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SDF123

　2018/11/06发表于：Sis

　是否首发：是

　字数：8，219字

　　　　　　　　　　　　　　　　第12章

　　莱雅从梦中惊醒。此处是她在王城买下某幢住宅的二层。从高处坠下的梦境已经接连出现了三晚。

　　大部分的魔族依然会有睡眠的需要，和人类与其他动物一样，它们的大脑也存在着称为松果体的器官，它所分泌的褪黑色素构成了所谓生物钟这一概念。莱雅设计的魔物之中，也存在着不需要睡眠的不眠种族，那是一名能够控制血液的夜之少女，她可以长时间维持大脑的供血来保持极高强度的专注力，那算得上是极为特殊的个体。

　　但是没有听说过会做梦的魔族。

　　有一种说法认为人类的梦境起源于祖先的记忆，比如在攀援峭壁时不慎失足，这种坠落的恐惧会保留在人类的基因库中，被后世的学者称为「集体无意识」。

　　魔王和人类会拥有相同的祖先吗……还是说，这是那个男人残留的记忆呢……

　　毫无疑问这个世界的人类有着莱雅熟悉的梦境，她虽然没有设计过梦魔，但这种生物在平原上的浓雾蔓延开来的时候，便加入了莱雅的麾下。

　　她现在已经很少会想起八重沼这个名字，甚至连他长的怎么样的一张脸都渐渐变得模糊，除了作为魔物们的创造者的记忆之外，总觉得似乎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莱雅从松软的床铺上坐起，今晚的月色算不上亮堂，静夜也变得更加幽远。

　　莱雅稍稍打理了一下浅色的睡衣，便下床来到阳台边上，晶莹的赤足在阳台地面的寒露上走过，留下了细小的水渍。如果有王子看到此刻的月下美人，应该会在楼下唱起情歌吧。

　　莱雅听到了轻轻的呼吸声，她看向楼台的另一侧，阴影中有一名女性的身影。

　　「卡尔……姗德……？」女魔王不会认错那比星夜更加深邃的长发。

　　人影回应了莱雅的呼唤，卡尔姗德的脸庞从阴影中慢慢浮现，她静静地向莱雅走来，却没有像以往一样跪伏在主人身前，而是走到了和莱雅非常接近的地方才站定。

　　莱雅第一次从这么接近的地方看着她给予最大心血的角色，那仿佛宿有银河的双眸近在咫尺，比这静夜中的万物都要夺目。

　　「原来我们身高都差不多呢……」莱雅正这样想着的同时，黑衣的美女将双手搭在她的女主人的肩膀上，双眼微闭，云霞蒸出了淡淡的影子。

　　死灵的种族体质阴冷，在这寒季的夜晚更是有如霜雪，而霜雪下的热情此刻似乎正在考验着魔王的冷彻。

　　莱雅似乎感到胸口有种温润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回到了体内。正当她回忆这种熟悉的感觉究竟是什么的时候，卡尔姗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莱雅大人，能遇到你真是太好了──」

　　莱雅非常熟悉卡尔姗德的声音，但是她的声音从未像现在一般蕴含着如此强烈的感情。

　　卡尔姗德慢慢收回了搭在莱雅肩头的双手，退回了阴影之中。月光被不知何时出现的乌云遮挡住了，四周变得空无一物。莱雅向黑衣的美人消失地方伸出了手──却看见阴影处变成了墨色的油画，阳台的地面、栏杆、绿植都混淆成一团，油画变得越来越大，失去了立足点的莱雅便坠落了。

　　莱雅从梦中惊醒。

　　她猛地坐起，感觉到背部的汗水打湿了轻薄了睡衣，黏黏的稍微有些不舒服，但这也说明了至少现在并不在梦境之中。

　　「您怎么了？莱雅大人？」

　　莱雅注意到涅蔻希正坐在床边，一脸关切地望着自己。皎洁的月光照在猫族少女的脸上，隐隐看到似乎有两道泪痕。妖猫族也是月下的种族之一，是莱雅夜间的护卫。

　　「我没事……」莱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伸出了右手，轻轻地抚弄了一下猫耳少女的臻首。就好像沼抚摸着家里那只偷吃芥末的小猫一样。

