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打开门的一瞬间，独步怀疑自己走错了，然而刚才确实是用自己背包里的钥匙开了锁。退出去门口确认了，门牌上写着“观音坂•伊奘冉”没错。又一次跨了进去，在玄关犹豫着要不要换鞋。地板上满是酒瓶和生活垃圾，数量多到了让人怀疑“这些真的是一个人喝的吗”的地步。空气里弥漫着难以名状的味道，似乎很久都没有新鲜空气进入过这个空间。不论怎么看都不像一二三生活的场景。

发尾滴下的雨珠提醒他要尽快进去，找到浴室泡个澡。最终还是换了鞋，谨慎地选择着落脚点，在酒瓶间前进。不在饭厅，也不在起居室，更不在厨房。独步做了个深呼吸，说着失礼了打开了自同居以来一次也没有进入过的房间。没有谁规定，但他们默契地给彼此的生活划定了界限。

没有开灯，借着昏暗的夜色看到一二三趴在床边。独步在他面前半跪下来。那人的金发凌乱，呼吸里都是酒精的回味，好看的眉头皱起来，撅着嘴似乎要抱怨什么，枕着一只胳膊睡着了。

都靠在床边了为什么要坐在地板上睡啊，独步心里埋怨起来。明明叫你好好照顾自己的来着。

在新宿中央病院得到一二三并无大碍已于前日退院的消息后，独步多少安心了一些。之前出来得匆忙没有带伞，早就淋了个透湿，索性就继续淋着雨回了家，没想到家里的情况并不比梅雨季的天气好多少。独步伸出手去掐睡着的人的脸颊，有些微热的柔软手感，忍不住就多捏了几下。

终于，那人慢悠悠地睁开了琥珀色的眼睛，“独……呃，独步？”

“是我。”捏脸的手转而去头顶摩挲着，终究还是不忍心责怪，“去床上睡吧，我去给你找醒酒药。”

“哇，是独步。”回过神来的人突然就哭着抱了过来，“你终于来我梦里了吗？”

“笨蛋吗？不是梦啊，我回来了。”稍微用力拉扯了他的耳钉，听见对方吃痛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痛痛痛你放手啊耳朵要掉了。”酒后的语调粘腻，像在撒娇，“所以是真的？真的回来了？”

“嗯，回来了。所以去床上吧，听话。”好言好语地哄着推开了人，不想把雨水沾到他身上。

“好的好的我听话。”手脚并用爬上了床，拉好了被子，甚至擦掉了眼泪，“乖的话有什么奖赏吗？”

独步有些哭笑不得，喝醉了酒会变成小孩子吗？“有的哦，在这里乖乖等着，我去给你拿过来。”

看一二三老实地缩进被子，独步转身去厨房找醒酒药。整个一团糟，所有东西都乱了套。费了好大劲几乎翻个底朝天终于找到了棕褐色的液体，然而那人刚喝了一口就吐着舌头还了回来。

“太苦了，不想喝。我会睡好的，不喝了行不行？”小狗一样湿润可怜的眼神看了过来。

湿透的衣服贴在皮肤上，感觉太难受了。独步伸出手揉了揉金色的头发，“算了，好好睡吧。”

站起身去自己的房间收拾了衣服去洗澡。头发上还是泡沫呢，浴室的门被打开了。正准备冲洗的独步不知所措地停住了手，看着喝醉的人笨拙着脱掉身上的睡衣，这是打算做什么？

醉酒的那位倒是不觉得有任何问题似的，找来塑料凳子坐下，顺手接过独步手上的淋浴头开始帮着冲洗头发。然后大致冲了冲自己的身体，也爬进了浴缸，“我不要一个人呆着，好想你。”

这人喝了酒是会这么撒娇的吗？独步回想了一下，认真地一起喝酒就只有成人式那天夜里。之后虽然一二三因为工作经常半醉，但自己总是躲着他。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的一面。

喝醉的人不需要讲道理，手脚缠了上来搂住脖子和腰，金色的脑袋往怀里钻，“独步步。”

浴缸的设计显然没考虑过同时容纳两个正常体型的成年男性。独步没法推开一二三，只得忍受着过于接近的距离，安抚地拍着那人的后背轻声哄着，“我在。你先好好睡觉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年轻而饱满的身体，肌肤柔软、肌肉紧实，毫无防备地闯入怀里。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就不妙了。

