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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艳倚天(全本) - 1,3

[db:作者] 2025-07-13 22:27 5hhhhh 5840 ℃

  空闻面露祥和,道了声佛号,道:「洪施主言之有理,老衲方才鲁莽了。多亏洪施主出言点醒,否则今日老衲便要增添一个罪孽了。」顿了一下,又道:「不想洪施主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侠义心肠,真乃武林之福。」

  「大师严重了,晚辈愧不敢当。」洪天宇连连拱手,道了几句不敢,看似谦逊,但从他嘴角很难辨明的弧线可以看出,他此刻已有点得意忘形了,毕竟用言语说服脑筋死板的和尚绝非易事,而他却轻易做到了。

  「哼,片面之词而已,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包庇恶贼谢逊,小子,我看你也是谢逊一伙的吧,在这里装个什么侠义之士。」正当皆大欢喜之时,一道刺耳的声音自人群中传来,洪天宇冷眉一挑,右手前伸,虚空一抓,胳膊肘猛然回拉,沉声喝道:「何方鼠辈,藏头露尾,给我滚出来。」人群中一个矮矮胖胖的黄冠道人应声飞出,摔在地上,百来斤的肉球砸在地上,震得尘土飞扬,众人无不大骇。

  只见黄冠道人脸上肌肉扭曲,额前冷汗点点,口角几丝鲜血流出,显得全身痛楚已极,足可见洪天宇方才那声大喝是何等惊人。

  洪天宇冷冷地盯着黄冠胖子,胖子被抵受不住他冰冷的眼神,全身哆嗦了一下,垂下头颅。

  洪天宇冷声问道:「你是谁?」此人虽说人微言轻,但眼下事情刚刚和平解决,一句话极有可能煽动那些心存贪念之人,洪天宇不想方才的苦心全功尽弃,故而发怒。

  未及胖子回话,站立于洪天宇身旁的宋远桥答道:「洪少侠,此人是昆仑派的西华子。」他见少林派已罢手,不想竟还有人敢干涉,心里也是非常愤怒。

  人群中引起骚动,西华子是昆仑掌门正妻班淑娴亲传弟子,在昆仑派中辈分甚高,武功又强,不想竟在一声大喝之下身负重伤,倒地不起,众人对洪天宇越发好奇了,这小鬼究竟有多大本事。

  西华子是出了名的没大脑,他此刻低垂着头,不敢与洪天宇对视,方才他见少空闻大师想罢手逼问谢逊之事,情急之下,借人群掩饰,壮着胆子煽风点火,不想还是被逮出来,还受此重伤,他终于体会到绝世高手的真正威力了,但为时已晚,如今悔得肠子都青了。

  洪天宇微微一笑,道:「原来是西华道兄,久仰大名。」言及于此,瞬间变幻成一副冷脸,朗声道:「你煽风点火,企图挑起各大门派厮斗,究竟居心何在。」洪天宇直接给他扣了顶重帽子,无意间撇见一旁的张翠山,见他眉宇间隐生快意,心想:「张翠山回到中土之时,没少受这死胖子相逼,而他碍于同是武林正当份上,才屡次相让,此时见自己教训他,心生快慰也可以理解。」

  西华子无言以对,但心里清楚,想煽风点火的何止他一人,只是他口快而已。

  洪天宇哼哼两声,对着人群拱手道:「不知哪位是昆仑派何掌门?」

  一个面色难看到极点,身着一袭黄衫的道人走到洪天宇身前,拱手道:「在下便是何太冲,方才门徒得罪了洪少侠,还请见谅。」在眼前这个小孩面前压力很大,而且门徒无理在先,何太冲不敢露出丝毫不敬之色,说话甚是谦逊。

