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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快感 - 7,1

[db:作者] 2025-07-14 22:25 5hhhhh 1880 ℃

  12.StarrySky

  ——星空

  「梦……已经去了吧?好美,好安详。」江馨月的声音有些落寞,「咱们要不要去看看岚岚?」

  「别打扰她了,」广静的声音淡淡的,「岚岚一直很苦,最后的一点时间,留给她自己吧……」

  「可她……」江馨月有些焦急,「她是去……」

  「花儿再美丽,寒风吹起的时候也总要凋谢,雪花再晶莹,太阳升起的时候也难免融化。该去的,总要去,拦也拦不住,却只能白白的给她增添烦恼……」

  广静的声音依旧清澈,依旧盘腿趺坐,双手依旧合十,清丽的面容依旧是有些哀伤的慈悲,依旧是低眉垂目,只是脸颊上有两行浅浅的泪痕。

  「嗯……」江馨月怔了怔,无语,感觉自己的泪很烫——眼前,那只骄傲而美丽的黄莺儿,想起她手腕上的鲜血,想起她从窗前轻盈飞落的样子,想起她胸口灿烂的血,想起流星,想起夏日的最后一朵玫瑰,想起那个难忘的生日礼物——她知道自己已经明白,但还是选择伤心。这个时候没有酒在身边,如果有,她想她会选择冻透的vodka,大口大口的直饮,然后让自己醉。

  「其实,死,未必是一件坏事——《大藏经》里讲尸毗王割肉喂鹰,去救一只鸽子,其实,岚岚又何尝不是——这么瘦弱的她,顶着好大的压力,一直在尽力地帮身边的人,成全她们,但实际上自己却不快乐……她是在一刀刀地割自己的心吧……」广静合上眼,不再说话,两滴珠泪淌落,仿佛观世音菩萨手中净瓶中滴落的杨枝甘露。

  「广静,你……真的哭了?第一次看到你这样。」孙莉有些诧异——她原以为这个剃度的女孩已经不食人间烟火,断绝了七情六欲。

  「嗯,」广静苦笑,「我想超脱,那样会少了很多烦恼,可是我做不到,剃了头发、烧了香疤,没有用……六根不净,尘缘未了,还是会忧愁,还是会烦恼,朋友走了,虽然知道她们开心,但还是一样会哭——小耘走的时候是这样,霞儿的时候也是,还有芳……只是我都没让你们看到罢了,我怕你们笑我——现在,大家都快走了,没必要再掩饰什么了。」

  「广静,你说,人活着,究竟是痛苦,还是快乐呢?」孙莉痴痴地问,有些发怔。

  「这个,好难,恐怕谁也不知道,每个人眼中的世界都是不同的吧。」广静淡淡地说着,声音空旷而明澈。不再多言,只合掌,低低念诵,「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盘而灭度之……」

  风吹起,心忽然有些乱,想起谢一岚来,忽然有些烦躁,便睁眼,看篝火再闪动,看伍凌仰着头看星星,看高梦靠着树静静沉睡,「梦,咱们都是失败者吧,不是吗?」她这样想,然后是一阵淡淡的哀愁……

                ***

  夜风很凉,山谷间的密林里,尤其如此。谢一岚抱着肩膀,瘦削的身躯在风里颤抖——没有月亮的夜晚,树林很黑,幽暗得有些恐怖,只有一点红光闪闪烁烁,是她手指间的555香烟——医学院的女生胆子大,恐怕也只表现在一个人

  用硕大的钩子从福马林池子里钩住一条不知是谁的腿然后把一具浮肿冰冷的尸体

  搭上来解剖的时候——她自己也这么相信,有些冷,有些紧张,她苦笑着自嘲。

  「这里……真的会有野兽吗?」她有些彷徨,「还有……死了之后,究竟会怎么样?会关在枉死城里吗?要是没有跟萍萍关在一起怎么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脑袋里怎么一下子会有这么多想法,烟很快地燃尽,心情却也一下子静下来。

  「无论如何,就在这里吧,嗯,就这样。」她点点头,笑容有些孩子气——仔细地解开衬衫的一个个扣子,脱下来,弯下腰,仔仔细细地叠平,起身,胸罩是古今的浅粉色带衬垫的半罩杯,掩映着那对不大但丰满结实的乳房。低下头,解开腰间细细的皮带,抽出来,仔仔细细地卷成一卷,从包里拿了根橡皮筋出来,扎成一捆——学医学药学解剖的女生大多心细而且近乎洁癖,所以章萍常拍着谢一岚的头说我老婆是真正的贤妻良母。