　　猫女的眼泪又止不住了。「主人没事真是太好了……刚才主人好像突然很痛苦的样子，而涅蔻希明明是回复系的职业却一点忙都帮不上呜……」

　　「没事的……已经没事了……」莱雅安慰着小声啼哭的部下，回忆着刚才的梦境，说道：「和卢安侯爵的会面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如果有危险的话，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那怎么行？主人比涅蔻希要重要一万倍、一万万倍……不过，今天的主人好温柔的样子……这样的莱雅大人，涅蔻希也好喜欢……」

　　　　　　　　　　　＊＊＊　　＊＊＊　　＊＊＊

　　王城里正在进行晚宴的准备。虽然说时局上有些内忧外患，但是正因为如此，人民才更需要看到他们的领袖还过着和以往一样平稳的生活。

　　「蚁群在储备过冬的粮食……而头戴王冠的蟋蟀还在歌唱……吗……」

　　芊影抬起头，向身边看去。方才说话的女子将双手撑在窗台上，从窗口向下俯视。那是一名英气凛然的年轻女性，淡蓝的碎发披散在肩膀上，末端随意地翘起。精致的五官点缀着不施粉黛的面容，鲜红的双目注视着楼下来往的人流。卢安侯的次子，崔斯坦正在接待到来的宾客。近日有风传说卢安家下任当家，拜兰修尔意图谋反被擒获，而他的父亲此时毫不避讳地宴请要人，似乎是为了显得立身甚正，谋反一事绝系谣言，亦或是为了展示贵族派系的力量，让王族不敢轻易对拜兰修尔用刑。

　　蓝发的女子直起身子，单手叉在腰间，这个姿势让她原本就高挑的身材更显挺拔。她身边的架子上挂着一件镶有几枚大型金属圆环的奇特铠甲，从盔甲纤细的腰部和加长过的侧边裙甲来看，这名蓝发的女子比芊影更像是这幅铠甲的持有者。

　　「您好像不太喜欢凯米拉王呢，葵西罗小姐。」芊影问道。她明面上还是王族系的特务总长，出于某种原因现在正作为葵西罗的属下进行行动，但即使如此，她也并不把自己当做贵族派系的一员。

　　「我见过好几位称为王的人……现在的国王生在和平时期也许会是一名不错的统治者，不过上一次的战争怕是给他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呢，与凯米拉相比，现在的魔王倒是更有领袖的味道得多。」被叫做葵西罗的蓝发女子回应道。

　　芊影一瞬间产生了「葵西罗小姐到底有几岁」的想法，早先已经问过这个问题，然后对方爽快地给出了 23岁的回答。

　　芊影今年25岁，在这个女性更加强势的社会里这也远远不到「剩女」的标准。

　　但这位每天为各种琐事奔波的特务长也常常为婚事发愁，她知道面前这位小姐其实就是贵族派系的幕后人物之一，但她就是非常想知道，这位武勇凌驾于她见过的的所有男性的女子，是否已经心有所属。

　　葵西罗看着房间里一幅描绘着初代女帝的画像，那位王女右手托着宝球，左手持着权杖的加冕场景被记录了下来。她接下来的话语打断了芊影的思绪。

　　「初代的国王倒是真正实现教政合一的伟大人物呢，听说她也参加过封印魔王的战争，是一名王女武者呢，我感觉应该是和萝尔莎妃很像的人……咦？」葵西罗的评论突然停止，她似乎觉得这张画像有什么不和谐的地方，但随后她认为这应该是错觉。

　　楼下突然变得嘈杂，纷乱的脚步声与赞叹声连这个房间里都能听得到。贵族的门厅喜欢做的非常高大，所以这里的二楼其实离喧闹发生的地方有一定的距离。

　　三名绝美的女性莅临宴会，吸引了所有宾客的目光。

　　「她们果然来了呢……」葵西罗自言自语道。

　　莱雅微笑着对眼前的贵族点头致歉，对方只得悻悻地退了回去。宴会上借机敬酒想要一亲芳泽的贵族不计其数，但都被雪沁挡了回去。虽然这样的会场不适合佩剑，但她凛冽的气场和洁白的军服让胆小的纨绔子弟们望而怯步。

