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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1-3章)3万字大开篇,2

[db:作者] 2025-07-16 05:12 5hhhhh 7810 ℃

  " 说得有道理。" 这一点李毅权很是赞同," 他娘的,咱们锦衣卫本就是要监督百官的,现如今竟还要担心自己被监视。" 他难得的爆了一句粗口," 那你说这份教令到底是何用意。"

  " 在这种局面下,难免有人会多了些思想。" 他顿了顿,看看四下。

  李毅权摆摆手道:" 无妨事,都是自家兄弟,你只管说。" 郑鸢看到,李毅权此话一说,堂下几个总旗脸上皆露出感激之意。

  " 是,大人。" 郑鸢道," 指挥使大人虽性子醇厚,但毕竟身处名门,有人若想斗倒大人,少不得要跟指挥使大人背后的老大人撕破脸,鹤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事非他们所愿,他们肯定不会冒这个险,而只会走迂回。所以属下断定,向指挥使大人开第一枪的一定不会是朝中之人,而是来自地方。"

  " 开第一枪?什么意思?" 李毅权发现了他话中的怪处。

  郑鸢尴尬的一摸鼻子:" 那个,属下用词不当,就是射第一箭的意思。"

  " 哦。" 李毅权也没在他用词上纠结," 所以呢?" " 所以这份教令的意思便出来了。"

  " 什么意思?" 李毅权还没明白。

  " 教令非来自指挥使司,若成,便是南直隶和其后之人的大功;若有事,别忘了,指挥使大人是大人的亲娘舅。"

  " 直娘贼!" 李毅权恍然的," 无论结局如何,老子都是冲在前面的黑锅。" 李毅权这话也引得几个总旗或真心或恭维的一阵乱骂。

  李毅权沉下头去,思索了良久:" 这事你看该怎么办?" 这是拿他当幕僚了。

  " 简单。" 郑鸢自信的," 催是要催的,还要大张旗鼓的催,只不过不必往死里催,去了就坐衙门里,衙门里做什么都与我们无关,就当没事去知府衙门喝喝茶。"

  李毅权想想:" 就这么办。这件事,你去做。"

  " 啊?" 郑鸢一愣," 我?会不会这级别太低……"

  " 不就是小旗吗?给你升了,即日起你就是总旗了。我自会往上报备。" 李毅权话一开口,顿时座下一片哗然,引来一众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只李毅权平日杀伐果断,无人敢言语。

  " 这……" 郑鸢倒没想到简简单单几番话,自己就从小旗升了总旗,这可是正儿八经的正七品武官了,倒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 只要干好事,本官不是吝啬之人。" 李毅权道," 来人,再去取五百两银子来,我听闻这陈洪谧是个清官,想来家境也不会太宽裕,你便提了银子去见。奶奶的,历来只有别人拿银子来孝敬咱们锦衣卫的,今儿倒过来咱们还得拿银子去哄别人。" 引来底下一阵哄笑。

  " 愿为大人鞍前马后。" 郑鸢抱拳拱手后。

  转身坐下,他自思量着,这倒是个机会,虽说自个性子跟这郑鸢本尊倒有几分相似,莫不是在这太平年间做个太平少爷,无风无浪便是知足了,至于那穿越书上的大义、改变历史,说真,他还真没那想法,他也就多点历史知识的平凡人,不比古人多些智慧。啥事都占了先机,万事比他人想得周全,别人都不及自个聪明,那是小说里的,到了这现实的历史里,朝堂之上哪个不是人精,就凭你那点小聪明去整别人,啥时被别人玩死都不知道。当然,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能有机会往上爬他也是很愿意的,就算想做个富家翁,没有实力、背景也是黄粱一梦,君不见沈万三,富可敌国,不照样被砍头抄家,所以,富家翁还必须背后有实力,让别人忌惮到不敢动,那才是高枕无忧,更何况,面对即将到来的乱世,只有爬得越快,方才越有安家保身的资本。

  将事议完,李毅权又请了几个亲信出外吃了顿酒,郑鸢回到家中已是入夜,正在幽长的游廊中走着,忽见前方,一个绿衣罗裙的丫环有些闪躲的一扭身,便进了前方的跨院,他正疑惑着,又见五弟崇剡也鬼鬼祟祟的过来也进了跨院。他不由晒然,这崇剡刚过束发(十五岁),竟也开始干这勾当了,正要一笑而去,忽然想起,刚刚那丫鬟依稀是三奶奶的陪嫁丫头毕春,心中不由一凛,赶忙也闪进了跨院,他手上终是有几分拳脚功夫的,自不会让人发现。

