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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夫之切(完) - 1,2

[db:作者] 2025-07-15 15:52 5hhhhh 1260 ℃

  其他的人呢……应该离开了吧?泄了欲,根本不需多留片刻。

  那,我现在要做些什么吗?自婚后开始,除了出国旅行,我几乎从没在陌生环境里度过任何一个晚上,更别说是单独一个睡在陌生人的家里。我该到洗手间里梳洗一下吗?但也想喝一口水,厨房里有白开水吗?如果可以的话,也想冲一杯咖啡呢。还是应该把电视转回正常频道,看看有什么节目吗?不了,转了电视频道,也没有什么位子可以坐下来。难不成,要回去房间吗?继续装睡下去,直至这个人醒来等候发落?

  其实我知道现在也可以离开的……他们泄了欲,我亦不需多留片刻。但当下,回望跟前那个脏乱茶几,挣扎还是悄悄来临了。

  想法匆匆掠过的瞬间,我还是敌不过心血来潮动作起来——蹲了下去,把旁边的塑胶袋抓来,将那些吃过了喝光了的残余物往里头塞去。打了个结,拿到厨房里的垃圾桶丢了,然后捎来一块小抹布,洗濯了后再回去把茶几抹个干净……抹着抹着,我才看见沙发底下藏了好些利器,有两口刀,一把剪刀,美工刀和罐头刀。我不知道他把利器藏在身下的用意,但或许,因为他是小混混,就像古时王侯将相为防杀手行刺,所以总会在就寝之处藏个一两把武器。

  抹好了后,我到洗手间里稍事梳理一下,洗了个脸,漱了个口。因为没有橡皮筋,亦没有发夹,只能把长发梳起作髻。然后再调整胸罩一直扎在背上的扣子,调好翻了几翻的肩带。办好了后,我立刻走进那个空无一物的厨房,在壁柜里找到了即冲咖啡包,也在冰箱里找到硕果仅存的三颗鸡蛋和一罐午餐肉。杯子只有两个,因为没有印象,只好随意挑选浅蓝色的一口来冲咖啡。把挂在墙上的平底锅洗了洗,拿了鸡蛋出来,再把那个罐头……对了,罐头刀放在沙发底下。

  「呼——嗄——呼——嗄——呼——嗄——呼——嗄——」

  靠近了,我才听见那个微弱的打鼾声。尽管想要小心奕奕的不作打扰,但手才摸进沙发底下,还是让里头堆堆叠叠的金属砸出了乒乓响声。

  「呼——嗄——呃?」他醒来了。

  「早晨。」尽管难以置信,但我还是跟这个把我三番四次蹂躏得遍体鳞伤的人喊了早晨。

  「呃,早……早晨,呵——欠!」他已醒了,但仍像惊醒过来的撑起身体,声线颤抖结巴的道:「你……你想做什么?」

  「弄早餐。」找到了罐头刀和菜刀,摸出来后,我耷拉着头说道:「我借用一下而已,用完了我会洗干净放回去的。」说罢,我拿着这两件用于防身的利器,头也不回的走回去厨房,继续我的干活。因为器具一直放在地上,所以先以清水冲洗,然后才开始使用。没有砧板,就算开了罐头,也只能用刀子刺到里头划出数个对等的份量。

  「你……你没事吧?还好吗?」他的声音从后传来。

  「我很好。」因为着实找不到食油,开了火,只好先把午餐肉稍稍干煎一下,让油份先渗出来。

  「很好?但你,呃……」

  「嗯。」等待煎出油份的时候,我把才刚用完的器具冲洗好了,递给挨在门边的他。

  他发呆了好一会儿,才把刀具缓缓接到手上。然后,他叹了一声说道「但,唉……好吧。那,我待会儿便会把你送回去的。」

  油份已经渗得七七八八了,午餐肉也煎得金黄了。盛起了后,我一边调小了火,一边轻声问道:「……你要吃炒蛋还是煎蛋?」

  「……呃,都行。」

  「那西式炒蛋好了。」敲了鸡蛋,和了清水,搅拌一下,缓缓倒进平底锅里。

  「对不起。」

  这句说话意料之外的刺耳……我搞不懂为何要道歉?对于一个没有选择权的人来说,说这句话的背后用意是为了什么?有特别意义吗?如果对发生了的事情于事无补,而只是说话者为求补偿过失,作为自我救赎的途径的话,那,不就只是自我感觉良好的一句慰藉而已吗?

