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

　　清醒的時候，身體的疲憊感讓還混亂的腦袋喚起了失去意識前的記憶，莎士比亞逃避現實般地拉起被單把自己給完全藏進被窩內，試著釐清到目前為止發生的事。

　　他確實沒有因為媚藥而對那孩子出手，但也沒想過竟然會被其他男性──他一直以為是養女的養子給『抱』了。

　　雖然這麼順利被少年侵犯，大概是因為他很害怕誤踏過道德的那條線，拼命忍耐慾火、卻也沒多餘的力氣去反抗其他外來的碰觸的關係吧。

　　一想起整個過程，莎士比亞感覺到自己的臉似乎正微微發熱。不曉得是不是藥效的關係，他得承認，即使對方技術很明顯沒任何經驗，可是他全程沒感受到任何不適、甚至能說是非常舒服。無法反抗有一半是這個因素吧？

　　……為什麼會覺得舒服啊！？

　　莫名又多了一個疑惑來讓他煩惱，連耳朵都因此開始發燙到他無法忽視。

　　「威廉，你醒了嗎？」

　　突然從房門口傳來的聲音嚇了他一跳，差點像是受驚的膽小生物般整個人彈起來。醒來的時候沒看見對方，他其實鬆了口氣，畢竟他還沒想好要怎麼面對少年。

　　不過又不可能都躲在被窩裡不出來，該面對的還是要來。莎士比亞嘆口氣，稍微整理身上唯一還在、只是有點亂的襯衫後才試著平靜地從被窩探出頭、並小心翼翼別暴露出赤裸的下半身坐起來，看向真名為路易斯的少年，「啊啊，我醒著。」

　　佇立在不遠處的少年直到他回話了才走過來，雙手還捧著一個杯子──這個距離莎士比亞認得出來，那是自己專用的馬克杯。

　　「我擅自弄了潤喉以及能稍微醒腦的茶，你願意喝嗎？」路易斯停在床邊，確認性地問道。

　　「……我會喝。」莎士比亞伸出手，接過馬克杯，輕啜起溫茶。那可是他優秀的弟子為了他而做的，而且感受不到任何惡意與殺意，所以他更沒有理由拒絕不喝。

　　「我以為我被你討厭了。」趁著莎士比亞在喝茶的時候，路易斯去搬了張椅子，回到床邊坐下。

　　莎士比亞心情有點複雜。之前明明有什麼事都會直接坐在彼此的床邊，現在這樣搬椅子的舉動，或許是意識到自己對他的尷尬才刻意的吧……莫名其妙的距離感。

　　「我沒有討厭你，只希望你能把一些事給交代清楚。」將空蕩蕩的杯子放在床頭櫃上，他試著對上那雙眼，不要中途移開，「我昨晚叫你快離開，你為什麼不聽？」

　　「威廉那時候看起來很痛苦的樣子，要我丟下你什麼的，我辦不到。」

　　「雖然現在說也晚了，你當時如果離開現場，我自己應該也能勉強去找解藥……」

　　「媚藥最快的解藥不就是立即發生性行為嗎？」少年歪著頭，表情像在問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常識嗎。

　　某種意義來說也沒錯啦。被那直白的說法稍微嚇到，他試著冷靜，決定先進入重點：「為什麼要用假名，還有為什麼隱瞞自己真正的性別？」

　　「……威廉知道嗎，有些男孩子會被刻意當成女孩子養大的習俗。」看著一聽到他這麼說就睜大眼的莎士比亞，路易斯笑了笑：「我們家就是這樣。」

　　「你看起來不像是需要被這樣做的孩子……」回想起當初遇到對方的情況，除了營養不良外並沒有太過嚴重的健康問題，畢竟還能靠自己脫逃。

　　「別看我這樣，更小的時候真的很慘，動不動就生病已經是家常便飯了。」路易斯聳聳肩，顯得有些無奈，「而且我又是白子，大家當時都跟我爸媽說別浪費心力在我這個即使長大也不確定能不能活到結婚生子的小孩身上，不過我爸媽最後還是想賭一把。」