  待他捅破了窗纸偷眼看去,里面已是春光一片,那崇剡正跟毕春狂热相拥,吻做了一片,莫看崇剡只束发年纪,却对这男女欢事竟似熟悉无比,却见他将毕春的唇儿含在嘴里,便如吸着蜜油般,舔吸的欢,毕春也是双目含春,反手攀住崇剡脖子,回过首来,卖力的将口里舌儿吐入崇剡嘴里,崇剡含住了,好一阵吮吸,此刻的毕春已是衣襟敞开,露出个大红的主腰来,被那崇剡手伸了进去,抓住双乳,用力的揉抓着,让变形的乳肉在手掌间不断挤压,不过终是年少,这般纠缠几分,他便是忍不得了,一把将毕春推翻过去,撩起她的罗裙,便露出枚光洁白嫩的臀来。

  " 咕噜。" 崇剡咽口唾沫," 你这浪蹄子,竟是小衣(即内裤)也不穿。"

  " 这不方便爷吗?" 毕春满目含春的回首道。

  崇剡" 啪!" 得在那臀上狠狠拍了一巴掌,那洁白处顿时现出个手掌印来,毕春显是痛了,低吟了一声,脸上却似痛似爽,带有几分享受出来。

  崇剡似被毕春那呻吟给刺激了,又狠狠的吻在了她玉颈之上。

  " 啊…别吸…别吸…让人瞧见……" 毕春有些沉迷,又有些慌乱的反抱住他的头,与他厮磨,便感觉到光凉的臀上一根火热滚烫的坚硬物事已贴了上来,仿佛自己体内更痒更热了,一股热流不自主的便挤开了肉缝,淌到大腿根部。

  " 啊!" 她一生轻呼,那肉茎仿佛推着自己的热流又挤了回去,那下体的饱胀酥麻让她几乎无力站立,险些瘫软下去,幸得崇剡抱住了她臀方才堪堪立住。

  " 啊…五爷,你好强……" 那宛若被蜜汁泡涨的肉茎进入蜜缝深处后,几乎没有丝毫停顿的便开始了暴风疾雨般的抽插,直插得毕春双目发昏,双腿打颤,忍不得的便声声娇吟起来,面上似痛苦、似舒爽、似兴奋的不断变换着。

  " 干死你!" 崇剡咬牙切齿的," 小骚货,干死你!" " 啊,快,要死了…

  要死了……" 毕春随着身后少年的撞击起伏飘扬。

  " 骚屄、骚屄。" 崇剡咬牙的,低头看着自己在她股间进进出出,手抚在她粉白的嫩臀上,颇有几分爱不释手," 你这肥尻,真个是爱煞人哟。"

  " 那你还不怜惜奴家……" 毕春被他说的不由又将臀儿翘起几分,以方便他进出。

  " 啪——!" 崇剡又狠狠的在她白臀上拍了一把掌,那粉白的臀肉泛起阵阵臀浪。

  " 知道吗。" 崇剡握住了她的腰,在她身后保持着快速而有力的抽插,喘息着说," 少爷我最爱的就是你的尻,虽比四奶奶差了些,也是极品了。"

  " 你…啊…你又何曾见过四奶奶……"

  " 少爷还真见过。" 崇剡得意的,却因四奶奶三字似乎更兴奋了,身体明显多了些用力的扭动。

  " 啊…你…你竟然跟四少奶奶……"

  " 我倒是想啊。" 崇剡咽了口唾沫道," 也就隔窗撇过一眼,那美尻,丰华圆润,肥美多汁,便是能摸上一把也够醉了。"

  " 啊…奴就知道…啊…你一直就打…啊…四奶奶的主意……"

  " 我不仅想打四奶奶的主意,还想打三奶奶的主意呢,那你帮不帮我?!"崇剡淫笑着狠狠一冲。

  "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啊…舒服死我了……" 毕春几乎是胡言乱语的。

  躲在窗外的郑鸢瞧这活春宫正兴奋着,听得这句话只觉一股怒火喷涌,将那浴火烧的一干二净,老婆被偷窥,三嫂被意淫,让他怎能不恼,尤其是三嫂,他虽对三嫂也有艳慕之意,但更多却是敬重之情,今见有人竟想打她主意,险些愤而一脚踢开大门,不过倒奇的是,对娇妻被窥,他却无气恼,想是跟他只是贪图方绮彤美貌,并无几分感情有关。他待要夺门而入时,却停了下来,眼睛咕噜几转,便有了计较。

