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幕間其三──身體種的培育

─《正文開始》─

　　麻里莎感覺自己快到誕生了，在做了許久充滿油庫里的夢後，終於到誕生到油庫里的世界上了！它很興奮的晃動著，準備誕生於這個油庫里的世界。至於是誰在油庫里，為何油庫里，麻里莎並沒想有太多。麻里莎只是想著，出生後一定要跟大家一起油庫里，至於大家為誰，麻里莎也沒想有太多。

　　一隻，兩隻，三隻，四隻，五隻，包含麻里莎在內，共兩隻魔里莎種，三隻靈夢種的油庫里誕生了。

「「「由哭哩喜爹一爹捏！」」」

　　麻里莎和另外兩隻靈夢種妹妹們這麼喊著。

「委墮斗麻里擦旦爺中淤粗孫魯je！(偉大的麻里擦大爺終於出生了je！)」

「束戒錐口唉斗嘔象寧碰由哭哩低斷孫魯！(世界最可愛的偶像寧碰油庫里低誕生了！)」

　　另外兩隻妹妹卻這麼喊著。

「「……」」

　　位於眼前，看起來是麻里莎爸爸和媽媽的油庫里並沒有任何回應。麻里莎猜想，或許是麻里莎與妹妹們喊的不夠大聲，所以爸爸和媽媽才沒聽到。當麻里莎準備…

「噗嘰！」

　　一條粗長的金色辮子揮了過來，將麻里擦的女巫帽拍至空中，接著重重捶下，向失去頭飾的麻里擦敲了下去。原本妹妹所在的地方，如今只剩下一小灘暗紅色的內餡，以及兩顆被擠出來，凹凸不平的小眼珠。

「豪通通！威什摸么堆寧…啪嘎！(好痛痛！為什麼要對寧…)」

　　同樣的，另一邊則有兩條靈活的黑色辮子伸向寧碰的私處，插進麻姆麻姆後向兩側扯開。擁有蓬鬆辮子的妹妹就這樣被撕裂成兩半，殘骸被拋向遠處。

「…威…什摸拔拔麻麻么把妹妹…」

　　相較於因驚嚇而開始吐餡的妹妹們，麻里莎在忍住嘔吐的衝動後，吐出心中的疑問。

「妹妹？小貝比，那些是不能油庫里，要趕緊處理掉的嗯嗯喔！」

「魔里莎知道小貝比們都很乖，絕對不會變成那種嗯嗯吧？」

　　幼小的麻里莎雖然不知道為何爸媽為何要把永遠油庫里的妹妹們稱為嗯嗯，但它十分清楚，妹妹一定是做了讓爸媽感到非常不油庫里的事，麻里莎一定要避免做出這種事，至於是什麼事，麻里莎並不清楚。就這樣，麻里莎和倖存下來的妹妹們開始了不是那麼油庫里的日子。

「媽媽，麻里莎遮樣做對嗎？」

　　如今麻里莎已經是剛滿兩週大的子油。在媽媽的教導下，麻里莎和妹妹們已經學會照顧自己和簡單的家事。不過，媽媽更在意一項叫做「禮儀」的規定。

「小貝比這樣做很好喔！靈夢最喜歡這種油庫里的小貝比了！」

　　「禮儀」的規定很多，像是說話時要小聲、話要講清楚、吃飯時不能發出聲音、平時不能大吵大鬧、第一次做任何事情時都要跟爸媽講、不能和妹妹吵架，更不能在未經允許的情況下動用制裁…等。每次當麻里莎第一次犯錯時，媽媽都會溫柔的矯正麻里莎，但麻里莎知道自己不能犯太多次相同的錯誤，否則會被媽媽當成嗯嗯處理掉。

「姐結好厲害！寧夢也要相姐結一樣，被媽媽刮獎。」

　　比較大的妹妹寧夢雖然學習速度沒麻里莎快，但每一次犯錯時都會在被發現前主動認錯，因此受到爸媽的喜愛。麻里莎知道，寧夢在學習「禮儀」上比自己還快，若自己不好好努力，便會被寧夢超過，變得沒那麼受父母喜愛。

