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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B再録】逆光,2

[db:作者] 2025-07-15 15:52 5hhhhh 3280 ℃

7

“我原本一直以为,只要小斋开心就好了。”鬼龙觉得站着说话有些不妥,可是对方故意把头扭向了别处,自己便站在原地继续说了下去。“当我发现谁都保护不了的时候,你已经不愿再见我了。”

斋宫不安的心跳突然因为这番话慢慢平复下来。尽管依然没有看他,却已经想象出了那个高大的男人此刻略显无奈的表情。如果说青梅竹马的感情曾经出现过裂纹的话,能被称得上事件的也就只有那段时间了。

“小斋——”

心里一直都是清楚的,那时的自己只是在迁怒。

从高处坠落的感觉,粉碎的不是身体,而是高贵的自尊。

“我喜欢男人。鬼龙,那么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斋宫从来都不懂得给自己留退路,也不可能回头。喜欢的东西就要拥有,做出的决定就要贯彻到底,大家都说他偏执,然而在本人看来这不过是自私的一种,和其他人并没有什么根本上的不同。

“……”

“不能接受的话以后都也不要再来这里了,会让人误会。”

“等一下,小斋……”

“我会混乱的。”

“我说,斋宫啊——”鬼龙突然弯下腰,伸出手捧住了对方的脑袋。他的耳朵滚烫,在掌心里微微发热。“你这不是根本不让人选择吗?”强迫对方与自己四目相对,鬼龙并没有特别用力,发现面前的人没有挣脱的打算之后,便将整个身体都倾下来,松开双手搭在斋宫的肩膀上。

男人的体重依然压得斋宫动弹不得。

“你说的话才更教人误会吧。我已经混乱了,来说给我听听吧。我是男人,你喜欢男人,那么之后呢,我要怎么回答你才不会赶我走?”

“……鬼龙,你是笨蛋吗?!”斋宫抬高了嗓音,却忍不住笑了起来。面前的男人松开手,重新把腰直了起来。他后退了两步,在另一侧的沙发上坐下,一改刚才严肃的表情,比斋宫更夸张地放声大笑。

他们此刻看起来就像两个疯子,为了毫无头绪的事情笑得停不下来,无论哪一方都是平时不怎么笑的人,怎么都意想不到有一天会发生这样的对话。

彼此守着相同的秘密就这样度过了唯我独尊的中学时代。

“来试试接吻吧。”说这句话的时候,斋宫仍坐在刚才的位置上一动也没动。鬼龙在心里琢磨这种情况究竟该叫勾引还是邀请,总之印象里似乎没怎么见过这样表情的斋宫,于是忽然就有点紧张了。

“这算是测试吗?能不能继续下去……之类的。”

“需要再酝酿一下吗?”

“……”鬼龙一直都是个行动大于言语的人,这和平时的聊天不同,和斋宫的交流算是个特例,但是每当需要说明或者解释什么的时候,自己的表达能力便会因为烦躁而降低。不是不会说,而是不想说。所以这一次他也没有回应,而是倏地站了起来,向着斋宫走去。

计划外的夜晚,未免也太过于漫长了。

8

被斋宫叫停的原因是鬼龙在接吻的时候解开了对方衬衫最上面的纽扣。

青梅竹马此刻不知是生气还是害羞地红着脸,他抓住鬼龙的手拿开,却什么都没说。

“我是想这样可以轻松一点……”

“你在说什么啊?”斋宫飘逸的眼神终于让自己明白又做了多余的事,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样,明明生来就是应该被悉心呵护的珍贵品,却总爱逞强拒绝所有关心。

“是……是我不好。”大概是笨吧,迟钝的自己似乎总是找不对正确的方式,所以每次都会被嫌弃。

“小斋。”鬼龙轻轻地喊了声,便一把抱住了面前的人。

也许是偶像科的原因,鬼龙在高中没和什么女生交往过。也许正如小杏曾经吐槽的那样,对自己而言女孩大概是被分为“和妹妹很像的那一类”以及“剩下不像的那些”,会对女生温柔关怀,本人却毫无自觉,或者觉得理所应当。