  「……嗯。」喃喃回应之后,看着平底锅里蛋浆渐凝渐结的模样,我轻声问道:「要咖啡吗?」

  「我自己来就行了。」

  「那,有盐吗?」

  「只有这个行吗?」半晌,他才从旁递来了一小包快餐店的餐桌盐。

  「可以。」稍作调味后,盛起了油油亮亮的炒蛋,拌在金黄色的午餐肉旁,令人意外的色香味美。

  「我帮你。」

  「不,你拿着咖啡吧。」

  坐在沙发上,看着那个播放新闻的电视画面,尝一口早餐,啜一口咖啡……我不知道为何要给一个强奸自己的人做早餐,只能说,这些都是我今天醒来之后便一直想做的事情,除此以外,别无他想。然后这一下子的安坐就是不知时日的安坐,这些许的时间里,整个世界出乎意料的宁静,我的世界亦然,脑海里没有任何一丝想法,完完全全的放空了。

  「唂咕——唂咕——唂咕——唂唂唂——唂咕——」

  闻声张望,大厅上的窗子外亦来了一只斑鸠。

  「喔,是这样的!每个早上这些死鸽子就会飞来,不吵过一会不行的。」说罢,他又续道「多得他们每天都来吵一吵,拉一泡大便,害整个屋子一打开窗便有一阵阵酸臭的气味。」

  「嗯。」看着那只斑鸠四周张望的样子,我轻声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去看一看那个窗台,全都是……呃,你问的是鸽子的事情吗?」

  「嗯。」

  「喔,那……对,是真的。」

  放下了杯子,我走到那个从没靠近过的窗子。那个浅陋的窗台上,的确满布一点一点黑黑白白的污渍。那头斑鸠似是注意到我的走近,回首以一只眼睛盯梢——她最终还是展翅飞走了——不因为我的接近,而是因为那个划破宁静的吵耳铃声。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噗噗——噗噗——回首之际,我看见他拿着那个响闹不停的电话,眉头深锁的给我一个眼色。

  「喂,郑老板吗?早晨。」那是故作宽颜的样子吗?既然要装起宽颜的话,为何还要避开视线,而且踌躇不已的吞吐说话「放心,她还在睡……对,我稍候就会送她回去……对对对,但呃,昨晚的事情呢,虽然很爽,但呃,不知道是摄录机还是记忆卡出了问题,刚才翻看的时候才发现什么内容都没了……呃,不是不是,其实还有前面一小段,因为是分开拍的,所以……」

  就算隔了一段距离,我还是能够听见电话里传出来的咆吼骂声,响亮得甚至让他要把电话拿开一点。

  「……真的不好意思,呃,对不起,但……」这刻,他的神色苦恼得很,眼光匆匆溜到我的脸上,给了我一个呕气表情。半晌,待电话里的咆吼声停止了,他才把电话放回耳旁说道「呃,郑老板,其实……嘘!反正事已至此,其实我也想跟你说,我……」

  不知是哪来的心血,汹涌翻覆之际,没有说话,一个箭步上前按住了他的手。

  愣住了,他的嘴巴无声问道:「你干什么?」

  看着他那个愕然神色,没有说话,我只是轻轻摇一摇头回应。

  对于我的妄动,他的脸上瞬间浮现了很多很多难以言喻的表情——是苦恼亦是疑惑,是踌躇亦是困扰,是无奈亦是茫然。这一刻他看着我,我看着他,无言对视过后,他好像一下子理解了,屈服了,亦顺从了,眼睛匆匆溜转之后停留在一角,跟电话里的人说着浮夸的谎话「呃,喂——喂喂?喂——听得见吗?喂——郑老板,你那边的收讯好像不太好呢!我,我待会儿再打电话给你吧!」

