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去床上睡？」

　　他被一道嗓音喚醒，稱得上溫柔，隱含責備。接著是一隻手，帶著熱度滑過頸動脈捧著他的臉。

　　「嗯？Sebastian？」

　　他的身子一沉，不怎麼樂意地睜開眼，在模糊中看見Stefano正坐在沙發邊上，濃厚的血味隨著對方的動作一併竄進鼻裡，他剛殺完人，又或是那些稱不上人的東西。Sebastian不知道哪個比較糟糕，是渾身沾血的藝術家還是對此如此熟悉的自己。

　　「……這裡有窗。」

　　「所以我的小貓咪想曬點太陽，」Stefano看著還睡眼矇矓的人慣性地蹭著自己沒戴手套的手，輕笑了聲，「巴爾迪尼的晨光總讓人欲罷不能不是嗎？」

　　男人像對著寵物說話的語調早已讓Sebastian麻木，而事實上他的確是。只是一個失誤；或許他踏錯了一步、換匣慢了一秒，可能是他多喘了口氣，然後一切就像被推倒的骨牌般無可挽回，Stefano將刀捅進他的腹部時拉開了條線，劇烈到讓腦子失能的疼痛讓他瞬間忘記了可能有什麼東西跟著滑出來的感覺。

　　接著是潮水般滿漲而上的冰冷，麻痺，一片黑暗。

　　還有那些在耳邊的安慰輕喃。

　　Sebastian以為自己不會再睜開眼了，卻在這間房裡醒來。對方像豢養寵物般將他關在這裡，起初藝術家將他栓在床上，說照護也不過是定時往他身上紮幾針，但這也足夠讓腹部的口子隨著時間成了條粗劣猙獰的傷疤。

　　把他推向死亡手裡再拉離死亡懷抱的是同個人。

　　Lily的能力讓Stefano在STEM裡幾乎如魚得水，比以往更殘暴不仁地剷除了其它會妨礙他成為主宰的威脅，而Sebastian曾是其中之一，前警探不明白為何Stefano不殺死自己，連他那些珍視非常的藝術品絕大部分也都是毫無生機。

　　隔了段時間後Sebastian想比起讓自己死得痛快，對方更想折磨他，折損他的肉體好消磨他的心志讓他崩潰，施虐人格障礙，如果只是這樣Sebastian或許還能寬慰些，即使經驗都是情勢所逼，他擅長面對疼痛，點二二到點三八的子彈貫穿、開放性傷口、骨折，甚至算上前一臺STEM裡所有的狗屁倒灶，只要能忍就好。

　　但比起單純地讓Sebastian筋骨分離臟器外露，藝術家顯然更喜歡在這間房裡徹底地操開他。

　　就像他不久前做的一樣，現在Sebastian的屁股裡還夾著對方的精液。他咬著唇盡量不呻吟出聲，隨著清醒他越發能重新感知Stefano離開前堵在他後穴上的玩意。

　　性暴力，至少一開始前警探是這麼認為的，KCPD甚至有個專屬部門。他不曾想過這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這怪物對他的性致隨著時間只是有增無減，對於在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身上找樂趣玩花樣簡直樂此不疲，有別於平常慘無人道的手法，Stefano在這方面顯得出奇的耐性，事實上是，Sebastian在這跟犯罪一樣的性事上感到跟以往的經驗截然不同且不該有的快感。

　　幾近過載的歡愉像徘徊在死亡邊緣，不似純粹疼痛帶來的瀕死，這讓Sebastian感到陌生，Stefano想藉此讓他失控，他每次都辦得到，一樣都是折磨，藝術家準確惡劣地挑了個警探不擅應付的，Sebastian的自我懷疑在日積月累下消磨著。

　　而習慣渴望使他恐懼。

　　奠基於Sebastian無法理解的想法上Stefano要他活著，藝術家深知女兒是Sebastian的軟肋，一個影像、隻字片語的描述與威脅，或是獎勵，足以讓警探安份就範。