　　「所以才把你當女兒養……」

　　「嗯，搬到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對所有人撒謊說我是女孩。」

　　「不過你們還真是選錯落腳的地方了。」

　　「確實呢，他們一定很後悔，我差一點就沒辦法順利長大了。」

　　看來是打從一開始就被當作外人、沒告知活祭的事啊。思考著聽見的話語，莎士比亞覺得當初判斷路易斯的父母也有參與其中是錯誤的，稍微有點愧疚。沒多久，想起某件事的他，皺起了眉頭，「等一下，所以你十四歲那年的感冒……」

　　「不是感冒，是變聲期。」路易斯臉上的微笑帶有歉意，伸手稍微拉開領口，指了指自己頸子上不太明顯的喉結，「抱歉，是我誤導威廉認為那是感冒的。」

　　「難怪我才想說怎麼拖那麼久才治好……」自己離變聲期太久遠，早就沒印象了，唯一的兒子也在變聲期前就去世了，不管如何都不會第一時間懷疑被當作女孩子養的路易斯，是所謂的變聲期啊……

　　「也多虧了威廉對時間流逝有點遲鈍，不然那時候過了一個月左右我大概就會被你帶去看醫生，直接露出馬腳了吧。」

　　「……你現在幾歲？」

　　「放心，才十六歲而已，也該告訴你我的生日了。」

　　在一起生活一陣子後，他從莎士比亞的作息判斷，這名魔法使只會注意白天與黑夜、以及四季的巡迴──如果知道他生日，就會更加意識到時間的流逝，這樣要順利瞞住的難度也會跟著提高。所以一開始只打算告知年齡，假如被問到生日在哪天大概是敷衍過去吧。還好對方雖然看似很想替他過生日，但並不是會主動開口詢問的人。

　　「真不知道該不該說你太聰明。」莎士比亞抹了抹臉，表情有些無奈。確實自己在接委託過活的狀態下，唯一會注意的只有日期，實際過了幾年通常是後知後覺。真丟臉，竟然被當時僅有八歲的孩子擺了一道啊……

　　「太好了，威廉沒討厭我。」察覺到兩人之間的氣氛和一開始比起來有稍微改變，似乎沒那麼尷尬了，路易斯的嘴角微微上揚，沒多久卻又收起了笑，「不過我想，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大概還是會讓你討厭我吧？」