收到粉丝的告白信或是礼物自然很高兴,但除此之外也就没有更多的想法了。

和斋宫接吻的时候,心里其实非常忐忑。碰到的嘴唇很软,亲上去的时候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喜悦感,鬼龙思考不出这种情绪的来源,也并没有想象中那样顾虑,尤其当对方主动将舌头伸进自己嘴里之后,一切就像咬合的齿轮那样缓慢地转动起来。

由斋宫作引导,即使几乎毫无技巧,鬼龙还是很快掌握了基本的要领。或许是为了配合自己的站姿,斋宫的脸已经完全仰了起来,吸气声在近距离放大,于是情不自禁地再度将手抚上了对方的脖颈,并且把一边的头发捋到了耳后。

像人偶一般精致的五官,一直都是自己十分欣赏和喜欢的。

和大多数那个年龄的男生一样,高中……或者说现在也是,常常会有需要处理性欲的时候。虽然接吻方面不怎么熟练,不过鬼龙在中学的时候就已经摆脱了处男的行列——那个时候基本上也没怎么读书就是了。

鬼龙对A片之类的不像部分同龄人那样热衷,当然也并非不看,只是比别人稍微少一点。自慰多半是在洗澡的时候或是睡前,倒也不用特别酝酿,有时候会想着有好感的女生的脸,有时是女演员,手边有工口漫画书的话自然就是符合自己口味的女性,还有的时候什么都不想。而在那些意淫过的面孔里,也的确出现过几次青梅竹马的脸。正如鬼龙对大多数事情的态度一样,他并没有太过在意。

斋宫的容貌从小到大都是漂亮的,自己一直见证着这份出众的美丽慢慢蜕变,逐渐长成如今具有十足魅力的青年模样。

分开嘴唇,鬼龙看着刚才因为自己轻微抚摸的动作而漏出喘息的好友,现在从脸颊到耳朵还有一部分脖子都涨得通红,他多少能猜到对方身上敏感的部位,但是伸手的那一刻其实并没有想到那么多。直到斋宫有了明显的反应,自己这才逐渐意识到,接下来是该进入放纵的时间了。

鬼龙什么话也没说,突然单腿跨了上来,膝盖顶着斋宫的小腿内侧推向沙发的凹陷处,两只手抓着肩膀就将人按了下去,接着侧过脑袋开始吻他的脖子。

情欲的氛围从鬼龙略带强硬的动作下蔓延开来,比身下的人大上一圈的手再度解起对方衬衫的纽扣,这一次斋宫没再阻止。为了维持身体的平衡,斋宫轻轻甩掉了拖鞋,试图把另一条原本弯曲着在沙发边缘的腿放上来。鬼龙大概是感受到了对方的动作,于是直接一只手勾过斋宫的膝盖,帮着摆正了位置——这个行为令当事人突然又惊又羞,伸手就去抓男人的手臂。

鬼龙再度俯下身,用舌尖来回轻舔对方的喉结。

斋宫的身体一阵颤抖,就连脚尖都瞬间绷紧了,并且发出了自己从未听到过的微弱呻吟。

不管深秋夜里的气温如何,总之鬼龙开始觉得热了。

9

大约在两个星期之前,斋宫和高中时同被称为“五奇人”之一的日日树相约去看了一场芭蕾舞剧。

天真地以为进入大学之后就会有许多悠闲的时间,是许多人都会犯的错误——斋宫也不例外。虽然过去也会有忙到周末都在学校做衣服或是排练的时候,但通常只是某一段时期而已,不像现在,明明课程不算多,日程却被排得满满当当,好像总有做不完的事,听不完的讲座。

无趣的社交使人窒息,却又不能完全拒绝。既然已经决定从城堡里走出来,当然不能轻易地放弃好不容易才鼓起的勇气。于是再三地安排了周末的时间之后,终于得以和旧友见上一面。

