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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里的罂粟花(1-9.4) - 38,2

[db:作者] 2025-07-14 22:26 5hhhhh 7070 ℃

  ——如果不是艾立威会特异功能或者幻术,那麽就只有一种解释……

  那就让我来验证一下:我用著极其艰难的动作,试著用尽全身的力气,把手翻到自己的腰后,拔出了自己的手枪;我丝毫没有迟疑,对著夏雪平的身体,开了一枪……

  夏雪平眼睁睁地看著我开了枪,脸上的红晕越来越深、欲眼迷离,却丝毫没有惊愕或者准备躲开的意思,甚至还用双手抓起了自己的头髮,摇摆著身体,在享受著性爱的愉悦的同时对我抛了个媚眼……

  果然,子弹直接从夏雪平的身体直接穿了过去,没在她的身上留下任何的伤口;我果断地又衝著艾立威开了五枪,只见三颗子弹自从射出枪口的那一刻,速度就变得越来越慢,而在子弹头即将贴在艾立威身上的那一刻,雨点般的子弹彻底变成了雨点,滴在了他的后脊上,溶入了他的皮肤;床上唯独受到我枪击影响的,只有夏雪平和艾立威身上盖著的被子,在我打完总共算起的第六枪之后,两个人身上的被子彻底滑落了下来;这时候我才看到,夏雪平的双脚根本就是悬空的,而她的屁股在艾立威尾椎的正上方,哪怕是在她向下坐下去的时候,距离艾立威的身体依然还有七八厘米的大空隙——这可真是名副其实的「女上位」;并且,夏雪平的下身依然是那件与胸罩成套的高腰紧身徕卡三角裤,艾立威也仍然穿著一件我很眼熟的贴身平角内裤,我又环顾了一下四周,便发现地上夏雪平和艾立威丢在地上的衣服、裤子、袜子的位置和颜色款式,甚至包括我一进门眼前的屋子裡摆著的、他俩身上穿著的,竟然全与昨天下午我在夏雪平的房间裡看到的那样完全重合,丝毫不差;而就在下一秒,又是还没等我眨眼的功夫,艾立威居然直挺挺地站在了床上,让我都没反应过来他是怎麽站起来的,而夏雪平跪在他的身前,为他口交——但是俩人却各在这张床的两个边缘,至少隔了一米七左右的距离,艾立威连内裤都没脱掉,却只是对著夏雪平的位置不断地前后摆动著腰腹;而夏雪平的嘴巴里也是什麽都没有,双手却一前一后抵在嘴唇前方,握著无物,而她一脸的投入和羞涩,却放开地伸出了舌头,舔弄著自己双手握圈处尽头的空气,彷彿是在进行著话剧舞台上的无实物表演。

  ——我这下彻底算是确认了:去他妈的,我竟然还是在自己的噩梦裡……

  这时我突然记起,在当初夏雪平打了我那一巴掌之后,我在梦裡无数次梦见过她对我做出各种各样出格的事情:拳打脚踢、电击、皮带抽、甚至是用手枪在我身上的非要害部位上打出好几个血窟窿,而我想今天这样遭遇到「清明梦」的情况也有过不止一次,但那个时候,即便我知道眼前正对我实施肉体虐待的「夏雪平」是假的,是我梦中的一个幻象,我也宁可忍受著在梦中的剧烈疼痛而不去还手,有的时候,在那些个假夏雪平打我打得亢奋的时候会流泪会哭泣,我甚至会走到它们的身边去哄、去劝、去擦眼泪;而今天,我却果断地对著眼前的这个假夏雪平开了一枪。

  我挣扎著想让自己醒来,结果我无论如何都像是在原地做著广播体操一般艰难地摆动著肢体;这时候,我突然记起《盗梦空间》裡的桥段,如果给自己一枪的话我就应该能恢复到现实世界中去了。

  于是我端著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Fuck!就一秒钟的功夫,手裡的手枪居然变成了一块上过油漆的木头疙瘩!

  ……真是可恶,一时半会醒不过来,但是在梦里干看著我潜意识投射出来的这二位给我演低俗话剧,也真是够人受的了。

  结果这个时候,「艾立威」突然爽快地大叫了了起来:「哦……哦!雪平,我要射了!」

  「嗯……嗯!射进我嘴裡吧!」「夏雪平」陶醉在对空气的口交中不能自己,「哦!好棒啊!你射了好多!好香啊……」

  ——拜託了我的假妈啊,别说精液了,你现在嘴裡连清水都没有好麽?