  坐在草地上,脱掉脚上的白色Nike旅游鞋,把鞋带整理好,打成两个漂亮的蝴蝶结。

  袜子也是白色,棉线的,很舒服,蜷起腿,把袜子脱下来,卷成一个完美的球,塞进鞋窠里,然后是另一只——脚暴露在空气里,有些冷,她打了个寒战——脚很瘦,很白,能看见脚背上的青色血管,脚趾修长,趾甲很光洁,没有任何装饰,只是脚踝骨稍微有些突兀地隆起,显得活泼而优美——章萍总喜欢摸她的脚背和脚踝,舔她的脚心,然后把她的脚趾一个个地含在嘴里轻轻吸吮咬啮,而她也喜欢她这样,这是她们的游戏。

  「萍萍,我这就来了。」她傻傻地笑,理了理头发,脱下牛仔裤,叠好,平平整整,方方正正,放在鞋子旁边,然后把衬衣放到上面,就这么坐在地上,散落的树枝和落叶划着她细嫩的皮肤,微微有些疼痛。

  手绕到背后,解开胸罩的钩子,乳房鲜活地跳出来,不大,但是丰满而性感,两个蓓蕾是鲜嫩的粉红色,紧张地突兀着——她更喜欢章萍的胸,高挺而骄傲,喜欢把脸贴在她的乳房上摩索,婴儿般地去吮吸她总是硬邦邦竖起来的咖啡色乳头。

  ……

  「好好吃,我咬下来好不好?」

  「好啊好啊,一共两个,你吃一个我吃一个。」「还是算了,我舍不得。」

  「我割下来给你喂你吃好不好?」

  「不了……还是长在你身上最美。」

  「那我死的时候割下来给你好不好?」

  「我来杀你,我来割,你一个我一个……这样你就永远和我在一起了,嘻……」

  ……

  嘴里,淡淡的血腥味道似乎依然弥漫,沸水煮过的乳头,硬硬的感觉很特异——雨后的那个清晨,看到池里章萍绚烂的尸体的时候,似乎是本能的反应,她首先看到的便是她的胸。「萍萍,咱们已经在一起了,但是……应该融合得更紧密些,不是吗?」她苦笑,轻轻褪去了身上的最后一丝束缚,就这么在草地上平躺,合上眼睛,深深地呼吸——夜很黑,风有些凉,树叶沙沙地响,草地的味道很清新。

  「三个小黑人,动物园里遭祸殃;狗熊突然从天降,三个只剩两……这里究竟有些什么?熊?老虎?狼?还是狐狸?……我能做的,只有等待了吧……还是……」她闭着眼睛胡思乱想,眼前却渐渐浮起一个画面——「「摩诃薩埵那太子舍身饲虎图」,记得这是和萍萍去敦煌莫高窟的时候看到的吧。

  「……至于虎所。投身虎前。饿虎口噤。不能得食。尔时太子。自取利木。刺身出血。虎得舐之。

  其口乃开。即啖身肉……」「嗯,应该这样才对……而且,这样和萍萍走的时候样子差不多……」

  手术刀很凉,握在手里的时候,她忽然有些紧张,「萍萍,这是……最后一次解剖了吧……刀,够不够锋利呢?应该试试……」尽力抬起头,刀尖在胸腹之间,横隔膜的位置轻轻划下去——刺痛,伤口不大也不深,血渗出来的时候,谢一岚皱着眉微笑,「嗯,不错……是我想要的。」于是咬着嘴唇,再是垂直的一划,洁白的皮肤上,浮现出一个浅浅的血十字,鲜红的美丽,有些残忍。

  刀尖抵在血十字的中间,疼痛不是很剧烈,觉得可以忍受,于是深呼吸,手在胸腹之间光洁的皮肤上从上到下用力按压、摩索,纤瘦的身体随之渐渐兴奋,有些烦躁,有些无法排遣,两条修长而纤细的腿紧紧夹着,扭动着呻吟。「嗯……这样,从这里……萍萍,我要开始了,好不好……萍萍……」