虽然常去看一些艺术展览,但是演出之类的却并不太多。剧院是日日树常去的地方,高中的时候也约邀了自己很多次,然而在那段非常时期里,无论是友人还是斋宫本人都会刻意地避开“舞台”这个地方。能在地下live演出大概已经是当时做出的最大努力了,在内心尚未修复之前,近距离地观摩曾经挚爱的舞台表演是十分危险的举动,这一点大家也都非常清楚。

他们今天看的是斋宫很喜欢的《葛佩莉亚》。按照日日树的话来说,并不是只有唯美的悲剧才能被人们记住,浪漫的喜剧也一样可以动人心弦。

看完演出回到大街上的时候,因为看的是日场,距离晚餐的时间还很早,长发的青年提议要不要去喝下午茶。斋宫原本打算在结束之后去一趟附近的书店,然而临时改变了主意,选择了和友人一起消磨到傍晚为止的这段时间。

“这么说你现在是一个人住了?”

“嗯……不过鬼龙偶尔会回来,帮忙一些琐事。”

“宗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被人爱着的呀~虽然你一定想要否定吧。”轻轻地端起茶杯,红茶的香气常常能让人放松下来,配合着店内的音乐,时针仿佛越走越慢,一切都很惬意。

“那是当然。”斋宫本人也很清楚,自己对朋友的挑剔程度已经能称得上极端,但是涉作为了一个特别的亲友,从高中开始交往至今。有的事他也只对对方一个人说过,比如青梅竹马的鬼龙红郎前阵子从共同的住处搬出去的事。

“其实你就像刚才的男主角呢——虽然在对人偶的热爱方面你和那个人偶师是不相上下的。”这样的话题展开一半在意料之中,艺术讨论也是欣赏的一部分,但是被引用到自己身上,斋宫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那是世俗不懂人偶的美。”

“可是你也明白的吧,没有灵魂的人偶终究只是一种象征。和活人的美是无法媲美的。”

“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即使语气听起来像在争论,不过斋宫此刻的心情其实很舒畅。能习惯这种聊天方式的,也只有日日树这样聪明乖僻的天才一类了。

理解从来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更何况对象是斋宫的话。

“爱和美一直都在身边,只是人们常常忘了去看而已。”

“真像是你会说出的话。”斋宫切下一小块松饼,用餐叉塞进嘴里。巧克力酱在嘴里融化,甜,却并不令人讨厌。

“你还没有习惯为爱心动的感觉——要用心,静静地……”

结果那个下午就在和对方不着边际的聊天中悠闲地度过了。而推开家门的时候,则立即看到了正在准备晚餐的鬼龙的背影。

对于自己而言,能轻易挂在嘴边的应该都不能称之为爱。

可是太过沉重之后,又一定会变得难以表达,比如爱。

比起和青梅竹马说出纠缠的心事,忍住拥抱对方的冲动要来得容易许多。斋宫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忍耐,也可以做到忍耐。

这么多年的感情,根本无法想象失去会是怎样,斋宫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不可以失去鬼龙。

秘密逐渐发酵,最终斋宫还是输给了自己内心的占有欲。他把想说的话全都凝聚在舌尖上,甚至用双手捧住鬼龙的脸将他拉过来,之前被抚摸和舔舐过的地方全在发烫,他猜想自己此刻一定满脸通红,可如今也顾不上那么多,斋宫勾住男人的脖子,闭起眼睛用力地献上了满载情欲的吻。

鬼龙偷偷睁开一只眼,觉得胸腔里所剩无几的理智就快要统统飞走了。

注:Coppélia,音译葛佩莉亚,十九世纪法国芭蕾舞剧。

10

直到现在还会避开和高中有关的话题。尽管不怎么擅长控制情绪,斋宫在短时间内伪装表情的能力却比许多人都要强。

敏感的人需要自我保护,因而早早地戴起了面具。不是为了给别人看,而是将自己与外界隔离。

“那个……摸摸我。”好不容易从鬼龙的亲吻中逃离出来,斋宫伸长了脖子蹭着对方的脸轻声说。

上方的男人愣了一下,把身体抬了起来,面前是一副羞耻得要死却又略显焦躁的表情。衬衫的纽扣已经被自己尽数解开,斋宫的皮肤很白,可能比女生还要白,胸口刚刚还在被亲吻的粉色凸起让人很难不往色情的方面想。

