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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天下(01-77) - 3,4

[db:作者] 2025-07-14 22:30 5hhhhh 8800 ℃

  慧空扫了一眼这个不识趣的东西,「翡翠娃娃武功本是百年前中原大侠独孤胜与密宗高僧合力所创,那密宗高僧便是少林寺中人。」

  丁寿在下面一撇嘴,这就是不要脸了,少林是禅宗祖庭,与密宗有毛关系,反倒是一直和少林不对付的五台宝相寺倒是接受了些密宗佛法,这位少林高僧看来是准备强词夺理了。

  郭旭挡住采玉,「大师休恼,采玉不是恶意,只是考虑郭某与慧远大师的交情不愿贵寺惹上麻烦。」这便是给慧空留着面子,顺便点出自己与少林方丈的关系。

  「方丈师兄数月前闭关修佛,寺中事有贫僧代掌,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麻烦贫僧愿一力担承。」

  眼见双方要僵,一条人影从靠近高台的游人中窜起,落在程采玉身前,一手扣住她的咽喉,呵呵一笑:「少林秃驴强人所难,莫不如我做这个恶人,郭大少翡翠娃娃赎人,人货两讫,概不赊欠。」

  金不移怒视那人,「邙山鬼叟鄢本恕,你找死。」呼啦啦漕帮弟子已经在汤俊的带领下将那人围了起来。

  鄢本恕五十来岁,高高瘦瘦,宛如一根竹竿,嬉笑道:「鄢某虽贱命一条,比不得诸位,可也不想白白受死。」言罢一阵唿哨。

  数百乞丐在蓝廷瑞带领下二度冲了进来,蓝廷瑞哈哈大笑:「鄢兄辛苦了。」

  「亏了蓝兄妙计,要不然想悄无声息的混到台前不引起台上诸位警觉殊是不易。」鄢本恕得意洋洋。

  郭旭与金不移诸人投鼠忌器,毫无办法,眼见情势危急,郭旭正待答应条件换人,忽然围在外围的丐帮中人由外至内呼啦分开,四五名老叫化走了进来,当先一人乱蓬蓬的头发下一个酒糟鼻,腰间挂着一个硕大的酒葫芦,却是丁寿在宣府所见故人。

  涂大勇走到场中,大喝:「蓝廷瑞,你夺宝伤人,殃及无辜,如何对得起丐帮侠义之名。」

  蓝廷瑞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强笑道:「原来是涂兄来了,兄弟知道涂兄事务繁忙,这夺宝之事未及涂长老商量,事后摆酒陪过。」

  「翡翠娃娃本非丐帮之物,抢夺已是不该,你又设诡计以人为质,违背侠义正道,有何面目忝为丐帮执法长老,老夫要拿你问罪。」涂大勇声色俱厉。

  「够了,」涂大勇声声责骂,蓝廷瑞恼羞成怒,「蓝某为丐帮执法,是靠着入丐帮十余年以来立功无数,被帮中兄弟推选而出,你如今擅敢挑起内乱,某要执行帮规,来人,把涂大勇拿下。」

  「谁敢。」一声大喝,众叫花被涂大勇声威所震,未曾乱动,涂大勇环顾全场道:「丐帮自唐末创立,绵延至今,帮众数十万,历代帮主以除恶杀奸,行侠仗义为己任,江湖朋友抬爱称吾等为」天下第一帮「,不是惧帮内人多势众,敬的乃是一个」侠「字,帮内不幸,近三代帮主死于非命,故萧老帮主阴山一战舍生取义,前白帮主血洒洞庭,黑木崖之战汪帮主与四大长老命丧滩头,诸多前辈英灵未远,浩气长存,涂某无能,无力使帮中重现兴旺,可丐帮数百年来」侠「字大旗断不能倒在我等之手,近几年来帮规整治不力,帮中龙蛇混杂,遭武林同道嗤笑,我等有何面目去见丐帮列祖列宗!」