　　不是說Stefano沒想像過在Sebastian面前毀掉核心會得到怎樣的反應，但他在排演性的幻覺得到不錯的參考數據，在保證Lily Castellanos安危的前提之下他能不斷反覆試探並一次次地將男人的底限往後推，一個讓他鬼迷心竅的遊戲。

　　他的警探還沒讓他失望過。

　　藝術家的手指勾住Sebastian脖頸上那深紅色的項圈將人拽著坐在自己腿上，Sebastian因突然直面的陽光不適地閉上眼，拉扯而牽動到的下身讓他發出細小的哼聲，Stefano手在對方光裸的臀部捏了把，然後順著腹部撫摸那條毫無平整可言的疤痕，Sebastian輕輕扭動著將臉埋進對方頸窩裡。

　　「我剛剛遇到一隊莫比烏斯的人，」Stefano在對方耳邊輕聲說，「你的委託人總是能找到源源不絕的蠢貨呢。」

　　Sebastian側過頭帶著疲憊說：「你殺了他們。」

　　「全部？」Stefano笑著，「不，我放跑了一個，一隻聰明的烏鴉，她應該是你的老相識。」

　　她？

　　「讓我想想……噢，他們叫她Kidman？」Stefano玩味地說。

　　Sebastian僵住了。

　　「我猜你不想用這副樣子跟老朋友敘舊，」Stefano用手整了整警探身上唯一的白色襯衫，「所以我會讓Obscura好好招待她。」

　　警探擰著眉頭不發一語。

　　「不高興了？」Stefano說著在警探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Sebastian得抓緊對方的西裝才不至於喊得太大聲，這一下讓他的穴口反射性的夾緊塞在他腸道裡的肛塞，Sebastian紅著眼角難堪地瞪著始作俑者。

　　Stefano低笑出聲一邊將手伸進胸前的口袋，塞在警探體內的玩意開始勤奮地震動起來，Sebastian頓時軟下腰。

　　「你……！關、關掉它……！」Sebastian擰著對方的領片喘道。

　　「還記得我離開前跟你說了什麼？」

　　Sebastian眨著眼頓了頓，忍著下身傳來的酥麻，不甚甘願地從藝術家腿上滑下來，跪坐在對方順勢張開的雙腿間。他抖著手伸向那高檔西褲解開皮帶，接著拉開拉鍊，陰莖在內褲上的凸出清晰可辨，Stefano看著警探低下頭拽下那層布料，沒了束縛而彈出的陰莖此刻立在Sebastian的眼前，幾乎差點戳上他的臉，他皺皺鼻子，接著偏過頭吻上飽滿的頭部。Stefano感受對方噴在柱身上的吐息，和鬍渣刮擦過的刺癢感，他笑著用手指梳過Sebastian的髮絲。

　　「需要額外指導嗎？」

　　警探不耐煩地稍稍抬眼，雙手擱在對方大腿上，忍著聲音繼續嘴上的動作，薄唇沿著柱身往下吮至囊袋，伸著舌沿著柱身突起的青筋往上舔回龜頭，接著張嘴含住整個頭部，讓舌面抵在冠狀溝上滑動。Stefano瞇著眼舒服輕嘆，狀似憐愛地撫著在自己胯上耕耘的警探後頸。由上往下他能看見Sebastian裹在襯衫底下的身軀還印著自己先前留下的吻痕及咬痕，纖長的睫毛隨著半闔的眼瞼輕顫著，泛紅的唇吞嚥著自己陰莖發出淫蕩的嘖嘖水聲。

　　啊，他的警探越來越熟練了，藝術家滿意地用手托著Sebastian的下顎，像撫弄貓似地搔著。

　　後穴傳來的痠脹依舊折磨著Sebastian，呻吟幾乎按耐不住的在喉中徘徊，他哼著鼻音開始往下慢慢深吞著嘴裡的肉柱，試著藉此堵上自己的呻吟。舌面滑過柱身，他讓碩大的頭部抵上自己的咽喉，那處軟肉因異物的刺激反射性地縮了縮，捏著自己下顎的手突然收緊，他聽見Stefano低吟了聲。