一二三从独步怀里抬起头冲他笑，身体更贴近了一点，附在耳旁，“独步啊，那里变得精神了哦。”

“……因为你靠得太近了，稍微过去一点。”独步抬头盯着天花板，在受限的空间里试图拉开距离。

然而手被捉住了，无法挣脱，酒后的人只有力气出奇的大。独步被按着下巴拉下了视线，强迫地对上了目光，看着薄唇吐出甜蜜的话语，“所以说，独步你，想要我，对吧？”

不想承认，也无法否认。独步咬着下唇，看着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映出自己慌乱难堪的样子。

什么啊，喝醉了就可以这样胡来吗？到底喝了多少才醉成这样？要疯了真的。

——————我是分隔线——————

#2

“一二三，别这样。你喝多了，去休息吧。”独步叹了一口气，想哄着那人放手。

“对啊我喝醉了嘛，明天起来都会忘掉的。就今天，骗我一次好不好。”语气委屈又小心，眼睛垂下来，浓密的睫毛投出一片阴影。动作却不含糊，已经完全地贴在身上了，作坏的手伸向两腿之间。

“一二三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要闹了！”用了很大的力气想推开他。

“吵死了，我知道啊！”委屈的表情不是装的，被凶了立刻掉下眼泪来，“我想要抱住你，想要和你亲吻，想要被你进入。这样说得够清楚了吗？”琥珀色的眼底泛了红，像只挨了骂的大型犬。

“一二三……”犹豫了该怎么做才好，“稍微冷静一下吧。”把人抱进了怀里，却只会说出伤人的话。

想起了白金色头发的那位小姐，独步实在不认为现在的自己有这个资格。只能做恶人了吧。

“因为都是男人所以不可以吗？”边胡乱抹着眼泪，固执地想要问到底，“还是因为是我所以不行？”

看了没法不心软。轻轻地捧起他的脸帮着擦掉了泪水，“都不是。都是我的错。所以不要再说了。”

也没有机会再说了，一二三吻了上来堵住了彼此的话语。不是牛郎富有技巧的亲吻，只是安慰般拥抱着接触了嘴唇而已，舌头也不过是试探着伸了进来。让人忍不住伸出手回应他的拥抱的吻。

“不要急着推开我好不好。”额头抵住额头，一二三用鼻尖去蹭独步的脸，低声说着，“也不要急着否认好不好。独步你什么都没有做错，给我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好不好。”

过于乖巧又过于狡猾的说话方式，独步几乎就要说出好了，然而胀痛的下半身总在提醒他内心深处的欲望。“一二三，稍微起来一下吧，那个，已经有点疼了……”快要用尽了全部的理智。

一二三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说的是什么之后笑了起来，“独步，你站起来。”

不明白这么做的理由，但还是乖乖照做了。或许是被那声音蛊惑了。

然后感觉到了下身传来温热潮湿的触觉，温柔而不带侵略性地努力抚慰着他。

独步吃了一惊，反射性地弓起了背，甚至忘了要推开身下的人。“一二三……！”

“独步，放松点。”柔软的唇舌边舔舐着敏感的铃口边含混地说，“只是想让你轻松一点。”

很舒服。不是轻松了一点，是很多。试着用这样的理由说服自己接受这幅景象。独步低下头，看见自己的分身被一二三含在口中。琥珀色的眼睛半闭着，刚刚哭过的眼角还泛着红。

本就充分勃起了的硬物又开始充血，一二三小心地捏住根部，开始轻缓地套弄。柔软的舌头细致地舔过表面，随后慢慢将它吸入了口腔。被吸引着推开狭窄的通道进入的同时，前端被粗糙的上颚刺激分泌出了透明而黏腻的液体，一二三不以为意地用舌头卷走全部咽了下去。一只手还放在两腿间，有意无意地划过大腿内侧。独步伸出手摸到他的喉结上下滚动，转而抓住了后脑的金发。

理智已经被燃烧殆尽，只想要更多。独步靠着墙闭上了眼睛，发出了呻吟。

“一二三，”仿佛水分都被蒸发了，声音低哑得可怕，“这里不太方便，快点解决了去床上吧。”

