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奧波德回房時聽到沃夫朗還有反抗力氣的時候挺是意外。

不過他的部下們畢竟也是菁英當中挑選回來，雖然花了一番功夫，終究還是把他制伏了──只不過代價是跟著澆了一頭一身冷水就是。

而主導這一切事件的始作俑者，現在正對著床上瑟縮成一團的人球，搖頭埋怨：「看來你連洗個澡都能給我找麻煩。」不過稍微想像侍從們氣急敗壞的表情，還是忍不住輕聲笑了起來。

「那杯酒，我讓人摻了催情劑。貴族間最近似乎流行這玩意，不過就算給我，我實在也沒什麼機會用到。」欣賞著在刻意的安排下，因為沒有棉被而只得緊捉著床單顫抖的男子，恢復好心情的利奧波德坐在床緣談天般地問道，「倒是挺好奇效果如何？」

他側身覆上赤裸地縮在床上的沃夫朗，一手掐起後者的下巴，強迫對方面向著他，「看來，在你身上試驗是對的。難得能看到你露出不一樣的表情……不過，會有這樣的結果，應該也可以說是你自己咎由自取？」畢竟他也沒想過這傢伙會那麼乾脆地整杯喝下去，看這下場也真夠受的。

「嗚！」在冷水的洗禮之後，身體似乎一時無法靈活活動，被強扳過臉的沃夫朗仍舊緊閉雙眼，露出痛苦的表情。

利奧波德見狀，悻悻然地放開了他，「雖然讓你淋了些冷水降溫，但是時間太短。在你身上的藥效應該還沒退。告訴我，你現在覺得熱還是冷？」

他盯著沃夫朗的身體，儘管先前被淋上了不少冷水，但是在侍從們不甚溫柔地擦拭過後，加上原本的體熱，皮膚也正逐漸回復血色。

「建議你最好快點回答，除非你不想蓋棉被。」知道人還未暈倒，利奧波德好整以暇地輕聲威脅道。

「冷。」像是在抗議『你難道看不出來嗎？』的語氣，帶著顫音低聲埋怨著。

「只有這樣？」利奧波德追問。

「……身體裡面很熱。」

「真誠實。」垂手撥開覆蓋在沃夫朗前額的頭髮，利奧波德露出得逞一笑，「不過，我剛剛可沒說回答就讓你蓋被吧？」

抓緊男子睜開眼睛狠瞪著他的時機，利奧波德俐落地扣住沃夫朗的雙手，欺身壓下，滿意於後者瞬間驚愕的反應，對著他的臉冷冷宣告，「怎麼，這不是你最常用的詭計？終於敢正眼瞧我了？」

「……不太明白您的意思？」帶著敵意的神情就像是錯覺般地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疑惑的言語。

「不明白也無所謂，大不了再讓你泡一次冷水。」

「在這之前，可以先讓屬下知道為何要泡冷水嗎？」

竟然還有話可辯。不過，「難不成你以為我從剛剛開始就是在獎賞你？原來你挺享受？」

沃夫朗瞇起眼，微微皺眉思考道，「您，是在惡作劇？」

「……」

也許對一個專長審問的代官來說，這樣的行為說是懲罰，似乎太過失禮吧！邊想著，利奧波德不禁無奈嘆息，苦笑道，「下次私下處分你的時候，我會考慮剁了你幾根手指頭，或是削層皮下來。」

「……你該不會也不知道我為何要懲罰你吧？」怪了，總覺得有先說過，不過被這胡亂一鬧，連他都快忘記了。

然而，沃夫朗並理會利奧波德的提問，而是不安分地扭動身軀，意圖掙脫雙手上的箝制。

「你幹什麼？我的話還沒說完！」利奧波德有些惱怒地扳回他的身子，卻訝異地發現沃夫朗的身軀變得意外的滾燙。

「惡作劇的遺毒…..」帶著喘息，沃夫朗朝利奧波德微微一笑，「屬下有個不情之請，如果願意找個女人來……不然，至少也讓我自行解決吧？」

利奧波德瞪著眼前該死的笑臉，一邊回憶之前的交談一邊思索著該用什麼詞彙狠狠教訓這傢伙。然而，越回想越覺得奇怪，正疑惑著，腦袋突然一片清明。

「痛！」手臂傳來的刺痛似乎讓沃夫朗很不舒服，皺眉詢問，「公弟閣下？」

「總是這樣。差點又被你給溜了。」利奧波德憤怒的眸子緊緊盯著他，帶著壓抑的低沉嗓音吼道，「逃避痛苦，你倒是挺厲害。」

「也是我太不成熟了，盡是想些能夠讓你曲解成『惡作劇』的點子，既然如此，就用最原始的方法讓你屈服！」

「什麼──公弟閣下！」沃夫朗正疑惑著，隨後身體如同電擊般地跳起。利奧波德鬆開箝制住他的單手，右手順著他赤裸的身體下滑，握住因情慾而微微抬頭的分身，粗暴的搓揉著。

「住手！」

「為什麼，你現在不是很需要人幫你解決嗎？」看著對方慌亂的樣子，利奧波德心底反而湧起異樣的興奮。他湊近，在沃夫朗耳畔誘惑般地呢喃道，「我可以幫你，但是想要怎樣的力道，就要看你的配合度了？」