  洪天宇对昆仑派并无好感,象征性地拱了下手,道:「何掌门,昆仑派是武林上的一大门派,想不到竟有这个没半点涵养的门徒,晚辈真是大开眼界了。」言语间,讥讽之意甚浓。

  何太冲一向是颐指气使惯了的,此刻闻得此言,心底愤怒非常,但自知与洪天宇为敌无必胜之算,更何况武当为报其大恩,必定全力相助,到时吃亏的是自己,于是尴尬一笑,道:「洪少侠说得极是,待回昆仑山之后,在下一定好好约束门徒。」

  有什么样的徒弟,就有什么样的师傅,洪天宇看何太冲极不顺眼,当下冷哼一声,道:「今日武林中人有目共睹,西华子身为一个小小弟子,竟没大没小,冲撞在下和空闻大师谈话,简直不把武林前辈放在眼里。此人居心叵测,狼子野心,不把少林、武当、峨眉,以及在场各大门派放在眼里,更不把何掌门放在眼里,似这般弟子,不知何掌门要如何处置,若不给个交代,恐怕难平众怒。」

  不就是插了一句嘴,怎的这般严重,竟把各大门派都给扯上了,还什么难平众怒,似乎现在没人生气吧,眼下也就何掌门难堪了点,众人被洪天宇忽悠地迷迷糊糊,不过转又想想,身为昆仑派掌门的何太冲都尚未发话,西华子确实傲慢了点。

  「这……」何太冲目瞪口呆,这小孩也忒能说会道了吧,不过尽是些胡搅蛮缠的话。

  「莫非何掌门想袒护此人。」洪天宇铁了心要给居心叵测的人一点教训,他冷眸一瞟,何太冲如抱冰雹般的难受,忙道:「洪少侠请放心,本派门规严明,绝不徇私枉法,待到派中,必定严惩,给洪少侠一个交代。」

  「何谓给我一个交代,晚辈不过是局外人,岂敢干涉何掌门家事,何掌门自行裁处便可。」洪天宇哈哈一笑,情绪波动大得惊人。

  何太冲一脸冰霜地回到座位上,狠狠地瞪了一眼被弟子扶起的西华子。

  「阿弥陀佛,洪施主言语中禅机处处,老衲佩服。」西华子的事刚解决,空闻就双手合十上来了,洪天宇郁闷不已,莫非忽悠人也叫禅机?等等,这话似乎有理,大话西游里的唐僧不是最会忽悠的么,他还是金蝉子转世呢,当下憋着笑意,拱手道:「大师过奖了。」

  「既然事已揭过,老衲等不便久留,就此告辞,洪施主请,张真人请,各位武林朋友请。」空闻礼貌地一一见礼,众人皆还礼。

  少林僧众一齐站起,走出厅外。其余门派见少林神僧都走了,也纷纷起身道别,武当诸侠礼貌地送宾客出了观门。

  宾客转眼便走得一个不剩,原本喧哗的大厅恢复了宁静。

            第008章、玄冥神掌

  洪天宇初到倚天,此刻无栖身之所,已决定在武当山暂住几天,但见宾客走光,还是装出要离去的样子,张三丰和武当诸侠自然挽留,洪天宇推脱一番,最终留了下来,他突然发现,自己变得有点虚伪了。

  道童奉上茶点,众人正说话间,在一旁嬉闹的张无忌突然咕咚一声,摔倒在地。张翠山急忙将其抱起,在他胸口推拿了几下,岂知无忌全身冰冷,鼻孔中气息极是微弱,张翠山运力推拿,他始终不醒,众人见他转眼便要死去,无不失色,唯独洪天宇例外。

  张三丰伸手按在他背心「灵台穴」上,一股浑厚的内力隔衣传送过去。以张三丰目前的内功修为,只要不是立时毙命气绝之人,不论受了多重损伤,他内力一到,定当好转,哪知他内力透进无忌体中,只见他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紫,身子更是颤抖不已。张三丰伸手在他额头一摸,触手冰冷无比,宛似摸到一块寒冰一般,大惊之下,右手又摸到他背心衣服之内,但觉他背心上一处宛似炭炙火烧,四周却是寒冷彻骨。若非张三丰武功已至化境,这一碰之下,只怕也要冷得发抖。