「媽麻…鄒央還噗行嗎…？」

　　相較於寧夢，比較小的妹妹寧曚在學習「禮儀」上似乎很慢，雖然寧曚是姊妹裡面最努力的油庫里，但表現卻是最差的。雖然麻里莎有點同情寧曚，但麻里莎可不想耽誤自己學習「禮儀」的進度去幫助寧曚。

「…小貝比，你這樣還是不行喔…休息一下再繼續好了。」

　　雖然媽媽的聲音很溫柔，但麻里莎還是能聽出語氣的沉重。麻里莎不知道為何媽媽花那麼多時間要教它們不能油庫里的「禮儀」，但能感覺出「禮儀」很重要，只是麻里莎並不知道「禮儀」哪裡重要。

「好想快顛長大…」

　　對於麻里莎來說，長大自立似乎是唯一能脫離這種不太油庫里生活的唯一途徑。看著不能油庫里的自己和妹妹們，麻里莎衷心希望這一天的到來。

「…！」

　　六週大的麻里莎已經持續和爸爸學習狩獵兩週。繼承魔里莎內餡的麻里莎就和魔里莎一樣，做每一件事都很果斷，毫不遲疑。也是因為這一點，麻里莎至今很少在狩獵上失誤過。然而，麻里莎卻在今天犯了一個嚴重的失誤。

「好漂亮的頭飾…好乾淨的臉蛋…好閃耀的頭髮…那…真的是油庫里？」

　　麻里莎的眼前出現了一隻閃閃發光的油庫里魔里莎，雖然體型看起來跟麻里莎差不多大小，但那閃耀的外表在魔里莎眼中比太陽還要亮眼。忘我的麻里莎聽下了手邊的狩獵，如飛蛾撲火般一心只想接近眼前耀眼的存在。

「油…油…油庫里…」

　　沉醉於眼前景物的麻里莎不顧前方的障礙，就這樣跳著跳著一頭撞上一旁的石頭，跌了個狗吃屎。麻里莎感覺非常痛，痛到快要吐餡，但麻里莎沒有大哭大叫，因為麻里莎知道大哭大叫違反「禮儀」，「禮儀」很重要。

「…什麼啊…原來只是隻死小鬼…」

　　在麻里莎聽到聲音之前，便發現自己突然飛了起來，眼前的景象從灰黃的泥土瞬間變成一隻和爸爸一樣大的油庫里。只是，這隻油庫里實在是過於耀眼，麻里莎只能張大著嘴，將所有殘餘的意志力集中到下面以避免漏尿。在那永恆的瞬間，麻里莎想通了！這就是麻里莎一生所追求的油庫里！麻里莎要變成眼前如同神明般的油庫里！

「…小貝比？小貝比！該回神囉！」

　　在些微的疼痛下，麻里莎被拉回現實，眼前的爸爸正用辮子握著的樹枝輕輕戳著自己的屁股。至於神明般的油庫里就如同未出現般失去了蹤跡，唯一的證據就只剩下麻里莎辮子那股強力的殘留觸感。

