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吶吶威廉，這幾天有時間陪我去一個地方嗎？」

　　正在一起享用晚餐的時候，路易斯突然這麼問了。

　　「怎麼，要約會？」他很明白，通常這樣問就是想要出門約會。

　　「基本上應該算是啦，不用特別準備什麼，跟平常去鎮上或城裡辦事的打扮就好──所以威廉的回答是？」

　　「你很清楚不是嗎，這次的委託今天早上就結束了，沒意外的話好一陣子都很清閒。」

　　畢竟所有的委託事項與期限路易斯都記得非常清楚，但每一次都會確認性地問他有沒有空。

　　「我當然知道委託結束了，只是想說威廉會不會想在家休息幾天、做點私人的事。」

　　「……明天我想把借來的書看完，已經延期太久了，再不看完還回去的話，下次見到雪赫拉莎德會被碎念很久，也有可能禁止我以後申請延期。」如果被禁止申請延期就太麻煩了，而且雪赫拉莎德也知道他們的關係了，路易斯大概也會被一起被禁止延長還書期限，不過禁止的時間應該會比他的還要短一些。

　　「說得也是，威廉你都延期了兩次啊……」路易斯喝了一口水，笑得有些無奈，「那威廉今天早點睡，明天要看整天書不是嗎？」

　　「你呢？」

　　「欸？威廉早睡的話我也一起睡啊，反正我也沒什麼事了。還是你有什麼額外想叫我去做的事？」

　　看著一臉困惑的路易斯，莎士比亞瞇起了眼：「不，沒事。」

　　真難得啊，竟然沒有想要做愛。

　　雖然路易斯的性慾跟以前比是沒有那麼誇張了，但還是比常人旺盛。沒有很忙的時候，每晚睡前都會蹭過來和他求歡。粗略估算，平均一整個月大概有三分之二的天數都會做吧，簡直就是一整年都在發情的兔子……

　　不過會覺得路易斯沒主動要求做愛很難得的他，某種意義上來說根本已經完全習慣與戀人發生性行為這檔事了，想想真不可思議……

　◆

　　出門前路易斯就有提過今天要去的地方比較遠，所以難得使用了傳送魔法節省到附近時間。實際上從消耗的魔力總量看來，距離比他想像中的還要遠了不少。

　　「能告訴我你帶我來這的理由了嗎？」和路易斯一同進入人來人往的陌生城鎮後，莎士比亞問道。

　　「因為我一直想帶威廉來這裡啊。」瞧了眼手上的地圖確認位置後，他笑了笑：「──歡迎來到我出生的故鄉。」

　　莎士比亞一愣，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你確實說過，當初你的父母帶著你搬到那個村子。」

　　即便已經知道路易斯隱瞞的真相，但他從來沒有深入去調查過這人的過去，畢竟當時每天要應付路易斯的求愛行為，已經忙得焦頭爛額了，根本沒有心力繼續派使魔往下調查。

　　「嗯，一直沒有機會跟威廉說我的故鄉在哪呢。」路易斯顯得有些無奈，伸手牽住莎士比亞的手，示意對方跟著走，「抱歉，今天附近好像有什麼活動，人會比較多，威廉忍耐一下。」

　　是指如果被人看到牽手的話，他會很難為情的意思吧……

　　「沒關係，反正這裡的人都不認識我們，你想全程牽著也可以。」雖然不排除會遇到其他魔法使或者魔女，但他們兩個的關係差不多接近公開的了，被看到也不會怎樣。

　　路易斯相當驚訝地睜大眼，隨後露出微笑，開始往某個方向前進。

　　「跟你們一樣成為魔法使後的幾年，我調查了一下。」避免被普通人無意間聽見他們的對話，路易斯使用魔法讓其他人只聽得見假的對話內容後才開始一邊走一邊說，「雖然當時搬家之前，我的父母都沒有跟誰說要搬去哪，連我也是快到了目的地才知道。但自從發現我們偷偷搬家後，整個家族的人都在找我們，把附近都翻遍了都找不到，才開始擴大範圍。」

