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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红尘】(1-9) - 2,3

[db:作者] 2025-07-16 19:10 5hhhhh 5660 ℃

  这可不是祁俊第一次享受祝婉宁口舌温柔,一开始他还美滋滋地体味着祝婉宁檀口中的温润灵巧。可渐渐地他觉察出了不对,一道又一道强烈吸力从祝婉宁喉间檀口中发出,比之从祝婉宁花心吸力还要盛上几筹,又有舌尖不停地拨弄挑逗,给他带来巨大的刺激。不多时,祁俊就不停地抖起机灵,胯下传来的快感更加强烈。只觉得腰眼酸酥,几乎想要喷射出来。

  这可是祁俊脱离童男身后从未有过的现象,他连忙运气忍精之术,可从不失效的呼吸吐纳完全不起作用,那酸酥之感越来越重,叫他全身都在发抖。

  祁俊一张脸憋得酱紫,喘息如牛,一身骨头似乎是被醋浸透,酸软的不行。

  心脏怦怦乱跳,肉棒剧烈搏动。

  祝婉宁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反而愈吸愈紧。祁俊实在忍不住了,狂喷而出的浓稠精液竟然比每次射的更急更多,一股接连一股喷涌不休,这无尽地射意也让祁俊体会到了更大的快乐,甚至比喷发在祝婉宁又或白雅的小穴中更加爽利。

  祝婉宁丝毫不介意祁俊喷在她口里,紧紧衔着龟首,大口嘬吸,帮着祁俊畅快释放。直到那一股股浓精不再喷出,才咕噜噜几口将精液尽数吞下,又用香舌舔舔那喷出浓精的小孔,恋恋不舍放了开来。

  重新偎入祁俊怀中,戏谑地盯着他因太快而臊红的英俊脸颊,笑而不语。

  祁俊被看得好不别扭,又觉得今晚实在丢人,气恼道:「今日怎么这般快?师傅,难道我不行了呀。」这时他倒是真心实意在叫师傅,在祝婉宁面前,房事一道,他永远是个学生。

  祝婉宁勾着祁俊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又恶狠狠道:「蠢家伙,看你还敢不敢戏弄我?我告诉你这可是师傅的绝技,不过好久不用了,要不然两口就把你吸出来。」

  祁俊心怀惧意,乖乖道:「师傅,我可再也不敢了。」

  祝婉宁叹了口气,问道:「刚才射得爽么?」

  祁俊不敢隐瞒,诚实点头:「爽,忍不住的就像射。」

  祝婉宁忽然像做错事一样,歉然道:「小俊,你别怪人家,方才那是采补术。不过你身子壮,偶尔一次没什么的,人家也没把你采得太狠了,又是用嘴,不会有大碍。」

  祁俊奇道:「这采补术真的有么?」祁俊多少知道些江湖秘闻,也风闻采补术乃是一大邪术,男采女,女采男,欢好间将对方元阴元阳化为己用,对自己的身体大有裨益,而对方却深受其害,有甚者甚至能被采补一空,命丧黄泉。

  祝婉宁点点头道:「当然有,我也习过。不过这门功夫太下作,很少用到。今天用在你身上,一是和你开个玩笑,二也警告你,江湖上三教九流五花八门,门道太深,事事都要小心。尤其是女色,来历不明的女子,若是勾引你上了床,像方才那样,女子的口中下体生出奇诡吸力,千万不可贪欢。立时将她制住了,就是将她杀死也不可继续。懂么?」

  祁俊道:「我有你和雅儿,怎么还要去找其他女子。」

  祝婉宁淡淡一笑道:「小俊,你生得俊俏,家世又好,可是世间女子追求的对象。你本钱也足,将来若是再有几个女人,也是常理。不过我可跟你说好,无论你找多少女人,可不许对雅儿不好,也不能冷落了她,你明白吗?」

