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圣母在上

　　　　　　　　　　　　　　　　（１）

　　夜已深，远离市区的深山当中，除了偶尔传来的野兽叫声以外，已是一片沉寂，隐藏在树丛中的众多摄像头正警惕地监视着四周的任何动静。毫无先兆地，「呜……呜……」的巨大电流声在脚下响起，大地似乎也随之颤抖起来，受惊的鸟儿纷纷拍打着翅膀飞到天上，引起林中一阵骚动……

　　地下深处，一个利用废弃的防空洞扩建而成的宽敞空间里正灯火通明。房间里摆满了稀奇古怪、让人叫不出名字的仪器设备，大大小小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各种数据和图形，令人眼花缭乱，一群身穿白大褂的人正在各种机器前操作着。

　　房间的其中一面墙壁上有一个大玻璃窗，窗上的玻璃有差不多半米厚。透过玻璃，可以看到外面是一个垂直的天然溶洞，下方深不见底。而在溶洞正对着房间的洞壁上，安装着一台模样怪异的巨型机器，机器的下部一直向下延伸到黑暗中，还有多条水桶般粗细的电缆从下方伸出来，连接到机器上。

　　机器的正中并排地安装着两个透明的内部灌满淡黄色液体的大圆筒，在圆筒里面的，是两个全身赤裸的女性。左边的女性看上去二十来岁左右，而右边的则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此刻她们都被牢牢地固定在机器上，一动也不能动。

　　两人双手都被举高在头顶上方拉直并锁在圆筒上方，双脚也被向下拉直锁在圆筒底部，身体被拉得紧紧绷直。两人的身后都有一个从圆筒顶部伸下来的机械装置，装置上部是一个固定头部的拘束具，一个五厘米宽的金属环在她们眼睛的位置绕头部一圈，紧紧地箍在头上，并遮住了双眼。

　　金属环的两侧，各有两条细金属杆分别伸进两边耳孔中，充当耳塞的同时也使她们的头部无法转动。然后另一个直径小一点的金属环则紧紧地套在脖子上固定住，金属环前方上下分别顶在下颌和胸前，使她们的头部被迫保持着抬起的状态。一个透明的面罩盖住她们的鼻子和嘴巴，并用带子与身后的装置固定在一起。

　　透过面罩可以看到有两条小管子分别插在她们的两个鼻孔中，而嘴巴则被塞入了一根又长又粗的大管子，那管子在嘴巴内部胀大并卡在口腔中，把她们的嘴撑到最大并使她们无法把管子吐出来。

　　这三根管子从面罩里伸出来后都连接到她们身后的装置上。装置往下延伸到两人的裆部，然后从后面往前伸出一个Ｕ型的结构，刚好紧紧地罩在她们的下体上。而装置中部有一个向前的突起，把两人的腰部往前顶，并用一道金属腰带固定住腰部。装置中部靠上的地方还两个金属结构从身体两侧向前伸出来然后向中间弯曲，弯曲的部分刚好紧紧地压住她们的胸部。

　　虽然被这样严密地禁锢着，但还是可以看到两人不时轻微地扭动着赤裸的躯体，显示她们依然处于清醒的状态。

　　　　　　　　　　　　　　　　（２）

　　「所有工作人员各就各位！各单位注意，第五次同步相谱转移试验现在开始。」

　　随着喇叭里的命令传来，房间里的白大褂们马上忙碌起来，不时有人报出各种口令和数据。

　　「系统启动完成，自检一切正常。」

　　「记录仪器开启，正常。」

　　「电力供应正常，功率上升中……已经达到允许功率。」

　　「相谱观测仪开启。」

　　只见一个圆环状的仪器从左边圆筒上面移下来，在正对着女子头部的位置停住。然后在圆环正前方有一束光线向着女子的头部照射过去，固定女子头部的拘束具也跟着发出了强烈的光芒。在光芒当中，奇异的现象开始出现——在女子头部的正前方，一个圆形内部嵌着六芒星的图案凭空出现，并且旋转着由模糊逐渐变清晰。可以看到六芒星的边缘还写满了一种奇怪的文字。