  张三丰当下撕开无忌背上衣服,只见细皮白肉之上,清清楚楚的印着一个碧绿的五指掌印。张三丰再伸手抚摸,只觉掌印处炙热异常,周围却是冰冷,伸手摸上去时已然极不好受,无忌身受此伤,其难当可想而知。

  张翠山和殷素素见到无忌背上奇怪的掌印,都吃了一惊。张三丰皱眉道:「我只知道三十年前百损道人一死,这阴毒无比的玄冥神掌也随之失传,岂知世上居然还有人会这门功夫。」

  闻言,宋远桥惊道:「无忌孩儿受的竟是玄冥神掌?」他年纪最长,曾听到过「玄冥神掌」的名称,至于张翠山几人,连这路武功的名字也是闻所未闻。

  张三丰叹了口气,并不回答,脸上老泪纵横,双手抱着无忌,望着一脸焦急的张翠山。张翠山见恩师表情异样,情知所谓何事,颤声道:「师父,无忌……无忌当真无救了吗?」殷素素闻听这话,立时昏厥过去,众人又是乱作一团。

  张三丰双臂横抱无忌,在厅上东西踱步,说道:「除非……除非我师觉远大师复生,将全部九阳真经传授于我。」众弟子的心都沉了下去,师父这句话,便是说无忌的伤势无法治愈了。众人沉默半晌。俞莲舟道:「师父,那日弟子跟他对掌,此人掌力果然阴狠毒辣,世所罕见,弟子当场受伤。可是此刻弟子伤势已愈,运气用劲,尚无窒滞。」

  张三丰叹道:「那是托了你们『武当七侠』大名的福,以这玄冥神掌和人对掌,若是对方内力胜过了他,掌力回激入体,施掌者不免受大祸,以后再遇上此人,可得千万小心。」

  俞莲舟应道:「是。」心下凛然:「原来那人过于谨慎,怕我掌力胜他,是以一上来未曾施出玄冥神掌的全力,否则我此刻多半已然性命不保。下次若再相遇,他下手便不容情了。」又想:「我身受此掌,已然如此,无忌小小年纪,只怕……只怕……」

  宋远桥皱眉想了下,说道:「适才洪少侠力挫鞑子之时,我见这人五十来岁年纪,高鼻深目,似是西域人。」

  「这人掳了无忌去,又送他上山来干什么?」莫声谷疑惑道。

  「这人逼问无忌不得,便用玄冥神掌伤了他,要五弟夫妇亲眼见到无忌身受之苦,不得不吐露金毛狮王的下落。」张松溪足智多谋,立马就猜到鞑子所想。

  莫声谷怒道:「这人好大的胆子,竟敢上武当山来撒野!」

  「上武当山撒野的人,今日难道少了?何况这人挟制了无忌,料得咱们投鼠忌器,不敢伤他。只可惜洪少侠未能将他当场擒住,否则或许还有挽救之法。」张松溪黯然道。

  洪天宇面露难色,这话岂不是怪责自己,心底虽有不满,但不好发泄,默默不语。

  「松溪!」张三丰斥道:「若非洪少侠,无忌此刻还在鞑子手中,你岂可心怀抱怨。」张松溪低头受训。

  殷素素悠悠醒来,心想洪少侠武功深不可测,方才与鞑子冲突之时也能轻易取胜,或许能救无忌性命,遂跪于恩人身前,泣道:「求洪少侠救无忌性命,素素情愿代无忌一死。」

  洪天宇心说,不需代死,嫁与我为妻便可。他一脸正气地扶起殷素素,道:「殷姐严重了,洪某尽力而为就是。」抚上其光滑似玉的手,洪天宇一阵心跳,但在场人众多,他不敢露出异色,当下走到张三丰面前,手指连伸,点了张无忌身上十八处大穴。无忌穴道被点,登时不再颤抖,脸上绿气也渐渐消散,众人松气之余,洪天宇掌心已贴在无忌五指掌印之上,真气源源不断地渡了过去,他身体异于常人,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百毒不惧,虽然现在只恢复百多年功力,但手心置于毒掌中依然不会有不适。