  声声泣血,近千花子寂然,个个面露愧色,丁寿初见涂大勇时只觉这老花子又馋又懒,颇有几分轻视,如今看他义正辞严,正气凛然,心中不由多了分敬重。

  涂大勇戟指蓝廷瑞,「你为丐帮所立之功人人记得,可你败坏丐帮名声罪不可恕……」

  随同涂大勇前来的几名老叫化具是帮中长老,此时齐声喝道:「丐帮弟子听令!」

  「在。」近千花子应喝。

  「打狗大阵,擒贼。」涂大勇切齿恨道。

  众多丐帮弟子中立即涌出一百多人,三十六人为一组,一圈圈结成阵势向蓝廷瑞逼来。

  形势斗转,鄢本恕面露惊慌,郭旭等人岂是浪得虚名,郭旭断肠剑出鞘,直指鄢本恕咽喉,鄢本恕扣住程采玉欲转身躲过,那边金不移不声不响一掌拍出,将他退路全都封死,鄢本恕抬手将程采玉向郭旭剑锋推去。

  郭旭撤剑接住程采玉,鄢本恕借势倒翻,「蓝兄,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扯呼。」

  蓝廷瑞咬牙道:「涂老鬼,今天蓝某认栽了,来日开香堂与你讨回这个公道。」言罢随着鄢本恕退走。

  丐帮与漕帮弟子围上前来,却被他抬手扔出一群毒蛇,逼得手忙脚乱,还有几个被蛇咬中,登时脸色发黑,不及救治就已毙命。

  群豪看了都是心中后怕,倘若最早蓝廷瑞就往人群中投如此毒蛇,今日的牡丹园必化成修罗场。

  李青冥长啸一声,长剑出鞘,一式「春云乍展」罩向蓝廷瑞。

  汤俊此时已将自己成名多年的铁浆拿出,拦住了鄢本恕,兵器是铁浆,使得却是三十六路泼水杖法,黑影重重,将鄢本恕罩在其中,不得脱身。

  蓝廷瑞被李青冥一剑逼回,转身回步又遇上涂大勇,老酒鬼上来便吐气开声一掌劈出,原本就是饮酒过量的赤红脸膛忽然涨的仿佛要滴出血来。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蓝廷瑞也出了火气,抬手一掌迎上,掌势中隐隐有风雷之声,砰地一声,蓝廷瑞退后三步,一步比一步沉重,三步退完地上的青石板已被踩得粉碎。

  蓝廷瑞嘴角渗血,抬手抹净,阴沉沉笑道:「好好好,好一个混天掌,涂老鬼好手段呢。」

  涂大勇默不作声,那隐藏在袍袖中的手也在微微颤动,刚才那一掌他也吃了暗亏。

  两人互不搭话,那边李青冥可等不及,自家父亲管教很严,极少让他闯荡江湖,难得出来一次虽处处受人恭敬,字里行间却总是对着父祖的敬佩,此时豪杰聚首正是他李青冥扬名之时,什么丐帮执法长老,还不是家传青萍剑法一招逼开,徒具虚名。