  祁俊坚决道:「我定然不会负雅儿,也只要雅儿……」说道这里他忽然顿住了,他本想说只要雅儿一个,可一想又不对,在广寒宫中已经有了个师傅同欢,于是只好改口道:「也只要雅儿和你。」

  祝婉宁不置可否,只是道:「昨夜我也和雅儿说了,她不会过于管你的,你放心吧。」

  这话题就此打住,祝婉宁有些后悔,在祁俊身上小施了一回采补术,让祁俊胯下肉虫软趴趴的。这可不像寻常释放之后,片刻就能雄风再起,想要再硬可得要些时候。

  想了想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道:「小俊,要不要先睡会儿,一会儿我们再玩?」

  祁俊软垂着,却不甘心,一心想要侍奉好祝婉宁,道:「宁宁,今夜一定不会让你扫兴,我还帮你亲,好么?」

  心肝宝贝儿徒儿如此尽心,只为了满足自己难填的欲壑。祝婉宁心中感动,心疼地握着祁俊软物,暗中自责。轻声说:「我帮你吃,一定让你硬起来。」说罢,俯下身去,衔住柔软龟首,用尽全身解数,精心卖力吮吻祁俊阳具。

  祁俊虽然一时不能勃起,却也舒爽畅快,或是爱抚祝婉宁裸背,或是揉搓肥奶,心中欲火毫无减退。

  也真是祁俊天生雄健,祝婉宁吮吻不久,口中男根就有蓬勃之势,祝婉宁心中大喜,更加尽力。螓首在祁俊胯间起伏,同时施展媚术,鼻翼轻颤,若有若无悠扬哼鸣从鼻中散出,撩人心弦,动人心魄。

  眼见肉棒越来越挺,祝婉宁已不再口含不放,常常吮吻几口就吐了出来,轻呵口息,用舌尖柔缓搔弄。时不时还要仰视祁俊抛过媚眼,口中发出甜腻呻吟,仿佛情难自已。

  又扭动腰肢,用肥乳在祁俊腿上挨蹭,立直身体时,握着肉棒用龟首戳在乳蕾摩擦。一开口,媚气十足、嗲嗲腻人的声音也发颤了,「好哥哥,你的鸡巴又变得大了,一会儿就能肏奴家了,想肏奴家么?奴家小嘴已经让哥哥肏过了,一会儿还要让哥哥肏小骚屄,肏奴家屁眼儿,奴家身上的洞随便哥哥来肏。」

  祝婉宁将专为取悦男人的春情媚术施展的淋漓尽致,眼神、肢体、声音无一不恰到好处,整个人都散发着淫媚骚浪气息。尤其是那一声声哥哥,从她这个比祁俊大了许多,又是师尊的口中叫出,可把祁俊唤得心都酥了。他大口喘着粗气,全没注意到胯下肉棒已经完全复苏,昂然爆挺。

  祁俊双目痴迷,难以置信地从干涩喉咙中挤出一句话来,「师傅,你……叫我哥哥?」

  「嗯……」依旧是无比娇甜诱人的声音从祝婉宁口中发出,一旦春情媚术使出,女子也会欲火高涨。迷人的晕红从祝婉宁妖艳绝美的脸上绽出,弥散在丰腴婀娜胴体,遍身皆是白中透出红润的春光艳色。

  祝婉宁同样迷失在了欲望之中,她不再是祁俊的师傅,她和祁俊仅仅是简单的男和女,她只想取悦眼前的男人。

  雪乳磨过粗壮肉棒,擦过体毛丰盛的小腹,划过坚实腹肌,来到了祁俊胸前。乳蕾和男子的乳头若即若离的抵着,扬起面来,深处香舌,勾挑这祁俊的下颌,喷出热气,撒在祁俊脸上,魅惑道:「你是奴家的好哥哥,大鸡巴好哥哥,你是奴家的亲爹,让奴家爱死,把奴家迷死,要肏死奴家的亲爹爹。」