　　「确认观测仪与样品的相位连接。」

　　「相谱量子谐振状态确认，目前稳定系数７０% ……８０% ……８３% ，维持不变。」

　　「试验体生体数据正常，脑波反应稳定。」

　　「开始激活转移通道。」

　　四条金属柱从右边圆筒上面伸出，平行地环绕在圆筒四周，金属柱上放出的一道螺旋形的紫色光芒绕着圆筒不停地转动，忽明忽暗。随着紫色光芒的出现，右边圆筒里的少女身体竟也发出一阵阵荧光。少女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被紧紧拘束住的身体猛地挣扎了几下。

　　「试验体量子相谱锁定完毕，转移通道激活完成。」

　　「检查相谱量子态数据……达到要求。」

　　「开始第二阶段试验。」

　　「量子转移通道接通确认，相谱转移开始。完成度５% ……１０% ……」

　　在房间中的玻璃窗前，站着一个头发花白、胡子拉碴、戴着一副小圆眼镜的老头。他一边看着窗外溶洞中的那台巨大的机器，一边不时对身边的助手交待着什么。

　　　　　　　　　　　　　　　　（３）

　　就在这时，右边圆筒里的少女身体像触电般地抽搐了几下，而空中的六芒星图案也突然模糊起来，旋转的速度也不再保持恒定。

　　「相谱稳定系数正在下降！」有操作员报告说。

　　「相谱转移完成度３０% ……３２% ……上升缓慢！」

　　空中的六芒星图案已经变得越来越模糊，并且出现了扭曲，似乎随时都会消失不见。

　　「相谱稳定系数低于２０% ！仍在下降！１７% ！１５% ！再下去会有危险！」

　　「量子云扩散范围超标！转移通道无法维持！」

　　「试验体脑波信号超出允许值！脉搏和血压正在升高！生体数据黄色警告！请求中止试验！」

　　「不要管！继续试验！给我看好数据记录！」老头大声喝道，头也不回地盯着窗户外面一动也不动。

　　「相谱转移完成度３８% ……无法继续上升！……开始下降！３７% ！３６% ！……」

　　少女的身体开始剧烈地挣扎扭动起来，频率越来越高，而且身体向后反弓得越来越厉害，好像在跟体内的什么东西作斗争似的。然后，那纤细的身躯就这样突然松弛下来，再也没有任何动静了……

　　同时，房间里灯光一暗，报警器的蜂鸣声尖锐地响起。

　　「试验体生命特征消失！！」

　　「转移通道崩溃！能量溢出！」

　　一股肉眼看得见的水蓝色波动以左边圆筒为中心，在溶洞内的空间里荡漾开来，机器上发出「砰！砰！」的恐怖响声，火化四溅。

　　「紧急断电！启动屏蔽门！」

　　在那道波动传到玻璃窗前的一刻，一道厚重的金属门从窗户上方刷的一下降下来，把整个窗户遮住了。但是，随之而来的震动依然让房间里乱成一团。

　　「切，又失败了……」老头盯着被屏蔽门挡住视线的玻璃窗，低声骂了一句。

　　「不过教授，这次的最高完成度已经超过之前几次，说明教授的理论是正确的。只要我们继续改进……」在一旁的助手安慰道。

　　教授摇摇头：「样品的相谱特征不确定度太高了，如果不能获得更多的样品，恐怕试验再进行下去也不会有太大进展……」转过头来问道，「现在还剩多少个试验体？」

　　「目前已经没有试验体了，这是这一批最后一个。」

　　「那下一批什么时候送到？」

　　「执行者７号负责的第二批两个试验体预定月底前送来。」

　　　　　　　　　　　　　　　　（４）

　　坐落在城市北郊山上的凤凰女子高级中学是本市一所颇有知名度的私立学校。现在正是上学的时间，通往学校的唯一道路上，许多身穿校服的女学生三三两两地走着，校服短裙随着脚步轻轻飘起，整条路上都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在冬日的阳光下，形成一道亮丽的风景。