虽然是邀请的话语,鬼龙却没有马上做出反应。

并不是在顾虑什么,只是有些惊讶得不知所措——当视线移动到斋宫裤子裆部的时候,鬼龙的确是觉得不可思议的。

倒不是对自己的调情技术抱有怀疑之类的问题,事实上他根本没往这方面思考,只是单纯地因为从未经历过的现实而不知如何应对。斋宫因为自己所做的事硬了——这是鬼龙目前认知到的唯一事实。

不明所以地叹了一口气,并非出于无奈,而是一种自己也说不出的情绪。但在对方听来,却像是带着“既然这样了就没办法了”的画外音,于是默默扭过了脸。

现在后悔也无济于事。

“还是算了吧。”斋宫重新睁开眼,从侧面看过去,长睫毛轻轻翕动。

鬼龙没说话,突然整个身体都向下压去,并没有强行扭过对方的脸而是用一只手支撑着体重,湿热的吻落在斋宫的唇角,用舌头的舔吻强行让人转过脸,同时另只手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伸向了对方的下腹,单手解起了皮带扣。

“鬼龙…!”

斋宫从小开始就叫那个人“龙君”,直呼姓名的情况无非只有两种:假装拉开距离或是有了需要认真对待的事。

青梅竹马的呼吸变重了。

鬼龙忽然吻得十分用力,这种霸道的接吻方式虽然还不太习惯,却也并不反感。铺面而来的占有欲反倒让自己放松下来,闭起眼睛进行热烈的舌吻,彼此都竭尽全力地试图掏空对方的氧气,就连嘴唇都有一点轻微的发麻。鬼龙的右手已经成功地抚上了自己下身鼓起来的地方,隔着内裤一下一下地揉捏着,动作自然得甚至令人怀疑起到底是不是经验者。

“喂……”好不容易从狂浪般的接吻中找到个空档,带着几分沙哑的嗓音连本人都吓了一跳。趁着鬼龙也停下接吻的时候,斋宫伸出手把对方的T恤向上撩起:“把衣服脱了吧。”

“小斋?你……是打算做吗?”

“嗯。要试试看吗?”似乎是有一瞬的眩晕,觉得客厅的灯光有些刺眼,斋宫抬起手挡在眼睛上。“去床上做吧。”

斋宫说得很平静,同时一个说不上非常重要但又实在教人在意的疑问浮上了鬼龙的心头:对方曾经和别的男人做过吗?

以自己的立场当然问不出口,至少现在不行。

和斋宫的关系一直到离高中毕业还剩没多少时间的时候才重新变得亲密起来,并且是一点一点,从见面时主动打招呼到隔三差五地用手机发一些和校外服装制作相关的消息,靠着一个个如同上天安排好的巧合和契机,青梅竹马的友情才得以恢复——是否如初还无法下定论。

他们各自拥有一些秘密,始终没有机会和必要向对方分享。

毕竟,人们在太过熟悉的事物上会变得盲目,尤其像斋宫和鬼龙这样从童年就互相信任的同伴,是一定一定会漏掉许多渗透在生活中的细枝末节的。什么东西一旦变成习惯,就像是长成了身体的一部分。

只有在需要割舍的时候才会觉得疼。

11

一直都想保护小斋。

当意识到这个想法可能有些不合常理的时候,发现早就无法正常客观地看待了。

就像是被写进程序里的最高级指令,直到报废的那一刻,都将无差别地运行下去。

没有例外。

房间里弥漫着雨水初落时的那种寂静——细密的雨点敲击着地面,世界就像被按下了静音键,除了大自然的声响正在被逐渐放大。

和鬼龙他们此刻的情景十分类似。并不规则的呼吸、皮肤与布料摩擦的窸窣声代替了言语,熟悉的屋子里正发生着从未想过的事,心中暗暗赞赏床还是大的好。

看过无数次的鬼龙赤裸的上半身,从未像现在这样性感撩人。

“你和女人也是这么做的吗?”压在斋宫身上吻他的耳朵,是对方的小声提问先打破了沉默。

“忘了。不过差不多吧。”

