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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狂乱】(一章)六万字更新,重剧情,都市校园强暴虐待,4

[db:作者] 2025-07-16 19:09 5hhhhh 7670 ℃

 

  黑色大吉普挤在警车后边挺稳,门一开,下来两个便衣。领头的四十多,脸上几道皱纹刀刻一样,老相,不认识的人很容易在心里给他多加五六岁;他梳了个二十年前流行的背头,下巴颏留着青胡茬。

 

  男人后面跟着一个大个子青年,二十啷当岁,身上套着件体校款式的保暖训练服,精神头十足。

 

  「安队!」值守的小警员看见男人,连忙打着招呼,帮忙提了提警戒带,让两个人弯腰进了楼。

 

  电梯厅里,市刑警支队队长赵冲正和其他警察交代着什么,一转头看见进来的两个人,连忙迎上去。

 

  「老安老安!」赵冲一把握住领头那人的手,热乎乎的拍了拍他的胳膊,「等我这好半天,可来了。」

 

  赵冲上个月刚过四十岁生日,手底下破过不少大案要案。他在警队里的关系支应的如鱼得水,对上边办事周全,对下边各种护犊子,这个刑警队队长的位子坐的很稳。

 

  要光看履历和推荐信,赵冲年年能评模范标兵。可要是刚认识他的话,看见他脸上坏笑一露,闹不好能把他当成地痞流氓。他社会关系复杂,出去转一圈能撸出百八十个线人,审犯人的时候敢下黑手,不少案子没他这几手还破不了。

 

  据队里传,赵冲也收过黑钱,在小处有过些许的徇私枉法。但是没人抓住过他的把柄,加上为人大气正义感强,抓人的时候从来都是带头冲锋陷阵,警队被他打的铁桶一般,上下一条心。

 

  所以对于赵冲把安白河从别的组借调过来办案的事儿,刑警支队的成员向来都是睁一眼闭一眼。

 

  「我那边还跟着条线呢,」安白河接过赵冲递的烟,「你火急火燎把我提溜过来,干什么这是?」

 

  「大案,大案啊!」赵冲给他点上烟,拧着鼻子说。

 

  安白河看见他手指头在那哆嗦,忍不住皱起眉头,心说这状态不大对。

 

  「几个?」他问。

 

  「你猜?」

 

  安白河搓了搓自己发黄的指甲盖儿,「我怎么觉得你那么兴奋呢?猜不着。」

 

  「死这么多人我兴奋,我还算个人么?」赵冲嘴角一撇,像只贼猫。

 

  「别卖关子了,大冷天的。」

 

  赵冲咳了两声,给他竖起俩指头。

 

  安白河沉默了。他知道,假如受害人只有两个,赵冲绝对不会这么激动。他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递过去一个探寻的眼神。赵冲和他共事好些年,很有默契的点了点头。

 

  「整整二十个。」

 

  赵冲堂堂一个刑侦队队长,要不是出了这种炸市的案子,也不会专门叫外援过来。

 

  「这一栋楼,死了二十个?」安白河惊道。

 

  赵冲朝上面比划两下:「差不离儿。这一侧三个单元,死了十八个。」他说着,又往对面一指:「对过五号楼,还有俩。」

 

  安白河老刑警干了二十多年,听完了都不太信:「这不是什么急性传染病疫情吧?别把大伙都折里头。」

 

  「什么病能把人整的全身骨折?这绝对暴力行凶。」赵冲凿凿道。

 

  「上去看看,你先讲讲警情。」安白河说。

 

  「先去三号楼。」赵冲伸手请了一下,等安白河开路以后,又把目光放在了后边那个青年警官身上,「小项,最近跟老安忙什么案子呢?」

 

  安白河原来也是刑侦队的风云人物,书念得好,又是传奇老「警神」王剑波手把手带出来的徒弟。早五年提起安白河的名字,淮京警界人人竖大拇哥;赵冲名下的案子里,十有八九都是记得安白河的头功。

 

  天有不测风云。五年前因为严重纪律错误,安白河从二级警督被撸到了一级警司,算是一跤摔倒再也没能爬起来。关于这件严重违纪,只有老一代几个刑警略知一二,而且全都是闭口不谈的态度,几年来也就没人再记得。

 