　　在校门前的凤凰雕像下，正站着一个身穿凤凰女高校服、留着乌黑笔直的披肩长发、脸上带着冷若冰霜表情的女孩。她双手摆在身前握着书包，猎人般的双眼不断审视着经过的学生。微风吹过，女孩的发丝在风中荡漾，美得让人炫目。那冷艳的脸上透出的一股与年龄不相符的神秘气息，让路过的学生们纷纷把目光投到她身上来。

　　凤凰女高的校服，包括里面一件长袖白衬衫和外面一条淡蓝色削肩无袖连衣裙。连衣裙上身从胸部到腰部到小腹都采用贴身的设计，突出了女孩的身材曲线。胸前两条红色的绑带从腹部延伸到高高的衣领，在领口系成一个蝴蝶结。

　　下身是长度到大腿一半左右的百褶短裙，内部的白色衬裙把裙摆高高撑起，显得青春活泼。由于已经是冬天，学生们都在连衣裙外面再穿上一件紫色的长大衣，脚上也穿着厚厚的黑色裤袜。大衣采用收腰设计，背部系带，胸前是双排纽扣，两侧从腰部起开叉。大衣的长度差不多把裙子完全盖住，只有一点下摆露在外面。

　　毫无疑问，校服的设计是成功的，女孩子穿在身上，既充满了青春朝气，又不失端庄贤淑的感觉。但是，同样的衣服在这位少女身上却能展现出完全不同的高贵气质，相较之下，其他女孩都显得黯然失色。

　　这时，从教学楼方向走来一个大约五十来岁的男子，蓝灰色的西装熨得笔挺，花白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经过他身边的学生们向他行礼致意时，他都微笑着一一点头回应。男子急匆匆地来到凤凰雕像下的女孩身前，向她打招呼道：

　　「让您久等了，卡莉小姐。」

　　「没什么，正好可以观察一下贵校的学生。」卡莉淡淡地说，「我的转学手续都办好了吗，林校长？」

　　「都按卡莉小姐的要求办妥了，你将以归国子女的身份入读我校１年Ａ班。按你的吩咐，没有把你的真正身份透露给任何人。」来人，也就是凤凰女高的校长，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卡莉点点头：「快要上课了，我们走吧。」

　　就在卡莉转身跟在校长身后往教学楼走去的时候，敏锐的神经突然感觉到一道刺眼的目光扎在自己身上。卡莉用眼角的余光向旁边扫去，只见在一群脸上带着艳羡和好奇的表情远远地望着自己的女生当中，一个身材高挑、容貌出众的女生正用双眼死死地盯着自己，那充满了嫉妒的眼神简直就像实体化了一般。可能是注意到卡莉向自己望过来，那女生一扭头，快步地走开了。

　　卡莉不禁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看似平静的校园内，某种暗流正在涌动……

　　　　　　　　　　　　　　　　（５）

　　在开学至今的两个多月时间里，凤凰女高就接连发生了三起在校学生无故失踪的事件，几乎每两三个星期就有一名学生失踪。虽然警方从第一起失踪事件后就开始介入调查，并加强了学校周边的保安工作，但依然没有阻止事件的继续发生。为了不引起学生的恐慌，也为了方便侦查，在学校和警方的劝说下，目前所有失踪学生的家人都同意对事件保密，因此学校对外只宣称这些学生转学了。

　　「『转学』……真是个恰当的理由呢……」刚听到这个词的时候，卡莉不禁宛然一笑说道，让当时正在向她介绍情况的校长一头雾水。

　　失踪的三名学生都是长得相当漂亮的女孩子，三人都是在放学以后失去踪影的，没有找到她们任何可能离家出走的理由或迹象，失踪当天甚至没有学生看到她们离开学校。这表明他们极有可能是在校内失踪的，所以警方一开始就把怀疑的目标锁定在校内人员身上，并作了重点调查，不过始终一无所获。