  房内二人正边偷边合计着怎么算计三少奶奶、四少奶奶时,忽然只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木头倒塌之声,只吓得胆破魂飘,崇剡更被吓缩了回去,也是他尚算冷静,边手忙家乱的穿上裤子,边低声对毕春道:" 你穿好衣服躲起,千万别出来。

                 "

  这院子本是杂院,正巧郑家下月预修缮东厢房,运来十数根大木暂时堆积,此刻,这大木实在垮塌的厉害,不多时便将别院众人惊动了,甚至大管家郑玉也过来查看究竟,一跨过跨院,瞧见五少爷也站在院里,赶紧过来见礼。

  " 这些个杀柴,竟将五少爷也惊动了,真是该死!"

  " 无妨,我正巧路过,过来看看。" 崇剡故作镇定的。

  这时早有家丁查勘后来报:" 大管事,这大木垮塌应是有人为之。"

  " 为何?" 郑玉问道,却没注意一旁的五少爷听得此话面上一片惨白,让躲在暗处的郑鸢一阵好笑,也懒得再听院内啰嗦,至于这偷腥的五弟会不会因此留下恶疾,却不是他能顾及的了,内心里还巴不得他得恶疾才好。只不过,作为郑家家生子,他也只能做到如此,毕竟,五少爷郑崇剡可是郑家老祖宗最喜爱的孙子。

  且不说当日里后续如何,也不讲郑鸢偷回家中之事,只说不几日,所里腰牌便是下来了,不由不让他感叹,朝中有人便是好。

  (注:陈洪谧孤身平乱实际发生在崇祯十三年,文中将其提前至十一年,实属剧情需要,小说而已,有知晓的不必太过较真。)

  2。拜帖

  莫名其妙升了官,郑鸢自知再不能莫名其妙去办事,须得做些事来,不几日,一张纸便放到了他案头。

  陈洪谧,字龙甫,号默庵,晋江青阳陈厝人。天启七年丁卯举人,崇祯四年辛未进士,授南户部主事,先后管北新关、掌南京水兑;迁员外郎。其人少聪颖,为人正直清廉,性善果敢,去岁张献忠攻安庆,应天巡抚商议撒走阊门(苏州城门名)前万家,以做防御,洪谧对答道:" 撤恐扰民。张贼必无渡江越过南京、直趋苏州之理。如有意外,愿追其咎。" 巡抚衙门采纳意见,之后其言果应验,众人皆佩服其镇定。

  " 这位陈大人倒有几分能文能武啊。" 郑鸢看看手中的纸片,也不由佩服锦衣卫就是锦衣卫,虽势已大不如前,依然能量巨大,只隔天,便几乎将陈洪谧情况查了个底朝天。只是,知晓了他的情况,如何去做,却让郑鸢甚是头痛,这陈洪谧在他记忆里,日后还要再升官的,直至南明还是重臣,他琢磨着是不是该有所依托,思索了半日,不得要领,只得走一步看一步。方找了处茶肆坐下,另叫人将刘三给寻来。

  " 鸢哥儿可有日不见了。" 远远的,刘三这大嗓门便叫唤起来。

  " 三哥来了,快快坐。" 郑鸢站起身将刘三迎下。

  " 听说鸢哥儿升了总旗,几个兄弟一份贺仪。" 刘三边笑着坐下,边递过一个小包。

  郑鸢接过,掂了掂,约摸二十来两碎银,他笑笑又退了回去:" 三哥莫是瞧兄弟不起吗?"

  " 怎么,嫌少?" 刘三豹眼一瞪,倒不是发作,只是他习惯之貌。

  " 你我兄弟,怎用银钱衡量。往日里,哥哥们帮衬兄弟难道还少吗?如今哥子几个都有了家室,莫要再破费这些个。" 见刘三还有推脱之意,他连忙道,"请哥哥来倒是有事相求。"

  " 你说。" 见是郑鸢有事相求,刘三停了手中的动作。

  " 帮我弄几尾鱼。"

  " 嗨——!" 刘三一拍大腿," 太湖就在近里,慢说几尾鱼,便是几十尾,几百尾,哥哥这便将你网来。"