  而在这个当口,「艾立威」突然爽得翻白了眼,然后便倒在了床上——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呵呵,从头到尾他的那玩意都没立起来过,而当他表现得自己要射出来的时候,他身上的那条贴身内裤连湿都没湿。

  等一下!

  眼前的这幅景象,让我的思路一下回到了现实世界裡的昨天下午:在现实裡,我把艾立威从夏雪平的床上拖下来痛打了一番,而且我还猛踩了艾立威的那根狗东西一下,可是从始至终我却没有在艾立威的内裤上看到任何湿润、或者乾燥成壳的泛黄痕迹;而夏雪平躺著的那张床上,也是乾淨无比的——我分明记得在我跟她疯狂一夜过后,床单上一片狼藉、满满的都是淫水和精液混合物的污渍;而昨天下午,在夏雪平跟艾立威的床单上,也是一点湿润过的痕迹都没有,这也就是说,夏雪平应该是换过床单了,而且……

  正当我想到这个问题,在我刚要转过身,再瞧瞧我面前这两个潜意识投射人物的时候,全身莫名其妙传来一阵自由落体后砸在地板上的剧痛……

  等我再回过神一看,周围却是是伸手不见五指。

  我匆匆摸到了自己的手机,仔细一看,现在时间是半夜三点一刻。

  我总算是醒了过来。

  我坐在地上,把手机往刚刚躺过的沙发垫上一丢,自言自语骂了一句:「一直压著胸口睡觉,可不是会做噩梦麽。」

  我拾起了手机,扶著自己早已被压得神经麻痺的右臂站了起来开了灯,进了卧室,从自己的床头柜裡摸出了那包香烟和打火机,有气无力地重新躺在了沙发上然后把烟点著了,猛吸了一口,然后惊魂未定地回想著刚才的梦中梦——我仅仅回想著刚才醒来之前的最后一个闪念,没有任何情绪,没有任何自言自语,安静地把一根烟抽完。

  我经常做梦,梦中梦的事情我遇到过不止一次两次,而在梦境中意识到自己在做梦的情况更多,但我早已深知,在梦裡遇到的和想到事情,有的时候禁不住细想和推敲,因为那样的话,反而会让事情更加扭曲。我曾经在警专的时候,因为自己梦境中对于一个现实的脑补,险些冤枉了一个女教官,她其实挺不容易的,后来她……唉,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不提也罢。

  可是越想那些在我脑子裡经过的细节,一个事情本来的轮廓就似乎越来越逼真:我开始把场景慢慢复原,想像著昨天……不,现在应该说是前天了,当前天下午我在闯进夏雪平的房门以前。

  可是什麽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他们俩或许并没有发生真正意义上的性交,但是穿著内衣、隔著内裤拥吻搂抱,进行一些边缘化的性抚慰,也是极其有可能的——靠,这吻也吻过了、摸也摸过了,除了没上本垒之外,跟实质做过有区别麽?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夏雪平在跟艾立威联合起来故意气我让我死心——我给自己这样设想的理由,是现在的夏雪平已然不是一个喜欢打扫、勤于收拾屋子的女人,但是前天下午我却少见的看到了夏雪平换了床单:那也就是说,她知道那天晚上跟她发生疯狂性交的那个男人其实是我,但她甚至都不想看到我跟她做过的痕迹,而她跟艾立威故意做出的种种亲密行为,其实都是为了故意让我死心而已;——但是有必要做到让整个市局都轰动的程度吗?到处发喜糖,还让人大肆宣扬艾立威已经拿下她了,为了让我死心,至于这样吗!下一步还要干什麽?假结婚吗?

  在我的心被如此煎熬的时候,我想了想,鼓起了勇气,拿出了自己的手机,调到了「大千之眼2.0」那个App上。

  就在我准备用手指点开那个App的时候,我再一次犹豫了——夏雪平曾经跟我说过的一大堆话,在这一刻恰逢其时地出现在了我的耳际:「自己没跟我提过这种事情,他也没追过我,所以我说我不知道他对我有没有意思……你还要问?这都是女人之间、而且都是大人之间的话题……你一个小男生就别问这个了。」

  「我毕竟没有答应他——因为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你住手吧……是我先主动的!」

  「因为我对他,确实动心了——我爱上他了。」

  ——呼……真他妈该死!去你妈的老天爷!