  刀锋刺入的时候,冰冷而犀利,割裂皮肤的疼痛,仿佛火烧一般,热烈而兴奋——「嗯……」

  感觉血涌出来的时候,她蹙起眉,牙齿紧紧咬着下嘴唇,从鼻子里哼出一丝痛苦的声音——额前、鼻翼,有细碎的汗珠渗出来。

  微微仰起上身,握刀的双手缓慢而平稳地下行——刀很锋利,划开胸腹之间娇嫩的皮肤,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阻力,只带来一阵阵疼痛的战栗,使她微微觉得有些恶心,伴着一丝丝奇妙的羞涩,夺眶而出的热泪,还有大颗大颗的冷汗,以及双腿间渗出的几滴花蜜。

  「真的好疼……好奇怪的感觉……解剖尸体的时候,尸体是不是也会疼呢?」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会这么想——握刀的手暂时停下来,尽力坐起身,左手放开刀柄,用力撑在身后,让自己的上身尽可能直起来,手臂随着疼痛的反射激烈地颤抖。

  有些费力地低头,喘息着休息,看自己胸腹之间破开的巨大伤口——树林里很黑暗,几乎没有光,可她依然知道那泉水般不住地喷涌出来略带血腥味道的液体是浓艳的红色。

  因为身体弯曲的缘故,伤口向两边张开来,脏器第一次呼吸山里的威风,有些疼痛有些眩晕。「萍萍,萍萍,疼……还不够……萍萍……」她喃喃地自语,忍着痛苦尽力把刀推下去——肚脐不很深,破开的时候几乎没有障碍。刀锋在稀疏的阴毛上缘位置滑出身体的时候,纤细的手臂再撑不住那个颤抖的纤瘦身体,于是索性放松,于是重重地摔躺下去。

  「萍萍……好想你……岚岚就要来了……萍萍……好疼啊……我活该,我喜欢……还要……」纤瘦的身体,在草地上抽搐着扭曲,觉得有些粘,是皮肤被血沾满了感觉——留了多少血,她不知道,也不关心,感觉有些麻木,思维却异常清晰,「罪人就该有罪人的死法……萍萍……还有霞儿、小耘、还有……」

  想起周明,想起婷婷,想起那一团团血肉模糊的胎盘,谢一岚忽然对自己有些厌恶——没有握刀的左手从伤口伸进去,把握那蠕动的温热。「小肠……好疼……萍萍……」绝望地呻吟,仿佛濒死的母兽。,尽力把手里握住的东西从伤口里抽出来,缠在手上。……右手的刀,一下子深深地刺进了右侧的软肋,再拔出,再刺入,急促而深入,没有规律没有目的,歇斯底里,仿佛发泄,似乎也没有疼痛。

  半晌,她停下,虚弱地喘息,眼睛睁开来,看到身边的点点绿光,血腥之外,是食肉动物特有的体味。粗糙的舌头在娇嫩的皮肤上舔食鲜血,温热而搔痒,然后是脚踝骨断裂的声音,和一阵特殊的疼痛,并不剧烈,只是使她震颤——「可以了,该休息了……」松开刀平躺,一下子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精力和激情。

  「我的臭皮囊……这次可以彻底消灭了吧……」谢一岚迷迷糊糊地想着,尽力睁眼,眼前是漆黑的天幕上满布的钻石般大大小小的星星,「萍萍,伍凌说得没错,这里的星空真美……我是幸福的,不是吗?」纤细的喉咙被锐齿撕断的那一刻,她依稀这样想……

                ***

  「伍凌,你……还好吗?我闻到血的味道了,应该是岚岚……」兰雪的声音很轻,碰了碰身边伍凌的腿——篝火已经不像开始的时候那么旺,恍恍忽忽地,孙莉的头枕在江馨月的小腹上,不时轻声呓语,广静依旧靠着树,盘膝而坐,头垂下来。