  「呼……」祁俊长吁一口气,蒸腾的欲望让他汗流浃背,情不自禁地拥住丰腴艳妇,怪叫道:「师傅,不要这样……我……我受不了你这般……让我肏你,我要你……」

  春情媚能激起男人最大的欲望。

  祁俊是男人,一个雄壮异常的男人,他被迷得疯狂。毫无怜香惜玉之心,猛然将骚浪师尊推倒在床,掀起一双美腿扛在肩上,凶狠的将肉茎刺入了祝婉宁多汁花房。

  「呃……」祝婉宁被突如其来的狂暴进入插得微微一痛,哀喜难名嘶叫一声,随后不计祁俊刚猛强干,依旧浪语侍候:「亲爹,你轻一点啊,你鸡巴太大,太硬了,肏到奴家心儿里了,啊……哎呀……」

  见到祝婉宁这般淫骚面目,祁俊无比兴奋,全身激情也被调动起来,肉棒插到最深处,抵住花心不放,暴戾道:「骚师傅,宝贝儿宁宁,我就让你如意,肏得你浪,肏到你爽,肏得你小屄喷出水来。」说罢,将肉茎抽到最外,又狠狠送入。

  龟首肉茎一进一出,刮得祝婉宁肥美肉壁酸酥麻痒,过电一般颤抖。脸儿更娇,眼儿更媚。

  她一时迷离,一时娇媚,被这身强体健、天赋异禀的徒儿干得神魂颠倒,畅美快意一浪紧接一浪。忘情娇吟几乎从未断过:「亲哥哥,好爹爹,嗯……就那样肏你奴家,大鸡巴捅到宁宁屄里,可把师傅美死了。啊……」

  祁俊醉心于祝婉宁千娇百媚迷人模样,喜听她淫媚骚浪绵绵情话,爱看她前后翻滚一对雪白肥奶,倾情在肉厚多汁的肥美花径中。祁俊忘乎所以,没命的猛轰猛捣,一次次重击在祝婉宁花心上。

  「好宁宁,好师傅,你的小骚屄夹死徒儿了……徒儿,徒儿最爱肏宁宁的屄了,把师傅肏得美了,是徒儿该做的,徒儿就该孝顺师傅……」说这话时祁俊柔稍稍放缓了势子,可话音一落,就又是一阵猛捣。

  祝婉宁被插得魂飞天际,都已无法回话,只会翘着双腿,紧紧夹着祁俊腰肢,让他恣意在汁液横流的美屄中驰骋。口中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话语,娇喘呻吟中偶尔夹杂这一两个字不是「美」,就是「好」,再多也不过:「肏死人家」这般浪语。

  春情媚术一旦使出,非高潮几次不能稍减。而春情媚又是最能助女子动情,春情来得快,高潮到得也快。

  不过片刻功夫,祝婉宁就迎来了今夜第一次被肉茎轰捣的巅峰,比之方才口欲小泄,这一次来得更剧更美。阴精浪液狂涌,又被体中巨物翻搅而出,淋在床榻上,如同尿床一般。

  巅峰来临时,祝婉宁神志恍惚,但她仍能感受到,祁俊已然不似方才那般狂猛。拥着她,吻着她的唇,只是在她体内蠕动,甚至有时静止不动。

  祝婉宁方才用春情媚助祁俊勃起,一次泄身过后,春情媚作用退了几分。祝婉宁既无意,也无力再次施展。只是拥着祁俊挺送小腹,由他肏干。

  等着二番巅峰过后,终于是挨过了春情媚带来的极致欲火,也不似那般骚了,也没有那般浪了,但仍旧被祁俊插得舒爽,勾起祁俊脖颈,拉近身来,赏他一个香吻。

  不多时两人唇分,祝婉宁发现祁俊又要忍精,娇声道:「小俊,不要忍了,再放一发,舒服了再说。」

  祁俊听从了祝婉宁建议,气喘如牛,咧着嘴道:「是……快射了,要射了……」

  「嗯……要不要还射嘴里?我帮你吃……」祝婉宁对祁俊千依百顺,有一次见祁俊乐得她吞下精汁,口上责难,从此却时常允许祁俊喷在她口中,又专门开口让他去瞧,随后才吞进肚里。