  赵冲和安白河一个局里一起坐了这么多年,年轻时候的风头全让安白河给抢了,按理说就算不恨的咬牙也多少得有点儿嫉妒。可赵冲他心宽,俩人性格一冷一热,一文一武,愣是成了铁哥们。

 

  安白河出事那会儿,别人躲着安白河走,他偏偏爱凑上去。局里的案子一有拦路虎,他就三天两头去借安白河使唤,破案之后又给安白河各种说好话请功,这着实让老安的日子好过了不少。他刑侦这边的威信也这么留下来的,一众干警们见了他,还一口一个安队长的叫着。

 

  听见赵队长问话,青年立刻健谈起来:「赵队,市局最近让我们' 打吊针儿' 呢,咬着几个老外的尾巴好些天了。净在市里文化市场那块瞎转悠。」

 

  「哦,前阵听说,确实是有个国外挂了号的文物走私团伙进咱们地界了。怎么着?还想从文化市场淘换出点真货这是?」赵冲笑道。

 

  「这谁说的准,咱淮京三朝古都,闹不好还想在咱这儿挖坟掘墓呢。反正上头的意思是,咱们就这么跟他们耗着了。三个白皮加一个东南亚的,这么扎眼跑不了。」

 

  「项天,少说两句。」安白河走在前面,闷声道。

 

  项天吐吐舌头,老老实实跟了上去。

 

  赵冲呵呵笑着紧走两步,凑到安白河身边,开始介绍案情。

 

  「今早六点四十,三号楼住十四层的姑娘出门上班,打开电梯就看见里头躺了一位。」

 

  三个人进了三号楼电梯厅。金湖小区是高档小区,两梯两户的结构,其中一个电梯给按死在一楼。安白河远远就看见电梯里面血肉模糊一片,半截电梯都是红的。几个法医科的在那忙活着做采集,后边几米的地方还有滩呕吐物,不知道谁吐的。

 

  「死者男性,推测死亡时间是在凌晨五点到六点之间。」赵冲说,「死因现在还不能确定,没有发现开放性伤口。」

 

  安白河靠过去蹲下,仔细观察起来。

 

  从指尖开始,受害人的胳膊每一寸关节都被拧断了,整条胳膊就像是被车床绞过一般。

 

  「胳膊和腿全都断成了二十多节,肋骨压缩性骨折,受力方向也很奇怪。」赵冲在旁别说。

 

  安白河站起来:「这很像是第一现场……所以才更奇怪。这么重的伤和出血量,搬运起来会留下大量痕迹。」

 

  「没错。我们接到警情之后,想去走访周围邻居,了解下有没有人听到惨叫。结果你猜怎么着?五楼到十一楼,愣是一户都没敲开。我觉得蹊跷,就去物业找了找联系方式,叫来一个把屋子出租的房东,给我们开了两户的门。」

 

  「然后呢?」

 

  「两户,躺了五个,全都这个死法。」

 

  安白河看着电梯里那具尸体。他仰着脑袋,下巴大大的张着,露出了被咬碎的牙齿,仿佛有东西从喉咙里穿破一般,在血泊之中发出无声的痛苦狂啸。

 

  赵冲看他没有反应,便继续说道:「我当时就觉得摊上大事儿了,立刻向上申请,开始挨家挨户破门。好么,这三栋楼,五层到十一层,但凡在家的,几乎都瞎屁了。现在我们还挨家挨户敲呢,估计死亡人数还得往上走。」

 

  安白河思忖片刻:「那对面五号楼呢?」

 

  「就一户,邻居说是一对儿年轻夫妻。卧室里死的,一个床上一个地下,旁边衣橱梳妆台都撞了个稀烂,那床上的血都透了。二十人,一晚上死过去,这特娘多大的手笔!老安,这案子你可得帮我盯到底!」

 

  安白河没别的爱好,刑侦就是这辈子唯一的兴趣,他二话没说的点了头。

 

  「这么多受害者,凶手出纰漏的可能性太大了。监控你看了没?」

 

  「早让人看去了,没有靠谱的嫌疑人。六点钟有低楼层遛弯的老太太进出,这总不至于是她们干的。」

 

  「给我拿小区的布局图,还有住户的名单。」安白河吩咐。

 