终于得到了许可的人加快了动作，牙齿轻轻刮过柱体的表面，舌尖还一个劲地刺激着铃口，好不容易进到里面去之后又抵到了柔软的喉咙黏膜。快感如浪潮般一阵又一阵地袭来，独步下意识地绷紧了背部的肌肉，低吼着抽送腰部试着带领他的节奏。一二三温和地顺从了他的引导，只是溢出的液体越来越多，来不及吞下的部分混着唾液从嘴角的空隙里溢出，滴进微凉的水里。

“一二三，我要射了。”独步大口地喘着气，呻吟让话语变得破碎。

“嗯。”回答的声音含混模糊。过深的进入引起了生理性的呕吐冲动，他很辛苦地克制着。

咽喉的收缩成为了情欲最后的起爆剂，在吞到最深处时咸腥的精液喷射了出来。独步颤抖着用力摁住一二三的后脑不让他离开，而生理的不适又拼命想让一二三反抗这种禁锢。最终回过神来的独步慌忙放开了手，失去力气的身体滑落下来看着一二三趴在浴缸边吐掉了嘴里充满腥味的液体。

“就跟你说不要这么做了，很辛苦的。”独步靠了过去，掰过他的脸吻上了唇，“不过，很舒服。”

——————我是分割线——————

#3

已经没办法再隐藏对他的欲望了，独步将室内的灯光调到最低，打量着身下的人。宽肩细腰，手脚修长，线条流畅，胸口的肌肉隐隐地有起伏，腹部却平坦紧致，是健身到恰到好处的身材。琥珀色眸子里暗暗地有水光粼粼，原本上挑的眼角此刻低垂着，浓密的睫毛划出一道柔软的弧线。

也难怪那些女人无论如何也不肯放过他，分明是多情的模样。

“独步。”声音充满了细微的抖动，“不要再看了。”似乎是对于被观察感到了不好意思，挣扎着想要抓住些什么遮盖自己，但只是徒劳的尝试，身上的人摁住了他的手腕，膝盖顶在中间分开他的双腿。

明明是由他挑起的，却落到了如同被捕食一般的境地。鲜嫩可口又美味的猎物。

“不要说话，再过一会会就好。”独步柔声哄着，手上却加了力道。

无辜的琥珀色眼睛眨了眨，瘪着嘴一副顺从的模样。怎么可以这样呢？刚才色情地说出“想让你轻松一点”的分明也是这个人，把人弄得晕头转向之后又独自乖巧善良实在是太过分了。

相对无言，两人之间只剩下逐渐变得粗重的呼吸。一二三先侧过脸移开了视线。独步想起中学时自己总是在一旁看着他的侧脸，欢笑的、沉默的、惊恐的。而现在，白皙的脸颊被酒精和情欲晕染成浅粉，像曾经的每一个春梦里见过的那样，区别是变得无比地清晰。而这一切的起因正是自己。

太不真实了。为什么是我？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已经能预料到回答，却不得不避开那份感情。

“一二三，”隔了一小会之后独步重新开了口，“我尽量轻一点，痛的话就说出来。”

“我又不是女孩子，不用对我这么小心，独步你啊真的很温柔。”说这话的表情是笑着的。

不是这样的，你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想要这么告诉他，然而却没有说出口的资格。

于是用吻代替了话语，将没有出口的想念全部化为彼此之间交换的呼吸。用舌头撬开了对方的唇齿，想听听那双好看的薄唇会漏出怎样的喘息。手指抚上了修长的脖颈，顺着向下用指尖划过分明的锁骨和饱满的胸口，经过了紧实的腹部，继续向下探去，找到了那个炙热的物体。

“一二三，”从深吻里稍微抬起了头，舔舐着对方湿润的嘴角，“虽然喝高了倒是很精神啊。”

从刚才就在想这件事了，这人真的是醉了吗？口交时的力度拿捏得刚刚好，一点没有让自己感觉到不适，真的就只是很舒服。但说话时绵长的尾音和微热的身体，分明又是酒后的模样。