　　第二起失踪事件发生后没多久，警方就对学校所有教职员工（包括校长本人）及其家人进行了连续一星期的２４小时的秘密监视。但是，在这期间还是有一名学生失踪了。再这样下去，事情不可能再隐瞒多久。一旦事件曝光，不但会在学生当中造成恐慌，对学校的声誉更是严重的打击。在不得已之下，校长找到卡莉的事务所来请求协助。那是三天前的的事了。

　　「这件案子你怎么看？」在送走了前来求助的校长后，伊奥莉娅用询问的语气对卡莉说道。

　　卡莉一边端详着三名失踪女生的照片一边说：「既然失踪的都是年轻漂亮的女孩子，那么人贩子和风月场所这两条线，警方应该都调查过了吧。」

　　「恐怕他们是没有什么发现。」

　　「嗯……不知道内部人员的调查进行到什么程度呢？」

　　「你也怀疑是内部人员干的？」

　　「这是最直接的考虑。如果人的确是在校内失踪的，那几乎不可能会是校外人员所为，毕竟这些私立学校的门禁都相当严，专门跑到校内干这种事，除了增大风险以外没有任何好处。」

　　「可是，如果第三起失踪案真的是在警方秘密监视其间发生的，应该可以排除被监视人员的嫌疑……」

　　「可能内部人员只是个内应，可能他还有其他帮手，也可能他有什么方法躲过警方的监视——我不认为警方的监视能有多严密。而且……」卡莉顿了顿，「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次事件背后可能并不简单……」

　　卡莉抬起头对伊奥莉娅说道：「这样吧，你先去把警方的调查档案给我弄一份出来，然后联系老范，让他帮忙留意一下三个失踪者的消息。他应该掌握一些警方不知道的地下风月场所的情况。」

　　　　　　　　　　　　　　　　（６）

　　老范那边来的消息快得出乎卡莉的预料。当伊奥莉娅回来的时候，除了警方的调查记录以外，还带来了三张ＤＶＤ光盘。

　　「这是什么？」卡莉拿起光盘问道。

　　「最近在一个只面对极少数有钱人的地下ＳＭ俱乐部里流传的三部影片——里面的主角就是那三个失踪的女孩。老范说他跟俱乐部老板有点交情，所以刚好看过。我把三个失踪者的照片给他一看，他就认出来了。」

　　「来源？」

　　「老板从一个戴着黑色头套的怪人手上买到的，据说是对方主动找上门的，就在上星期。」

　　伊奥莉娅一边回答一边把其中一张光盘放进播映机。

　　画面上出现的是一间课室的场景，看起来应该是晚上，一个身穿校服的女孩被人用麻绳五花大绑倒吊在讲台上方，正是凤凰女高第一个失踪的女学生。只见女孩的双手手臂并拢，手肘以下至手腕都被麻绳紧紧地系在一起，使她的肩膀被迫向后弯，双手在背后保持着Ｙ字型的状态。

　　上身的麻绳把女孩小小的胸部勒得向前突出，在绕腰部一圈的麻绳中间成丁字形伸出一道麻绳向下穿过裆部，压在女孩的下体上——女孩的内裤已经被脱掉，可以看到麻绳下面还压着一个跳蛋，然后在背后绕过腰部的麻绳后，系到了手腕上。这样，一旦女孩的手挣扎，就会牵动裆部的绳索摩擦下体。

　　女孩的双脚分开，脚腕被分别吊在天花板上的两个挂钩上——那两个挂钩是用来挂投影机屏幕的，所以分得相当开。而且在女孩的两个膝盖和两个脚腕之间，还分别绑着一短一长两根棍子，把女孩的双脚撑开，使之不能合拢。

　　女孩的头部被戴上了一个连眼罩的马具式塞口球，一道麻绳一端系在脑后的皮带上，一端系在手肘部分的绳结处，把女孩的头部往后拉起。然后麻绳继续往上延伸，并系紧在两个脚腕之间的长棍子中间，把女孩的上半身强行往上拉起，使女孩的身体成向后弯曲的状态，表情看起来十分痛苦。