  祁俊不去忍精,射意浓浓,也无心换个地方了,就道:「射……射这里就好,要射师傅屄里……」说着话时,已然忍不住了,一股脑就将浓精喷进了祝婉宁体中。他知道祝婉宁有化精秘法,所以从无顾忌。

  美美射了一泡,又和师傅亲吻一阵,相互搂着,说起贴心话来。

  「要不这回我留着?给你生个胖小子出来。」祝婉宁把头倚在祁俊肩上,眼中含着笑意,俏皮问道。

  祁俊却当了真,火热手掌按在祝婉宁小腹上,一本正经道:「留下吧,别化了,你不愿随我走,那我也不走,我们三个人永远在一起。」

  祝婉宁一把将祁俊手推开,哂道:「傻瓜,想什么呢?谁给你生孩子。你明天一早就给我滚!」说完给了祁俊个后背,不再看他。

  祁俊无奈叹息,美女师傅对他哪里都好,就是总爱逗他。他并不知道,祝婉宁转身,是不想叫祁俊看到她眼中的泪光。

  祁俊从身后拥住祝婉宁丰美身体,嗅着她的发香。喃喃道:「宁宁,我真的舍不得你。」

  祝婉宁回手探到祁俊胯间,握着男根,故作轻松道:「是它舍不得吧?尽想着干人家。」

  祁俊哭笑不得,自知辩解也没用,苦笑道:「你总是没个正经,反正只要有机会,我就回来看你,书信也要常来往,你这边若是有事一定告诉我,玉湖庄和广寒宫就是一家。」

  「切!你还敢教训师傅了?怎么你们玉湖庄还想吞了广寒啊?」祝婉宁不愿让祁俊觉查她有一丝眷恋。

  「你还有没有点正经了?」祁俊忽然怒了,觉得祝婉宁也太不可理喻,不顾她往日积威,终于发作了。

  被这般呵斥,祝婉宁不怒反喜,几十年来,从未有人为她安危如此心急。祁俊此举只让她觉得有了依靠,转回身来,重投怀抱,腻声告错。

  一门之主无双夫人从来不会想到,她也有在男人怀中撒娇一刻。而这个男人竟然是她的徒儿。

  祁俊自然不忍也不敢再多责难,柔声抚慰过后,相互撩拨的又是火起。免不了一番盘肠大战。

  一夜之间郎情妾意,梅开数度。祝婉宁有心将后窍也献给了祁俊,祁俊却觉得物大孔小,不忍美女师傅受苦,只是入她檀口花房。在一次从花径中抽送到欲射之时,又放入祝婉宁口中喷射后,两人才相拥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祁俊又在一阵口舌搔弄中苏醒,祝婉宁口含阳物,吮吻正香。吸得硬了,跨坐上去,颠狂直至高潮,才被祁俊压在身下,又是一番抽送。

  这一次,师徒配合得天衣无缝,最美一刻同时到达。阴阳二精交汇一处,激情无限,温柔无限。

             第8章:近乡情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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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重声明:

  1、从本章开始进入胡编乱造瞎扯淡模式,凡有逻辑不通,前后混乱,胡说八道,胡言乱语等内容,本人概不负责!

  2、从本章开始,肉戏不能保证充足,凡有肉戏尽量会在情节需要(本人认为需要)的情况下才会出现,但不排除无厘头添加的情况。敬请谅解!***********************************

           

  慢慢长路,佳人相伴。

  自广寒至玉湖,路途遥远,但若加紧行路,有个十来天也该到了。可蜜里调油一对小儿女,花了一倍的时间也未能赶到玉湖山庄。一路之上,赏名山,游大川,走走停停,悠哉乐哉。

  尤其是二人初识云雨滋味,一个强悍过人,一个娇憨痴媚。有时夜宿客栈,一时贪欢,通宵达旦。第二日要么腻在床上,甜蜜依偎,要么就在府镇中挽手游玩,等得第三日上才肯上路。