  夏雪平以往的这些话语,再加上她跟艾立威发生的这件事,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女人沦陷于一个男人倾慕时候自然而然应有的剧情走向;倘若刚才梦裡,在我脑海中浮现出来的一条又一条的细节,只是我自己的臆想呢?

  倘若……倘若当我打开App,把监控调到前天下午的时候,录像上出现的就是两具缠绵在一起的欲火焚身的肉体呢?那我不是自取其辱麽?

  我怕极了……

  我真的不敢看。

  于是,我默默地把手机放回了裤子口袋裡,然后又点了一根烟。

  呵呵,其实看和不看,对于这件事的最后结果,已经没有什麽区别了,因为夏雪平已经亲口说出了「我爱上他了」这样话来;那既然夏雪平心有所属,我还能怎麽样呢?呵呵……

  算了,真的就当作这是另一场梦而已就好,梦醒了,也罢了。说白了,世间一切对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进行的美好期望,不都是一场胡来的梦吗?能早点醒过来,或许反而是一种幸运。是时候放下这个不切实际的禁忌的浪漫幻想了,就像我先前想好的那样,等我帮她揪出桴鼓鸣的幕后策划,我就离……

  ——妈的!我突然又想起一个事情,一个跟夏雪平艾立威这档子事同样让我纠结糟心的事情:仲秋娅派人硬砸车玻璃扔给我的那30万美元现钞,我该怎麽办?

  ——或许比起夏雪平艾立威的事情,眼前的这个事情对我来说才是更要命的,这不是一般的违纪,这是违法,这叫受贿!在法律面前,才不会管那三十万美金是怎麽落到我手裡的,只会讲既定事实是,那三十万美金现在还在我办公桌的抽屉裡锁著;若是真的量刑起来,我估计我在城北监狱裡被关上个十年八年,那都算轻的——呵呵,若是等我能刑满释放,估计到时候夏雪平和艾立威的孩子都应该上小学了吧?

  ——而且就算我真有心有胆量受贿,放了香青苑那麽大一块招牌的漏,就以我现在的本事,我怎麽可能做得到?

  但是仲秋娅的出价的确太诱人了,她说叶莹就是刘虹莺,而且还会直接把她送进局裡,那就说明仲秋娅对于叶莹亦或是刘虹莺的事情知道得不止一点半点,说不定,还可以从她这裡挖到些关于那个X先生的事情;我倒是真想就著她告诉我的答案,直接抓了叶莹,可惜我一点证据没有。唉,真羡慕古代那种能先把人抓来再审的时候;可我又该怎麽拒绝仲秋娅呢?

  她没给我留下任何联系方式,我如果就这样贸贸然主动去了香青苑,她不在怎麽办?她不见我怎麽办?就算是见了我,包括,今晚她说她会主动派人来接我,我拒绝跟她交易,搞不好她一怒之下真可能会杀了我——在大街上就敢追著警局的车子砸玻璃、往裡丢东西,看来她是真不害怕警察,至少不害怕像我这样的菜鸟;昨天丢进去三十万美金钞票,今晚要是真丢来一个炸弹怎麽办……赵嘉霖说的没错,我还真就是没什麽能耐。

  而另一个令我奇怪的事情就又摆在我眼前了:那老太太到底是什麽来路?敢把徐远不放在眼裡、骂起沈量才来跟骂自个孙子似的,这样的人估计在全省也没几个,并且最关键的是,她好像自认跟我外公的关系不错;但我真就没从我外婆我舅舅那裡听过一点关于我外公认识这麽一号人的事情。

  「总共三十万美刀,知道跟你外公比起来算是九牛一毛。」

  九牛一毛……

  「市警察局前任副局长夏涛被杀的时候,在海外的北欧银行的那个存有一千五百万美金的私人账户,那一千五百万美金到底是用来干什麽的,夏雪平,你应该心知肚明吧?」——桂霜晴也曾经一口咬定,我外公真的拥有一笔巨款,但是我记得夏雪平当时的表情,并不像是知道这件事情的。我当时还以为,这是安保局在往我外公的尸骸上泼葬水,可是昨天又听到仲秋娅那麽说,难不成,我外公真的有一个秘密银行账户吗?一千五百万美金,可当真不是一个小数目……

  那这件事如果是真的,徐远讹诈本地黑道的事情呢,难道也是真的?