  「嗯……」伍凌的声音很低,挣扎和扭动,幅度不大,却一直没有停止过,牛仔短裤的裤裆部位,是一大块深色的湿斑。几乎烤得干透的牛筋项圈,死死地勒进喉咙里——上衣抓破了,皮肤上有斑斑的血痕,尽力地把字吐出来,声音有些含混。电话铃声响起来,音乐是理查?克莱德曼的钢琴曲《星空》,「兰雪……水……」她没去管电话,只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兰雪微笑,从水壶里倒了些水出来,轻轻浸润伍凌颈间的项圈,看着她有些渴望似的大口呼吸。「雪……谢谢……」伍凌苦笑,栗色的头发被淋漓的汗水沾湿,贴在面颊上,秀美而活泼的脸庞,涨得有些发紫,眼神微微有些黯淡——脖子上的稍微舒缓,让她迫不及待地恢复几乎被完全遏制的呼吸——一点点的氧气,代价却是痛彻心肺。音乐依然奏响,打开电话,不说话,只是听。

  「你是伍凌吗?」男人的声音有些低沉,她眯起眼,想着那时他压在自己身上的感觉,想他有些棱角的脸,和并不凌乱的胡须,「哪个伍凌?」她微笑,「我知道……你是……那个帅哥……我们……上过床……」

  「伍子胥的伍,凌寒独自开的凌,名牌大学研究生毕业,著名的才女,刚刚取得行为学博士学位,对吗?」声音不紧不慢,「原先只知道你显眼,一查才知道你是个很有名气的女孩子……我想和你约会,今晚,我订了烛光晚餐……」

  「不了,你还差一点没有了解……」她听着电话里男人的声音怔住,苦笑,「伍子胥……是自杀的,梅花……也要凋谢……而我……也马上就要死了,你晚了一点点,所以……来世吧。」自顾自地挂掉电话,关机,苦笑,眼角微微有些潮。

  「小凌,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兰雪的眼神满是关切。「不了,」她摇头,感觉喉咙上的牛筋又开始收紧,「我不愿意回头,已经……很完美了……这……也是种享受吧……我喜欢……还有……星星……银河……好美……」呼吸更加急促,能吸入的空气越来越少,她扭动,刻意地抑止自己的挣扎。

  「是啊……和整个大自然比起来,人真的很渺小,」兰雪淡淡地说着,握住伍凌的一只手,感觉着她绝望的抽搐,「看山、看海、看大草原、看大群的野生动物,还有看天上的星,每当这些时候,我都会这么想……小凌,你说,即便是星星,也有陨落的一天,不是吗?」

  「花开,然后花落……星光闪耀,不知……何时熄灭。这个地球、太阳……银河系,甚至整个宇宙……也总会有消失的时候。人的生命……和那些相比……只不过是一瞬间吧。咳……」

  伍凌止不住咳嗽,有些抽搐地取了支烟在手里,叼在唇边,打火机的火光很亮,把白色的烟纸燎黑,但是点不着,差一点点空气——于是索性停止,索性放弃,索性丢下,索性咳嗽着呻吟着苦笑,放任自己挣扎,看着兰雪的泪淌下来。

  「在那一瞬间中……人诞生、微笑、哭泣……战斗、伤害……喜悦、悲伤……咳……恨谁、爱谁……所有的一切……都是h那间的邂逅……谁都不能……不能逃脱……死亡的长眠……」声音越来越弱,宛如游丝,「这段话很好……虽然……可能不是写给成年人的……但是……并不幼稚……是个……不错的……谢幕吧……」

  她剧烈地喘息,又是一阵激烈的咳嗽,仰起头,看到星空仿佛在晃动,留下的空气,已经少之又少。

  呼吸被完全遏制的时候,伍凌觉得乳房好涨好涨,乳头硬邦邦地顶起来,觉得四肢有些冰冷,心里却莫名奇妙地燥热——看着兰雪帮自己脱下短裤,分开自己不由自主蹬踢的两条腿,把唇凑上去亲吻,很温热很舒服,有些白浊的粘稠液体,不断地渗出来,想呻吟,却已经没有力气,只是仰着头,看银河和密布的繁星。

  「五个小黑人,吵吵闹闹打官司。官司缠身直到死,五个只剩四……终于要结束了,真好……星空很美,我……会变成星星吗?」眼前的颜色黯淡下去,星光、篝火,一切都恍惚,只有胯下女孩的舌头真实而温柔,带来一波铺天盖地的快感浪潮,把她生命中残余的一点菁华一下子完全吞没。