  无忌体中寒毒在盏茶功夫已解去一分,手掌回运,洪天宇长出了口气,似有些疲惫的样子。殷素素忙问:「洪少侠,无忌是否有救。」

  洪天宇说道:「以在下目前的功力,也只能暂时压毒气,若要痊愈,只怕非九阳神功不可。」说话时明显有些喘,可见为张无忌疗伤之时损耗了他不少真气。

  「那……那无忌岂不是死定了。」殷素素一脸悲伤,眼看着便要再度昏厥过去。

  「他不会死的,殷姐大可放心。」洪天宇自信满满地安慰,心里却龌龊地想:「正所谓母子连心,在殷素素心里,儿子的份量自然比夫婿重,只要救活张无忌,再想办法拆散她和张翠山,不愁自己搞不定她!」

  殷素素大喜,美眸睁得圆圆的,轻喊道:「莫非洪少侠有其他办法。」

             第009章、闭关

  办法是有两个,一是等我恢复功力,驱毒轻而易举,二是按剧情路线走,张无忌必能保命。这话洪天宇并未道出,他闭上眼睛,双手背于身后,像德高望重的老太爷般踱脚行于厅中,殷素素急不可耐,但恐洪少侠在思考救无忌之法,不敢出声。

  洪天宇一想,既然他来到此地,主角自然该换,张无忌可有可无,但他一向不讨厌张无忌,且看到武当众人那悲切的眼神,洪天宇又于心不忍,张无忌可爱之处在于老实忠厚,乃世间少有的好人,只是若不经过磨练,绝难成大器,想到此处,洪天宇突睁开眼,只见武当众人都在紧张地望着自己,就连张三丰也不例外,可见他们已束手无策,把无忌生死寄托在自己身上,于是说道:「张真人,各位,你们且放宽心。在下目前功力大损,无法助无忌驱毒,待过两天功力复原之日,在下自有方法抵制寒毒三年……」

  「难道……难道无忌只有三年可活?洪少侠,我求你再想想办法,只要能救无忌,翠山愿终身为奴为仆,绝无怨言!」张翠山跪地哭诉,殷素素亦是如此。

  洪天宇只觉眼眶有些湿润,他自幼孤儿,岂能知晓何谓可怜天下父母心,但他现在却知道了,真的知道了,父母原来是那么的伟大,为了孩儿,连尊严性命都可抛弃。他连忙闪自一旁,不让他二人跪拜自己,嘴上忙道:「张五侠,殷姐,你二人快快请起,先听我把话说完。」

  「若洪少侠不愿相救,我二人长跪不起。」殷素素美目中泪花打转,言语中的坚定不容他人质疑。

  洪天宇知好言劝说无用,当下极不忍心地寒了脸,道:「再不起来,就算我有妙招也绝不相助。」闻言,张翠山和殷素素急忙起身,洪天宇道:「张五侠,殷姐,在下绝非狠心之人,岂会见死不救,方才之意,是指无忌在三年之后可找到完全治愈之法。」按书中记载,大概三年之后才引发汉水之事,洪天宇不想擅改太多,否则他日一切变得陌生,便极难在智慧上占聪慧精灵的赵敏甜头,更何况,张无忌若长期呆于武当山上,受武当诸人宠溺,未经原本的重重磨练,必定成为庸才,就跟宋青书这个愣头青一样,所以一向对张无忌持有偏爱的洪天宇决定让他再受磨练,以便彻底成长,或许将来对自己还有几分用处也说不定。

  「只要洪少侠治好无忌体内寒毒,翠山必定做牛做马,以报大恩,……只是,为何要在三年之后才有驱毒之法。」张翠山茫然不解,但心里踏实了许多,他对眼前这位令人琢磨不透的洪少侠充满信心,从他几度出手便轻易解决问题可以看出,乃可断言其不凡之处。