　　镜头慢慢地绕着女孩转了好几个圈，其间还对下体、胸部和脸部来了几次特写。女孩悲鸣般的呻吟声此起彼伏，身体随着跳蛋的震动不住地颤抖着，唾液通过塞口球上的小孔不停地往下流，形成一幅相当淫涩的画面。不过，拍摄者由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伊奥莉娅对盯着画面一动不动的卡莉揶揄道：「怎么？是不是也想试一试？你绑起来一定比这个女孩更好看哦……」

　　卡莉白了她一眼，没有回答。这时，从镜头后面伸出一只手来，在女孩的下体使劲捏了一下，女孩大声地呻吟了出来。

　　卡莉马上按下暂停键，指了指被定格在屏幕上的那只手说：「看看，你觉得像是什么人的手？」

　　「唔，看来好像是女孩子的手哦。」

　　「对。而且从镜头的高度看，拍摄者的身高也跟一般十六七岁的女生差不多。」

　　「不会是学生干的吧？」伊奥莉娅一脸惊讶，「现在的小孩子还真是不得了呀……」

　　　　　　　　　　　　　　　　（７）

　　第二部影片的场景是在洗手间里，一个女生被手脚在背后绑在一起，呈驷马倒躜蹄的姿势穿在一根短竹竿上架在洗手间的两块隔断板之间，头上同样戴着眼罩口塞，内裤被脱掉，下体的用麻绳绑成的丁字裤下面压着假阳具和肛门塞。

　　女孩长长的头发用两根红丝带扎成双马尾的发型，现在，两根马尾分别被一根绳子绑着往上拉到竹竿上系住，使她的头被往上高高拉起，而且无法转动。由于被长时间地吊着，女孩的手脚已经红得发黑了，恐怕时间再长一点四肢都要废掉。

　　虽然眼睛被遮住了，但依然可以看到女孩的脸上已是泪水盈盈，与口球中流出来的唾液混在一起淌下来。

　　女孩的呻吟声显得颇为凄厉，看得卡莉也紧紧皱起了眉头。这种捆吊法的痛苦卡莉是亲身尝试过的，绳索嵌入肌肤当中的疼痛，关节被牵拉的疼痛，手脚以不自然的姿势扭在身后，还要用手腕脚腕承受全身的重量，那种痛楚不是本人是很难体会到的，卡莉估计自己恐怕也无法这样子坚持这么久吧。

　　到了后来，从塞口球后面漏出来的呻吟声渐渐低不可闻，脸上的泪水也已淌干，洗手间里除了女孩细细的喘息声外已一片寂静……

　　第三部则是在教职员办公室拍的，一个女生脚上穿着一双芭蕾高跟鞋，膝盖被绑在一起，两个脚腕处则用一条很短的麻绳连着，双手在身后戴着一副皮革制的紧束单手套，手套前端用绳子连接到脚腕中间的麻绳上，下体同样有跳蛋压在丁字裤下面，嘴里戴着口塞，但没有眼罩。

　　女孩被迫站在那里，在私处强烈的刺激下，用脚尖艰难地保持着平衡。那是因为她脖子上被套着一个绳环——就像是绞刑用的那种，绳环连在一条在天花板上垂下来的绳子上，长度刚到女孩的脖子，没有一点余度。

　　可以想象，女孩在手脚被绑的情况下，如果失去平衡摔倒，是不可能靠自己重新站稳的，而她一旦摔倒，脖子上的绳环就会勒紧。在这样的心理压力下，女孩紧张得完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使震动跳蛋的马达声清晰可闻。

　　女孩望着摄像机方向的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里尽是哀求的眼神，可惜拍摄者似乎铁石心肠，完全不为所动。不过，卡莉倒是注意到连着绳环的麻绳其实是用胶布粘在天花板上的，只要用力一扯就可以扯掉，看来犯人也不是真的想搞出人命来。

　　三部影片的长度都在一小时左右，而且都有一个共同点：在影片的后半段，摄像机应该是被固定在三脚架上，镜头有半个多小时完全没有移动过，似乎是拍摄者已经离开了。

　　「这些私立学校应该都有安装闭路电视的吧……」卡莉一边看着录像，一边翻开伊奥莉娅拿回来的警方调查档案快速地浏览了一下，「的确，教学楼所有的走廊和课室里都有摄像头。不过警方检查过监控录像记录，在失踪案发生的时段里并没有任何特别的发现。」