　　「家族？」

　　「嗯嗯，爸爸和媽媽的家族，兩邊都在找人呢，這點我蠻意外的，畢竟看他們以前的態度，我應該是會被捨棄的孩子才對，也不會是所謂的正統繼承人，反正親戚之中，和我同年齡卻健康許多的小孩也不少啊。」

　　因為被大家認為是無法順利長大的小孩，所以才感到意外吧。只不過或許要找的並不是路易斯，而是路易斯的雙親。意識到這點後，莎士比亞躊躇著要不要問對方有沒有調查到這樣調派人力找人的原因。

　　「……然後呢？」想了很久，他沒有問出口，選擇繼續聽下去。

　　「他們終於找到那個村子去了。只是那個時候我已經被威廉收養了半年，所以他們只在村裡的墓地找到我父母的墳。」經過花店時，路易斯突然停了下來，彎著腰看著各式各樣的花朵，「村裡已經沒有知情活祭的人了，他們去問『那對外來的夫妻帶著的白子』的下落時，其他人都說葬禮過後沒幾天，我在森林裡失蹤了，應該是被妖精或者魔女帶走了，生死不明。」

　　「可以理解的理由……」他也是直到路易斯開始穿不下舊衣服才把人帶出門去鎮上買新衣，而那個小鎮離村子的距離頗遠，加上他多多少少會使用魔法讓當天接觸過、看過他們的人想不起來他們的詳細樣貌，一般來說就算真的注意到了身為白子的路易斯，也不會有暴露行蹤的問題。

　　「威廉不生氣嗎？」

　　「嗯？我要為了什麼生氣？」

　　「你被當成魔女或者妖精了呢！」已經買好一束花的路易斯一本正經地說道，下一秒立刻被面無表情的莎士比亞彈了額頭。

　　「那種事怎樣都好，繼續說。」真是的，在這種時刻還可以開玩笑……

　　「唔……好啦，總之他們最後把我父母『帶回來』了。」他再次牽起戀人的手繼續走，發現自己說法有點怪異，不好意思地看向皺起眉的人，「威廉不用想太多，他們沒有弄復活術，只是帶回故鄉的墓地埋葬而已。」

　　「這樣啊……」莎士比亞看了看路易斯另一手抱著的花束，瞇起了眼，「所以你帶我來是為了掃墓？」

　　「也可以這麼說──啊前面那間店右轉後再走段路就到了喔！」

　　「……你是看了地圖才知道怎麼走的嗎？」

　　「嗯，因為都經過那麼多年了，就算沒太大的變化，也應該和我小時候記憶中有差異，至少要拿到地圖確認一下嘛！。」路易斯聳聳肩，停在一座頗大的墓園入口前，「我們到了唷，墓的詳細位置已經請使魔們先調查好了，不用一個個找。」

　　莎士比亞瞥了一眼裡頭。的確，這數量太過龐大要一個個從墓碑上的文字去找確實頗浪費時間，讓使魔們先行一步來調查是正確的。

　　當找到路易斯父母的墳、看到墓碑上刻著的文字時，莎士比亞不可思議地睜大了雙眼。

　　那是一家『三口』合葬在一起的墓。

　　「聽到我失蹤的消息後，他們認為我一個小孩不可能在那種環境活下來，所以就當我已經死了。」蹲下身把花束放在墳前，路易斯一派輕鬆地說道，「知道的時候其實我也不覺得意外，反正一開始他們又不是來找我的，我只是附帶品罷了。」

　　果然也有查到大費周章找人的原因嗎。莎士比亞跟著蹲在路易斯的身旁，看著那刻在墓碑上的、路易斯的全名。

　　「你有想要在他們面前出現過嗎？」

　　「哈哈怎麼可能，認識我的親戚不是已經過世了，就是老到經不起嚇。再說這樣做反而會讓他們來打擾我們的生活吧，我才不要呢。」

　　「說得也是……」

　　「不過我有寫匿名信件過去說當時那個白子沒有死，反而長大成人、子孫滿堂，希望他們改一下碑文。可是墓碑上『我』的生卒年沒改過，看來是被無視了呢。」

　　「毫無意義的舉動啊你……」看著路易斯的笑容，他覺得剛才一度想安慰對方的自己真的是傻子，「而且你吹牛也不打草稿，子孫滿堂什麼的，別說孫子了，現在連孩子都沒有啊……」