「…爸爸，你有看到嗎？你有看到嗎！剛剛有一隻！一隻超級痛痛痛！」

　　不自覺大喊的麻里莎馬上挨了幾下鞭打，雖然都打在外皮較厚的屁股上，但麻里莎還是感受到些許痛楚。

「小貝比啊…不是說過大聲違反『禮儀』嗎？都已經長這麼大了，怎麼還聽不懂呢？」

「…對不起，麻里莎以後不會再犯了，爸爸。」

「嗯，很好。既然小貝比知道自己錯了，魔里莎就告訴小貝比，剛剛那個是身體種喔！」

「身體種？」

　　在把麻里莎臉上的泥土拍掉後，魔里莎繼續說道：

「身體種除了非常油庫里，還擁有很厲害的身體，是比DOS還強壯，比DOS還迅速，比DOS還聰明的油庫里喔！」

「爸爸，麻里莎想要成為身體種！」

「可以喔！強大的人類有能力把油庫里變成身體種，但人類只會把通過『測驗』的油庫里變成身體種。」

「『測驗』？」

「『測驗』就是人類給油庫里的試煉喔！只有能嚴格遵守『禮儀』的油庫里才有機會通過『測驗』。」

　　麻里莎的腦中浮現了一個很油庫里的想法，讓它恍然大悟。

「…所以，爸爸和媽媽，都是為了讓麻里莎有機會通過『測驗』，才讓麻里莎學習『禮儀』嗎？」

「你是魔里莎最重要的小貝比，魔里莎當然會盡全力讓小貝比通過『測驗』！」

　　麻里莎實在是太高興了！原來自己學習的「禮儀」是變成身體種的關鍵！原來爸爸媽媽如此深愛著麻里莎，不惜造成誤會也要讓麻里莎成為身體種！

「爸爸…麻里莎，麻里莎最喜歡爸爸了！等麻里莎通過『測驗』後，一定會盡全力也讓爸爸能夠油庫里！」

「呵呵…聽到小貝比這麼說，魔里莎也很高興呢！」

　　只是，麻里莎並不知道，實際的「測驗」並不是它想像的那樣。

　　再次與身體種相遇的麻里莎已經是四個月大的成油，這時也該稱呼它為魔里莎了。魔里莎和它的妹妹靈夢、靈曚以及其他同一時期出生的油庫里在上一代的引導下來到了一片空曠的廣場，由如群星閃耀般的身體種替它們配戴「測驗」用的勳章。在告別父母後，接受「測驗」的油庫里在雀躍又緊張的氣氛下，跟隨一隻身體種橙來到一間空白的房間。

「我是你們的教官，從現在開始進行『測驗』，第一題：把頭飾放到身體下面，限時一分鐘。」

　　魔里莎以為自己聽錯話了。

　　原本安靜的油庫裡群內開始出現細微的討論聲和抱怨聲，將油庫里象徵的頭飾放置在骯髒的腳下，這樣的行為絕對很不油庫里。為何如此油庫里的身體種要魔里莎做出這種不油庫里的事？

　　魔里莎左右張望，妹妹靈夢在用舌頭稍微舔掉腳上骯髒的泥土後，拿下頭飾並把腳放上去，妹妹靈曚則是閉上雙眼，痛苦地踩著放在地上的頭飾。

「這樣太奇怪了ze！為什麼要做這麼不油庫里的事？『測驗』不是跟『禮儀』相關嗎ze？」

　　一隻膽子比較大的魔里渣向教官表達出強烈的不滿，其中幾隻油庫里也應聲附和。

「是啊是啊，這樣子很不油庫里！」

「就算是非常油庫里的身體種，也不能叫橙弄髒頭飾喔！」

「身體種要道歉喔！」

　　然而，教官的回應超出了它們的預期。在感到一陣地震後，抗議的油庫里感受到一股來自內心最深層的恐懼。

「你，還有那些跟著吵的，改把頭飾放到嘴裡含著，限時三十秒。」

　　應聲附和的油庫里趕緊閉上了嘴，急忙將頭飾放到口中。大家都知道身體種比DOS還強大，若真的打起來，沒有油會想要反抗身體種，除了那隻搞不清楚狀況的魔里渣。

「魔里莎才不…」

　　話還未說完，魔里渣便被一腳踢到空中，隨後又被捕了一腳，整張臉砸在地上。更可怕的是，沒有油能看清楚教官的行動，教官就像芙蘭一樣，無聲無息便擊敗了魔里渣。

　　全場一片寂靜。

「你們聽著！『測驗』的內容不是由你們這些餡子腦決定的！想通過『測驗』的話就給我聽話照做！」

　　魔里莎最後選擇了把女巫帽攤平在地上，爬了上去。

「第四題：把身體翻過來倒立，頭朝下，腳朝上，不准靠牆，限時三分鐘。」

　　在做了幾件不能油庫里的動作後，教官開始下達難以辦到的動作。除了一部分橙種、妖夢種和少數幾隻魔里莎種可以做到外，大多數的油庫里都難以辦到。

「太難了姆Q！做不到姆Q！」

　　其中一隻低聲抱怨的帕秋莉種馬上被教官瞪了白眼，嚇到說不出話。

「還差一點點，還差一點點…」

　　雖然魔里莎對於自己的身體還有點自信，但倒立這件事還是超出自己的極限，每次總是翻了一半卻上不去，一放鬆就滾回來。當魔里莎進行第五次嘗試時，有股力量將它一推，讓它順利的倒立了起來。