  想到此,挥剑向前,青萍剑法「江城飞花」「彩云追月」「雨急风狂」三式一剑,接连使出,看得人眼花缭乱。

  蓝廷瑞大袖一挥,「小兔崽子滚一边去。」长袖已将李青冥宝剑卷住。

  李青冥反而大喜,手中宝剑乃是其父锻造的冷月剑,剑锋冰寒刺骨,吹毛断发,当即用力一绞,果然蓝廷瑞的锦衣丐袍分成片片碎布,犹如蝴蝶穿花,飘散空中。

  不料原本应乘胜追击的李青冥突然大喝一声扔剑倒地,拼命撕扯自己衣服,惨嚎不已,群雄愕然。

  那边鄢本恕处胜负也已分晓,原本左右支拙的鄢本恕突然一抓伸出,穿过漫天杖影,汤俊一声闷哼,连连后退,胸口处多了一处爪痕,已成乌黑状。

  金不移惊呼一声「二弟」,腾空而起,一拳向鄢本恕轰去,鄢本恕回身应敌,却被一拳轰的口吐鲜血,惊呼:「破邪元空手,你,你是……」

  金不移大步向前,简简单单还是一拳挥出,鄢本恕不敢接手,双手连挥,十数个碧绿弹丸飞出。

  台上的慧空大喝:「碧磷毒火弹,速退。」

  金不移前行之势立止,双臂一展,身子疾退而回。

  轰,轰,轰,随着爆炸声一团团碧绿烟雾在园中弥漫,地上哀鸿一片,再看蓝廷瑞二人已是不见。

           ************

  蓝廷瑞和鄢本恕在逃,一口气跑出了足有二十里,才停步歇息。

  「蓝兄怎么办?」鄢本恕问道,今日流年不利,原本想着要挟金不移,使他投鼠忌器不敢翻脸,不想半路杀出个涂大勇,江湖四怪到场两个,若不是有那些游人帮众拖累,脱身就不易了。

  「蓝某根基还是比不得自幼入帮的涂大勇,原本想着行事谨慎,召集本地帮众撑个门面,却不想涂老鬼几句话就让这些花子反了水,鄢兄,这些年蓝某经营西南,还是有些势力,你随我南下共创一番事业,如何?」蓝廷瑞面露诚恳的劝道。

  「好,如此鄢某就跟定蓝兄了。」同时得罪了丐帮和漕帮,天下能去的地方也不多了,鄢本恕又能如何。

  「留下解药,随两位去哪。」一个声音在二人背后响起。

  两人霍然回首,一个蓝衫少年斜倚着一棵大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

  两人互相递个眼色,杀心已起。

  鄢本恕双手伸出,十个寸余长的指甲泛着乌光,蓝廷瑞平平无奇一掌挥出,却笼罩他周身五处要害。

  丁寿不慌不忙,轻轻吸气身子贴树宛如灵蛇向上游离,两脚一蹬树干,已脱出圈外,两人回身又再度联手攻来,三人斗作一团。

  蓝、鄢二人武功本是不弱,奈何今日都受了伤,大打折扣,又是对上丁寿这样奇经八脉畅通的妖孽,自是无可奈何。

  丁寿也不好过,原以为二人都是被金不移、涂大勇轻松打败,武功高不到哪去,却不料这二人功力深厚,招式刁钻,皆有独到之处,若不算不知深浅的翁泰北,两人功力之高竟是出道后首见,心中对酒色财气这四怪的武功暗暗骇然。

  其实丁寿也是想的多了,金不移,涂大勇二人武功虽高,赢得却也并不轻松,两人出手皆是平生绝学,得手后并不追击除了因弟子受伤牵绊,心存忌惮也是其一。

  丁寿不知牡丹园中受伤的百姓还能撑多久,一咬牙使出了天魔策所载武功天魔手,但求速胜,见他左手一圈一挥,蓝廷瑞那势如奔雷的招式便被带到一边,右手拂、截、劈、点,将鄢本恕逼得手忙脚乱,两人左右支拙七八招,连连后退,眼中已现骇色,两人成名多年,自忖见识广博,江湖中何时出现如此少年高手,不但武功驳杂,且所使招式闻所未闻。

  丁寿忽地一声大喝,两人胸口中掌口吐鲜血,直退到后面有树抵住才停下,面如金纸,显然受了极重的内伤。

  「解药拿来。」丁寿往前踏上一步逼问道。

  两人随着丁寿往前的一步身上一抖,鄢本恕极为不甘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向丁寿丢了过来。