  郑鸢摇摇头:" 非是太湖鱼。"

  " 那是要哪里的?" 刘三问道。

  " 须得晋江龙湖鲈鱼。" 郑鸢看着他道。

  " 这可不好弄。" 刘三皱眉道," 这晋江此去怕有两千里……" 郑鸢笑而不语,只从桌下拧出一个口袋来," 咣" 的砸到桌上,听声响便是沉甸甸的:" 这是五百两银子,五尾鱼。"

  " 多久要。"

  " 十日之内,要活的,除此之外,再给我……" 郑鸢便是一番交待。

  " 我去寻人。" 刘三说完,站起就走,却未拿那银子。

  " 三哥,你这……" 郑鸢指指桌上的银子。

  " 鸢哥儿你既然花此番气力来寻这几尾鱼,必是有大用的,哥哥我去帮你寻来便是,哪还有要拿银子的道理。" 说完便自去了。

  这倒让郑鸢一愣,这刘三虽说手头不紧,但要一下拿出五百两银子也是难的。

  刘三一走,郑鸢倒也不急,便自坐在茶肆里,想着自己的事情,手指不由的在桌面上轻敲。

  要想在这乱世里留出安身之所,必得有所依仗,亡国奴他肯定是不愿当的,家中待自己一向刻薄,可真要他放手扔下不管,作为后世之人,他总还是做不出。

  要想举家逃离,总要有个去处,此刻,北美大陆早已被发现,似乎可以做个选择,然则,就这般背井离乡,他内心着实不愿,如若不走,那就只有一途:抗东虏,只是,就他一个锦衣卫总旗,去抗东虏简直就是个笑话。

  郑鸢只觉一时思乱如麻,手指愈发敲得急了。

  接下来几日,郑鸢干脆放下这烦心之事,整日里以刘三的由头请客吃酒,博得市坊间对刘三的一阵喝彩,刘三也不言语,只私下里多给郑鸢拱了几次手。期间李毅权使人来问,他只含糊其辞,只道尚需几日。

  也不知怎的,目不识丁的粗鲁汉子忽然识字之后,李毅权便对郑鸢多了几分信任,竟也不再多问。

  这厮倒也乐得逍遥,整日依旧跟几个狐朋狗友酒来肉去,只如今家中有了牵挂的美娇娘,那勾栏里的姐儿却是怎么也入不得眼了,至多喝喝花酒,再无留宿之事。

  只是回到家中,想是看清了郑鸢貌似鲁莽,实则不堪,恰是" 外强中干" 之人,这四奶奶似乎更不待见他,终日里不知何往,竟连面也不曾见到,便是夜晚,也是留宿书房,郑鸢气恼之余,心中终是疼她,只做不知,闷不啃声。

  又过了几日,刘三终于急匆匆前来相邀,二人跑去太湖,寻了一艘船上去,到了船尾,刘三从太湖中捞出一个鱼篓来:" 幸不辱命。"

  郑鸢大喜:" 三个,谢了。" 说完急匆匆便拧了鱼篓回去。

  一进门就对候在门口的周卫道:" 去探,知府陈洪谧陈大人可在府中。" 说完便往府中行去,到了自家院里,却不见夫人方绮彤,问起婆子,只说带了小桃去访友,郑鸢也不多问,自进去了。

  不多时,周卫跑来回话,道是知府正在府中。

  " 走。" 郑鸢站起身来,对那周卫道," 去把百户大人的拜帖拿来,再找两个人将刘三爷送来的食盒也带上。"

  苏州知府衙门位于道前街,从郑鸢家中过去不远,不过他依然先到百户所把马牵了,除了周卫,再唤来二名校尉,六名力士,锦衣挎刀,甚是威风,却又有四个脚力担了黑漆嵌骨食盒,便自去了。

  苏州知府陈洪谧时年四十有余,浓眉大眼,五髯长须,本是一幅好相貌,只可惜颧骨开阔,凭空多出几分劣相。

  此刻,他正于内衙花厅之中,手捧书卷看得仔细,却是唐顺之的《荆川先生文集》。他因赋欠之事已被夺官,只是朝中惜其才情,大抵仍以警告为主,故既未责其返乡,也未新派官员,言明继续催赋,衙中依旧由他代为问事,只这官衙,他却是不能坐了,便回了后衙,衙门之事仍一应交回后衙,由其审夺。