“撒谎。”

“是真的。哪里记得住那么早的事。”贴着斋宫的耳朵回答,立刻能感觉到他瞬间绷紧了身体,性器又勃起了几分,先端几乎蹭到了自己的大腿根部,有些湿。

斋宫动了动嘴唇,似是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是欲言又止,弯起腿就用膝盖去蹭鬼龙的腿。“呐,小斋。”

“干什么……”

“……”

“不是把润滑剂都给你了,难道还要我自己动手吗?”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鬼龙弓起身体,伸手拉过斋宫的腿让他圈住自己,一边伸出手摸向对方在枕头上散开的头发,让手指陷进去。“我没和男人做过。”

“我知道。”斋宫回答得很快,鬼龙当然听得出青梅竹马语气里透露出的不耐烦,但他也同样清楚对方各种意义上的底线,距离惹对方生气还有一大段空间,在那之前自己更想把话说完。

“不管会不会让你受伤,可我肯定会在意。”

“你现在不是硬着吗,那就没关系。失败的话也无所谓。反正第一次,不成功的概率本来就更大一点。”斋宫的话实际上出乎了鬼龙的意料,突然被说中心事的感觉并不太好,对方很少做这样的事,“读心”的行为实在和他不相符合,于是自己完全愣住了。

“你是在担心万一中途泄气之类的吧。毕竟是要对着男人勃起,再怎么心理暗示也不能保证有效,那样的话彼此都会很尴尬——是这样吧?”

戒指项链在鬼龙汗湿的脖子前方轻微晃动,斋宫没有告诉对方,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皱着眉,表情又凶又充满男人味,还带着点忧郁似的苦恼。

“嗯。”鬼龙动了动手指,指尖和斋宫的头发纠缠得更深了。

“最坏的结果就是不再见面——像高中时候那样。假装不认识,过各自的生活。”斋宫伸手抓住鬼龙的手腕想将他的手提起来,却因为姿势的问题使不上力,于是作罢,索性就那样搭在上面接着说,“反正也是我硬要你留下来……”

看到对方仿佛要哭出来一样的水汪汪的眼睛,表情却还是和刚才一样平静,鬼龙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冷一阵热一阵,突然有很多的话哽在胸口,明明已经到了物理意义上的坦诚相对,为什么还会是这个走向呢?

想要温柔保护对方的想法,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开始生出了荆棘,将彼此越隔越远。

生怕因为过度深入而干涉到斋宫的自由,所以只在远处静静观察。

在他遇到危机的时候也只是突兀地提醒,事后仍在担心多余的话语和行动会伤害对方的自尊。

到最后变成了残忍。

压抑萌生出的友谊以外的感情,下意识地逃避,这些鬼龙并不是不知道。自己内心的欲望,本人当然是最清楚的。

一旦坍缩成黑洞,就再也无法逃离了。

“陪我做到最后吧,小斋。”鬼龙害羞起来同样会脸红,这一点也和两人诸多的习惯一样,从孩童期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斋宫闭上了眼睛。

12

为什么快乐的时光总是无法停留?

哪怕一秒也好,把无数个瞬间延长的话,加起来就像是有许许多多的幸福片段,足够使人麻醉。

老家的屋子里还有好几箱童年的玩具。梅雨季过后自己回去整理过一次房间,也不知道怎么就心血来潮地翻出了那些十多年没有碰过的东西。

虽然没法很快回忆起全部物品的由来,但是一件一件拿出来重新放好的时候,过去的情景便会慢慢地在脑海中浮现。而这个过程最终带来的总是无法预料的忧伤。

“别突然增加手指啊……”鬼龙的扩张和想象中一样温柔,深入浅出地按压着内壁。卧室里只开了一盏装饰感大于实用性的壁挂灯,斋宫喜欢这种氛围。窗外的雨似乎又重新下起来了——安静下来以后,雨声便会越来越清晰,仿佛可以一点一滴从墙壁外侧长了脚似的爬进屋子里,围绕在床边。

