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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桂英征南第三卷之三江城】(12-17)17章有缠足内容,慎入,2

[db:作者] 2025-07-16 05:12 5hhhhh 5460 ℃

  几名士兵上前,将穆桂英的双臂反扭到背后,拿牛筋绳子把她绑了。

  14、偷袭

  回到将军府前,天色已经蒙蒙亮了。天边一道斑斓的霞红,向是在大地的另一边,燃起了熊熊烈火。

  穆桂英垂头丧气,散乱的秀发已经被露水打湿,显得格外憔悴。

  “包将军留步!”身后有人在唤押队的包信。

  包信回过头,拱手道:“原来是冯将军。一大早将军身披重甲,不知意欲何往。”

  冯雨露出了诡秘的表情,说:“这是军机大事,明天包将军便可知晓在下的去处。”原来,魏登已经料到,穆桂英被他活捉后,必会有宋军的奸细混进城来打探消息。为了把偷袭宋营的事情保密,连他最信任的佟风和包信也没告诉。

  包信说:“既如此,就不打扰将军办理公务了,在下先行告退。”

  “且慢!”冯雨问道,“包将军大一早带着兵马,是去捉刺客了吗?”

  包信答道:“正是。”他指了指已经被他五花大绑的穆桂英,接着说:“穆桂英已经被在下重新捉回来了,只可惜让那个刺客跑了。”

  冯雨从马上跳了下来,走到穿着一身嫁衣的穆桂英面前。经过一夜的奔波折腾,大红的嫁衣已经染上了一块块污渍。但尽管如此,还是难掩穆桂英高贵的气质和绝美的容貌。冯雨上下打量了一番穆桂英,讥笑道:“穆元帅向来一身戎装,现在换了嫁衣,倒认不出来了。”

  穆桂英瞪着他,反唇相讥:“冯将军断指难道已经不疼了么?”

  冯雨不禁大怒,宴会上被呼延平折断手指,对他来说,实在是奇耻大辱,尤其是他兄弟死于非命,更让他耿耿于怀。他突然对着穆桂英的脸,伸手一巴掌扇了过去,低吼道:“现在让你看看,我的手指好没好。”

  穆桂英被打得眼冒金星,嘴角泛起了血腥味。她依然不屈地说:“想是将军已经忘记了断指之痛。我大宋营中,能人高手多的是,莫不是将军还想再断一次?”

  冯雨哈哈大笑,笑完后面露狰狞,说:“穆桂英,你休得逞口舌之快,不多久,便会让你见识到我冯雨的厉害。到时候,你们呼杨两家的女人,都会落得像你这般下场。”说完,耀武扬威地翻身上马,领着士兵扬长而去。

  天色微明。整个江面上都似着了火,通红的江水碧波粼粼。

  魏府的医馆里,魏登经过精心包扎之后,终于可以下床走路了,但是走路还是一瘸一拐。他拄着拐杖,走到形容憔悴的穆桂英面前,阴冷地问道:“穆桂英,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逃走,难道你不顾你儿子和其他四个将军的性命了吗?”

  见他又拿出五虎将的性命威胁自己,穆桂英不免有些受制。她对魏登恨之入骨,不仅是因为她强占了自己的身体,更因为他有恃无恐地处处要挟和威吓自己。她恨不得吃他的肉,饮他的血。

  魏登洞若观火,看出了穆桂英对自己的仇意,说:“你是不是还抱着让萧赛红来救你的希望?哈哈,我不妨告诉你,现在她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等破了宋军的连营,活捉了她,我也将她纳为小妾,到时候你们姐妹二人共侍一夫,大宋的两个元帅都成了我的胯下之奴,岂不快哉?”