　　「放心，他們不會知道真正的狀態是怎樣的，所以沒關係。」路易斯瞇起眼，注視著那雙綠眸，「不過威廉這麼說，是想要我們的孩子了嗎？」

　　「……你要養小孩還太早了，再說男人是生不出來的。」

　　「魔法使和魔女不一定吧，應該會有魔法能讓同性生出具有兩人血緣的後代。」

　　「你真的想讓我生小孩啊？」不看性別，單就歲數而言，他不曾聽過跟自己年紀差不多、甚至更年長的魔女或魔法使生下小孩的消息。

　　「啊哈哈開玩笑的，我沒那麼在乎血緣，如果真的想要孩子的話，跟威廉當時收養我一樣，我們也收養、或者是用魔法什麼的弄個孩子出來也行。」認真思考的威廉真可愛啊。他忍不住這樣想，微笑著站起身，「接下來我想跟我的父母說點悄悄話，威廉能在外頭等我嗎？」

　　「是可以……」雖然他有些好奇是要說什麼悄悄話，但一想到就算他們已經是戀人的關係，適度的個人隱私還是必要的，就忍下來了。

　　「這樣的話地圖給你，附近有幾家店，威廉可以去那打發時間。」他將地圖遞給也站起來的莎士比亞，往墓園外指了幾個方向，「我的使魔嗅覺很好，我這邊結束後不會花太多時間在找你，所以威廉可以安心逛沒問題。」

　　嗅覺很好？聽起來怎麼有點怪怪的？莎士比亞皺眉，還是點點頭，轉身往出入口走去。

　　路易斯目送著對方的離開墓園，直到熟悉的背影快看不見了才一個彈指、設下簡單的結界。

　　他相信莎士比亞不會跑回來偷聽，但可不能保證使魔們會擅自留在附近偷聽。

　　「我啊，順利地健健康康長大了喔……」他轉身看著墓碑，輕聲地說道，「逃跑的時候被一個好心的魔法使先生救了，就是跟我一起來的那個人。」

　　他小時候曾問過莎士比亞他們能不能看見死者的靈魂，答案是可以，但僅限於惡靈。至於其他看不見的靈魂，或許是上了天堂，又或者是存在於附近，只是他們看不到。

　　不管哪個選項，他其實也不清楚自己對著墓碑說話，這聲音能不能被聽見。如果傳達不到的話，就當作他在自言自語吧。

　　「威廉是我的救命恩人──啊說到這個你們可能會嚇一跳，威廉也是我深愛著的人。」如果自己的父母還活著的話，聽到這個消息會露出怎樣的表情呢？不過假如能聽到他們的聲音，那從他們剛才的對話也能理解吧，「在發覺對他的感情之前，我就想成為魔法使一直陪在他身邊，別讓他因為再次失去家人而痛苦。之後我清楚地知道，不只是因為不想讓他寂寞──我喜歡他、愛著他，想要永遠和他在一起。」

　　也可以說是要進一步想結婚了吧。但對魔法使與魔女而言，結婚這個儀式的意義似乎不大，有時候他提出來還會看到莎士比亞露出相當複雜的表情。

　　他知道莎士比亞對這個提案不是不願意，只是還在思考。

　　「……如果我們結婚的話，你們會感到高興、甚至給予祝福嗎？」路易斯垂下眼簾沒有繼續說下去，整個墓園僅剩下鳥鳴與風聲。

　　「雖然我很想再多跟你們說說威廉多帥氣多可愛，可是大概要花很長的時間來說才能說完吧？下次我還會來的，當然也會帶威廉過來。」把心情轉換好之後，路易斯的臉上掛上了笑容，「對了，可以的話，不要跟現在的家族後代透漏我還活著、甚至成為魔法使的事，像是託夢那些，無論如何都不要說。」