“诶?可是两根的时候你也什么都没说啊?”把无名指加入的鬼龙并没有停下动作,虽然刚开始的时候自己的手指像是要被夹断一样,随着润滑液将肠道铺满,生涩的摩擦感也缓解了许多。

“什……”斋宫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虽然中途是有过几下不适感,但完全没想过对方会不打招呼就增加了手指进来,没有及时发现的自己羞得恨不得挖个洞钻下去。“够了……已经可以了……”

“不行。”鬼龙拒绝得很干脆,手上的动作仍在继续。

“什么不行……我都说行了……”

“这里还是很紧啊。”探索中的手指突然蜷曲了一下,胀痛中夹杂着丝丝缕缕的快感,令斋宫甚至忍不住喊出了声。“你是小看了我的尺寸,还是自己的弹性?”

斋宫没再反驳,任由对方在隐私的部位来回翻弄。他感觉很舒服,就像在云端,每当鬼龙的手指向外退出几分的时候,就开始期待下一次的探入,好几次自己都想抓住正在慢慢勃起的分身先撸起来。靠着不可思议的意志力硬是忍住了,最终只把手搭在上面,时不时地轻抚两下算是安慰。

此时此刻的鬼龙在想些什么呢?

三年级下半学期的时候,总觉得在学校里遇见对方的次数多了起来——算不上什么新鲜的消息了,就连普通科的学生们都知道,偶像科的三年级B班常年无人出勤。但是只要有心的话,还是能在校园的各个角落里找到他们。

体育课的时候瞥见了从操场边上走过的鬼龙。对方手里抱着一叠衣服,身后还跟着那个名叫杏的转校生,抬着头一边走一边和他说着什么;

放学经过喷水池的时候又看到鬼龙从前方走过,却又不像是要回家的样子;

还有多少有关那个人的事是自己不知道的,面对这样的疑问斋宫有时甚至要开始厌倦起自己来,说好的不再依赖,明明是鼓足勇气下了决心的,为什么一不留神就会想到对方呢。

童年的后半几乎全是和鬼龙一起度过的。

命运的巧合渐渐变成了理所当然。

斋宫讨厌背叛。

也讨厌无法摆脱阴影的自己。那么脆弱得不堪一击,仿佛娇贵的古董人偶,一旦弄坏就再也恢复不了原样了。

美丽的东西是不是就应该永远放在高处欣赏。

可是没有生命的美,就像钟表里最精密的齿轮,不转动的话,就仅仅只是个摆件。

家里的玩具怎么也舍不得丢。

成长的回忆越多,这些东西就越显得珍贵——并不是本身具有多大意义,而是一种证明。

不得不承认,眼下正探索着自己身体的男人,是斋宫不惜一切代价都想要留住的唯一能令他安心的人。

“呐……真的可以了。进来吧……”最终还是把自己逼到没有了退路,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着,震颤着,仿佛下一秒就会碎得一块一块,像前些天失手打碎的玻璃杯那样。

面具正在脱落。

人偶从引线中解放,失去了舞蹈的天赋。

13

斋宫紧紧地抓着鬼龙的手臂,仿佛这样就能减轻疼痛。

当然是不行的。

身体就像是要被切开一样,和疼痛的程度其实关系并不大,更多的是心理上的幻觉。

鬼龙并没有采取对方背后位的提议,还一本正经地说着“看不到脸不就没有意义了吗”这样的话,使斋宫除了继续脸红也没法做出更多的反应了。

“别哭啊。”鉴于彼此的身体都还在相互适应的阶段,即使微小的动作都会牵动到两人紧密相连的地方,所以尽管想要弯下腰去亲吻对方,最终鬼龙只是伸出手,用指腹轻轻地摸了摸对方刚有眼泪划过的眼角。