　　「你看她肩膀上的的纹章，是扬羽蝶吧？」「第三军的人！那头银发，是希格露尔姬的妹妹？」「别瞎猜，我们哪有请皇室派系的人过来，再说没听说除了希格露尔之外还有参军的公主。」「那个穿旗袍的少女真是太可爱了，怎么还有猫耳朵的？我回家也要让我的女奴戴上玩！」「要死了要死了，中间那个女人是谁？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人……女神！女神下凡了吗！」不只是年轻一辈的公子哥儿们，那些行将就木的老迈贵族也是扯着嘶哑的嗓子发出感叹，胯下顶起的老旧肉棒怕是几十年都没有硬到这种程度了吧。

　　莱雅一行从宴会主厅穿过，所有的人都主动为她们让开一条通路。莱雅走到一扇装饰豪华的木门前，崔斯坦像门童一样开门请她们入内，随后关上房门，把无数野兽一样的视线挡在了门外。

　　「您就是莱雅小姐吧，失敬了。」坐在屋内书桌后的卢安侯恭敬地起身行礼。

　　卢安侯有不少弟子在这个国家的文职岗位工作，但他本人却是一名身材健硕的中年男性，古铜色的臂膀上能看到隆起的肌肉，头发也完全没有白。以将近50岁的年龄来说，还是相当有活力的。但他又明显不是一名武斗派，不然也不会在宴会厅的一侧修建书房。

　　涅蔻希走上前去，将一个握在手里的事物放在书桌上，那是一把镶有翠玉的小木梳，虽然目前只剩下小半截。

　　莱雅开口道：「我的来意想必卢安公事先也知道了，是为了用令爱换一个被关在王宫地牢里的人……我知道这对你很难，但是你有别的选择吗？」看着老卢安密云不雨的复杂神情，莱雅又转为柔和的口气接着说：「不过也不用你把她带出来，你只要能让我的人进去和她见面就行了。」

　　中年的贵族并没有考虑太久，他问道：「莱雅小姐的建议，可以当做是魔王的判断吗？恕我无理，我猜测您……或者你们三位里至少有一位应该是魔族，但即使如此，我还是不能相信，那样残忍嗜杀的魔王会为了救人而找上鄙人。」

　　「看来……你是不相信你的女儿还活着咯？」莱雅轻声笑了出来，她看着卢安侯，等待着对方的反应。

　　这次的沉默时间较久，莱雅注意到这名在王城中叱咤风云的男人的脸色由阴转晴，又由晴转阴。一种不是很舒服的感觉在莱雅的皮肤上蔓延开来。

　　这位贵族的领袖缓缓背过身去，声音有些勉强。「对不起莱雅小姐，虽然作为一个父亲我很希望听到女儿还活着的消息但是……今天我怕是身不由己。」

　　莱雅脸上仍有余裕的笑容消失了，她考虑着卢安侯这句话的意思。

　　身后传来了开门以及关门的声音，一名手持短剑的短发女子出现在门前，极其干练简洁的作风让她有一种俊美男性的感觉。莱雅收集的情报中有符合这名女子的信息，她相信这人就是王国情报的总管，如同国王的耳目一样的亲信，名字叫做芊影。