　　「录像应该就是在学校里拍的，这倒奇怪了……」

　　「场景看起来不像是假的，会不会是学校的保安系统或者录像记录被人做了手脚，所以警方才发现不了任何东西呢？」卡莉用手指敲着桌面说。

　　「如果是学生，应该没有能力做到这一点吧，看来还真有学校内部的人在背后指使……」伊奥莉娅接着分析道，「而且学生也不太可能知道那种俱乐部的事，把录像卖到俱乐部的人恐怕就是真正的幕后主使者。」

　　「还有一个问题，一个普通的女学生是如何让年纪差不多的同学乖乖就范的？」

　　「是幕后那个人帮忙的吗？」伊奥莉娅猜测道。

　　「如果这样他就没必要让别人来拍摄了。录像后半段拍摄者的离开，说明幕后那人不想对这个『帮手』暴露身份。在那之后他应该就会来收回摄像机，并且把那女生带走吧。」

　　「嗯……那可能是用了迷药，或是对方有什么把柄被她抓住了？」

　　「都有可能。不过，如果犯人的目的只是为了拍这些录像，那之后为什么要把她们弄失踪呢？失踪的女生现在又在哪里？……」卡莉低头沉思道，「而且，你不觉得这次的线索来得太容易了吗？感觉对方像是故意放出来让我们找到似的……」

　　　　　　　　　　　　　　　　（８）

　　１年Ａ班新来了个美女转学生的消息不到一个上午就传遍了学校，不少其他班级爱看热闹的学生在课间都跑到１年Ａ班门前想看个究竟。

　　卡莉心里一边感慨着「不愧是女校，八卦消息传的真够快」，一边为自己引起的轰动效应头疼不已。这样下去，想不引人注目地进行调查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过，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像警察一样规规矩矩地进行调查吧……

　　之前两天，她已经让伊奥莉娅在学校里暗中查探过，收获还不少。

　　首先是证实了三部录像的确都是在校内所拍的：连卡莉都留意到了教师办公室天花上那贴过胶布留下的痕迹，课室和洗手间也跟录像中的场景完全吻合。

　　然后是确认了监控录像被人做手脚的可能性：监控系统是纯电脑控制的，如果控制程序被人做了手脚，的确有可能让特定时段的监控录像被替换掉而不留痕迹。当然，一般来说只有知道系统密码的人才可能这样做……

　　最重要的一个发现是，在教学楼的几乎所有洗手间的单间里，竟然都发现了隐藏的针孔摄像机。

　　「这就是犯人寻找猎物的方式吗……」在洗手间里，卡莉不动声色地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伊奥莉娅为她指出来的小孔，喃喃自语道，「那些失踪的女生恐怕是在洗手间里做了什么不见得人的事被偷拍到了吧？」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站在卡莉身后的伊奥莉娅笑着问道。为了方便调查，卡莉让校长把伊奥莉娅以外教的身份也安排进学校了。

　　「老办法，引他上钩。」

　　「嘻嘻，我就猜到了……」伊奥莉娅眯着眼睛一脸坏笑，「老实告诉我，是不是看了录像让我的小公主也跃跃欲试了呢……」

　　「你现在的表情实在很欠扁！」卡莉骂了伊奥莉娅一句，转头就往洗手间外面走去。

　　伊奥莉娅「呵呵」地笑着跟上前去，一边走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卡莉发红的侧脸，让卡莉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经过走廊的时候，附近的学生们纷纷向卡莉行起了注目礼，有一些甚至还一边跟在卡莉身后一边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看到这样的情形，卡莉不禁又头大了几分。伊奥莉娅则在一旁感慨道：「我们的卡莉大小姐还真是厉害，连在女校都能惹来一大群狂蜂浪蝶呢……看看那些小女生，都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了……」

　　卡莉再次给了她一个白眼：「不要胡思乱想了，这里可没有圣母玛丽亚的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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