  陈洪谧也是难得有此清闲,倒也有得几分享受,书正读的精彩拍案之间,就有小厮手持大红拜帖匆匆过来。

  " 老爷,有苏州锦衣卫总旗郑鸢持百户所拜帖求见。"

  " 嗯。" 陈洪谧一愣,也不接拜帖,冷哼一声," 何时这些厂卫鹰犬也这般文绉绉的了。"

  " 那老爷,是见还是不见呢?" 这小厮显是跟了陈知府多年,一切倒也有些章法。

  " 见,怎么不见。不过,让他走角门。" 陈洪谧冷道。

  小厮应了一声,便自退去。

  此刻,郑鸢正一身青绿锦绣服,腰挎长刀立于衙前,这是他这一世第一次正儿八经的穿锦衣卫官服,也方才知道,他对锦衣卫威风凛凛的印象,俱是被后世的影视剧给骗了,哪有什么飞鱼服、哪来的什么绣春刀,那都是锦衣卫衙署堂上长官在重大场合才能穿的,就他一个总旗,能有锦绣服就不错了,而且衣角还打了几个补丁,而周卫和那两个校尉,也只是黑毡帽、青罩甲而已,另几个力士更是连刀都没有,只在腰间别了把匕首,甚是寒酸。

  再看这苏州知府衙门,郑鸢不由的摇摇头,那更是寒酸啊。都知道有明一代,官不修衙,可也没想到一个知府官衙能破败到如此地步,大门底座已腐成了几根木桩,歪斜的" 挂" 在门柱上,让人怀疑多用点力,整个门扇都能卸下来,门头之上,几簇杂草随风飘摇,要不是门前还有两个衣履阑珊的皂吏战战兢兢的站着,他都怀疑这是个被废弃的院子了。

  说那几个皂吏有几分战战兢兢倒也不假,莫看郑鸢一行穿得也不咋地,但相较他们也算是鲜衣怒马了,尤其又知自家老爷已被夺官,锦衣卫此刻前来,怕是朝廷该要问罪了,如何不惊。

  且说后衙那小厮尚未离开,倒有个二十余岁文士急匆匆行来了。

  " 学生见过恩师大人。" 那文士面上虽是焦急,却是礼数不减。

  " 是尔礼来了。" 陈洪谧点头微笑道,面前这文士正是吴中明士归庄归尔礼,说到这归尔礼,也是一奇人,其父乃昆山三才子之一归昌世,书法晋唐,善草书,兼工印篆,擅画兰竹。尔礼受其影响,也工诗文散曲,擅画竹石,尤精于书法,狂草功力更深,时人以为绝伦,归尔礼与顾绛(即:顾炎武)是为好友,并同加入惊隐诗社,奈何科试不运,便于父亲指引下,在陈洪谧府中做个幕僚。

  " 恩师,听闻锦衣卫已到府前,莫是朝中奸人要忍不得动手了吗?" 归尔礼急道。

  陈洪谧沉吟几许,只将手中书卷放下,正要回答,又见有人急匆匆向花厅小步跑来。

  " 爹爹!" 跑进花厅的乃一二八佳人,如若郑鸢那日不是太过沉溺自我,在这厅中定能识得这正是他回到苏州之日,坐于得月楼上的两个" 小相公" 中年少的那位。

  " 问玉,与你说过多少回了,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矜持,你这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陈洪谧斥道。

  " 是,爹爹。" 陈问玉赶紧向自己父亲和归尔礼见礼," 见过爹爹,见过兄长。"

  归尔礼也赶紧回礼道:" 见过小妹。"

  " 你这般模样。" 陈洪谧摇头道," 万幸尔礼不是外人,否则不叫人笑了去。早知如此,当初也不该让你是学劳什子武。"

  " 恩师,小妹昔年身体羸弱,学得这强身健体也是好的,何况正是这鲜花年纪,好动些也无不妨。"

  " 你也莫要替她说话,让人愈发的不可收拾了。" 陈洪谧瞪他一眼道,不过显也是心痛这女儿的紧,借着归尔礼的话自不再责怪陈问玉了。

  " 爹爹,听闻锦衣卫来了,可是要拿爹爹?!" 见父亲舍不得责备她,陈问玉又故态重现了," 这些鹰犬!待女儿取剑去砍了他!"

  " 胡闹!" 陈洪谧喝道," 你是要杀官造反不成!"

  " 小妹万万使不得!" 归尔礼也是急道," 不可陷恩师于不义!"