　　Sebastian忍著乾嘔感，開始前後深吞慢吐著在嘴裡搏動的肉莖，他現在只想盡快讓對方繳械，不斷震動的肛塞令他再次勃起，警探難耐地將手伸向自己挺翹的下身擼動著，想盡快結束這場性事。

　　當他快迎來射精的感覺時被伺候著的藝術家像發現什麼骯髒勾當似地半睜著眼，責備般的啊啊兩聲。

　　「我沒說可以作弊，親愛的。」

　　藝術家彎下身箝住Sebastian的雙腕殘忍地將之拉離勃發的慾望，即使警探嘴裡還含著自己的炙熱依舊不滿地哼聲，沒有理睬對方的抗議，Stefano拉高那雙手腕，彈了響指引發一次閃光便把那雙手固定在停滯力場裡，接著伸手將遙控器的檔數調到最大，毫不意外地聽見Sebastian含糊又甜膩的嗚咽出聲，俯在自己的腿間顫抖著。

　　Stefano捏著對方的下顎抬起，看見那雙半闔著的褐色眼睛因慾望而迷茫，溢出的唾液讓雙唇閃著水光，施虐欲洶湧而上，他施力讓警探的嘴張的更開，開始挺腰蠻橫地操起對方的口腔，陰莖深撞進喉嚨讓Sebastian無助地睜大雙眼，他難受的嗚噎著，喉頭的軟肉條件反射的收縮擠壓著那前後進出的肉柱，被撐開的不適感和後穴裡劇烈震動激的雙眼堆起水霧，警探只能在對方稍微抽出時掙扎著換氣。

　　藝術家瞇著眼舔著唇，警探的嘴跟緊緻的後穴一樣棒，吸的他舒爽地嘶啞低吟。最後在幾下特別重的深頂，他按著Sebastian的後腦勺，抵在對方的喉頭上任跳動的陰莖射出一股股的精液。

　　他從對方嘴裡退出時還能感受到對方不由自主的吞嚥動作，沒嚥下去的精液從嘴角流淌而下，完全退出的陰莖龜頭上還從那張嘴裡拉著一條未斷的白液，Stefano抬著對方的下巴，看著身下的人滿臉通紅地張嘴喘著，邊發出近似啜泣的細微呻吟，幾道淚痕劃過頰面，眼眶裡還噙著淚珠，沒得到釋放的身軀可憐地顫抖著，藝術家揉著那沾著白液的雙唇，發現這場景色情地足夠讓他再硬一次。

　　「還上的來嗎？Sebastian？」Stefano解開對方的手腕後明知故問道，逗弄似地摸著警探的側臉。

　　Sebastian還在喘氣，渾身軟麻地稱在對方雙腿間，他忍著嘴裡的腥味和不適的喉嚨盡量狠戾地瞪著剛爽完沒多久的Stefano，雖然在藝術家眼裡這看起來跟赤裸裸的勾引沒兩樣。Stefano低笑著拉起警探，舔過沾著淚的臉頰將人重新安置在自己腿上後吻上那滿是自己味道的唇，Sebastian沒什麼反抗由著對方動作，甚至張嘴逐漸加深這個吻。

　　看到警探被未解決的情慾折騰的不輕，Stefano關掉遙控用手拉出他塞在對方體內的黑色肛塞扔到一旁，Sebastian幾乎在同時低哼著磨蹭著藝術家的胯部，Stefano咬著那雙唇低聲嗤笑，用兩隻手指插進那無須擴張的柔軟後穴，感受到自己先前留下的體液隨著動作正溫熱地流淌。

　　等到自己的陰莖再次硬挺後，Stefano抽出手指擼直陰莖毫無阻礙的對著警探的後穴一插到底。有別於肛塞的深度，被填滿的Sebastian發出黏膩的呻吟，幾乎要重新軟下腰。陰莖被包裹的腸肉擠壓著，Stefano握著那還有著瘀痕的腰肢，咬著警探的耳垂啞聲說：「抬腰，自己動。」