“谁哭了!这是……正常生理反应而已……”鬼龙的手指虽然算不上粗糙,但也一样很有男人味,带着体温和重量一起覆在自己脸上,结果反而令眼泪停不下来了。

“没关系。”挪开鬼龙的手,斋宫用手背抹掉了不知道出于何种理由突然涌出来的泪水。

“那我继续了。”嗓音比任何时候都要低,大概为了进入得更容易一些,鬼龙直接将对方的一条腿拎起来,抓着脚踝直接举过了肩膀。虽然是平躺着,斋宫仍有一瞬觉得自己仿佛要滑倒,不断胀大的性器又往里面捅了几分,除了能更加明确地感受出对方的形状,微妙的快感从无法形容的地方冲击着身体深处的某个点,尽管稍纵即逝,却让人难以忘怀。

面前的青梅竹马竟然也喘起气来。他什么话都没说,能从呼吸中听出鬼龙正在压抑着一部分的情绪,嵌在体内的分身非常烫,抽插的时候能听到噗噗的声音,润滑剂的确很好地起了作用,挤压时的痛感正在一点点被生理上的爽快覆盖,斋宫知道自己在渐渐进入状态,紧绷的身体不自觉地放松了下来,一条腿索性不再用力,配合地悬挂在鬼龙宽阔的肩膀上。

“嗯……嗯……”慢慢地解放身心的束缚,斋宫用力抓住了鬼龙的手臂。闭起眼睛将脖子仰起,他不再去想做爱以外的事情。

灰色的潮水正在涌进。

噩梦里的自己有时会坐在一个奇妙的方块里。

透明的玻璃水槽,没有任何接缝,空间说不上宽敞,但也不至于将自己挤扁,可以说是狭窄得恰到好处,足够自己坐在里面,蜷起双腿,是个标准封闭自我的姿势。

一半的身体在水里。

感受不到凉,却也没有丝毫温暖。梦里的触感十分迟钝,用手掌盛起水,看着液体从手指的四周流下去的时候也没什么感觉。

只是观测到了这样的现象,认知着自己的情况。

水位正以很慢的速度上涨着——起初以为这是幻觉。当开始有了轻微的窒息感之后,梦里的斋宫才开始思考这个空间的真实情况。

姑且称自己所在的地方叫做水槽。

水槽被孤零零地放在一间灰白的屋子里。墙体被切成奇怪的几何形状,所以是否能被称之为房间还有待考据。

什么都没有。

水是透明的,可以清楚地看到水底的衣物因为波纹而轻微变形。

没有因为湿透而变得皱巴巴,或许更像是在深海里潜泳那样——尽管自己的一半身体还在水面之上。

没有恐惧感。

只是胸口的压力一点一点变得强烈起来。意识到的时候,水位已经到达了心脏附近。

呼吸变得困难了。

很快就会被淹没吧——

睁开眼,眼前是鬼龙微微皱眉的脸。落到眼前的头发已经变得湿漉漉了,耳鬓也有汗水顺着脸颊正要滴下,什么时候起对方已经完全靠着手臂支撑位于自己的正上方,斋宫完全想不起来。

对方的耳钉一闪一闪,刺得他不停眨眼。

鬼龙的手心全是汗,其中一只手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肩,但是并不会觉得痛,大概是因为对方把大部分的体重都压在了脑袋旁边的那只手上。

这样的鬼龙看起来很性感。认真而执着的表情,粗重的喘息声,交合的地方已经像要融合在一起一样默契,将对方的欲望紧紧地包裹住的内壁像是要把人榨干似的收缩着,那个令人兴奋的点每被顶撞一下,自己就会发出过去从未有印象的高亢呻吟,就连本人都觉得有些色情了。

临近的高潮感一波又一波从身体深处传出来,意识仿佛都被涂上了最最鲜艳的朱粉色,所有情欲的开关都打开了,斋宫甚至觉得不用抚慰自己那根勃起到发胀的性器都可以靠着高潮的快感射出来。

水槽里的液体没过了头顶。

斋宫意外地发现,自己还能正常地呼吸。

14

看着斋宫爽得仿佛快要哭出来的表情,鬼龙脑袋里乱糟糟的线突然就像是被人拉直了,先前的犹豫和踟躇一下子就不见了。

现在是占有欲和征服欲更具势头,于是连动作的幅度都无意识地变大了起来,喘息和呻吟声在卧室里交错,身下的大床虽然结实,但还是发出了几下嘎吱嘎吱的声响,很快就被新的情欲释放的吐息覆盖。