  赵冲四下扫了两圈:「小梁!小梁呢!?」

 

  也不知从哪个拐角跑出来一个姑娘,把安白河和项天吓了一跳。

 

  「赵、赵老师……」

 

  赵冲拧眉瞪眼:「这么大案子,不跟紧着点!跑哪儿去了!」

 

  他刚训了两句,就看见梁舫眼圈是红的,声音便软了点:「怎么了这是?」

 

  「我没事赵老师……」梁舫用手擦着眼角,「我刚从602下来……」

 

  602那户死了一个妈妈带一个三岁的孩子,当爹的下夜班回来,当时就哭晕过去。赵冲让人给他送医院了。

 

  估计是看见那孩子,这刚毕业的姑娘抗不住了。赵冲默然了一会儿,换了一副好语气。

 

  「先喘口气儿。缓过来了,给安队长把建筑平面图拿过来。」

 

  梁舫嗯了一声,一路小跑出去了。

 

  项天一见梁舫,眼珠子就黏上了。姑娘留着短发,清清秀秀的。要不是穿了身警服,那面对犯罪嫌疑人估计一点儿威慑力都没有,只会诱导对方犯罪。

 

  安白河瞟了项天一眼,也没说什么。本来这孩子就是个跟班儿,也不是刑侦这口的;自己串到这边来借调,他倒是没有什么工作责任。

 

  不一会儿功夫,梁舫拿着东西过来。安白河在临时支的桌子上把东西一铺,开始做事。

 

  「来,对着受害者名单,帮我把房间的位置图画下来。」

 

  赵冲一听这话,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亮了一下:「怎么着老安?有想法了?」

 

  「死者的位置里面有学问,你也能感觉出来吧?」安白河低头画着图,信口道。

 

  赵冲揣着手:「我一直觉得五号楼死的那一户,有点奇怪。」

 

  安白河没接茬,手里动作飞快。没有五分钟的时间,他在纸上就把三栋楼的样子画了个大概,然后一户一户把名字填在了相应的位置上。

 

  金湖小区一共九栋楼,排了个九宫型,每三栋连在一起。一栋两户,南北通透的户型,所以市场房价一直居高不下。

 

  安白河画好图之后,盯着看了很久。只见图上从五层到十一层密密麻麻排的全是人名,四层和十二层也有几户,除了中间偶有几个户主不在家,这几层楼几乎无人生还。

 

  看着这些名字,想到这些人的命运,就颇有种血淋淋的感觉。

 

  安白河又看了一会,问道:「赵冲,三号楼的501,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核实下。」赵冲说着就拿起步话机询问了起来。

 

  答案很快出来了,501的户主在家,但是没死。安白河又挑了几户住的偏的问了一遍,有死的有没人在家的。

 

  赵冲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出什么眉目,安白河又不说话,便有点着急:「老安,你这是想什么呢?要是没有啥名堂,咱们是不是去楼上现场挨个看一遍?你这脑子,肯定能找到点东西。」

 

  安白河抬头:「目前为止有什么嫌疑人的线索么?」

 

  赵冲摇头:「老子手底下一共就这些个人,忙活这半天才过了三户。别说指纹脚印了,毛毛虫都没踩着一个。这凶手可真他妈牛逼,反侦察经验丰富的很。要我说,咱们先把这些死者的社会关系捋一遍,看看有什么交集;再往部队、警察在业转业的人口里面一对比,八成能筛出来不少东西。」

 

  安白河一副不置可否,他眯着眼,又看了一会儿,终于把指头落在了一个名字上面。

 

  「2号楼,801。咱们去这户看看。」

 

  赵冲看着安白河若有所思的样子,也没再追问什么。他默契的知道,安白河现在需要安静的环境。

 

  几个人去到2号楼,上到第八层。电梯直接都给停用了,出事几层的安全出口也派人临时锁住。就像赵冲说的,一下子死这么多人,刑侦队这点人目前还真不够使的。

 

  802的防盗门之前就给破了,现在歪歪扭扭的找东西支住,勉强能合上的样子。

 

  安白河走进去,看到了那个死在卧室门口的女孩。

 

  赵冲只觉得眼前一亮,忍不住「哎」了一声。

 