　　畢竟他真的不想要這種和平、恩恩愛愛的日常生活被基本上除了血緣以外什麼都沒有的人打擾。

　◆

　　一踏出墓園，還沒讓使魔們開始找人，路易斯就看見莎士比亞站在對街望著天空、抽著煙管。

　　似乎是注意到他的存在，莎士比亞看向走過來的男子：「事情講完了？」

　　「嗯，不過威廉一直在這邊等我嗎？」是好久不見的煙管呢。路易斯心想，視線從煙管移回莎士比亞的身上。當他也成為魔法使之後，就開始偶爾會看見這人在屋外抽菸，也會在男人身上聞到過去沒有的、菸草的味道。好奇問了之後才知道，莎士比亞本來就習慣到戶外抽菸，畢竟屋內不少東西若是沾染上了菸味，就得另外用魔法清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到外頭的話，頂多只有身上會沾到味道。

　　不過也因此確認，自從收養他之後莎士比亞就沒在抽菸了，等到他完全長大、成為魔法使後才恢復這個習慣。

　　果然是為了他的健康在忍耐呢……

　　「沒有等很久，我有先去你說的那幾間店晃了一下。」

　　「欸？那為什麼不繼續逛？」

　　看著路易斯一會，已經收起煙管的莎士比亞才淡淡地開口：

　　「莫名其妙被搭訕了……」

　　「欸？」出乎意料的單字從莎士比亞口中說出來，讓他一度無法反應。

　　「不，你聽我說完，應該說是被看到我們牽手的居民搭話了。」發現路易斯一臉錯愕、甚至很緊張的模樣，他趕緊更正自己的說法，「普通的搭話我還可以順利應付，但對方實在是太過熱情，我最後隨便找個藉口離開了。」

　　「那個人有沒有對威廉你怎麼樣？有、有沒有隨便亂摸你？」他很清楚莎士比亞是不管面對怎樣的陌生人，都能在短時間內混熟、並從容自如地對話的男性。所以一聽到竟然有戀人招架不住的對象出現，路易斯忍不住慌了。

　　「你腦袋出現的最壞的打算都沒有發生，雖然說話的距離真的很近，但那個人什麼都沒做。」

　　「有、有沒有跟蹤你？」

　　「我混進人群前用了幻術，讓他想找也找不到我。」而且帕克還自告奮勇去絆倒對方來拖延時間。瞥了一眼在自己旁邊飛來飛去、一臉得意的妖精，莎士比亞覺得這可以不用說出來，反正回家後帕克一定會到處跟其他使魔炫耀這項功績，遲早會傳到路易斯耳中。

　　聽到這裡，路易斯才鬆了一口氣，接著像是想到什麼而開口：「那威廉都被問了些什麼？」

　　「說沒見過我，然後因為看到我們牽手，他就問我們的關係。」

　　「竟然直接問嗎……」

　　「我覺得沒必要跟非親非故的人講實話，故意讓他猜。本來打算不管他猜什麼都隨便應付過去，結果從叔姪開始猜，猜到後面擅自認為我是獨自扶養孩子長大的父親。」

　　「呃、這也不完全錯啦，我確實是被威廉帶大的。」

　　不過他一開始就沒有把莎士比亞當父親呢。路易斯顯得有些無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雖然他長大成人了，但兩人外表的年齡差距看起來還是很大，加上他那張在身體的時間停止前就已經和實際年齡不符、意外年輕的臉，更容易引人誤會。

　　「接著突然誇我體格很好。」

　　「欸？」

　　「問我有沒有那方面的興趣，是不是喜歡像你這種年輕的男性。」說到這裡，莎士比亞瞄了一臉錯愕的路易斯一眼。跟自己比起來是很年輕啦，但這傢伙成為魔法使的年紀，已經離所謂的『年輕』有些距離了。

　　「不不不，這已經不是太過熱情的程度了，是言語上的性騷擾了吧！天哪他都說到這種程度了，真的沒趁機偷摸你嗎？」路易斯緊張地叫出所謂嗅覺靈敏的使魔，開始讓她們用聞的檢查莎士比亞身上有沒有陌生男性的味道，「而且他不是前面還猜我跟威廉是父子，他這樣說不就好像你對親兒子犯罪了嗎！」

　　以前還小的時候因為發現有些人看莎士比亞的眼神很詭異，曾擔心那些人會不會趁著男人毫無防備時前來搭訕、甚至偷吃豆腐。沒想到實際發生類似的事件時，自己卻不在那人的身邊能阻止，讓他有些懊悔。