  穆桂英看着他丑陋的嘴脸,愈发觉得恶心起来。她冷笑道:“就凭你?别以为用阴谋诡计捉了我,就天下无敌了。想打败萧元帅,那真是天方夜谭。”

  魏登突然上前,一把拽住穆桂英的头发,吼道:“是吗?现在就让你见识一下,你的萧元帅是怎么败在我的手下的。”他扯着穆桂英的头发就往外走。

  穆桂英的头皮吃痛,只能亦步亦趋地被他扯着跟了出去。

  两个人一个拽,一个跟,出了魏府,上了城墙。从三江城头望下去,满江芦苇,在朝霞的映射下,如烧起了大火,通红通红的。

  魏登放开穆桂英,指着城下道:“看到了没有?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

  穆桂英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在芦苇的最深处,藏着无数楼船。每条楼船偃旗息鼓,悄无声息,如同航在水上的幽灵船。只见为首的一条三层楼船上的旗帜,突然向前一挥,数十条战船便如离弦的箭,向大江中央驶去。由于有芦苇和尚未完全亮透的天色掩护,从对面江上望过来,应觉察不到这里的动静。

  战船驶过芦苇荡,像战车碾压过稻田,留下了一道道行使的轨迹。但荡漾的水面,马上又把这些轨迹遮掩起来,恢复如初。

  战船在芦苇荡外重新集结,列好阵形。首船的大旗一挥,船阵突然急转,往大江的下游而去。

  穆桂英见到战船的走向,不觉吃了一惊,她回过头望着魏登,道:“这,这是要去……”

  魏登面露笑意,缓缓点头,道:“不错,这正是要去宋军的船坞。”

  穆桂英忽然如遭雷击,浑身僵硬。在那里,囤着宋军大小船只数百条,本待万事俱备,便可对三江城发动进攻。可是如果船坞和船只被毁,那么宋军拿什么渡江?那她等待被解救的日子岂不是遥遥无望了?

  宋军禁卫军大多来自北方,擅陆战,没有船只的宋军,更是英雄无用武之地。所以自从大军抵达三江城下的时候,穆桂英就和萧赛红苦心经营发展水军。为了避开三江的奸细刺探,穆桂英故意将船坞设在了山峦的阴面,且设了一万五千人防卫。但是不曾想,居然还是被南唐找到了船坞的所在,面对倾巢而出的南唐大军偷袭,恐怕那里的一万五千守军如杯水车薪。

  南唐的战船顺着大江转过弯,消失在视线里。不一会儿,只听到“轰隆”一声巨响,接着马蹄声、呐喊声和兵刃相接的铮鸣声不绝于耳。火光照亮了山的一侧。

  穆桂英不仅心痛这几天苦心搜集来的船只毁于一旦,更担忧自己未卜的命运。难道,自己真的要一生都被囚禁在这弹丸之地的三江城里吗?刚刚期待而来的救星,功败垂成;唯一指望的大军,渡江不成。想到这里,不禁一股热流上涌,张开口,“哇”的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旁边的卫兵急忙上前,扶住了身体软软倒下去的穆桂英。魏登见她双目紧闭,没了知觉。便吩咐道:“将她带回将军府,好生看管,莫再让人给劫了。”

  萧赛红还没睡醒,就被蓝旗官的马蹄声惊醒。一份沉重的战报送到她的手上,上面只有八个字:船坞危机,请速来援。

  萧赛红一个翻身从床上跳下,披挂整齐。出了帐门,跨上乌骓马,点了五千精兵,疾驰船坞救援。

  待萧赛红到了船坞的时候,那里到处燃起了大火,人马到处奔走,尸体枕戈相藉,场面惨不忍睹。她大喊道:“敌军何在?”

  还没等人汇报,她已经看到了漫江的战船,这时都已换上了南唐的旗帜。不少南唐士兵已经登陆,正在追杀溃军。稍远处,几十条船并排列在一起,船头亮起了如萤火虫般点点的星光。随着一声炮响,无数火箭如流星般铺天盖地而来,射进营地里,又引发了一场大火。

  萧赛红下令道:“列阵!盾牌兵在前,弓箭手在后,向河滩推进!”她恨得牙痒痒,暗骂道:“本帅要你们有来无回!”