  他之前带队破这个门的时候,因为之前已经大概猜到里面会有人死,而且情绪激动,所以根本没有注意细节。法医科的警员又还没采集到这个房间,所以并没人注意到这间房间里的异常情况。

 

  从外观上看,同样是四肢扭曲,面目狰狞,这间屋子里死的人却和其他受害者有着明显的不同。

 

  这个女孩全身赤裸,没有穿任何衣物。虽然四肢已经扭曲的惨不忍睹,但仍然能看出她有着一副姣好的身材。

 

  一柄菜刀,直插在她的心脏之上;而她的双眼,此时只留下了两个血洞,两只苍白的眼球像是被什么东西扯了出来,滚在血泊之中。

 

  梁舫在后面站着刚探了一个头,一股灼烧感又从胃里顶起。她踉跄的冲出房间,在楼道里狂呕起来。

 

  项天也是一阵头晕目眩,假借出去看看梁舫的理由也跑了出去。

 

  「行了,你俩下去找那大爷大妈谁的,了解下这户的情况。」赵冲说。

 

  赵冲他虽然看着大大咧咧的,但是其实心思极细,不然也不可能在警队把人际关系处理的这么好。

 

  这份敏感,也给了他很强的同理心他看着面前的这一幕,一股冰凉从尾椎窜了上来。他感到了某种非常邪恶的东西,说不清道不明的阴寒。他办案多年,什么碎尸案虐杀案的都见过不止一次。他本能的感到,这名凶手、或者这些凶手,带着一种极端的邪恶。

 

  「这应该是唯一一个有明显外伤的受害者吧?」

 

  直到赵冲听到安白河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我印象中应该没错,我让他们挨个确认下。」

 

  赵冲打开步话机,把正在别的地方干活的人手全都调到了这个房间。很快,关于户主的资料也被其他警员找齐带了上来。

 

  安白河在房间里踱着,一双鹰眼像小刀子似的在各个角落切割起来。

 

  「死者叫姚小敏,19岁,淮京医科大学大一的学生。」赵冲一边翻资料一边念,「半年前租的这个套三的房子,没有合租者。」

 

  「挺有钱啊,一个人住套三?」

 

  「父母是临市的小企业业主。我们派人联系了,之前寒假说学校有个什么项目,所以今年过年没回家。」

 

  「和学校联系了么?」安白河又问。

 

  「当然,你当我光知道跟你屁股后面吃干饭呢?学校说这个姚小敏没有参加任何项目。」

 

  「小区监控能留几天的?」

 

  「十天,已经找人在看了。小区出入口、2号楼门厅都在看着。」

 

  安白河叹了口气:「估计白搭,凶手应该不会露马脚。就让他们记得看看她最后一次出门是什么时候吧。」

 

  「得嘞。」

 

  说话的功夫,初步的尸检和扫查也做的差不多了,一个法医科警员走过来。

 

  「赵队、安队,我们基本可以判断,胸口的刺穿伤是致死的主要原因。另外,死者的阴部和肛门处都有明显的撕裂伤,而且不少。从伤口看,新伤和旧伤都有,应该在之前有过较长一段时间的粗暴的性行为。但是我们没有在体腔内找到任何明显精液残留物,具体情况还要留待进一步检测。」

 

  安白河和赵冲相互对视了一眼。赵冲先忍不住开口:「不太对吧?强奸杀人?」

 

  「尸体状况差,很难分辨出强暴的迹象……我再看看。」

 

  安白河带上医用手套,蹲在女孩的尸体旁边,埋头检查起来。他做的异常仔细,手掌和指尖滑过女孩的每一寸肌肤和血肉,就好像在全神贯注的爱抚情人的娇躯。

 

  周围的几名刑警呆呆的看着安白河以投入的神态,逐渐浸泡在房间的血腥味中,一起产生了不寒而栗的感觉。但是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过恐怖,安白河的表现相对而言已如羽轻。

 

  「赵冲,来看看。」当安白河检查到死者头部的时候,说话了。

 

  赵冲本来也在卧室勘察,他走出来,蹲在安白河旁边:「有发现?」

 

  安白河掰开女孩的嘴,赵冲探头一看,里面一片血红,牙齿全都掉光了。

 

  「这孙子真够狠的。」赵冲冷冷骂了一句。

 