　　現在Sebastian聽起來真的像在啜泣了，他雙手撐著對方的肩膀開始將屁股抬離體內的陰莖並藉著體重一坐到底，試圖讓那堅硬的柱體戳弄到自己的前列腺上，而對方完全沒要動的打算，只是扶著警探的腰埋著臉舔咬著挺在面前的乳尖。當Sebastian終於抓到點感覺時腰和大腿幾乎痠軟無力，只能小幅度的搖動著，不慍不火的感覺令他發狂，他難受得發出哽咽聲，軟在藝術家的耳邊低喘。

　　「Ste…Stefano……」Sebastian唔嗯著嗓音說，「動一動……」

　　警探近似示弱的語氣對藝術家其實很是受用，「嗯，我不介意你多叫幾次我的名字，」他湊到對方耳邊，吹著熱氣，「但你知道魔法詞不是這個，Seb。」

　　Sebastian咬牙忍著想往藝術家那算得上標致的臉來一記直拳的衝動，他深吸口氣顫抖著俯在對方耳邊用著低啞卻帶著軟膩的聲音說出拜託。

　　藝術家笑著偏過頭吻上那滿是髭鬚的下巴，接著扣住對方的腰猛地往上頂著那處軟肉，Sebastian像觸電般無法克制地叫出聲。

　　他將Sebastian釘在自己的陰莖上，不斷往上狠狠頂弄輾過那溼答答的腸道，白液隨著動作擠出穴口再被重新頂回去，軟熱的內壁貪婪地裹著那熱燙的莖身，幾乎是要記住形狀似的收縮著，胯骨撞著形狀姣好的臀部啪啪作響，警探被幹得渾身顫抖不住呻吟，下身勃起的陰莖來回蹭著腹部吐著前液，雙手無力地攏拉在對方的肩上。

　　藉著每次精確戳在點上侵略性十足的深插，Stefano的動作越發激烈快感也不斷在下腹堆疊，他舔咬著警探早已斑駁一片的頸子，含糊地低吼，最後在對方的脖頸仰起的漂亮曲線下，他感受著不住痙攣收縮著的內壁和噴濺在胸腹上的精液，嘆息著在Sebastian的通道裡達到高潮。

　　Stefano看著已經完全攤在自己身上的Sebastian，喘息聲四溢在房裡，下身滿是黏膩感，他慢慢地抽出自己的陰莖，聽著身上人反射般的發出細小的哼聲，當他以為警探睡過去時，卻聽見對方昏昏沉沉地挨著自己低喃：「Lily……我想見她……」

　　他瞇起眼，雙臂攬著Sebastian，在看似情人間的擁抱中細細啃著男人的鎖骨與喉結，腦子想的卻是割開警探喉嚨的光景，Sebastian會掙扎著呼吸，然而氣管卻被鮮血堵滿，像煙晶的褐眸只映著自己的身影，湧出的血液溫熱又美好，他該讓警探待在他的硝酸銀內。

　　卻又捨不得讓他只是隻被昆蟲針釘在底板上的赫卡柏閃蝶，懷裡的熱度令Stefano無可自拔地收緊手，標本能讓溫度永存嗎？

　　他像安撫寵物般地摸著Sebastian側耳低聲說：「等你醒來清理一下，我們會去看她。」

　　警探輕輕嗯了聲，嘴角幾乎要拉起一抹笑容，但轉瞬間便消逝無蹤。

　　Stef，你呀，真可悲。

　　藝術家背著那扇有著虛幻陽光的窗子閉上眼，耳邊響起熟悉的女聲。擦著栗紅色指甲油的纖長手指執著叉子切過那塊紅絲絨。

　　他該拿他的警探怎麼辦？

　　不要緊，他現在有得是時間。

　　他可以慢慢想。

　　There are only two tragedies in life : one is not getting what one wants, and the other is getting it. ──Oscar Wilde

End

2018/0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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