  大火中,大宋和南唐的士兵白刃相交,战况惨烈。突然,一颗火炮落在萧赛红的身边,惊天巨响震得这位大元帅人仰马翻。萧赛红不愧是久经沙场的名将,一个乌龙搅海从地上站起来,手刃了两个企图来捉她的南唐士兵。她定睛细看,远处战船上,站着一个手上缠着白纱的南唐将军,正指挥着投射器向她发射火炮。

  冯雨对着萧赛红吼道:“萧赛红,你的儿子折断了老子的手指,老子现在就要他娘的命来补偿。”

  萧赛红问身边的校尉:‘这是何人?“

  校尉道:“三江的水军总兵冯雨。听说他哥哥冯雷前几日在宴会上被呼延庆打死了,他的手指也被呼延平将军折断。”

  这时,冯雨仍在不停叫嚣:“萧赛红,初次见面,老子送你的大礼,你还喜欢吗?”这哪是什么大礼,分明就是下马威。

  萧赛红气得脸色发白,吩咐身边的士兵全部朝冯雨放箭。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萧赛红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可是冯雨停在江面上,远在弓箭的射程之外。几次强弩激射,弓弩俱沉进了江里,伤不到冯雨分毫。冯雨越发得意:“萧赛红,赶紧下马投降。你家元帅穆桂英,如今已成了魏将军的小妾,不如你也步其后尘,当我冯雨的姨太如何?哈哈!”

  萧赛红目光如炬,定定地望了江面一会。突然伸手对身边的人道:“拿我的宝雕弓来!”

  冯雨依然叫嚣不止:“如不同意,老子先下聘礼如何?”说着,又是一颗火炮弹射过来,落在萧赛红的身边,掀起了无数糜烂的泥土。

  他的聘礼,都是可以要命的炮火。只可惜,萧赛红是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辽国公主,大宋平西侯,她自然看不上这些所谓的“聘礼”。只见她搭箭挽弓,雕弓如满月。她想要的大礼,是冯雨的人头。

  弓弦震响,箭镞破空而出。如一道流星,天上地下,莫不敢当。

  冯雨瞪大了眼睛,他简直不可置信,居然有人可以箭射两百步之外。百步穿杨,已属不易,两百步命中目标,更是难能可贵。他虽然已经看到了对着他额头飞来的箭镞,可是他根本就躲不开。

  正中额心,穿额而过。不仅冯雨自己没想到,连宋军也想不到。金呼银杨,世传呼家将的武艺高于杨家,萧赛红身为呼家之首,曾在西夏两百步射杀敌将,但征南的将士谁都没见过。这下亲眼所见,也不免惊奇。谁都意料不到,一个区区的女流之辈,竟有如此膂力。

  冯雨至死都没想到,自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却为何还是死于非命。他站在船头,摇晃了几下,“扑通”一声载进水里。风大浪急,船上的士兵谁也不敢下去捞他的尸体。

  萧赛红大喊:“敌将已然授首,尔等小卒,还不速速退去?”

  南唐的士兵自然也见到了她在两百步射杀冯雨的神威,无不心惊胆战。怕是这个天下,已经无人可敌。他们自然不敢再和这个女战神继续交战,纷纷往船上退去。

  萧赛红叫道:“既来之,管叫你们都有去无回!”大宋军兵见敌将已死,军心大涨,无不奋勇杀敌。河滩上,留下了一大堆南唐士兵的尸体。

  此时,船坞已经一片火海,萧赛红赶紧命人清点船只。楼船、大船已经尽数被毁,只剩下几十只小船。本想趁胜追击,可是天堑难度,宋兵只有隔江兴叹的份了。

  当魏登见到败退回来的船只,不免吃惊。纵是在宋军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偷袭,占有绝对优势的南唐军也占不到丝毫便宜,还损失了一名大将。这让魏登有些震怒,他想不到,就算穆桂英落在了他的手里,宋军依然具备了极强的战斗力。看来,萧赛红也是一个不可小觑之人。他对萧赛红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在她手里的士兵足足是自己的数倍,想击败她,无异于以卵击石。

  若想问当今天下,还有谁是她的对手,恐怕也只有已经被他收服的穆桂英了。

  魏登有些兴致索然,想不到,征服天下的道路,一开始就如此困难。江南富庶地,苏湖熟而天下足,本以为控扼了江南,就能窥视应天府,得到了应天府,便可南控而北望,中原可图矣。想不到,他还没迈出第一步,就已经被打断了一条腿。看来,要实现大业,穆桂英还是必不可缺的人物。但是现在,穆桂英虽已答应当他的小妾,魏登知道,她仍然无时不刻都在想着回到宋营去当她的大元帅。只有尽快把她征服,让她心甘情愿地为自己效命,这才是当务之急。

  不知何时,燕娘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道:“将军为何事唉声叹气?”