  或是行至人迹罕至偏僻小径,祁俊也常常要把白雅拥到怀中,痛吻一番,性子起了,又要拉扯白雅衣衫做个幕天席地的夫妻。白雅少女面嫩,即便体质敏感也不肯依从,耐不住祁俊软磨硬泡,白雅心疼爱郎,这才勉强答应。褪下裤儿,只露一个雪白屁股,或身倚树干,或手扶大石,就让祁俊插了进去。

  心儿又惊,胆儿又颤,总是不及几个回合就狂泄不已。于是祁俊更加得意,只把美娇妻干得酸软无力才肯罢休。

  这一来二去,竟然走了一个多月。

  玉山府乃是玉山脚下最大一座城池,距离玉湖山庄也近,出了城门快马一鞭不过两个时辰就能到玉湖山庄。因此整个玉山府遍布祁家产业,到了这里可说是到了祁俊的地盘。

  进了城中,祁俊脸上露出得意笑容,不无炫耀对白雅道:「雅儿,到这里也算到家了,这里好多产业都是咱们祁家的,将来你缺些什么,少不得上这里采买。今天时候晚了,我先带你逛逛,明日一早我就带你去见我娘。」

  玉山府颇见繁华,街面上做买做卖人来人往。到了自家地盘,祁俊当然要带白雅见识一下本乡各种特色,走到一个卖油煎鲜鱼小摊子前面,祁俊道:「雅儿,你莫看这摊子小,买的可是玉湖特产的鱼呢。我小时候就爱吃他家的,我来请你吃。」

  随了祁俊这些日子,可说是白雅自家变之后最快乐的时光,她年纪本来也不大,却一直将少女心性压下,此时游玩多日,那般少女天真烂漫也回来了,见了什么都新奇欢喜。倚在祁俊身旁,脸上灿笑如花,爱郎安排什么,她都欣然接受。

  「刘老丈,给我来四条煎鱼,要新鲜的。」祁俊一开口就喊出了摊主姓氏,可见有多熟稔。

  卖煎鱼的刘老丈正招呼别家食客,答应一声:「稍等着了。」随意向祁俊这边撇了一眼,吃了一惊,连正招呼的客人也不理了,瞪眼打量半天祁俊。等看清楚了,惶恐恐过来打千问安:「这不是祁家公子么?老朽老眼昏花,怠慢您了,恕罪恕罪。」祁俊嘻嘻一笑到:「刘老丈,你客气什么,我们不急,你先忙着。

  「他生性随和,从不肯仗着家世欺凌平民。

  白雅固然出身高贵,可是幼时多年苦难折磨,境遇比贫苦出身百姓更加凄凉。因此她也从不会倨傲轻慢旁人,见祁俊在自家地盘也是这般平易近人,更觉爱郎人品难求。

  刘老丈终究还是先将祁俊要的煎鱼赶制出来,殷勤送到近前,祁俊接过,不好意思地道:「刘老丈你这是何必,行了,我多给你赏钱。」身手一摸口袋,里面竟是空空如也。他这才想起,钱已经花光了。

  广寒宫日子过得并不宽裕,所得银钱多是弟子们在外剿灭匪帮豪夺而来。本来祁俊随意一封书信就能调动大笔银两支援广寒,可祝婉宁那性情,又怎会要弟子家的钱财。故此祁俊也随着广寒宫过了三年清苦生活,这番返家,祝婉宁出手也算大方,没少给祁俊盘缠,可禁不住这二位在路上折腾啊。十几天的路,要走一个多月,祁俊花钱又大手大脚,还能有个够。