  伏在她身前的酒红色头发女孩感觉到她绝望的最后抽搐,然后忽然是一小股微微有些骚味的液体,伴着少女的精华,一下子泄出来,温温热热地沾了她一脸。

  深深吸口气,抬头,看到伍凌歪到一边的头和没有完全合闭的但已经失去神采的美丽眼睛。

  一阵风吹起来,卷起伍凌身边的那条丝巾,飘到已经几近熄灭的篝火里,伴随着一阵蛋白质烧糊的气味,忽然明亮,然后湮灭,仿佛一枚绚丽的烟花……

              

 

 

                第九章

  Requiem

  安魂曲

  就这样地俯首道别吧

  世间哪有什么真能回头的

  河流呢

  就如那秋日的草原相约着

  一起枯黄萎去

  我们也来相约吧

  相约着要把彼此忘记

  ——席慕容《野风》

  1.Aries and Scorpion

  ——白羊座,天蝎星

  栀子花,洁白,娇艳,越是夜里开得越盛,开得满屋子都是芬芳,香甜而浓烈。沙发是白色的,很软,很舒服,一躺下去就会深深陷进去的那种。黄色的橡木地板,稍稍有些粗糙,有很强的质感,赤脚踩在上边的时候很舒服,并不觉得冷。

  镜子擦得很明亮,里面映着栀子花旁那个陷在沙发里赤脚踩在橡木地板上的女孩——短头发,带眼镜,皮肤很白,白得几乎有些透明,嘴角有一颗小小的黑痣,穿一件肥肥大大的纯棉背心,下摆一直遮到大腿根。

  不去拍照片的时候,韩露总是喜欢先冲个冷水澡,然后就这样坐在沙发里,端一杯冷开水,笑着发呆,听巴赫的音乐。很难理解,但是她喜欢——既然不能理解就干脆不去想,只是听,这是最好的头脑放松——这是她的独特论调,当然不只是这一条。

  比如她呼吸道不好,闻了花香容易过敏容易哮喘,但她说哮喘用药可以控制可是放着这么好的花香不闻的话,就会郁闷到无药可救,因为有的救救总比没的救强,所以栀子花开的时候,每次都深深地闻,闻到喘发作再喷哮喘药,然后再闻再喘,在这种近乎自虐的享受中陶醉。

  心脏,一如她的呼吸道,玻璃一样脆弱,但她看起来同样不在乎,原因类似。

  上午陈星来过,带来了张睿几张平时的彩照,还有就是来看孙莉的照片——和好朋友会分开一段时间未必会不开心,但是分开的时候就知道再也见不到了而且明明知道朋友还活着,但是知道不能再见,也知道她很快就要死,总不会很开心。知道有些选择不能改变,但宁愿笑着告别,然后缅怀——所以今天她第一次尝到陈星的眼泪。

  吻她的时候,泪是咸的,唾液的感觉很芬芳——与女孩接吻的感觉很奇怪,没有男人的霸道和占有欲,更缠绵也更温柔——一个吻有时可以代替很多话,而一次投入的爱欲交欢可以让人身心愉快,这也是韩露的论调之一,而陈星也恰恰赞同这一点。

  所以吻过之后她们就相互需要,于是在橡木地板上赤裸着交缠,彼此索取彼此付出——星儿离开的时候,她忽然有些惆怅,虽然早知道终将幻灭,可这次的分别忽然悲凉,似乎永远不会再见。

  「这就是朋友之间的离别吧……」韩露想着,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架,微笑——看着陈星流泪的时候,她就想起兰雪,那个娇小而美丽的女孩——水像,天蝎座,守护星是沉郁的冥王星,冷静而神秘,成熟得有些与实际年龄不相称——和火像的自己完全不同,但是却是相当完美的搭档和朋友。现在静下来一个下午,脑子里的事情依旧不变——

  「小兰雪,你真的要和他走了?」

  「嗯,我决定了。」瑰丽的钻石在纤细的无名指上闪光,「以后就是天涯海角的行程了,见面的机会可能不多,不过我会回来看你。」笑很灿烂,出门的背影很从容。韩露还记得那时她追出去,看到兰雪依偎在那个高大身躯上的背影无比幸福。

  「这次她自己回来,难道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她疑惑——虽然她不认同男人能靠得住的说法,但是她宁愿相信朋友的眼光和一如既往的冷静——「还有,Amy,当时应该是装死的吧……看来她们认识,那么……十个小黑人……这是个不归之路的游戏吧,她真的会再回来么?」