  电话挂上之后,备受困扰的他,只是站在原地静静等待我的回复。

  我知道自己还没死去,而且不管那是心跳,还是悸动,它仍然一如往昔的一直跳动不止。所以,不管那是活地狱好,还是残酷现实也好,我都知道自己终将需要面对——当下,我只是需要多一点点的时间,多一点点的勇气,和多一点点的心理准备而已。

  「如果……」

  「嗯?」他很耐心的点一点头,回应我的片言只字。

  「……你不干的话,我老公会怎样?」为了令他更清晰掌握重点,我鼓足勇气续道:「他会找另一个人来干这个事情吗?」

  「呃……」比起刚才,他现在的神情更形困惑,深皱眉头下是一双不断溜转的眼睛,结巴的道「我,我不知道!呃,可能会吧,但……但其实我理解不到你老公的想法,他告诉我你有性冷感,所以,呃,我初时以为他很恨你,但是他又不断口口声声的说很爱你,但又不断要我……」

  「那你继续干,好吗?」不待他的解释,我说道。

  「这……呃,什么?你……」我没有步步进逼,但他的身影仍然是不自觉的退后了。

  「如果要让一个陌生人来干的话,那我宁愿那个人是你。」

  「但,但是我已经干了太多糟糕的事!我,我虽然是干这个谋生的,但……」

  「已经不要紧的了。」事实上,我已经有点搞不清楚自己在这一瞬间想过了什么事——到底是什么想法如此强大,一念之间,已足够令我如此轻描淡写的说出一句不要紧,将这段日子里,那些折磨我、凌辱我的痛苦经历都一一抹杀掉。然后,再推使自己向眼前这个施暴者,脸不红气不喘的恳求道:「阿勇,我想你教我……告诉我知道如何做爱。」

  噗噗——呼嗄——噗噗——呼嗄——

  「如果他是因为我性冷感,不懂做爱,所以才会走偏了的话,那……只要我学懂如何去做就行了吧。」再模糊的概念,一旦说出口了,霎的就会变成了清晰明了的方向。

  「等一等!呃……这,哈?你……唉呀!」阿勇的苦恼透出一种无力感,想说话,手舞足蹈,深吸一口气准备张开嘴巴,但呼出来的只有叹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明白的,所以……你只要告诉我,你会否帮我就行了。」

  从刚才电话挂上的一刻开始直到现在,我的眼睛从没离开过眼前这个男人,因此,我一直也在注视他的苦恼踌躇,举止失措,进退两难的样子——看着他,越是感到难以置信,想不到当初那个硬了心肠把我诱骗了,迷奸了,凌辱我,折磨我的男人,这一刻竟然因为我的小小请求而苦恼不堪。

  「唉!我是想帮你,我的意思是我愿意帮,但是……但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事吗?你昨晚才……」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那,唉呀——好吧!」是否妥协也好,阿勇终究答应了我的要求,他续道:「那,你想我如何教你?」

  「告诉我应该怎样做,要有什么反应,还有那些声音应该怎样叫。」

  「啧,呃……哈!唉呀,你现在的样子也太认真了吧。」

  「嗯?」

  「你先放松下来,好吗?也顺道给我一点时间!我,我想我也需要好好梳洗一下的,那……你在这儿先待一会,放松自己,不要太紧张,也不要板起口脸,好吗。」说着,他神色慌慌张张的跑到洗手间里,把我丢在大厅上不知如何是好。

  放松吗?我不是一直都很放松吗?自从想通了后,身心都是孑然一身的呢。但既然说了请他教我,那我好歹也要听从他的指示,再好好放松自己才行……不过说易行难,集中精神,永远都比放松自己来得容易,如果他说的是要我集中精神多好。

  半晌,阿勇一边走出洗手间,一边两手放在嘴巴前呼气吸气的,还轻拍自己的脸似要提振精神一样。然后他静静的坐到我的身旁,没有说话,只是深呼吸。说来可笑,当下他的样子不是认真得很吗?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就是眉头眼额都一样绷得紧紧的。