与众不同的人迟早会被针对,更不要说天才了。

斋宫就是那一类走到哪里都会被嫉妒的人。当然,不仅仅因为他的才华,还有很重要的原因是待人的态度。

所以天才总是被人谋杀,哪怕只是存在于他人的想象之中。不能及时阻止这些的鬼龙,常常会有一种难以发泄的无力感。

其实现在也一样,尽管原因不同,那种烦躁的心情却很类似。想要抱住对方却只是把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忘记了所有温柔的方法,分身甚至有些强硬地顶向更深的地方。

想要听到更多斋宫的喘息。对方的嗓子已经比先前哑了许多,随着律动频率的加快,原本连绵的撒娇似的长音已经彻底被断续的呻吟替代,吸气声会因为自己的突然挺进而消音,他的脖子高高仰起,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像是要弓起来,这样柔韧色气的友人的身体鬼龙也是第一次见,几乎要为之疯狂起来。

——其实已经算得上疯狂了吧。

鬼龙根本没空去想眼下这件事的后果,是不是每深入一寸就会将两人的幼驯染情谊碾碎一点。没有退路,退路已经被刚才勃起时的情欲淹没了。前方是斋宫起伏的身体,在潮水中前进,根本不知道终点在哪里。

——那么是喜欢之类的感情吗。

当这个问题趁着某个空隙突然浮出来的时候,鬼龙停顿了大约一秒,然后不管结合的部位此刻是什么状态,就这样俯下身体去吻斋宫。舌头长驱直入,汗水从下颚滴下直接滚落到斋宫的脸上、脖颈里,这大概是自己有生以来最火热的一次接吻,扫过齿列之后又继续卷住对方的舌尖,即使感受到了斋宫的挣扎和整个身体的震颤,鬼龙依然没有停下。

“唔……停,下……太、深……”缺氧令斋宫不得不拼了命的从每一个呼吸的间隔里吸气,在这样的状态下还要说话几乎用尽了他的气力。双腿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紧紧勾住了鬼龙的背,就像是要把他拦腰剪断一样。虽然仍难免有丝丝的疼痛夹杂在对方的抽送之中,可是撞击顶点时潮水一样的快感更令人失去理智。斋宫有些惊讶鬼龙这突如其来的热吻,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双臂紧紧抱住了。

鬼龙的身上满是汗水,当然他也好不到哪去,赤裸的皮肤黏在一块,却又湿滑得令人兴奋,乳尖的细小摩擦也是,还没来得及被照顾的分身其实已经胀得快要受不了了。

“帮……握住我的……”斋宫努力用手撑着床面,把上半身腾空了一点凑到鬼龙的耳边轻声说。接着他伸出舌头,从鬼龙的耳钉一路向上舔到了耳廓,反复扫了两个来回之后才因支撑不住又跌回被单里。

“要一口气做到最后了噢。”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鬼龙紧皱的眉头已经舒展开了。在昏黄的灯光下仍能看出他的脸也涨得通红,要说的话就像一头高兴的野兽。

“嗯。”斋宫回应的声音很平缓,没有任何深呼吸之类的准备动作。他的眼睛红红的,却很清澈。

“之后再来慢慢讨论应该怎么做男朋友。”鬼龙一点一点抬起原本紧压在对方胸口的身体,随着距离的拉远,男人脸上的表情也逐渐清晰了。“先记一下我的形状吧,宗。”

没有等待对方的回答,那个人擅自撕碎了曾经隔在两人之间多年的薄膜,就像是敲碎了噩梦中的水槽一般,一瞬间所有的压力和窒息感都消失了。

——啊啊。

明明是个男人,斋宫这一次却是真的想哭了。

童年美好的时光留住了。

不用将一切推倒重来了。

并没有抛弃青梅竹马的过去,而是在那上面增加新的颜色。感情的牢笼只在自己的一念之间。

指尖的钢线不见了,人偶却站了起来。

所有阻碍的残像都消失了——

暗恋是逆流。

爱即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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