　　「你還有什麼沒告訴我嗎？」對於這人的發言，他眉頭深鎖，「還有別預設立場，從剛才就一直在說我會討厭你什麼的，我難道是肚量那麼小的人？」

　　「所以威廉不會討厭我嗎？」

　　「你不說我怎麼會知道。」

　　「說得也是呢。」少年輕笑，赤紅的雙眼相當認真地看著莎士比亞：

　　「我要說的就是──威廉，我喜歡你。」

　　整個空間一下子變得很安靜，直到莎士比亞一臉困惑地開口：「所以你為什麼覺得我會因此討厭你？」

　　小孩子不也是常常對著長輩同儕說著喜歡什麼的嗎，而且想想以前這孩子根本就是總黏著自己說什麼最喜歡威廉了。他心想，發現眼前的路易斯表情似乎很微妙。

　　「我啊，說的喜歡，和威廉想的喜歡，絕對是不一樣的情感。」他站起身，改坐在床緣，「我對你，是男女之間戀愛的那種喜歡。」

　　理解被告白的瞬間，莎士比亞的腦袋混亂到停止思考了。

　　戀愛的、那種喜歡？

　　整理思緒的同時，他努力想擠出字句來詢問：「你……為什麼？」

　　「因為我是男孩子所以你不能接受嗎？」無法得知那不完整的句子是要問什麼，只知道對方看上去相當震驚，路易斯試著反問。

　　「不是性別的問題……我算是你的老師、也算是你的養父……」他一邊說著，一邊感覺到頭似乎開始隱隱作痛，「你該不會有戀父情結吧？」

　　「才不是呢，我從來沒有把威廉當爸爸看喔！」他試著朝莎士比亞伸出手，但像是想到什麼，手停在半空中，最後作罷收了回來，「威廉不用馬上給我答覆，我可以等。」

　　「可以等？」

　　「嗯，你一定嚇了一跳吧？既然如此等你冷靜後再回覆也不遲，反正我都決定要跟你們一樣成為魔法使了，也不急。」

　　「就算這樣也別浪費時間在我身上，你應該可以找到更適合你的對象，而不是像我這樣的人。」想起自己曾經利用過對方情感的事，視線刻意移開，「不管你最後找到的人是男是女，我都會給你祝福的……」

　　「才不要，我就是喜歡威廉啊！」

　　「那如果我遲遲不給你答覆，你總有一天會放棄吧？」

　　「不會，我對你的感情一定還是一樣。」路易斯瞇起了眼，嘴角微微揚起，「你也沒辦法阻止我繼續喜歡你，這是我的自由不是嗎？」

　　啊啊，確實自己曾教育過對方幾個這樣的道理……沒想到會以這種形式回到自己身上。

　　不曉得現在開始惡補戀愛觀還有沒有改善的機會……

　　「算了，你去準備一下，昨晚你闖出來的禍都還沒收拾。」除了打掃外，還得把缺的委託藥品數量給補上才行──更重要的是，他至少要換個衣服。

　　「明白了，我先去做早餐好了。」少年站起身，但才走了幾步，又立刻回頭問道：「對了威廉，不用清出來沒關係嗎？」

　　「……什麼清出來？」沒頭沒腦的被問了奇怪的問題，莎士比亞非常不解。

　　「因為我昨天沒有拔出來，直接在你的『裡面』射精了。」

　　「欸？等等、你在說什麼？！」

　　「雖然男性不會懷孕，但書上說要清出來喔，不然肚子會痛。」

　　「你到底都看了些什麼書啊……」

　　明明記得在書籍這方面有小心翼翼別讓孩子看了不該看的，甚至對方所有要看的書都會被他檢查過內容有沒有問題，最後為什麼還是知道這種連他都不知道的奇妙知識。

　　「很正常的人體保健那類的啊。雖然威廉不算是人類了，也不知道適不適用。」看著表情微妙的魔法使，路易斯眨了眨眼，「保險起見還是清出來比較好，看威廉難得什麼都不知道，我來幫你清吧。」

　　「你來？！」聽見了爆炸性的發言，他的音量忍不住提高，更感覺耳朵的溫度又漸漸升高。意識到自己臉可能紅得不行，逃避現實般地撇開頭故意不讓對方看到臉。

　　「我總要負點責任吧？再說了威廉自己一個人的話，感覺會清不太乾淨，如果威廉因此不舒服我會很自責的。」早就將莎士比亞臉紅的模樣盡收眼底的路易斯趁著現在對方看不到自己表情，忍不住偷偷地微笑。

　　「……在這裡嗎？」

　　「浴室的話比較好吧，清完威廉還可以直接洗個澡。」

　　經過一段沉默後，莎士比亞嘆了口氣：「算了，就交給你吧。」

　　「這樣的話我先去浴室準備，等幫你弄完再做早餐。」他轉身朝房門口走去，完全離開前甚至提醒道：「威廉只要準備好替換衣物過來就好了，不要拖太久喔！」

　　一直等到腳步聲完全遠離後，他才敢把臉轉回來。

　　看起來別說要換衣服了，他還得煩惱要不要穿褲子去浴室……不，還是把被脫掉的褲子穿回來吧，在這個家裡的除了他們之外，還有定期放出來自由活動或工作的使魔存在，他可不敢想像被看見之後會怎麼樣。