  魏登回头,见是燕娘,说:“我哀叹所为何事,你该是明了的。”

  “难道将军是为了大业,为了穆桂英而有所叹息吗?”燕娘如魏登肚里的蛔虫,一语即中。

  魏登不言语,只是默默地点点头。

  燕娘正色道:“将军莫忧。大业之事,燕娘乃是女流之辈,怕帮不上什么忙。而那穆桂英之事,她也是一介女流,燕娘倒是有办法让她向将军屈服。如将军信得过燕娘,不妨把她交给我,三个月之后,管让她对您服服帖帖。将军意下如何?”

  有的时候,魏登对眼前的这个女人都会感到害怕。这个外表柔弱的女子,宛若无骨,却和穆桂英有着惊人的相似。穆桂英是一个从内到外都至刚至烈的女人,而她,却是外表美艳而内心冷酷,如果用蛇蝎美人这个词来形容她也毫不为过。当年在汴京城里,魏登还在穆桂英手下当差的时候,他就已经认识了燕娘。那时,她初入青楼,锋芒却已掩盖了当时整个京城的头牌。不出一年,勾搭上了平西王狄青的世子,一跃成了燕春阁的老板娘,和整个京城的达官贵人都有交际,谁也不敢动她分毫。

  魏登道:“进了你的燕春阁,自然能把仙女都驯服了。只是穆桂英现在已是我的妾室,进了青楼,传扬出去,总是不太好罢。”

  燕娘道:“将军放心,小女子不会让她接客的,只是暗中调教。到时候功成,管教将军越发喜爱她。”她的目光投向了远方,隐约地,可以看到一丝残忍的笑意。

  15、燕春阁

  一阵颠簸,穆桂英幽幽醒了过来。她动了动身体,发现完全使不上一点劲。目睹了宋军船坞被毁之后,她气血攻心,呕血昏迷,现在身体已然是极其虚弱。她环顾了四周,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车厢里,马车不停地朝前奔跑,两边依稀还能听到商贩的叫卖声。

  这是一架装饰精美的马车,一看就知道是魏府出来的,所以行人商贩莫敢挡路,马车如入无人之境,飞驰向前而去。但两边的行人,谁也猜测不到,车厢里被关的,是鼎鼎大名的宋军元帅穆桂英。

  终于,马车在路边停了下来。“咣当”一声,车门被打开了,一束耀眼的阳光射在穆桂英失去神采的脸上,照得她几乎连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两名壮汉爬进车内,一左一右架起女元帅,将她拖出马车。车外的景致,依然是小桥流水,一派江南风光,看不到丝毫征战杀戮的痕迹。

  “咦?这不是宋军的元帅穆桂英吗?她不是已经成了魏将军的小妾吗?现在到燕春阁来做什么?”旁边的贩夫走卒见到是穆桂英,纷纷围了过来,争相看个热闹。

  穆桂英低下头,怕被别人瞧见自己。不知何时,她已经被换上了那一身进三江城时穿的绿色软缎绣花戎装,只是身后没披靠氅。一瞬间,她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军营,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元帅了。

  周围的人一阵哄笑,有人附和着说:“说的是,瞧这位女元帅,细皮嫩肉的,哪像是来打仗的样子啊,这不分明是来做妓女的呀!”

  “哈哈!说得是,亲自送上门来给别人当小妾的元帅,还是闻所未闻的事情啊!”

