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瑟维和威廉因为一次尴尬的约会认识，那时候瑟维还不太会用那些社交软件，没注意到威廉照片下的标签——谁能想到两个膀大腰粗的爷们约出来撞了零号？他们在宾馆看了一晚上电视，那天英格兰队在地球另一头遭遇了史无前例的滑铁卢，威廉不停地骂了半宿。那之后他们两个经常约出来喝喝酒，抱怨世风日下零号们个个练得像熊一样健美却还是无一无靠，抱怨直男队友们老在担心威廉插他们屁股——拉倒吧威廉倒想拿屁股蛋坐死这些被害妄想的直男。这就是瑟维担心的职场问题，表面上大家都接受同性恋就像大家都喜欢变种人角色，可如果真正的变种人出现在身边，他们中有一大半会投票同意活体解剖变种人。他在威廉例行地骂完那些该死的直男后请他喝了一杯，威廉立刻明白他有心事，安静下来听他讲完前几天的事情：他和一个直男一起打枪，悄悄占那小骚货便宜，最后一个冲动闹出麻烦。威廉听得目瞪口呆，开口第一句也完全出乎瑟维意料：“我说怎么有人火星了六年才来问兰迪是不是GAY！”威廉打开手机给他看本地论坛的感情讨论版，一个讨论“两个男人一起手淫算不算GAY”的帖子刚刚下热门，楼里的所有人都歪去了一部常青树美剧前几年的剧情，只有瑟维在字里行间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天哪，这是克利切问的，这几天他们都没碰面，但显然克利切没把他那吻忘了，甚至纠结起了更多问题。

“不算太糟，至少他问的不是‘怎么把隔壁的臭基佬赶出去’。”威廉安抚他，“我看他这问法是对他自己有些动摇了，说不定他也对你有意思呀。”

“唉，如果我没见到他开了一网页一模一样的女孩让我选看哪部，我就信了你的邪了。”瑟维叹着口气说。

之后他和威廉聊了很久，和克利切有关的，和瑟维有关的，还有那部美剧。直到一个高大的人影一把将威廉拖下椅子——是裘克，威廉的男友，汗水把他脸上的油彩都弄糊了，看起来怪吓人的。瑟维能想象到他工作完回到家，威廉却不在，于是缺乏安全感的小丑跑了半个城区到这家他们常来的酒吧逮人。他个头比打橄榄球的威廉还要大，扛起挣扎的威廉像是一座山。大山恶狠狠地瞪了瑟维一眼，带着威廉走了（瑟维能听到威廉在店外面喊“我需要一些私人空间！”）。他有些庆幸克利切个头比他小，没这样恐怖的压迫感——天杀的，他又在拿克利切比什么，克利切又不是他的男友。

瑟维结账走出酒吧，他还是没想好怎么处理克利切的事，他想回家再打电话问问其他朋友——然而事与愿违，克利切就坐在他房间门口，看起来已经等了很久。他转身想跑，但克利切看到了他，站起来和他打了个招呼，瑟维不得不转过身面对克利切了。克利切看起来和前几天一模一样，除了有些局促，还有手上拿着什么东西。克利切结结巴巴地说自己捡到了瑟维的东西，想还给他，瑟维这才发现克利切拿着的是自己烟斗。瑟维不抽烟，那只是个表演魔术用的道具，他想不起搬家过来后什么时候用过它，也许是搬家时弄掉的。但是克利切为什么会时隔几个月捡到这个？或者问捡到后为什么现在才还给他？他很想问清楚，但克利切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像纸箱里的小狗。瑟维想明白了，他这是想找个借口和瑟维谈谈。他深呼吸了一口，把烟斗放进口袋里，掏出钥匙问克利切要不要进来坐坐。克利切一下来了精神，但马上又焉了下去，他看起来也很纠结，这几天过得不比瑟维轻松。最后他下定决心似的握住拳头点点头，跟瑟维说好。瑟维有点哭笑不得，他家又不是刑场，他搞不懂进去谈谈而已克利切干嘛搞得这么悲壮。门打开了，瑟维先进去理了下沙发，腾出两块位置。他招呼克利切随便坐下，然后进厨房泡了两杯茶。一切准备就绪，茶摆在小桌上冒着热气，瑟维和克利切面对着坐在两个沙发上大眼瞪小眼。时钟嘀嗒嘀嗒地走着，谁也没有先开口。瑟维又感觉口干舌燥，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放回去的时候不小心磕到茶盘，发出刺耳的碰撞声——看来这场瞪眼比赛是他输了，他得担起起话头的责任。

可是要说什么？他想了会，对克利切说：“嗯……谢谢你还我烟斗。”

克利切愣了一下，诡异地扭动身子说了句“没关系”然后别过头，他们两个之间就又陷入沉默。紧张的气氛没有丝毫缓解。

瑟维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

小说相关章节：D5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