　　腦袋再次出現昨晚的畫面，莎士比亞有點慌想轉移注意力，卻突然注意到一件事──他記得路易斯有拿潤滑劑出來。

　　但不管是他的臥室還是藥品櫃，都沒有這種東西存在才對啊？

　◆

　　「威廉好慢，放好的熱水都快涼了。」見到莎士比亞來到浴室後，路易斯一邊說著一邊解除用來避免讓浴缸內的熱水涼掉的魔法。

　　「沒必要弄那麼多熱水吧，要洗的時候我自己會加。」而且還用到了魔法……到底他該開心這孩子很聰明，還是針對大材小用這點說些什麼。

　　「冷掉了會不舒服嘛。」

　　「……總之你說的清理，具體來說是怎麼樣？」

　　看了眼沒任何變化的浴室，而路易斯也沒特別準備什麼用具的樣子，他產生了疑惑。

　　「嗯？簡單來說就是用手指勾出來。」

　　「哈？」

　　「放心我會做潤滑，不會讓威廉太痛的。」

　　「不是那個問題……」

　　面對路易斯完全寫在臉上的不解，莎士比亞嘆了口氣，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眼神飄向別處，開始解開襯衫的扣子。

　　「威廉，上衣不用脫。」

　　「不用嗎？」

　　「嗯，因為用不到嘛，褲子也可以不用完全脫掉，我覺得到膝蓋左右應該就夠了。」發現對方少見地有點不知所措的樣子，路易斯稍微靠近了一點：「要我幫你脫嗎？反正等等都要幫你清。」

　　「我可以自己脫。」

　　「是嗎，那等等威廉背對我，應該貼著牆站就好了。」

　　莎士比亞立刻轉過身，背對著路易斯，稍微靠近牆壁後，相當後悔地緩緩脫下褲子。

　　他到底為什麼稍早之前要答應這孩子？不舒服就不舒服啊，雖然不太懂到底是怎樣，但依照出現的症狀他應該也有辦法調配出對應的藥來才對。

　　「……你會用很久嗎？」聽到路易斯正在打開什麼的聲音，他忍不住問了。就算是背對對方，可他現在下半身是完全赤裸的啊，合身的襯衫根本沒辦法靠下擺去遮掩，現在感到羞恥伸手去往下拉也很突兀。

　　「我不確定欸，畢竟要清到乾淨才行。」他先倒了一些潤滑劑在手上後，小心翼翼地塗了一部分在莎士比亞的穴口周圍。冰涼的物質碰到身體時，確實感受到對方的身軀在微微顫抖，於是手指也輕輕地在周圍打轉，不時探入一些，像是在試探，「威廉，等等放輕鬆點。」

　　「唔、那種要求……」

　　「我知道很難，但盡量好嗎？我不想弄傷威廉。」

　　腦袋有些混亂。那種濕滑的東西讓他想起昨晚的事，像是本能般地想逃，發熱的身子更貼近了牆，但仍不能阻止少年的手指慢慢一邊擴張、一邊滑進了體內。

　　「不、不要在裡面亂動……」清楚感覺到肉壁不停被按壓，手指又滑進滑出的，讓他快要連話都不能好好說。

　　「我沒有亂動，我正在幫你清。」話雖這麼說，不過路易斯有點困惑，沿著他手指流出的並不是假想中留在裡面的精液，反而是潤滑劑。

　　他一度懷疑是腸道還太窄所以精液流不出來，手指的擴張動作因此稍微大了點，這使得莎士比亞快壓不住呻吟，喘息漸漸加重。

　　「哈啊……不要碰那……那裡……」

　　「嗯？什麼？」

　　以為自己弄痛人的路易斯稍微停住，雖然看不到對方的臉，但他一直有聽見那一陣陣的喘息，加上意識到動作一停，這人很明顯有種鬆口氣的感覺。

　　於是回想莎士比亞所說的話，無預警地輕輕朝肉壁某處按下去──

　　比自己高大的男人身子震了一下，似乎還差點叫出丟臉的聲音來。

　　跟昨晚做的過程中，一樣的反應呢。路易斯眨了眨赤紅的眸子，彷彿瞬間明白了什麼。

　　「就說不要碰那裡了……」他無力地抱怨道，在清楚自己臉紅透的狀態下，仍不敢回頭看少年一眼。太奇怪了，為什麼又會一直有那種感覺？難道藥效還沒完全退去？

　　「抱歉，因為我不知道你說的不要碰，是指哪裡。」嘴角偷偷揚起一會，隨即又相當困惑地抽動起手指，「可是好奇怪啊，為什麼到現在都還清不出東西來？我應該沒射那麼深吧，唔……如果真的不小心射太深，那我的手也清不到了。」