  " 可是…可是……锦衣卫就要来拿人了!" 陈问玉急得直差落泪。

  " 妹妹也是关心则乱。" 远远的一女声柔道,闻得此声,站立一旁的归尔礼眼睛不由一亮,整个人似乎都精神多了许多,背也站直了。

  不多时,一松鬓扁髻,发际高卷,身穿竖领对襟大袖青褂的女子款款行来,人未至,却似有一股香风先来,让人多了几分沉醉,再看其人,竟是说不出的婉娩娇媚,仿佛满园红花皆无了颜色,只化作了陪衬,独见她的明艳,那一旁的归尔礼也不由有些痴迷失态了。

  陈洪谧看在眼中,不由暗自摇头,只得轻咳了一声,方才将归尔礼惊醒过来,只不过不消几分,他看向那女子的眼神,又有些不能自已了。

  这赤裸裸火热的眼神,女子怎能不知,却也只能强做不见,走过来半蹲见礼道:" 媳妇见过公公。"

  " 不必多礼。" 陈洪谧心中暗叹一口气,虚手相扶道。

  " 嫂嫂,你刚才的话是何意?" 陈问玉倒也不曾有发现,只关心的抓住嫂子衣袖急问。

  " 你这丫头,性子总是这般急躁。" 女子略带几分宠溺的看着她," 人家是送了拜帖的,这是走了礼数的求见。你几时见过锦衣卫拿人还要下拜帖?"

  " 哦。" 陈问玉小嘴一嘟道," 我这不也是急了嘛。听的锦衣卫来了,便跑了过来,哪来得及问到他们还下了拜帖。" 说的归尔礼呵呵一笑,眼中却是盯着那嫂嫂的,那嫂嫂再也挡不住他炙热的眼神,脸不由的红了,待要告退回避,却见下人早已领着一众锦衣卫走了进来,想要回避,却是来不及了。

  那郑鸢在下人胆战心惊的带领下,一摇一摆的走进了后衙,放眼望去,虽也略微破旧,不过其间主人显是用了些心思,山石花草修理的倒也整齐,比起衙门要好得多了。

  " 锦衣卫苏州百户所总旗郑鸢见过父母大人!" 郑鸢洪声拜到,却只作了个揖,不曾跪拜。

  " 你这武夫倒是好胆,见过知府大人竟不跪拜。" 陈洪谧尚未出声,一旁的归尔礼冷笑道,这是按着大明文武相见的惯例,武官见到文官是需跪拜的。

  " 敢问这位……" 郑鸢并未全起身,拱手看向陈洪谧。

  " 此乃本府幕僚,吴中名士归尔礼。" 陈洪谧道出他的身份。

  " 可有功名?" 郑鸢问道。

  " 不曾……" 归尔礼回到,待要再说,却被郑鸢冷笑打断。

  " 那你栝燥什么?!" 郑鸢正眼也不看他一眼,只看向陈洪谧," 某乃天子亲军,何礼何为什么时候轮到一书生说道了,未论你个大不敬,那是看在父母大人的面子上。名士?江南遍地名士,值几个钱?"

  " 你……" 归尔礼不曾想这锦衣卫总旗竟是如此嘴毒,只气得面红耳赤,待要呵斥时,陈洪谧却摆摆手。

  " 郑总旗可是无事专来陈某处挤兑的吗?"

  " 父母大人这是何意,可不折杀小人。" 这郑鸢对上陈洪谧却是立马换了一幅面孔,看去甚是可恶,让一旁的归尔礼更是气得牙根都要咬响了,

  " 锦衣卫再飞扬跋扈,拿人也是要驾贴的,今日小人可是持的拜帖。"

  " 本官不曾记得与你天子亲军有何瓜葛。" 陈洪谧冷冷道。

  郑鸢却不回答,只看向一旁几人:" 这几位是……" 刚进院之时,因注意力全在了花厅里端坐的陈洪谧身上,他只依稀看到旁边似乎还站有几个女眷,此刻问起,倒是想弄明白身份,也有暗示接下来谈的将是公事之意,这时,他才放眼看向那一大一小两个女眷,小的那位倒是年轻貌美,姿色上上乘,再看向那大的时,郑鸢忽觉胸中如大石撞击一般,咚咚作响,几乎晕花起来:这女人竟是如此美艳动人,一眼望去,直觉温婉柔顺,再细细品味时,又多出几分娇媚艳美,尤其宽松长袖青褂下,依旧挡不住胸前的波涛汹涌,看一眼顿觉胸中邪火中烧,恨不得立马将她扔到床上,狠狠蹂躏一番。