  对于这些来自四面八方的言语侮辱,穆桂英羞愧地根本连头都不敢抬,只能闭着眼,把自己的脑袋埋进胸前深深的衣领里。而押送的包信也害怕这周围三教九流的游民中,又掺进了宋军的间隙,一边命令武士将民众驱散,一边亲自把穆桂英押进了一座豪华的院楼里。

  听到身后的污言秽语渐渐散去,穆桂英这才敢睁开眼睛,打量四周。这是一座装饰豪华别致的院楼,有三层高,两道木质的阶梯可以通向上面两层。在一层的大厅里,地面上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两边摆放着昂贵的红木桌椅,在每张桌椅的周围,都放着新鲜怒放的牡丹花,墙上挂着价值不菲的红色绸帐。穆桂英疑惑望着包信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包信微笑不语,只用手指了指大厅的上首。穆桂英顺着他的指向望去,只见悬挂在上首的是一块巨大的牌匾,匾上金字雕书:燕春阁。她心生疑窦,不解地问:“这里是燕春阁?我们是在东京汴梁吗?”

  燕春阁是东京汴梁盛名远播的妓院,也是许多达官贵人经常出入的风月场所,甚至连三岁的小孩都听说过它的名字。当年狄龙就是使用了燕春阁老板娘的春药,才使穆桂英陷入了万劫不复的淫乱深渊。但是燕春阁远在千里之外的汴梁,清晨刚从南唐出发的马车,两三个时辰甚至连江南地界都走不出,又怎么突然出现在东京燕春阁里呢?

  包信哈哈一笑:“穆元帅经年在外征战,难道不知燕春阁已经搬到了这里吗?”

  这下穆桂英更是疑惑难解了,燕春阁在东京接的都是王公贵族的生意,怎么忽然就搬到这样的山野要塞之地呢?正当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个甜得发腻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那声音漂渺无踪,仿若天籁:“哟,包将军,您终于来了!小女子已经恭候您多时了!”

  说话的是一个二十五六岁,姿态妖娆万千的年轻女子,她身着若隐若现的白色纱衣,蛾儿柳眉,三寸金莲踩着一双洁白的绣花鞋,飘飘欲仙,如鬼魅般地乘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飞到了包信一行人面前。年幼的包信看得眼睛都直了起来,丝毫也没有了身为将军应有的矜持,看腻了如穆桂英这种英武健硕的美女,再看眼前如汉宫飞燕的女子,更是沉溺其中不能自拔。他好不容易把持住自己,正色道:“本将已将穆桂英带来,日后还得承蒙燕娘关照她了。”

  那名被称为燕娘的女子飘忽不定的身形终于在地上站定,她一边打量着被两名武士架在中间的穆桂英,一边向包信盈盈下拜:“小女子谨遵将军的吩咐。穆元帅的能耐,天下谁人不知,燕娘岂敢疏忽?”她走近神色颓然的女元帅,突然伸手就是一耳光扇去。只听“啪”的一声清脆的掌声,在穆桂英俊美的脸上留下了五道鲜红的指印。

  穆桂英诧异地瞪着她,她想不通自己和这位素昧平生的女子,为何一见面就要对自己拳脚相向。她怒道:“我与你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为何无缘无故打我?”

  燕娘阴阴地笑着,软声细语地问:“穆元帅,你可认得小女子?”

  穆桂英仔细审视了眼前的这名女子几遍,却怎么也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便摇了摇头。

  燕娘忽然吃吃笑了起来:“嘻嘻,也是,穆元帅乃堂堂的杨门女将,忠贞节烈,怎么会认识像我这样的风尘女子呢?不过你不认得燕娘,燕娘却认得你!”

  听到“燕娘”这个称呼,穆桂英忽然想起了什么,瞪圆了惊讶的杏目。三年前,朱茶关下的噩梦之夜,香沁肺腑的汤药……一切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她吃惊地问:“你……你是……狄龙的……”