「不、嗚……」

如果說是原本的情況，或許只需要奮力便可以掙脫利奧波德的單手箝制。但是被一連串地折騰下來，力氣已經所剩無幾的沃夫朗雙手只作勢掙扎了一下，便死心似地放鬆力道。

「怎麼樣，要我輕一點，還是重一點？」所有男人的弱點，原來在這傢伙身上也通用。利奧波德邊想著，邊享受著主導的快感。

「......輕點…..啊！」

違背男子的要求，利奧波德反而毫不留情地狠狠掐住，不悅道，「拜託的方式不太對，再說一次，」他居高臨下俯視著眼前沒禮貌的傢伙，「連禮儀都需要重新教導你嗎？」

「唔……閣下、拜託了……請您輕一點……」

底下的人露出痛苦的表情，身子卻不同嘴硬，終究還是屈辱地配合了。對此感到滿足的利奧波德，壞心眼地嘲弄道，「別叫我閣下，換個『主人』說來聽聽？」

「……」沃夫朗獃獃地瞧過來，像是看到了什麼怪獸一般。

「快說！」

「拜託請您輕一點，主人。」沒問題吧？

「我可是聽到你的低語了。」利奧波德眉角一抽，忍不住想，這傢伙還真好意思說別人…….雖然幫同性發洩的這種事情、他在這之前也未曾想過，「還是我該讓你感到『有點問題』，比較能讓你安心？」

「不必了。」虛弱地乾笑回應道。

也許是被湧起的欲望沖昏頭，否則利奧波德再怎麼樣也想不到別的原因能讓眼前的人那麼配合。很快地，隨著沃夫朗越發激烈地喘息與顫抖，白濁的液體射了出來，落在小腹上，同時也濺濕了利奧波德原本包覆著他的分身的右手。

「出來了挺多…..」帶刺的話語沒有說完便中斷了。感到身體變化的利奧波德盯著沃夫朗半晌，隨後緩緩地抿緊唇，不發一語。

「夠了吧，不用那麼死命地抓著我的手，我也不會逃的。」

利奧波德這才發現他無意識間竟用力緊抓住沃夫朗的雙手，連忙放了開來，但是皮膚上已經留下明顯的紅痕。

「謝謝。」終於鬆脫束縛的雙手很快抽回，像在逃避什麼一般地眼神閃爍著。

沒有看漏沃夫朗那瞬間的反應，畢竟同是男人，他在想的事情對方亦不可能沒有察覺到。利奧波德轉身，背對著那副情慾尚未褪下的身軀，輕聲道：「抱歉。」

「什麼？」

「接著……你會很痛吧！不過我並不打算溫柔，先跟你說聲抱歉。」垂眸的利奧波德像是自言自語般地說完，用另一隻乾淨的手撥開擋住視線的凌亂長髮，旋即下床，踱步到一邊的櫃子翻找東西。

「公弟閣下，如果您還有事情的話──」

「你這是打算走嗎？」利奧波德可沒放過他話語中的顫音，他甚至不用回頭，只是如談天般地道：「沃夫朗，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我的忍耐力有限。」

「你可以不必在意這次的項目經費，畢竟我從沒打算給──又或者，你只是單純想從這裡離開，那也沒有關係。」

──當然，我也不介意把你愛用的那些法子試在你身上，儘管那會讓你死亡。

對於已經抓到要領的主子，馴狼所需做的，只有變得更加強韌與順從，以免被撤換掉。

「……屬下知道了。那麼，打算如何懲處我呢？」

興許是察覺到了情勢的轉變，又或者只是單純難以繼續曚混下去，沃夫朗收起笑容，輕聲地調整了用詞。

利奧波德回頭望了一眼垂首如無精打采的豺狼，只下了一道命令：

「趴在床上，臀部抬高。」

沒什麼像樣的東西能當潤滑劑使用，利奧波德拿出一瓶酒，搜尋的目光無意間停留在讓侍從帶入的羊排上。原本應該在他用完餐後收拾掉的另一份，因為對方幾乎沒什麼吃而得以保留下來。