  安白河:「你看牙龈的萎缩程度,牙不是最近掉的。我试了试牙床,没发现很明显的暴力取齿的痕迹。所以就算是凶手把牙一颗颗打掉的,也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赵冲呲了呲牙,下意识的用手揉了揉下巴,确认了一下自己的牙齿是不是都在。

 

  「还有手指,她手指的指甲都不见了。」

 

  赵冲一看:「哟,还真是。刚才怎么没注意呢。」

 

  「我看了一圈了,客厅卧室都没有指甲掉落的痕迹,应该也是很早就没了。」

 

  「这明显是有人施暴了吧?除非她脑子抽了,拔了自己的牙和指甲。一般人哪有这个狠劲。」

 

  「你说的没错,但我觉得,姚小敏很可能是自杀……」

 

  安白河这一句话差点没把赵冲气笑了。

 

  「自杀!?老安,你早晨喝假酒了?这都给干成麻花了,还他妈自杀?!」

 

  「四肢的扭曲伤是别人干的,牙和指甲也别人干的;但是胸口那一刀,我推测应该是死者自己下的手。」

 

  「证据呢?」

 

  「现在还没证据。我只是觉得……她可能知道自己要出什么事情,所以选择自我了断。」

 

  赵冲听见这话,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哆嗦:「你是说,她知道有人要拧她胳膊和腿,怕疼,所以自己把自己捅了?」

 

  安白河点点头:「否则为什么要有这把刀?死的其他十几个人,都是死于失血和内脏损伤。凶手何必多余这一刀呢?」

 

  「这推断太理想化。」

 

  「的确……不过我想不出别的可能性。被拔过牙,被拔过指甲,现在知道凶手又要有新动作,所以才选择自我解脱……」

 

  赵冲远远没被说服,但他不得不承认,目前也没有别的解释。

 

  丧心病狂四个字已经无法形容凶手的行为……连人死之后都还要把四肢拧成那个样子,这是什么样的仇恨?赵冲看着女孩那双被剜出的眼睛,想象着凶手下手之时的冰冷与残酷,他十几年没有翻腾过的胃部也感觉到微微不适。

 

  「赵老师……」梁舫在802门口小声唤着。

 

  赵冲走过去:「怎么样?」

 

  「我们问了不少热心群众,大家都反映姚小敏几乎不带人回家。而且最近这一个月几乎都没见过她了。收煤气费的阿姨说,她来了几次,也都不见她家里有其他人。」

 

  赵冲点头,拿起步话机:「技术组,监控看的怎么样了?」

 

  「赵队,监控录像我们抓紧看完了。姚小敏这十天,完全没出过门。」

 

  安白河听见之后和赵冲一起皱起眉头。

 

  「十天时间,总得吃喝吧?天天叫外卖?」赵冲骂道。

 

  「也没有外卖盒,垃圾桶和冰箱,都是干净的。」安白河走了一圈。

 

  唯一的可能,就是凶手为了掩盖自己存在的痕迹,把这些东西打扫的干干净净。这行事手段,真的是滴水不漏。

 

  「这屋里肯定有第二个人住过,而且时间不会太短。」安白河说。

 

  「怎么讲?」赵冲道。

 

  「电视机旁边那游戏机,两只手柄都有明显的使用痕迹,但只有一只有指纹。指纹应该是姚小敏的。既然她不用另外一只,那就不会摆在那么方便的位置。」

 

  「熟人作案?按监控推断,凶手确实很有可能就是住在这几栋楼里的人,所以才没人发现姚小敏有带人回家的行为!」赵冲经验也足,很快得出一系列的结论,「或许物业上出了什么问题,凶手和这几层的受害者们之间产生了矛盾,变态的劲儿一上来,就都下手杀了。」

 

  赵冲终于想明白了其中的逻辑,感觉破案的机会就在眼前,说的眉飞色舞。

 

  可是另一边,安白河却完全没有表情,仍然一副思考的样子。

 

  「怎么着老安?你觉得我推断的有误?」

 

  安白河从怀里掏出烟来,给赵冲点了一根,这才缓缓开口。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801看么?」

 

  赵冲猛吸一口:「你别说,我之前还想问来着。也太神了吧,你怎么知道姚小敏这而有切入点?」

 

  「这也是我无法认同你的推断的地方……也是我自己最想不明白的地方。」

 