  丁寿正准备抬手接过便宰了两人免留后患,忽然身后劲风响起,侧身闪避,那瓷瓶落地暴起一团绿雾,随后地上野草便急速燃烧起来,火光竟然是妖艳的淡绿色。

  丁寿急速后退,那绿火烧的极快,并伴随大量白色烟雾,直到将附近引火之物烧尽才自动熄灭,再看那二人已然不见。

  丁寿心中愤愤,豁然想起一事,开口道:「不知哪位朋友出手相助?」

  一个苍老声音响起,「你是谁的徒弟?为何会使天魔手?」

  心中暗道不妙,还是被人发现武功路数,丁寿强笑道:「听声音是位前辈,什么天魔手,晚辈听不明白,可否现身。」

  一声冷哼,一个灰白长发披肩的身影飘然出现,丁寿一见那人吓了一跳,若不是青天白日真以为见了鬼,惨白的一张脸不带一丝血色,表情僵硬,没有任何喜怒哀乐。

  「由不得你不说。」那人也不客气,出来后一掌就向丁寿拍来,丁寿不敢大意,身子斜飞,转身一掌切向那人肋下。

  不见那人转身作势,却已面向丁寿,左手扣向丁寿脉门,丁寿沉腕翻掌,将那人招式尽数挡住。

  「封字诀,使得好。」那人轻赞,大袖舒卷,一股磅礴大力如山似海推向丁寿。

  丁寿一言不发,两手呈一弧形,左推右引,须臾间将这股内劲卸掉,今日连逢高手,这小子不像以往般小觑天下豪杰,上来便见了真章,天魔迷踪进步连环,劈字诀,抓字诀,破字诀,勾字诀如狂风暴雨,三十六式天魔手连环使出。

  「咦?!」论到那人惊诧,看来自己还是小瞧了这小子,本门天魔手深奥难学还是其次,最难的便是三十六式运气法门各不相同,每次变招使出都要全身气息随之配合改变,这小子年纪轻轻竟然一口气连环使出不带间歇,哪位同门能教出如此高足。

  这一分神,却叫丁寿抓住机会,抓字诀直破中宫,待那人发现脚下连环变步,丁寿却得理不饶人,天魔手缠字诀如影随形,刺啦一声,那人终究逃出圈外,不过袍子交领已被撕掉一大片。

  丁寿手中抓着那破布条,却没有得意之色,惊讶道:「天魔迷踪步,你到底是谁?」

  那人哈哈大笑,手在脸上一抹露出一张苍老面孔,白发如银,慈眉善目,得意的笑道:「小娃儿见了长辈还不行礼,说,你师父是谁,老夫要让他赔衣服。」

  丁寿醒悟过来,「行礼?好啊。」从身上贴里处掏出一块令牌,令牌只有巴掌大小,黑黝黝平淡无奇,背面刻有天魔画像,栩栩如生,正面并没有多余文字,仅一个单独的「令」字镌刻其上。

  可就这个平淡无奇的令牌,让刚才还谈笑自若的老人脸上涌现出了惊诧、大喜、愤懑、悲伤各种表情,仿佛这不是一个纵横江湖的绝顶高手,而是平凡老人见到了自己想见却已不相信能见到的东西。

  「魔门弟子梅良奇拜见主公。」老人跪倒尘埃,两行浊泪扑簌簌滴落。

  「圣手魔医梅良奇?听师父提起过你。」丁寿上前将梅良奇扶起,暗道老家伙给自己留的东西还真好使。

           ************

  此时的牡丹园内惨不忍睹,被那绿火烧到之人伤可见骨,还有许多无辜吸入白烟昏迷,幸甚的是碧磷毒火燃烧极快,适才蓝廷瑞抛出的毒蛇也被烧个干净,不然混乱中不知多少人又遭蛇吻。

  李青冥已被潘茹护持到一边,此时的李公子已无一丝世家公子气度,不住哀嚎撕扯,一身锦袍已被他撕烂,可他身上除了被自己抓破的血痕再无任何伤口,潘茹心痛泪眼婆娑,围观众人蹙眉不知如何处置。