  「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那,我要开始了。」

  话刚说罢,他的手突然绕到我的肩上搂着,缓缓带到他的跟前,迎着他绷紧的嘴脸亲了上去——虽然是我要求的事,但在他这个事先张扬的强吻之下,或是天性使然,或是这段日子里的阴影,我仍然是下意识的作出了一点消极反抗。嘴巴没有迎合,两手作出挣扎,甚至在身体开始被触碰的一刻,蕴藏心底里长久积累的厌恶感已蓦地急遽扩散,迅速形成了一道冰冷围墙。

  呜!他的舌头正在我的嘴里乱碰乱撞呢,那个感觉……真的很恶心。就好像被一只蛞蝓爬进嘴巴里,不断爬行,留下很多黏糊糊的分泌液一样。

  想不到,这一次坐在这个沙发上被这个人强吻,竟然是我主动要求的——那个想法纵然再强大,但都不比当下的感受来得真实!那种抗拒,纵使消极,但仍主宰了当下的一切感觉。那些实在感受,更唤起了心底里的意识,那种害怕,那种恐惧,恶心、厌恶、憎恨、咒骂!甚至那个抹之不去的疼痛!不断冒起的质问!为何我要承受这种可怕经历?那一天我到底是如何熬过来的?

  「呃……」他停下来了。

  「嗯?」我也张开眼睛了。

  从没遇过的尴尬,就在此时此刻无声爆发了——这一次的相视对峙,无声静默,这个只有五公分距离的四目交投里只有难以言喻的窘困。但我的抗拒,是面对他的……惆怅。当他的手指轻轻划过我眼角的当下,他挤出了一个苦涩笑容,换来我的潸然落泪。

  「我……送你回去,好吗?」

  「呜,呜……嗯!」尽管做了心理准备,尽管说了狂妄的话,但当真正面对的时候,看着这个人的嘴脸,再想到这个人曾经如何糟蹋我的身心,凌辱我的尊严……到了这刻,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天真。

  ——

  再一次回到这个家,那一道门格外沉重。时隔一天一夜,却有仿如隔世重临的感觉。家里的一事一物,越是熟悉,越是有难以忍受的陌生感。

  伫足呆站在这个大厅里,环顾身边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甜美回忆。在沙发上相拥过,在饭桌前吃过晚饭,一起油过天花板,一起打扫清洁,看恐怖电影时互相依偎,在寒冬里相互取暖。因为爱他,所以我跟他走在一起。因为爱他,所以我跟他结为连理。因为爱他,所以我才在这个地方扎根了……这个地方不只是一个居所,而是我的家。

  但今天,再次眈望壁柜里的那张结婚照,那个穿起隆重礼服的样子,热衷,真诚,但已很陌生,看不透。或者是因为这些想法使然,令我突然很想再一次了解他……说明白一点,我很想知道现在在他的眼里,我这个妻子的模样到底变成了怎么一回事。

  为此,我打了一通电话给阿勇,我跟他说:「你可以把那些影片发给我吗?」

  「影片?什么影片……」话没说罢,阿勇已经急着补充道:「哈?为何你想要?」

  「我想知道,在我老公的眼里看见的我是怎样的。」

  「你……唉呀,你还是不要这样吧,你昨晚才……」

  「你说你会帮我的。」

  「唉呀!你不要这样吧,好吗?我……我是说过会帮你!但……」委婉的语气过后,是强硬的态度「但我不会把那些影片发给你的!如果让你看了的话,难保你又要跑去自杀什么的!我告诉你,我顶多只能救你一次而已!你这次要是又有什么事,我……真的不干我的事了!」

  说话我都听了,但沉默想过了后,更坚定了我要一窥究竟的决心「……发给我。」

  「唉——你这个女人真是的!唉呀!总言之,我不会发给你的!如果你真的要看,大可以在你老公的电脑里找找看!我相信以他的性格,一定会把全部档案保留下来的。」

  「那你告诉我那些档名,我自己找。」

  屏息静气走进这个小小的工作间,我才发现自己正在一步步走进他的世界——平常除了打扫清洁,我从不曾私闯他的私人空间,遑论开启他的电脑。不只是因为尊重他的隐私,也尊重他在面对我这个失格妻子后所需要的一点自我慰藉。而今,经过了几个尝试失败的密码后,终于在输入我们俩结婚的那年那月那日的日子后,电脑正式启动。