  好在这已经到了自家门口,无需赶路了,否则白雅只怕要随着祁俊做一对乞儿夫妻了。

  但眼前难关终是要过,鱼钱得给人家啊。祁俊尴尬万分,只好借口道:「刘老丈,我出门忘了带钱了,你容我一刻,稍后我叫人送来。」

  刘老丈哪敢和这玉湖庄少主人讨价还价,满脸堆笑道:「祁少爷肯赏脸到咱这里来,已经是老朽的福气了,怎么还敢和祁少爷要钱。您随便吃,随便吃。」

  祁俊干笑着把白雅拉走了,白雅惊讶道:「怎么,没钱了?你要回家里去取么?」

  祁俊挠头道:「我也不知怎么就花光了……」随即又一扬眉,道:「哪里需要回去取,你和我来,本来我们今晚也要歇在那里的。」

  五运斋是一座酒楼,一座破烂不堪的酒楼。既然破烂,门可罗雀也是常理。

  从楼外向内看,快到饭口了,竟然连一个客人都没有。

  祁俊带着白雅登上台阶,斜倚着门柱的高壮小二的眼都没抬。两人径直走入酒楼,随意寻张桌子坐下,祁俊要不招呼,连个跑趟的都没有。

  「去,把你们少东家叫来,就说有人来踢场子了。」祁俊把嘴一撇,大剌剌叫嚣道。话一出口,白雅先是一愣,随即抿嘴笑了,一句话都没有接。倒是酒楼中一群闲散的伙计个个横眉立目,露胳膊挽袖子就要动武。柜台后面,掌柜的离得虽远,也听得清清楚楚,扬起眉来往祁俊这边一看,呆了一呆,哑然失笑。吆喝几个就要围上去的伙计道:「听见没有?赶快叫少东家来,真有人踢场子啦。」

  说完,笑着从柜台后转出,走到祁俊身前,一躬到地,道:「少庄主,别来无恙。」

  祁俊早就站起身来相迎了,搀住掌柜的道:「崔先生不必多礼,折煞祁俊了。」

  崔先生立直身形,打量一番祁俊,赞道:「少庄主愈发挺拔了,这番回来定是武功大成。我玉湖庄必要在少庄主手中发扬光大了。」

  客套话还没说完,就听后堂一个炸雷似地声音响起:「什么人敢来捣乱?」

  话落人到,一个身材敦实的黑面少年郎从后堂奔出,双眼圆睁,怒气冲天。

  转到前堂,也呆住了。崔先生笑道:「少东家,你看是谁回来了?」

  「哈哈哈哈……」黑面少年郎一阵大喜,几步冲到祁俊身前,拉住祁俊手臂亲热得不得了,「俊少,你可回来了!想死兄弟了!」说完将祁俊紧拥入怀,眼中泪花晶莹。

  祁俊见了武顺也是喜形于色,开怀畅笑。

  武顺松开祁俊,在他肩头狠捶一拳,「怎么样?还走不走了?」

  祁俊道:「若无大事,当然就不走了。」

  武顺喜道:「我们兄弟终于又可在一起了。」

  祁俊点了点头,对白雅道:「雅儿,这是我好兄弟武顺,我们幼时一同长起来的。武顺,这是……」想了一想不知如何介绍白雅,说是妻子还未拜堂,于是便道:「这是白雅,你未来的……」

  他话没有说完,武顺已然接口:「嫂子不是?兄弟武顺见过嫂夫人!」说着也是抱拳深躬。

  白雅和祁俊有了夫妻之实,可是却从未见过祁俊家人,也没曾想过以何身份参见,乍被人叫一声嫂子,又是羞涩,又是甜蜜。眼见这武顺个头并不高大,可是身材异常粗壮,豹头虎目,满脸悍色。她福了一福,道:「武大哥,你好。」

  武顺呵呵一笑,也不问二人吃过饭没有,扯着嗓门就高声叫道:「来人,给我摆酒排宴,我要给俊少和嫂子接风。」又不放心,叮嘱道:「告诉后厨仔细着些,别又他娘忘了放盐。」白雅听了心中暗笑,酒楼的厨子还要人这般叮嘱也是少见了,可转念一想,这等地方绝非一个酒楼如此简单,只怕是夫君家中一处暗桩。她素知祁俊家大业大,却一直未曾问清底细。若仅仅是个山庄庄主,要这些掩人耳目的地方作甚。