“我啊，很努力的呢。”光裸的双臂和甜蜜的声音一起缠了上来，让人无法逃脱的网。

独步握住一二三的分身开始套弄起来。知道他对女性身体恐惧，但不太确定他对和男人做爱有没有排斥。正犹疑着是不是该更轻柔一些等待他适应，手却被一二三握住带领着去抚摸敏感的铃口。

“不是说了吗？我想要独步，作为男人的独步。像刚才那样被独步看着就让我兴奋起来了，所以再多给我一点吧，给到我受不了的地步也可以，我会努力做个乖孩子的。”

手指从前端牵起一丝透明的液体含入口中，琥珀色的眸子里闪着妖冶的光。独步看着身下自己应当十分熟悉的人突然找不到呼吸的节奏，被魅惑了一般将自己的手指伸入了他的口中。

牙床、舌尖、舌根、上颚、喉咙，就只是一个劲地在他的口腔里用力搅弄着，修剪圆润的指甲划过各处的黏膜。一二三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来不及吞下的唾液从合不上的嘴角溢出流向后颈。独步将腰胯紧贴过去，用自己的性器和一二三的互相磨蹭，“既然如此就再努力一点发出声音来吧。”

独步就这么看着那人因为被侵犯的不适感而晃动的眼眸，直到那里因为羞耻而起了薄雾。感觉到身下沾上了什么黏稠的液体，用手一摸发现一二三漏出了大量的腺液，腰部还在不安地扭动着。

独步笑了笑，自言自语着，“这幅样子，还真敢说自己是乖孩子啊。”

将手指抽离出来，没等那人反驳就又吻了上去。没有章法和规律的接吻弄得一二三有些招架不来，抓着空隙大口地喘气。独步从一二三的腹部摸走了一些液体，开始摸索着试探他的入口。

很快一只手指随着湿滑的液体挤进了体内，被异物进入的感觉让一二三下意识夹紧了臀部。温暖的肠道用力地挤压着手指，独步不得不坐起身将注意力集中在那里。

“一二三，放松，腿分开一点，抬起来。”独步顺手扯过毯子揉成一团垫在他腰下，感觉要好一点了。又试着弯曲了指关节在里面制作出更多空间，换来了一二三控制不住的一阵颤栗。

莫非？这么好运，中奖了？独步眯起眼睛，又尝试了一次，果不其然。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一二三就近抓起床头柜上的打火机砸了过来，“独步你这样欺负人很开心吗？”

既然被问了也只能老实地回答，“嗯，看到你的反应，很开心。”明明是你让我多给一点的。

“那就快点给我进来！”忍无可忍而咬牙切齿的话语，尾音却是甜腻的颤抖，毫无威慑力。

太可爱了忍不住低下去亲吻额头，“乖，放松，再等一等，就这么进去会伤到你的。”

避开敏感点小心而轻缓地替那人做着扩张。为了安抚又试着去亲吻他的耳垂，却意外发现那人耳后的柔软肌肤十分敏感。听着那人清浅悠长的呻吟，独步觉得自己好运到过了头。不太真实。

入口打开了，于是又加了一根手指，穴肉慢慢地变得湿软了起来。忍耐到了极限的独步将手指退了出来，扶着一二三的腿将自己的分身顶入了甬道的入口，前端立刻就被死死地咬住了。

“唔，一二三，好紧。”独步忍不住抱怨。一二三扭过头不看他，手却牵了上来十指交握。

咬着下唇艰难地坚持住，直到基本插入了一二三的体内，独步终于做了一个深呼吸，后背已经全是汗水，梅雨季闷热潮湿的空气今天似乎格外让人透不过气。然而还不能完全放松，看着一二三因为粗大的异物进入体内而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独步俯下身用额头和鼻尖去蹭他，轻抚着安慰对方。

直到感觉到一二三的身体开始适应，独步才缓慢地开始在他体内进出，一边思考着扩张时找到的敏感点在哪里。这个梦过于绮丽又易碎，做完了就必须醒来，独步不想太快。

“独步，好舒服。”湿润的眼睛半闭着，在细碎的呻吟里混进了露骨的话语，“喜欢。”

是故意模糊了喜欢的对象的狡猾说法，然而独步也不想深究。快感从交合处向全身扩散，思维开始涣散，独步闭上眼睛将身体交给本能去动作。就只是想更多地占有他而已。想要对他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想听他愉悦的呻吟，也想听他哭着乞求自己，但是又不想把他弄疼……