  ——唉,他们是不是真的有那麽多资产,其实跟我目前的处境来讲关系一点都不大;问题是在于我到底该怎麽办?

  要不然,利用此事威胁徐远,跟他说,我从一个神秘人物那知道他在讹诈受贿?还是算了吧,敢这麽傻乎乎直接去搞最大的上司的,从古至今就没有能有好结局的;而且万一徐远真的收钱了另说,万一仲秋娅是在故意诓我,徐远本就清正廉洁,那我不是把自己给绕进去了吗?难道找张霁隆帮忙?算了吧,这种事情我怎麽说的出口:我收了人家钱了,送不回去,张总裁你得帮我?他毕竟是个黑道人物,且不说这件事情会不会在他那成为把柄,我是真没那个脸跟他开这个口。

  得勒,帮仲秋娅我也帮不了,但是收钱是要坐牢的,而且办不成事情是个死,拒绝收钱搞不好也是个死,我又找不著人能给我指条明路,看来这个事情,似乎真的没办法破局了。

  ——完了,何秋岩啊,这下可能真的完蛋了。

  我又从烟盒裡抽出了一根烟,叼在嘴裡,手裡握著打火机,一直想著那三十万美金一直发呆,生生睁著眼睛熬到了太阳升起,我甚至都忘了自己没把烟点燃,嘴裡的那根烟的滤嘴贴纸,都快被我含化了。

  就在这个时候,「咚咚咚」三声猛力地敲门声响起。

  我立刻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开了门:「谁啊……沉副局长?您怎麽这麽早?」

  沈量才皱著眉头黑著脸,看著我叹了口气。旁边还有沈量才的两个保卫处的亲信,全都板著脸,一句话也不说。

  ——难道他知道我收下仲秋娅现金的事情了?这是要来抓我?

  「……怎麽了?」我心虚地又问了沈量才一句。

  「你昨晚去香青苑的时候,除了我让你点的那几个之外,你还见过有什麽可疑的人吗?」

  「没有啊。」我摇了摇头。

  沈量才想了想,对我说道:「带好家伙、拿好证件跟我走吧。」

  「到底怎麽了?」我又有些胆战心惊地问道。

  沈量才翻著白眼,额头皱成了手风琴的风箱,收缩著嘴唇咬著下牙,像是刚吃了一隻从粪堆裡飞下来的苍蝇一般,狠狠叹了口气:「昨夜凌晨三点钟左右,香青苑……唉,被人血洗了!」

  「……什麽?」

  如果说昨晚从楼上下来,被夏雪平刺激、被赵嘉霖讽刺的时候,我的心乱成了一锅炖菜,那麽现在在我听到沈量才告诉我这消息之后,我心裡那锅菜,这下子彻底炖糊了。

  我跟著沈量才出了寝室楼,重案二组也早已在市局大门口待命。我跟著沈量才上了一辆衝锋车,一打开门,早已坐在裡面的赵嘉霖正瞪著那双睫毛弯弯的丹凤眼等著我。我一来是因为心裡确实焦虑到了极致,二来在车裡还有重案二组的其他两个警员以及二组组长柳毅添,他们的人向来不待见一组出身的刑警,而且沈量才这个时候也跟著上了车,两个上司级别的人物都在,所以我也没多说什麽。

  到了香青苑,一打开大门,一阵恶臭丝毫让人没有防备地扑面而来。紧接著,就看见两具尸体倚在了大门口——正是昨晚在大门迎宾的那两个穿著汉服的姑娘。她俩早已断了气,却还睁著眼睛。已经开始发粘的棕红色血浆,依旧不断地从她俩的尸身后面往门口涌著。