  「张五侠,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在下救人,纯为心安,希望你别再提什么做牛做马,为奴为仆之事,否则岂不是说在下救人心存私心。」洪天宇一脸严肃道,张翠山点头称是,连道感激,洪天宇又道:「至于为何要三年时间,在下一时半会也解释不了,我只问一句,张五侠是否信得过在下。」

  「洪少侠年纪虽轻,却拥有侠义心肠,且多番相救于水火之中,翠山自然信得过。」张翠山郑重地道,殷素素连忙附和,见五哥看着自己,想起暗害三哥之事,又羞惭地低垂下头。

  「如此便好,在下担保无忌长命百岁。」洪天宇微笑着点头。闻听此言,众人暗暗庆幸。

  得知无忌无性命之忧,张三丰松了口气,将无忌抱还翠山,捋须一笑,道:「真是天不忍我武当受难,将少侠送来此处,屡解武当危难!」

  「张真人说哪里话,在下来的唐突,不光贺礼未曾准备,还把屋顶撞破,实在惭愧非常。」洪天宇尴尬地拱手。

  「洪少侠客气了,你来武当已是最大的惊喜,还谈什么贺礼。」张三丰哈哈大笑,宋远桥接过话茬,道:「洪少侠救我五弟,又救无忌,兼解武当危难,莫说只将屋顶撞个窟窿,就算将紫霄宫都给撞毁,想必恩师也会绝得此次大寿乃最高兴的一次。」张三丰生性诙谐,师徒之间也常说笑话。

  众人闻言,皆一齐笑了起来。

  ……

  当夜,迫不及待的洪天宇便闭关修炼了,张三丰自是知晓闭关之时不可被外人打搅,否则极有可能走火入魔,故而安排武当诸侠轮流在关外守候,殷素素踱着脚步,不时在门外徘徊,显是很焦急的样子,虽然洪少侠在闭关之前曾说过,他已用真气压制住寒毒,可保无忌一月无恙,但久恐有变,拖一日便多一分危险,她为人父母,自是希望孩儿早日康复。

  洪天宇不比其他习武之人,其他习武之人尚需参透琢磨,而他只消时间便可恢复功力,以前屡试不爽的方法在此间竟全然无用了,也不知花了多久时间,功力一直徘徊在千年之间,始终无法尽数恢复。

  从融合状态看来,黑龙内丹与弑神诀真气同气连枝,按理不会存在排斥因素才是。可是,丹田处偏偏有一团暖流停滞于此,始终无法控制半分,洪天宇感到很郁闷,这么大团真气只需乖乖听话到四肢百骸游走一圈即可大成,不过它硬是不听使唤,顽固地休眠在丹田内,那种看得到吃不着的感觉真是难受到极点,洪天宇恨得咬牙切齿,为什么会这样呢?莫非这渺小的身躯不足以控制大量真气,这股真气担心身体吃不消,故而暂且栖身于丹田之处,想到这里,洪天宇哈哈笑出声来,应该不至于这么有灵性吧!但是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什么缘由。

            第010章、抑制寒毒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响起,紧接着屋外传来一女子的声音:「洪少侠,洪少侠!」声音急促中带着紧张,洪天宇听出是殷素素在叫唤,他不清楚所谓何事,但眼下实在是找不到恢复所有功力之法,便从蒲团中站起,开门瞧见一脸焦虑的殷素素,殷梨亭和张翠山也在一旁,殷素素此刻憔悴了不少,洪天宇心下不忍,真想上前安慰,但她夫婿尚在一旁,他不敢逾越过界,遂立稳脚步,问道:「殷姐,如此焦急,有事吗?」