　　「莱雅大人，请到我身后。」雪沁的身边郁结起浓重的剑气，她警戒的目标并不是这名手持武器进入贵族书房的无礼者，而是不知何时出现在卢安侯身边的一名日常装束的高挑丽人。

　　莱雅倒吸一口凉气，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她不可能认错那显眼的蓝发赤眸。

　　游戏中等级高达一千，所有属性都位于顶点，也是玩家最大的强敌，「狂王的分身」葵西罗。

　　「果然……你认识我……」蓝发的女子盯着在她目光下不由自主发抖的莱雅，面如寒霜。

　　「……快走。」莱雅小声对两名属下说道。

　　雪沁与涅蔻希反应奇快，猫族女子纤细的美腿踢中了沉重的书桌，整张桌子竟然向着葵西罗和卢安侯飞砸过去，桌上放着的纸笔到处飞舞。紧接着他拉起莱雅的手，向门外冲去。

　　比她们更快来到门前的，是鬼人族的银发少女，芊影知道今天最大的阻碍就是这名叫做雪沁的剑士，但是既然宴会中不得佩剑，那她就应该完全有能力压制这名魔族──而实战却并非如此。这名刚被授予银黑桃之名的女子还没来及摆出迎击的姿势，对方戴着制式白手套的右手已经距她的喉咙只有一寸之遥。

　　如同山体崩落一般的巨响，书房的门被重重砸飞，不单单是这一扇门，与门相连的整块墙壁都变得支离破碎，漫天飞扬的石屑中出现的，是葵西罗单手按在雪沁的面门，推着她跃入宴会主厅的场景，惊叫着的贵族们四处避让。

　　「呜！」雪沁被重重推到墙上，墙面立即出现了无数的裂痕，背部受到的疼痛对鬼族的战士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但敌人对她头部施加的压力让她喘不过气。

　　银发的少女右手握住葵西罗的手臂，左手痛苦万分地向前摸索。

　　狂王的女性猛地一抬手，将对手向空中掷出，雪沁全身撞在主厅的吊灯上，紧接着和这一大团的玻璃器物一同坠落到地面。

　　「雪沁！」莱雅惊呼。涅蔻希在她的身边展开了护盾，使莱雅没有在刚才的打斗中被伤及。

　　「……不要紧……」银发的少女站起身子，她嘴角有些流血，但似乎并没有受什么重伤。她掸了掸军服上的尘土，用锐利的目光盯着眼前的强敌。清澈的剑意从她身体里放射出来，四周的碎石凝集在身周，变为剑的模样环绕起来。

　　「哦……」葵西罗发出了赞赏的声音。「你拥有制造剑的能力吗？」

　　「剑……剑岂是、如此不便之物。」银发的少女回应道。

　　葵西罗跃跃欲试地抬起手，但片刻之后又放了下去。她带着一丝遗憾的语气说道：「虽然我想继续下去来着……但是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呢，你看看你的主人。」

　　「！」

　　雪沁吃惊地转过头去，看到芊影正把短刀架在莱雅的脖子上。而涅蔻希在一边无动于衷地看着这一切。

　　涅蔻希背叛莱雅了吗……

　　「你们已经做得很小心了，但是……似乎还是太想营救你们的同伴了，要不是因为你是魔王，我其实……并不讨厌你们。」葵西罗平静地说道，「阿斯特莱雅，你是非死不可，不过在此之前，我想这里的宾客们会很乐意享用你呢……不知道你可爱的下属愿不愿意帮你分担痛苦呢？」

　　「真是万分抱歉，莱雅大人……」雪沁解除了身边的剑阵，两个早已胯下膨胀到极点的的年轻贵族大着胆子靠近了她，见她全不反抗，就紧紧抓住了她的双臂，然后猛力踢击她的后膝，强迫她跪下。雪沁在众人的视奸中沉默不语。

　　刚才的骚乱让本就人数不多的女性宾客拉着她们的丈夫提前离场，现在剩下来的，基本都是男性，对他们来说，宴会的主菜终于要登场了。

　　一名喘着粗气的老年贵族边解裤子边站到了雪沁面前。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众人还是不敢第一个向女性魔族们下手，谁知道她们天使般的外表内是不是长着杀人的器物？但老者就不一样了，谁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若是能品尝到如此美味的女体，那此生也不算白过了。

　　老人解下裤子，流着恶心粘液的耷拉肉棒露了出来，老年贵族把鸡巴凑到雪沁的嘴边。银发的少女既不主动侍奉，也不躲闪。

　　莱雅悲哀的看着雪沁，又看着涅蔻希──猫女把脸侧了过去，不与她视线接触。绝望出现在女魔王的脸上，她深深低下了头，用渐渐失去生气的声音问向被称为狂王分身的女性。

　　「能告诉我吗……你为什么恨我，我为什么非死不可呢？」

　　「我不恨你……但是，消灭你是他唯一的愿望，虽然你可能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不久，但是……抱歉呢……也许你死了以后，我就能给他……我也许就能为羽眠先生带去幸福了吧……」葵西罗像是提到了憧憬者的名字一样，脸上突然洋溢起芊影也不曾见过的温柔。