  灵相和慧空带着人看顾伤患,白少川向金不移亮明了身份,看了看汤俊的伤势,敷上解毒的灵药,让人将其余伤者速用大量清水冲洗,对丁寿追踪二人久久不归暗中担心。

  郭旭则向金不移致歉,毕竟今日之事还是冲着他来的,连累无辜心中过意不去,程采玉拉拉他的袖子,郭旭随着她示意看去,见丁寿带着一老者进了园中。

  那老人也不跟人招呼,四顾的看人伤情,金不移上前质问,那人也不理,今日糟心事够多了,哪再容人添乱,金不移当即就要发怒,郭旭二人赶忙过来:「金帮主,这位便是梅家庄的神医梅退之梅老爷子,梅世伯,小子郭旭向您问安了。」

  灵相慧空诸人也都过来见礼,潘茹也存了希望,不住开口求助。

  梅退之向郭程二人颔首微笑,其他人却懒得搭理,自顾自的言道:「鄢本恕的碧磷毒火弹乃霹雳堂制造,烟火中都含有剧毒,唔,清水及时冲洗,倒是处置的不差,再用这些药物中和毒性即可了,这个是,五鬼搜魂抓,不打紧,不打紧,这个解药对症,再吃了这粒药好的快点。」

  挨个都看了一遍,唯独对那边嗓子都喊哑了的李青冥不闻不问,潘茹再三恳求眼泪汪汪的,梅退之只当未见,还是丁寿走上前示意,梅退之这才转过来看这位李公子。

  「金蚕蛊毒。」梅退之看过之后轻轻吐出四个字,原本围在周围的人呼啦一下都退开了一圈,金蚕蛊出自苗疆五毒教,苗人端午节时收集百虫放于瓦罐自相残杀,一年后开封剩下一种金色貌似蚕虫的东西,再用金叶喂养几个月就会变成一堆金色粪土,粪土便是金蚕蛊毒,其毒无形无色,中毒者有如千万条虫在周身咬啮,痛楚难当,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众人都听过其凶名,闻之色变,看向丐帮的眼神就是不善了,中原武林本就对苗疆神秘巫蛊斥为邪术,敬而远之,苗人在成化、弘治年间又几度作乱,五毒教作为苗人圣教被官府严禁,行事诡秘,难道说丐帮与五毒教有所勾结。

  涂大勇脸上一阵青白,「涂某回去定严加详查,若是蓝廷瑞果真出自五毒邪教,必然给诸位一个交代。」言毕带领丐帮众人告辞而去。

  也不知道老乞丐是不是怒火攻心,似乎没认出丁寿来,见他带人离去丁寿也无暇寒暄,听白少川在耳边解释金蚕蛊的厉害后,开口问道:「既然金蚕蛊毒如此厉害,为何适才蓝廷瑞与涂长老和在下交手时未曾使出?」

  「嘿嘿,金蚕蛊虽毒,释放时却须小心,若是对方发觉,内力深厚者可将毒粉逼回,反受其害,老叫化混天功闻名江湖,而你方才又一出手就震住了他,不知深浅这才没有轻易施展。至于这位李公子么,呵呵……」梅退之没多说,但是众人怎么从他话里听出一点幸灾乐祸的意思,也不知名剑山庄和梅家庄有什么过节。

  潘茹脸上有些难看,知道自家夫君与蓝廷瑞动手时被看穿了内力不足的底细,不加顾忌施放蛊毒,但人已如此,迟了恐性命不保,不住开口恳求。

  「算他命大,老夫采药曾赴苗疆,恰巧得到过这金蚕蛊的解药。」梅退之说罢就从怀里掏出一粒红色药丸,腥臭扑鼻,将之塞进了李青冥口中。

  李青冥呼痛之声渐息,不一刻开始剧烈呕吐,众人看他吐出秽物之中隐隐有淡金色沙土,梅退之拍了拍手,毒已解了。

  那边汤俊经过救治,已无大碍,过来向梅、白等人致谢,身边有人禀报了几句,脸色一变,开口道:「还有一事需麻烦梅大夫,有一人急病犯了,求您施展妙手救治。」

  梅退之倒没有推辞,随着人转向后堂,见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文士双眼紧闭,人事不省,梅退之上前把了把脉,「无妨,不过是身子虚了些,受了惊吓一时闭过气而已。」