  所有人赶忙穿好了鞋套、戴上了口罩和白手套,才敢接著一直往裡走。

  裡面的所有陈设已然一片狼藉,而且,血流成河,没有一处真正乾淨的地方,到处充斥著腥臭的气味,还有成群结队的苍蝇振翅的讨厌噪音。昨夜乌云遮月,这裡灯火通明;今晨阳光明媚,这裡却昏暗无比。看样子,这裡的电闸应该是被人破坏了。

  所有人都不得不拿出了手电,照向四处,并逐个打开了包间的门。这不打开门还好,一打开门,出勤的这些人裡十之有七,由赵嘉霖带著头,撒开步子、捂著嘴巴,匆忙跑到茶楼外面、扯了口罩便开始一阵狂呕,因为在每个包厢裡,除了血液的腥臭以外,还充斥著氧化许久的精液的腥气,以及尸体开始腐败的味道。我之所以没吐出来,是因为我曾经嗅到过类似的味道——国中班级教室最后面一个多月没有清理过的垃圾桶裡、早就变质长霉的、还混杂著其他已经发酵的垃圾残渣的海鲜泡麵,那泡麵汤裡还浸泡了一张不知道谁丢进去的、已经吸饱了月经血的、都已经要长蘑菇了的卫生巾,好死不死,正巧赶上那天我负责打扫卫生,当时那垃圾桶裡的味道跟现在香青苑裡这股气味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之前嗅到过一次,所以现在多少还会有点免疫;但我和其他剩下的没出去呕吐的人,也没好到哪去,包括沈量才在内,我们所有人近乎半个月之内,都没再想过吃肉——毫不夸张地说,后来某天警局食堂裡做了番茄炒蛋,看著那炒得糊烂鬆软的西红柿,我都没敢吃;顶著巨大的生理不适,我观察了一下包厢裡的尸体,每一具尸体上都只有两处枪伤,一处正中心脏,另一处则是打在头部,更甚的有直接穿透被搂著的裸女的后背击中心脏后、子弹从叼著乳头的男人后颈处穿出的,也有在被吊起来准备和女伴玩「倒挂金钟」时候被子弹先把龟头打得炸开了花、之后沿著一条直线斜著射入胸腔的,杀人犯的枪法之精准,简直可以录入警校的《射击考试标准范例》之中;再仔细一看,死的人裡,有昨晚的那对「梁祝」,也有那个奇异「宗教道场」裡穿著各异的每一位;嫖客、妓女、保安……香青苑裡,似乎根本没留下任何一个活口。

  「……他妈的,真是有种功亏一篑的感觉啊!」沈量才垂头丧气地蹲在地上,眼看著靠裡一些的包间裡,那四个临死前自己的阴茎还插在嫩穴裡的那四个被我指认的警院教官血肉模糊的尸体,他叹了口气;又转过头看著我,无奈且略带嘲弄地说道:「倒是给你们风纪处省了不少事了!哼,这下用不著你小子费心费力收拾这地方,就有人替你收拾了,呵呵。」

  我心裡一凉,往裡面走著,走到了「玉钏厢」的门口,拉开门一看,裡面除了摆著的桌子和牆角的那个用来淨手的铜盆之外,倒是空空如也——看来好在昨天莫阳犯病了,能提前于计划之外让仲秋娅把我俩给赶出来;否则若是按照我的原计划,在这裡待到后半夜,我的命恐怕也会被人索走。

  接著,柳毅添和沈量才把我叫出了走廊。按照我的指路,再加上网监处两个码农师兄的惊人破解密码的技术,我们顺利地打开了电梯,以及旁边那个神秘阴森的冷室大门。

  我假装第一次来到电梯裡,跟著沈量才去了地下室仲秋娅的办公室。

  这裡倒是依然亮著灯。

  一打开办公室的门,只见那些穿著灰马褂的女人依然身中数弹,七仰八叉地倒在地上;而仲秋娅,仰著头靠在自己的西洋椅上,眉心被正中一枪不说,胸膛还插著三把军匕。她绷著脸,撇著嘴,直视著大门,手裡依然端著那柄盛有美洲林蛙皮的电子烟斗。

  「……死妖婆?」沈量才恍惚地看著面前的仲秋娅,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龇著牙喘著粗气,紧接著又轻鬆地笑了出来,对著仲秋娅的尸身咒骂道:「呵呵……他妈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著淫窟的老板!不过也是,老本行麽……活该!活该啊你!你给我记著,死妖婆,我愿你来世託生成蛆!」