  多讽刺的呢——在这个见证我们爱的盟约的密码里,竟然藏着一堆曾经令我苦不堪言的影片,见证着他如何将他的愉悦建筑在我的痛苦上的经历。输入了阿勇给来的档名,不消一会,找到了。点开了影片,看了,亦看见了我的挣扎,看见了阿勇的阴狠,看见了被蹂躏的经过,直至看见他的出现,看着他如何面带令人倒胃的兴奋表情来到那个哭不成声的我的跟前时,终于,我吐了。

  原本,我以为我会哭,但是我没有,倒是吐得肚子里快要抽搐一样——想不到,我竟然跟这个人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呢,哼。

  咔嚓——

  「老婆,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很差呢,身体不适吗?」

  「嗯,可能是昨晚……」欲言又止的当下,我才惊觉自己昨晚一夜未归。

  「昨晚?喔,对了,你昨晚去了哪里?怎么一整晚都没回来的?」

  「呃……」原本还想努力掰个像样借口出来,但……看着他这个岸然道貌,回头想想,这些借口重要吗?他不是应该很清楚我昨晚身在何方?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又何需拼命找个借口出来满足他的所谓关心?想到了这个后,我只是随便说道「昨晚遇到旧同学,我被他们拉去吃宵夜了,喝了很多……应该是吃的东西不干净吧,对了,就是这样。」

  「真的吗?那你有看医生吗?」

  「应该不用的了,我想多休息一会便行了。」多讽刺的呢——他明知道我在说谎,我也知道自己在说谎,我也知道他知道我在说谎,但,我们仍然说谎「你今天这么早回来的,吃了饭没有?」

  ——

  「你知道吗?你老公昨晚又再打来了,他说无论怎样都要我补偿他昨晚那段影片,呃……我也真是的!早知道不把谎话说得那么夸张!你知道吗,刚才他的语气真是很激动,好像我补偿不了就要把我干掉一样。」阿勇一边开车,一边抱怨道。

  「嗯。」

  「你……看了?」

  「嗯。」看着车窗外稍纵即逝的景色,我平静的补充道:「不过没有看完。」

  「……那,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不是安然坐在他的车上吗?

  「是吗?呃,话说回来,虽然我说了会帮你,但……」阿勇欲言又止的,半晌,他再一口气的解释道「但其实我昨晚有好好想过的了!我这个人呢,一直以来都干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啧,一年下来,骗了不知多少无知少女下海!如果要说干炮的话,我真的很在行!真的!不过……呼!不过要说做爱的话,我想我好像真的不是太懂,呃……这个你明白吗?」

  「两者有分别吗?」

  「其实本来分别不大,但如果是你的话,又好像有点不同……我的意思是,呃,总之我不太懂如何教人就是了。」

  「那,如果像之前一样的做法行吗?」为何对方如果是我的话就会不同?是因为性冷感的问题吗?因为这个原故而令他无法提起干劲吗?为何他要如此委婉避忌!难道,他是在拒绝我吗?明明他是一个三番四次把我强奸了的男人,现在也因为我的这个病,让他没趣得甚至不想再碰我的身体,但……但他不是亲口承诺会帮我这个忙的吗?

  「不行!你……」再一次的欲言又止,阿勇从眼角瞥我一眼,说道:「我做不到。」

  「但你……」

  「啊!不过你放心……对了!对了!我想我应该可以找人帮忙的。」说着,阿勇霎的把车子停在路旁,二话不说便拨出一通电话,接通了后,更是斩钉截断的告诉对方道「喂!睡醒了吗?我有事要找你帮忙!现在过来接你,大概十分钟左右,你在楼下等我过来!」

  噗噗——找人帮忙?

  那是心跳还是悸动?为何要找人帮忙?他找的是什么人?他……我在发抖吗?为何只是听见而已,我也会害怕到这个程度?我不是作好心理准备了吗?但,那些可怕经历又要重演了吗?我又要被那些叫不上名字的陌生男人团团围住,被他们肆意糟蹋,被他们像舞弄木偶一样的任意摆布了吗?