“独步，独步。”和甜蜜的声线同样颤抖的是内壁的收缩，独步觉得自己几乎就要到达边缘。不行，还不够。独步停了下来，凑近去看一二三的模样。说不清是在啜泣还是喘息，挂着泪珠的睫毛如蝶翼般轻微地扇动，刘海已经被汗浸湿，白皙的皮肤透出欲情的粉红。“好美…”忍不住感叹着。

“独步，怎么了？”那人略略歪头疑惑地问道。

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还能做出善良无辜的表情呢？只会让人想要更多、更多地欺负你啊。

“在想你面对客人时也是这样色情的吗？”坏心眼地想要捉弄他。

“不是，才不是的！”着急地摆着手，本就涨红的脸变得像个透亮的番茄。否认完了又急忙去拉身上人的手，讨好地撒娇，“都是因为独步，嗯，因为实在太舒服了才忍不住……”

像奶狗般湿润的眼神和呜咽，如果他有尾巴，此刻恐怕会摇起来吧？

“是这样吗？”独步眯着眼睛居高临下，看着身下的人认真地点头。妈的，完全，过于可爱。在心里忍不住骂了脏话。独步用空着的手抓住那人的肩膀，将他拉了起来，把人抱进自己怀里。

“那就再多给你一点吧。”知道耳朵敏感，特意趴在一二三耳旁用气声说道。

感觉到那人因为自己的举动软了半边身子，独步一边将他的手臂架在自己肩上撑住，一边暗自满足地扯出了一丝笑意。一二三的甬道已经完全打开了，突然换成上位，身体里的性器进得更深了些。独步试着动了动腰，那人的喉结和全身一起一阵抖动，不知汗水还是泪水落在自己的右肩。

独步将右手穿过一二三的金发扶住他的后脑，抱得更紧了些，仿佛这样他就完全属于了自己。“觉得吃力的话就抓住我。”感觉到怀里的人点了点头，紧接着自己的后背传来一阵痛楚。

这就是所谓活着的证明和意义吗？独步在快感和痛感的交织里带动那人身体上下的节奏，肉体撞击的声音和每一道抓痕都让他无比的愉悦。一二三的呻吟从低不可闻渐渐变得高亢短促，身体有些支撑不住，索性趴在了独步肩上，跪坐着的双腿大开，交合处溢出了液体。

突然一二三全身剧烈颤抖起来，内壁也忽地绞紧，似乎要将体内的异物完全吞噬一般。独步知道自己找到了，毫不留情地向着那里猛烈地撞击。大腿很快被打湿，接着是腹部感觉到一阵热流的冲击，一二三仿佛被抽离了全身的力气，瘫软在独步怀里，泪水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

“真乖。”独步低下头去吻他的脸颊，声音暗哑得可怕，“再坚持一下。我现在，已经停不下来了。”

“嗯。”勉强挤出这一个音节，声音暧昧模糊。高潮过后的身体极度敏感，被巨大快感压制着的一二三已经没有余力去顾及其他。他将脸埋进独步的颈窝，轻轻地来回蹭着，乞求独步快点放过他。

独步也已经到了极限，天知道他之前花了多大力气才控制住自己。左手摸到两人身下已经分不清到底是什么的液体，独步将手举到眼前，食指拇指合上，再分开，中间拉出一道暧昧的弧线。

那条线很快地断开，滴落回床单上。独步闭上眼，将自己的一切都交在了那人身体深处。

——————番外：Euphoria——————

一二三抬头往上看到一片翡翠绿，是自己刘海内层的染色，上周刚和独步一起去补过。而那个红棕混杂薄荷色的脑袋，此刻正黏在自己身上，不留一丝空隙地贴近着，甚至轻轻咬住了喉结。

在相识十多年的认知里是对于身体接触很冷淡的人来着，最近才发现原来非常地爱撒娇，会悄不作声地从背后环抱住去舔耳垂，享受肌肤紧贴带来的安心感。在床上又像是狼崽子，温柔体贴只有第一次而已，是不把人折腾到精疲力尽不罢休的恶劣性格，但如果说疼就会停下来，难以捉摸。