  「你先说说,801到底有什么名堂。」

 

  安白河踱到北屋的窗边,一阵小风嗖嗖的刮进来,吹得赵冲又哆嗦两下。

 

  「你看,」安白河指着对面的五号楼,「五号楼死的那一户,也是八楼,正冲着这里。我算了算,两座楼的距离,也几乎就是四层楼的高度。加上之前你告诉我,三号楼501没的住户还在……我把图画出来,就发现……」

 

  赵冲惊讶的睁大眼睛,他也模模糊糊意识到了什么。

 

  安白河的胳膊在空中比划了一大圈,他的声音和身体都在发抖。安白河无法分辨,自己的颤抖到底是因为激动还是来自于对某种未知的恐惧「这是一个球型……姚小敏所在的位置,是球型的正中心……」

 

 

   * * * * * * * * * * * *

 

  诸位同学对转学生的好奇心和兴趣,在短短一周的时间内就消耗殆尽了。不过这对邵飞来说是件好事,他本就不是喜欢和随便什么人海侃胡聊的家伙。

 

  上课不回答问题,也不捣乱作妖,天天就坐在最后一排低调的睡觉,邵飞很快就变成了所有人眼中最没有存在感的那一类人。

 

  除了宿舍那俩,班里和他逐渐熟稔起来的也就是坐在前面的唐灵,唐灵同桌坐了个大家闺秀的乖乖女,戴着个小眼镜天天学习,根本不和男生搭话,就更别提邵飞了。再就是体育课,有个叫王群策的男生,和邵飞一起打球熟起来的,一来二去还挺对脾气。

 

  自从得知黄少菁有了男朋友,邵飞就跟没了魂儿似的。原本他还打了不少主意,如何把搞僵的关系修复好。结果许浩龙一露头,邵飞感觉天都黑了。

 

  看着倾心之人偎依在别人怀中,自己却做不了任何事,留下的就只有毫无反抗之力的绝望。

 

  可是,事情似乎并没这么简单。

 

  一个星期以来,许浩龙每到大课间的时候,都会来高一这边找黄少菁。两个人在走廊里的时候,邵飞一直忍不住偷偷盯着看。他发现,许浩龙对黄少菁的表现,远远比女孩对他要亲密的多。

 

  后来邵飞和唐灵扯皮的时候,假模假式的问起了许浩龙的八卦。

 

  这一问不要紧,原来许浩龙上学期在高一已经交过了三个女朋友。短的两个星期,长的一个月,先后都分了手,直到年底的时候才对特招班的黄少菁展开了攻势。

 

  两个人什么时候确立的关系,唐灵也说不准。但也就是一月份的时候,许浩龙才开始在大课间频繁的来找黄少菁。有一天,他把女孩肩膀一揽,黄少菁没反抗,所有人就知道两个人成了。

 

  也没人敢说什么。无论是对许浩龙还是他交往过的女孩,谁都不敢偷偷说坏话;就算是嘴最贱的那一小撮女生,也从来不敢在背后嚼舌头根——传言曾经许浩龙有个姑娘被几个不知分寸的女生在背后婊子婊子的骂过,后果很严重。

 

  许浩龙很有分寸,也不在老师眼前做过分的事情,很给台阶。老师那边便一概假装不知道了。

 

  唐灵越说越来劲,又压低声音偷偷和邵飞讲,许浩龙似乎在高二和高三都有女朋友。分没分手不知道,但放假的时候经常和许浩龙一起出入娱乐场所。而许浩龙只在大课间出现在黄少菁身边,似乎也是因为并不缺女人陪。

 

  知道这些事情之后,邵飞也算是明白了大概。可他完全想不通,黄少菁为什么会跟着去趟许浩龙这潭浑水……

 

  在他眼中,黄少菁一直是一副清冷模样,有股英气,家里条件也不差……照理说不应该是这么个情况。又况且看她的样子,也没爱许浩龙爱的死去活来。难道她做许浩龙的女朋友,就只是因为许浩龙长得帅?

 

  邵飞越是胡思乱想,脑子就越糊涂;脑子越糊涂,心下就越好奇。

 

  他打定主意,一定要弄个清楚。可是凭他一个破学生,又能做点什么?