　　他乾脆地放棄，一點一點地把手指抽出來，除了不想弄痛人之外，他其實想再多看看這養眼的畫面。拼命忍耐而顫抖的成熟軀體實在誘人，只是看不到臉有點可惜罷了。

　　莎士比亞一方面慶幸路易斯並不打算執意清到有東西出來為止，但另外一方面又覺得身上的怪異感並沒有隨著手指的抽離而消散，非常難受。

　　他努力扶著牆想站穩，視線忽然往下一瞥後完全愣住了──不知道為什麼，他股間的性器現在是半勃起的狀態。

　　是因為剛剛清理的過程有反應的嗎？為什麼會有反應？是藥效殘留的關係？

　　莎士比亞陷入了混亂之中，但下意識還是想等少年離開再有任何動作，不然以現在這樣子，要是真的直接轉身就太糟了。

　　「威廉你怎麼了？結束了喔。」

　　路易斯的聲音在旁響起，拉回他的思考，發現對方站在自己身旁，那雙眼早就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下身。

　　「不、這個我──」

　　「要我順便幫威廉打出來嗎？」

　　「……哈？你剛剛說什麼？」原本還在混亂想著該怎麼說明才好的莎士比亞被路易斯突然這麼一詢問，腦袋稍微清醒了些，有點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

　　「那個就、幫你這樣弄出來。因為威廉看起來不是用各種方法冷靜下來後就可以的程度，很難受的樣子。」他用沒拿著潤滑劑的另外一隻手稍微做了一下手勢，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而且威廉好像是不太會自慰的類型，所以我才想說幫你弄好。」

　　「在你眼裡看起來，我真的是那樣子嗎……」

　　「哪樣子？是指忍到很難受的樣子嗎？威廉確實忍到連身體都在顫抖喔。」

　　「……不，沒什麼。」糾結了許久後，他正想咬牙答應，卻看見路易斯的褲襠微微鼓起，「喂，你那是也有反應的意思嗎？」

　　「嗯，不過我還忍得住，幫你弄完我再回房間處理就好了。」

　　「……太麻煩了，在這一起處理。」

　　一聽到他這麼說，路易斯驚訝地睜大眼：「威廉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再跟你做一次嗎？」

　　「下不為例，反正你回房間也一定是想著我弄不是嗎……」稍微冷靜下來後，他馬上能猜出眼前的孩子是因為什麼而勃起。不，基本上連猜都不用猜，答案就相當明顯了。

　　「嘿嘿，威廉說的沒錯。」畢竟全程莎士比亞的模樣與聲音，光是靠回想這些他就可以興奮好幾天了。他心想，微笑朝著莎士比亞繼續說道：「不過我很開心這麼快就能再跟威廉做，就算你並沒有正式回覆我。」