  言罢拿出一根金针在那人「合谷」穴上刺了一下,那文士「嗯」的一声缓缓醒了过来,汤俊一看大喜,「多谢梅神医,这人乃江南才子,若是有了什么闪失汤某可无颜见江东父老了。」

  中年文士清醒后已明白状况,在榻上施了个半礼道:「学生唐寅多谢阁下救命之恩。」

  梅退之没多大兴趣,淡淡道:「酒色过度,你若是想多活几年最好爱惜自己身子。」收拾金针准备出去,一旁跟进来的丁寿突然反应过来,「唐寅,你是唐伯虎,江南第一风流才子!秋香呢,怎么没见?」

  唐伯虎一脸错愕,「在下正是唐寅,草字伯虎,江南第一风流才子之说不过自嘲耳,愧不敢当,至于秋香何人,在下不曾识得。」

  「弘治十一年应天府乡试第一,十二年京城会试因科场案牵连罢黜为吏,因以为耻拒不赴任,纵情山水为乐,」白少川将唐寅履历一口道出,拱手道:「在下对唐解元的风骨甚是敬佩,不想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本来神色自然的唐伯虎脸显赧色,江湖人眼中漕帮势大,在这些读书人眼里漕帮不过是些苦力为生的粗鲁之辈,他此番为筹建桃花庵别业所需银钱,应了漕帮之约做这幕后清客来评选牡丹名种,已是斯文扫地,甚至与好友文征明失和,如今被人赞叹风骨,他属实无颜答应。

  白少川见唐伯虎有难言之隐,也不再多言,金不移对园内伤亡之人也都有善后处置,众人也不愿添乱,纷纷告辞,唐伯虎手持一把折扇赠予梅退之,「先生救命之恩,无以为谢,这扇面乃在下涂鸦之作,难入方家之眼,请收下做一把玩之物。」

  梅退之没多大兴趣,推脱不要,唐伯虎再三推让,旁边丁寿看不过去一把接过,「丁某代收了。」开玩笑,这是唐伯虎,堂堂明四家之一,后世随便一副字画都是几百几千万,你们竟然推来让去,也不怕扯坏了,罪过。

  李青冥也来到近前,脸色不太好看,今日名剑山庄的面子让他折个干净,看其他人瞧他的眼神觉得都充满了讥笑,这地方一刻都不想待,可身上的傲气又不许他甩手就走,从怀中掏出一柄匕首,长约七寸,鲨鱼皮鞘,朴实无华,「此番多谢梅先生搭救,大恩不言谢,这把屠龙匕……」

  「好了,老夫收了。」梅退之伸手接过,转身就走。

  夫妻二人被晾在那里,李青冥心都在滴血,那把屠龙匕铸造了三年,武林中多少人觊觎,老头子留给他防身的,今日实在丢人,想靠这把匕首找回点场子,你让都不让一下就拿走了,这什么武林前辈啊!

  丁寿心中暗笑,梅老儿对别人或许和颜悦色,名剑山庄可跟着天魔宫两代的仇怨,客气就见了鬼了。

  趁人不备梅退之将匕首塞给丁寿,「少主下一步什么打算?」

  「静观其变,你所说的第十三尊翡翠娃娃应该在长风镖局手里,上次客栈内没有搜到,你不妨利用你们世交的关系探明情况,想办法先治好你的病。」

  丁寿接过匕首塞入怀里。

  梅退之点头,冲那边郭旭两人喝道:「你们摊上了这许多麻烦事为何不告诉老夫,难不成以为咱们几家的交情都淡薄如此了。」

  郭旭洒脱一笑,待要应承几句,丁寿却看到负责盯梢镖队的常九赶了过来,与白少川对视一眼,那边出事了。

            第二十章、月下戏玉狐

  襄阳城郊,梅家庄,夜。

  丁寿在榻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那一日锦衣卫趁郭旭外出,大举来袭,原本照看镖队的漕帮弟子不敢招惹锦衣卫,镖局中人寡不敌众,伤亡惨重。