  殷素素双眼盈满泪珠,见洪天宇出关,忙道:「洪少侠闭关之时,本不便打扰,但无忌寒毒复发,命在旦夕,张真人已无能为己,唯独出此下策,求洪少侠快去救救无忌。」

  洪天宇眉头一皱,疑惑道:「不对啊,我已用真气渡入无忌体内,强行抑制其寒毒,按理可保一月无恙,为何寒毒还会复发,莫非玄冥神掌当真如此厉害。」

  殷素素擦了擦眼泪,解释道:「洪少侠已闭关五月有余,无忌寒毒在三个月前已然复发,只是张真人嘱咐不得打搅洪少侠练功,所以一直拖到今日。」这几月是殷素素最难熬的日子,张三丰和七侠每日以「纯阳无极功」吸取无忌身上的阴寒毒气,虽说体寒日减,但每日看到无忌受寒毒之苦,她这个为娘的不能分担痛苦,心如刀割。初时无忌大有进展,神智日复,渐可稍进饮食,众人只道他这条小命算是救回来了,岂知到得今日,俞莲舟陡然发觉,无论自己如何催动内力,无忌身上的寒毒却一丝也吸不出来,可是他明明身子冰凉,脸上绿气未褪,显然是吸取寒毒的变化。俞莲舟还道自己功力不济,当即跟师父说了,张三丰一试,竟然也是无法可施,众人千方百计,用尽了所知的诸般运气之法,全没半点功效,无奈之下,众人才决定请洪天宇出关相助,就算打扰清修也没办法,毕竟人命关天的事。

  「想不到我稍事打坐,便过了五月有余。」洪天宇愕然,这打坐之事以后少干为妙,大好时光竟被如此损耗。

  「还是先去看看无忌吧!」殷素素不及他多想,拉上他的手便跑,洪天宇也不挣脱,任由她握着。殷梨亭和张翠山一齐跟上。

  厢房里,张三丰和其他武当七下都在,连瘫痪已久的俞岱岩也满脸焦急之色。众人见洪天宇出关,心下大喜,想无忌的小命有救了,赶忙上前见礼,洪天宇一一拱手还礼,径直走到床边,见躺在床上的张无忌正吃力地睁着眼睛,面色发青,口唇发黑,额前冷汗直冒,浑身颤抖不休,当下点了他几处大穴,立时让他气色好转不少,嘴上问道:「无忌,你现在有何不适。」

  张无忌微张颤抖的嘴唇,说道:「这些日子,太师父和几位师叔师伯运功帮我吸毒,我手脚都暖了,但头顶、心口、小腹三处地方却越来越冷。」

  洪天宇沉吟不语,张三丰只道洪少侠也毫无办法,一脸沉重道:「寒毒侵入他顶门、心口和丹田,非外力所能解,要解无忌体内寒毒,旁人已无可相助,只有他自己修习『九阳真经』中所载至高无上的内功,方能以至阳化其至阴,但当时先师觉远大师传授经文,我所学不全,至今虽闭关数次,苦苦钻研,仍只能想通得三四成,眼下也只好教他自练,能保得一日性命,便多活一日。」

  张三丰乃一代宗师,说的话有多大份量自然不消多说,殷素素及武当诸侠皆面露骇色,一齐看向洪天宇,希望他还有其他更好的方法,只见洪天宇一脸平静,不紧不慢地道:「张真人不愧为一代宗师,见识广博,所言不虚,无忌所重之毒,非九阳神功不可。不过,五月前我便说过,待出关之日,我可用真气镇住寒毒三年,三年之后自有根治之法,诸位不必过份担忧,一切交予我处理。」

  此刻张三丰也发现洪天宇与五月前大为相同,功力深浅连自己也无法看透,当即笑道:「洪少侠真乃当事奇才,闭关区区五月,功力便精进如此之多,无忌孩儿有救了。」

  洪天宇免不了谦逊一番,坐于床沿,握住张无忌的手掌,一股远比上次浑厚的真气渡了过去,只眨眼功夫便扩散至他背部毒掌处,以弑神诀至阳之气吸收玄冥神掌至阴之气,两个上下相差几百个档次的武功碰撞在一起,玄冥神掌立马萎了下来。