　　「你说……羽……眠？」莱雅突然抬起了头说道，「怪不得……怪不得你只知道我的存在，而不知道我所拥有的魔物呢……听好了葵西罗，我比你更了解那个男人，他的名字不在这两个读音间断音，用我那个世界的发音的话，要念作Yae Numa-」

　　「你说……什么？」葵西罗一下子没有明白。

　　「这里！这里怎么回事！出口在什么地方！」愤怒的尖叫吸引了葵西罗的注意，她看到刚才离场的宾客又从正门回来了。

　　葵西罗飞快的思考着，她觉得莱雅似乎有着翻盘的后手……但是到底在哪？她环顾四周，目光被早些时候见过的女帝画像吸引住了，她终于发现了为何会有不和谐的感觉。

　　「芊影……国王加冕的时候，应该用哪只手托着宝球？」

　　「左手啊……欸！」芊影也发现了某些违和的地方，手中的短刀稍稍远离了莱雅的脖子。

　　「小心！」葵西罗叫道。

　　「啊！」芊影被强大的气流击飞，滚到了一边，手里的短刀也不知道飞到了何处。一名英武的男性恶魔凭空出现，他张开双翼，护住了莱雅。

　　「你不知道苏尔加吧……他是影之恶魔，在我进入人类城市的时候就会和我寸步不离，涅蔻希告诉我芊影听到只有两名护卫而神色不变，我就大概猜到了你只知道我一个人的信息。」莱雅的脸上恢复了高傲的神色，「这座镜中府邸就是苏尔加专为困住你而设计的，今天这个会场里的所有人类──全都要死。」

　　「啊──！」一声尖叫传来，刚才意图侵犯雪沁的老丑贵族躺在地上抽搐，他的肉棒在完成最后一次勃起后被不知什么利物整齐地切了下来。银发的少女凛然站立着，她的双眼变得鲜红，发色也开始变深。本来围绕着他的宾客们都四散逃开，躲在各种地方瑟瑟发抖。

　　「啊……我本来就没有完全信任那只小猫……但是没想到你设计的那么深，但你也真是无情呢，就为了这一次面对我的机会，就牺牲了你的海妖小姐？」葵西罗毫无惧色，即使魔王阵营加上了擅长后援的涅蔻希，她也不觉得有什么难对付的。

　　「你这么想吗……？」莱雅地淡淡笑了。「制造镜中世界只能暂时欺骗你们这些刚来的宾客一时，难道还骗得了一直居住在宅子的人吗？」

　　「呜……海妖的咒言吗……」葵西罗四处望去想寻找卢安侯，她刚才挡住了涅蔻希踢翻的书桌后就把老贵族留在了房间里，发生了那么多事居然主人都不出房间，确实有问题。

　　「但是……怎么能够？她的舌头应该被割掉了才对……」狂王的女性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莱雅。

　　「并不是这样呢──」贵族人的群中一个靓丽的背影站起，银灰的长发披散下来。菲娜轻柔而带有笑意的嗓音说道：「莱雅大人早有准备，有一个人早就被我们掉包了呢。那个呢～国王侵犯我的场景有人见过吗？谁可以完全模仿出我被用刑后的样子呢？你抓到我后我到国王面前交易，你以为见到的是正主吗？嘻嘻～」

　　葵西罗沉默不语，莱雅走了两步险棋，虽然是敌人但也不得不有点佩服。她慢慢走到芊影的身边将她扶起。然后带着释然的笑意看着莱雅和她忠诚的属下们，说道：「那么魔王啊，来挑战我吧──」