  燕娘面若冰霜,嘴角依然向上扬着,慢慢地顿了顿头。

  原来,三年前,狄龙私羁元帅穆桂英,对其行不轨之事,被老太君和八贤王在元帅府的后花园逮个正着。狄氏兄弟落荒而逃,与母亲双阳公主一起投奔鄯善国去了。朝廷闻知此事,天子震怒,下旨严惩不贷。平西侯萧赛红奉皇命,率呼家军远征鄯善国,历经两年多的征战,终于平定鄯善,将狄龙狄虎兄弟捉拿归案。元凶伏法,朝廷追究责任,将狄家满门抄斩,株连九族。燕春阁因狄龙的原因,平时与狄王府关系密切,燕娘怕受到牵连,变卖了地产,收拾了一些细软,连夜出逃。可出了汴梁,放眼望去,天地之大,却无容身之所。就在她彷徨着何去何从的时候,听说江南战局正相持不下,南唐在困龙山修建了工事,准备与大宋决一死战。燕娘当下就直奔南唐地界,躲过战火,来到三江城,找到了自己昔日的相好魏登,并在城里高举艳帜,重新开设了这家燕春阁。魏登在三江如一方霸主,燕春阁虽不及当日汴京的繁华,却也有声有色,不久艳名远播江南,连南唐的国师洪飞老道也多次前来私会燕娘。恰巧在此时,穆桂英攻打三江,进城赴宴,自投罗网,成了魏登的阶下囚,几番凌辱过这位大宋的女元帅后,燕娘便趁机向魏登索要穆桂英,打算为狄龙报仇。

  包信从袖子里取出一块令牌,递给燕娘:“前线战情紧迫,本将这就告辞了。魏将军为防宋人奸细劫救穆桂英,特地在燕春阁周围布置了一队精兵,燕娘可凭此令牌,随时调遣。”他又指着那些武士说:“这些武士俱是南唐禁卫中的高手,本将亦把他们全部留在此处,供燕娘遣使。”

  燕娘盈盈拜谢:“包将军请放心,无论是大家闺秀,还是纵横江湖的女强盗,只要进了这燕春阁,还没有人能从我燕娘手上逃脱的,保证把她们都治得服服帖帖。”

  包信满意地点点头,又对穆桂英说:“穆元帅,你就安心留在这燕春阁吧。你若是敢再动逃跑的念头,你儿子还在我们手中呢。想必你也见识过魏将军的手段,这次恐怕不会对你儿子手下留情了!”说完,便率了几名随从扬长而去。

  目送包信的马车远去后,燕娘重新回到大堂,对看上去英武非凡的穆桂英细细审视了一边,冷冷地说:“穆元帅,想不到吧,你也会沦落到这么一天?”

  她的声音甜腻轻柔,百媚千回,却隐隐透着一股杀机,听得穆桂英不禁打起了寒颤。她明白这回燕娘定要为狄龙报仇,却不知道她会有什么手段对付自己,不禁哆嗦着说:“狄家二太保之事,与我无关,是狄龙蔑视王法在先……”明明自己也是受害者,却不知为何现在竟成了凶手。

  燕娘忽然咯咯地笑了起来,声如银铃:“哟呵!敢问穆元帅,你所谓的蔑视王法指的是什么?是把你这个高贵的贱人给操了吗?”

  穆桂英低下头,无言以对。因为对方说的是事实,而且,她也不想和她争辩。

  燕娘忽然脸色一变,声音尽管动人,却恶相毕露,没有人想象地到,如此美丽的脸上,竟会有这种凶狠的表情:“穆桂英,本姑娘提醒你,进了我这燕春阁的,就别再想着出去!你最好忘了自己浑天侯、大元帅的身份,在我这里,无论你是谁,除非你死了,就别想踏出这里一步!”

  穆桂英心里发虚,颤抖着问道:“你,你想怎么样?”

  燕娘如柔荑的手指抬起穆桂英的下巴,在她这样的年纪,很多女人都已成了昨日黄花,但穆桂英的那副面容却依旧美丽高贵,岁月仿佛对她格外宽容。燕娘嬉笑着说:“让你这个大元帅,每日在这里接客可好?”