  祁俊道:「顺子,先不忙,有两件事,一是先带我去拜见武伯伯,他老人家在酒楼么?第二,你打发个人,帮我送十两银子给街口卖煎鱼的老刘头。」十两银子买四条小鱼儿,祁俊这钱花的一点儿也不冤枉。

  穿堂过府,武顺陪着祁俊白雅到了后院。武顺大声吵嚷:「爹,俊少回来啦。」一个苍髯老者从书斋中快步迎出,见了祁俊颇为恭敬。让到书斋,尊着祁俊在主座落座,苍然老者顾忌地看了白雅一眼,又望向祁俊,祁俊道:「武伯伯,这是小侄的未婚妻,自家人。」

  苍髯老者点一点头,忽然跪倒在地,行叩首大礼:「属下武开山见过少庄主。」祁俊起身闪在一旁,不受武开山大礼,从侧面相搀,皱眉道:「武伯伯,我和顺子情同手足,你怎么每次都是这样?还叫我上门不了?」

  武开山固执道:「少庄主,武某跟了主公许多年,礼数可不敢废。少庄主,武顺混不懂事,到时候我再教训他。」

  祁俊拿这倔强老头一点儿脾气都没有,摇头苦笑道:「看来以后真不能登门了。」

  几人在书斋中闲絮不久,就有下人过来禀报,席面已经备好了。众人列席,祁俊左右看看,忽然问道:「顺子,你没叫子玉来么?」

  人不禁念叨,话音一落,屋外传来一阵爽朗笑声,「俊少,亏你还想着我,回来也不说一声。」门外来人,布衣纶巾,眉清目秀一个小伙子,这又是祁俊昔年好友,名唤申子玉。

  申子玉进了门当然先见过年长的武开山,这才和招呼祁俊,望见白雅,笑道:「好你个俊少,几年不见,带回个如花似玉的美人来,还不给我引荐引荐。」

  祁俊索性大大方方道:「这是白雅,我没过门的媳妇。」

  白雅和申子玉见过了礼,申子玉叹道:「早知你带了妹子来,我就叫珍珠来了,万一今儿个喝多了,回去她又要数落我。」

  祁俊奇道:「怎么?你们二人……」

  申子玉点头笑而不语。武顺插口道:「他们俩头年就拜堂了,就在五运斋请得酒。」

  祁俊指着申子玉道:「好啊你,可欠我一顿喜酒了。」

  申子玉把嘴一撇,手一伸:「份子钱拿来!」

  武顺嘿嘿坏笑道:「你找这个穷鬼要钱,他今天吃人家鱼都是白食,还是我去给的钱。」

  三个好兄弟见面,分外亲热。

  开席之后,武开山自持年长,不愿掺在年轻人当中搅闹,不多时就告辞了。

  只剩下一桌少年男女,武顺撺掇申子玉将珍珠也接来。申子玉不假思索立时应下,武顺吩咐五运斋伙计备下车马去请。

  不多时,珍珠到了,也是模样俊俏正值青春,只是头发盘了起来,做个少妇打扮。见了祁俊称作主子,又让白雅一阵奇怪。祁俊解释道:「珍珠以前是我娘贴身使女,和子玉情投意合,许配给他了。已是改不了口,才这么叫的。」又对珍珠道:「你以后随着他们一起吧,叫俊少也好,总之别叫主子了,听着怪别扭的。」

  一桌都是年貌相当少年男女,不多时就笑闹成了一片,开怀畅饮,谈笑风生。祁俊虽然在当中份位最尊,可是两个兄弟丝毫不给他留半分面子,当着白雅的面,更要将当年糗事揭出。弄得祁俊好不丢脸,又不得发作。白雅多年来几曾经过这种欢快场面,笑得花枝乱颤。