　◆

　　這太奇怪了。

　　明明內心仍對那個告白感到混亂，為什麼卻能應許那孩子和自己做這種事？

　　基本上已經算下空的莎士比亞聽從路易斯所說的，在對方多拿一條浴巾鋪好的位置坐下、屈起膝蓋，同時稍微張開了雙腿，並撇開臉不想與那人對上視線。

　　雖然站著也能做，但路易斯說很擔心他因為太過刺激而站不住太危險，折衷之下變成現在這種衝擊他羞恥心的狀態了。

　　感覺到塗抹了潤滑劑的性器正磨蹭著後穴，接著緩緩地插了進來，莎士比亞還是忍不住偷偷瞄了眼。實際目睹到對方完全插入一事，還是讓他的臉明顯地發燙起來。

　　好像比昨晚印象中更容易插進來了？是因為之前那些清理動作的關係嗎？

　　他的腦袋又開始胡思亂想，不過很快就被路易斯忽然試著抽插幾下給打斷思緒，只能拼命忍住要從自己喉中衝出來的呻吟。

　　「威廉，如果手撐不住的話跟我說一聲，我會暫停讓你慢慢躺下。」他親吻著莎士比亞的頸子，充滿情慾的眼裡還存有一絲理智，「這裡不是床上，就算有浴巾，你直接倒下去還是會痛的。」

　　「什、我魔法是白教給你了嗎……」

　　「沒有白教喔，只是我怕我等一下沒有多餘的理智去維持任何一種魔法。」

　　就算再怎麼優秀，眼前的孩子目前仍未出師，所學的魔法都是建立在保持正常、沒有丟失理智才能運行的前提下。雖然這也是他為了預防萬一，而在一開始給對方設下的限制。

　　當插在體內的性器緩緩動起來時，莎士比亞的雙手本能地撐在身側，一度不曉得自己的視線該放在哪比較好，只得一邊忍住聲音，一邊暫時盯著交合狀態的下半身。想想也真不可思議，直到剛才還在身體的怪異感已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反而是一陣陣令他有點酥麻的快感。

　　……酥麻的快感？

　　咦？又跟昨晚一樣了，而且很明顯身體並不排斥這種行為。體內似乎有某個點一直被刺激著，讓他快壓不住任何聲音，視線也因為生理反應而被淚水弄得看不清了。

　　不過他還是有看到對方不知何時與自己靠得很近，上半身基本上是快整個人貼到他身上來，這種可能會造成的額外碰觸讓他相當緊張，於是試著開口：「唔……別貼在我、哈啊……身上……」

　　果然要正常說話還是太難了……

　　「唔？我壓到威廉了？很重嗎？」一聽到莎士比亞這樣說，路易斯放緩動作，擔憂地看向不管怎樣都在轉移視線的人。

　　「不、不是……提醒你而已……」雖然很明白不對上目光也沒用，畢竟不抬起手來遮臉的話，現在是什麼表情早就被看光光了，但還是想多逃避一下。

　　路易斯盯著莎士比亞好一會才繼續動作，這次卻刻意無預警地低頭，朝襯衫下挺起的乳首舔了幾口。陌生的刺激感成功讓男人終於發出明顯的呻吟，之後那雙已經帶著水氣的祖母綠眸子立刻有些生氣卻又不知所措地看向他。

　　「威廉比我想的意外還要敏感呢。」他笑了笑，試著連同襯衫一起含住，在嘴中吸吮、用舌尖放肆地逗弄敏感的乳尖，「這樣上面和下面一起弄的話，你覺得很舒服？」

　　「別做多餘、的事……」

　　「才不是多餘的事，我主要目的是要幫威廉解決嘛，所以想讓威廉舒服點。」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油嘴滑、唔？！」莎士比亞驚訝地睜大眼，只因自己未說完的話語突然被少年用柔軟的唇瓣給堵住。

　　不過沒有持續太久也沒有嘗試把舌頭伸進來，彷彿一開始就是為了不讓他繼續說話，而蜻蜓點水般的一吻。僅僅是時間拉得比較長罷了。

　　「嘿嘿，嚇到你了？」看著臉似乎更紅、甚至呆住的人，路易斯趁機在臉上多親幾下，「果然我的初吻還是要給威廉才行呢。」

　　「……初吻給了我又怎樣？」

　　「哎？難道要那種大人式的接吻嗎？雖然我還不會但我會努力研究的唷！」

　　「喂，聽人說話啊，別擅自曲解、嗯哈！」話語再次被打斷，他瞪了眼突然開始使力往某處頂的路易斯，腦中唯一能思考的部分困惑起，這孩子原本個性是這樣子的嗎？

　　他的教育果然有哪裡失敗了吧。

　　在路易斯努力地規律抽插下，莎士比亞的理智一點一點沉浸在連他都不敢相信的快樂中，明明感覺到、也看見少年完全壓到身上來，卻已無心出聲提醒。

　　感覺全身上下都在發熱，尤其是交合處和自己那貼在路易斯衣服上、似乎有些按耐不住的性器。一陣又一陣和昨晚相同的快感讓腦袋無法思考，僅能亡羊補牢般地，抬起一隻手用手背遮住嘴，避免一個不注意就發出奇怪的呻吟。