  " 你放肆!" 郑鸢的眼神引得归尔礼大怒,尤其他流连于女子胸前的目光,简直就是对自己女神的亵渎。

  郑鸢心中一凛,赶紧收回眼光,轻咳一声掩饰好自己的失态,不曾想这一举动却让陈洪谧暗自点头,他虽无偏见,却深知自家这儿媳的魅力,说句夸张的话,若非早早纳为儿媳,只怕放在外面,也是祸国殃民的祸害,平常人等无不见之失色,归尔礼也算朝夕相处,每每见到也是屡屡失态,也因此他只能将其深藏后院,不曾想这面前看似粗鲁好色的锦衣卫倒有几分自制力。

  " 问玉,你且先回房去。" 陈洪谧淡淡道,却并未让媳妇回避,竟有让其参详之意,这在严苛妇道的大明朝却是第一次见到,也足见这女子的才学,惹得郑鸢不由又多看了她两眼,一眼望去,顿觉心又跳的厉害,赶紧将目光收回。

  " 有事说事。" 陈洪谧冷哼一声。

  " 来人!" 郑鸢待要挥手叫人,却又觉不妥,告罪一声," 父母大人稍候。

  " 几步走出花厅,接过大食盒,然后挥挥手叫一众锦衣卫都退出了后衙小院,看着郑鸢独自一人费力的抬举着食盒走来,让花厅中几人诧异之余,又心生出几分好感。

  " 小人此次奉命催科而来。" 郑鸢擦擦头上的汗," 只是苏州锦衣卫百户所上下皆对父母大人敬重有佳,百户大人更是不敢妄自惊扰大人,故委托小人前来拜望。" 他边说边依次打开着食盒的盖子:" 行前百户大人听闻父母大人清廉,家中甚为拮据,本遣小人赠银五百两,只是小人怕污了大人清名,故做主换了些许大人家乡的特产。" 说到" 家乡" 之时,陈洪谧眼中不由闪过一丝缅怀,再待看到食盒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几方食材,心中一阵大震,连手都有些颤抖了,这让暗中观察的郑鸢一阵得意。

  " 公公,这是……" 女子看到了公公的失态,有些惊讶,这也让郑鸢得以确定这就是陈洪谧孀居的儿媳,传说中的祸国尤物苏盼凝,果然如传说中的让人不可自制啊。他暗叹。

  " 此乃晋江龙湖鳗鱼,某使人千里带回,放入太湖中时,尚是活的。" 郑鸢向苏盼凝拱手道," 这是土笋冻、这是姜母鸭……" 他一一道来,盒中俱是陈洪谧老家福建晋江的食材,让陈洪谧也不由得肃然。

  " 郑总旗……" 他有些感慨的,离家十数载,入仕以后再不曾踏入家乡半步,文人心中对故土的眷念,此刻仿佛全都翻涌而上,让他不能自已," 来人,上茶。

  " 这才方有侍女将清茶端上来。

  " 小的先前言道,苏州锦衣卫百户所上下对父母大人敬重有加,这也是锦衣卫对大人的一份心意。" 郑鸢拱手道。

  陈洪谧为人正直,却不迂腐,无论如何说,锦衣卫这千里迢迢为他准备的家乡味道,这份情,他也是要承下的,面色上也不由和缓了许多:" 还请郑总旗回去代为致谢李百户。"

  " 一定带到。" 郑鸢郑重其事的站起身拜到,陈洪谧也是单手虚扶,算是多了份礼数。却见这郑鸢再坐下后,方才满脸的谦卑顿时荡然无存,一脸肃然之中,多了份桀骜," 方才是郑某代苏州锦衣卫百户所上下向大人致的私意,接下来公事在身,还请大人海涵。" 他这一变脸让花厅中几人一愣:这厮变脸变得好快!也不由的心中一紧。

  " 某代锦衣卫百户李毅权问询知府大人三句话。" 郑鸢冷然拱手道,拱手的方向却不是陈洪谧。

  " 请讲。" 陈洪谧有些不悦的。

  " 敢问大人,可是有心应奉闯贼?可是存了北降东虏之心?可是有了自立之意?" 郑鸢一口气问到。

  " 放肆!""胡说!" 陈洪谧和归尔礼同时怒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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