  张无忌转眼就好转了许多,脸上绿气消散,全身也不再颤抖,洪天宇收回真气,回运至丹田处,朝张三丰点了下头,说道:「无忌已无大碍,担保三年不再复发寒毒,张真人眼下可将九阳真经传授于他,对他日后根治大有帮助。」张三丰点头应允,连声道谢。

  武当诸侠皆不可思议,他们师徒六人跟师傅联手,历时数月都无能为力,不想洪少侠竟片刻间令无忌神采奕奕,果真奇了,但他们喜从心来,岂会考虑这许多,都向洪天宇表露感激之情。

  「娘!」张无忌变得精神奕奕,从床上翻身而起,殷素素上前抱住,眼泪直流,摸着他长期受寒毒之苦而憔悴的脸,道:「无忌,快谢谢洪少侠、太师父和师叔师伯。」

  张无忌跪下磕头,一一拜谢,连瘫痪的俞岱岩也谢过,俞岱岩心下谓然,道:「无忌,三师伯什么忙也没帮上,只会躺着干着急,你谢我干什么!」

  「要不是三师伯每日鼓励无忌,陪无忌解闷,无忌恐怕也活不到今天。」张无忌小脸上一脸严肃,洪天宇不由产生好奇,这小鬼心地单纯,但家教却是极好,小小年纪便如此会说话。

  俞岱岩微微而笑,倍感欣慰,抬头恰好看到殷素素正看着他,又阴沉着脸将头转到一边,殷素素不觉露出羞惭委屈状。

  张三丰将一切看在眼里,叹了口气,道:「岱岩,当年虽是素素用银针伤你在先,但她也绝无加害之意,事后还托龙门镖局送你回武当山。岂知半途竟遇歹人,四肢被人折断,实出于大力金刚指的毒手,这也并非素素预料中事,如今她既已知错,你何不化消干戈,原谅她呢!」

  「师父!」俞岱岩眼泪横流,道:「徒儿岂会不知,害我之人绝非殷素素主使,但她毕竟是先将我打伤之人,若非如此,歹人怎能轻易将我致残。十年来,我连饮食起居都要他人料理,连一个正常人都不如,如此苦楚,我怎能轻易忘记。」

  俞岱岩这话不无道理,任何人瘫痪十年都无法忍受,张三丰知徒儿苦楚,顿时无言以对。

  张翠山跪倒在俞岱岩身边,紧握着他的手,道:「三师哥,我对不起你。」言罢,眼泪已不自禁地流下来。自从五个月前知晓事情真相,张翠山心里既恨又悔,至今还没跟殷素素说过只字片语,住所更是分开,隔得远远的,也不再提及让张三丰主持大婚之事,俩人空挂着夫妻头衔,隔阂越来越大。张三丰几次相劝,依然不见起色,张翠山始终觉着对不住三师哥,不杀殷素素已是最大的宽容,绝不能接受与迫害三师哥的人白头偕老。

  「五弟,我曾经告诫自己,不要把事情真相吐露出来,以免破坏你们夫妻之情,可是……可是我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啊,我压不住心中的怨愤哪!」俞岱岩大声嚎哭,脸上悲痛不比。

  「三师哥,翠山不能替你报仇,有愧于你。」张翠山泪流满面,拉着俞岱岩的手颤抖不已。

  俞岱岩情绪稍平稳了点,道:「五弟,三哥不怪你,三哥只是满肚子的怨气无处发泄啊!」其余武当诸侠立于一旁,虽表面上不怪殷素素,但心里难免会有疙瘩,毕竟武当七侠情同手足,如今三侠被伤,致使七侠缺一,他们如何不恨,只是碍于她跟张翠山尚有夫妻之名,且看在翠山孩儿无忌份上,诸侠才不好将内心想法表露于外。

  殷素素何等机灵,自打三哥知道真相,一早已看出武当诸侠多有怨言,她本想离开武当,以免俞岱岩见了深恨,怎耐无忌寒毒入侵,洪少侠又闭关不出,只有张真人可为之续命,无奈只好留下,不过每每见到俞岱岩总是倍感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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