  车子终于要停下来了吗?不要——当下,我像是失心疯似的不住发抖,抓紧了车门,祈求自己不会被什么人强行抱着离开。

  「咯咯——」直至车窗被敲响了,抬望之际,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雪白的丰满胸脯,还有那个稚气未减的别扭脸容。

  「喂!你到后座好吗?」车窗被摇下来的当下,阿勇的声音从旁响起——是跟我说吗——说罢,站在外头一脸别扭的那个女生,突然换了一个诡异笑容,一边打量着我一边步伐雀跃的跳上车子后座。当那个女生安座下来,阿勇也关上了车窗,一边开车一边说道:「她是我的干妹,你可以叫她小爱的。」

  「……呃?」难道说,他要找来帮忙的人是这个女生吗?

  「啧!干什么妹,不就是让你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免费午餐罢了。平常如果不是你开车接载的话,车费也要亏给你了。」说着说着,那个女生神色兴奋的靠前来了,倚在两个前座的中间,跟我热衷的打探道「嗨!姊姊你好!第一次见面,我叫小爱喔!姊姊你很漂亮呢,你叫什么名字?」

  「呃……你好,我叫阿遥,遥远的遥。」转眼间,心跳莫名奇妙的平伏下来了——回首答话之际,我匆匆打量这个娇小女生一眼。看样子她大概二十多岁,及肩长发,素妆淡抹,唇红齿白,样子清纯甜美,明眸下有对小卧蚕,但素妆之下,更像是长久以来夜不成眠的恶习而致的眼袋般。但更惹我注目的应该是她的衣着,不熟识的庸俗品牌,宽领透薄雪纺洋装,松身小热裤,状似含蓄而又带点闷骚风情,看似平坦的衣装下是藏不住的玲珑曲线——直觉告诉我,她不是一般平常人家的女生。

  当然了,我审视她,她亦在打量我,尤其注意到她把视线放在我的左手上之后,她又是那个窃笑样子,像是躲在车座后边,投来不轨意图的眼神问道「……对了,小遥姊,你跟我们家的勇哥哥是什么关系?」

  「我……」正想要含糊解释一遍的时候,车子突然来了一下急煞,我的身体一晃还是被安全带拉了回去,可怜的是后座上的那个小爱,如此一煞一晃让她吃了一脸椅背。

  「你这滚蛋搞什么了!干嘛突然急煞车?」

  「没喔,刚才前边的车转线太急……」

  「转你妈的线!前边根本没车!」

  「你再吵喔,我现在立刻把你丢在路边。」说着,阿勇继续开车,一边生闷气的道「总之现在你什么都不要多说!时间对了我便会告诉你。」

  「哼——」对此,那个小爱只是嗤之以鼻——因为这个急煞之故,阿勇和他的干妹小爱嬉闹起来。看着他们俩的你一言我一语的互呛,也正好给我一个喘息空间,让我好好调整情绪,赶上了眼下的速度——虽然谈不上是什么大恩大德,但我还是很感谢阿勇的用心良苦。

  终于回到阿勇的家了,甫一进门,只见他忙不迭的把我推到房间里,神色匆匆的吩咐道「你,你快点好好准备!还没好的话,你先待在这里多一会儿!我们很快便会回来的了。」说罢,他又拉又推的把那个想要跟进来的小爱拉回去外边。

  依情况来看,阿勇是想私下跟他的干妹解释我的情况了吧。虽然想不明白他的难言之隐,但如果他找来帮忙的人是女生的话……所以,他想让小爱来教我如何做爱吗?尽管是意料之外,但对比预见自己害怕的状况,这样子好像还是来得安心一点。

  咔嚓——

  「嗨,小遥姊!」半晌,他们进来了,小爱一来便是藏不住的直率好奇「你……真的有性冷感吗?」

  「不是说好了不提这个的吗?」

  「呃?嗯……对。」既已至此,我也不妨坦诚相对了。

  「你别吵了,你看人家都没在意回答这个!」小爱回呛之后,转回来已是眉飞色舞的跟我问道「小遥姊,那你跟他是什么关系?为何会找他的?你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吗?」纵使是初次认识,但小爱的随性态度,以及那份热衷,让我既是安心亦是招架不来。

