿的事,人家不愿意,你何必强求呢?」

  「哪个不长眼的裤裆破了把你露来来了?敢管老子的闲……」

  张五爷话说了半截,等回头看见柳玉莲,后半截话又缩了回去,这倒不是因为他害怕,而是因为从人群里走出来的这个姑娘实在太漂亮了:「哟,没想到,这小丫儿头比那两个强多了。哎,我问你,你是干什么的?到这儿干什么来了?拜码头了吗?」

  「姑奶奶又不卖艺,到了什么地方都不用拜码头。」

  「好好好,看在你长得俊的面子上,不拜码头,五爷我也不怪罪你。我问你,你是想替她们说情啊?还是想挡横?」

  「说情怎么讲?挡横又怎么讲?」

  「要是说情嘛,凭你的小模样,五爷我就应了,不过,她们不去了,五爷的堂会怎么办?只好叫你去顶了。」

  「要是挡横呢?」

  「挡横?就凭你?五爷我一生气,像个小鸡子似的把你一掐巴,拎回家去作烧鸡吃。」

  「哎哟,五爷别说的那么难听嘛,不就是唱堂会吗?不知五爷想看什么节目呀?」

  玉莲装着害怕的样子说。

  「你会什么呀?」

  「我不会唱曲儿,也不会跳舞,更不会滚杯走大绳。我就是会两下子鞭子。」

  「鞭技?不错,不错,五爷喜欢,那就是你了,跟我走吧。」

  「那这两位妹妹……?」

  「算啦算啦,有你一个,把他娘的整个儿李家镇的女人都比下去了,还要她们干嘛?」

  「五爷既然这么大度,不如把那点儿铜钱也赏了她们吧,作艺的,辛辛苦苦一上午也不容易,好歹叫她们一班子人吃顿饱饭,也算到这李家镇来过一回,人家也得说你张五爷的仁义。」

  「好好好,小子,过来,这个还给你们,你们就在这儿练吧,有我五爷罩着,没人敢欺负你们。」

  「谢五爷。」

  姓张的小伙子还忙作揖道谢,又把两个妹子叫过来给玉莲道谢,不过他们心里可不情愿,因为听玉莲那几句话,感觉她是个十分随便的女人。

  「小娘子,你叫什么呀?」

  五爷回过头来又问玉莲。

  「小女子姓柳。」

  「噢,柳姑娘,那就走吧。」

  「等等,我也饿了一上午了,还没吃饭呢,再说,我吃饭的家伙都在客栈里放着,没了它们,我怎么给五爷你唱堂会呀?」

  「吃饭的事儿好办,今儿个中午,我请你集萃楼吃席怎么样?长顺儿,去店里把柳姑娘的东西取来。」

  「不必了,我自己的东西,还是自己收拾的好。集萃楼我已经吃过了,我也不习惯,这么着,你叫个兄弟跟我回客栈,帮我交了店饭钱就行了。」

  「好,长顺儿,你跟柳姑娘去一趟,就说柳姑娘是我的客人,有我的名号,他们不敢收你一个子儿。」

  「这不好吧?我可不是吃白食的,要是不给钱,那堂会我就不去了。」

  「好好好,长顺儿,却那儿问问掌柜的,该多少钱多少钱,一个子儿也不能少给。回头帮着柳姑娘把东西拿过来。」

  「是。」

  长顺儿就是先时让杂耍班子拜码头的那个。他答应一声,跟着柳玉莲便走。

  其实说是帮着算店饭钱拿东西是假,怕玉莲跑了才是真的。

  玉莲为什么要先回店?首先是借机让这姓张的出点儿血,其次她是出来逛街的,鞭子太大,缠在腰里太显眼,所以放在店里了。

  回到悦来客栈,小二急忙过来把招呼:「柳姑娘,您回来啦?」

  忽然又看见长顺儿跟在后面:「哟,吴三爷,不知道这位姑娘是您的朋友?我们怠慢了,姑娘您别生气。」

  「生什么气?你们侍候的不是挺好是吗?这位吴三爷是张五爷派来替我算店饭钱的。」

  「哟!我们哪敢跟五爷的朋友要钱呐?您有什么只管吩咐。」

  掌柜的听见说张五爷,赶紧从柜台后面跑了过来。

  「陈掌柜的,少说废话,五爷说了,该多少是多少,一个子儿也不准少给。」长顺儿黑着脸道。

  「这个……」

  掌柜的不知是真是假,疑惑地看着长顺儿。

  「费什么话呀?说给钱就给钱,你敢不接着,回头拆了你的店。」

  「是是是。」

  掌柜的心里说:「今儿个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先给柳姑娘弄午饭,吃完了我们还得回去呢。」

  「是。小二,赶紧给姑娘和三爷备饭。」

  柳玉莲也不客气,坐在桌边,点了四个菜一个汤,这顿饭就同她平时点的大不一样。

  她是个女孩子,练武的人需要营养,所以并不吃素,但也最多就是要个什么鸡蛋妙木耳、肉片炒蘑菇什么的。今天可不同,反正这张五爷的钱也不是好来的,没必要替他省钱,所以这四道菜,哪一道也得两儿八钱的银子,听得长顺儿直咬牙。其实就算是五爷自己请柳玉莲吃席,那一桌儿二、三两银子也就算不错了。

  菜一端上来,柳玉莲先每样尝了一口,嘴里连连赞着好,然后拿筷子指着盘子道:「三爷,吃呀。」

  别看长顺儿跟着张五爷那么长时间了,这样精致的菜还真没见过,玉莲饭量小,吃了两碗饭就不吃了,留下的倒是长顺儿风卷残云,连盘子底儿都给舔了。

  吃罢了饭。长顺儿就叫玉莲跟着他走,玉莲道:「离天黑还早着呢,我得睡一小会儿,你也找个地方歇了吧。」

  说着便顾自回屋去了。

  长顺儿怕她趁机跑了,悄悄跟了一段,看见柳玉莲进了甲字房,可就犯起了嘀咕,心里说:「怕是要坏,一个单身女子出门儿,敢住甲字房,那可不是一般人物,老大今儿怕是要倒霉了。」

  为什么?这甲字房是悦来客栈的头一号儿,是上房中的上房,一般行路的哪住得起呀?所以,这长顺儿见柳玉莲回了屋,急忙跑出店外,在街上找了个小混混儿,安排他替自己在这里看着,自己如飞一般跑回舵子里,找张五爷去报信儿。

  这张五爷名张成,是李家镇土生土长的,从小好勇斗狠,加上曾经跟着个走江湖的镖师学了几手功夫,渐渐坐上了李家镇黑道的头把交椅,还混了个绰号叫混世小霸王。

  见长顺儿跑回来,便问:「我不是叫你把人带回来吗?人呢?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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