「油？」

　　眼前推它一把的是妹妹靈夢，而它在幫助完姊姊倒立後便跑去幫妹妹靈曚倒立，並大喊著：

「大家快來幫忙油！幫忙其他油倒立油！」

　　在靈夢的呼喊下，一部分的油庫里開始轉身幫自己的姊妹或身旁的油庫裡倒立，甚至有幾隻已經靠自己倒立成功的油庫里翻了回來，加入幫忙其他油倒立的行列。在時間結束後，總共有將近五成的油庫里處於倒立姿勢。然而，其中並沒有包括靈夢。

　　就像其他被懲罰的油庫里一樣，靈夢的屁股也被抽了一鞭，但它並沒有喊痛。靈夢只是默默的上前，默默的承受，並默默的回到行列裡面，彷彿這事情沒有發生過。

「「「靈夢…會很痛嗎？」」」

　　除了魔里莎以外，還有幾隻剛才被靈夢幫助的油庫里跑來慰問靈夢的傷勢。靈夢勉強露出笑容，表示自己沒事，但魔里莎注意到靈夢的屁股仍微微發抖。魔里莎二話不說便上前開始舔靈夢的屁股，希望能幫靈夢止痛。

「姊姊…」

「不痛不痛，讓魔里莎舔舔就不痛了。」

　　魔里莎也只能這樣安慰著妹妹，同時安慰著不油庫里的自己。

　　在不知經過多久後，測驗終於告一段落，魔里莎和其他油庫里被帶到隔壁放有一槽水、一盆食物和一盆沙的休息室。在看到水與食物後，許多身心俱疲的油庫里已經等不及做出讓它們能油庫里的事情：飽餐一頓。

「這裡是你們進食和休息的地方，我只做出兩點要求：一、遵守『禮儀』，二、大家同時進食，只要有油沒拿到食物就不能開動。」

　　對於飢腸轆轆的油庫里來說，不能立即享用眼前的食物實在是難以接受，但鞭子帶來的痛楚提醒著它們，違反「禮儀」只會讓它們更無法油庫里。休息室內就這樣多了幾條死氣沉沉的隊伍，拿到食物的油庫里也只能瞪著眼前散發出淡淡香氣，摸起來粗粗脆脆的褐色小餅乾。

「…橙…橙不想知道…」

「…為什麼『測驗』那麼不能油庫里…」

「…靈夢想要回家…」

　　休息室裡瀰漫著一股慘淡的氛圍，自以為輕易通關的油庫里已經喪失了自信，以為「測驗」簡單的油庫里咒罵著自己的愚蠢想法，想成為身體種的油庫里如今只想脫離這個不能油庫里的地方。然而，它們至此經歷的都只是前菜，接下來的考驗才是整場「測驗」的主菜。

　　在灰暗的休息室中，一隻難以入眠的妖夢注意到頭上似乎是有什麼東西在動，它睜大了眼，仔細一瞧，發出自己也無法辨識的尖叫：

「有蕾咪啊~~~！」

　　妖夢的尖叫聲驚醒了大部分的油庫里，而它們隨後也開始發出各種慘叫，開始踩踏同伴，四處逃竄。

「魔里莎要慢慢的逃走啦~~~！」

「為什麼有蕾咪啊~~~！」

「靈夢不要死，快救救靈夢啊~~~！」

「愛莉絲不好吃，不要吃愛莉絲！」

「姆Q！不要踩…姆Q~~~！」

　　在慌亂之中，魔里莎拉著靈夢往休息室的邊緣前進，雖然魔里莎不知道自己打不打的開房門，但它不想等著被蕾咪吃掉。靈夢則用另一隻辮子牽著靈矇，它不想讓它最小的妹妹…

「吵什麼！我有允許你們吵鬧嗎？」

　　昏暗的休息室突然變的燈火通明，教官正站在打開的房門旁，身邊站著一隻油庫里的夢魘：身體種芙蘭。

「集合了集合了！還沒拿到食物的動作快，不要給另一組的教官添麻煩。」

　　在比了個手勢後，身體種芙蘭帶著口中叼著褐色小餅乾的蕾咪們出了房間，消失在錯愕的油庫里眼前。除了幾隻遭同伴踩踏受到重傷，無法動彈的油庫里外，地面上充斥著各種大小的嗯嗯和噓噓，令油窒息的臭味充滿了整間休息室。