「你今晚好像還沒吃什麼東西，應該餓了吧？」

沾染著污濁體液的右手指尖抓起還未切塊的羊肉，從後方宛如誘惑般地遞到匍匐狀的對方臉前。

儘管是用手直接拿取地餵食，送到嘴邊時沃夫朗還是狼吞虎嚥地吃掉了，就算沾了酒的另一隻手指趁隙侵入他的後穴，也僅換來輕鎖著眉頭忍耐的反應。

注視著不知道是因為疲憊、抑或是藥物而略顯失神的男子貪婪的姿態，利奧波德命令他舔乾淨手指後，邊解開身上的衣物，邊加大指尖侵犯的動作。

「閣下……」

「嗯？放鬆點。」

「如果，閣下需要宣洩的話，屬下有個更好的提議……嗚！」

「閉嘴，我想怎麼做還輪不到你出主意。」利奧波德噙著冷笑罵道，「還是，你在害怕？」

「……」

並未反駁。利奧波德也就當他是默認了。根據這傢伙在性事上的反應，也稱不上意外就是──雖然他可能睡過女人，但是被男人睡，恐怕還是第一次。

與上半身僵直的反應不同，腰桿以下殘留著熱度的未開發地區，儘管仍留有生澀的抗拒反應，卻也在液體的潤滑下逐漸吞入並忍受異物的入侵。

眼見擴張得差不多，利奧波德抽出手指，將變的硬挺的下身押進男人的股間。

「啊！」

強硬的侵入換來身下人痛苦的喘息，以及掙扎。

「拔……拔出來！好痛！住手！」

「……別亂動！」同樣被絞緊的利奧波德皺緊眉，抓住沃夫朗的上臂用力將意圖脫逃的他扯回身邊，「不是要你放鬆了嗎！」

「嗚！......開什麼玩笑……啊！」

沃夫朗的話語沒有辦法繼續。利奧波德毫不留情地啃咬他的肩，試圖使他就範。

無視於滾燙的身體被冷汗所浸濕、劇烈摩擦下由臀部流淌至腿間的血液，留著長髮的主人宛如被腥味所喚醒的惡獸般，帶著侵略的氣息強制性地交媾。

沃夫朗摻雜著藥物作用和疲憊的乏力身軀終究不比意志堅強，難以抵禦男人強暴的身體很快棄械投降，轉而嘗試適應與接納那不甚體貼的性愛。

暴雨似地掠奪逐漸在一陣急遽的喘息與射精之後暫時中止，並不急於離開，利奧波德盯視著沃夫朗留有齒痕的肩頭，發出滿意的輕笑。

不得不承認這傢伙的本事，竟然可以挑起他一直以來未曾察覺的嗜虐心。

──身體被強迫敞開的滋味如何？疼嗎？還是覺得羞恥？

雖然想乘興地詢問，話到嘴邊終究還是忍住了。

就算這傢伙是多麼差勁的人，到底還是他的下屬。更何況現在還屈膝在他身下，要說沒有一絲憐憫或同情，是不可能的。

這麼想著，利奧波德突然覺得眼前脫力且任由擺布的沃夫朗十分可愛，聊表歉意似地在他肩上烙下一吻後，伸手愛撫著後者身上的敏感帶、一邊慫恿道：

「如果無法反抗，就好好享受吧？」幾乎同時，重新在他身體裡律動著。

然後他聽到他的代官發出一聲小小的咒罵。

即使如此，利奧波德的耐心最終還是成功讓他們一起高潮了。抱著流出大量冷汗的沃夫朗，確認藥效消退後，利奧波德並未纏綿太久便從後者體內退出，下床從櫃子中取出棉被，覆上兩人尚帶著情事痕跡的身體，並用毛巾體貼地擦去對方身上的汗水。

儘管虛弱且疲乏，沃夫朗還是睜開雙眼，帶著畏懼與迷惑的視線注視著他變得溫柔的動作，煞是不解。

「算是你有好好配合的獎勵。」利奧波德隨口解釋，心不在焉地將擦拭的手移到肩上的傷口，「還痛嗎？」

「不。」

點點頭，「藥效的作用時間也已經過了，目前看來大概沒問題。」

「是。」

對著他簡潔的答案，利奧波德不禁失笑，「嘴巴變得老實多了……看來你受到不小打擊？現在感覺如何？」

「……糟透了。」也許真的十分倦怠，沃夫朗別過頭閉上眼，回答頗乾脆。

「那挺不錯，」利奧波德頓了一下，有些遲疑地續道，「好好記住這懲罰的滋味，下次不準再違抗我。」

──想說的話，其實並不只這些。

「恨我嗎？」利奧波德詢問，接著補充道，「這樣對待你。」

「並沒有。」

「我不會責怪你，老實說。」

「是實話。」

利奧波德盯著他，的確不像還在生氣的樣子，正想仔細瞧個端倪時，便被一聲問話打斷。

「公弟閣下，冒昧請問……我的衣服在哪？」

「我讓人收進櫃子，」利奧波德微皺眉，「你還是先休息一下。」

「那怎麼……」

沃夫朗均勻規律的呼吸取代了接下來的回應。

利奧波德凝視著幾乎是瞬間昏睡過去、累垮了的男子，若有所思地伸手碰觸那位於憔悴臉龐上緊閉的雙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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