  「喂!你再胡乱说话的话,我现在就要撵走你了!」

  「我……我知道的,我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找他帮忙的。」没想到面对这个小爱,几句说话便把我和阿勇之间的难以言表的关系几乎都挖出来了。但说到这个份上,我亦有点茫无头绪,毕竟真的要为这个关系加上一些称谓的话,除了施暴者和受害者,我也想不到别的。

  「原来是这样。」小爱点一点头说着,默想片刻便续道「不过他这个人挺厉害的,呃,你应该有跟他干过了吧?所以,如果他都无法治好你的性冷感,那我又何德何能……」

  「不!不是这样的!」话说到此,我才明白她的出发点在哪了,因此我激动的打断道「我不是要你们治好我的病!这个病是怎么一回事我很清楚,我……我只是想知道当你们在做的时候,会有什么反应,会怎样叫,怎样呻吟,我只是想学这个而已!」

  或许是我太激动,也或者是我的说话太不合乎常理了,当下,不只是小爱,就是阿勇也默不作声的,气氛霎的尴尬不已。

  「……好吧,我大概明白的了。」虽然无从得知他们俩刚才谈过什么,也不知道小爱想明白了什么,只知道这一刻她突然拳打掌心,精神为之一振的续道「那,小遥姊,我们现在开始好吗?你放心,我会一点一点由浅入深的告诉你知道应该要怎样做的。」话未说完,她已经一屁股坐到我的身旁。

  「嗯?」

  「那,我们先由接吻开始吧,好吗?」

  「接吻?」

  仓促回应之后,还没搞清楚状况,小爱的行迳如出一辙的送来已是拥吻——如果说,被男人亲吻会令我绷紧的话,那,被女人亲吻便会令我起鸡皮疙瘩的了。虽然触感大同小异,但就是有种说不上来的离奇怪异感觉。当下,全身上下不约而同的毛管直竖了,然后动作快于思绪,身体条件反射的把对方推开了。

  「你干什么?」

  「哈?应该是我问你干什么了?你不是要学这个吗?」

  「呃……」被反问的当下,让我的羞耻感直线飙升,只有不断道歉道「呜!对不起,不好意思!但因为太过突然,呃,如果你给我一点心理准备的话应该会好些的。」

  「嘘!那……好了吗?要再来一次吗?」

  「呜……」视线溜过她和阿勇的脸上时,我不禁叹一口气,拼上决心,点头道:「嗯!好了!」

  「那,你先合上眼睛好吗?放松一点,什么都不要想。」听着小爱的指示,我一边合上眼睛,纵使紧张,但仍静候她的引领「你千万要记住,接吻的时候不要睁开眼睛,这才会更易投入状态。」听着,我感受到她的两手放在我的臂上,不重不轻。然后是她呼出的气息,距离很近。再然后是那个令我毛管直竖的柔软嘴唇——说上来,这刻的感受不会比刚才的好,但一定比阿勇强吻的时候来得好过一点。

  要说差别的话,应该是小爱的方式比较柔细温婉——吻,就是吻。两张嘴,四片唇瓣的缠绵交流——因为闭上眼睛,情绪还是容易蕴酿而起。直至心里泛起涟漪了,情动了,爱起了,嘴唇不自觉微张了,小爱的舌头才悄悄的滑了进来,就像是一颗诱饵一样,一直试探我深藏其内的舌头。同一时间,她给我的爱抚多了,也绵密了。但揉的是令我项背颤动的颈膀、耳背,似是有小虫爬过的触感,却又令我绷紧颤跳而无法抗拒。

  「这样的感觉好吗?」蓦地,小爱的柔声细语就在耳际亮起。

  「嗯,嗯啊。」不知怎的,说出口的竟是如此娇媚腔音。

  「咕噜——」谁在那边吞口水了?

  「那很好喔!」转眼间,小爱的声调回复正常,甚至带点质疑态度的说「你也不是很冷淡的喔!叫声也很正常的呢!是否你平常的做法都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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