「唉…看在你們是第一次看到蕾咪的份上，這次我就不追究。趕快把房間打掃乾淨然後回去睡覺。」

　　面對眼前的慘況，教官並沒有多看一眼。然而，在教官準備轉身之際，一道充滿憤怒的抗議聲響徹了整個休息室。

「魔里莎受夠了ze！魔里莎不要再聽垃圾身體種的話了ze！」

　　發出怒吼的正是先前被修理過的魔里渣，此時它的身旁已經聚集了一小群油庫里，同樣發出不滿的聲浪。這些餡子腦仍認為數量可以戰勝一切，只要大家團結一致，沒有辦不到的事。

　　可惜的是，它們將團結用錯了地方。

「呼…看來有必要讓你們這些餡子腦認清事實了。」

　　教官從口袋掏出處罰用的鞭子。接著，魔里莎的眼前發生了三件事：

　　魔里渣飛起來了，撞上天花板。

　　魔里渣掉進抗議的油群，撞爛了裡面的靈笨和愛莉奴。

　　魔里渣再次飛了起來，撞上天花板，再次掉了下去，摔在教官的腳旁。

「好想…再油…庫里ze…」

　　教官揮一揮手，收回了鞭子，清了清嗓門，開始以低沉的聲音質問仍處於呆滯中的油庫里。

「…我問你們，剛剛蕾咪有攻擊你們嗎？」

「「「…沒有」」」

「那為什麼地上有油庫里被壓傷？」

「「「…不知…」」」

「是你們去踩到！去壓到它們啊！」

「「「…」」」

「口口聲聲說別油是垃圾，毫無理由傷害同伴的你們難道不是垃圾？」

「「「…」」」

「今晚的事我先當作沒看見，要是明天早上我還看到任何油庫里受傷的話，保證讓你們後悔出生於這個世界上！」

　　接著，教官把腳下奄奄一息的魔里渣踢到油群中央。

「我不想再看到這坨垃圾，給我用嘴巴把它變不見，要是它還沒明天早上消失的話，我一樣找你們算帳！」

　　在房門關上後，大量的哭聲和謾罵聲打破了寂靜，被絕望侵蝕的油庫里第一次感受到無法忍受的不油庫里。清理整間的嗯嗯和噓噓已經快超出油庫里忍耐的極限，而用嘴巴將魔里渣變不見則代表一件完全無法油庫里的事情：同族相食。

「靈夢不要『測驗』了！靈夢要回家！」

　　在殘留著油庫里死臭的休息室內，一隻滿身鞭痕、面容憔悴的靈茄接近崩潰地向教官喊出它的請求。不只是靈夢，許多油庫里都是醒著面臨新的一天。在教官離開後，沒有工具的油庫里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了結魔里渣的性命，並忍著死臭將它的殘骸一口一口分食。只是，魔里渣並不是它們唯一要處理的油庫里。除了被撞爛的靈笨和愛莉奴外，昨晚因踩踏而重傷的油庫里中，還有數隻因傷勢過於嚴重，永遠油庫里的油庫里，而它們的殘骸也進了其他油庫里的口中。對於從小幾乎沒受過外在威脅的它們來說，儘管平時生活因「禮儀」不太油庫里，但「測驗」不油庫里的程度則宛如地獄般折磨，撕扯它們的腦袋。

「…不想『測驗』啊…是沒問題，但沒通過測驗可不能回家。」

　　對於教官的否決，接近崩潰的靈茄擺出土下座的姿勢，乞求通融。

「拜託了！靈夢太無能了真是對不起！但靈夢真的不要『測驗』了！靈夢只想要回家！」

「唉…那就讓你回老家吧…」

　　只見教官的左腳一踩，地下瞬間多出了一灘向外散開的暗紅色扇形圖案。原本靈夢上半身所在的地方只剩下殘破的外皮，失去主人的兩條辮子正激烈地抽搐，一灘糖水以靈夢的下半身為中心，向四周漫延，混合著露在外頭的內餡，散發出驚人的死臭。

「「「油喔喔喔喔喔喔~~~！」」」

　　對於油庫里來說，最可怕的事情再度發生，只是這次是由它們夢想成為的對象所造成。但就算如此，還是沒有一隻油庫里敢輕舉妄動，在昨晚的事件後，沒有任何一隻油庫里會蠢到再犯相同的錯誤。