  穆桂英甩开头,落下了两行悲伤的清泪。想到自己失陷敌营的这段日子,备受凌辱煎熬,尊严和人格统统被敌人无情地践踏,身为大元帅却委曲求全成了敌人的妾室。而最令她痛心的是,那些所谓的大宋将士和杨家上下,对她这个元帅竟不闻不问,甚至还按照敌人的意思,拱手想让给魏登,仿佛她就是一件可以随意买卖的商品。在敌营的这几天来,除了曾杰冒险营救,其他无人过问,她像是被抛弃和被遗忘的一样东西。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也是天意。若非天意,怎么会让她一个堂堂的三军大元帅,沦落到这种非人的处境呢?若非天意,她的所有反抗,所有意志又怎么会被敌人一一击破呢?如果是上苍安排她下半生要沦落青楼,那反抗命运的结果,只会像之前一样,给她带来更可怕的打击。既然如此,何不逆来顺受,至少也可以让身体少受一些皮肉之苦。

  燕娘看出了穆桂英的动摇,连忙乘胜追击,给予她致命一击:“你的儿子现在还在魏将军的手里,你要是按本姑娘说的做了,不但可以让你少吃点苦头,也能保证你儿子的生命安全,每日给他好吃好喝地供着,何乐不为?”

  穆桂英泪眼婆娑地望着眼前这名妖娆的女子,问:“你说的是真的?只要我按你说的做,就可以留下文举的性命?”自己既然已经沦落到这步田地,她唯一的希望,是可以保全儿子。

  燕娘“咯咯”地笑了起来:“穆元帅,想必你还不了解我燕娘的本事。当年在汴梁城里,那些三公九卿见了我,都要给我三分薄面,何况在这小小的南唐呢?”

  穆桂英倒退了几步,一边退一边摇头道:“我不要接客!我不要成为妓女!除了接客,其他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

  燕娘的目光从穆桂英的脸上往下移,停留在她穿着黄色香油牛皮战靴的脚上,靴子上绘着七彩云雾,柔软却韧性极佳的牛皮紧紧包裹着她的双脚,被绿色的软缎长裙盖住了一半,只露出尖尖的,稍稍往上翘起的靴尖。

  穆桂英疑惑她为什么盯着自己的脚,低头往下看,却没瞧出端倪。

  燕娘抬起头,面露诡异的笑意,道:“你可是浑天侯,兵马大元帅,岂能做那些下流的勾当?小女子只是想把你变成一个女人……”燕娘凑近她,提升了语调说,“一个真正的女人!”

  16、印迹

  燕春阁里看起来比三江的牢狱里舒服,但却让人感到压抑。后院的屋子很低,低得让人透不过气来。四面墙壁空心,夹三四层,外面的声音根本传不到里面,而里面的声音也不可能传到外面。身在其中,仿佛到了蛮荒,没有人声,没有马嘶,甚至没有风声。

  燕娘把穆桂英关在这样的房间里,让已经抑郁的穆桂英更感到害怕,仿佛她已经与世隔绝一样。对屋外的世界,她是多么向往。她向外看到千军万马冲锋的场景,也向往敌将被授首的画面。可是在这里,她只能倾听自己急促的心跳,等待着时光一分一分地流走。

  可能是燕娘还害怕她的武艺,才把她绑在一张凳子上。地面上有一根柱子连接着顶面,柱子下端连接着一条如长凳般的椅子。穆桂英的上半身被绑在柱子上,一条牛筋绳把她的双臂反剪到背后,把她的身体和柱子紧紧地捆绑在一起。她的下半身坐在长凳上,一条绳子捆着她的脚踝和凳子,让她的双腿只能笔直地伸在凳子上面。

  屋子的角落里,搁着一盆熊熊的炭火,炭火把屋子这间连风都吹不进的屋子映射地通明。四面墙壁上都有火光在闪动的影子,像是千万条蛇在沿着墙面和屋顶爬行,让人感到害怕。

  燕娘带着两名身强体壮的汉子走进屋里。穆桂英对着她叫道:“放开我!我既然已经答应了你的要求,有何苦再绑着我?”

  燕娘说:“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再逃跑了。只是怕你受不了调教,受痛挣扎。这天下谁不知道你穆桂英的能耐啊?一旦你发起劲来,别说我这小小的燕春阁,连整个江南都要抖三抖了。”

  穆桂英的心忽然一颤,惊恐地问道:“你,你想干什么?”

  燕娘不急不缓地说:“昨日小女子不是说了,只是想把你变成一个真正的女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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