  程铁衣拼死护住楚楚,侯坤披创十七处,力竭而死,商六因曾被要挟算计镖局而心中悔恨,对丁焰山尽是同归于尽的招数,最终虽用暗器金算盘击毙丁焰山,他自己也被丁焰山的护手双钩打成重伤,若非梅退之及时赶到,性命已然不保。

  迭遭大变,郭旭等人在梅退之的护送下来到梅家庄养伤,丁寿借口跟随,日间收到白少川暗中转来的一封塘报,五月鞑靼小王子大举入寇宣府,总兵张俊战败,裨将张雄等战死,兵凶战危,虽然已经得知朝廷派御马太监苗逵监督军务,保国公朱晖为征虏将军,充总兵官统兵抵御,丁寿还是对宣府众女暗暗担忧。

  既难入眠,丁寿索性暗运天魔心法,调理内息,正当灵台清明,气贯重楼之际,霍然睁开双眼。

  「有人在屋顶。」

  虽说声音极为轻微,可丁寿如今五感何其敏锐,当即冲出房间,飞身上屋顶。

  屋顶夜行人见被发现,转身飞纵而去,丁寿立即追踪而上,那人轻功不弱,可无论身法还是内力却都不及丁寿,两人距离越来越近,眼看摆脱不掉,那人转过身来,「不跑了,反正跑不掉。」

  声音清脆,容颜秀丽,身材凹凸有致,竟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美貌女子,丁寿寡人之疾又犯,不怀好意的笑道:「夜闯民宅,非奸即盗,本公子该拿你见官。」

  那女子妖媚一笑,「可否请公子给奴家一条生路,奴家必定让公子满意。」

  不可否认,眼前的女子很美,长途奔波下汗水已然浸透了黑色劲装,布料紧紧的贴在她的身躯上,显得细的细,挺的挺,圆的圆,难得是那一双媚眼,光波流转,销魂蚀骨。

  轻轻解开领口绊扣,身子轻扭,雪白诱人的肩窝露了出来,两手不停继续下拉着衣服,缓缓的向丁寿走近,丁寿已然看到寸许深的乳沟藏匿在鲜红的抹胸内,喉头滚动咽了一口唾液,两人已相距不过一尺,伸手可及。

  女子娇笑依然,眼中却闪过一丝狠厉,螓首一低,一蓬银光从她发髻中激射而出,直奔他的面门,女子混迹江湖实属不易,若没有些保命手段早就渣子都不剩了,这披发银针就是她绝技之一,不知有多少人命丧于此暗器下。

  可惜,这次面对的却是丁寿,丁寿天魔真气充盈,奇经八脉畅通,绝对是一流高手中的人物,只见他闭气开声,一口罡气喷出,那蓬银针当即被吹得七零八落,甚或还有几枚反打进了那女子肩头。

  闷哼一声,那女子应声倒地,满脸惊骇的伸手进怀中掏摸,却被丁寿随后连制身上七处大穴,浑身酸软动弹不得,「解……,解药,求……求……你快点!」

  「在哪?」

  顺着女子指引,丁寿从她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打开瓶塞轻嗅了一下,却不急着喂给她,只是扯开她的衣服,露出雪白肩膀,见几个针孔处已高高肿起,掌抚其上,稍一用劲将几枚银针吸了出来,慢条斯理道:「你是谁?夜探梅家庄有何意图?」

  女子中毒难以忍耐,「小……小女子……杜……翩翩,为……为翡翠……

  翠娃娃而来。「」玉狐?!「丁寿闻言一愣,玉狐杜翩翩也是东厂有案宗的一位,近年黑道中出现了七名大盗,身怀绝技,天南地北累累犯案,七人以龙、虎、豹、蛇、鹰、狼、狐排列,被称为宇内七凶,这杜翩翩就是七凶老幺。