「很抱歉，看來我忘了告訴你們沒有油庫里可以放棄『測驗』，另外『測驗』所有產生出來的殘骸都要由你們自己清除，因為你們是同伴，只要有油犯錯，其他同伴就要跟著受罰。」

　　對於教官無情的解說，已經沒有任何一隻油庫里膽敢反駁，大家只是默默的朝向靈夢的殘骸爬過去，一口一口的將它給分食，並把弄髒地板的內餡和糖水一點一點地舔乾淨。在經歷殘酷的第一天後，倖存的油庫里以最惡劣的早餐開啟了慘烈的第二天。

　　今天已經是第五天，已經是教官口中的最後一天，也是自從第一天晚上起，油庫里吃同伴殘骸果腹的最後一天…這四天下來已經有超過半數的油庫里遭到淘汰，不是被教官制裁，就是爆發非油症，被無奈的同伴變成殘骸。

「姊姊…妹妹已經走了，靈夢不想再失去姊姊了…」

　　魔里莎的妹妹靈矇昨天才因爆發非油症而被教官下令處理，由魔里莎和靈夢分著吞下肚，遺留下來的頭飾則放在魔里莎的女巫帽裡面。

「魔里莎沒事…妹妹不用擔心…」

　　其實魔里莎自己也快到達極限，這幾天實在是少了太多油庫里，有些遠遠不如魔里莎，有些則在魔里莎之上，但它們都因為一些原因而遭到淘汰。樂觀豁達的靈糞想靠生小貝比讓教官油庫里，與魔里蠢和小貝比一起被處理掉了；勇猛頑強的魔里渣自以為能戰勝教官，被教官狠狠的制裁了；計謀多端的帕窮莉想要和其他油庫里一起組織反抗，全被隔壁來的身體種芙蘭抓起來吃掉了；堅毅不拔的愛莉撕堅決不幫忙處理同伴的殘骸，同樣被同伴活生生的放入了口中；敏捷迅速的橙想趁著教官不注意時逃出房間，遭到陷阱制裁；特立獨行的妖猛，在沒有同伴的情況下遭遇了顏面盡失的死亡性失敗，死於自我制裁。

　　魔里莎已經不敢想像今天的「測驗」內容是什麼，在被迫和蕾咪一對一共同行動一整天，以及從事後被告知是「假的」黴菌堆中找出防霉藥後，活著已經變成一種奢求。對於摧毀魔里莎心中世界的「測驗」，魔里莎只求若自己不幸發作，同伴能盡早殺掉自己，了結非油症帶來的劇痛。

　　在充滿死寂及恐懼的氛圍下，休息室的門被打開了。

「油庫里喜爹一爹捏！大家昨晚睡得好嗎？今天可是『測驗』的最後一天，要帶著愉快的心情才有機會通過『測驗』喔！」

　　一反先前扳著一張臉的嚴肅表情，教官面露出爽朗的微笑。對於教官驚人的轉變，所有的油庫里都嚇了一跳。

「今天的內容很簡單，就只是輕鬆的講幾句話，不過不管講什麼，你們都要保持『禮儀』，面露微笑。」

　　休息室內瞬間出現大大小小的歡呼聲，幾乎所有的油庫里都以為所有的苦難已經過去，只剩下少數幾隻露出擔憂的表情。在等待歡呼聲結束後，教官宣布了談話的主題。

「那我們就來聊一下，這幾天下來，你身旁的油庫里是怎樣被處理掉的？」

　　歡呼瞬間轉成了哀嚎，伴隨著鞭子揮舞的聲音。

「…那隻自私又愚蠢的靈糞…為了一口好甜好甜，害得魔里蠢也一起遭殃，永遠油庫里了…」

「…無能又自大的魔里胖害死了自己和一旁的橙…」

「…明明親手害死同伴還說是同伴的錯…」

「…什麼都沒做…拖累同伴…卻說自己功勞最多…被教官制裁真是痛快…」

　　原本的悲傷在一個個故事下，逐漸轉成了鄙視與憤恨，之前看似可憐或不幸的遭遇，都變成了自作自受甚至是死有餘辜的必然。倖存的油庫里在理解到同伴的無知、無能和餡子腦般的一廂情願後，厭惡並憎恨著這些害死其他油庫里的同伴，恨不得自己能馬上改變外貌，與它們劃清界線。