  尽欢而散。是夜,祁俊白雅就在五运斋客房安歇。半夜里,醉醺醺的祁俊又耐不住寂寞,偷偷敲开了白雅的房门。

  「这里怎么可以?」白雅连连摇头,死活不肯让祁俊近身。

  祁俊想了想,也觉得确实不方便。此处不比客栈,结了账立马走人,谁也不识得谁。若是在人家家里做出事来,无论是声音传了出去,还是在床褥上留下痕迹,以后可叫白雅怎么见人。

  可既然来了,祁俊也不愿再走,磨着白雅让他钻进了被窝,二人拥着聊起祁俊家世。

  祁俊对白雅自然是毫无隐瞒,只是以往白雅不曾问过,他也就没说太多,今日借着酒力,有一说十,家中底细全讲了个了实在。

  「武伯伯自称属下,你家以前是什么人啊?」最不能让白雅理解的就是武开山行跪拜之礼。

  祁俊道:「武伯伯是我爷爷的旧部,在老人儿里面算是年轻的了。如今玉湖庄中我爷爷那时候留下的人已经不多了,他算其中之一,元老级的人物啦,也算在五大长老之中。武伯伯几个儿子都没养成,老来得子,只有武顺保住了,所以武顺才比我小上几天。」

  「旧部?你家以前也是做官的?」白雅听着意思,以为祁俊和她家一样,曾在朝中为官,似乎还是个武职将官。

  祁俊摇了摇头,忽然神秘一笑,咬着白雅耳朵道:「我告诉你咱家的秘密,你谁也不许说。我们家以前不是这个祁,是齐头并进的齐,你猜我爷爷是谁?」

  白雅回忆幼时听她祖父和父亲谈及的认命,却也想不出有个姓齐的大将。于是茫然摇了摇头道:「这我怎么猜得到。」

  祁俊道:「也是,他老人家过世的时候,还没有你我呢。我告诉你,他可就是当年大名鼎鼎的齐天盛。」

  白雅忽然觉得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反复想了想,脱口惊道:「你家是齐贼余孽?」

  祁俊奇道:「咦,你居然知道?」

  白雅祖父曾作为一朝丞相,父亲亦蒙家世显贵,在朝为官。白雅果然依稀记得,当年家道未衰,祖父和父亲曾经不止一次提过这个名字和「齐贼余孽」四字。

  这齐天盛又是何人,能引得朝廷如此重视?

  想当年,天下绿林豪杰唯尊一人,便是昔年的绿林道总瓢把子齐天盛。齐天盛草莽出身,可却胸怀壮志,他要的并非只是黑道有名无实的盟主名声。多年处心积虑暗中经营,忽然扯起大旗造反,聚雄兵三十万,攻城掠地,剑指天下。

  他要得,乃是这大好江山。

  只可惜,齐某虽有雄才大略,属下却多草莽出身,大军过处往往生灵涂炭,难得人心。他又实在低估朝廷实力,举事不久之后,因出了内奸,战事接连不利,败局已定。但齐天盛何等精明,早就铺下后路,命令心腹部将暗中在玉湖之畔修建一处山庄,又放出风去,此处乃是祁家财主所建。

  修建玉湖庄时,齐天盛正如日中天,没人能想到他会在那时暗中修建隐遁之所。玉湖庄又离京城不远,可谓灯下黑。不会有人想到齐天盛最后隐藏在了当朝天子眼皮底下。

  齐天盛虽然战败,却能全身而退,他的下落在世间已成谜团。有人说他死于乱军,也有人说他削发为僧,但是却不曾怀疑,他乃是在这山清水秀之地寿终正寝。

  如今这齐天盛旧部遗族已然达数万,分散在玉湖庄周围,常有一村一寨皆是其旧部,这些人家或渔猎或耕读,与寻常人家无异,只是将男丁聚起,暗中操练。若将来有朝一日东窗事发,朝廷派兵征剿,也可作最后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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