  沈量才骂完时候,独自对著仲秋娅的尸体大笑著,但笑著笑著,眼睛裡似乎还流出两行泪水来。可我并没管他,虽然我很好奇他跟眼前这个老太太到底是什麽关系,但我此时注意得更多的,是仲秋娅收藏的那些空行母唐卡,此时居然都不见了,仲秋娅这间办公室裡的所有储物柜也都被人打开,裡面的东西全被一扫而空,包括那个装著香烟的茶柜。经过我和二组的刑警的现场勘查,最终认定,仲秋娅办公室裡的东西被全部搬走,其中包括现金、金条、珠宝首饰、收藏字画,以及账册和电脑内存盘——账册和电脑内存盘,真有一种被老天爷给放了一条生路的感觉……也就是说,仲秋娅死了,她交给我的那三十万美金,除了我,除了庄宁和许彤晨之外,在这个世界上,应该约等于没有其他人知道了。我知道我这麽想可能不太对,可是,我确实放心了许多。

  可是下一个问题接踵而来:叶莹呢?她是不是也被人杀了?

  出于一种基本的良心,我不希望这个女孩死;但是在我潜意识裡,却有一个念头在跟我的理智进行著捉迷藏:如果叶莹死在这场屠杀之中,而她恰好是那个与桴鼓鸣关系紧密、疑似谋杀了高澜夫妇,又正在准备刺杀夏雪平的那个刘虹莺的话……

  我协助著二组的人马,把一具具尸体抬出了茶楼,与此同时柳毅添也派人把冷室裡的所有尸体袋搬了出来——两百九十七具尸体,等搬完了尸体,已经到了中午十一点,每个人明明都已经飢肠辘辘了,可确实一点食欲都没有。每一具尸体我都跟著辨认过,在这些死人裡,我没发现那个花名叫做「芗芍」的姑娘,说起来,从冰室裡搬出来的那些尸体袋裡、被先勒死或者毒杀后冷冻的女性死者们,平均至少已经死了快一个多月,她们的面部,已然扭曲变形,有些甚至在被杀的时候,脸上的肌肤和五官就已经被用锉刀和焊枪给破坏了,而且就算事后鑑定课能通过DNA和血型进行身份核对,公民身份与户籍资料库裡面,也不见得有她的详细信息;可我却也没发现昨晚意欲跟我强行交合的阿恬姐,当然,也没发现叶莹——不过,柳毅添却发现了两隻被划破的空尸体袋。

  趁人不注意,我连忙找了个角落,拨打了叶莹的电话号码。电话通是通了,但是并没有人接。这不仅意味著,我头一次凭著自己的嗅觉寻来的疑似犯罪分子不见了,而且,沈量才帮著司法调查局准备的鱼饵这下子也馊了。

  我正准备打第二遍电话的时候,徐远到了。

  下了车之后,徐远提了一下墨镜,一脸严肃地看了我半天,又一脸愤怒地盯著沈量才看了几分钟,却一句话没说,直接走到了仲秋娅的尸体前面。徐远沉默了许久,咬著牙大喝了一声:「沈量才,你给我过来!」

  我不知道在场的其他人如何,我是从没看到过徐远之前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过沈量才,当然也可能是我来局裡时间短。我再看了看周围的人,他们也都被惊得停下了手裡正在做的事情。

  沈量才听到徐远在叫自己的时候,是背对著徐远,对鑑定课正在拍照的一个师姐正在训话。我看得到他的侧脸,只见他瞪著眼斜著瞳仁、咬著牙动了动嘴唇,没人能听得清他到底在说什麽,他的侧脸在这一瞬间变得十分扭曲;但是下一秒当他转过身之后,从眉宇间到嘴角上,那种扭曲完全被替换成了一种委屈和战战兢兢:「远哥……」