  她想着,有些伤感有些期待——有时不知道答案更好,起码有期盼的空间,她相信这一点。

  火星守护的白羊宫,冲动而热情,开朗,好奇心旺盛,韩露亦复如是。起身,查了查Email,新邮件很多,杂志的稿约媒体的采访朋友的问候,引起注意的却只有两封,一封的署名是Amy,另一封则是兰雪。

  看着信,还有附件里一帧帧的照片,她微笑——开心的时候笑,悲伤的时候也笑,不是那个只会笑的濑田宗次郎,而是因为生命实在短暂,能笑便笑,毕竟笑着面对,总有些良性的效果。「都明白了……芳、孟爽,还有伍凌和岚岚也去了……还有Amy,最后的那次枪击应该是真的了吧,好美……兰雪的摄影,真的好棒。」

  她感叹,手禁不住滑下去——穿这种长上衣的时候,她不喜欢穿内裤——很柔软很光洁,没有毛发的遮盖,手指与敏感部位接触的时候,感觉很强烈,有些头晕也有些莫名其妙的痒,她战栗着微笑,微笑着呻吟,呻吟着让温热的泉水淌出来,润湿自己白得能看到血管的手……

  上衣扔在地上,高潮来得很急,有些突兀。皱着眉,笑着呻吟,声音很大,高潮的时候她忽然感觉仿佛被一只大手扼住了喉咙,开始剧烈的咳嗽、窒息,心几乎要从喉咙跳出来,于是挣扎着去抓手边的急救箱。

  抓到药瓶的一h那,椅子失去平衡,带着她重重地摔到地板上——服药,平躺,闭着眼睛呻吟,白腻的胸优美地起伏,香汗淋漓,皮肤上有浅浅的一层晕红。

  呼吸和精力逐渐恢复的时候,她知道自己没死,于是微笑,忽然想出去走走。

  翻身坐起来,走到镜子前,看自己的身体,点头,然后随意的穿了件灰色的紧身吊脖,配一条六分的磨白牛仔,中根凉鞋,仍旧不穿内裤——她喜欢粗糙的牛仔面料和没有阴毛遮盖的阴部接触的感觉——「反差产生美。」这是她的又一个独特论调。

                ***

  「星儿,我……要走了。」用手肘支起上身,侧过头看身边那个依稀熟睡的女孩,开口,杨琳忽然有些不舍——从日落到现在,只有拥抱,无尽的欢愉,「然后我们做爱,然后再做爱,一起洗澡,还是和她做爱。」所做正像星儿的日记所说,疯狂而略略有些伤感——相处的时间并不会很多,其实就这一夜,她很想陪她,但想起轮椅上的沉菁,她终究放不下心。

  「嗯……」陈星懒懒地翻了个身,把一条手臂枕在脑后——腋窝放肆地张开,腋毛很黑,沾了汗,一根根盘曲着贴在腋窝的皮肤上,赤裸的胸,轻轻起伏着,「琳子,我刚刚做了个梦。」

  「梦到什么了?」杨琳忽然有些好奇,甩了甩头发,把身体压上来,手按在她娇嫩的胸前,耳朵贴着她的嘴唇,听她喃喃地叙述——皱眉,然后微笑,不时地舔舔嘴唇。

  「星儿,你真crazy,」她苦笑,「否则不会有这种想像力的……只是你没办法去那幢楼的楼顶,不是吗?」

  「我当然可以,」陈星的笑有些得意,「那里……就是冯茜的家,我有那里的钥匙……琳子,我今天晚上不喝尼古丁啤酒了,明天,我就这么做,好不好?」

  「可是……你……你的身体……我有点舍不得。」

  「琳子,你说,我漂亮吗?」陈星倦倦地笑,牙齿在杨琳的耳垂上轻轻咬啮,使她禁不住呻吟,「嗯……星儿……问这个做什么?」

  「再美好的东西,总有消亡的时候,既然总要失去,我宁愿自己把握……」

  陈星起身,从小冰箱里拿了两平科洛娜,打开,把一瓶递过来,「我知道你们的《永恒的美》,但是我没信心,看不到的东西,总是不相信……

  所以我有我的选择——在顶点坠落,把自认为最美的亲手毁灭掉,这样,起码,她永远是我 .想想,那个时候如果茜茜就让我睡死在她怀里,我想我会开心很多。」说着,把瓶子举起来,仰起脖子,缓慢而悠长地一饮而尽。