  杜翩翩一愣,他们七人行走江湖平素很少留下姓名,所以刚才未加深思便说了真名,不想眼前少年竟知她根底,恐怕今日难以善了。

  丁寿微笑,既然崔万山那淫贼自己都能放了,这条狐狸倒也不是非要捉拿,将解药喂了服下,便动手解了她衣裙,片时已脱得精光,只见杜翩翩肉体丰腴,乳肥肩圆,臀宽腰细,跨间幽黑处一片阴毛,好不惹火,抬手解了她的穴道,只是封了功力,叫道:「自己转过来让爷看看。」

  杜翩翩服了解药,手脚刚有力气闻言不由大窘,奈何功力已失,只得低首转身,晾着白生生的肥屁股,并腿股根处一条密缝,让丁寿看个尽够。

  丁寿那里还忍得住,急扯了身上衣服,上前将她精赤的身子,自后一把抱住,一手去肥乳上乱揉,一手按在她耻丘,摸她阴毛小穴,胯间独眼巨蟒却在杜翩翩肥屁股上磨蹭,煞是解兴。

  杜翩翩被摸得喘哼连连,不能言语,蜜穴内竟有些淫水流出,沾了丁寿一手。

  丁寿见状,便将她翻转,放倒于地,随后跪坐在玉狐跨间,抱了她两条修长大腿,肉棒照准阴户操下,虽有些紧,却并不艰涩,抽得三五抽,已自尽根而入,便不管不顾,大操大弄,尽力顶撞。

  杜翩翩初时疼痛,哎呀地声唤,不过五六百抽,禁不住快感阵阵,呻吟不断。丁寿棍硬似铁,不住手又干了千余抽,杜翩翩已浑身无力,阴户碎了一般疼。丁寿兴致起来不顾她死活,肉棒抽出到菇头,复全力操入至根,如此百余下,杜翩翩已被操得不复人形,泄了两次,精赤的一身白肉,瘫在地上喘动。

  丁寿直起腰,抱起两条白腿,加快耸动,不住手又操了七八百抽,杜翩翩被奸得已没了气力,此时又被大力操弄,哭天喊地大声哭叫。

  「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饶了我吧。」

  兴致快尽,丁寿过来跨在她头上,将那阳物直往她口里塞。玉狐虽非完璧,可也不是人尽可夫,睁眼看时眼前巨蟒,粘着淫水,白白腻腻,那里肯让入口,双唇紧闭,拼命摆首。

  丁寿一把拿住杜翩翩面腮,手上用力,迫她嘴开,乘势将阳吓物直塞入去,道:「好好操弄你又不干,非要吃罚酒,不伺候爷高兴,把你功夫废了卖到窑子去。」

  杜翩翩没奈何,只得轻动口唇,替他吮咂。丁寿舒爽,便将杜翩翩口喉,作那阴穴一般,尽根插弄。

  她只觉咽中塞哽,喔喔干呕,只吐不出。丁寿弄到爽处,作速抽了数十抽,抵住杜翩翩咽喉,阳精喷泄。

  杜翩翩无从闪避,吞了一口阳精,几被噎死,喉中呃呃,已自吞在腹中,推避不得,只得呜呜流泪,呻吟不已。

  丁寿也担心再操出人命,欲火稍泄,赤身坐在她身上,一手大力捏弄着她胸前峰峦,一边问道:「夜探梅家庄所为何事,如实说便放了你。」

  杜翩翩好不容易将气喘匀,闻言略一犹豫,「哎呀」一声呼痛,却是丁寿捏着一粒粉红乳珠拧了一下,「你最好实话实说,别为自己找麻烦。」

  声音清冷,吓的杜翩翩不敢隐瞒,竹筒倒豆子一般一五一十道了出来。

  原来七凶之一的飞豹曲不平被擒入诏狱,此人乃玉狐相好姘头,杜翩翩想盗得翡翠娃娃与翁泰北交换,因此夜间探庄,不想遭有此劫。

  丁寿闻言思忖,这事和自己倒没什么关系,刚才一番云雨身心舒畅,还真舍不得把这女人送去见官,解了她的穴道,道:「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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