　　在參與「測驗」的油庫里全數講完後，教官露出滿意的表情，開了口：

「教官我啊…以前在這一階段時也像你們這樣憎恨著那些垃圾，恨到變成身體種後，自願留下來擔任教官，制裁不配存活的垃圾，並引導你們這些有教化可能的油庫里認清這個事實。」

　　教官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一扇門前。

「你們所經歷的『測驗』全都是變成身體種後，每天都有機會碰到的狀況。若你無法勉強自己做不油庫里的事，無法學習合作，無法面對恐懼的蕾咪和芙蘭，無法乖乖服從人類的指令，無法改變自己的餡子腦思考，那你什麼都不是，就只是坨垃圾，拖累其他身體種的垃圾。」

　　在教官將門打開後，走進來的是一位穿著白袍的人類。

「這些就是通過『測驗』的油庫里嗎？」

「是的，嵐大人。」

「那就請你們說出你們的願望吧。」

　　就像其他油庫里一樣，魔里莎以宏亮的聲音說出自己夢寐以求的願望。此時的魔里莎感到不曾擁有過的興奮，它知道自己已經突破萬難，達到了目的。魔里莎即將成為耀眼的身體種！

　　在沉默了幾秒後，人類卻做出魔里莎未曾想到的反應。

「可以，不過有個交換條件。」

　　「條件」二字頓時讓場面陷入沉寂，其中有幾隻油庫里露出震驚的表情，彷彿理解到了遠比「測驗」本身更殘酷的事實。

「可是人類先生，不是通過『測驗』就可以變成身體種嗎？」

　　一隻帕秋莉膽怯地提出了疑問。

「通過『測驗』只是獲得資格喔，我不打算和沒通過『測驗』的油庫里做交易。」

　　在望了教官一眼後，人類繼續說道：

「我的條件很簡單，就像你們的父母一樣，我希望你們能培育出能通過『測驗』的下一代作為變成身體種的交換條件。」

　　是的，魔里莎、靈夢，不在場的靈矇以及剛出生時就被爸媽當成嗯嗯殺掉的妹妹們，全都是爸媽為了讓自己變成身體種而生下來的籌碼。魔里莎並不是爸媽最寶貴的寶物，就只是個被培育來和人類交易的籌碼。爸媽為了變成身體種，騙了魔里莎，不只是魔里莎的爸媽，所有油庫里都是這樣。

　　魔里莎理解到了一個事實：小貝比只不過是用來自我滿足的道具，與其用小貝比來讓自己油庫里，不如利用小貝比讓自己變成更油庫里的身體種。

　　一旁的教官只是靜靜的，冷冷的，看著這些油庫里的表情變化。

「唉…附近的油庫里盡是煩人的餡子腦垃圾，真希望有人來將它們一齊驅逐…」

　　不知從何時開始，成為身體種，完成訓練課程，找到飼主的魔里莎對於沒有身體的油庫里只剩下厭惡的情感。既骯髒又愚蠢的流浪油總是用猥瑣的表情和惱人的聲音提醒著全世界它的所在位置，無法溝通的餡子腦更是令人冒出殺意的主要原因。若沒有這些垃圾破壞油庫里的印象，身體種也不必因同為油庫里而感到羞愧。

　　在拔掉流浪油的辮子後，魔里莎一腳把其餘的部分踢進排水溝。魔里莎不喜歡骯髒的內餡或黏液沾到自己身上，也不想讓流浪油死的太輕鬆，便以較省力的方式達到接近理想的效果。

「啊啊…魔里莎的辮子…魔里莎最重要的辮子先生…頭飾先生快回來啊…不要不油庫里的躺在地上…」

　　失去辮子的流浪油也失去了大部分的覓食和自衛能力，縱使沒被排水溝內的老鼠或蟑螂啃食，終將也因為找不到食物而活活餓死。比起費時費力的拳腳相向或是對自己也有危害的辣椒噴霧，以這種方式折磨流浪油最有效率也最有效果。

　　在擦拭因觸碰流浪油而變的骯髒的雙手後，魔里莎再次提起購物籃，前往飼主指定的超商。

「身上的零錢應該足夠…買根棒棒糖犒賞自己好了！」

　　此時魔里莎臉上所露出的，是如孩童般的燦爛笑容。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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