  杨琳不说话,只是陪她喝酒——对于这个女孩子,她无从把握,「……明天,什么时候?」半晌,她问,酒瓶已经空掉。「我想,明天会有个美丽的日落吧……」陈星的声音有些期待,「纯净的科洛娜,的确比掺了尼古丁的好喝呢。」

  「那……我可能没机会看了……」穿衣服的时候,杨琳忽然有些心酸,但是尽量让自己笑得灿烂,牙齿咬着鲜嫩的下唇,感觉有些咸咸的——她不喜欢哭,特别是在别人面前,因为那样会让她不完美,「那么,走之前,再来我家看看我,好吗?」

  「嗯……琳子,你走好。」陈星点了支烟,深深地吸——告别的感觉,她似乎已经熟悉。「对了,还有件事我好奇。」系好鞋带的时候,杨琳忽然想起来,「我……想看看你的那幅作业。」

  「嗯……」陈星淡淡地点头,随手把烟灰弹在地上,「今天刚画完的,就在门口。」顺手按下遥控器,音乐惆怅地响起,高枫的老歌,在他死后,几乎没人再听过。

  「有时沉醉,也许不对,动情之后才知道你是谁。爱在旅途,越来越累,付出之后才知道有去难归……」

  构图很简单:白色的浴室,白色的浴缸,黑色的大理石地面,泡沫很多,飞在天上沾在墙上,包裹着浴缸里淡古铜色皮肤的少女躯体,健康而充满活力——杨琳真的觉得她和自己很像,所不同的只有画上的她是短发——斜斜地露着上半身,歪着头,合着眼,似乎在笑又似乎有些遗憾,瓷砖是洁白的,上面的血是很鲜艳的红色。

  「这是……冯茜吗?」杨琳忽然这么想,却始终也没有问,只是甩甩头,望瞭望靠在沙发上吸烟的女孩子,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有时昏睡,也许不对,多少诱惑不能说无所谓。梦中寻求,终于流泪,醒来之后才发现还有真的一回……」歌声有些哀伤地结束,烟头在大腿光洁的皮肤上熄灭,绽放出糜烂而美丽的粉红花蕾,泪,从眼角淌下来,滑过面庞,打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然后是一声轻轻的叹息……

  莺燕轩今天打烊,韩露知道,可还是不由自主地走了去——她总是只有看到了才甘休。随意找了家邻近的酒吧,走进去,靠着吧台坐下来——有些昏暗,DJ把音乐开得震耳欲聋,说实话,她不是很喜欢这种烦躁的感觉,但是今天,她忽然宁愿将就。

  「小姐,喝点什么?」酒保是个不很高但看来很干净的青年男人。「天蝎星,谢谢。」她抬眼朝他笑。递上酒的时候,她抬手,轻轻碰了碰男人的手背——皮肤很凉,微微有些粗糙,她微笑,看着他舔了舔嘴唇。

  「喂,给我杯酒。」推门进来的女孩说话的声音很大,跳上吧椅,把摩托头盔放在手肘边,甩了甩长长地头发,自顾自地点了支烟,眯起眼睛吸——手肘支在吧台上,身体前倾,一对浑圆丰满的乳房,仿佛要冲破那件紧窄的白色吊带的束缚一半,几乎是「放」在了吧台上,挤压出一条悠长迷人的乳沟弧线,胸前,荡着个不大的琥珀吊坠,里面封着一只不大的蝎子。

  「小姐,你……喝什么?」酒保的舌头微微有些打结——人的眼睛被牵住的时候,舌头的灵敏度自然就会下降——「和她的一样。」女孩指了指韩露手边的酒杯,朝她眨眨眼,微笑,很灿烂。烫过长头发自由地披散着,染了几缕黄,因为上身的微微前倾,露出了腰间背后一截光洁的皮肤,隐隐看得到脊椎骨的轮廓。

  贴身的牛仔裤,黑色高筒皮靴,勾勒出火辣辣的腰臀和腿部曲线,显得充满活力,野性不羁。她忽然很喜欢这个女孩的样子,于是朝酒保打了个响指,然后微笑,「喂,这杯我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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