　　「或許覺得我們是沒血緣的養父子吧，所以道德上比較沒有問題，畢竟時代不同了。」他也是自從被告白後開始煩惱了許久，才接受自己其實也對路易斯抱持同樣感情的事實。「還有，能別讓她們聞了嗎，我不久前還刻意在人群裡走動，味道應該已經很複雜，這樣是聞不出來的……」

　　即使普通人看不見使魔，但莎士比亞本人仍覺得這樣被一群少女模樣的使魔聞來聞去非常怪異。

　　路易斯猶豫了一會，才乖乖讓使魔們停止聞味道回去休息。接著他一把抱住了莎士比亞，「總之，威廉沒事就好……要是你在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我會很內疚的……」說著說著，他的雙臂微微收緊，彷彿在害怕只要自己一鬆手，眼前的人就會消失不見般。

　　他自己也知道莎士比亞並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還是會怕有什麼無法應付的意外發生。

　　「真的發生了什麼事也不是你的錯，不要太自責。」

　　「可是……」

　　「還有，雖然這裡是墓園附近平時沒什麼人會經過，但你能不能暫時別在這抱我？」為了讓路易斯停止自責，他刻意打斷那未說完的話語。不過使魔的視線確實讓他覺得有點不太習慣，也發現不遠處似乎有幾個本來正在追逐嬉戲的小孩，特意停下來一直好奇地盯著看。

　　「咦？啊，抱歉，抱太習慣了。」路易斯鬆開了手，一臉努力在忍耐的模樣、克制著自己不要在外頭做出太過親密的舉動。

　　看著那種像是小動物般的表情，莎士比亞有些心軟、抿了抿唇：「……抱一下的話是可以，不要太久其實還好。」

　　「真的嗎！對了對了，現在剛好快到吃飯時間了，要不要去找間店吃個飯、約會一下再回去？」

　　「果然今天出來也是為了約會啊你……」

　　「一舉兩得很棒啊，也可以跟威廉介紹一下我的故鄉。」

　　「就聽你的吧……」

　　偶爾這樣約會也不是不好啦，畢竟沒人認識他們，能夠稍微不顧慮一般人的目光。

　　「那可以過夜嗎！」路易斯繼續興奮地問著，同時牽起了莎士比亞的手。

　　「啊？過夜？出發前沒聽你說過啊……」

　　「我也是臨時決定的，一次就好！我有確認過了，這邊有幾間不錯的旅館，睡一晚沒有問題的！」他拿出了一本筆記本，翻到其中一頁後遞給莎士比亞，似乎是要讓對方當參考資料、好挑一間比較中意的，「當然，稍微用魔法處理一下，要安心做愛也沒問題！」

　　一聽到這裡，莎士比亞表情複雜地看向滿臉笑容的路易斯，臉似乎有點紅：「就知道你特別提想要過夜一定有什麼額外的盤算……」

　　「因為平常要做愛只能在房間嘛，我也想換點口味，像是在沙發上做啊之類的。」偶爾會在浴室做，也曾經在外頭做過幾次，可是果然還是不太夠啊……

　　「……先去吃飯吧，挑旅館到時一起討論。」很久沒有外宿了，他有些擔心看家的使魔會不會弄出什麼大事……

　　「哇咿！那我先帶威廉逛一圈，看你想吃什麼，啊對了，高級餐廳會不會比較有氣氛一點？」

　　「有點隱私會比較好。」

　　「嗯嗯，我看能不能挑到有類似包廂的餐廳，這樣討論旅館的事也比較方便。」路易斯笑了笑，微微彎下腰在莎士比亞的臉頰上落下一吻。

　　似乎是沒預料到男子會在外面做出這種舉動，莎士比亞一愣，乾脆直接拿筆記本遮住快完全泛紅的臉：「我話先說在前頭，就算是有包廂、也有使用魔法多一層防護，你也不許在外面給我亂來。」

　　「放心我不會的，威廉那麼可愛的模樣當然只有我能獨享，才不希望被其他人看到呢。」他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開始牽著戀人往鬧區走。

　　身為魔法使的他們並不是不會死亡。

　　這點在路易斯還是人類的時候，莎士比亞就清楚地告知過了。

　　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直到那天來臨前，深愛著彼此的他們，會持續牽著手一同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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