 

  要是邵飞能拉下脸来和万树商量商量,可能还真能想出点办法。万树不光脑子聪明,人也活泛,鬼点子特别多。可邵飞嫌害臊,喜欢黄少菁的事儿谁也不敢说,这就怪不了别人了。

 

  他一到大课间,就暗搓搓的赖在教室里,磨蹭到没时间了才走,一门心思偷偷观察着黄少菁和许浩龙。

 

  天天看自己喜欢的女生在别人怀里腻歪,一般的男生哪受得了。邵飞也不是受虐狂,他没头没脑受了几天罪,心里实在难受,准备打退堂鼓。

 

  开学第二周的周五,邵飞愚蠢的盯梢计划正式告终。

 

  可事情往往就这么寸。

 

  他垂头丧气的刚走到楼梯口,回身就看见走廊另一端,许浩龙正摸着黄少菁脸颊想亲她。

 

  黄少菁用手抵着许浩龙胸口,有点躲躲闪闪的意思。许浩龙倒是很耐心,也没用强,依旧是面露温柔,细声软语的样子。

 

  邵飞心里面几把小刀子绞来绞去,死命的咬着嘴唇,急的冒汗。他只觉得妒火上头,什么也不管不顾了,迈步就往两个人那边走。

 

  邵飞不敢惹事,也自知根本没有资格干涉黄少菁的选择,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走过去能做点什么。

 

  可就算是笨蛋也有灵光一现的时候,他直觉脑门一热,生出一个点子。

 

  「黄少菁!」隔着十好几米,邵飞就喊起来,「语文老师让你去拿作业!」

 

  这一嗓子自然吓不住许浩龙,但是黄少菁却借机松了口气,她闪身从许浩龙怀里跳了出来。「老师叫我呢。」

 

  许浩龙微笑着对她挥了下手,放她走了。

 

  邵飞哪敢在他眼皮底下等黄少菁一起走,他喊完话就扭头准备下楼。但就在他转身之前,分明看到许浩龙的眼神有些玩味。

 

  许浩龙眼里并没有他想象中计划被打断的怨毒,只是饶有兴趣的瞥了自己一眼。可就这么一眼,邵飞觉得自己仿佛被他看了个对穿,出了一身冷汗。

 

  邵飞没敢细想,一心只知道快步向楼下走去。他刚下了一层,一只手就拽住了他衣服后襟。

 

  「等我两步啊,跑那么快。」黄少菁哼道。

 

  女孩就这么一句话,邵飞只觉得几天以来,所有的委屈和愁闷一下子就被炸散了。

 

  她主动和自己说话了,她总归是不生自己气了吧。邵飞差点没哭出来。

 

  「怕你男朋友看见我和你一起走,会不高兴。」他说。

 

  邵飞故意嚼着「男朋友」这个词,其实心里隐隐抱着一丝期盼,希望女孩会否认。但黄少菁并没有否认什么,而只是淡淡一笑,和邵飞并肩走在一起。

 

  「你……刚才骗人的吧?」黄少菁偏着头,不去看邵飞。

 

  邵飞憋了半天也没憋出句话,算是默认了。

 

  「瞎话张口就来,你们男生果然都是天生的骗子。」女孩调笑了一句。

 

  「我不是想……」邵飞连忙解释。

 

  「我原谅你了。」黄少菁没有给邵飞把话说完的机会,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快步掠过邵飞,下了楼。

 

  邵飞心里一暖,一股微甜的幸福感升上喉间;这微弱的幸福感只存在了几秒,然后他想到了许浩龙,那股甜味又变成了浓浓的酸涩。

 

  长桓高中最东边的老实验楼楼顶有个上了年头的大钟,实验室不用了,钟倒是保养得还不错。到了周六中午十二点的时候,钟声一响,高一的学生们就立刻撒了欢——他们比高二高三多放半天假。

 

  走读生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住校生可算放羊了。学校出门右拐二百来米有个精装修的大网咖,不少人饭都顾不上吃,回宿舍扔下包就是一个百米赛跑,生怕抢不上位置。

 

  网吧不小,满打满算能装百来人。可长桓一个级部11个班,总有挨不上号的。去晚了的倒霉鬼,就只能哭天嚎地调转目标,去另一边的奥宇凑合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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