一二三左手环抱住那人纤细的腰，右手拨开了被汗水浸湿的头发，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头顶只有没有亮光的日光灯，可一二三没有办法调整姿势，只得百无聊赖地盯着。盛夏的午后，阳光充足到过分，一二三忽然产生了那灯或许正开着的错觉，然而这是不可能的。要问为什么……

因为停电了。所以本该正在睡午觉的独步才会半梦半醒地出现，在厨房找到自己扑了过来。

真是太热了，一二三靠着流理台想。这个天气，再加上另一个人的体温简直就是煎熬。

然而没有推开，甚至左手攀上了那人瘦削的脊背，抚摸着形状分明的肩胛骨。又把人往自己怀里按了按，似有若无的消毒水味道和那人身体的温度一起变得明显了起来。

独步最近隔一两天就会出一趟门，然后带着消毒水的味道回来。他没有用香水的习惯，因而越发显得刺鼻，即使不算敏感的一二三也实在无法忽视。独步从来没有交待过自己去了哪，一二三也就不过问。他们之间守着一份沉默的默契已经多年，仿佛只要多问一句就会有什么彻底崩坏。

说到底，也没有去质问的立场吧，又不是他的什么人。一二三把玩着独步柔软的发丝想着。分享同一套公寓，同一瓶沐浴露，同一张餐桌，衣物和床品上是一样的柔顺剂味道，仅此而已。

即使像现在这样，彼此之间的距离无限接近，交换着呼吸和唾液，也不过是，仅此而已。

没有谁向谁告白，那一夜之后是那一天，再之后谁也不再询问谁的许可，自然地成为了彼此默许的日常。年轻又躁动的荷尔蒙犹如夏日午后猛烈的日光，永远也不会穷尽似的索求着彼此的身体。一二三有时候觉得自己活在十五岁的梦中，有时候又觉得一切和当初自己想象中的截然不同。

我爱你。真的吗。

算了吧。不需要。

“独步啊，”一二三开了口，“不热吗？”

“热。”还是没有完全清醒的声音，带着一丝柔软的魅惑，“快热死了啊。”

“热就不要靠这么近嘛。”右手移过去揉了揉那人的头发，指间都是汗水。消毒水味道扩散开。

“但是停电了根本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啊。”嘟囔着微微踮了脚凑过来接吻，舌头熟稔地伸了进来。

酥麻的感觉在周身扩散。一二三无端地想起在店里上班时见过的情形，前辈们聚在一起抽着细长洁白的“烟”。“很轻的，不算违禁品，一点点药粉。保证不会成瘾，不试一试吗？”是这么说的来着。

婉言谢绝了，他们倒也不介意，自顾自地继续着。吞云吐雾间，无比欢快的模样让人印象深刻。

自己现在的表情应该和那个很相似吧。异常的幸福，压倒性的满足。老板当时怎么说的？对了，欣快症。为什么单纯的愉悦会被认为是病态呢？无法理解。如果这是病，那自己的诱因一定是——

“独步。”找回呼吸的节奏，叫了那人的名字。

“嗯？怎么了？”稍微撑起身体，薄荷色的眼睛里是迷茫的神色。嘴唇亮晶晶的，很诱人。

爱你哦。连最开头的那个音都没说出口就笑着丢弃了这个想法。“要做吗？”

“嗯，想要。不过，”诚实地回答了，“冰箱里还有啤酒吗？给我一瓶，热死了，好渴。”

“那你得起来啊。”放开抱着的双手，扶着那人站直了。走过去拿出一罐冒着凉气的液体，啪地打开，仰头喝了起来。视线往下透过空隙看到薄荷色的眸子猛地睁大了。

“啊啊，一二三！你在干嘛？！明明是我说要的来着……”焦急的模样有点可爱。

堵住了抱怨的话语，将微苦的酒液渡入了那张口中，听见略微局促的吞咽声音。把易拉罐轻轻放在台面上，拉起那人的手来解自己衬衣的扣子。没完没了的蝉鸣间混杂进愈发粗重的呼吸。

一二三闭上眼睛。只要你需要的，都会给你，由我给你。所以，更多地需要我吧，我的欢欣症。

小说相关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