　　「哈啊、威廉你縮得好緊，要去了嗎？」看到莎士比亞點了點頭後，他更賣力地繼續動作，「我也是喔，好想快點射在威廉裡面。啊，我等等當然會馬上幫你清的。」

　　還是聽見幾個關鍵字的莎士比亞，稍微反應過來後很想制止對方和訓話，不過只能順著本能喘息、迎來了高潮。

　　他的思緒一片空白，卻仍舊能感受到有股熱灌進了體內，持續了一陣子後，才感覺到路易斯退了出去──但沒多久，卻又有什麼插了進來，不停抽插、刺激著內壁。

　　「你、唔哈……你在做什麼……」身體還很敏感的狀態下被這樣碰觸，他有點怕好不容易回來的理智又要再次飛走。

　　「說過了吧，我會清。」路易斯一副理所當然地說著，眨了眨眼，「可是有個地方好奇怪……」

　　「什、麼？」

　　「只有一開始清出東西來，然後我就清不到了，跟我射的量對不起來啊……」

　　說著說著，路易斯把手指抽出來，而他依稀可以看見那纖細的手指上沾了一些黏稠的物質。

　◆

　　抱著一籃待洗衣物，路易斯決定先回自己房間換衣服。

　　脫下上衣後，他拿在面前看了看──上頭有一部分沾到了莎士比亞解放出來的精液。

　　他將臉湊過去嗅了嗅味道，接著伸出舌頭輕輕舔了一口。

　　嗚哇果然跟書上寫的一樣味道不是很好。路易斯皺起眉，沒多久卻又因為想起莎士比亞色情的模樣而露出微笑。

　　就算味道多不好，他也要去適應才行呢。

　　『──你應該可以找到更適合你的對象，而不是像我這樣的人。』

　　他其實不太懂莎士比亞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只是想表達自己其實是很糟的大人，要他放棄這段戀情？可是他完全不清楚莎士比亞到底哪裡很糟，明明在他眼裡看來，是那麼溫柔又那麼帥氣呢。

　　不，如果是他所不知道的、個性深處的話……

　　「那我應該也和威廉一樣呢，一樣是『糟糕』的人。」輕聲地，少年自語道。

　　昨天晚上他是故意的。

　　他當然知道莎士比亞接下的委託是強力媚藥。雖然這種委託都不曾親口告訴他內容，頂多交代哪裡要注意，但他早就摸熟了哪些藥會用到哪些材料，稍微觀察一下就猜得到了。

　　而且莎士比亞這次還抱怨過委託項目太怪異又囉嗦。

　　他很清楚按照對方的個性，如果和平常一樣告白並說出自己其實是男孩子一事，那他大概沒有機會了吧。

　　為了抓住機會的尾巴，他決定要利用那些媚藥，安排一齣戲想把藥水潑到莎士比亞身上。只要生米煮成熟飯，之後要進展就方便多了。

　　嘛，不過跌倒這件事真的是意外，也好在那個人二話不說就衝過來、還恰巧被其中一顆水球砸到。果然命運也站在他這邊啊。

　　這些事當然不能告訴威廉呢。路易斯心想，忍不住苦笑。

　　如果被知道了昨晚是預謀什麼的，說不準自己會被莎士比亞狠下心趕出去。

　　那樣不行呢，這樣對方就會又回到孤單一個人的狀態了。

　　因為說好了啊，要一直陪在一他身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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