　　言语带有魔力的间谍在王城中呆了那么久，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保密的了。

　　闪着光辉的奇异铠甲突然穿到了葵西罗的身上，她的手里也多了一柄金色的长枪。

　　　　　　　　　　　＊＊＊　　＊＊＊　　＊＊＊

　　金三庞看着山脚下的战况。

　　本来一直小心前进的侧翼部队被偷袭了。魔族居然使用了教科书般的完美战术，而临阵的指挥又千变万化，除了自己之外，金三庞想不到讨伐军中是否还能有人能对抗这样的魔族军队，他甚至觉得对手的战术有些熟悉，风格有点像他在军官学校时的那位偶像般的后辈希格露尔。

　　金三庞看向身后，第一军的精锐尽数集结于此。他举起长剑，喊道：「将士们！你们都从祖辈那里听说过，千年前的人类曾被魔族入侵，我们的同胞被魔族杀死！我们的家园被魔族破坏！但是今天不会！今天！我们共同站在这里！身如刀剑武勇！血染坚甲不朽！今日我们挥剑宰敌──」

　　金三庞每说一句，身后的士兵都会给予热烈的回应，但最后一句还没说完，士兵的呼喊却变成了喧哗，他疑惑的转过头，就看见一匹半人马的魔物冲到自己的面前，巨大镰刀一般的武器向自己斩下，然后──他看到了自己没有脑袋骑在马上的样子。

　　半人马回到了魔王军大营，将金三庞的人头扔在地上。那是一匹美丽洁白的女性人马，或者说，也许是独角兽才对。她披着体现出女性上伟的半身甲，而淡紫色的披肩短发上，却没有装备头盔。随后她把自己的头取了下来──她并不是一只普通的杜拉罕，这名特殊的无头骑士可以根据需要选择不同的身体进行作战。

　　「尤古米大人。」她向走上前来的蛇人说道。

　　「哦～辛苦了，情况如何？」尤古米问道。

　　「击退了。」这名女性魔族说话一直相当简洁。

　　「很好，」尤古米笑了笑，「那么接下来……嗯？」

　　两人身边的小水坑中，渐渐结了一层薄冰。尤古米放眼眺望，一团灰白的云雾凝结在人类阵营的方向静止不动。

　　「那是什么？」极为特殊的气息从白雾传出，蛇类对危险的感知让他皱起了眉头──不过它没有眉毛。

　　「没有想到她会挡在我们的前面，」身后传来了清脆而带着严肃的嗓音，声音的主人是一名堪称艺术品的绝色少女，她身穿一件黑色的礼裙，说是礼裙，裙子的下摆却实在短了一些，裙子和黑色的及膝袜中间，露出了一抹白的耀眼的绝对领域，不带一丝烟火气的表情就像降临凡间的九天仙女。

　　「黑音？」尤古米没有料到这名少女的到来。

　　黑衣的少女没有应答，她的眼神没有离开过那团不祥的白雾。「那里面是集结着的愿望……是来自于过去、未来的所有未能达成的愿望──每个神话中都有要求牺牲纯洁的少女来进行祭祀的邪神，而那团白雾中就是那些为了他人而被献出、最后却被人遗忘的少女们……那是……卡尔姗德的死灵军势！」

　　　　　　　　　　　＊＊＊　　＊＊＊　　＊＊＊

　　小剧场时间爱蕾诺雅：嗨呀～我是今天的嘉宾爱蕾诺雅……咦？主持人呢？

　　柯米娅：……

　　爱蕾诺雅：怎么了柯米娅酱？

　　柯米娅：……没能……出场……

　　爱蕾诺雅：什么？什么出场？

　　柯米娅：就是我没能出场啊岂可修！你知道吗本来最后一段解说应该是我的台词！但是突然被黑音这个新人抢了戏份啊！

　　爱蕾诺雅：黑音？那是谁啊？

　　柯米娅：好像是说向某位大大致敬的人物吧？设定是哪个角色的异时空同位体来着？种族还是魔法少女？这是什么种族啊喂！啊可恶啊！不管怎么样我作为真女主下一章绝对……

　　爱蕾诺雅：那么今天的小剧场到此结束，请大家继续期待不知道会不会有的下一章～柯米娅：我还没说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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