  徐远愤恨地看著沈量才,又对我叫了一声,「何秋岩,你也过来!」而我刚吵他那边迈了两步,徐远想了想又改口道,「算了,你该干嘛干嘛去……」

  柳毅添在一旁观察著尸体,实际上他也在看著徐远和沈量才的一句一动,一听徐远对我这样说话,马上也对自己的手下说道:「都别愣著了,干活!」

  我对此十分无奈,只好默默地在一旁静静看著如此不沉著的徐远,和刚换了一幅面孔的沈量才。当著仲秋娅的尸体,徐远对著沈量才厉声问道:「……量才,我把你当自己亲弟弟,你我又都是局裡的负责人,所以我还想在这给你留点面子。你老实告诉我:你这麽著急在昨晚让何秋岩这小子来这裡执行侦察任务,到底是接了谁的意思?——当著这老太太的面儿,你如实告诉我。」

  「什麽谁的意思……远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麽?」沈量才胆怯地笑了笑,目不转睛地盯著徐远。

  徐远没说话,抿著嘴盯著沈量才。我看不到徐远墨镜片后面的眼睛,但我估计若不是有镜片挡著,徐远的两隻眼睛,应该早就在沈量才的胸口戳出两个窟窿了。

  沈量才回头瞟了我一眼,又对著徐远结结巴巴地说道:「……那什麽,你这几天不是在跟夏雪平往J县那边跑麽?……昨儿……昨儿何秋岩这小子递了任务申请,我一看也不是什麽要紧事情,我心想他也不是第二次来这儿了,情况都熟悉……我就让他去了……不就这麽回事麽?」

  「我昨天下午跟你怎麽说的?我来不及直接通知这小子,我不是让你跟他说先稳两天再说麽?你这麽著急干什麽?」徐远越说越气,最后也不顾自己的音量了,直接对著沈量才喊了出口:「你知不知道我一直以来的佈局都白费了?你这是在打草惊蛇、这是在故意破我的局!」

  所有人又不禁停下了手上的事情,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

  「哈哈……远哥,你这话言重了,」沈量才先是依旧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著抬起了头,直视著徐远的那两隻黑色镜片,用著越来越硬的语气说道:「我都从来就不知道您在这设了什麽样的局,我又怎麽能破了您的局呢?……不过说起来,徐远局长,您倒是有多少事情是瞒著我、瞒著咱们局里人的呢?我今天才知道这个死妖婆就是这家淫楼的老板,怎麽您看起来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呢?」

  我平时就算再没有眼力见,这时候我也知道往前上去劝劝了:「局长,副局长,先别说了……当著大伙的面儿,不好!」

  柳毅添也连忙凑了过来,站在另一侧挡住了众人的视线,低声对徐远和沈量才说道:「二位上峰,我不知道这裡头的学问,但是我也听了个大概:您二位肯定都是各有各的道理,但是现在大家伙都在这看著呢。您二位要是就这麽聊下去,咱们现场勘查还办不办了?案子还查不查了?我斗胆说一句,您二位要是有什麽话,等回去再说吧。」

  徐远和沈量才相互看了一眼,都深吸了口气然后相互衝著对方点了点头,语气也都缓和了一阵。接著,徐远吩咐除了鑑定课的人取证、并且一部分二组刑警留在现场,又让其他人全部回到局裡。等到了局里之后,徐远就找我谈了一次话。我把前一天晚上跟沈量才讲述的那个「有所删节」的故事给徐远讲了一遍,徐远深思熟虑后,总共就问了我两个问题:「你到底见没见过香青苑的老板仲秋娅」和「那天晚上,你在裡面还见没见到过其他可疑人物」。之后的一连几天,他都没再找过我;沈量才也只找了我一次,总共就问了我一句话:「你小子之前有没有把你我之间的谈话,告诉给徐远?」

  「我没有。」我回答道,「我当天晚上从您办公室裡出来,我就……我又去了一趟夏雪平办公室……我帮她弄资料来著,但是我绝对没跟她说我去香青苑的事情,她也没问,你让我指认那几个人的事情我自然也没说。然后我回了寝室,倒头就睡了。您看,我这连衣服都没换。」

  沈量才揉了揉眼睛,叹了口气,什麽也没说,摆摆手就打发我走了。

  随后,沈量才就被徐远叫去了办公室。我不清楚两个人在办公室裡到底聊了什麽,但是聊到最后,徐远摔了茶杯,沈量才拍了桌子,两个人大吵了一架,隔著徐远办公室的门,整个三口都能听得响亮,就彷佛是一个抱兵营遇到了装甲师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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